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对不起?”电话那端的辛家二女儿辛若淇沉默半晌,一如往常以柔软缓慢的语调说:“姐,这不像你的作风。”
“我知道啊。”辛红在警局的茶水间里来回踱步,对机手那端的妹妹唉声叹气“可是他那模样好像被我吓到了,我也被他吓一跳,就这么说出口了。他那种无辜又惊吓的表情,好像我摧残他似的。”一张孩子气的脸庞做出这等表情,她当场错以为自己是对一株家国幼苗伸出魔爪,下意识先道歉再说。
“那他怎么反应?”
“他说:‘没关系。’”接得可真顺口!
“那就好啦。”辛若淇轻柔地笑“他说‘没关系’,就表示不介意嘛。”
“可是,我要的反应不是这样啊!”辛河隗腕不已。
又不是把他服衣烧了个
,那种“没关系”才是真的没关系,她就是想要“有关系”才主动吻他啊!
害她接下来也不知接什么话,只好呆呆地任他送自己回家。而他除了表明隔天会帮她请假,让她好好在家休养,一路上并未再与她交谈。
女人主动的情况,十个男人该有十个会有热烈回应才对,至少她的前任男友们从未让她失望过。可他不但没反应,还一脸震惊,她不认为那表示他讨厌她,唯一可能的解释是:他第一次碰到主动的女人,吓…呆…了…
“你不是认真的吧?”辛若淇不太赞同“照你说的,你们还是朋友,他就管你什么该穿、什么不该穿,你不怕把他追到手以后,他管你更多?你一向讨厌人家对你管东管西的。”
“可是他说话的样子很
人啊!你想像看看,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充満抱负和正义感,却受到环境庒迫,有志难伸,但即捷离职了仍不放弃,当他用那张未成年的脸…呃,用他那对漂亮的大眼睛,非常严肃地和你说话时,你可以感受到每个字都包含了強烈的意志,感受到他坚定的信念,怎能抗拒…”
“你摔坏头了。”辛若淇甜软的声调带着肯定。
辛红摸摸还肿着的后脑,轻叹“大概吧。”颈子前后青紫了一圈,活像被套着绳子吊过、勒过,她该咬牙切齿痛恨那始作俑者的,却一天到晚在脑子里想着他的身材…想着他。
“你一定是太久没
男朋友,把自己闷坏了…啊,我上课要来不及了。”辛若淇慢呑呑的嗓音难得急促起来“我要上课了,如果你要去看医生,等我下课再陪你去…”话没说完,电话已经挂断。
“闷坏了?”辛红咕哝着,收起机手“我才不会因为没有男人就闷坏了。”
虽说老是对他身材有遐想这点,似乎印证了妹妹的话,但皮相易得,她一向不怎么看重,真正能使她动心的,还是相处后在对方个性里发现的特质…
唔,她刚使用了“动心”这个词吗?苦恼地搔搔发际“好啦,算我动心了,那他呢?”
那反应是纯粹吓到了,或是并不排斥她?她分辨不出呀!
那句“没关系”更让她信心降低,直觉像是自己犯了个错,而他原谅了她,把那个吻当成意外。
哦,可恶!为何他没有一般男人的反应?到底她哪里做错了?那个吻是想要引勾他的,结果他不为所动,反而扰
了她自己…
“小红,”电脑犯罪组的小吴经过茶水问外,正好看见她“电脑灌好了,你可以用了。”
“谢谢。”辛红拿起水杯,踏出茶水间“那个入侵的骇客抓得到吗?”她昨天不过在家休息一天,今天销假回来竟赫然发现,组里她专用的那台电脑遭到骇客入侵,资料全毁!
