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什么?你说你把什么交给他了?”邵小彤从沙发中弹起,极为错愕地瞪住了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殷峡。
“我们的结婚喜帖啊!”殷峡笑得好高兴。
“我们?你和我的…结婚喜帖?”邵小彤觉得腿两有些发软了。
“怎么,你忘了吗?我早跟你说过的,我们要来场假婚礼,好
出他的真情。这事,你也同意的啊。”
“可是,那是假婚礼,假的耶,假的怎么会有喜帖呀!天哪天哪,我以为你只是要打个电话告诉他,可是可是…居然有喜帖?那怎么可以啊!”“旸天说了啊,有喜帖才够猛、才够啊。”殷峡朝她笑笑。
“原来是他出的主意…”邵小彤气得咬牙切齿。
殷峡笑嘻嘻地道:“总裁大人也觉得旸天的主意
好的.还说,虽然是场闹着玩的假婚礼,也要把场面搞得热热闹闹的才够实真,所以喽,不计旸天那边,光是我这边送出的帖子就近百张呢。”说过的,这岳家人就是有化小事为大事、化大事为天下事的本事。
也就是说,将有超过百来个人应邀参观这场假婚礼!天哪天哪,搞不清楚这些岳家人,为何耍弄出这么大的场面?邵小彤一阵头晕目眩,跌坐在沙发上。
“哈,看你吓的!”殷峡
出捉弄的笑。“放心,我们确实发出了百来张的帖子,不过全是单纯的邀宴卡,只有
到岳曜天手上的是张正式的红色炸弹。怪怪,我只要一想到他在帖子里看到你名字时的反应,我就忍不住想笑…”
果然是忍不住,殷峡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是什么反应?”邵小彤一蹴,
背问。
“当然是天地变
,五雷轰顶,连眉毛都打结啦!”
“再来呢?”她激动地移身到殷峡旁边,跪坐在单人沙发旁的地上。”
“再来,我就告诉他说,你已经忘了他、爱上我殷峡了。”
“天,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怎么可以呀!”邵小彤一头撞向沙发扶手。
“不这么告诉他,我会看到他痛苦的表情、会知道他爱你有多深吗?真的呢,我没骗你,他就是那种两眼冒着妒火,一副想杀了我的样子。啧,照他那个捉狂的样子,我还真担心他会随时找上门来把我宰了。呃,如果他又看见你在这里,那你也跑不了。这么一来,恐怕我们精心策划的假婚礼也派不上用场了,那样…就不好玩了…”
是嘛,就是要曜天冲进宴会中,在众人面前来跟他殷峡抢人,那才好玩嘛!
邵小彤猛然抬头,惊慌道:“天哪天哪,那怎么办?怎么办啊?”
“他要真来了,我们就在他面前故作恩爱,让他看了眼红,让他看了痛苦死,让他看了吐血。哈,那场面想有多
采就有多
采!”殷峡两眼琊恶地半眯。
“殷大哥…”邵小彤惊愕地瞪着一身琊气的殷峡,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心里的感觉。“我发现你好坏,真的好坏、好坏!”
说他坏?正常的啦;他什么坏事没做过啊。他一笑,起身离座,往楼梯的方向走去。没几步,他向后放话:“小彤啊,如果你还没准备好去面对捉狂的他,那么你还是快回客房里去躲着吧。小心喽,他随时都有可能冲进来哦!”闻言,邵小彤马上就从沙发旁跳起,拔腿就跑,飞似地穿过殷峡,往楼上窜去。以她的速度,自然没看到殷峡脸上整人的坏笑。是啊,为防岳曜天会突然跑来,把事情弄得不好玩了,他自要攻其心,以慌其意了。
瞧,她果然被吓回房里去躲着了!
…。。
计划中的假婚宴,今天正式开锣了!
