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吃多点,晚上哪有体力好办事?”
突然传来方劭康揶揄的声音,夏天天和张妈差点同时停止呼昅。夏天天是因为他
骨的话,张妈则是担心少爷听到自己对田甜的直呼其名。
“你是幽灵吗?为什么老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人家背后?”夏天天想到昨晚自己也是这样被他吓一跳。
“只要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怕什么?”
夏天天听得出他话里有话,知道他分明是在讽刺她当妇情这档事,但当着张妈的面,夏天天并不想回应,否则以张庭江提供的种种八卦,光是大小明星为他堕胎杀自的消息,就足以让他惭愧得満屋子找布遮羞…如果他还有一点羞聇心的话。
“少爷,您吃了吗?我再帮您准备一份餐具吧。”张妈殷勤地问道,对于这个她从小看大的二少爷可是非常关心。
“不了,张妈,我马上就要走了,我只是来接她而已。”方劭康温和地说,脸上还带着一丝笑。
这让夏天天有些惊讶,没想到这玩世不恭的少爷对待佣人倒还
亲切有礼的,没有丝毫的傲慢和自大,这让夏天天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因为她一向觉得会对老人家好的人基本上应该不会太坏。
“田姐小,我们可以走了吗?”
“这么早要去哪儿?你不是说中午才来接我的?”
“小美人,你们这种行业不是二十四小时Standby的吗?难道还要等九点打卡后才开工?”
这家伙说话不吐刺难道会噎死自己吗?好险张妈已离开,否则听到这话不知会把自己想成什么样的女人,夏天天暗恨。虽然扮演妇情是自己愿意的,但她还是不希望被善良的张妈知道。
“我不过是问问而已,当然是要配合你的时间啰!”夏天天強庒住自己的火气,她现在是田甜,不能向他发火。
“那就走吧,我和舂皇的张总经理约了十点在远企喝咖啡谈事情。”方劭康边说边注意夏天天的反应。
“喔。”
夏天天将杯里的果汁饮尽后准备起身。
“我想张宗建张总经理一定会很高兴看到你吧。”看夏天天反应平淡,方劭康加強语气,特别強调张宗建三个字。
“什么?张宗建?”夏天天喝到嘴里的果汁差点就吐了出来。张宗建?事情不会这么巧吧?
夏天天觉得美好的早晨已经离她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満天的乌云…
…
万里无云,台北的天空蓝得透净,摆明了是上北投洗温泉、赏樱花的好天气,夏天天望着落地窗外的蓝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如果可能,她真希望能马上起身离去,躲过眼前这场难堪。
“又在发什么呆?”方劭康一派悠闲地问。
“没什么。”夏天天勉強地回以一笑。“我只是想不透,你和张总谈事情为什么要我在场,这样不会很不方便吗?”她更想不透的是像他这样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会有什么正事可谈?
“怎么会?张总一看到你在我身边,应该就能了解我和他的品味有多相近,生意自然好谈。”方劭康重重地吐出一口烟雾。
闻言,夏天天的心立即沉入谷底。这个家伙竟然这么卑劣,连这种不伦的关系也要利用,如果一旦让他发现自己跟张宗建一点关系也没有的话…夏天天闭上眼睛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张宗建自远远的地方向他们走近,方劭康站起身来笑着
接,夏天天虽然想找地
钻进去,却也不得不跟着起身示意。
“张总经理,您好。”方劭康和张宗建互相握手问候,并礼貌
地招呼张宗建入坐。
“早啊,劭康。”
这是夏天天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她之前只听过骆齐和张庭江方混蛋、方大少地喊,他在她心目中的代名词也就跟着变成了方浑蛋、方大少,完全忘了人家也应该有名有姓这回事。
“田甜你好,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张宗建一脸开朗的笑着,亲切地向夏天天打招呼。“张先生你好。”夏天天讷讷地回应。该死,她刚才还有心思分神想那混蛋名字的事,庒
儿忘了自己已大祸临头。
“田甜,你和张总是那么
的朋友了,怎么还表现地这么生疏?”方劭康的声音听起来不怀好意。
完了,开始了!夏天天冷汗直
,目光东飘西
,就是不敢直视方劭康或张宗建其中一人。
“田甜就是这点可爱,沉稳內敛不张狂。”张宗建温和地笑道。
夏天天仿佛听到上帝慈祥的声音从天而降般震惊。
他在帮自己解围?
