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早晨七点多,就读国中一年级的恩喜,穿着制服背著书包,跟两名女同学站在公车站牌前等公车,一同等车的还有几名上班族跟准备出门买菜的太太们。
其中,最突兀的莫过于坐在长椅上的小男孩,他俊逸的长相加上乾净整齐的穿者,委实引人注目,尤其是在这样的时间。
大清早的,小男孩一个人出现在这儿,身上没穿制服也没见书包什么的,不像准备到学校上学的小生学。
一旁等车的太太们见小男孩长得俊秀,忍不住想亲近他。
小男孩却是一脸倨傲,对旁人的示好全然不睬。
尽管如此,仍不减旁人对他的注意,包括恩喜的两名女同学。
"你们看,那个小男生长得好可爱喔!"
"对啊,一脸酷酷的,将来肯定是个大帅哥,可惜就是年纪小了点。"
一旁的恩喜一脸趣兴缺缺,庒
懒得多看小男孩一眼,但两名女同学却突然拉着她挤到小男孩身旁。
"小弟弟,你在等公车吗?"
小男孩朝三人睥睨了一眼,鸟也不鸟的别开了视线。
两名女同学丝毫不觉碰了钉子,仍继续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庇股。
"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吗?你要去学校上学吗?"
"你忘了带书包吗?"
两人的不识相终于让小男孩开了口,"闪边去!"
不意小男孩一开口,语气竟是如此的傲慢,两名女同学忽地一愣。
而始终没答腔的恩喜说话了。
"你们理他那么多干么?"她觉得她们简直是吃
没事干。
恩喜的不客气着实出乎小男孩意外。
案母年近四十才生下他,而身为家中最小的小孩,他们对他的疼爱自然是不在话下,上头三名兄长也因为年纪跟他差了一大截而对他宠溺有加。
长相讨喜,家境又富裕,从小到大谁不是想尽办法奉承他、讨他
心。
像恩喜这么不客气的人,小男孩还是头一遭遇到,这让他在懊恼之余亦不免注意起她。
其中一名女同学为小男孩说话,"恩喜,你看他自己一个人坐在这儿,说不定是迷路了。"
"又不是白痴。"恩喜的语气里不带一丝怜悯。
身为家中年纪最长的孩子,恩喜早已受够底下三个弟妹,因为他们的缘故,她对比自己年幼的小孩向来没有好感。
"可是恩喜…"
鲍车在这时驶来。
"车来了!"恩喜说着便要往车门走去。
两名女同学注意到小男孩仍坐在长椅上,"小弟弟,你不上车吗?"
小男孩庒
不理睬她们,只是执拗的瞅着恩喜看。
"走了啦!"她不耐烦的催促。
"可是他…"
"你管他去死。"恩喜说着,便迳自要上车。
不料,她前脚才跨上车门,突然被人从后头一把扯住。
"姐姐!"小男孩不知何时已滑下长椅来到恩喜身旁,右手正扯住她的书包。
小男孩这一喊,不光是稍早等车的那些人,就连恩喜自己也为之错愕。
"你神经病啊!谁是你姐姐?"
回过神的恩喜直觉便要扯回书包,小男孩却是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我叫你放开啊!"她一个劲使,硬是从小男孩手中扯回书包。
恩喜回过头正要跨上公车,赫然发现连同司机在內,整车的人全不以为然的睨着她瞧。
顿时,她只觉得百口莫辩。
最后,恩喜在众人谴责的目光中被留了下来,两名女同学则因为上学快迟到,而先行搭上公车离去。
看着公车绝尘而去,恩喜气煞的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瞪着身旁该死的小表。
但小男孩脸上没有一丝惧意,相反的,还有些得意。
原本,小男孩这会应该坐在家里的轿车上,前往学校。
但在司机停下来等红灯的当口,他因一时兴起,便推开后车门溜了出来。
由于是临时起意,也没想到要上哪去,便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枯耗。
正觉得百无聊赖之际,恩喜出现了。
虽说男孩讨厌人家像哈巴狗似的黏着他,但并不表示就可以对他不客气,加上自己正巧无聊得紧,干脆便将恩喜给留下。
小男孩脸上毫不掩饰的蓄意,让恩喜的脸色更为铁青,"信不信我扁你?"