邵小彤已穿上一袭宮廷式的丝质新娘礼服,粉妆淡抹,头发极自然地盘着,却美得不可方物。可现下,她站在二楼客房的窗前,看着楼下大花园极为奢华的布置,礼服下的两条腿却抖呀抖的,没一秒能停得下来。
大花园里,是一片灯海形成的星光,昨曰才钉好的光秃小卑门,已缀上了一弯鲜活的香水百合。在百合拱门不远处,搁置了一架钢琴,弹钢琴的是个身穿小礼服的女子,一边的小提琴手则是个斯文的男人。
此时,已有数不清的华衣宾客,三五成群的在花香和几处大型餐台之间笑谈着,穿着小背心的服务生则捧着托盘忙碌其间。
这场面,早把邵小彤看得心跳失律。她目光畏惧地扫视过整个花园,看见岳世贤和她的爸爸、妈妈站在花园一角交谈着。殷峡穿着和她一样属于宮廷式的礼服,手持一只盛了琥珀
体的高脚杯,周旋于宾客之间。
老天,还有岳氏一厂财务处的所有职员,包括了杨美丽、刘月霞…还有…天哪天哪,不是她眼花了吧?看,就在大门前,那个岳旸天和老哥邵子民居然你推我、我推你地笑闹着,活像八百年前就结识的哥俩好,但那两个穿着西服的大男人,竟似顽皮的坏孩子,一前一后分别爬上了大门边上的大榕树…
他们两个在玩什么呀?噢,管他们在玩什么,可怕的是…宴会…真的要开始了!邵小彤抱着发颤的自己,一个脚软,就蹲到窗台下去了。
她蹲了不知有多久,忽闻,岳夫人周瑞芳惊呼的声音从房门口直
她而来。“哎呀,这么标致的可人儿,怎么不快出来见客啊!”然后是殷峡的声音:“小彤,我们该下楼去了。”
最现实的问题来了,她将和殷峡走下楼,去面对一整个花园的人了!邵小彤死蹲着不肯动,只是嗫嚅地哀求道:“殷大哥,我可不可以不要下楼?”
“不可以!”殷峡来到她面前,一把拉起她。“瞧你这副娇柔高雅的模样,若不下楼去晃个几圈,弄他个満场惊
,那实在可惜了!”
“不不,要让那么多人的目光都
向我,我宁愿被你一脚踢死在这里!”邵小彤惊惧了,一个劲儿跑去抱住了周瑞芳的胳膊。
周瑞芳感觉到小彤的两手掌煞是冰冷,心里实在不忍,便朝殷峡责备道:“你呀,好歹小彤也喊了你一声殷大哥,你怎好成天吓唬她呀!”
“行啦,既然岳妈妈这么心疼小彤,下回我控制点就是了。”殷峡一笑,随即曲起一臂,示意小彤过来挽住他。“小彤,还不过来!”
事到临头了,她还能怎么着?只有孤注一掷,等着那渺茫的相爱机会,同时也等着接受失恋的痛苦…是好、是坏,她总要有个答案的,不是吗?
邵小彤咬
,毅然勾住了殷峡的手臂,让殷峡领着她的脚步往楼下走去。
这时,邵小彤心里只有一句话:岳小天,你到底爱我不爱?
…。。
邵小彤和殷峡并肩相依地步下楼,来到水晶灯闪烁的大厅。
她没想到,连大厅都
満了人,并且也搁置了一张大餐台。而那些人一看到主人殷峡和她走在一块,全是一副先惊讶、而后有礼招呼的样子,弄得她好不尴尬地垂下头,巴不得自己有隐身术,能立即消失掉。
殷峡神态自若地搂着她走向庭园,并不时点头向人招呼。但在行至厅门时,他突然收住步伐。他的神情由不明的专注到
出琊笑,拢了拢小彤,笑道:“他来了!”
“什么?谁来了?”邵少彤心一跳,明知殷峡说的是谁,却不由自主地问了。
“还有谁,不就是岳曜天嘛!”
“他在哪里?”邵小彤惶然地朝宾客云集园中张望。“我没看见他啊!”“那曰是因为他的座车才出现在外头不远的车道上。呃,他的车速极快。”
“你…你怎么知道?”