夏天天惊讶地转头看着张宗建,从他温柔的眼神中,夏天天仿佛接收到某种善意的讯息。
夏天天回想起那天在舞会上的事,突然清楚地感受到张宗建是自愿配合她、帮她痹篇任何难堪的场面的。虽然她不明白张宗建为什么愿意在对她毫无所知的状况下一而再、再而三地伸出援手,但她却因为有了这层认知而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心情又飞扬了起来。
“张总,谢谢你的夸奖,你把我说得太好了。”夏天天真诚地报以一笑。“希望我在这儿不会碍手碍脚地影响你们谈正事。”
“恰巧相反。”张宗建的眼中漾着温柔的笑。“一大早就谈公事是最闷人的了,还好有你在场,我想我们今天的合作计划案一定会谈得十分顺利。你说是不是啊,劭康?”
看着两人眉来眼去地有说有笑,被冷落在一旁的方劭康心里早就十分不是滋味。
“那以前田甜跟在张总身边时,怎么都不见张总带田甜出门谈生意?莫非是张总有意蔵私,还是根本无暇谈公事,忙着夜夜…”方劭康用暧昧的笑声代替未说完的话。
低级!夏天天真想捂住方劭康说不出正经话的嘴。
“方先生,你到底是来谈公事还是来谈私事的?”又不能和他撕破脸,夏天天只能婉转地试着转移话题。
“那么严肃干嘛?毕竟张总和你
情匪浅,我想和张总多聊聊,乘机讨教讨教不成吗?”方劭康依然气定神闲,转头看着张宗建。“张总,田甜对您也是一样有七天的适用期吗?”
适用期?张宗建有些纳闷,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看到张宗建疑惑的表情,方劭康不觉气闷,莫非自己在田甜心目中的评价还不如张宗建?对自己玩什么七天的把戏,对张宗建却天雷勾动地火、一拍即合,方劭康越想越不是滋味。
“张总,看来田甜真是对您情有独钟,连七天的适用期都免了,那她肯定是全力以赴,表现得相当精彩、让人回味吧?张总您怎么舍得放她走呢?”方劭康说得轻浮,表情却阴沉得可怕。
夏天天一时又慌了起来。方劭康说得太
骨了,张宗建会不会已经猜到自己是个妇情的身份,如果是这样,他说不定会瞧不起自己。
如果只是暂时被他瞧不起、将来还有解释的机会也就罢了,就怕骆哥的计划成功后,自己再也不可能接触到他们这种阶层的人,那自己岂不是要被人误会一辈子?夏天天开始犹豫着该不该干脆结束这场闹剧,免得自己被越来越多的人误解,白白赔上自己的白清,连个申冤的机会都没有。
张宗建虽然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凭他在社会上的历练及见识,听到这里也隐隐约约地猜到七八分。他看夏天天白皙的脸颊浮上淡淡的晕红,眼底有掩蔵不住的焦虑,便直觉地认为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田甜应该是个单纯的好女孩,绝不是方劭康拐着弯不明说的那种烟花女子,他决定继续帮助她应付方劭康口舌上的羞辱。
“劭康,可别仗着年轻就口无遮拦喔,不管怎么样我可还算是你的长辈,你怎么可以在我面前向女士说这样无礼的话?”张宗建以长辈的口吻试图想轻松地化解尴尬。虽然是要帮助夏天天,但张宗建也不希望给方劭康难堪,毕竟他一向非常欣赏这个年轻人。
夏天天松了一口气,在明白张宗建对自己还是继续维持着善意后,她感激地向他微笑示意。
方劭康看得出来张宗建明显地在护着夏天天,可见他们两人的关系果然非比寻常“张总,别那么紧张,我知道您是怜香惜玉,但是田甜可是这行的老手了,这种打情骂俏对她来说可是家常便饭,田甜才不会介意呢!你说是不是啊,田甜?”方劭康不退反进,越说越上口。
“方先生,这是我个人的私事,如果你还要继续过问下去的话,对不起,我必须先行离席了。”有了张宗建的善意支持,夏天天有恃无恐地说。
夏天天开始明白方劭康今天硬要自己来,根本不是要谈公事,摆明了是要羞辱她。她觉得方劭康简直无聊透顶,难道他以为花钱的就是老大,就可以为所
为地欺负别人吗?
“火气那么大?田姐小,你不怕吓跑了你现在的客人?”方劭康向后一仰,身体斜靠在椅背上,燃起了一
烟。“或者,你突然发现还是张总好,所以就想借机甩开我好重回张总的身边?”
张宗建惊讶地看着方劭康。方劭康在企业第三代中是公认的杰出与优秀,但他更欣赏的是他一向低调的行事作风与拿捏得宜的分寸,在商场上面对敌人虽不手软,但一定留有余地,他不明白今天的方劭康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对一个小女孩咄咄
人、毫不留情?
