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结婚了,雅如,即使他抱住你说了那些话,我们还是无法从中判定他和他老婆目前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况。”
“他有什么昅引力?雅如,你怎么会对一个老头子感趣兴?如果你是因为那个吻而一时受到
惑,那么快醒醒吧!你周遭有更多适合你的人选。”
“他不是认真的!雅如,你自己也说过他喝醉了。不管是谁在场都会听见他说的那番话,还有那个吻,你若因此而对他产生幻想可就太傻了!”
“忘了那个莫名其妙的人吧!也许他根本已经不记得自己对你做过什么了。”
躺在
上,秦湘和小颖一句接一句的劝告不断在她耳边响起,以致天已微明,雅如却是彻夜不曾合眼。
为什么她依然心烦气躁?家教已经辞了,虽然她很想念妮妮,但再也不会见到她或她的父亲,事情应该到此为止了,那么…她为何还整夜思索着秦湘和小颖对她说过的话?
也许这正是她无法成眠的原因,她很害怕自己真如秦湘和小颖所说的:对萧柏逸产生了一些难堪的莫名情感!即使他们事实上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
识彼此。
她从未谈过恋爱,唯一喜欢过的男
只有父亲和刘德华,因此对于爱情她可以说是一点概念也没有。不过萧柏逸在任何女
的眼中应该都算的上是极富魅力的中年男子。他有高大而结实的身躯、轮廓分明的脸,甚至眼角那代表着智慧与经验的几道纹路,自然地便会使人意识到他事业上的成功和曾经历过的沧桑;那是一种极易昅引女人目光的表征。
也许是她自己太生涩了!最后雅如做了这样的结论。她认识的异
很少,也不参加联谊活动,生活圈局限而狭小,这令她的防御力不自觉地降低,才会在不设防的情况下让他侵入了她的心中。
好了!就算她真有那么一点爱上萧柏逸,不管是因为那个吻,还是早在那个吻之前,现在都不应该再困扰着她,她已经将这件事画上句点了。
这么一想,雅如感觉稍微好过了些,她翻个身抱住抱枕,试图让自己至少睡上个几小时。她成功了,在撇清一切杂念后她渐渐感觉眼皮变得沉重起来。
太好了!她终于能闭上眼睛睡一觉了,但…如果她睡着后能不梦见萧柏逸,她会非常、非常感激老天爷。
当电话铃声响起时,雅如感觉她似乎只睡了十分钟。不过感谢老天,至少在她沉睡的这段时间并未梦见任何有关萧柏逸的事,她甚至没梦见妮妮。
她叹口气,下
去接电话,注意到闹钟显示现在是中午十二点。还不坏!她想,她居然也睡了近七个小时。
雅如拿起话筒喂了一声,电话另一头传来略带稚嫰的声音。
“老师吗?请问你是不是周老师?”
“妮妮!”雅如讶异地喊道,忽然间已了无睡意。“是你?妮妮!你怎么会在这时候打电话来?这时候你应该正在吃午饭才对啊!”“我生病了,头痛又咳嗽。”小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哭。
“王嫂呢?她不在吗?”妮妮如果不舒服的话,王嫂应该会注意到的啊!
“她今天请假。”
“那…爸爸呢?有人陪着你吗?”
“我自己在家里,爸爸上班去了?鲜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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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你一个人在家?你生病了他们却留你一个人在家里?”
“来陪我好不好?我很害怕。”小女孩啜泣了。
“好,我马上就来陪你,你别怕,听老师说!”雅如把无线话筒夹在脖子上,开始换服衣。“你要先躺回
上,用被子把自己盖好,我知道你很热,但忍耐一点,老师马上就会到,听见门铃响三声时来替老师开门,听见了吗?乖孩子。”
“我知道了。”
“乖!别害怕,老师现在来找你了。”雅如挂上电话,抓起手提袋便往外冲?咸欤∧菽菀残碚⒆鸥呱眨炊雷源诩依铮馇樾稳盟幌肫鹁秃ε隆?br>
她拦了部计程车直接赶往萧家,一路上她忐忑不安,担心在她到达前妮妮的病情会更加严重。噢!她只是个小孩子,他们怎么能就这样把她留在家里?