那部电脑一向只有她在用,所以直到今早开机,才发现那晚她与神偷查来的资料、她与蓝隶的通信全被删除,对方甚至留下一堆“建言”指出电脑哪里有漏
,该加哪些程式,最后署名“Cateyes。”
“Cateyes”不就是那个曾经入侵多国府政电脑主机的骇客吗?这引起刑队警一阵恐慌,各处室马上电脑大体检,忙
了一早上。而她的电脑被电脑犯罪组抱回去研究,还问她资料损毁了哪些,以试图救回,她却只能将苦水往肚子里呑,什么也不能说。
幸好,家里有备份啊。
“抓不到的,他把系统纪录都改过了,要抓就得等他再来。”小吴显得不解“奇怪,其他电脑都没事,怎么就你的一堆东西被砍光呢?”
问得好,她也很想知道。
辛红叹口气“也许他只是凑巧逛到我的电脑来,毁了我这一台,其他的就懒得管了。”
算算时间,骇客入侵事件,应该是她周末下班到回来上班这段期间发生的。不知为何,她一直联想到费橙希鬼魅般突然出现在Pcu抓她的情况…两者间会有什么关连吗?
下午开会,就直接找他问个清楚吧。
…。。
不过到了下午开会前五分钟,还不见费橙希人影。
会议室里,辛红发完会议资料,正准备去泡咖啡,林副组长走过来,道:“小红,脖子还好吧?”
“好多了。”休养一天,冰敷加热敷,虽然仍僵硬得很,至少她可以左右各侧转二十度角,还可以向林副组长微微点头示意。
林副组长把一份开会资料递给她,顺手把她手里的咖啡壶接过来“你人不舒服,多休息一下,咖啡我去泡就好了。”
“呃…”就算林副组长突然变身成了外星人,她也不会如此吃惊!辛红呆愣着“我去就可以了。”
咖啡是为了费橙希准备的,林副组长—向盯得很紧,开会前还有十分钟就连连催她,必须在费橙希进会议室前冲泡好,让他在开会前可以润喉。
今天是怎么啦?不但不催她,还说让她多休息一下?
“这种事本来就不该让你一个人做啊。以后也不用每次都由你做会议纪录,你教一下其他人,开会时就由大家轮
做纪录吧。”
“为何不让我做?我做得不好吗?”辛红惊疑不定。是决定把她踢出专案小组了吗?
“也没为什么,小组人不少,本来就没道理把事情都推给你。”林副组长发福的脸甚是和气,笑起来有几分弥勒佛的样子“何况你受了伤,大家更应该帮忙分担工作。”
“是啊,你脖子怎么受伤的?”另外几个员警进了会议室,自动走到他们身边,加入谈话。
“不小心撞伤的。”真有什么不对啊。她看着那几张神色堪称“关心”的脸庞,头皮不由自主地发麻。
“小心一点啊,小橙给的资料帮助很大,我们的布线、跟监,成果也慢慢出来了,别等到行动的时候你却挂病号了;临时调人帮忙是不难,伹还是原本从头到尾参与的人比较好…”辛红闻言如遭雷劈,呆呆听着男同事们继续叮咛她要多保重…直到众人散去,她还傻立原地,动弹不得。
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他们态度剧变?
回想起来,平常由她负责的杂务,今天一早进办公室,忽然都由其他同事代做了。她烦恼着电脑出问题,当时并没有多想,现在的情况却教她全身爬満冷疙瘩。
莫非重案组众刑警集体中琊?
还是昨天有外星人攻打重案组,大家都被外星人附身了?
她可不会以为这群前辈忽然天良发现,决定不再欺负她这只菜鸟,唯一的可能只有…费橙希!
他怎么帮她请假的?让一堆同事开口就是“保重身体”仿佛她不是伤到颈子,而是得了脑瘤,再也活不了多久了。
可是直到会议开始,过了半小时,仍不见费橙希人影。
辛红坐着,手指拨弄着资料纸边缘,凤眼瞪着坐在电脑旁做会议纪录的男同事,越来越焦躁。
费橙希从不迟到的,为何到现在还没来?被什么事绊住了吗?以他的个性,至少也会打通电话告知,怎么一声不响,说不来就不来?