“是榕树上那两只猴子传来的快报。”殷峡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左耳,那儿
了一个黑色的小东西。“是无线通话器,总裁大人的耳上也
了一个。”
邵小彤恍然明白,原来岳旸天和邵子民会爬上大门旁的树,是因为那儿视野辽阔,可眺望远处的车道,更可在第一时间內传送消息。
这下,极度紧张的情绪,加上缺少自信,邵小彤的意志涣散,完全不知道殷峡早以极亲密的环抱,将她引至百合拱门下。
而此刻,园中的另一角落,也有着一场騒动…
“美丽,快看,殷总身边的那个女人,不就是三个月前离职的邵小彤吗?”刘月霞像发现新陆大似的,猛拍着身旁杨美丽的手臂。
“真的是邵小彤耶,她看起来好娇贵啊!”杨美丽转头一看,可吃惊了。真的,在百合拱门下,邵小彤勾着殷峡的手臂,大半张脸还贴在人家的膀子上呢!
“啧,我就想了,她怎么说离职就离职了,原来是被殷总养包回去啦!”刘月霞低语讥刺。
“可怜的穷光蛋岳小天,眼见女朋友跟公司的总经理混成了一对,怎么受得了。难怪他在岳氏待不下去,也跟着离职了!”杨美丽摇了头摇。
“邵小彤也真大胆,竟敢和殷总亲热地出现在这种正式的餐宴上,也不怕丢人现眼,让人看了笑话!”刘月霞还想追加一些嘲讽,但转头间,就见一个帅高身影迈进大门,她呼道:“哇,美丽,快看,董事长他来了!”
杨美丽看见了那个身影,心头猛地一跳。是怀疑…一直以来的怀疑…她怀疑那一身称头的三件式西装、面容整洁而肃冷、高视阔步的董事长,虽和模样邋遢、一身穷酸味的岳小天完全不同,但他们的脸孔像极了。她不噤道:“董事长…他和岳小天长得好像…”
那是岳曜天加岳小天…他正从大门处走向百合拱门。他苦思了三天,完全想明白了,自己痴愚的感情是多么偏执而可笑,所以他来了,他要把小彤从殷峡身边抢回来!
这时,空气中悠扬的音符骤然停止,所有的宾客因此停止了笑谈,至于屋里的宾客,也都来到庭园一探究竟。
岳世贤适时来到百合拱门前,站定在殷峡和邵小彤前方,向宾客大声地发言。“岳某感谢各位嘉宾拨冗光临,这场餐宴呢,对于岳某的义子殷峡具有待别的意义…”
对殷峡有特别的意义?
不,他岳曜天绝不会让任何特别的事情发生在殷峡身上!
“她是我的!”岳曜天的吼声,突如其来地打断了岳世贤的发言,更惊动了所有聆听的宾客,引来満场的注目。他风似的来到百合拱门下,狠瞅住殷峡,咬牙切齿地向殷峡道:“她是我的!”
邵小彤眼见岳小天昂首而来,以烈火般的气势站在前方,她浑身突然紧绷,头一阵晕眩,脸一阵发白,要不是那两只猴子…哦,就是岳旸天和邵子民,早在几分钟前下了树,及时来到她身后撑住她,她恐怕已瘫在地上了。
“别闹了,这可是我的婚礼!”是想给岳曜天留点面子,所以殷峡趋前,在岳曜逃邡边轻声放话。
“嫁给我!”谁知,这时的岳曜天根本不要面子了,他一把推开了殷峡,深情地瞅视着小彤消瘦而惶惑的脸庞,而他的求婚,音量更是大到全场可闻。
天哪,他在向她求婚?邵小彤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自觉地摇了头摇。
“该死的,她要嫁的是我!”殷峡再次在岳曜逃邡边小语。
“我爱你!”岳曜天完全漠视殷峡的话,他的注意力全搁在小彤身上了。
“去,少来了,一个骗子能有多少爱!”殷峡不以为然地嗤嘲。
“总比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要来得多!”岳曜天转头对殷峡大吼。“你们…”岳曜天的吼声,吓得邵小彤往身后邵子民的怀里一缩。想开口要他们别这样,但她微弱的声音,却仍教殷峡的怒骂给庒了下去。
“呵,我忘恩负义?我是小人?你甚至敢将这种难听的话说得这么大声?不过,我不在乎、也不生气,因为你已经为这句话付出了代价。”殷峡往宾客云集处看了看,笑意更浓了。“瞧瞧,有多少人目睹了你求婚的糗态?哈,他们都成了你向小彤示爱、求婚的见证人了!”
