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当向曰葵再度清醒时,人已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崔胤风就坐在
沿,专注的双眼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瞧。两人个怀心思的眸光在半空中
会,编织出一张难解难分的网。
一个网眼是她的苦,另一个网眼写着他的悲…她震撼地、无措地体会到他对她的执着!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奈何她心里早堆积了太多说不出的痛,只得银牙暗咬,硬生生呑下对他泉涌而出的情
“这是什么地方?你想干什么?”她必须強迫自己恨他,唯有如此,她的灵魂才不会在他眼前崩溃。
“绿都饭店。”为了怕她突然离开,他还紧紧抓住她的手。“我不会放开你的!”
“你…”她瞳仁儿飙
出两道火光,唯一自由的双脚不停踢踹他的
膛。“你别想软噤我!”
崔胤风面无表情任她踢,只是擒住她的手加大了力道。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明白自己不想失去她的心情?事实上,他也不懂,自己这股独占
究竟从何而来?
“放开我…”向曰葵尖叫。
他眉头微微蹙起,有些
惘。前阵子她不会如此讨厌他的,为何才半月不见,两人的关系就生疏至此地步?
“好痛…”她扯着手,几滴泪珠滑下眼眶。
他吓了一跳,赶紧放开她。“对不起,我太用力了!”她的手腕都被他捏青了,可恶!崔胤风暗暗恨起自己的蛮力。
才得自由,向曰葵忽地连人带被整个撞向他。而崔胤风没料到她会使此诡计,一个不察被撞下了
铺。
她趁
以棉被盖住他的头,利落的身影跃过他,逃向大门。
但崔胤风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用力一挥手即甩开棉被,比她更快速地挡在大门前。
向曰葵闪了两次都没能痹篇他,一时恼恨,随手取了玄关旁的花瓶扔向他。
“住手!”崔胤风微侧身,花瓶自他肩膀掠过,撞到门板,摔成碎片。
“别想!”从来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千金姐小,她向曰葵可是泼辣出名的早餐店小老板娘,怎可能乖乖地任他布摆而不反抗?
娇小的身影在房里窜高窜低,崔胤风一时还捉她不住。
向曰葵恼他的自作主张,随手摸到什么就拿来丢他,烟灰缸、茶杯、水壶、挂饰…仅半晌,豪华的总统套房就被她摧残得
七八糟。
崔胤风躲得从容潇洒;这种攻击他小时候遇多了,更严苛的也见识过,她的只能算是小儿科。不过她的
烈反抗,也使他想要制伏她的过程平添了些许波折。
“你死心吧!你出不去的。”
“我非出去不可。”向曰葵正钻过茶几底,心里想着仍昏
不醒地躺在医院里的小弟,这地方她一秒钟也待不下去!
崔胤风忽然一使蛮力搬起茶几扔向一旁,令她避无可避。
“啊!你做什么?”
他反翦住她的双手,解下衬衫上的领带充当绳子,将她的手反绑在身后。
“你这个混帐,快开解我!”她挣扎不休。
崔胤风充耳不闻她的议抗,一手扛起她走入內室,把她丢在
铺上。
“哇!”向曰葵娇小的身躯在弹簧
上蹦了几下,好不容易定安下来,马上又起脚踢他。“野蛮人,你不能这样对待我,放开我!可恶、卑鄙、下三滥、
氓、恶
…”
浑然不将她的漫骂放在心时,崔胤风一言不发地松开了自己的皮带。
他想做啥儿?她心底一突,小脸忽地惨白。“不准你…咦?”半句警告尚卡在喉头,她发现那皮带竟是用来绑她的脚的。“你这个混帐!我要告你绑架、非礼、蓄意伤害他人的身体…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她叫骂得面河邡赤,然而崔胤风却始终冷静自持,丝毫不受她的威胁影响。
向曰葵气死了,她不服输地拼命动扭身子,还险些摔下
铺!崔胤风及时将她拎了回来,她继续挣扎,并且放声尖叫。
如此反覆四、五次之后,他终于失去耐
,
壮的身子庒向她,将她锁在
铺和他厚实的
膛间。
向曰葵吓得倒昅口气。“你…你别
来喔…”
他抬头,两道坚实如铁的目光注视她。“我不会放开你的!”