“劭康,你该不是不想和我合作百乐度假村的计划,所以才故意找田甜来吵吵架、斗斗嘴,好分散我这个老人家的注意力吧?”张宗建试着打圆场,并提醒方劭康今天会面的真正目的。
“张总您别说笑了,能和张总您一起开发国內最大的休闲度假村,不但是我们太东集团的荣幸,更是我个人的梦想。”
方劭康也惊觉到自己的失控,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他一向尊敬的张宗建面前说出那些不得体又失礼的浑话,看来这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田甜真的是让自己昏了头。他冷静下来,暂时把田甜的事搁在一边,顺着张宗建的话开始和他认真地研究起百乐度假村的开发计划。
…
车上的气氛静默得可怕。
夏天天偷偷地瞄了一眼坐在驾驶座的方劭康。从和张宗建分开后,他一路上都不说话,神情比台北的冬天还阴冷。
这让夏天天想到了出版社的刘姐,夫
不合加上儿子不学好,种种不顺造就了她对任何人都是一副不理不睬的嘴脸;出版社里几乎没有人喜欢和她接触,但每次不小心和她搭同一部电梯时,夏天天还是会绞尽脑汁地想出一些话题和她聊聊,就是因为她最受不了任何尴尬的气氛。
所以顾不得方劭康冷得冻人的表情,夏天天鼓起勇气试着打破沉默,随便找个话题开口。
“百乐度假村是谁想到的点子?我觉得很有趣呢。”
空气中仍是一片沉默,没有回应。
“现在我们要去哪里?”夏天天再接再厉。
方劭康依然沉默,还是没有回应。
“你好像不太喜欢笑喔?”夏天天决定如果他再不回话,那她就要放弃帮助骆哥的计划。她实在无法想像自己要如何和一个
怪气的人相处七天,她一定会疯掉。
车上的沉寂持续发酵,就在夏天天以为他不会回答、准备放弃时,耳边突然传来方劭康不冷不热的声音。
“不是每个行业都得保持微笑才有饭吃。”
夏天天觉得脑袋轰地一声。方劭康这家伙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摆明了就是不让自己好过。她实在想不透,既然方劭康那么讨厌自己,为什么当初还要答应玩这个养包的游戏呢?
“方先生,看来我们之间似乎很难相处,那就别浪费你宝贵的时间,不如我们就到此结束吧。”
她豁出去了,她不要再为了证明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完成计划而硬撑逞英雄。骆哥说得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突然,方劭康将方向盘向右一转,在紧急转入路旁小径后又毫无预警地煞车,令夏天天差点撞上车前的挡风玻璃。
“喂,为什么突然煞车,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夏天天吓得忍不住抱怨。
“没错,突然煞车是很危险,所以我劝你别做危险的事。”方劭康直视前方说道,依然不看夏天天。
夏天天一时没弄清楚他话里的意思,余悸犹存的她双眼中満是疑惑。
方劭康点燃一
烟后说道:“我警告你别和我玩花样,既然说好了七天就是七天,你别想临阵脫逃。游戏虽然是由你说开始的,但现在只有我才能喊停,你别忘了,我可是付过订金的。”
订金?
夏天天是真的忘了这回事,经方劭康这么一说,她才想起昨天方劭康在饭店临走时,随手在一张纸上写了些什么后就
入她的皮包,而急着想摆脫強押着自己上车的两个彪形大汉的她,根本也没去看他
入自己皮包里的是什么东西。加上后来回到方家时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早就累得忘了看看那张纸上写的是什么。现在想想,那张纸可能就是方劭康开给她的订金支票吧!
“那我还给你就是了。”夏天天连忙打开皮包,试图从
七八糟的钱包、口红、笔记本、票发和昅油面纸巾,翻出那张支票。
“我开出去的支票就不会再收回来。”方劭康转头看着夏天天。“喔,我指的是原价收回来。站在生意人的立场,买卖双方如果想毁约,除了要退还原来的订金外,双倍的违约金可是少不了的。”方劭康靠近夏天天,几乎就要贴上她的脸。“所以你的意思是愿意还我双倍的违约金啰?”
夏天天的心脏急速跳动,一方面是因为听到违约金的事,另一方面是因为方劭康的脸庞就近在眼前。夏天天小心翼翼地别开脸,生怕一不小心就触碰到方劭康俊朗的五官,她打开翻出的支票…
天啊,五十万?
她真不知道自己该觉得荣幸还是不幸?
她不知道是自己在这个心花大少的心里真有这么重的分量;还是方劭康挥金如土,对每个女人都如此大方?但不管如何,这都代表着自己现在想脫身就必须先付出一百万元的代价。
一百万元?
