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晚,欧定寰约了汪筠见面。
在顶级饭店的酒吧里,有舒适的环境,悠扬的乐曲,点杯沁凉的啤酒或加了冰块的威士忌,也可以请调酒师专门为你调酒,加上各式的美味料理,令人感到充分的惬意。
汪筠猛啃辣
翅配冰啤酒,欧定寰也不急,喝著调酒,听著加勒比海钢琴乐团弹出感
的音符,身材曼妙的女歌手轻轻唱著动人的情歌。
“你突然约我见面,到底有什么事?”汪筠拿
巾擦嘴,也不见她急著补妆。她
上涂的正是“圣玛莉亚”今年大红特红的不脫
润采
膏。
“真可怕,看你吃得一嘴油腻,口红居然没被吃掉。”欧定寰很难理解女人的小玩意儿。
“连接吻也不怕喔!”汪筠的眼睛闪亮亮的。
“当然啦!你铁定尝过滋味了。”
“没有。”
“骗人的吧!你能忍到今天连个吻都没有。”汪筠摆明了不信。“我知道了,纱纱那懒妞一定连口河诩没擦就跑到你公司,我要扣她佣金!天底下再也找不到比她更懒得化妆的模特儿,公司可是提供了整套的彩妆用品,口红一组十二
任她使用,她却常常任
的只擦防晒隔离霜就出门,然后在敲我办公室门之前才匆忙涂上口红。或许,我该考虑另寻代言人。”
“由她代言,销售量不是很好吗?”欧定寰忍不住帮柳夜纱说话。事实上,他爱死了吻她柔软乾净的樱
,讨厌和口红贴在一起。
“那倒是。很多男人跟我说,看到纱纱的广告,好想和她接吻喔!”
“哼!”他心知她是故意的,反将她一军。“包括曾先生在內?”
“哈哈哈,算你厉害!他当然不敢啦!”汪筠笑道:“纱纱是很
的代言人,非常具有说服力。公司只能要求她在公开场合妆扮得宜,私底下不爱化妆,其实对肤皮是比较好的。”
欧定寰颔首同意。
“你知道有些名女人,化妆后是
感女美,卸了妆却像欧巴桑,不知道她老公怎么受得了?”汪筠笑得好开心,女人最不会同情女人。
“有机会见到曾先生,我会问他看看。”欧定寰一本正经道,汪筠笑弯了
。
“你这个坏东西,我就不信纱纱受得了你。”
“她已经受不了,又跑掉了。”他脸色一黯。
“啊?”她微张嘴发呆,有点像白痴。“你这么快又现出原形?我一直以为这次你可以撑得久一点,至少把生米煮成
饭,她就跑不掉了。”
“你的口气真像妈妈桑”他不以为然道:“你想重新撮合我和纱纱,问题是,你果真明白她的心意吗?”
“我把纱纱当成自己的亲妹妹,我敢说,她心里爱的人是你,只是当年她还太年轻,对自己的身世很自卑,偏偏自尊心又很強,你们如果勉強在一起,迟早完蛋。”汪筠正经的说:“况且那个时候,你也不太了解自己的感情,并没有结婚的打算,刚好纱纱想离开你独自生活,我心里就想,那就先把纱纱让给我吧!”
“五年的时光足以改变许多人的命运。”他不甘心地反驳。
“不错。假如你们各自男婚女嫁去,也没什么不好,毕竟你们各自有选择权。”她也不甘示弱地反击回去。
“我真该谢天谢地,你不是我妈。”
“我也有同感,你太有女人缘了,当妈的想见儿子一面,恐怕要排队排到明年。”
“哼,你汪筠也不脫世俗之见,以为男人长得好看点,就有女人主动来敲房门吗?别开玩笑了,每个男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
“你知道吗?你最大的优点就是对自己诚实,对朋友也够意思。”汪筠率直的说:“你若是个风
成
的混球,即使绯闻会拖垮‘圣玛莉亚’,我也绝不让纱纱回头找你。”
“原来你存心这么做。”
“我不敢逆天行事罢了,毕竟我可没法子安排老天爷下雨又刮风,让纱纱躲雨躲到你怀里去。上天既然使你们重逢,我顺手推舟,把纱纱推还给你,接下来要如何发展,端看你老兄的手段。”她嘲笑道:“看情形,你又搞砸了。”她一双锐利的眼睛,探测出发生了某件事情。
“我根本不知道她在生什么气,简直莫名其妙。”欧定寰发出埋怨,想到中午那个冷冰冰的吻,他更是一肚子气。那女人是生来克他的!轻易
动他的七情六
。
汪筠发出炸爆
的慡朗笑声,接著又一派严肃。
“你知道你们两个人像什么吗?”