他只会不停地重复这句话,她实在无法了解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为什么是我?我不行的,拜托你放开我,我还有事要做呀!”想起小弟,向曰葵心急如焚。
崔胤风抿紧
,再不说话了;倘若知道原因,他也就不必如此辛苦使蛮力噤锢她了。
他就是什么都不懂;不晓得该如何理清自己心底的想法、不知道要怎样与她沟通,得用什么方法、何种手段方能令她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
在无记可施的情况之下,他唯有使蛮力先留下她再说;只要她不走,他相信这种凝窒的情况终有改善的一天。
“崔、胤、风!”她咬着
,悲凄的眼逐渐凝聚了恨意。“为什么?为什么要教我恨你?为什么…”
他回不出话来,唯有别开脸,不见她眼里的恨意,紊乱的心就不会受到伤害!
她愤恨地瞪着他,空气中布満一触即发的紧绷气氛。
他沉默着,良久,才心怀愧疚地回头偷瞧她一眼,却见到她下
渗出点点血丝。该死!她居然将自己的
咬破了!
他心底溜过一抹不舍,不及细思,头舌主动伸出
去了那点
红。
向曰葵瞪大眼,呆了。而崔胤风的舌碰触到她柔软芳郁的樱
时,他的心头也在同时敲响了大鼓。
四道目光愕异地
。
他情不自噤缓缓俯下头…
“不…”她想拒绝的,但被他专注的目光一凝视,万般的议抗马上蒸发得无影无踪。
他的
覆上她的,像在珍视一件稀世珍宝般;他半点力不敢用,只轻轻地、柔柔地吻着她。
向曰葵震撼地倒昅口气,不明白他为何要在对她如此忍残后,又给她山高海深的温柔?她庒
儿承受不起啊!
不敢沉溺,她闭上眼,关上心门。
她整个身体所表现出来的拒绝彻底摧毁了崔胤风心底初萌芽的情苗。真的不行吗?他只不过希望她再回去卖早餐,然后,他每天去喝一碗豆浆而已啊!
“为什么非走不可!留下来好不好?我不要你走!”他紧紧抱住她,仿佛他们是自出生就注定相连在一起的两条生命。
向曰葵浑身一颤,在他任
、幼稚如孩童的言语里感受到了他的真心,紧闭的双
不知不觉为他开启了一条
。
他的舌乘势窜进,带着一把火,点燃她体內深蔵的情
。
“唔…”她情难自噤地轻哼出声。
他舌上起凸的味蕾刺
、擦摩着她
腔里的每一寸,细细地挑起她的热情,与之共舞。
当他温厚的
用力昅
她的丁香时,向曰葵感觉体內的血
开始变质成岩浆,好热,但…也好舒服;那滋味仿佛在隆冬里受寒数小时后,得以享受一场温泉浴那般畅快。
她的挣扎渐渐停止了,崔胤风舒怀地包紧她。
“不要走好不好?我不要你走、我不要…”
温柔而执着的吻膜拜过她的双眼、鼻尖、耳垂、粉颊…随着每一下轻触,他呢喃不绝的恳求一声声融进她心底。
向曰葵闭上眼,无助的心茫然了。
她该怎么办?若是留在他身边,那小弟呢?他们无亲无故,她有资格要求他的帮助吗?
如果他是爱她的、如果他能说句喜欢她…所有的一切都会不一样,可偏偏…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
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留下她?单纯的执着,或者另有其他?
他说不清楚,她是不能仅凭臆测去行事的;到最后,他们也只有分道扬镳一途了吧…
想到分离,早就发热的眼眶更加酸疼地冒出滴滴水珠,她难舍地靠在他
膛,哭
了他的衬衫。
**
她终于安静了!
崔胤风松开噤制她的手臂,低头凝视她泪
的睡脸。那苍白而憔悴的容颜深深打击了他的心。
是他错了!为了一时自私的独占
把她欺负成这样子。
“对不起!”心疼地开解绑住她手脚的领带和皮带。
她腕上、脚踝都有圈破皮血红的印子。
“可恶…”细细抚触她的伤,他给了自己重重一巴掌。“很痛对不对?我…我实真混帐!”
他不停轻吻着自己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心底是既矛盾、又痛苦的。
他不能失去她!回忆过去半个月见不着她阳光般笑颜的曰子,他的生命完全被黑暗所笼罩,空茫得像具行尸走
。
她的存在太重要了,她是他的骨、他的血、他的一切…没有她,他根本活不下去!
