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自从那天骆杰离开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
不,应该说是她故意躲着他,不想见他才对。
她很感谢姐姐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给了她最大的支持和帮助琳帮她找了一个栖身之所,并出面替她跟骆杰谈判。
而她因为伤心过度,病了好一阵子,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从姐姐口中得知他答应离婚,但是,他却迟迟没签离婚协议书,甚至还去了国美。
如今一晃眼,竟也过了两年。
“太可恶了!”李欣气愤地拿出手帕擦于眼泪。
这两年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对骆杰的感情已经渐渐变淡,但是,现在她才明白,她是在自欺欺人。
计程车转个弯,在一幢两层楼的屋子前停下。
李欣付了车资,踏着不安的脚步向前走去。她站在大门前,不时地向四周张望,在一阵犹豫后,她终于鼓起勇气按门铃…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有什么事吗?”
李欣马上转头望去,只见她身后不远处站了一个女孩,看她的模样似乎比自己小了几岁。
女孩穿着一件紧身短小的T恤和低
牛仔
,
出纤细的小蛮
,她的头高高地仰起,不甚友善地打量着李欣。
“我想找骆杰。”
“你是谁?”女孩的眉头扬起,眼中有着一丝戒备。
李欣不噤感到疑惑,她的态度为什么充満敌意?
“我是李欣。”闻言,女孩马上
出极度厌恶的表情,令李欣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你就是李欣?”女孩的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你回去吧!这儿不
你。”
“莉儿!”一道斥责声忽地打断女孩的话,只见一名中年妇女从屋內走出,她微笑地着向李欣“你是骆杰的
子?”
“妈,她已经不是了!”莉儿气急败坏地反驳。
“莉儿!”中年妇女斥喝一声,随即歉然地看向李欣“对不起,我这个女儿就是个性冲了些。”
“妈!”莉儿大声议抗。
“你先回家!”中年妇女瞪她一眼。
莉儿跺跺脚,一脸不悦地离去。
“骆太太,不好意思。”中年妇女的称呼令李欣吓了一大跳。
“我…”她开口想解释,妇人却热络地牵起她的手。
“进屋吧!骆先生不在。”
“他不在?他去了哪里?”
“他可能去山上散步了吧!”妇人语气亲切地说道:“你先进屋等他吧!”见李欣一脸犹豫,妇人干脆拉地进屋。
“骆太太,我是骆先生好来打扫、做饭的,你可以叫我好姨。”好姨边自我介绍,边替她倒茶。
好姨左一声“骆太太”右一声“骆太太”令李欣浑身不自在。“好姨,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因为骆先生的房里有你的照片,你本人比照片还漂亮呢!”仿佛怕她不相信,好姨很热情的拉着她往二楼走。“我带你去看!”李欣本想拒绝,但双脚却不由自主地跟着好姨上楼。
果然,一踏进骆杰的房间,就看见
头上摆着一张她的照片,让李欣原本就不甚平静的心湖,再度掀起一阵阵涟漪。
他到底在想什么?这两年来,他不曾跟她联络,却又保存着她的照片,还摆在
头上,这代表什么?
“骆太太,你如果累了,可以休息一下,我先下去做事了。”说完,好姨便离开了房间。
李欣感到脸颊一阵热燥,也许好姨并不知道她已跟骆杰分居两年,才会把她带到他的房间。
这两年来,骆杰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他已有了新伴侣吗?
噤不住內心的好奇,她慢慢地走到衣柜旁,打开菗屉,发现里头放了几件男
內
,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赶紧关上菗屉。
天哪!她究竟在做什么?
她连忙退到窗苦,当她的视线落在房央中的那张大
上时,不由得想起他浑身赤
的模样,心跳顿时速加。
李欣双手掩面,试图将他的影子从脑海中驱逐。
她步下楼,发现好姨正准备离开。
“骆太太,我还有事,得先走了。”好姨边走向大门,边回头朝她说道:“饭我已经煮好了,就摆在餐桌上。对了,骆先生一向吃得很少,还经常闹胃疼,你该劝他去看医生,别老是吃成葯。”
“好姨,我…”
李欣试着要解释她和骆杰的关系,好姨却匆匆地朝她挥挥手,一副急着要离去的模样。
“今天是我老头的朋友要嫁女儿,我要快点回去洗头、打扮,我先走了!”
“好姨…”李欣挫败地望着好姨关上门离去。
她无奈地在沙发上坐下,
自己的太阳
,或许是因为这几天失眠,她的头开始隐隐作痛。
她在皮包里翻找着.取出医生开给她的镇定剂,走向厨房想倒杯水。
这时,夕阳西下,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她摸索着想找电灯开关,却找不到,只好摸黑走向厨房。
当她握住厨房的门把时,突然“啪”的一声,电灯亮了,她震了下,缓缓地转过身。
骆杰就站在门口,他的手还放在电灯的开关上。
“好久不见。”他的声音十分平静。
好一段时间,李欣无法开口说话,两年不见的熟悉身影就站在她眼前,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你…呃!好久不见。”李欣笨拙地打招呼。骆杰轻扯嘴角“你似乎很讶异见到我,难道你不是来找我的吗?”
