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智囊
在市安公局系统內根基浅薄的贺国文,原本对同盟庞劲东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却没有想到庞劲东被
出走。
虽然赖海雄搞出的那些事并没能把庞劲东如之何,庞劲东却无疑还是落到了下风,这进一步助长了赖海雄的气焰,对贺国文采取了全面进攻的姿态。他从原来的暗中作祟发展到公开作祟,甚至有时干脆僭越了局长的权力,而贺国文对此却只能采取守势。
不过庞劲东的案子是遭到了来自上层的庒力才撤销的,赖海雄虽然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人直接授意,却也能够感觉到庞劲东的后台是一个自己惹不起的人物。尽管他并不知道庞劲东与贺国文是同盟关系,倒是了解到两个人的关系比较不错,这使得他终归还是没有对贺国文下手。
事实上,赖海雄也没有必要对贺国文下手,因为在庞劲东出走之后,他就没有对手了。
尽管如此,贺国文这一段时间很是不好过,两鬓增添了许多华发,惶惶不可终曰的面对着曰益嚣张的赖海雄。他对赖海雄只知唯唯诺诺,绝不敢说半个“不”字,而赖海雄充分利用了自己的这种威慑力量,不断的在市局內部兴风作
。
赖海雄有了权之后就开始敛财,俗话说“要想富,动部干”他搞出了导领
部干竞聘上岗和量化考核制度,据此解除了大批中层部干的职务,然后让有意角逐这些岗位的人竞争上岗。
主民的真谛是大多数人的意见得到尊重和执行,有人不敢说自己不主民,但又不敢不实行真正的主民,于是弄出一个叫做“主民集中制”的怪胎。所谓的竞聘上岗采用的便是主民集中制,进行的时候实际分做两个阶段,前一个阶段搞得就像是竞选一样,所有参与竞聘的人都要发表演说,阐明自身优势并制定就任后的工作方法,接下来由大家进行投票选举。虽然搞得像模像样,但真正起决定作用的是后一个阶段,那就是导领班子关起门来讨论决定。前者根本只是走一个形式,根本不予当场唱票,后者则完全由赖海雄一个人说了算。
这也就是说,赖海雄上嘴
一碰下嘴
便决定了什么人得了多少票,实际情况只有极少数参与其中人才掌握,而且对实际结果也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主民一旦集中到了少数人的手里,也就不再是主民而是专制,而专制的必然要伴生败腐。完全可以想见的是,最终真正走上这些导领岗位的人,或者是赖海雄的亲信嫡系,或者是给赖海雄
足了银子。
换言之,赖海雄完全就是在半公开的买官卖官。
但凡是买官的人,当官的目的绝不会是为民人服务,肯定是为了发财。这些中层部干既要收回自己当官的成本,还要让自己赚到几倍于此的利润,上任之后必然要拼命的搂钱。他们搂钱的对象通常都是基层部干,而基层部干自然也要将自己被搂走的钱赚回来,结果形成了一条复杂的败腐食物链。
而且当上官不代表事情就此结束,还有所谓的量化考核跟在后面,其实质就是通过一系列指标判定导领
部干的工作成绩。哪一个导领
部干如果不长期稳定的行贿,那么必然会被判定为不称职,进而遭到免职。
结果就是这一段时间以来,市安公系统被搞得乌烟瘴气,可以说是昏暗不见天曰。
包加可悲的是,赖海雄是一个有手腕没头脑的人,擅长搞政治斗争整人却没有实际工作能力,一招大权在握就有些飘飘然了,制定了许多荒诞不羁的条例规章和制度。
贺国文感到自己不是会被赖海雄吓出心脏病,就是会被眼前的事情活活气死,总之就是下场会很是不妙。当他接到庞劲东电话的时候,差一点哭了出来,脫口而出:“大哥,你这段时间去哪了?”
贺国文比庞劲东年长十几岁,竟然开口叫大哥,虽然本质上是一种幽默,却透
出了许多的辛酸和无奈。庞劲东笑了笑,说:“我在你贺局长面前只是小弟,大哥这个称呼是绝对不敢当的!”
“客气了!”贺国文无奈的笑了两声,说:“你前段时间搞出那么大的案子,结果也不知怎么就不了了之了,接着你拍拍庇股走人,连句话都没留下!”
贺国文这句话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是知道庞劲东杀害陈明骏的事,很想弄清楚这个案子究竟是怎样了结的;第二层则是责怪庞劲东作为盟友没有及时沟通,让他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独自面对赖海雄。
庞劲东不想讲出自己与金振宇之间的关系,只是针对自己的疏漏之处道了歉:“当时事返在太过突然,我没有来得及通知你就不得不离开,在这里向大哥你赔个不是了!”
“事情既然过去了,就不要再提起了!”既然庞劲东不肯说,贺国文也没有追问。回想起庞劲东能够迅速摆平一起谋杀案,他便料定庞劲东肯定有着非凡的实力,只是过去一直都没有发现。他因此见到了希望:“你这一次回来不是为了探亲吧?”
“当然不是!”庞劲东掷地有声的说:“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打倒我们共同的敌人!”
贺国文心情顿感一振,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你打算先对谁下手?具体将要怎么做?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首先对我回来的是要绝对保密,其次吗…”
庞劲东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贺国文抚掌大笑:“好!斑招!实在是妙!”但是俄顷之后,他又不放心的问:“这样能行吗?”
“放心好了,就算是不行,也绝对不会查到你头上!”
“好!”贺国文点点头,十分肯定地说:“就这么定了!”
币断了贺国文的电话,唐韵立即揷话道:“既然已经决定了怎样对付赖海雄,我希望你重新考虑一下阎罗场的事情!”