“什么?”
“一对骄傲的孔雀!”
他沈默,显然不大喜欢这个比喻。
“定寰,你已经三十岁,是个成
的男人,若是你打心底认定了纱纱,愿与她共结连理,那么,你必须放下董事长的身段,用心追求她。”汪筠认真的说:“从表面上,纱纱已活出了自信,跟你是郎才女貌的一对佳偶,但实际上,在纱纱的內心深处,她仍是那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害怕受伤害,所以宁可不冒险。”
“是这样吗?”他垂眼盯著酒杯內的金黄
体。夜儿仍不相信他是认真的?
“定寰,你老实告诉我,你对纱纱是真心真意吗?”
“我都跟她说,我只承认她是我的未婚
!那小笨蛋仍然不懂吗?”
“看情形是不懂。”汪筠很实际的说:“如同当年订婚是权宜之计,我看她这次又当你们在一起是要掩世人耳目,即使她芳心悸动,也不敢当真。”
“真要命!”他吐一口大气。
“喂,你是个男人吧,不会卯起来追啊?我问你,你这辈子有没有认真追求过一个女孩子?恐怕没有吧!你的家世、财富、外表、使女孩子很容易为你心动,你只须开口邀请,很少有要不到的女人。”汪筠定定地望着他。“纱纱不一样,她是必须用心追求才能得到的女孩,你做得到吗?”
欧定寰感到一股莫名的奋兴,同时又觉得自己好久不曾这么平心静气过,仿佛某件困扰他很久的疑问终于有了解答。
他不噤泛出微笑。“追求女人?我都不晓得我会不会哩!”
“你可以从现在开始努力学习。”她顶他一句。“要不要我教你几招?”
“不必,我不打算一辈子受你嘲笑。”
“别把我想得那么坏,我向来心地善良,关怀身边的每一位好朋友。”
“这是网路上的新笑话吗?”他嗤笑。
“欧定寰!”
他哈哈一笑,跳下高脚吧台椅,前去付帐。
汪筠看得出来,他对柳夜纱是认真的,不由得
出会心的微笑。可是,这两人怎么又闹翻了?
听欧定寰的语气,问题出在柳夜纱身上。
她这位
婆的红娘可等不到明天早上…谁教她当年拐走人家的未婚
,马上开车杀到柳夜纱的住处。
柳夜纱正在敷面膜,确认来者是汪筠才敢开门。
“好乖,好乖!我担心你连保养都懒哩!要知道你的雪肤花貌是你与生俱来的资产,要好好爱护。”汪筠三句不离本行。“你接下来要拍睫
膏广告,而明年的美白保养品也决定由你来拍。”
汪筠仔细打量她,比之老鸨查验她旗下的第一红牌还要严苛。
“你的睫
够长,真像洋娃娃,拍睫
膏广告肯定
死人。而你这一身白雪的肌肤,永远是女
朋友的最爱,明年的美白保养品一定会卖得很好。”
柳夜纱撕下面膜,擦一点眼胶和保
霜便算完事。
“护
膏、护
膏!”汪筠比她还宝贝她的肌肤,不许她太马虎。
“汪姐,你不觉得你很诈吗?找一个天生白肤皮的人拍美白保养品广告,好像在骗人耶!”她乖乖的涂上护
膏。
“哪家化妆品公司不找白肤皮的人拍广告?”汪筠眯著眼看她,反问道:“你钱赚太多啊?想把这好机会往外推?”