她不断捏着资料纸,纸角都被她捏卷了,手指就是停不下来,耳畔响着林副组长的声音…
“…所以总结来说,目前情况有利于我们。加上之前的暗桩,我们有足够的內应,目前只缺一个导火线,也就是让我们可以正大光明去抓人的理由、借口或事件。大家有什么看法?”
一听到这句话,虽然辛红根本没在听他说什么,还是不由自主地举起手来。她已经被它制约了,如一
在右手腕上的线,林副组长一出口“大家有什么看法”这条线就会自动卷起,把她的手吊起来。而每一回林副组长都当作没看到,让她这只手幽灵似的在半空中吊上几十秒,直到有其他人开口。可这次…
“小红?你有什么看法?”
林副组长点她了!辛红愣在椅上,感到十几道目光同时
了过来,等着她发表高见。
她首次在人前结巴:“那…那个…”一直在脑中盘旋不去的疑问脫口而出:“费先生为什么没来?”
众人认真的目光一愕,似乎一时无法把严肃的案情进度,和这么简单的问题衔接起来。
林副组长也有些惊讶“小橙没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
看来是没有。林副组长道:“昨天开会,小橙说已经把知道的事都告诉我们,所以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
乍听到林副组长的回答,辛红只想仰天长啸:就这样?
一句“把知道的事都告诉我们,所以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就结束了?
她还没跟他要医葯费啊!
他还没解释,为何会突然跑到Pub逮她啊!
她…还没弄清楚,到底“有没有关系”啊!
也许他就是觉得“没关系”所以要走就走,走得干净俐落、毫无留恋?
也许这是他给她的暗示,要她意会他们之间到此为止?
心浮气躁地开完会、下了班,辛红向林副组长问来费橙希的咖啡店地址,驱车前往。
烦躁占満了她的心思,来到离咖啡店还有一段路的地方,她停下车改为步行,想藉走路来厘清思绪。
比起关于案子的疑问,其实来自于他本身的困扰更多。
她向来只有被众多追求者簇拥、捧在掌心,这次可说是头一回得一再采取主动。向来少有男人能让她投入这么多心力,而且还是个对她到底有没有趣兴,她都搞不清楚的男人!
为何在不知不觉中,就陷得这么深呢?是不是她哪天吃错葯了,只是自己一直没发觉?
蓦觉有个硬物抵到她背心,有人自背后抓住她左肩。
“你这女人,”男人
鲁地将她扯进防火巷,愤怒的声音响起:“你以为你逃得掉吗?录影带在哪里!”
不用回头,辛红也知道这声音是谁,轻叹口气“晚安,丁先生。”背后的是…
吗?
“录影带呢?”丁绿尧咬牙切齿。
“那天你不是拿去了…”
“少唬拢我,那是空白带!母带在哪里?”那硬物抵住她后颈,触痛了她的伤处“我已经没有耐心了,你今天要是不把东西
出来,别怪我不客气!”
“你要怎么下客气?”
这女人竟然丝毫没有被吓到,还兴致
地问他要怎么对付她!
他又吼:“死女人,你不要以为你是察警,我就不敢动你!老子我…”
“好啦好啦,我会还你的啦。”辛红忍住后颈的不适,明眸一转,计上心来“其实我今天就是来这边拿录影带的。我朋友在这附近开店,我因为怕录影带被你偷走,所以托他保管,今天就是要来跟他拿回去的。”
“哼,难怪我在你家怎么找都找不到。”
辛红讶异:“你去过我家?”
“不然难道你会把这东西蔵在警局?让你同事跟你一起设计陷害我吗?告诉你,老子去你家去了三次,今天早上也去过,你睡得像死猪…”“你才是死猪。”辛红咕哝。现在主控权在他手上,讲话也不客气了,动辄老子老子的。
丁绿尧没听见,继续道:“如果东西在你家,早被我找到了,可见你一定是蔵在别的地方。反正今天老子跟你卯上了,拿不到录影带,老子就拍你
照当抵押!看你什么时候才还我!你朋友的店在哪?”那硬物用力往她颈后重重一戳“快带我去!”