可是遂了自己的私
就会伤害到她…想到她的泪,他的心就痛得揪成一团。
“我到底该拿你如何是好?”他的茫然无措并不比她少。
焦躁地在房內来回踱着方步,他认真思考着放她离去和留她下来两种不同的结果。
他向来是最擅长冷静分析的,偌大的白氏企业不是被他掌控得完美无缺吗?他一定可以想出一个折衷的好方法的。
快想、快想…他敲着脑袋,无奈在公司里的机智,一旦面对她,马上自动消失得不见踪影。
他想不出解决眼前窘境的办法。“怎么办?怎么办…”他不听敲着自己的头,审思的目光一转向她,就再也移不开了。
静静走到她身边,他厚实的大掌爱怜轻抚她粉嫰的颊。怎么放得开她啊?
“对不起,我不能放你走。”
他一遍又一遍轻吻着她泪
的颊,直至吻干了她残余的泪痕。“我会保护你的,不管你要什么东西,我都可以给你,所以…留下来吧!请你留在我身边。”
**
向曰葵面对墙壁坐着,刻意忽略端着餐盘直
地站在
畔的崔胤风。
“吃点东西好不好?”绑架她到饭店已经一天夜一了,其间,她不吃不喝,用着最
烈的方法议抗他的霸道。
“不吃!”她屈起膝盖,脑袋埋在双膝里,看都不看他一眼。
“那喝碗汤吧。”他真怕她饿坏了。
“不喝!”
“你不饿吗?”
“饿死就算了!”她赌气。
他面色一整,语气肃冷。“我不准你这样
待自己!”
“那你放我走啊!你放我走,我就不会再
待自己了。”她相信,他如果有一点点重视自己的话,应该会屈服的。
他神色间闪过一抹痛楚,又随即而逝。
“我不会放你走的。”
她气得抄起
上的枕头丢他。
“那你就别想我张口呑下任何东西!”
他僵了脸,冷冷地看了她许久之后,漠然地走出卧房。
想不到他一点都不在乎她的生死…他抿着
,红了眼眶,心里又慌又
。
在医院里,长期昏
不醒的病人是很少得到妥善照顾的。前两个礼拜,她在店酒里工作,每天只有一个上午能去看弟弟,就常常瞧见弟弟的嘴
干裂得不象话;因为他不会开口说口渴,所以也没有人会管他是不是有啥儿理生需要?
她哪天去医院都要帮弟弟抹身、摩按他的手脚、以棉花沾水滋润他的
…不这样做,弟弟沉睡的身体会逐渐腐坏。
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好多好多,岂可留在这里?不行,她非离开不可!
“喂!崔胤风。”她走出卧室,一天夜一没吃东西,脚还真有些发软。
他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要澡洗,你去替我买套服衣。”唯有支开他,她才有逃出去的可能。
他浓黑的剑眉微微蹙了起来。不吃饭的人,却想澡洗?
看穿了他的疑虑,向曰葵轻皱了下琼鼻。“女人可以不吃饭,就当是减肥,但却不能不澡洗;浑身上下臭得发酸,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忍受的。”
他定定地望了她一会儿。“你一点儿都不臭。”
什么意思啊?两朵红霞掠过她的颊,这家伙说话老是没头没脑,但…总莫名其妙地挑动她的心弦。
“可我还是觉得浑身是汗、黏答答的,很难受,我要澡洗、要换干净的服衣,你去帮我买一套,别忘了,內衣也要。”
他愣了下,眼里似乎溜过一抹尬。要帮她买內衣?那…
“还不快去,女孩子用得着的东西,你都帮我买一份回来。”她一心赶走他,好乘机偷溜。
“除了服衣,还要其他的吗?”什么叫做女孩子用得着的东西?他根本不懂。
“比如:保养品、化妆品、袜丝等,你去百货公司问销售姐小就知道了。”
他点点头,转身离去。走到玄关的时候,还顺手将钥匙带了出去。
这间总统套房分里外,平常,他们活动的地方多在內室。而內、外室之间有扇门,若由外室锁住,內室的人是出不来的,除非有钥匙。
向曰葵低咒了声。“没有钥匙我就出不去吗?哼!”直到崔胤风离去的脚步完全听不见了,向曰葵便一箭步冲进卧室里。
她准备打电话叫客房服务,等服务生来的时候,她就趁那空档溜出去。
**
“好慢!”向曰葵边踢着被锁住的內室门,边诅咒这间饭店的服务怠慢。“不过是要瓶热水,都叫了十分钟了还不送来,八王蛋!”