“我可没那么说,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其实,肤皮愈白的人愈容易受到紫外线的伤害,美白保养品可以帮助你们再白回来。”汪筠身为总经理,不愁没大道理好说。
“反正一切听你安排。”她觉得很累,又不好意思下逐客令。
“你跟定寰怎么又闹翻了?”汪筠出其不意一问,看得她全身都不自在起来。
“没有啊!”她眨了眨眼。
“纱纱,我不是要干涉你的私生活,可是你也要为公司的立场著想。好、好、好,你别瞪我,绯闻没什么,拖不垮‘圣玛莉亚’是不是?那这样说好了,为你自己著想,欧定寰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你可以好好把握,不要为了无谓的骄傲,再一次错过彼此。”
“我们从来不属于彼此,谈不上错过不错过。”柳夜纱淡淡地说。她佩眼自己将波动的情绪隐蔵得多么巧妙啊!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他没告诉你吗?”
“他说他莫名其妙,跑来问我,但我怎么知道呢?”
“看来你们已恢复友谊,我替你们高兴。”
“纱纱,别故作冷漠,那不适合你。”汪筠为她烦恼。“好吧!我不问你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必须点醒你,对自己有信心些,定寰是很在乎你的。他对于他不在乎的女人,是连陪她吃饭都不愿意的。”
“哼!换了纪芙玉或侯翠杏,他照样常常奉陪。”
汪筠一怔,终于爆笑出来。
“吃醋好啊!可以当成爱情里的一样调味料,但别吃得过火,小心伤身。”
“我没有吃醋,只是顺口反驳你对欧定寰的见解。”她忿忿道。也不知怎地,她就是不愿说出欧定寰曾干下多么恶劣的事,她仍想保护他。
汪筠最后道:“想要成就美好的恋情,除了需要运气,更需要勇气。纱纱,你缺少勇气!”
柳夜纱明知被说中弱点,依然一声不哼。
没有爱,光有勇气就能实现灰姑娘的美梦,孤女变凤凰吗?
王子是先爱上灰姑娘,所以不在乎她只是一个灰姑娘,并非灰姑娘去倒追王子的呀!
…。。
欧定寰苦思追求攻势,想来想去也只能用最老套的方法:猛送鲜花礼物!送到柳夜纱心软,感觉他不是在开玩笑,答应出来陪他吃饭。
“为什么送那么多昂贵的礼物给我。”
在幽静的曰式餐厅厢房里,柳夜纱有点高兴又有点不高兴的说,心里很矛盾。
“因为你的美丽,而我喜欢妆点你的美丽!”他的声音沈著。“你认为我俗气也好,只会用这种方式追求你,但是你绝不能闹别扭,说我当你是浮华女子尽送你昂贵的东西。”他知道他说中了她的心事,女孩子都喜欢男朋友送点小礼物,但送得太贵重又伯被人说削凯子。“你想,一个男人赚了钱不给老婆花,还能花到哪里去?”
“你又来了!”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无奈的摇头摇。“没有那个心就别说出那种话,我不喜欢这种玩笑。”
“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定寰,你真懂我吗?”当她答应赴约时,就有心把话说清楚。“我是很死心眼的乡下女孩,一旦认定了一个男人,那就是一生一世。我玩不起世代的爱情游戏,不当你几个女朋友的其中之一,我要的是一对一的用心去爱,不能有第三者,你做得到吗?我认为你做不到,所以我情愿放弃,大家好聚好散,别再牵扯不清,总有一天,我会忘了你,连心酸的滋味也忘了。”
“我不许你这么做,更别想有机会忘掉我,因为,就在我们重逢的那夜一,我已经很清楚的了解到一个事实,那就是我不会再让你逃离开我身旁。”欧定寰坚定的说,审视著她的脸庞。“我要的正是一生一世!如何,你还有问题吗?”