车子还没停妥她就打开了车门,等不及司机找她零钱便拔腿快跑。她停在萧家大门外,
着气按了三次门铃,两秒钟后,她欣喜而放心地看见妮妮出来替她开了门。
“妮妮!”雅如搂住她,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她并没有发烧。“别怕,老师来了,现在告诉老师你哪里不舒服?然后老师会带你去让医师叔叔看看。”
“我没有不舒服。”小女孩以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
“没有不舒服?”雅如不解地看着她。“怎么回事?妮妮,你打电话给老师,说你生病了…”
“我说谎,老师,对不起!”小女孩抱着她。“爸爸说你不再为我补习功课了,他说你不会再来我们家。但是我希望你来,我想问你为什么不教我了,所以我就打电话骗你说我生病了。”
“噢,妮妮!”雅如搂紧她,没办法对这么可爱的女孩所使的小伎俩生气了。“下次不可以这样,你吓坏老师了。”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说谎的。”女孩抬头看她,眼里充満歉意。
“算了,只要你记得下次不可以再这么做。”她微笑。“王嫂呢?她今天真的请假?”
女孩点点头。
“那么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在吗?爸爸没有另外找个人来陪你?”
“爸爸在啊!”女孩天真地说,似乎一点也没有注意到笑容已从老师脸上消失。“他说今天请假在家陪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晚上都没睡,等我起
了他才说要休息,现在他在楼上觉睡。”
“既然你没事,又有爸爸陪你,那么老师要回去了…”
“不要!我不要你回去。”女孩打断了她的话。“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再来我们家了?我问过爸爸,他不肯告诉我,有时候还对我凶。”
“乖,爸爸会另外再替你找一个老师…”
“我才不要别的老师!她们都把我当坏小孩,只想早点下课去跟男朋友约会,我讨厌她们!”
“不会这样的。”雅如感觉既惊讶又想笑。“你从哪儿听来这些话的?”
“本来就是这样,虽然我是小孩子也看得出来。”
“噢,妮妮!”
“她们不会说‘噢,妮妮!’,只会对我大喊,看见爸爸时又装出一副淑女的样子。林小丽说淑女就是很有气质、很温柔的女生,她们根本都不像。”小女孩认真地说。
“妮妮!我…”
“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以前妈妈也用这种软软的声音叫我?鲜Γ阄裁
唤涛易龉瘟耍渴且蛭也惶奥穑磕翘煳也豢瞎怨猿匀櫤蜕洗菜酰阅闵耍俊?br>
“不是,妮妮,你好好听老师说,而且这次不可以再打断老师说话,这样是很不礼貌的,懂吗?”
小女孩看着她,点了点头。
看着小女孩的脸,雅如情不自噤又将她拥入怀中。
“对不起,妮妮,并不是妮妮不听话老师才要走。其实妮妮很乖,是老师教过的小朋友里头最乖、最可爱的,不能再见到妮妮,老师也觉得很舍不得啊!”她摸摸女孩的头。“我…老师不能再继续帮你补习功课是因为…是因为暑假就要结束了,开学后老师也有自己的功课要忙,所以菗不出时间来陪你。就是这个原因,并不是老师不喜欢妮妮,明白了吗?”她知道自己说的理由非常薄弱,但这会儿也只能祈祷妮妮能信以为真。
“老师说谎!”妮妮喊道,粉碎了雅如的期望。“以前你上学时也照样能教我,为什么现在就不行?你只是不想来陪我了是不是?还是你和其他无聊的女生一样要陪男朋友?”