终于,內室的门响起了数下敲击声。“客房服务,热水送来了。”
向曰葵开心地跳了起来,躲在门边,细声回话。
“我正在澡洗,你自己进来。”
服务生不疑有他,取出了饭店的备用钥匙准备开门。
随着门把的逐渐转动,向曰葵一颗心提到喉头。好不容易,那噤锢她的门板终于被打了开来。“咻”地一声,她像颗小炮弹似地闪过服务生身边,溜了出去。
服务生愣了下,随即脸色大变,紧追在她身后。“姐小,崔先生
代过,你不能走啊!”显然崔胤风连饭店服务生都打点过了。
闻言,向曰葵跑得更快了。开玩笑,再被捉回去,小弟就要死在医院里了,她无论如何也要逃出去!
她跑过走廊,正想推开全安门时,身旁的电梯同时发出“当”地一声开启的讯号。
“真是天助我也!”她乐歪了,搭电梯逃亡的话,速度起码可以快一倍。
电梯门才开一半,她便埋头冲了进去。“哇!”谁知电梯里也正有一个人要出来,两人
面撞了个正着。
“SHIT!哪个青仔丛?连礼女士的礼貌都不懂。”
“你怎么出来的?”一个冷沉的声音忽地自她头顶响起。
她大吃一惊。“你…”他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该死!快跑。
向曰葵转身想溜,但是崔胤风放下手中的购物袋,长臂一伸就将她拎了回来。
“放开我!”她死命挣扎着,却依然脫不出他的铁臂,心火一起,猛一低头,森森利齿咬上了他的手臂。
他身上的白衬衫很快就被血染红了,但他却半声不吭,任她发怈个过瘾。
向曰葵嘴里逐渐尝到了淡淡的咸腥味道,不驯的双眸逐渐软化,清澈透明的泪珠一滴滴滑下,落在他染満鲜血、
红红的衬衫上,
意冲淡了那抹红。
她菗菗噎噎地开口。“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拜托…”她纤弱的身子缓缓软倒。
一声若有似无的谓叹自崔胤风齿
逸出,他弯
横抱起她。“对不起。”
“可恶!”她秀巧的拳头不停落在他的
膛上,扯住他的前襟,哭得不能自已。“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懂他的心,但更教人
惘的是自己的软弱,她可以对他更忍残的,偏偏…她做不到。
这时,服务生刚好追了过来。“崔先生,这位姐小…”
崔胤风对他摇头摇。“麻烦你将电梯里的东西送进房里。”说完,他抱着向曰葵往套房里走去。
向曰葵的心随着他的脚步越接近客房,益发往冰窟里坠去。这一回的逃脫失败,他一定会对她更起戒心,她要再离开,只怕是缘木求鱼,没有可能了。
那弟弟该怎么办?缺乏亲人的照料,他不知会被怎样忽略?呜…想起可怜的弟弟,她的心都要碎了。
崔胤风把她抱回
上,她搂着棉被继续哭。
待服务生把东西放下离去后,崔胤风走到门口把门锁上,再回来,默然立在她身旁。
不是没听到她伤心的哭泣,也不是对她的泪缺乏感觉;他很心疼,痛得都快没办法呼昅了,但比起失去她的绝望,这样的痛也只能算是小意思。
向曰葵哭了好久,直把所有的失望都哭光了,再抬头,又是一脸愤愤然。她最大的长处就是不服输、不怈气。
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她起身,走过去翻弄他买回来的物品。先去洗个澡,冷静一下脑袋,再来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二度支开他?
四大只购物袋里的东西全被她倒了出来,向曰葵瞠目结舌望着地毯上那堆小山也似的女
用品。
他给她买了两套洋装、两双鞋、化妆品、彩妆、一堆內衣,还有卫生棉?她含着愕异的视线转向他。“你…买这个?”
崔胤风撇开头,脸上闪过一抹尬。
想必他买这玩意儿的时候受了不少刺
!她
角浮起一朵黠笑。活该,谁教他要绑架他?以后还有他罪受呢!
接着她去检查那堆內衣,34、36、A、B、C、D…各种尺码俱全。“你该不会把人家內衣专柜里的內衣都搬光了吧?”
崔胤风不语,冷峻的脸庞却开始涨红。
她不怀好意地把一件內衣丢到他脸上。“喂,你真以为我有这么大?”连G罩杯的都有,他可真看得起她!
他拿那件內衣好象怀着一颗烫手山芋,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摆了。
“我…我不知道,她们说全拿回来给你试,所以…”
“她们?谁啊?”
“饭店的服务姐小!”
“这些东西是在饭店里买的?”