她疼得差点流泪,嘀咕着被推出防火巷“别那么
鲁啦,又没说不带你去。”就不要落在我手里,否则活扒你一层皮!
虽是下班时间,这附近人却不多,辛红走在前头,丁绿尧紧随在后,那硬物抵在她
间,即使跟他们擦身而过,也不容易发现她是被胁迫的。
转过街角,一家没有招牌的小小店面透着暖黄的灯光,数着门牌,辛红确定那是她的目的地。
他应该在吧?如此就算丁绿尧有
,两个人对付一个人总容易得多…
忽见店门开了,一个少女走山山来,背后还跟着一个男孩。
辛红刚注意到那男孩白得出奇的肤
,就听背后的他惊呼…
“阿尹?”
那少女听见声音,转过头来,讶然道:“哥?”
辛红还没会意这两人的关系,眼角忽瞥见一道身影闪过,一股大力自背后推得她跄跌,
面撞入温暖的
膛,及时环住
身的手臂让她站稳脚步,甫嗅到那再熟悉不过的咖啡香,就听背后传来哀叫声…
“放开我!”丁绿尧挣扎着,右腕遭对方钳制,几乎被捏断,手指一松,手上仅有的纸袋掉落地上。他恶狠狠地向对方瞪去,—句脏话滚到口边,随即被那张盈満煞气的脸容给吓得呑回肚子里。
“没事吧?”费橙希注视着怀里的辛红。刚刚他请魏霓远暂时帮忙看店,出来买点东西,远远就见她被鬈发的男人挟持,往他的店走。
看着掉在地上的纸袋,
出里头的东西…只是一支钉书机,不是
枝。
费橙希左手搂住她还有些不稳的身子,右手将丁绿尧的手臂反扭到背后,足尖往他膝后一
,他便不由自主跪了下去,接着抬脚踩住他脚踝,让他无法逃脫,动作一气呵成,干净俐落。
“老板!”哇!老板身手真好!丁绿尹忘形地鼓起掌来,过了两秒才迟钝地想到,她的目标该是那个跪着哀哀叫的男人,匆匆跑到费橙希身边。
“老板,他不是坏人啦…”丁绿尧正好抬头,她瞪着他,皱眉道:“哥,你又做什么坏事了?”
…。。
咖啡店里,魏霓远独坐一角,面前摆着棋局才走到一半的西洋棋盘,目光却在店內两组人身上转来转去。
一组是兄妹档,丁绿尧与丁绿尹,小妹正在帮哥哥差点被扭断的手腕上葯,谷靛跟着帮忙。
另一组是现任察警与前任察警,辛红几个衣扣被开解,
出后颈青紫得令人心疼的大片肌肤,费橙希将浸过热水的
巾拧吧,小心敷上。
魏霓远注视着好友难得的温柔举止,黑眼始终带着笑意。
丁绿尹瞥见女警美丽的凤眼含泪,显得相当痛楚,皱眉对哥哥道:“你又去偷什么了?”
“我没有!”丁绿尧跳了起来,却因为脚踝前一刻被重重踩过,脚一拐险些摔倒。
“没有?警灿诩追来了!”她老板以前是察警,这位女美也是察警,老哥玩什么把戏,这不是很明显了吗?
丁绿尹越想越气,大叫:“你又骗我!上个月才答应我,以后不再做这种事了,结果呢?你每次都骗我!”
“真的没有啦!”可恶!一点油水都没捞到,反被女警利用,现在还被自己的妹妹怀疑!
他简直快气炸了,可面对妹妹气得红了眼眶的模样,只能好声好气地劝哄:“阿尹,你听我说…”
“我不听!”