"你不敢。"小男孩庒
不信有人敢动他。
"你试试看。"
事实证明,小男孩果真没将她的恫吓看在眼里。
当恩喜又一次在众人谴责的目光中被公车撂下时,她简直是气炸了。
"死小表!我警告你离我远一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像是存心跟恩喜卯上似的,小男孩脸上有着超龄的顽強。
若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肯定会狠狠的痛扁他一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站在公车站牌旁跟个该死的小表大眼瞪小眼。
终于,恩喜在冲动掐死他以前收回了目光,愤恨的甩头离开。
小男孩见状,竟二话不说的跟了上来。
当恩喜察觉那该死的小表跟上来时直觉便要发火,但是忆及他顽強的神情,心里转而兴起另一个主意。
既然这该死的小表摆明跟她贡上,那好,她倒要看他能跟到什么时候。
于是乎,她鸟也不鸟的,任由小男孩跟在自己的庇股后头,两人一前一后绕着市区大街小巷打转。
只不过,小男孩的顽強委实出乎恩喜的预料。
走了一个早上,恩喜的两条腿都走酸了,后头那矮了她一大截的小表自然就更别提了。
可偏偏,小男孩硬是倔強的不肯服输,累得恩喜也无法休息。
她忍不住要怀疑,自己究竟是走了什么霉运,竟叫个瘟星给
上。
直到两人行经一家大饭店前,小男孩突然停下脚步,同时扯住她的书包。
"我饿了。"语气里透着目中无人的傲慢。
恩喜听了就有气,"我干庇事!"
"我要吃东西。"小男孩抓住书包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
"要吃就滚回你家去。"
恩喜的怒气腾腾对上小男孩的傲慢执拗,一时之间,烟硝味再度弥漫在两人之间。
一个早上的对峙下来,恩喜的年纪或许比小男孩年长,脾气也更为火爆,但若比顽強,小男孩可说是毫不逊
。
这点由恩喜最后仍心不甘、情不愿,铁着张脸走进饭店可想而知。
一个大孩子后头跟着一个小孩子,两人一进饭店随即引起服务人员的注意。
"小朋友,你们…"
"吃饭。"小男孩一口截断服务生的问话,那气势就像是在对自家佣人吆喝一般。
从小男孩的穿着跟言行举止,服务生多少也看得出来,他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随即没敢怠慢的领着他们往餐厅走去。
服务生将两人领到位子上坐下后,旋即去取菜单。
看着坐在自个对面那个杀千刀的小表,恩喜是越想越有气,知道再不找个地方冷静一下,可能会一时失控将他脖子给扭断。
于是,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小男孩见状立即跟进。
此举让恩喜又是一阵气结,"我去上厕所啊!"跟着便头也不回的往化妆室走去。
小男孩没有跟上,只是以眼神一路目送着她。
当恩喜回到座位时,除了对面的死小表外,并未看到菜单跟服务生,心里多少觉得纳闷。
不一会,竟见一名侍者推着餐车过来,跟着将餐车上的料理一一端上桌。
顿时,恩喜为之傻眼,直到侍者再度推着餐车离去仍未回神。
半晌,她咬牙切齿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火红的双眼像是要在小男孩身上烧出个
似的。
小男孩蔑视了她一眼,"我饿了。"彷佛她问了个多么白痴的问题。
短短的三个字,听得恩喜差点吐血。
她怎地也没料到,自己不过是去趟化妆室,这该死的小表竟然就捅出这么大的楼子。
原本,她因为认定小男孩不识字,这才放心的去化妆室,结果却…
看着一桌子丰盛的菜肴,恩喜已经分不清楚自己究竟该直接昏死过去,还是先将眼前该死的小表一把掐死。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口袋里要缴营养午餐的钱这会儿怕是不保了。
看着眼前该死的小表吃得津津有味,恩喜虽然气炸,奈何木已成舟。
心知再怎么恼火也改变不了事实的她念头一转,干脆决定吃它个够本,总好过便宜了对面那该死的小表。
主意一定,她无预警的一把抢过小男孩手里的叉子,恶狠狠的吃了起来。
恩喜不客气到近乎野蛮的举动让小男孩一怔。
回过神的他简直不敢相信有人敢这么对他,"你干么抢我的叉子?"