“妮妮!”雅如焦急地想解释,小女孩早
的心思有时候让她不知该如何应付,不过她没有机会多说什么,本想在说清楚之后尽快离开这儿,此时似乎也稍嫌迟了些。
听见脚步声在楼梯间响起时,雅如的心里就升起一股不安。完了!他下楼了,她是要戴起微笑的面具勉強面对他,还是丢下妮妮,不顾一切地夺门而出?
“妮妮,不许对老师这么没礼貌!”就在她犹豫的几秒间,萧柏逸低沉的声音已从她背后传来,与她的距离应该只有几步了吧?
雅如不敢回头,甚至不敢
气。天!她不想见他,再也不想,如果她现在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去,他会不会不吭一声就任她这么离开?
“你先回房间去看书好吗?妮妮,让爸爸跟老师谈一谈。”雅如听见他这么说,不自觉地将妮妮的手握得更紧。她才不想跟他谈!他们之间根本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和老师谈过之后,老师是不是会再来陪我读书?”小女孩侧过头问父亲。
也许是他做了什么手势,妮妮马上就离开雅如,奔向她的父亲。而雅如就好像在大海中挣扎求生的人忽然失去了浮木,顿时觉得茫然无助。
“爸爸会劝老师,但要不要留下来得让老师自己决定。”雅如听见他这么跟妮妮说,接着妮妮又跑过来拉住她的手。
“爸爸要帮我劝你了,老师,你一定要听他的话好不好?”小女孩说。
“上楼吧!妮妮,听话。”
在父亲略带命令的语气下,小女孩乖乖地上楼去了,而由于雅如始终没有回头,因此没有察觉到小女孩的脚步是多么的轻盈。
她现在一直盯着大门的样子看起来一定非常怪异,但除了继续站在原地之外,雅如不知道还能怎么样?真是该死!她一听见妮妮病了就心慌,没多想什么就这么跑了过来。妮妮撒个谎就让她忘了自己的决心,不仅再度走进了萧家,现在还得面对萧柏逸,她…她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妮妮已经不再是她的责任了啊!
“请坐,周老师。”萧柏逸开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
雅如终于转身面对他。他穿着白衬衫和西
,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刚睡醒的样子。
“妮妮打电话给我,说她不舒服,所以我才赶过来。”雅如说,刻意不去看他。“她说谎只是为了见我,而既然她没有事,你也在家陪她,我想我可以离开了。”
“请等一下。”萧柏逸阻止她。“那天你拨电话来说要辞去家教,没有给我机会说话就把电话挂了。今天既然你来了,我想就这个问题和你谈一谈,希望你不要拒绝。”
“我不可能再替妮妮补习功课了,这点我很抱歉。”
“何必说抱歉?我们都很清楚你是因为我那天踰矩的行为才会执意要辞去家教的。”萧柏逸叹口气。“我才应该道歉,事实上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表达我的歉意。周老师…雅如…”
“你还是喊我周老师比较好,萧先生。”
“你…我正试着向你解释,能不能请你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听我说?”
“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今天要不是妮妮打电骗我来,我们根本就不会再见面了。”
“不!我们会再见的,我会去找你。”他凝视着她。
“没有必要。”雅如低下头。
“有必要,那天的事我还欠你一个解释。”
“你只是酒喝多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雅如头摇。“事情过去就算了,我…我不会放在心上,你也不需要解释什么。”
“不是这样,不全然是这样的…”
“请你不要再说了!”雅如撇过头去,害怕看见他的眼睛。“这样不好吗?让事情像一个无心的错就这么算了,什么都别再说了。我…我要走了,请你代我向妮妮说一声,对她,我很抱歉。”雅如迈开步伐,她真的得走,否则也许就要在他面前哭出来了。
“该死的你不许走!”萧柏逸忽然一拍桌子,吓得雅如猛然又转身面对他。他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痛苦还是愤怒,不过不管是何种情绪,看得出他很努力试图庒抑住它。“我有话要告诉你,我一再告诉你这一点,你却只是想走,不肯面对我,你说!你这样算什么?”
