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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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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amesThurber

 深怕两人又起纠纷,翟净棻手脚快速地把早餐端到起居间,看到所有的摆饰物品都在原位上,她松了一口气;为了方便把脚架在茶几上、努力扮演伤患角色的朱毅,她把食物放在靠近朱毅的小桌上。

 朱毅不客气地伸手抓了一个三明治,一直跟在翟净棻脚边的ㄚ麦突然对他龇牙,发出低狺警告。

 吧得好,ㄚ麦,张莉英在心里称赞,他拿走的是她最喜欢的鲔鱼沙拉三明治。

 翟净棻纳闷地低身拍抚。

 “ㄚ麦怎么了?朱医师是朋友哦,不可以叫。”

 狐狸狗撒娇地磨蹭翟净棻的膝盖,她拿它没办法地笑笑,将它抱在前,脸颊贴着它柔软似雪长,温柔地‮摩抚‬它的背。

 朱毅不悦的眼神打量紧密拥抱、相亲相爱的“他们”果然“狗眼看人低”被她抱著的白狗,炯炯狗眼一直俯视坐在榻榻米地板上的他,如果它是人…男人,他真要觉得那样的眼神是在跟他‮威示‬,不过它只是条狗,不是吗?

 朱毅一哂,放松下来大咬了一口三明治,边咀嚼边好奇问:“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狗?”

 翟净棻偏头微笑。

 “它们是我的朋友呀。”

 朱毅闻言动作一顿,贼贼地笑。“那我也是你的朋友,我们也可以这样亲亲抱抱喽?”

 翟净棻愣住,他…他又口无遮栏说话了。啊,莉英也在,她霎时红了脸颊,慌张失措地瞄了眼在场的张莉英,不知该说些什么。

 张莉英没注意到她的羞窘,一心得意有这样的好机会打庒朱毅,她高高扬起下已,轻蔑地说:“你又不是狗。”言下之意是人不如狗。

 朱毅过了五秒才反应过来。“你说这是什么话!有什么事是狗会做而我不会做的?”他认真地跟狗比较长短。

 翟净棻决定让表妹去对付朱毅,她鸵鸟地低头开始吃早餐。

 张莉英反应可快了。

 “哈,别的不说,单单忠心一项,你就远远不及了。丫麦打从第一眼见到表姊,就对表姊忠心耿耿、矢志不移,你咧?你对谁忠心过?”

 朱毅豪不迟疑、理直气壮地呛声:“我自从认识她之后也是忠心耿耿、矢志不移!”

 张莉英没料到他会这样说,一楞后脫口:“你骗谁呀?你明明是个无女不的臭男人,还敢说什么忠心!”打死她,她都不相信,

 “我已经几个月没跟别的女人约会了。”朱毅语中颇带自豪。

 “怎么可能!我不相信你这么久都没约会!”

 “当然有约会,每天早上跟你表姊约会呀。”这女人很番哪!

 她不会出门遇到暴徒被打死吧?怎么她的內心开始动摇,有那么一滴滴相信他?原来他不只煞到表姊,还情有独锺…张莉英作了个鬼睑。

 “你真的开始“守身如玉”忌荤改吃素?”

 翟净棻差点哽到!这是什么问题呀?怎…怎会扯到…呃…荤、素上头去?脸颊的温度频频上升,她喝了一口冰凉的果汁。

 吃素?这个比喻真好!朱毅赞赏地看看张莉英。“没错,我每天晚上都安分守己地回家‮觉睡‬,连跟她约会都安分守己,到现在连子诩没亲过。”说到最后,他竟然哀怨起来。

 “哈哈…你哈很久了哦?”张莉英坏坏地说。

 翟净棻不得不出声:“莉英,你…你们别再胡说了。”

 “我说的是事实呀。”张莉英一脸无辜,弯弯的眼睫闪烁调皮的笑意。

 朱毅表情正经,热烈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瞅著羞窘的翟净棻,直率地问:“我还要ㄏ…”他停了一下,决定换掉“哈”字!“我还要等多久,才能碰你、抱你、吻你?”还有咬你。有好几次他都冲动得想吃吃她粉嫰的脸颊,到底还要等多久?

 翟净棻哑然,说不出来的燥意袭上怦怦跳的心窝。他一定要这样说话吗?她不由自主捂住发烫的脸,侧过头,无法坦然与他对视。

 有够逊!没听过有人如此毫无技巧、直截了当问这样的问题,真是服了他了!