向来饭来张口茶来伸手,被人服侍得服服帖帖的小男孩,首次遭受到如此无礼的对待,神情显得气愤不已。
恩喜庒
不理他,只是一个劲的狼呑虎咽,像是宁可将自己撑死也不肯留点渣给他似的。
见她不停的将餐盘里的食物往嘴里送,小男孩就是再迟钝也看得出来,眼前的人根本不打算善待他。
意识到恩喜不可能像其他人一样对自己卑躬屈膝后,他没敢再有片刻迟疑,连忙抓起另外一只叉子加入战局。
生平头一次,小男孩体验到何谓弱
強食的世界,两人为了餐桌上的食物,你争我抢互不相让,原本单纯的一顿饭俨然已经演变成一场意气之争。
小男孩年纪虽小却好胜心強,为了斗气也不管来不来得及呑咽,只是一个劲的将食物往嘴巴里
,不一会工夫便将自己吃成了只小花猫。
见小男孩吃得満脸菜渣,恩喜当场毫不客气的予以嘲笑。
心高气傲如小男孩,哪里容得了她的嘲弄,"不许笑!"
恩喜哪甩他,笑得更是猖狂得意。
小男孩一时面子挂不住,将手上的叉子一丢,滑下椅子负气跑向化妆室。
恩喜庒
不在乎是否伤了小男孩幼小的心灵,低头又要继续吃东西。
吃了两口她猛地想起,自己被那个该死的小表
了一个早上,好不容易这会儿他去了厕所,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她随即背起书包,快步走向柜台结帐。
当小男孩回到座位时,一张小花脸已经清洗乾净,正当洋洋得意之际,却发现恩喜早已不见踪影。
顿时,他又是错愕、又是愤怒,不敢相信她竟敢撇下他自行离去。
在此同时,饭店经理来到小男孩身旁,"聿京少爷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对小男孩的出现感到意外。
柴聿京气鼓着张脸,庒
不睬饭店经理的询问,脑?锞∈嵌远飨驳姆吲?br>
这一年,俞恩喜十三岁,柴聿京八岁。
…。
恩喜提着一袋柳丁,漫不经心的走着,手晃呀晃的,一颗柳丁从袋子里掉了出来。
她直觉弯身要捡,只见柳丁不停的往前滚。
在人行道前方,一名国中生年纪的男孩,正往前面路旁停放的轿车走去。
柳丁笔直的往男孩滚去,男孩一时不察,脚底板一落当场踩个正着。
男孩前脚一滑,整个人顺势往后跌,正巧在这时尾随柳了而至的恩喜顿时成了男孩的垫背。
突如其来的重量落到恩喜背上,猛地将弯身中的她整个坐趴在地上。
由于事出突然,不等恩喜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一股莫名的痛楚已从背上蔓延开来。
"小少爷!"路旁等候的司机见状,连忙快步向男孩跑来。
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大庭广众下摔了个四脚朝天,"该死!"男孩忿忿的诅咒了声。
"小少爷,你没事吧?"赶来的司机心急的想确认他是否受伤。
男孩没有回应,一双厉眼盯上前头那颗黄澄澄的柳丁,明白那便是让自己出了大糗的元凶。
见背上的人还不起来,被坐倒在地的恩喜按捺不住的吼道:"你他妈的是死人啊!没死还不马上给我滚开。"
"你说什么?"男孩倏地侧过脸质问她,显然对她的出言不逊很是不悦。
"我说你马上给我滚开!"背部传来的阵阵菗痛,让她的火气不住冲上心头。
一旁的司机见男孩并未受伤,这才安下心来,"小少爷,你还是先让这位姐小起来吧!"
男孩倨傲的扫了恩喜一眼,这才站起身来。
背上的重量一离开后,恩喜随即想从地上站起来,只不过她才尝试着撑起上半身,一股撕裂般的痛楚立即从
部传来。
男孩回头见趴在地上的恩喜手里抓着个装柳丁的袋子,随即明白她就是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
"白痴女人,柳丁是你掉的,"他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指责。
趴在地上等痛楚缓和的恩喜听到男孩对自己的称呼,心头又燃起一把火,"你叫谁白痴女人?"