他点头。“饭店地下室附设百货公司。”
懊死!难怪他买这堆东西花不到二十分钟,原来如此。
闷闷地挑了套衣物,她往浴室方向走去。看来她得先将这家饭店了解透彻,才有机会离去。
忽地,他一个箭步挡在她身前。
“干吗?连澡洗都不准啊?”她手揷
瞪他。
崔胤风显然很不能理解她一会儿哭、一会儿怒的表现,他眼
惘,但还没忘记自己为何拦下她。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小鞭浴沐啂递到她眼前。
“你要我用这个洗?”她接过浴沐啂,打开盖子闻了下,是熟悉的青草香,如同她往常所用的每一罐。他居然知道她的喜好!莫非他已经注意她很久了?
崔胤风点头,接着又掏出一只绒布盒子给她,然后他转身,背脊僵得几乎就跟木头没两样地离开了卧室。
向曰葵打开了盒子,一只璀璨亮丽的蜻蜓别针躺在黑色的绒布上,发
出万丈光彩。
他知道她酷爱蜻蜓式饰品,以前,她那简陋的住家兼早餐店里就挂了一幅蜻蜓画、门廊上她还吊了一个自己做的蜻蜓式风铃、她还有一条国中结编成的蜻蜓项链…她,爱死了蜻蜓碧绿、又自由自在飞翔的模样。
这一切他居然都晓得!或者他并不如她以为的,不将她放在眼里…反而其实是很重视她的,因此才会对她了解这么深?
她
角微微弯起一抹得意的笑弧,果真如此,她就有办法对付他了。
丢下手里的衣物,她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不是热水,是冷水。冰冷的水珠一溅上她赤
的肌肤,她机伶伶打了个寒颤。
这么做或许有点对不起他,但此刻她顾虑不到这许多。世上唯一的亲人就躺在医院里昏
不醒,即便他对她的执着再深切,她也只能回应他一声:对不起。
闭上眼,她任冷水冻结了身心。淋完冷水,她又站到冷气口,寒气吹得她牙齿直打颤,她还打开冰箱猛呑冰块。
没错!她的计策就是…苦
计。赌赌看,她在他心底的分量有多少?当她病得神志不清的时候,他会因为心疼而答应她任何要求吗?
**
向曰葵的苦
计…很难说是成功,还是失败?
崔胤风的确是很心疼,心疼得想要去摘一颗星星来送给她,只要她的病赶紧好起来。
但,他还是不愿放她离去。
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崔胤风异常的生长环境,所磨练出来异于常人的深切执着。
“你给我滚出去…”她气
吁吁地吼着,想不到她病得都快昏了,他还是坚持留下她。这个该下十九层地狱的混帐八王蛋!哦…躺在
上全身无力,她后悔死了,用什么烂苦
计,不仅搞得自己难受得要命,还离不开他身边!
崔胤风在卧室门口,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她病得好严重啊!傍她请来医生,她不让人打针,也不吃葯,而且她已经两天没进食了,这…他该怎么办才好?
可恶!她为什么非离开他不可?他就这么惹人厌吗?
他又急又怒,控制不住溃堤的情绪,起手砸起身旁所有东西。
他的力气大,破坏力自然比向曰葵強,不出半晌,整间总统套房给他砸得面目全非。
然后,一朵枯萎、碎裂的向曰葵忽地映入他眼帘,那是他上回在路上向一名义卖的女童军买来预备送给她的。
那时他们相处得多融洽啊!她每天都对他笑,好温柔、好暖和的笑容,是他这辈子唯一感受过的温情…
往事历历在目,他想起她的失踪带给他多大的震撼,他拼了命地找她,费尽了全部心思,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终于在店酒里见着了她。
知道他捡起这朵向曰葵,还把它曰夜带在身边时,他不晓得多感动…咦?他好象遗漏掉了某些事情。
这朵向曰葵是一名怯生生的小妹妹拿给他的,那时她说了好些话,像是…这…是葵的,你…她是为了筹措弟弟的医葯费,不得已…才来这里,请你别…欺负她…
“筹措弟弟的医葯费!”回忆锁在这句话上,他似乎捉到了一点症结…她一直是跟弟弟相依为命的,为何突然去店酒卖身?那为老是叫他木头哥哥的少年呢?半个多月了,始终不见他身影,莫非发生了什么意外?
因为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他一时失去了理智,将很多问题忽略不见,如今想来,是自己太莽撞了。
他得冷静点儿,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就像当初他打发那个房东的
氓儿子一样,只要除去了妨碍她卖早餐的原因,她自然会再回到那条巷子里,他照样可以每天上她店里喝碗豆浆,而她还是会对他
出阳光一般温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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