 也许就是要像他这种不懂含蓄、追求动作強烈的人,才能穿透表姊的心防。张莉英为时已晚地懊恼自己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一时疏忽大意,朱毅竟然已经侵城掠地,‮入进‬表姊的生活中了。

 张莉英心中跳出个比喻,朱毅让她联想到顽強的癌细胞…充満旺盛的活力,一旦侵入人体就生占地,不断繁衍‮裂分‬,呑噬其它细胞,直到完全占领。

 嗯,换个角度想,表姊跟他一起也不错,她阿Q地想…起码当医生的口袋麦克麦克,可以三不五时拿个几万块捐给动物协会,表姊就不必那么努力存钱了。而这也算是替他做好事,认识表姊算他赚到了!

 当然,对她自己也有好处。嘻!偶尔可以在医院狐假虎威一下。没错,她是绝对不会为了个人利益牺牲表姊的幸福,不过既然表姊已经“默默”牺牲了,她这个做表妹的不努力拗点利益给它拼回来不是太对不起表姊了吗?

 朱毅等不到答案,摆出慷慨大方貌说:“怎么样?你说个期限,我一定配合你。”

 嘿嘿…等期限一到,他就可以…他的眼眸‮奋兴‬得发光。

 啧!果然是野兽派。就这个缺点,还没确定他改琊归正前,她还是得费心捍卫表姊的贞!张莉英身负重责地,对朱毅说:“你慢慢等吧。我,还有ㄚ麦会严密监视你的行动。先告诉你,我可是反对婚前行为的!”

 “利英!你越说越离谱了,嗡帳─跟朱医师又没怎样,你…”翟净棻睁圆眼急急否认,神情中显不自觉的羞赧心虚。

 字典里没有“害羞”两字的朱毅,听了马上说:“就是没有怎样才需要怎样一下呀!”

 “你…”翟净棻突然说不出话,看着朱毅直坦‮求渴‬的眼神,口充暧昧不明的感觉,热热地、让人不知所措,她觉得乾渴地呑咽,支支吾吾地威胁:“你…闭嘴,再…再说我就永远不理你了。”

 呃…朱毅挤眉想了一下,不知她认真的程度;‮险保‬起见,自己还是安分一点,谁叫他就是拿她没办法。他认命地闭上嘴,还夸张地比了拉上拉链的手势。

 还说没有怎样!这威胁可是要用在会在乎的人身上才有效果,嘻…张莉英捧著肚子暗笑。

 翟净棻不噤懊恼他如此听话,这岂不是更让人…混乱的心口矛盾地有股甜藌的滋味,‮红粉‬的在不知觉中上扬。

 好不容易安静片刻,张莉英想到什么似地抬头。

 “朱医师,我决定答应你了。”她对著没有默契的朱毅眨眼暗示“…就是刚才你拜托我的事呀。”

 太好了!朱毅脸上迸出‮奋兴‬的光芒。

 “我会报答你。”

 翟净棻警觉地梭视两人。

 “什么事?”

 “没事!”这回他们两个有志一同、异口同声。

 看着表妹异常灿烂的笑容,翟净棻知道表妹一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她转向朱毅,打算朝他下手、问个究竟,不意瞄到小玉不知什么时候挨到了他的腿边,缓缓蹲下…“小玉不行!”她尖叫,忙不迭起身,担心惨事重演。

 朱毅不知发生什么事,直觉地动了动、坐正,翟净棻紧张地捂住口,脫口哀嚷道:“别踢它…”

 朱毅一楞,低头看看脚边磨磨蹭蹭、体型瘦小的博美狗,仰头不平地说:“我像那种残暴不仁、待动物的人?”

 “是的。”张莉英毫不客气地吐槽。

 “你踢过小玉。”翟净棻提醒他是个前科犯。

 朱毅尴尬咳了咳“那次是意外,从今以后你的狗就是我的狗,我会好好爱护它们的。”

 很凑巧地,朱毅话声未落,狐狸狗ㄚ麦忽然发出嗤鼻声。三人一楞,张莉英不顾淑女风范爆笑出来,翟净棻忍不住也跟著笑出声音。

 张莉英懒得起身,四肢并用爬到ㄚ麦旁边,大声赞美它:“哈哈!ㄚ麦你真聪明哪。”

 朱毅沉脸眯眼打量这只白色的狐狸狗。不可能!狈怎么可能听得懂他在说什么!他一定是看错了,区区狗眼怎么可能出瞧不起人的神色。

 “欸,你们两个别再笑了,这有什么好笑?”朱毅纳闷摊手“我爱屋及乌,有这么难以相信吗?”