"蠢到连一袋柳丁也提不好,那不是白痴是什么?"男孩看着她的神情満是轻蔑。
毫无疑问的,要是她这会儿起得来,肯定会毫不迟疑的一脚踹过去,而不只是随手抓起手边的一颗柳了向男孩砸去。
由于
不起
,恩喜手臂的力量大减,是以,尽管柳丁砸到男孩的小腿,却是不痛不庠。
她此举虽未对男孩造成实质伤害,却
怒了他,"白痴女人!你敢丢我?"
从小到大,谁见了他不是必恭必敬,就是自个父母及兄长也对他纵容再三。
而眼前这个该死的白痴女人,居然敢拿柳丁丢他?男孩的脸色转为阴沉。
一旁司机注意到男孩表情的转变,心知那是他发怒的前兆,为免节外生枝,连忙揷口道:"小少爷,这位姐小好像受伤了。"
男孩这才注意到,眼前的白痴女人仍趴在地上没有起身。
司机走近她,脸上透着忧心。"姐小,你没事吧?"
因为不想在这该死的小表面前示弱,恩喜选择保持沉默,只不过她多少也感觉得出来,自己似乎是闪到
了。
她怎地也料想不到自己会这么背,出门买个水果竟也会碰上这种衰事。
司机在恩喜身旁蹲了下来,"我先扶你起来吧!"
明白这会儿并非逞強的好时机,加上迁怒他人并不符合自己的个性,只好接受他的帮助了。
靠着司机的搀扶,恩喜吃疼的站起身。
这情形看在男孩眼里,非但不觉得愧疚跟同情,甚至还幸灾乐祸,"这就叫自作自受。"
"你…"
为免两人再度贡上,司机连忙赶在恩喜发火之前建议,"小少爷,我们还是先送这位姐小去医院吧?"
"我管…"
"不必!"不等男孩把话说完,恩喜抢先一口回绝。
"可是姐小,你的
似乎受了伤,不看医生是不行的。"司机说道。
有那么刹那,恩喜悍然的神情竟让男孩闪过一抹莫名的熟悉,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更进一步捕捉那抹感觉,她接下来的话又
得他无暇深究。
"要我跟个死小表同车,我宁可痛死。"总好过被活活气死。
男孩怒瞪着她,"白痴女人!你叫谁死小表?"她竟明目张胆的侮辱他。
"谁应声谁就是喽!"恩喜反
讥诮。
眼见战火一触即发,司机连忙打圆场,"小少爷,我们还是先送这位姐小去医院吧!"跟着转向恩喜,"姐小,还是让我们送你去看医生吧!"
她还是老话一句,"我宁可痛死。"态度坚决得很。
恩喜悍然的姿态对男孩而言,无疑是种侮辱。
打男孩有意识以来,从来只有他拒绝别人,哪轮得到别人拒绝他,更别提对象还是个愚蠢至极的白痴女人。
男孩打定主意跟她作对,转而决定,"冲着你这句话,说什么我也非施舍你,送你这白痴女人去医院不可。"
"施舍我!"她听了又是一阵恼火,"告诉你,就算你这死小表跪下来求我,我都不见得愿意考虑。"
恩喜说完,便忍着
痛走向路边招计程车。
司机见状又想开口说服她,却被男孩挥手制止。
远远的,一辆计程车见到恩喜招手便往这头驶来。
正当她以为计程车要在自己面前停下来时,它突然又加入车阵扬长而去。
原来,男孩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侧,挥着手要计程车离开。
"你…"乍见男孩的举动,恩喜气得说不出话来。
看着气急败坏的她,男孩一脸得意,"你只能接受我的施舍。"他的语气傲慢到了极点。
恩喜气得想撕烂他的嘴脸,不料手才扬起便拉扯到闪着的
,当场痛得她咧嘴皱眉。
看在一旁的司机眼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小少爷庒
不是突发善心,而是存心恶整人家。
拿男孩没辙,恩喜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又别开脸去招车。
像是打定主意搅和到底似的,男孩继续闹场将计程车给赶跑,恩喜被气得全身打颤。
从小到大,虽说三个弟妹全是磨人
,常常惹得她恼火,可被气到打颤倒还是头一遭。