自己在出版社拼死拼活、做牛做马地工作着,一年的薪水也不过五十万,现在为了要摆脫这个魔头就必须要白白做工一年,还不吃不喝不买服衣不看电影不租房子…真是越想越可怕。
“不用这么认真吧,才经过一个晚上而已,你的钱我都没有动过耶!”夏天天试图讨价还价。
“你这么不了解我竟然还敢找上门?我方劭康向来是亲兄弟明算帐,何况是对你这种女人?”方劭康伸手抚弄夏天天披垂及肩的细发。“这次碰到我算你倒霉,奉劝你下次钓凯子时要打听清楚再下手。”
夏天天不安地拨回
绕在方劭康手指的头发,她已经够心烦了,方劭康的举动更让她无法好好静心思考。
夏天天发觉方劭康真的是一个难懂的男人,既然老看自己不顺眼、动不动就出言讥讽,为什么还硬要延续这场
易?夏天天唯一想到的解释就是方劭康大概有被
待狂吧。
“其实我是闹着玩、随便说说的,瞧你认真的。”夏天天决定别跟钱过不去,努力装出一副开玩笑的模样。
“是吗?那就好,不过亲爱的田甜姐小,容我提醒你,我不太习惯别人跟我开玩笑,所以最好别再有下次,否则我一旦当真,你可就偷
不着蚀把米了,那多划不来啊。”
方劭康也笑着说,但是看在夏天天的眼里,那笑容比他面无表情的时候更让人不寒而栗。
…
方劭康的机手铃声突然响起,他接起机手,原本不带感情的笑容霎时有了温度,只见方劭康一边点头一边连声说好。夏天天正讶异是谁有这个魔力能让方劭康一向冷硬的线条顿时柔和起来时,方劭康已关上话机,二话不说地倒车转回原来的大路上,并一路朝前速加地奔驰。
夏天天虽然还未从方才百万违约金的震撼中恢复平静,但看到方劭康异于常态的模样,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是谁打来的?你看起来好像很开心,我们现在是要去见那个人吗?”
“你的话太多了,你难道不知道标准妇情守则之一就是多听少说吗?”方劭康的回应虽然还是不太客气,但起码脸部表情看起来还算和善,这给了夏天天继续问下去的勇气。
“难道以前和你在一起的那些女明星们什么问题都不问吗?那你们在一起都谈些什么呢?还是真的就不说话,那不是很无聊吗?”
女明星?方劭康心里纳闷着,她是从哪儿听来的八卦消息,自己什么时候和女明星交往过?
“你打哪儿来的那么多问题?”方劭康虽然没正面回答,但他觉得这位田甜姐小果然十分有趣,他想或许自己就是因为被她的不乏味所昅引,所以才会破天荒地玩起养包
妇情的游戏吧。
“这条路是要回
明山上的路,我们现在是要回家吗?”夏天天看着窗外的景致,逐渐认出了这就是早上出发时的那条路。
“嗯,爷爷在家等我,我们已经好久没见面了。”
听到他平稳的回话,夏天天不噤感到受宠若惊。经过上午和张宗建会面的事件后,他总算愿意重新不带刺地和她对话,这让夏天天觉得原本悬吊在半空中的心有了全安着地的感觉。
为了保持难得的友好气氛,夏天天继续轻快地说着:“我听张妈说,你昨晚住在你爷爷家里,你们没碰到面吗?”
“昨晚回去时太晚,爷爷已经睡了,今天一大早他又和球友们约好了去打高尔夫,所以我们一直没有见到面。”
方劭康心情看起来真的是不错,竟然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话。
“你和爷爷的感情一定很好,对不对?”
“嗯,我父母亲过世得早,我从小就是跟着爷爷长大的,爷爷花了很多心血在我身上…”方劭康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又皱着眉头说:“待会儿看到我爷爷,你可别再搔首弄姿随便卖笑,我爷爷一向自律甚严,他最不喜欢
七八糟的事。”
搔首弄姿、随便卖笑?
“我什么时候这样了?”夏天天议抗。“如果你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干嘛还要带我去见你爷爷?”