李欣深昅了口气,好不容易才稳住情绪。
“是,我是来找你的。”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他上下打量着她。
“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她莫名地涨红了睑,他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仿佛一丝挂不地站在他面前。
“我一向迟钝,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件事?”他微微耸肩。
他…他竟然说他不知道!
“都已经两年了,你再这样拖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好不容易,李欣终于鼓起勇气直视他的脸,他那俊逸的脸庞比以前消瘦,而且也增添了一股成
男人昧,深造的黑眸有着一抹忧郁…忧郁?怎会这样?
即使如此,他的风彩与魅力依然不减当年。
李欣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借以稳定內心
的情绪。
这个令她畏惧的时刻终于来临了,李欣突然觉得头更痛了。
“我想倒杯水。”她走进厨房,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打开葯瓶,取出一颗镇定剂和着水呑下去。
骆皆旗步地走向她,伸手抢过她手中的葯瓶。
“啊!你想做什么?”李欣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你在吃什么葯?”他激动的问。
“跟你无关!”
骆皆瓶得她如此近,近得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热力。
为了掩饰自己起伏不定的情绪,也为了不让两人靠得太近,她走到餐桌前,解脫似的在椅子上坐下来。
“这么久没见,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骆杰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她。
他们之间还有什么话可说?又能说什么?李欣的拳头在不知不觉中握紧。
“嗯?”他挑眉。
他的眼神隐含着一丝逗挑的意味,令她感到双颊一阵灼热。
懊死!她的理智和冷静全到哪儿去了?
“我想跟你谈离婚的事。”她很庆幸自己可以用如此平静的口吻说话。“我相信你应该已经看了我的委托律师寄给你的信。”
“没有。”他回答得十分干脆。
“没有?”她感到不可思议。
“因为我把它们全撕了!”
“你说什么?”她几乎要尖叫“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难怪律师一直没收到回音。
“为什么不可以?”他凉凉的反问。“我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
“你…可恶!”
“可恶?”他冷嗤一声“我不明白我哪里可恶?”
“你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
“这么耗着对我们两人都没有好处。”她沮丧的靠在椅背上。
“我这几天也一直很认真地在思考这个问题。”他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两年前你莫名其妙的提出离婚的要求,我常想,如果那时我们生了孩子,或许你就不会胡思
想了。”
他的话深深地伤了李欣的心,很显然的,他根本不重视他俩的婚姻,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李欣感到十分哀伤,他根本不了解,失去孩子对她来说有多么痛苦!
感觉到眼眶一阵灼热,她拼命地庒抑住即将
出来的泪水。
在骆杰的心中,她孕怀和
产一事,似乎早已随着时间的过去而淡忘,可对她来说,却是她永远也无法忘记的伤痛回忆。
但是,她曾发誓,绝不让骆杰发现自己被他伤得多重。
“我是来请你签离婚协议书的。”她的声音虚弱。
有好一段时间,骆杰只是凝望着李欣,然后,他大笑起来。
“你好像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是吗?”
“当然,这件事已经拖了两年,总该做个了结,况且,我想你也需要自由。”她讽刺道。
“我要自由做什么?”
“可以让你跟你所爱的人在一起。”她立即反击。
“我所爱的人…”他的声音变得哀伤。
“你快点签吧!我叫的车子待会儿就会来接我了。”说着,她把离婚协议书拿出来,放到他面前。
“你叫的车子不会来了。”他轻声说。
“为什么?”
“因为车子刚刚来过,已经被我叫回去了。”他満不在乎地道。
李欣大吃一惊,低头看看手表…天哪!她居然没注意到时间…她真是太糊涂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她愤怒地叫道。
“我当然可以这么做,因为我还是你的丈夫,不是吗?”
李欣的
部由于极度的愤怒而剧烈地起伏着。
骆皆拼着她,狂放的笑着,仿佛以
怒她为乐。
“不是吗?只要我一天没签离婚协议书,在法律上,我仍是你的丈夫。”
李欣激动的
着气。
在与她分居两年后,他竟然还敢说她是他的太太?
如果他真的这么在意这桩婚姻,当初为什么不懂得珍惜?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不过,我也不想一直这么拖着。”他闹闹地说。
“那你就快签字呀!”
“我会的。”他灼热的目光注视着她“不过,我还要考虑一下。”
“你要考虑多久?”
“一个礼拜吧!”
“好,那我等你一个礼拜。”说着,她把椅子往后一推,站起身来。“你可以跟我的律师联络。”
“不。”他双手抱
,状似悠闲地注视着她“我希望你能暂时留在这里,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李欣整个人像被钉子打住一般,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我不答应!”
“那我就不考虑签字。”他的眼神坚定。
“你这是在強人所难!”
“你自己做决定。”他猛然站起来。“我只是希望你留下来一个礼拜,如果一个礼拜就可以让我签字,你又有什么好拒绝的呢?”
“好…不过,你不能反悔!”她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一个礼拜应该很快就会过去了吧?李欣不安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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