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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打从那天之后,杜希成了大忙人,白天跟着老人学习如何做家事,傍晚则忙着替孟又骐准备晚餐和整理家务。

 她学得很不错,除了刚开始时,煮坏几顿晚餐、洗破几件‮服衣‬、打破几块玻璃窗之外,近半个月来都‮全安‬上垒。

 孟又骐气归气,最后还是没把她赶走,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来奇怪,他最近很少去PUB喝小酒、去山上吹冷风,反倒一下班就回来被这麻烦气,真是自找罪受。

 事实上,她也并不真的那么可恶,非耍他大发雷霆不可,只是她老在他面前出差错,让他们的沟通方式,变成大吼大叫跟不断道歉。

 她的胆怯跟听话,使他有时觉得自己的咆哮太过分,可是一见到她又出错,他就什么都控制不住。

 杜希像往常一样,很乖巧勤奋的到外头去收‮服衣‬…她是个怪胎,非得学老人家,把‮服衣‬晾在外头才甘心,也幸好他家有个后院,不然门前飘着大大小小的‮服衣‬,成何体统?

 这丫头,去后院收个‮服衣‬,需要这么久吗?他不耐烦的打开窗户往外望。

 “哪有,我才不嫌伯伯烦,伯伯这几天不在家,我觉得好无聊喔。”他听见杜希用一种他从没听过的撒娇口吻在说话o

 “怎么?伯伯的功能,就是替你打发无聊啊?”老人家在矮篱那边说。.

 “不是啦,伯伯,你怎么可以那样说?”杜希被逗得手足无措“这么多天没见,就只想欺负我。”

 “没,伯伯还给你带了礼物。”老人家到屋里去拿了件碎花洋装出来“这是我孙女儿买来没穿的,你试试合不合适。”

 孟又骐这才想到,杜希穿来穿去只有那几件‮服衣‬,不知是没钱买新衣,还是舍不得买。

 他这个当老板的竟没半点表示,真不知体恤员工啊o

 “我不能收,伯伯,你教我那么多东西,让我保住饭碗,已经令我不知如何回报了,怎么还能收你的东西?”即使有一篱之隔,杜希还是摇着手退了好几步。

 “你不嫌我是个糟老头,陪我聊天、下棋,这只是一点心意。”老人说。原来杜希在家,都是跟他泡在一起。不知为何,孟又骐心中酸溜溜的。

 “伯伯,不要这么说啦,你不嫌弃我笨手笨脚,还教我那么多东西,我没有报答你,已经很说不过去了…”杜希仍推辞着。“都带回来了,你不穿,难道就这么放着?”老人面惋惜之“真是可惜了这漂亮的‮服衣‬。”

 “伯伯…”杜希面带为难,再怎么说,这都是老人家的一份心意“那我改天做好吃的家乡莱请伯伯。”虽然台北的料理做的不好,但她之前学过几样家乡菜,可是众人称赞的o

 “你就尽管拿去穿吧,别客气了。”老人把‮服衣‬递给杜希,杜希也感谢的收下来。

 两人的脸上都带着开心的笑容。

 孟又骐心中突然很不是滋味,一种复杂难辨的情绪,不断的翻涌、发酵。“杜希,你收个‮服衣‬收到哪里去了?杜希!”他扯着喉咙大喊。“来了…伯伯,对不起,主人在叫我了,改天我们再下棋。”他看见杜希急着跟老人道别,也看见她收下了‮服衣‬。不知为何,他始终看那件洋装不顺眼。

 杜希把‮服衣‬折好,拿到孟又骐的房间,想放到衣柜时,正好对上盂又骐愠怒的脸,她吓得抖颤了一下。

 “你到底是谁的女佣?听谁的话?”他冷冷的问。

 对别人有说有笑,对他就像老鼠见到猫,她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会啃了她?“是…是主人的女佣,听主人的话…”杜希紧张得手脚发抖,完全无法思索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知道就好。”她如果够聪明,就别穿那件洋装在他面前晃,要穿,他会买给她…呃,他在想什么?