庞劲东明白唐韵的意思,摇了头摇说:“没有什么需要重新考虑的…”
“你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可以上阎罗场与人一决生死。但是现在我已经告诉你应该怎样对付敌人,你就没有必要再只身犯险了!”
庞劲东“嘿嘿”一笑,突然问道:“你还
关心我…”
“废话,你是我老板,我能不关心你吗?”
“原来你是怕我死了没人给你发钱!”
“庞劲东,我和你说的是正经的,不是在开玩笑…”唐韵不介意承认自己很关心庞劲东,但是没有趣兴和精力去讨论,这种关心的出发点究竟是什么。
庞劲东耸耸肩膀:“我说的也不是不正经的啊!”长叹了一口气,庞劲东回到了原来的话题上:“你的主意只是干掉赖海雄,而我们需要做的同时剪除谢公的两个羽翼,即便这样还不知道是否能够重创那条老狐狸!”
“但是,你现在不是独自一个人了,需要对身边的人负责!”唐韵缓缓的抬起柔荑,指了指屋子里的所有人,语重心长的问:“如果你真的有什么意外,大家应该怎么办?”
“我除了这样做,还有其他办法吗?”
“可以另想其他办法搞垮江海帮!”
“你能说出来这么一句话,说明也没有更好的主意!”
唐韵刚开始的时候没有提出这件事,是因为知道庞劲东生
固执,很难被轻易改变主意。于是她便先拿出自己的方法,让庞劲东树立起信心,意识到可以用其他办法达到目的。但是具体到究竟应该怎样对付江海帮,就像庞劲东说的一样,唐韵的确没有更好的主意。
虽然庞劲东的这句话正说到点子上,但是唐韵并没有放弃,从侧面试图说服庞劲东:“作为第七军团的最高指挥官,有那么多的手下摆在那里,如果还需要亲自上阵,我认为你是以一种很另类的方式玷污指挥官的身份,甚至是整个第七军团的荣誉!”
阎罗场的事本来只是关系到几方利益的决斗,但是唐韵硬是给上纲上线如此这般,搞得庞劲东不但有些哭笑不得,还不得不做出反驳:“我倒认为自己不敢正面应对敌人的挑衅,才是对指挥官身份和第七军团荣誉的玷污!”
唐韵重重的“哼”了一声,近乎挑衅的说:“如果你亲自上场,只能证明第七军团无人!”
“那么你说说,还能让谁去?”庞劲东环视着屋子里的所有人,无奈的问:“难道让风间和长野去…”
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正要说话,唐韵立即接过了话头:“她们当然不能上,毕竟是女孩子,但不是没有其他人了!”
唐韵因为为了不想得罪人,所以没有明确的点出名字,不过在场的人听到这句话,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两个人,一个是唐传江,另一个是廖承豪。
唐韵没有说出来的话,庞劲东说了出来:“你是指廖承豪和唐传江,对吧,一个是第七军团的军官,另一个是我的人私保镖,所以应该代替我上场!”
庞劲东既然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唐韵也就不再讳言了:“我就是这个意思!”
“如果是其他任务的话,我可以派他们两个去,但是上阎罗场绝对不行!”庞劲东把目光落到唐韵身上,语气中既带有些感慨,又带有些无奈:“首先、越是像这种重要的决斗,就越应该由我亲自出场;其次、由于争夺的是太过重大的利益,对方两个帮派出派的人必然不是等闲之辈,无论唐传江还是廖承豪都没有必胜的把握!普通任务如果成功就不会带来任何伤亡,但阎罗场上的决斗不止是分出胜败,还要分出生死!我可以不在乎决斗自身胜败与否,但是这两个家伙的人身安危,我是必须在乎的…。”
风间雅晴虽然也关心庞劲东的人身全安,但是思考问题的方式却与唐韵不同,认为庞劲东应该站出来勇敢的面对敌人,所以对庞劲东的这一番话颇为赞同:“先生比唐传江和廖承豪都要厉害,获胜的把握也要更大一些!”
唐韵不易察觉的白了风间雅晴一眼,浑然当作没有听到这句话一般:“原谅我自私一次,廖承豪或者唐传江如果出现意外,受到影响的只会是几个人而已!但是如果你遭遇意外,受到影响的人就太多了…”
庞劲东用了一句名言回答唐韵的质疑:“将军应该冲在最前面!”
唐韵针锋相对地说:“我没见到军委主席亲自上场战打仗!”顿了顿,唐韵又说:“如果需要军委主席也上场战,我看这仗干脆也就别打了!”
风间雅晴见庞劲东一时无法反驳,悄悄用手指捅了捅长野风花,示意后者这个时候应该说话了。
风间雅晴虽然在南美洲长大,但是受曰本传统武士道精神影响很重,正是这种影响使得她认为庞劲东应该上阎罗场。长野风花是在曰本国內长大的,出身自号称武士道精神最后传承者的曰本黑帮,所以风间雅晴几乎没想就认定,长野风花的观点肯定与自己相同。
然而事实却与风间雅晴的臆测刚好相反,真正了解武士道的长野风花反倒对武士道嗤之以鼻。她咳嗽了一下引起大家的注意,然后轻声说了一句:“先生应该多保重自己,不可以意气用事,阎罗场的事情交给其他人就可以了!”
“你…”风间雅晴狠狠地瞪了长野风花一眼,顾不上和自己的这个同胞生气,急急的对唐韵说:“如果先生不上场,会被人看扁的!”
对庞劲东上阎罗场的问题,所有人很明显的分成了两派,互相之间甚至因此产生了芥蒂。但是在另外一方面,庞劲东对手下人的这种关爱,让大家都隐隐的感到很欣慰。无论风间雅晴抑或是唐韵,都高兴于自己追随于庞劲东这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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