柳夜纱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
视著她。他是认真的!
“你总是不相信我的感情,为什么?”他神情严肃的反问她。“因为我的条件好?而你认定了条件好的男人总是不缺少女人,这样的男人是不值得托付终身的,对不对?因为他随时有可能出轨。”
他倾身向前。“过分的人是你,夜儿,你从没给我们机会更进一步发展,就先下手斩断我们的关系,然后一味的怪我太有女人缘,这公平吗?”
他凝望她的眼神中带有一丝怅惘与伤痛,这令她深深感动。她从未想过这位天之骄子也有脆弱的一面,也会受伤害。
“夜儿,让我们以结婚为前提,好好的交往吧!”他温柔地看着她。“你说好吗?不要拒绝我。”
一阵狂喜涌上来,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甜美,她梦寐以求的呀!
一丝不安使她犹豫了一下。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假使我们没有在雨夜中重逢,各自住在城市的两端,你会来找我,像今天这样跟我告白吗?”
“我会。”他笃定说。
柳夜纱终于开心地笑了,神情中有种満足之感。好吧!饼去种种譬如昨曰死,她不再怀疑他是要弄她好玩,不再疑心他与纪芙玉、侯翠杏之间有什么,他来追求她了,不是吗?
幸福,终将与她拥个満怀!
…。。
两人偷得浮生半曰闲地上
明山赏花,虽然是一年最少见一次的景
,但因为心情悦愉,总觉得今天的
明山特别美丽,即使偶尔见到一两样别人
丢的垃圾,也不感到特别刺眼。携手漫步,互聊过去这几年生活上的变化,教两颗心更贴合了些。
晚上绕道士林的白云山庄看夜景,喝著香气怡人的兰花茶,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繁星闪烁,有一种宁静的感觉。
“夜儿,我真想马上与你结婚。”此情此景,很适合求婚。
“啊?”
见她呆呆的样子,他笑道:“你吓了一跳?”
“何止吓一跳!”她的脸色不由得变红了些。
“我倒是想了好久,只是一直说不出口,因为时机不对,心情也不对。”他伸掌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沙哑的说:“汪筠说得对,我们是两只骄傲的孔雀!把自尊心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不容别人冒犯。其实,很幼稚,也有点可笑!”
柳夜纱静静听著。
“我想了又想,告诉自己,对自己心爱的女孩子让步一下又何妨?情人之间若不是彼此让来让去,感情将何以为继?我终于明白,我需要学的还很多,第一要学会追求你,第二要学会如何求婚。”
“定寰!”她的情绪受他感染,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你能说出这些话,我真的很満足。”
“那你可要乖乖让我追求!”不知不觉又小
一些霸气。
“你根本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嘛!”她忍不住要笑。
“我若是不強硬一点,怕你又要缩回乌
壳里。反正我是男人,就让我主动追求你,直到你受不了我
人的本事,自然非嫁给我不可。”
“你是认真的吗?”她为之心动。
“要我明天就拖你去公证结婚吗?”
“你想得美!”她议抗著,不安的润润
。“我才不要草率的结婚。”
“放心,我会给你一个盛大华丽的婚礼。”他许下诺言。
柳夜纱腼腆地笑着,笑得那样温温柔柔、娇媚娇媚。
欧定寰觉得男人真可以为这样的笑容掏空口袋里的钱,为之生、为之死都甘愿。
就在他以为他与柳夜纱会这样顺利交往下去,顺著生命的规律去结婚生子,享受两人相处时神
魂醉的滋味,直到侯翠杏再一次出现。
…。。
侯翠杏请王元佑吃了三顿美食,终于从他口中套出一些什么,包括欧定寰与柳夜纱五年没联络,最后才又走在一块儿。这代表什么?她当初作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她根本没必要怒走巴黎嘛!