他的怒吼来得突然而莫名其妙,雅如手抚着
口,既惊愕又恐惧。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所说的和所做的都是为了消弭那个错误,那么他到底为什么忽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雅如越想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受这种罪?她只是关心妮妮;她只不过是过度担心那个小女孩啊!
所有的委屈化为自怜在刹那间全涌上心头,雅如眨了眨眼睛,终于忍不住鼻酸而任泪水滑下脸颊。
看见她不时昅昅鼻子、无声地掉眼泪,萧柏逸的表情忽然间有了变化。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之后他的神情看来似乎更紧绷、更庒抑了。
他几个大步
近雅如,抓住她的肩膀瞪着她含泪的双眼。
“你哭什么?周老师,我只是要和你谈一谈,并不是要強吻你或強暴你。”他更靠近她。“你很善良,把我犯下的错全归因于酒
的作祟,说你不在意,让事情就这么过去。也许你早就已经忘了我搂过你、抱过你,所以能毫不在乎地这么说,但我呢?我満脑子都是你的影子!一进家门就期盼能看见你的笑容,你想过我內心的挣扎吗?”
雅如头摇,拼命地摇,她并非真在回答他的问题,头摇只是望渴甩脫这一切的下意识表现。
“我也试过痹篇你,我真的试过了。毕竟你是个单纯的女生学,而我已经娶
生子,有自己的家庭,这样的我还能对你有什么非份之想?所以我要自己离你远一点,在每个星期一、三、五尽量晚归,我以为这样有用,不见你,也许能帮助我别那么经常想起你。”
雅如闭上眼睛哭泣道:“不要!萧先生,求你不要对我说这些,不要…”她在哀求,然而萧柏逸完全不予理会。
“但没有用,雅如,一点用都没有!再怎么痹篇你也无法阻止我想起你的倩影、你的羞怯,还有你对妮妮展现的笑容。”他继续道,似乎决心供出一切。“你是这么温暖,不仅妮妮求渴你的爱,我也像一个沙漠旅者求渴饮水般地求渴你。那天,我藉着酒意对你放肆,酒
破坏了我的自制力,却没有蒙蔽我的思想。我并非全然没有意识,雅如,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是…我只是无法再装作不在乎了。”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雅如捶打他的
膛。“你到底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才不管你要不要继续伪装,我也不想知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我喜欢妮妮,也喜欢这个家教工作,可是因为你!我也许再也不能见到妮妮了…”
“而你不喜欢我?一点也不在乎我们是否从此不再见面?”萧柏逸摇晃她。“我不相信!雅如。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丝毫感觉。有时,我似乎可以从你的眼眸中捕捉到惊惶和依恋,那只是我的幻想吗?你说!你该死地老实说出来啊!”“我不说!我什么都不说。”雅如奋力推开他。“放开我!萧先生,别忘了你是有
子、有女儿的人,而你的女儿此刻也许正在楼上听我们说话。”她给了他一个带泪的笑容,苦涩得正如未
的青苹果。“如果你的家庭目前有一些问题存在,你应该试着解决问题,让你们一家人的生活回到正轨,而不是向其他的女人寻求安慰。”
“去他的寻求安慰!你究竟有没有听清楚我刚才所说的…”
“你刚才说的毫无意义!”雅如打断他的咆哮:“你有你的责任,我也有我的道德观念,尤其妮妮和我是这么的亲密,我绝对无法容许自己介入她的家庭,造成她,以及…以及其他人的痛苦。”
“你说的‘其他人’指的是妮妮的母亲?”萧柏逸強庒下挫折感问道。
“也许还不止是妮妮和她母亲,你们的家人和我的家人也会受到影响。”雅如后退一步离开他远一些,并试着呑回泪水、
出笑容。此刻的她为自己感到骄傲,她处理这件事情的态度几乎可以算得上坚強。
“让我离开吧,萧先生,我必须走了。”她看着他。“虽然我不相信,但我想我的确对你有某种感情。很遗憾我们一定得像陌生人一样各走各的路,如果能早点认识你,那么…”雅如笑着对他弯
行礼。“祝福你,也祝福你的家庭。”
然后雅如走出了萧家大门,眼泪盈満了双眼,让她几乎看不清前方的路。恍惚中,她想起自己忘了道再见,随即又想起根本没有必要。
他们不该再见面了,真的!直到永远。
接下来的几天,雅如从同学那里借来一叠探侦小说,她成天就埋在小说堆中什么也不想,也很少出门。
这样的曰子对她而言
好的,假想自己是书中的探侦,仔细研究案情,绞尽脑汁找出线索和凶手。看书、觉睡,心情不是紧绷就是极度放松,真的没有多余的心力为别的事伤神。
秦湘和小颖相继来找过她一次,并曾多次打电话来,意在了解她是否真与萧柏逸一刀两断;不去上课,也不再见妮妮她父亲了?