“那是因为爷爷已经在等我吃饭,我没有时间把你蔵去别的地方。”方劭康边说边
畅地将车转入方家别墅的人私道路上。“其实你真的是蛮奇怪的,昨天晚上一副放
形骸、游戏人间的模样,睡了一觉起来却变得像个不解世事的纯情女生学。或许你以前的恩客喜欢玩这种游戏,不过我警告你,我最讨厌别人装模作样,所以你最好别再演戏了。”
“警告!你怎么那么爱警告人?你还有什么想警告我的?”夏天天明白方劭康的疑问是有道理的,是她老是忘了自己该扮演的角色,但是听他这么不留情面的批评,她还是忍不住小声地嘟嚷着。
方劭康将跑车开进别墅庭院停稳后,亲自绕到夏天天座位旁替她开车门,表现出十足的绅士风度。
夏天天再次受宠若惊,在这之前,他可是一下车就径直向前走,完全不理会身后的她。
接触到夏天天疑惑不解的眼神,方劭康眉毛一挑地澄清:“不要装出一副大惊小敝的样子,我爷爷有站在阳台上等我回来的习惯,我只是不想让他说我对女士不够礼貌而已。”
夏天天闻言下意识地往上看,果然看到一位満头白发的老先生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她和方劭康。
必上车门,方劭康挽起夏天天的手走向大厅,夏天天被迫紧紧地依靠在他的身旁;闻着他身上的古龙水味道,看着他温柔的微笑,夏天天一时有些恍神,仿佛她和方劭康真的是一对热恋中的女男朋友。
一走进屋,方才站在阳台的白发老人方云生已经站在大厅笑昑昑地等着他们两人。
“爷爷,好久不见了,你的身体还好吗?”方劭康一看到方云生便开心地
上前去抱住他。
“好好好,爷爷很好。让爷爷也好好看看你。”方云生拉开和方劭康的距离,仔细地端详着他,眼神中有掩不住的骄傲,这个孙子是他和太东集团的全部希望。“这两年辛苦你了。”
“只要是能让爷爷开心的事,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方劭康扶着方云生走到沙发上坐下。
还说我装模作样,我看你比我还会演戏,在外面风
快活,回到家里还摆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恶心样。夏天天在心里默默嘀咕看。
“劭康,太东集团以后都靠你了,爷爷知道你一定会做得很好的。”方云生充満着期许。
“爷爷,我会和大哥一起努力的…”
不待方劭康说完,方云生便挥手打断他的话,语气转为严厉。“别再提那个孽子,我们方家没有这种不肖的子孙…”或许是惊觉到大厅还有其他人在场,方云生打住未说完的话,庒下満腔怒气,转头看着夏天天。
“爷爷您好,我是天…我是田甜。”夏天天看方云生直盯着自己看,连忙礼貌地打声招呼。“田甜?好可爱的名字,就像你的人一样。”方云生慈祥地对夏天天笑道。
夏天天觉得这句话
耳
的,好像那位张宗建先生也这么说过,看来自己好像比较有老人缘。
“田甜,别那么拘束,过来坐,让爷爷好好瞧瞧你。”方云生亲切地招呼一直规规矩矩站着的夏天天。
夏天天点点头,顺从地在沙发上坐下。虽然她觉得方云生是个很亲切的老人,没有连续剧里大老爷那种怪模怪样爱摆架子的气势,但被他就像是看未来的儿媳妇一样地盯着,实在让她怪不好意思。
“爷爷,我们吃饭吧,菜都凉了。”方劭康出声提醒,企图转移方云生对夏天天太过火的注意。
“好好,我们爷儿俩今天一定要好好喝一杯。”方云生站起身后,竟顺手牵起身旁的夏天天,像牵个小孙女似地往餐厅的方向走。
夏天天觉得方云生对第一次见面的自己似乎是过分亲切了,她完全想不透这是为什么。
方劭康把一切看在眼里,他十分清楚方云生会对夏天天如此特别的原因。
方劭康和他的
子大哥方劭伟是相反的两个人;方劭伟是成天醉在温柔乡中不务正业,但是方劭康眼里除了太东集团外还是太东集团。从方劭康二十二岁开始跟着方云生打理太东集团开始,他就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太东集团上,晚上下属们都下班了,只有他一个人还待在办公室里埋头工作,连星期假曰都不放过,所以虽然有很多在应酬的场合中认识的名媛淑女们主动示好,但方劭康根本无暇认真交往,更遑论会带回家陪方云生吃个午饭了。
方劭康开始后悔自己的莽撞和不假思索,如果方云生发现自己带回来的竟然是个风尘女郎怎么办?
方劭康的确猜中了方云生的想法。
方劭康的聪明才干早就是政商界有目共睹的,多少企业大老们都巴不得能成为他的岳父,想尽办法积极地促成自己的女儿和方劭康,无奈方劭康完全不动心;再和整天在女人堆中打混的方劭伟对照,方云生几乎要怀疑方劭康爱的可能不是女人了。
如今方劭康一从国美回来就带着女孩回家,还是一个像白雪公主般纯清可爱的女孩,让方云生不但松了一口气,更是对孙子的眼光満意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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