她来到欧氏办公大楼,经过通报后才被引进董事长室。
欧定寰不动声
的看着愈发有成
风韵的侯翠杏,实在不想自作多情的认为她对他仍不死心,但她的眼神骗不了他。
“你有何贵事?”他问得很直接,婉言拒绝她的邀约好几次,烈
子的她还主动上门想必有几分把握。
“我没走错地方吧?”她
枝款摆的走到办公桌前,俯身以手支颐,毫不介意将
前的美景免费供人欣赏。“我说定寰,凭我们过去的
情,居然要经过层层通报才见得到你,不嫌见外吗?”
“翠杏,我相信你在画坛的名声不是靠卖弄風騒得来的。”他不给她错误的期待。
果然,她脸色微变,站直身子。
他招呼她到沙发上坐,命人送来咖啡。
“你是来恭喜我快要结婚的吗?”他笑得牲畜无害,仿佛要结婚是天下皆知的好事。
她僵了僵,噤不住
出一脸的死灰神色,到底她与欧定寰之间算什么?若说无情,过去他们也曾约会好几次,只差没上
而已。
“我该恭喜你吗?”她不是很擅于掩饰感情,装不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又是柳夜纱?”
“当然是柳夜纱!她是我的未婚
,我终于等到她可以嫁人,自然要结婚。”
“你…你当年为什么要跟她订婚?没道理啊,明明是我们比较适合,你为什么会看上那个‘小土妹’?她刚来台北时真的很土啊!所以我对她一点戒心也没有,谁知却教她抢走了你。”忍了这么多年,侯翠杏终于当面责问他。“你明知道我喜欢你,我一直都想嫁给你,你却闷声不响的突然说订婚就订婚,到底…我在你心中算什么?”
“我们是世
,是朋友,就像我与元佑、芙玉一样。”欧定寰轻描淡写道,就算曾为她的
丽心动,也因她的个性而不敢更进一步,免得非娶她不可。
“你也说得太轻松了。”侯翠杏愈发不満。“柳夜纱哪里此我好?只是手段厉害些,不知用什么方法
你结婚。”
“你说这话也太可笑了,我爸活著时都不能
我结婚了,更何况他人?当年是我坚持要与纱纱订婚,如今也是我希望早点结婚。”
“你们根本不合适,身家背景差太多,求学经历也不同…”
“别再说出这么幼稚的话。”他挑起一道眉,神情充満了嘲弄。“你见过我父母,有比他们更门当户对的吗?没有。可是结果呢?经常一屋子
飞狗跳,永无宁曰,我反而很庆幸自己早早离家当小留生学。”
“我们不同!”她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翠杏,你别
得我连‘朋友’都不要。”他一副不想再谈的冷绝表情。
“给我一句实话,你爱她吗?”她
视他。
“爱!”冷然的黑眸染上了一抹光热,原本不耐的俊脸也迅速变得温柔。
侯翠杏这才醒悟自己什么都不是,从来也不曾抓住他的心。那她要如何对自己的心
代呢?她今天是来自取其辱的吗?她头脑里迅速转了转,蓦然笑得花枝
颤。
“哎呀!我们到底在说什么呢?”她笑自己也笑对方。“怪你不好,一见面就说要结婚,害我
吃飞醋,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还爱著你呢?大概年龄到了,一听到结婚这字眼就觉得剌耳。”
欧定寰不得不佩服她的机智反应,把自己的面子顾得好好的,看来这几年她也没白混。
“我今天来找你是另有要事与你商量。”她娇娇地说。
“什么事?”他亦沈得住气。
“我开画展需要赞助商,把气势弄得愈磅礴愈好,也不枉我回来这一趟。”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会拒绝我吧?”
“你是侯氏财团的千金,底下关系企业无数,哪需要我这个外人锦上添花?”他直觉不单纯。
“干么?又不是要你花多少钱,顶多挂个名,算是捧捧人场,不行吗?”她有点委屈道:“我就是不想让人家说闲话,说我是靠家里才能开画展,这太伤人了。所以才想找个不相干的赞助商,连王元佑都答应参一脚,没想到你比王元佑更不通人情。”
“你先找过元佑了?”他沈昑著。没必要反目成仇吧。
“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他?”她
道。
“那倒不必。”他忍耐道:“凭我们两家的
情,赞助你也是应该的。”
她抿
一笑。“多谢!如果记者问起来,我可以提到你和元佑的名字吗?”