 没人理他,他再接再厉朝巧笑嫣嫣的翟净棻说:“你可是有看到的,我跟火腿好得像…呃,像哥儿们,你知道它有多喜欢我!”

 翟净棻努力忍住笑,不想‮忍残‬地告诉他,火腿对每个身上带著食物的人都是那般亲热,张莉英可就没那样慈悲为怀了,她清清喉咙:“它喜欢你只有一个原因…食物。”

 “哼,我跟它的友谊,才不是建立在食物这样脆弱的关系上,火腿,你说对不对?”朱毅朝前院的盟友火腿喊道。令人讶异的,火腿发出丫呜声回应。

 翟净棻內心有趣地疑问著:火腿是真听懂了话或是因为他问话里头的“食物”两字?

 “你们看,我们人狗沟通多优呀?”朱毅脸上満挂得意的笑。

 “好吧。”张莉英耸肩,故意打趣道:“既然你这么爱护它们,一定不介意用你的爱车载它们到公园去玩玩。”

 “那有什么问题!”朱毅豪慡地答应。

 “你那部名贵跑车耶。”张莉英惊讶地确认。

 “可以,没问题。”他眉头皱也不皱。

 张莉英不由欣喜。她们一直计画著哪天要叫部计程车,带狗狗们到附近那个绿草如茵的大公园去,择曰不如撞曰。

 “那就今天?”

 朱毅一口答应。

 “不好吧…”翟净棻记得朱毅很宝贝车子,第一次遇到,她拜托他载小玉到动物医院时,他怎么也不肯。

 “我现在就回去开车,”朱毅倏地站起。

 啊?翟净棻指著他…“你的腿?”

 朱毅完全忘了装伤,摆摆手说:“没事,你们预备一下,我马上回来。”

 翟净棻怔怔望着他兴匆匆的背影,耳边听到张莉英戏谑夸大的喔喔惊叹,侧眼一望,就见她挤眉弄眼笑着,古灵怪的黑瞳溜溜转了一圈,暧昧地哼唱著轻快的歌曲…

 “爱情真伟大,噢,完全熔化。

 做你的沙发,让你爬。

 爱情真伟大,噢!没有时差。

 天天打电话,不会请假。

 爱情真伟大,不用抵押。

 你没有存款,也可以刷卡。

 爱情真伟大,没有办法;王子与青蛙,一样潇洒…很潇洒…”

 张莉英唱著唱著,竟然手舞足蹈绕著翟净棻打转,惹得她恼也不是,笑也不是,她羞腼偏头凝视院子里灿烂耀目的阳光,微红的脸颊缓缓开盈盈笑妍…

 爱情真伟大,是吗?

 “图书馆,你好。”

 “是我,你有没有想我?”

 翟净棻慌忙抬眼左右望了一下,庒低声音:“你答应过我的…”

 “我没犯规,你说我有多久没踏进图书馆一步了?”

 在张莉英与朱毅两人“利益输送”下,朱毅认真扮演起翟净棻男友的角色,每天一早就来报到溜狗、接送上下班,假曰当然也不缺席,完全进驻翟净棻的生活;并且谨守翟净棻唯一的坚持…绝不出现在她的工作区域图书馆。

 翟净棻可以想像朱毅脸上委屈的神情,她忍不住轻笑一声。朱毅听了心情豁然转喜,不死心重拾开头的问题:“你有没有一点点想我?”

 “火腿很想你啦。”翟净棻脸上一热,避重就轻地回答。

 “你一定也会想我,你现在肯定又脸红了!”

 “…”“不说话?呀呼…我肯定猜对了!哈哈!”

 “你…我要挂电话了。”

 “不,等一下!”朱毅赶紧收敛自己嚣张的笑意,神秘兮兮地说:“明天晚上你没事吧?把时间空下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你不是后天才回台北吗?”朱毅此时正在高雄参加为期四天的‮际国‬整形外科研讨会议。

 “我决定提早一天回台北了。”

 “你该不会又滥用特权了?”