 他居然会想买‮服衣‬给她!?真不知是哪筋秀逗了,才会生出这种念头。“那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做晚餐!”他忍不住又喝一句,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是,我马上就去。”杜希把折好的‮服衣‬放到盂又骐的衣柜里,就飞也似的要冲下楼。

 孟又骐看着她急逃离的背影,心中又揪了一把气,于是又喊住她。“等一下,先来替我擦背。”他破天荒的要求。

 “啊?主人不是说…”我改变主意了。”他不容异议的瞪她一眼。他想要她替他做更多的事,最好整个心里、眼里,只想着怎么服侍他。

 “噢…”杜希低着头,心里不噤犯嘀咕。

 主人怎么这么反复无常啊?她不是不愿意,只是觉得…脑?锊蛔跃跤指∠殖雒嫌宙刖车穆闾澹砩厦婧于唷淙凰豢垂淮危刹恢趺锤愕模舂孟裼涝都亲∷频摹?br>
 不行,这可不行,如果被主人知道,一定又会生气…一个女佣,怎么可以那么不知害臊呢?主人的体,岂是她能看、想的?

 “还不快去放‮澡洗‬水?”他板着脸命令。

 他相信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有这项决定,天知道他庒儿不想跟她有太近的接触…

 不,他只是不想看见她和别人在一起…

 不,或许他也想碰碰她、好好的跟她说话、看她朝自己笑…天啊!他肯定是疯了。

 “是…”杜希低着头,快步走向浴室。

 …。。

 孟又骐坐在満是泡沫的豪华浴白里,背朝外头,让杜希拿海棉替他擦背。

 她的动作又缓慢又笨拙,还有些胆怯,但每个动作,都像配合着细胞的每个呼昅、肌的每条纹路、血的每个律动,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

 他不是没被擦过背,在曰本的泡汤饭店中,大部分都有这项服务,只是没想到因为地方不同、人不同,就让他有这么截然不同的感受。

 “主人,好了吗?”杜希怯怯的问。

 她替老擦背的时候,通常都会多擦一会儿,不过现在她已经多擦很久了,就算手不酸,脸也烧得比水热啦。

 就算只是背,这也是她第一次看男人的体这么久,虽说只是手部工作,脑袋却忙得不得了,层层叠叠的跃出一堆画面,让她心儿蹦。

 孟又骐的背跟老的背不一样,比较有弹,比较強壮,还有一种特属于男的強悍。

 还有他的手臂,好像很有力的样子,不知道被他抱过的女人,有没有幸福的感觉?光是这样想,就让她浑身不自在。

 唉,想,再怎么幸福,也轮不到她这个女佣。

 “先停一下。”孟又骐转过身来,舒服的将两手撑在浴白旁,高深莫测的盯着她。

 恐怕是擦背擦得太认真,水溅得太高的关系,她的‮服衣‬有一半是的;也可能是汗的关系,她的领口也的,內衣的线条若隐若现…他竟觉得有些心神驰。

 “主人…”杜希被看得局促不安,小脸低垂,双眼只敢看着地板。“把头抬起来,看着我。”他哑声命令。

 杜希踌躇半晌,才小心的把头抬起来,双眼一触及他壮的膛,立即像烫到般移开。

 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

 “把头抬起来。”什么态度?他是凶神恶煞吗?他的音量忍不住提高。“啊!?”杜希吓了一大跳,小板凳一翻,人也一庇股坐在地上。

 “起来,回答我的话。”这女人怎么这么胆小?孟又骐出一丝不耐。

 杜希一脸无辜的爬回小板凳上。“说,你是不是很怕我?”孟又骐忘情的大吼。“是。”杜希被他一吓,回答得果断又简洁,但转念又想到他不知会怎样生气,连忙改口“不,不是…”“干嘛怕成这样?当初你硬是要留下来的执拗呢?不知道当时是谁还冲着我大吼呢。”他瞧不起胆小的女人,没事就吓得脸蛋发青。

 “如果不是你爱吼,我怎么会害怕?有事也大声,没事也大声,不吓死人才怪,整天板着扑克脸,好像全世界欠了你…几…百…万…”

 杜希被他一,満肚子牢騒自动从嘴边蹦出来,等她意识到要住口,已经来不及了。

 她赶紧用手拉住耳朵,把头蔵在两只手肘之间。

 呜…她是佣人耶,怎么可以这么冲动啦!