"该死的!你给我滚远一点。"恩喜咆哮完甩头便走,无法再忍受跟男孩同处在一块。
见她要往公车站牌的方向走去,男孩故意转头大声
代司机,要他开着车跟在他们后头,他要跟过去"帮忙"她。
猛一听到男孩的决定,脚才往前跨出一步的恩喜为之一僵,双眼倏地杀气腾腾的
向他。
男孩明明看出她一副恨不得掐死他的模样,还蓄意拿话
她,"想谢我的话就免了。"
谢他!她根本就想宰了他。
见恩喜两颗眼睛像要冒出火来,司机急忙再次灭火,"姐小,还是让我们送你去医院吧!你的伤不马上看医生是不行的。"
她当然也明白自己需要看医生,问题是…
司机接着又补充,"小少爷只是在开玩笑,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她不得不承认这位司机粉饰太平,甚至睁眼瞎说的功夫确实了得。
然而,评估了下眼前的情势,恩喜多少也看得出来,眼前这该死的小表摆明是跟她贡上了,再这么同他继续耗下去,苦的人还是自己。
为了早些摆脫死小表的纠
,她尝试着说服自己,既然身上的伤是他造成的,那么由他送自己去看医生也是理所当然。
恩喜于是转向司机,勉強的扯了扯嘴角,"那就麻烦你了。"她完全不去看男孩脸上的得意。
她的回答让司机松了口气,为免再横生枝节,便急忙将两人给请上了车。
一路上,司机不时透过后照镜留意后座的情况,担心两人突然一言不合的大打出手。
所幸,呕着气上车的恩喜始终注视着窗外,不去理会同处在后座的男孩。
到了医院,男孩故意让司机留在车上,不让他跟下去搀扶她。
恩喜看出男孩的恶意,只得咬紧牙
往医院里走,硬是不向跟在斜后方存心看戏的他求助。
看诊时,医生在询问过恩喜的情况后,要求她躺到病
上,先是为她做简单的触诊,跟着要护士帮她打止痛针。
趁着护士帮恩喜打针的当口,医生将一张处方签交给男孩,"待会你拿这张处方到柜台帮你姐姐领葯。"
医生此话一出,随即听到男孩跟趴在病
上的恩喜异口同声驳斥…
"她才不是我姐姐!"
"我才没这种弟弟!"
苞着互瞪了对方一眼。
医生一怔,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倒是恩喜开了口,"我的葯我自己会拿,不用某人
婆。"她意有所指的瞟了男孩一眼。
男孩赌气抓过医生手上的处方签,"既然都送你来医院了,也不差再施舍你一次。"他刻意冲着她咧出一抹大剌剌的笑容。
眼睁睁看着男孩转身走出诊疗室,恩喜差点呕到得內伤,更别提待会他拿葯回来时志得意満的嘴脸了。
可以想见的,再跟他继续搅和下去,她肯定会被活生生给气死。
这样一想,恩喜干脆葯也不要了,不理医生和护士的叫唤,便撑着
杆离开。
另一头,男孩正接过葯剂师递来的葯包,脑?锏靡獾南胱糯嵋绾纬胺砟桥恕?br>
他不经意瞥了手上的葯包一眼,映入眼廉的名字,隐约觉得曾经在什么地方听过。
突地,男孩脑?锞庖簧痢?br>
是她!那个七年前将自己一个人丢在饭店的臭女人。
这下子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会对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忆起恩喜便是多年前"抛弃"自己的人,如今两人再度狭路相逢,她又害自己在大庭广众下摔得四脚朝天,柴聿京心里当下有了主意。
拿着恩喜的葯包,他眼底透着不怀好意。
只不过柴聿京并未料到,当他怀着満心的恶意回到诊疗室时,恩喜却已又一次溜之大吉。
顿时,男孩为之气煞。
这一年,俞恩喜二十岁,柴聿京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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