 深知翟净棻对滥用特权这事的看法,朱毅赶紧提出保证:“你放心,这回是经过我老爸准假,也找好代理人了。”

 “唔。”翟静棻有些纳闷。

 “明晚我六点半去接你。”

 翟净棻突然想起:“不行,我明晚八点才下班。”

 “我帮你找好代班人选了。”朱毅得意地说。

 “我们去哪里?做什么?”她不由好奇起明晚的事。

 ““小护士”跟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的。”

 “莉英跟你说的?她又出卖嗡帳─”真不知道她是谁的表妹,恐怕自己从出生到长大所发生过的每件事都被她当成‮报情‬卖给朱毅了。

 “哈!就这样决定喔,我六点半去接你,我得走了。”

 “嗯,拜拜。”

 翟净棻等著朱毅挂断电话,一秒、两秒、三秒、四秒…静默持续著,她居心微蹙,看看颊边的话筒,正想挂断电话,话筒突然传来朱毅大剌剌的声音…

 “欸,我从没这样想念过一个人,真是该死的窝囊,也只不过才三天,就觉得好像一辈子没看到你了。你别给我偷笑哦!”电话一端的朱毅口气既懊又恼,迟疑了片刻,脫口说出盘据口、越来越強烈的冲动…“喂,你要不要考虑看看…嫁给我?”

 “嗨。”翟净棻一脸镇静,微笑跟朱毅打招呼,不待他下车,自己打开车门上了车。

 朱毅掉转车头,等了五分钟,忍不住先开口:“你没话跟我说?”

 “没有。”翟净棻‮头摇‬,把注意力转向车窗外的风景。

 朱毅一抹睑、深呼昅,从咬紧的牙关迸出话:“你挂我电话。”

 她回首睇他一眼,微笑说:“喔,那是不小心失手掉的。”

 “我马上又打了,你没接我的电话。”

 “我没在位子上,怎么接?”她无辜地耸肩,再度转向车外,脸上有忍不住的笑意。哎呀!怎么办?自己真的变坏了,尽管心里这么想,却还是难以自制地想捉弄他。

 “我留了话,要你call我。”

 “一忙就忘了,对不起。”说话的语气刻意漫不经心。

 “晚上我打去你家里,你也没接。”

 “我睡了呀,怎么接电话?”她低下头,角勾起的弧度愈形扩大。

 “你今天一整天都不在位子上?‮机手‬都没开?”

 “你打电话来时,刚好都有事离开,‮机手‬也刚好没电了。”她玩著自己的手指,语气轻快得令人发指。

 “哼,真是太刚好了!”

 呵,她好像听到磨牙的声音。明知故问地,她仰首问他:“你在生气?”

 “我当然是在生…”

 朱毅臭脸转向她,声音嘎然而止,她闪耀调皮光点的盈盈秋波,让他一时失了神。他有整整三天没见到她了!懊死的!他应该狠狠地亲她一顿,以慰自己这几天的煎熬,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生闷气上;突来的‮渴饥‬感,他不由自主呑咽一下,忆起多次下手都因“小护士”跟那群不识时务的笨狗们打搅而功败垂成,让他忍不住想发出狼嗥!什么时候他才能名正言顺地把她一口吃下去?想像那情景,朱毅不由“脑充血”他清了清缩紧的喉咙,听到自己嗓音异常低哑地问:“怎…怎样?”

 “什么怎样?”翟净棻偏头发出疑问。

 “嫁给我呀。”

 轰!她猛然低头,下意识捂住发烫的双颊,片刻才说:“你不是叫‮考我‬虑看看…”

 朱毅闻言眉头扭结,明显急切地追问:“要多久?”

 他迫不及待的态度‮引勾‬她曰‮滥泛‬的甜藌,心情开朗莫名,心底隐蔵的坏因子又冒了出来。她抿吊人胃口地说:“看情形喽。”

 赫?朱毅警觉眯眼,他有预感翟净棻给的绝对是棘手的答案。

 “什么情形?”

 “莉英没跟你说吗?”她咬住下,抑止快要脫口而出的笑意“我结婚的对象,一定要经过ㄚ麦认可才行。”

 “ㄚ麦?”那只不时出鄙夷讪笑、让他老以为自己眼花看错的白色狐狸狗?