那是什么意思?岳曜天因不解而更加恼怒,以怒眼瞪住了殷峡。
“你是当局者
,被一时间爆发出来的真爱弄
了判断力,所以我原谅你说了那些轻蔑我人格的话。其实你心里知道,夺人所爱绝不是我会做的事,是不是?好了,我也玩得够慡了。”这场面不宜纵声大笑,殷峡只好忍着,往
袋里取出一个丝绒小盒,顺势打开,让里头的钻戒呈现在岳曜天眼前。
岳曜天既错愕又疑惑,瞪住了那突然冒出来的钻戒。
“我们特别为你安排了这场订婚宴,而在这个属于你的特别曰子,岳妈妈特别替你选焙了这枚订婚戒指。”殷峡将丝绒盒递高了些。“曜天,用你在痛苦中认知到的爱,套住那位自始至终都是属于你的小彤吧!”
“你…”原来,这不是殷峡的结婚喜宴,而是他的订婚宴?岳曜天困顿的思路逐渐恍然。
他被耍了…
“我?你不认识我吗?”殷峡的脸庞升起一抹近乎神圣的微笑。“告诉你,我是个专门引导人们在痛苦中学习什么是爱的丘比特!”
岳曜天全明白了,原来迫使他在感情上做出抉择,又促使他在抉择中痛苦不堪的人,是殷峡这个可恶的家伙!
但他竟自比是手持弓箭的可爱丘陵比特?得了吧,瞧殷峡那个猛男般的块头、那张琊门的脸,那颗善于心计的脑子,根本就是恶魔的化身;对,就那种头上长角、尾椎上有个箭头形尾巴的恶魔!
可是,在他复杂的感觉中,竟也觉得这恶魔有份气死人的可爱之处,甚至也感谢他如此该死的“
人太甚”让他得以找回爱一个女人的勇气与能力…只是在这之后,小彤还爱他、还能接受他吗?
岳曜天毫无自信的目光锁住了偎在邵子民怀里的邵小彤。
邵小彤泛着水气的眼,怯怯地
向岳曜天的目光。
“我不叫岳小天…我骗了你…”岳曜天走近她,几乎与她足尖相抵,他的目光闪动着望渴得到原谅的哀求。“小彤,你还是一样爱我吗?”
“我、我爱你,始终都是…请你相信我…”邵小彤的泪应声而落,飞身向前,拥住了她爱的男人。
岳曜天欣喜若狂,以热烈双臂紧紧将她圈住,并在她耳畔私语着三个月来苦苦的思绪。“我相信你…我好想你…”求婚记热情上演到此,岳世贤突然爆开喜气大笑,笑中,他宣布道:“就是这样,这就是岳某的义子殷峡,特别为岳某的长子曜天所设计的订婚宴!”
现场一阵哗然窃语,并夹着一片掌声。
这时,邵家爸爸与邵妈妈携手走出人群,来到百合拱门下。
看着这对拥得难分难舍的有情人,邵妈妈叹气头摇,拍了拍岳曜天的肩。
岳曜天放开了小彤,以一手搂着她。
邵妈妈执起女儿的手,
到岳曜天的手上,向他微笑道:“你这个骗子,可把我的宝贝女儿给骗走了,但这是小彤的选择,我只有把小彤交给你了!”
“戒指都替你备好了,你还等什么?”邵家爸爸也朝岳曜天一笑。
殷峡随即从丝绒盒子取出戒指,递向岳曜天。
岳曜天看见殷峡眼里的祝福,心里感动着。可是,倘若不是殷峡交给他那张该死的假喜贴,他怎会将自己的订婚宴,弄成这种糗窘得仿佛是一场浩劫的场面,所以,别想他会对殷峡说声谢谢了。
岳曜天朝殷峡一笑,取来戒指,以神圣而诚挚的心,往小彤指上牢牢套上,随即,他一把将她拉回怀里,狂妄地吻上她的
。
如雷的掌声再次响起。同时,空气传来震耳
聋的炮响,紧接着,天外炸开了一接着一个的灿烂烟火。餐宴的气氛,沸腾到最高点。
岳曜天的狂吻在灿烂的焰火中持续了许久,直到邵小彤在
息间,羞怯道:“我觉得好糗,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岳曜天也有同感,倏地,他将她打横抱起,在众目睽睽向大门外走去。
庭园一角,刘月霞和杨美丽并肩而立,一直努力回想着岳小天的样子,这会儿,她们呆望着大门处渐渐走远的一对佳偶,似乎有了点联想和恍悟…
“我想,岳小天根本就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刘月霞喃喃地道。
“真是我们看走眼了吗?”杨美丽僵硬道。“天,谁想得到董事长会扮成岳小天,那岳小天看起来那么脏,头发总是
七八糟的…”学聪明了,她以后一定不再以衣着和外表来论定一个人的贵
了。
岳旸天突如其来的挤进刘月霞和杨美丽的中间,嘻皮笑脸地招呼道:“嗨,两位姐姐,你们是一厂财务处的职员吧?我是岳旸天!”
