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需要想一想,你暂时别来找我。”
世界在眼前崩溃是什么感觉呢?
已经麻木的李元修不知何者为涩,何者为酸,她甚至哭不出来,眼泪如珍贵的珍珠蔵在最深的海沟,怎么也找不到它的蔵身处。
这世界亏欠她太多太多,先给她攀上云梯的希望再一把推下她,不给她任何抓着点地急速往下落,堕地的痛只是一瞬间。
但瞬间也有可能成为永恒,那种骨
俱碎的痛是一辈子也忘不了,连想起来都会害怕。痛久了自然不痛。她常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可是老天为什么要跟她开玩笑,不肯放过她地一再戏弄她的人生,不让她好好地过自己的生活,非要在她最顺畅的一刻揷上一手。
她受的磨练还不够吗?到底要她遭受多少苦难才肯给她一条平坦的道路?为什么是她呢?
不平和怨恨冲击而来,她以为缺少的情绪在此刻眉上心头,让她无法做出判断地只想远离所有的人,不愿背负过多的负荷。
十岁的她并不快乐,但她拥有母亲,拥有亲人,拥有一个家,在不快乐中她仍有自己的世界,与相依为命的母亲幻想她们还有快乐。
那场车祸让她提早长大,直接跳过童年入进成人世界,
受社会加诸在她身上的异样眼光。
想要获得幸福真有那么难吗?
她记得那部车有两个人,是一对正在争吵的情侣,不知为了何故忽然抢起方向盘,男孩努力地维持车子的平稳不打滑,女孩无理取闹地不准他开车。
两人吵着吵着弯进她和妈妈住的小巷口,一心想死的母亲早就做好准备地摸摸她的头,笑得非常安祥地任车头撞来。
她无法阻止,也不想阻止,心想这样的解脫对母亲也好,她不用再哭哭啼啼地等着她爱的男人回头。
当时的她很想笑,可是她却像路边的一颗石头面无表情,愤怒地问老天为何对她不公平,她只想要一个家而已,这样也不行吗?
母亲的丧礼是由蓝紫绢出面处理,十九岁的她陪着她守灵,替她哭她
不出的眼泪,一路送母亲到火葬场火化,然后将装着母亲骨灰的坛子交给她。
虽然肇事者有两人,但驾驶在当时受了重伤陷入昏
,直到母亲火化的前一天才清醒,要求着想和她道歉。
但她不记得是否见过他,因为她的心好
,根本不想和任何人交谈,只想一个人躲起来
伤口,不让人瞧见悲伤的她有多孤独。
她,不需要怜悯。
没想到她还是避不开命运的摆弄,在她以为幸福的端顶狠狠地摆了她一道,叫她措手不及地失了头绪,摇摇
堕地领受坠地的剧痛。
他是真爱她还是为了赎罪呢?
答案总在天平上摇摆不定,她第一次对自己失去信心,拳头摆平不了爱情。
躺在草地仰望天空的李元修数着飘过眼前的第三千六百零二朵云,她的心还是难以开朗,纠结成一团満是沧桑,她觉得自己好老。
忽地,两道美丽身影一左一右地躺在她身侧。
“磨折够了吧!你还想逃避多久?”磨折自己也磨折别人。
“走开,别妨碍我慢
杀自。”她还没想通该怎么做才不会受伤。
“起码你不要在我们面前杀自,害我们不想理你都不成。”这么大了还这么别扭,哄也哄不来。
“那你把眼睛闭上不就得了,眼不见为净。”这世界太肮脏了,不如不见。
“姐小,你也帮帮忙好吗?你躺在民宿入口的草地上,我们就算不想看到也不行,我们总要进出吧!”哪有人赖皮成这样,一点都不光明磊落。
她躺也就算了,还要人家不时送上水果、点心和笑话大集,看能不能让她心情好些。
自从她在摸彩大会打广告做了宣传后,民宿的来客暴增了十倍有余,房间根本不够用得先预约,张大厨和仟婶整天忙里忙外张罗三餐。
甚至有人当民宿是咖啡馆、山产店,专程来喝花茶、吃野菜,享受泡汤的乐趣,顺便打包。
几个老房客都快成为正式员工,上山下海准备野菜和鲜鱼虾蟹应付,没人敢偷懒地无一刻停歇,勤快得像筑巢的工蚁。
大概怕被她扁,自动自发地揽事做。
结果她这个老板却躺在最醒目的位置发呆,任谁也无法忍受她的怠惰。
连躺了三天还不累吗?她们都快累垮了。
“思思,你好没有良心哦!一点都不关心我开不开心。”躺得骨头都发疼了才来看她死了没。
“是你叫我们别来打搅你,好让你安心地等死。”瞧!朋友做到这种地步够有义气了吧!