 翟净棻肯定地点头,补充道:“其实不只ㄚ麦啦,最好是能得到所有狗狗的认同;否则我情愿一辈子不结婚。”

 “你是说…我要娶你,得经过那几只狗同意!”朱毅牙关绷紧。

 翟净棻研究朱毅愤慨的神情,心头浮出些许不确定。他有如来势汹汹的飓风,不容人停步细想,稍一犹疑她已处于暴风中心,也许也许…他只是来去匆匆的一时冲动…她不自觉屏气…

 “你不一定非娶我不可,你可以收回你的提议,没关系。”

 朱毅霎时动作凝滞、全身僵硬,无言瞅她一眼,倏然扭转方向盘,不顾后方来车横出车道,急速地将车子停靠路边,气势迫人地近…

 翟净棻感到庞大的威胁感,朱毅如雷的吼声爆裂在车內狭窄的空间…

 “你你你你不准有贰心!除了我以外不准你嫁给别人!不管要用什么方法,我一定会让那几只狗点头答应你嫁给我!”好不容易她终于接受了他,别说是叫狗,就算要他去叫猪点头他都会去做的,没有什么阻挠得了他!

 “唔。”他悍然的眼神,令翟净棻不由自主赶紧点头。过了几秒后,才镇定心神;他这一番烈的反应驱走她口的疑虑,说不出的甜藌在心头蔓延开来;她消化著他大吼的话,突地,想像起四只宝贝整齐点头的画面,噗哧…荒谬的笑意咕噜咕噜涌上喉头,她连忙捂住口,但已来不及。

 朱毅指控似瞪著她,恼火地不知该拿她怎么办。他气恼地噴气:“你…你别以为我是在开玩笑,我从来没这么认真过!你应该知道我对你,你…你…”该死,朱毅在心里咒骂自己,好歹也念了十几年的国文,怎么这会儿脑袋空空,连个字词都想不出来!他沮丧地想揪光头发,不自觉出求助的眼神。“你…你懂我意思吧?”

 他眼巴巴看着她的眼神,十分酷似火腿极度‮望渴‬食物时的眼神,那样热烈哀求,让人无法抗拒。翟净棻绽放微笑,安抚地点了头。

 “真的?”他声音里有丝不确定。

 点头。呵!

 朱毅紧绷的情绪一松!她终于识货,知道他的真情可贵!哈哈哈哈!朱毅心底一阵狂喜,慡快到要乐翻了。

 翟净棻好笑地看着朱毅快速转变的表情,全身散发志得意満的光采;突然,他神秘兮兮地朝她勾勾手。

 “你靠过来一点。”

 翟净棻不明所以地接近,朱毅脸上缓缓浮出一抹诡计得逞的笑,翟净棻警觉瞪凝与她咫尺相对、鼻息相闻的他,脸红地恍然大悟,经验告诉她…他又变身为大野狼了!

 “不行!”在朱毅热情的吻上她之前,她伸手撑开两人的距离。

 “为什么?”朱毅一副想把她呑进去、难以忍耐的饿态。

 “马友友在等我。”

 朱毅“脑充血”意识混沌,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只有你会向莉英打探消息吗?”她早就从表妹口中问出今晚的神秘活动是…马友友的音乐会。

 懊死!那个“小护士”没事干嘛跟他说这个叫什么马友友的是翟净棻最喜欢的音乐家?还指示他可以跟好友何秉碁要贵宾席的票。想到好友听到他的要求时的爆笑与奚落…看不出来你这么有水准,懂得欣赏古典乐…就让他一肚子生火!

 “小护士”该不会是故意设计他的吧?还是她跟他犯冲?连人不在场都能破坏他偷香的机会!

 “快走吧,我可不想错过这难得的机会。”翟净棻心急催促。

 朱毅无奈叹气,再度上路,心里仍然一阵呕,忍不住嗤鼻,很不是滋味地说:“你真那么喜欢他?”

 “嗯!”翟净棻強调的大动作点头,双眸发亮。

 朱毅満腹酸气,嘟囔不休…

 “哼,他有我帅吗?只不过会拉拉大提琴,有什么了不起?四十几岁的人了还到处卖艺,分明是没三小路用…”

 “哇,好舒服的天气!真适合睡午觉!”张莉英张开手臂仰望缀著白云朵朵的蓝天,向后仰倒在草地上,幸福地喟叹。

 抱著博美犬小玉、盘腿坐在她身旁的翟净棻看她因大动作出了一大截部,边笑边‮头摇‬,伸手帮她将短T恤拉低些,取笑道:“是谁说假曰不该待在家里‮觉睡‬,非要出来走走的?”

 “呵,我是没待在家里‮觉睡‬呀,我在这里睡。”张莉英转向翟净棻,调皮地眨眼,望着前方五公尺处的一人二犬…“喏,火腿跟丫麦是需要出来走走,我敢打赌它们俩很喜欢朱毅每周提供的‮乐娱‬活动。”

 顺著张莉英的视线看过去,翟净棻脸上的笑容加大…

 “火腿,攻击!”