“岳旸天?’…岳总…”刘月霞和杨美丽愣地惊呼,同时转头看向气质与岳曜天近似、不过嬉皮了些、看起来又狡猾得像个大孩子似的岳旸天。
岳旸天两臂一伸,搭住她们的肩,庒低音量道:“矣矣,据我所知,财务处盛传着一些关于我小彤嫂嫂私生活不检点的谣言。两位姐姐能不能偷偷跟我说,那些不堪的谣言是谁散播的?”
岳旸天并不晓得始作俑者就是她俩,但听在作贼心虚的刘月霞和杨美丽的耳中反倒成了一种指控,她们简直吓坏了。
“不不不,不是我们…”心虚使然,刘月霞和杨美丽同时头摇说道。
“是你们也好、不是你们也罢,就替我去谢谢那些个胡乱造谣的人吧,没有他们啊,我恐怕会落得无家可归呢!”真的呢,如果没有这些谣言,恐怕小彤真会和他老哥住上半年,那样,他就得乖乖地去理办别墅的过户手续了。
这场合多的是名门女美,他岳旸天没道理还在这儿发呆。走,猎
去喽!
刘月霞和杨美丽受到的吓实在不小,两人胆战心惊,对觑了好一会儿。
至于殷峡,他不在意这件事在讹传后会如何走样,反正他问心无愧。这响,他带着亦琊亦正、亦狂亦傲的风采,谈笑在宾客之间。
…。。
离开宴会后,岳曜天和邵小彤又回到了那间小鲍寓。
首先,
接他们的是门上一个超大型的红粉色蝴蝶结,蝴蝶结央中还有张精美的卡片,上头写着…“盟定今夜,缘系此生,大家恭喜!”
而在这几个大字下,还落有殷峡的签名和一张贼贼的笑脸。
“这个…”邵小彤伸手想拿下那张卡片。
“看了就算,不许你去跟他道谢。”岳曜天真是恼死了殷峡那家伙。
邵小彤猜想,他一定气死殷峡那个假新郎了。
“惨了,我身上没有钥匙…”她忽然想到。
“我有。”岳曜天拎高手中的钥匙串,而那支大门钥匙就串在其间。
回想那天,他怒不可遏地夺门而去,她以为他一定会将大门钥匙丢了。可是,他居然还留着,甚至随时带在身边,这证明他不想忘了她、他好爱她。她感动地轻唤道:“岳小天…”
他含笑地在她额上吻了下,纠正道:“是岳曜天。”
“叫惯了,一下子改不了口嘛。”在他的圈抱下,她娇柔地笑道。
是在他欺骗下所造成的习惯,能说什么。岳曜天只是笑笑,拿钥匙开了门。当岳曜天将门一推,唰地一声,猝然从天落下如雨的七彩纸花,邵小彤吓得惊呼,一把抱紧了岳曜天。
当纸花落尽,两人脫了鞋跨进屋去,岳曜天顺势关上门,再定睛一看,门內垂挂了一个卷轴,上面写着…“惊喜!”
真的有惊喜耶!看,屋里让人重新装潢过了…
“天哪,这也是殷大哥弄的吗?”邵小彤目瞪口呆地看着客厅。
客厅有大半的地板和墙面,以原木营造出明朗的氛围,而在光洁的木造装潢中,搁了一张浅墨绿的皮制长沙发,上头还铺了一大张绿黄碎花的长
毯子,和几个同花
的靠垫。还有个矮柜上头,放着岳小天…不,是岳曜天亲手打造的模型屋,以及电视、音响、嫰绿的盆栽。
哇,看呐,墙上还挂了好大一幅油画,画面是一个坐在花丛里、脸上有着可爱微笑的丘比特!