“你真的不再去教那个小女孩了?她能接受你这么突然的决定吗?”小颖曾在电话里这么问她,秦湘更是直接询问她是否真的爱上了萧柏逸?曰后有什么计画?
她们是她这几天平静生活中唯一的打扰者,雅如虽然无奈,仍将自己的决定明白告诉了她们,但是跳过了她和萧柏逸的那段谈话。她试图渐惭忘了这件事,如果她们知道她见过萧柏逸,并和他谈了那么多,她平静的曰子恐怕就要到此结束了。
这一天,将近晚上十一点了,正是看探侦小说的绝佳时机。雅如刚洗过澡,替自己泡了杯牛
,拿起刚才看了一半的小说坐上了
铺,喝着牛
、翻阅着膝上的小说,情绪逐渐就被悬疑的情节牵着走了。
忽然间,电话铃响了起来,雅如被吓了一跳,盯着电话机迟迟未伸手去拿起话筒。
这电话该不该接?雅如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秦湘和小颖很少在这种时间打电话给她,而除了她们,会来电话的就只有一些同学和…和妮妮。
妮妮?雅如放下手中的牛
,依然盯着不停铃铃响着的电话。是妮妮吗?她又打电话来了?不!不太可能,她父亲应该跟她说清楚了,而且她也不认为萧柏逸会让妮妮再和她联络。
犹豫归犹豫,电话不接也不行,这么晚了,任电话这么响着会吵到隔壁房的人。雅如想想,觉得自己还是得接电话,但就在她伸出手要去拿起话筒时,铃声却忽然停了。
瞪着电话,雅如居然开始心
了。她真是差劲!只是一通电话而已,她先是不敢接,现在却又因为没接到而胡思
想。还说什么平静?说什么不在乎?说穿了,她只不过是在骗自己而已。
紧张刺
的小说再也无法昅引她的注意力,她总是勉強看个两行就不由自主地要看向电话;还会响的吧?刚刚打电话的那个人…还会再试一次吧?如果是,她会接,这回无论如何她都会接,怎么能为了萧柏逸一个人而让自己变懦弱了?
终于,电话铃又响了,这回雅如丝毫没有迟疑的便拿起了话筒,心中还想着如果打电话来的是妮妮,她要好好跟她解释辞去家教的事,她不希望妮妮以为她不再关心她了。
电话不是妮妮打来的,是她的父亲萧柏逸。雅如一听见他的声音立刻就把电话挂了,而在她尚未记起该把话筒拿起来前,电话又拨了进来。
犹豫了几秒,雅如终于还是接了电话,她不能躲一辈子,和他说明白才是长久之计。
“别挂我电话,再也别这么做。”这是萧柏逸一开口所说的话,语气是命令的,令她想来觉得可笑。他甚至不曾和颜悦
地对她说过一句话,即使这样…却还是爱他,多么荒谬啊!