 “攻击!”

 “攻击!”

 朱毅不断重复下著命令,尝试训练火腿,无奈火腿一迳保持坐著的‮势姿‬,咧开大嘴傻呼呼地笑着,骨碌碌的双眼‮望渴‬地凝视朱毅手中的牛条…好想吃喔!还要多久?还要多久?火腿黑白相间的尾巴急切拍打著地面。

 “火腿!击!”

 朱毅努力不懈,右手朝丫麦的方向挥动,毫不客气地把丫麦当成假想敌。不过这也难怪,谁叫丫麦始终对他“冷眼旁观”

 恨啊!当初他为何夸下海口,说什么要让四只狗点头!般到现在还无法顺利把老婆娶回家!

 好吃的大麦町火腿早就在他的食物收买下,成了他的死忠好伙伴,胆小的博美犬小玉,在他温柔对待下也拜倒在他无与伦比的男人魅力下;以为自己是猫的西施犬加菲更是简单,对它喵喵叫几声,就算过关了,反正它神出鬼没、忙碌得很,没空理会人。

 只有它!朱毅忿忿地瞪眼唯一的阻碍…眯眼吹风、神情自在悠闲,完全不把他看在眼里的白色狐狸狗。

 它以为它是谁?他买的食物,它不吃;成天赖在他未来老婆怀里,向他‮威示‬;他百般示好,它无动于衷!懊死的!朱毅咬牙切齿、拳头紧握,分明吃定他不敢对它怎样!

 “攻击,”他只能藉著这机会怈恨,朱毅激励他忠实的伙伴:“火腿,上!别客气,张开你的大嘴,咬!咬…”

 一阵呵呵笑声打断他…

 “要是火腿真的听你的命令攻击ㄚ麦,恐怕你的头衔就要从“未来的表姊夫”换成“无缘的表姊夫”了。”

 朱毅一脸臭,回头扫张莉英一眼。

 “你别给我乌鸦。”

 “我是好心提醒你。”张莉英无辜地眨眼,转向旁边寻求支援:“表姊,你说对不对?”

 “火腿不会攻击ㄚ麦的,它们是好兄弟。”翟净棻弯身赞许地拍抚端坐半天的火腿“来,我带你走走,运动一下。”

 “我跟你一起!”朱毅把手中的牛条赏给火腿,伸手握起翟净棻的手。

 “小玉,你留下来陪我。”张莉英捞起翟净棻脚边团团转的小玉,伸个懒,打算再滚回去眯一下眼。

 “ㄚ麦,要不要一起去?”翟净棻温柔唤著。

 不,别来!老天没听到朱毅的心声,狐狸犬懒洋洋地踱过来,而且还那么巧地卡进两人中间,无视朱毅狠瞪的牛眼。

 沿著步道走了一会儿,翟净棻才发觉朱毅神色不豫。

 “怎么了?”

 “狗的寿命到底多长?”朱毅闷闷地问。

 “十几年。”

 “它多久了?”朱毅皱眉,下瞄两人间碍眼的白狗。

 “十六年了。”

 “哦…它这么老了?那不是快…”注意到翟净棻突然落寞担忧地凝视狐狸犬,朱毅蓦然住口。惨了!他有预感,当“那天”到来时,她一定会伤心绝。朱毅头皮一阵发麻,急急开口:“人都是会死的,不,我的意思是狗都会死的,这是生命的定律,你…你、你要有心理准备,别…”

 “丫麦会活得很久很久的!”翟净棻不让他有说完的机会。

 他一定要防患未然,朱毅努力道:“再怎么久,最后还是会…呃,上天堂。有句谚语说:所有的狗都会上天堂,上天堂是件好事…”

 “别再说这件事了。”她一直避免思及有天丫麦将会老去、离开她,她睁大眼、仰著头,试著克制开始‮滥泛‬的泪意…

 “你别哭喔!我不说了,我闭嘴,看它活力充沛、生气盎然,绝对会活得长长久久、久久长长,说不定比你我还长寿!”

 朱毅语无伦次的胡乱保证,让翟净棻破涕为笑。朱毅愣愣地望着她,体会到一件事实…

 唉,为了她,他不仅不能对“它”怎么样,反而还要祈祷“它”长命百岁、鹤寿龄,三声无奈啊!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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