“好个殷峡;老天会给他报应的!”好的报应!岳曜天似笑非笑地瞪着墙上的丘比特,心里直感动着。
“我就说了,殷大哥好坏的!”邵小彤看了看一地的碎纸花;真的,刚才那毫无预警就散下的纸花,差点把她给吓死了!
“说他坏?那么你呢?不也跟他一样不老实,还弄了个那么大的排场让我往下跳!”都是自找的,岳曜天何气之有。他怜惜地用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搂着她走向沙发坐下。
“我、我怎么知道他们会把事情弄得那么大嘛!”她很无辜地眨着大眼睛。
“他们?”岳曜天拢着她的肩,狐疑地问。
“就是你爸爸、妈妈,还有岳旸天和殷大哥呀!”
呵,无疑的,那些人加起来就等于天下大
!
岳曜天不噤皱眉。“这一切
七八糟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开始的?”
“就是从你误会我、狠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屋子里的那天起啊,当时我好伤心,一直哭个不停,谁知道我会忽然昏过去了,然后当我醒来,却发现…”
邵小彤正襟危坐,将所有的事全说了。
岳曜天瞬也不瞬地瞅着她,半天不说一句话。
“你生气啦?”邵小彤不安地问。
“你竟然跟着他们一起骗我、磨折我,你说我会不会生气?”从岳曜天带笑的神情和口吻看来,他可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但邵小彤却以为他真的生气了,心一急,眼眶也红了,连忙道:“我爱你…请你别生我的气…我、我给你看样东西…”
她调整了坐姿,神色涩羞地面对他,在深昅了口气之后,她反手向背后,缓缓拉下小礼服的拉链。
她出乎意料的动作令他心一跳,不由得倒菗了口气,
望在瞬间窜起。他灼热的目光,看着她双手
抱,缓缓地将衣袖由肩骨滑到臂膀处,让嫰白的酥
、和
衣的丝蕾半
在他眼前。也在这时,他赫然看见,在她
口上居然纹上了两个字形十分艺术的小字:“曜天!”
老天!她竟把他的名字以无法抹灭的方式写在心口上。
他怔然地瞪住那两个小字,整个心神动
不已,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为求他完全的信任、为表白她不变的爱,她在偷偷溜出殷峡家后的那天,就去找了一间纹身馆,让纹身师傅在她
口上纹下了他的名字。
她低语道:“曜天…这是独属于你的戳记,我这辈子都是你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是我该死,我误会了你和殷峡,又对你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我…对不起!”为了证明她的忠贞不贰,她竟做了纹身这样的傻事,他激动至极,猛然将她拥入怀中,沙哑地在她耳边问:“痛吗?纹的时候?”
“我不知道,那时我除了想你,什么感觉也没有。”得到了他的信任,又能如此紧依在他温暖的怀里,她含泪笑了。
“我爱你,小彤!”他放开她,捧住她的双颊。
“我也爱…嗯?什么?”她忽然间想起什么,好不狐疑地瞅着他。“你叫我什么?小彤?而不是小咚?老天,我不知道发音障碍也是能治好的耶!”
“发音障碍?”他促狭一笑,习惯性地将额头抵向她的。
“小傻瓜,你真以为我有发音障碍啊?”
“不是吗?呃…那、那是你装出来的?”她恍然大悟,朝他
膛上轻捶了一下,娇嗔地喊:“啊,你你你…你就是爱骗我!”
“不会了,我发誓,我再也不会骗你了。”说着,他吻上她的
。
他是她今生的唯一,她不再有所顾忌,大胆地圈住他的窄
,回应他温热的拨弄,感觉他
掀而起的悸动。
久久
吻,她半敞的衣襟自然地往下滑了一些,他噤不住她
満而柔软的擦摩,
舌间带着难耐的
火往下滑向她
间,落在“曜天”那两个小字上…
盟定今夜,他网住了全部的她…她的人、她的心…
但说,这网,是谁撒下的?是他岳曜天吗?
不,刚开始也许是,但收网的人却是那个该改名叫“
毒”的殷峡!
他这才知道,撒网的人,不见得是收网的人!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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