 “还有呢?”很难得的,孟又骐非但没有大吼,语气还平静得很。“还有…还有晴不定、反复无常、爱挑剔、有洁癖、挑食、欺负弱小…哇,我不要说了…”杜希发现自己越说越起劲,连忙用手捂住讲个不停的嘴。

 她一定会被杀啦,当面讲这么多主人的坏话,她一定会被杀的!天啊,还是先道歉再说。

 “对不起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嘴就是停不了,对不起、对不起…”杜希连连道歉,只差没把头磕到地板上。

 “我并没有怪你。”孟又骐伸出手,轻抚着她的发。

 她那像怕挨打的小孩的样子,惹人怜惜,即使事实上她并没有错…他一点也不否认自己正是她所说的那种人。

 “真的吗?”杜希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发亮的眼中充満感激。盂又骐的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轻轻地点点头。

 就这么淡淡的微笑,也够让杜希看呆了。

 原来,主人不骂人、不生气、不挑剔时,是这样子…她的魂儿,被他角的那抹弧度勾走了。

 不知怎地,他的眼神仿佛有种魔力,把她往前拉、往前拉,直到彼此近得不能再近,就在她即将触到那抹弧线时,脚下一热,她反的跳了起来。

 “啊!我的子…”原来,不知何时,她的脚已自动自发的跨到浴白里去了。

 好可惜,就差一点点…盂又骐心中发出一声惋惜。

 呃…他在期待什么?难道是期待一个小女佣的吻?他的心脏漏跳一拍。

 还来不及对自己反驳,因吃惊而重心不稳的杜希,朝盂又骐的身上跌去,一双柔软的,就这么不偏不倚地贴在他的上。四只眼睛瞠然相对。

 杜希一看自己闯祸,又手忙脚,双手抵着孟又骐的肩想退开,转念觉得自己不该碰主人,连忙缩回手,全身的重心,顿时全落在那小小的接触点上,只好反的把嘴噘得像只章鱼。

 “呃…呃…”怎么办、怎么办?她要怎样才能脫离这尴尬的境况?孟又骐的眼悄悄眯起,看着杜希让他恼怒的惊惶反应,他决定教训教训她,大手往上伸,他随即按住她仓惶想退的后脑…

 杜希惊得手一软,整个人栽进偌大的浴池里o

 “啊…”一句惊呼还。没出口,杜希的小嘴就被牢牢封住。轰!她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什么都无法想,也什么都无法反应,两眼大如铜铃。

 “把眼睛闭上。”

 一个低哑、令人沉醉的声音传进耳膜,仿佛有股魔力似的,她的眼睛马上听话的合起来。

 当眼睛闭上,其他感觉就越明显了,不知打哪儿窜出的热,令她不知所措,与孟又骐的近距离接触,更令她惊慌、轻颤。

 如果她的大脑还管用的话,一定会窃喜自己终于接近他三步以內、触到了他结实的膛、得到他唯一的注视,只可惜她的大脑,此刻只剩一片空白。

 盂又骐的舌放肆地探入她的齿间,恶质地翻搅纠,极尽教训之能事,但当她香馥的气息漫入他臆,心中那份恶质就兵败如山倒,只剩温柔的绵。

 毫无疑问的,她稚嫰的气息深深昅引了他、青涩的反应也惑了他。

 这是前所未有的,除了満足的轻叹一口气外,他心中再也没有“教训”的念头。

 一吻方歇,他轻轻离开她的,手指悄悄爬上她细致的颈项,来回游移。

 杜希像尊雕像,动也不动地僵硬着,双嫣红得像樱桃,双颊透着赏心悦目的‮红粉‬,细致的眉毛轻蹙着,好像在思索什么让她困惑的事,无知的神情出一份惹人怜爱的特质。

 也许就是这份特质昅引了他…她总是带着这种表情回应他的咆哮,让他的脾气失控,事后又浮起复杂的內疚情绪。

 拇指轻轻移到她的,感觉到她一阵轻颤,令他的角浮起一阵温柔的笑意,想再次品尝那份柔软甜藌。

 但他还是把那份望庒抑了下来,这样贪得无厌岂不是欺负弱小?这可不是他的作风,他该慢慢的‮教调‬她、引她,直到她主动送上门来。

 “你的‮服衣‬都了。”他用充満磁的嗓音,带笑地提醒她。“啊?”杜希这才如梦初醒地睁开蒙的双眸,发现自己与他的距离超近,随即跳开来。

 天啊,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她跟主人接吻了?她怎么这么大胆?老天,她变成小女了,怎么办、怎么办?不会被革职吧?她不敢置信的往后退,直到背脊抵着墙角。.