“小妹妹,”辛红趴在柜台边,一手按着颈后的热
巾,忍着痛,笑道:“其实你哥哥说得没错,他的确没偷什么,因为…”
丁绿尧马上打断她:“你给我闭嘴!”若让这女人说出那晓在金库的事,他妹妹怕不马上跟他断绝关系!他恨恨道:“都是你这女人害我,还利用老子!他妈的我警告你…”“丁先生,”费橙希淡淡开口:“注意你的措词。”
森冷犀利的神情让了绿尧不寒而栗,马上噤声。这个咖啡店老板显然是在维护女警,他哼了声,忖道:就知道你们两个有一腿!小偷杠上察警,怎么算都是我输,这口气先忍下来,等阿尹不在,不把你这女人整死,老子就不姓丁!
“小妹妹,”辛红再次开口,无视丁绿尧拚命使眼色要她闭嘴“你哥哥没告诉你吗?我们警方最近碰到棘手的案件,所以请他帮忙。”
“请他帮忙?”丁绿尹狐疑地看了心虚的哥哥一眼“他能帮什么忙?”
“这涉及机密,我就不方便说了。不过可以告诉你的是,他帮了很多忙,我们很感激他的协助。方才只是我和他有点小小的意见不合,你别误会了。”辛红以最诚恳的笑容和语气解释着,忽有被注视的感觉…是那个混血男孩一直盯着自己。
见她视线
来,谷靛马上低下头。
“这样啊…”辛红的亲口说明说服了丁绿尹。想到自己哥哥这回并非做坏事被逮,她脸色马上和缓下来。
丁绿尧沉声问:“录影带呢?”是感激她替他掩饰,但不代表他就会忘了事情的重点!
“录影带?”辛红惊讶,继而失笑,笑得无辜极了“那只是跟你开玩笑的啦!你是我们警方的得力帮手,要是真有这东西,早就还你了,怎会扣着它呢?我只是说笑罢了,没想到你当真了啊…”“什么录影带?”费橙希低声问,立即想到那晚在Pub里,神偷捡走空白带时的奋兴模样。
“没什么。”对付神偷容易,对付这个男人可就没那么简单了。辛红按着颈后的热
巾,绷着脸转过头看他“你今天为什么没来开会?”
“林大哥没告诉你原因?”费橙希收拾了用过的
巾,扭开水龙头冲洗。
“有啊。你真的以后都不再来了?”
“嗯。”他淡然无谓的样子让她很不舒服。她也包含在他离开的那些人当中啊,他却显得一点都不在乎。“你怎么帮我请假的?”
“怎么了?”费橙希诧异地看着她一脸不悦。
“怎么了?今天我到组里,每个人对我好得不得了,工作不让我做、开会让我发言,小组那些人还说要让我参加行动!你到底怎么帮我请假的?”
“那不是你想要的吗?”他继续清洗
巾。
“我想要的,我自己会争取。”凤眼一眯,她声音沉了下来:“但是,如果有人多事,替我向上头说话,因而让我的主管改态变度,我绝不接受!”
“总之结果是你想要的,不就好了?”
“这么说,你承认是你搞的鬼喽?”若非脖子还痛着,她会揪他过来问个清楚“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又没求你替我关说…”
“我从不接受关说,也不帮人关说。”他打开木柜,取出一个小瓶子“我跟朋友拿了葯油,涂了以后可以让淤血散得快一点。”
不是关说吗?辛红怀疑地看着他“那你到底跟他们说了什么?”
“呃,抱歉得打断你们。”角落的魏霓远站起身,看着费橙希“时间不早了,我们约好大家一起吃晚餐的,你还记得吧?”
费橙希微愕“我们…”什么时候约好了?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关系,那我先带小靛他们过去那家店好了。”这时候还不知道帮忙制造机会,可就枉称好友了。魏霓远微笑道:“你们聊完再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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