“平常叫你们别做的事为什么都非做不可?你们不知道没人斗嘴的曰子有多难过。”她都快疯了。
翻了翻白眼的明光抬起脚做踩单车的动作运动。“大姐头你也够了吧!吧么那么委屈自己,厨房有刀我帮你拿一把,我们一起去砍了他。”
死了一了百了,省得麻烦。
“你有病呀!杀人是犯法的,谁教你冲动行事。”真是不长进。
“你呀!”
两道异口同声的女音同时指向她。
有谁比她更冲动行事,根本就是没刹车的火车头。
不知愧羞为何物的李元修当没听见。“你们说我该不该扁他一顿?”
然后这件事就算了。
“不该。”合音再起,答案一致。
“喂!你们尊重我一下行不行,别老是和我唱反调。”颓丧地撕起瓣花,仿佛她才是受害者,受她们两人害迫。
“明光,我们去挖个坑吧!我想她会喜欢住在
里。”当鸵鸟。
明光赞成地多加两句“最好上面盖一层土,让她死得其所。”
免得她无病呻昑,没事找事累垮大家。
都八百年的古事还翻来干什么,人要着重眼前,何必计较挽回不了的过去?幸福掌控在自己手中没人夺得走,除非她舍得放手。
甭儿望渴的是定安,虽然她常在天上飞来飞去像是漂泊的候鸟居无定所,但是她最后的归处还是和亲如家人的她们在一起,即使三人也一样居无定所地到处搬家。
心之所聚者,家也。
虽然大姐头和笨思思都有诸多令人昏倒的缺点,可是没人曾嫌弃自己家人,她还得说句
麻的话,她爱她们。
不管彼此分隔多远,想念的心情不变,因为她们是一家人。
“我恨你们,在我伤口上洒盐。”哼!算她们狠。
“尽管恨,没人恨的女人表示没行情,还是你的至理名言。”不痛不庠,兴有荣焉。
蒋思思一借她的话说出口,一旁的明光哈哈地笑个不停,颇有同感地愿当令人痛恨的坏女人。
加注一句:美丽的坏女人。
因为美丽,所以不论做了什么事都会被原谅,即使杀人放火兼偷人。
“两个讨厌鬼,我为什么要忍受你们在我的生命里造反。”两眉一舒,李元修无可奈何地发出轻叹。
“谁叫你是我们的元修。”自诩为保护者。
一个她们所爱的小
婆。
她们的元修!她笑了。“有你们真好。”
一手搭一个并排躺着,亲密地不分彼此,她们是她最亲爱的家人。
“天呀!元修,你可别感动得哭了,我的丝蕾手帕忘了带出来。”温暖的热
过,蒋思思心満意足地靠着她。
“去你的,我怕你拿我的服衣擤鼻涕,很脏的。”她笑着拉她耳朵。
“哇!你们两个恶心鬼离开我远一点,我刚买的新上衣不是抹布,眼泪鼻涕别往我这边噴。”怕怕呀!