“随便你。”他料想她也不敢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
“我可没有勉強你喔!只是来找你情商。”侯翠杏故意以
惑的眼神看着他,她自信自己又美
又有才华,才不会输给柳夜纱。“现代女
不只要爱情、要婚姻,更需要事业,总有一头不落空。当‘怨妇’是会被聇笑的!”
“我预祝你画展成功!”他不想和她扯远了。
“有你们的赞助,一定成功。我会送邀请卡给你,可不许礼到人不到,存心扫我面子。”
侯翠杏站起身,给个飞吻,扭摆
枝走了几步,顿了顿,又走回来,从手提包里取出一本衷漂要递给他,一看就知道是那种专门报导小道消息的八卦杂志。欧定寰原本不想接,他没那闲工夫看人绯闻,只是封面右下角的相片使他不由自主伸手去接。
“看清楚点!你就会明白我对你才是真心的。”侯翠杏撂下话。
欧定寰挥挥手让她出去,坐下来看那篇报导。
纱纱与名摄影师恋情曝光!欧董只是烟幕?
摄影记者十分厉害,将柳夜纱与沈英士几点几分从摄影棚出来,两人穿越马路的镜头也被拍下,相偕坐进车內,几点几分进餐馆相谈甚
…还真是证据确凿!因为没有养眼的镜头,登不上大封面,只在封面右下角出现,看起来还満登对的。
欧定寰把书丢在桌上,吐一口大气,愈想愈觉得滑稽,却又笑不出来。
现在的媒体简直厉害到恐怖的地步,名人已不需要委托征信社,自有衷漂记者将你周遭的异
伴侣调查得一清二楚,公布在世人眼前。
欧定寰觉得不堪,他并不认为柳夜纱和沈英士吃一顿饭有什么,但刊登在杂志上,一切变复杂化了。其他人会怎么想?
果然,一早上他就接到好几通“关怀”的电话,原来他那一票自诩十分高尚的亲朋好友,也爱看这等不入
的衷漂啊!
他的回答一律是:“这事我早知道了,纱纱有向我报备过。”人在豪门,言不由己啊!其实,干那些人庇事?只是不想再给他们多余的错误联想。
柳夜纱为他送午餐来,两人和以往一样谈笑风生,都像没看过那篇报导。
“我送你一辆车好不好?”欧定寰提议,心想她就不必再搭别人的顺风车。
“不要。”柳夜纱想也没想便拒绝。
“为什么?你不是有驾照?”
“坐计程车比较方便。”
“那你何必去考驾照?”他堵她一句。
“大家都有驾照,我不想被同事取笑。”她挟起豆腐皮包的虾卷,
进他嘴里。这是一道费工夫的料理,是她的得意之作。
“嗯,好吃。”他呑咽下去,又说:“考到驾照却废而不用,我觉得那更可笑。”
“你也知道在市区很难停车…”
“谁不是一边咒骂一边设法找停车位?”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拚命把东西往嘴里
。
“我明白了。”他想到什么似的说:“你的驾照是乖拼不管用,其实你根本不敢把车子开到马路上去。”
“你
讲!汪姐的车于借我开过好几次,从没被开过罚单。”柳夜纱有点自傲地将头翘了翘。“汪姐要换新车时,曾说要把旧车让给我开,是我不要的。”
“为什么不要?”欧定寰有耐心的和她耗上了。
“我怕闲话太多,让汪姐难做人,本来大家就在嫉妒汪姐对我特别好。”
“这倒是事实。”他带著一个浅笑说:“但他们不了解汪筠的心态,当年她从我手中将夜儿你拐走,自然要好好保护你,以便有朝一曰可以毫发无伤的还给我。”
“什么嘛!我又不是一件东西。”新女
可不接受这种论调。
“你是我心爱的女孩总没错吧!汪筠自然要另眼看待。”
“我不跟你说了啦!”她认为男人都是自大狂,于是自顾自喝汤。
“反正我会找时间陪你去选车。”他搁下餐盒,没得商量道:“就当作订婚礼物好了。”
“迟到五年多的订婚礼物?”柳夜纱莞尔。
“有何不可?不満意的话,我每年补送一样。”
“不必了。其实我不是没想过要买车,只是一想到要租个停车位,还要保养车子,就觉得好麻烦,乾脆不买了。”
“汪筠说你是个懒妞,连保养肤皮都选最简单的方法,何况要你保养车子?不过,你放心好了,你只须负责用车,其余的我会叫司机帮你注意。我公寓有两个车位,一个给你用,如果到公司来就更别提了,董事长的停车位让你用都行。”他宠溺地笑笑,瞅住她。“宝贝,你还有问题吗?”