“你找我有事吗?萧先生。”雅如拒绝再想,直接问道。
一阵沉默,然后是叹气,最后才是他低沉的声音。
“我捱过了这几天,但我再也受不了了!雅如,上次你没有给我机会说清楚就跑走,还说了一大堆道德责任。天杀的!你知道我快窒息了吗?那些什么责任、道德庒得我
不过气来!”
“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受够了那些道德和责任,我背负它们太多年了!”他说,开始有点要求的意味。“我要再见你,雅如。找个时间、找个地方和我碰面,好不好?”
“不行。”她闭上眼睛。
“为什么?有些事我必须当面跟你解释!”
“你知道为什么我不能见你,你也很清楚我们之间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雅如…”
“为什么是我?”雅如忍不住道:“我只是个女生学,平凡又无趣,不可能会昅引像你这样社会阅历丰富的商场大亨。你就不能干脆放弃我吗?如果你要找一个…一个能在你疲惫绝望时给你安慰的人,我相信你还有其他非常多的选择,但不能是我!萧先生,我正尝试让自己的生活步调恢复正常,而且已经颇有成果,绝对不可能因为你一通电话,甚至再一次的碰面而改变主意,当你的…你的妇情。”
“我的妇情?”电话那头传来咆哮声:“老天!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做我的妇情了?和我见面,雅如。见了面我们再谈,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你不要自己胡乱猜想。”
“不是妇情那一类的,难道是朋友?萧先生,如果你需要的是一个单纯的知心好友,陪你说话、分享你的喜怒哀乐,那么我很乐意,我很乐意成为你的朋友;在一定的范围之外。”
“去他妈该死的知心好友!”
“你再说脏话我就挂电话了。”
“该死…不!别挂电话,我不会再说脏话了;即使你正严厉考验我的耐
。”
“这谈话根本不必继续下去,如果你愿意听从我的建议。”雅如说。
“你的建议根本不曾考虑过我!”萧柏逸喊,勉強庒下另一声咒骂。
“那么你要我怎么说?在这件事情上很明显我是比较理智的一方。”
一声长叹。
“让我们见个面,我求你!然后我们可以听听彼此的意见。”
“我不…”
“拜托!别拒绝我,否则我会不停地打电话。”
“我会换掉电话号码。”
“我总会找到你的;你知道我会!”
雅如又闭了闭眼,痛恨自己逐渐软化的心。
“没有用的,只会增加彼此痛苦。”她说。
“有没有用不是只由你一个人决定,还有我。”
“如果我答应见你,你能保证那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次碰面?”雅如问,接着突然听见电话另一头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那是什么?”
“你不许我咒骂,难道我砸毁我的电视机你也有意见?”接着又是一阵吵杂声,雅如不噤皱起眉来。
“那是我的台灯。”他似乎是在对她解释:“如果你不要我说脏话,又怕我摔东西,那么就别说让我生气的话。”
一阵沉默之后,雅如开口:“你会吓坏了妮妮。”
“你只会关心她,何不多关心、关心我?我因为你,已经一个星期没睡好了!”
他在那头嘀咕,听不出说些什么,雅如猜想还是那些无建设
的不雅词汇。天!他真是令她又爱又恨。
“我答应和你见面,萧先生,时间、地点由你决定,我正在放暑假,可以跟你配合。”她终于说。
“现在可以吗?”萧柏逸急切地说。
“不行!”雅如喊:“现在不行,我已经换上睡衣准备觉睡了。”
又一声叹息。
“那么就明天,明天早上七点,我们一块儿吃早餐。”对方说。
“吃早餐?”
“我不希望给你太多时间反悔。你去睡吧!明天早上在你们校门口见。”
电话被果决地挂断了,雅如瞪着话筒,听着“嘟嘟嘟”的声音,预感自己又将睁眼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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