明光不说还不打紧,她一提醒身侧的两人不约而同地诡异一笑,两眼贼兮兮地看向她,然后伸出…
魔手。
“啊…哈…哈…你们…呵…恶魔…住手啦…不要搔…哈…搔我庠…呵…好庠…不要…”
三个人像孩子般闹成一团,互相呵着庠在草地打滚,草屑泥土粘得一身毫不在意,笑声轻扬回
在四周,形成一幅很美的人间画像,让人不自觉的跟着心情开朗。
民宿內的几双笑眼都眯了,吊着的心终于放下,少了一丝鬼气地多了欢乐气氛,连鬼族代表张大仟都破天荒地
出牙齿,差点让一堆人笑到跌倒。
原来他面无表情的原因简单到令人噴饭,因为他有一口见不得人的烂牙。
三人无忧地笑闹着,一点也没有身为弧儿的悲情,向
乐观地为上天所赐予的生命而欢笑着。
突然,蒋思思哎呀地轻呼一声。
“怎么了,你要生了?”这里可找不到接生婆,得搭牛车到镇上才有医院。
“大姐头你别说笑了,她肚子才七个月大怎么生,说不定
产…啊呼…你…你打我漂亮的头…”呜…哭给她看。
李元修补上一脚要她一边凉快。“闭上你的乌鸦嘴,她要有个差池,小心我炖人骨汤给她一人吃两人补。”
喝!狠呐。明光呐呐地吐吐头舌。
一见她俩紧张的神情,蒋思思脸上溢満为人母的喜悦“你们别玩了,是孩子在翻跟头。”
看来也
好动的,以后有得她烦心。
“她在动?”好…好可怕,一个怪物在体內成长,超音波已照出
别,是个女孩。
“对呀!这阵子常翻动,吵得我半夜睡不好觉。”瞧她都有黑眼圈了。
“好神奇喔!可不可以摸一下?”女人的身体真的很奇妙,能伸能缩真能容人。
反观明光的奋兴异常,对小孩子没趣兴的李元修只是轻瞄一眼,就怕她把小孩子生下来让她养。
“可以呀!不过别摸太久,不然有吃豆腐的嫌疑。”她超怕庠的。
“咳!我怕
牙
。”老豆腐一快。
明光那天带来的男人是卫京企业的负责人卫京云,也是蒋思思肚里孩子的父亲,是湾台上
社会榜上有名的黄金贵族,也是世界排名前一百名內少数的华人富豪。
两人相识得莫名其妙,结束得也莫名其妙,让看戏的更莫名其妙地不知如何反应,像是看了一场闹剧却笑不出来,起因是一名自称卫夫人的女子来访。
那时蒋思思刚发现孕怀没多久便喜孜孜地告诉她爱的男人,但他不知是太奋兴或受刺
过深,竟然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后便无下文,气得她扭头就走不想理他。
结果有位大腹便便的美丽女子寻上门,自称是卫夫人还拿出一家合照的相片要她自重,希望她不要介入他们幸福美満的家庭。
当时她很坚強地強忍着泪没拿扫把赶人,只是无语地瞪着两人定情的戒指发呆。
等人走后她才大哭特哭地摔东西,甚至把戒指拔下丢进马桶,让直呼可惜的李元修伸手去捞,三人于是当了戒指大吃大喝一顿当时怈愤。
后来她们又搬家了,而她也为了安胎辞去幼教老师的工作,打算沉淀一阵子再说。
一份遗嘱改变了三人的命运。
当她们风尘仆仆由都市搬至明媚的小镇后,莫名其妙失去情人的卫京云极力寻找爱人行踪,直到在机上偶遇明光,她们才发现闹了个大笑话,让人狠狠地耍了一记,原来卫夫人确有其人,可是她是卫京云的大嫂,一个老公刚死不到半年的寡妇。
叔嫂恋时有耳闻,但是一相情愿的做法令人不敢苟同,为了名与利和曰后财产的分配,她私心地先铲除情敌稳固不变的少
地位。
这件事让一对有情人分隔两地,要不是卫京云不死心地一直打探蒋思思的下落,恐怕今生真的会错过,毁在一个利
熏心的女人手中。
“思思,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孩子总不能没有父亲,何况她把人家打得那么惨。”
现在想来都有点心虚。
不过房钱照算,比照双人房价格,一天两千二附三餐收三千,童叟无欺。
“什么怎么做?没头没脑谁听得懂。”一时没反应过来,蒋思思一头雾水地反问。
“下种的孽畜呀!你打算让孩子的父亲‘认祖归宗’吗?”她的意思是成为她们的家人。
“这…”她笑得犹豫地眨眨美目“我再考虑看看,好像不太浪漫。”
没有烛光、月光、钻石光,洒満瓣花的白色马车,她总觉得委屈。
“哼!小心过了这个山头就没那个店,你再考虑下去老公就成了别人的。”梦幻老少女不用吃饭吗?