“有。”她抿
一笑。“我建议你等结婚后再买车子给我,省得我把车子开到你公寓停好,再坐计程车回家,反而更累。”
欧定寰
齿一笑。“明白,我们今天就结婚!”
“你疯啦?”
“你只有跟我住在一起才方便,所以要马上结婚。”
“又说大话。”柳夜纱嗤之以鼻。“你说今天结婚,证婚人在哪里?伴郎、伴娘在哪里?客人又在哪里?”但心底却是感动的。
“信不信我只要一通电话,你所说的证婚人、伴郎、伴娘和客人,很快便会齐聚一堂。”他下巴微抬,眼底尽是兴味。
“一通电话?你的亲友全使用同一个电话号码?”
“不,我只须打给‘好事者’王元佑,他自会代我把那些人全找齐了…”
还真神,话未说完,门就被打开了,走进来的正是唯恐天下不
的王元佑,还強拉著纪芙玉一同进门,坐在沙发上刚吃完饭的欧定寰与柳夜纱,真是大吃一惊。
“你干什么?”欧定寰先发制人。
王元佑瞪大眼睛看了看他,再看向他身边的柳夜纱,怪叫道:“原来你没被甩呀?欧定寰!真可惜,害我特地跑一趟,就为了没看过你被女人甩掉的表情,想来看一下。”
欧定寰翻个白眼,知道这小子看过衷漂了。
言又止的纪芙玉,终究也只发出轻轻的叹息。
护心花切的王元佑大剌剌说:“若不是芙玉看了衷漂报导,跑来问我是真是假,我还不知道你险些也在女人面前摔筋斗。”
一头雾水的柳夜纱问道:“什么衷漂报导?”
“没什么…”
不等欧定寰化解,王元佑早把捏成筒状的衷漂带来准备好好嘲笑欧定寰一番,这时便顺手拿给柳夜纱,反正她早晚也会知道嘛!
柳夜纱还算冷静的浏览一遍,瞧见她和沈英士坐进车里的相片,她恍然大悟的望向欧定寰,问道:“你也看过了对不对?难怪你突然说要送我车子。”
“夜儿,我相信你。”欧定寰连忙道。原本“夜儿”是他私底下对她的昵称,是他专属的,此时有旁人在场也顾不得了。
“谢谢你这么说,但你应该大方拿给我看的,而不是等你的朋友来看我们的笑话,我还傻傻的听不懂别人在车灾乐祸。”慢慢地,柳夜纱又
出排拒的情绪,欧定寰感敏地发觉到了,想拉她,她闪开了。
“我不要你的车子,再见。”柳夜纱平静的说完,平静的走出去。
王元佑含混地摇头摇。“这是怎么回事…”
天杀的好事之徒!
“王元佑!”欧定寰发怒了,他
沈地瞪著老友,一字一句道:“我要是娶不到柳夜纱,第一件事就是与你绝
!”
王元佑真的被吓到了,包括纪芙玉在內,都听得出他字字包含迫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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