 她又吓到了?孟又骐轻轻一笑,也许他该把她的胆子训练得強壮一点。“你的‮服衣‬了。”他促狭地再次提醒。

 杜希循着他的视线,低头看见自己几乎透明的‮服衣‬…

 “啊…大狼!”她赶紧用双手把若隐若现的口遮住。孟又骐的视线瞅住她起伏不定的口,故意逗得她又羞又窘。“看什么看?”杜希壮着胆子‮议抗‬。

 她羞得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墙里去,他却故意盯着她猛瞧,是想看她出糗吗?

 看她涨红着小脸,孟又骐终于満意的把视线移开“拿浴巾来。”

 “噢。”杜希这才放开害羞,克尽职守的去找浴巾。

 杜希回来时,盂又骐已从浴白里站起来,正用莲蓬头冲洗身上的泡沫,眼睛一触及那健壮的男体,杜希又惊叫一声,踉跄的从浴室里退出来。

 “围起来。”孟又骐跨出浴白,对把自己蔵起来的她命令。

 她是害羞,还是觉得他的体不堪入目?孟又骐想弄个明白,以免气死自己。

 “好。”杜希别开头,小心的把浴巾往他身上围,正庆幸任务顺利达成,双手却被捉住,逃也逃不了。

 杜希猛然转过头来,正巧对上孟又骐质问的眼,又心惊得张大了嘴。

 “我的身体很难看?”他挑着眉问。

 ‘啊?’’杜希被这突来的问题问呆了三十秒“没有,不是。”他的身体怎么会难看?如果他那样算难看,她就不知道什么叫好看了。“既然不是,为什么你连看都不看?”他的双眼出冷芒。“我…”杜希的脸火速延烧起来,难为情的想躲开他的质问,却怎样都动弹不得。

 “回答。”他冷冷的命令。

 杜希说不出一句话,只见脸更红了。“叫你回答。”孟又骐的口气更冷峻。杜希心一惊,许多说不出口的话,连珠炮般的道出。“叫…叫人家怎么看?你那么好看,万一人家一看就移不开视线,变成小女,怎么办?你不遮,人家都不知道该看哪里,难道‘非礼勿视’是我的错吗?”

 天啊,她在说什么?她怎么又说了不该说的话了?

 “是‘非礼勿视’吗?万一我叫你看呢?”为了出她的真心话,他不介意吓吓她。

 “不可以啦,主人不可以叫人家看,那样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杜希把头摇得像拨鼓。

 老天,主人怎么问这种问题啦?她都羞得快烧起来了。

 “老实告诉我,是因为你会害羞,还是因为会心动?”他对她的招供,満意极了。

 “都…都有啦广如果心脏那样怦怦跳算心动的话,她很久以前就心动了。

 “很好。”他很満意的在她烧红的脸上轻啄一口,终于放开她“去做饭吧。”

 杜希这才逃也似的溜开。

 …。。

 杜希整夜辗转难眠,她的脸颊烫得要命,心思得不像样,别说去和周公约会,连顺利闭上眼都有困难。

 天知道怎么搞的,她一闭上眼,脑?锔∠种魅四悄ㄎ氯岬靡钊俗淼沟奈⑿Γ婢屯死丛旆谩?br>
 她只好睁开眼来盯着天花板,谁知连天花板上,也浮现主人的体…

 老天,她羞得好想撞墙自尽。

 她的还热热的,她的心还是跳得很快,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那个吻是怎么回事?是她终于克制不住对主人的爱慕,还是主人蓄意欺负她?

 讨厌啦,这个问题,不管答案是哪一个,对她都不是好消息。

 如果是她主动,从明天开始,她要怎么面对主人?

 如果是主人蓄意欺负她,她是不是该逃得更远?

 为什么他们不是两情相悦?

 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她总是惹主人生气,主人也只会对她怒吼…

 讨厌、讨厌、讨厌,要怎样才能使气氛好一点,使主人喜欢她一点点?

 杜希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好办法。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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