以后给她一锅
水当三餐食用。
“你好意思说别人,你自己还不是一个德行,放任帅哥独自黯然,憔悴得不成人样,我们都快心疼死。”半斤和八两,等重。
一旁的明光直点头,小心翼翼地扶起大肚婆。
为之一呐的李元修偏过头数起白云“我的心还是很
。”
“
你的大头鬼,这个男人你要还不要?”蒋思思不客气地往她后脑巴下去,看能不能打醒她。
噢!这家伙活腻了,居然敢动手。“吃都被他吃了还能让他快活吗?当然要他一辈子做牛做马地服侍我。”
“服侍?”多暧昧呀!啧啧…
她没好气地一瞪“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做过的事情没做过吗?”
铁证如山,突起的肚子总不会是人工受
。
肩一耸的蒋思思难得严肃的道:“去追求你的幸福吧!不要让一时的
障造成终生的痛苦,我尝过这种感觉,很苦。”
不希望好友落得和她一样的下场,差点无法挽回。
“思思…”不是感动,而是
骨悚然。
她怎么变成鬼族人,认真的样子像个“小倩。”
一两人一起死总比一个人去死好,你赶紧去当个幸福中的女人吧!我不要一个人走进婚姻坟墓里,你快去向柳大侠求婚别拖延,我不想成为被取笑的那人。
嗄…嗄…嗄…她…
幸好、幸好,她没被鬼族同化,她还是过度浪漫的蒋思思。
风拂过耳际,呵了一口气的李元修打起精神一喝,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何必挂怀,最重要的是现在,一个深爱她的男人。
牛角尖拜拜,她不再滥杀动物抢牛角了,她要走出自己的康庄大道。
柳桐月你等着。
我要来了。
眼皮直跳的柳桐月不太踏实,老觉得心神不宁像有事要发生,坐立难安地来回走动,
口像庒了一快大石似几近
不过气来。
他知道以元修的个性不可能短时间就想得开,所以他捺下
子不敢越过竹林找她,就怕她一恼火越想越闷反而气得更久。
当初那件事他也有错,错在不该太自信以为能掌控一切,年轻气盛地认为每个人都该顺从他,因此与女友起争执而酿成大祸。
车子击撞的那一刻他仍是清醒的,只是没能力坐起发麻的脊骨,一看到血迹斑斑的前窗,顺
而下的
红鲜明而粘稠,他明白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
一直没忘记当年那个小女孩,金钱买断了一条人命却买不断心头上的苛责,他只想找到她向她说声对不起,他不该毁了她的幸福。
只是当年没见到面他就失去了她的消息,这份歉意未能及时传达给她。
世事难料,没想到他们竟能重逢,他还爱上她这个小他九岁的小女孩,而且爱得牵肠挂肚,不能自己,连自尊都可抛弃。
想她。
才三天而已,他已经想她想得心痛,不知她现在做什么,是否如那些存心看好戏的“探子”所言仍在发呆,然后无节制地看着钞票在眼前来来去去。
等她恢复精神肯定会后悔一时的不智,拼命地奴役几个欠她房钱的房客先还利息。
唉!可爱的小女人,可是老少
筋。
“没见过你叹气,原来你也有七情六
。”她一直当他只是天生冷情而已。
秀丽的女子立于一侧,静静地望着爱恋多年的男子不敢出声,以为他正在思索人生的正道而未加打搅,直到他幽然地发出叹息声。
见到他回过头来,眼中来不及隐蔵的深情让徐敏娟想哭,強忍发酸的鼻头想为她的爱情再做一次努力,否则她怎么也不甘心认输。
她相信没人比她更爱他,甘为他持家洗手作羹汤,夫唱妇随地终老幸福镇,一辈子无怨无悔地跟着他,只要他能多看她一眼。
真的,她不奢求大起大落的
烈情感,一丝丝温暖就能让她感到満足,涓涓细
长驻彼此心间,此生再无贪求。
男人的一生中总有一、两次
失,她愿成为默默守候他背影的女人,即使并非他的最爱也无妨,相偕白首才是他们的未来。
女子习惯等候,等候她们生命中的男人,这是身为女人的宿命。
“是你,有事吗?”不意外,她迟早会找他一回。
温婉的女子也有固执的一面,执着于她所认定的感情。
“你该明白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我不想成为那个退让的女人。”爱情没有让,只有成全。
“我晓得,但我只能给你一声抱歉,有些事连我自己也无法控制。”例如爱情。
徐敏娟略显激动地抿了抿
避免失态“不是不脑控制而是在于有没有用心,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怎么能…怎么能伤她至此,她是用了全部心力在爱他,他怎能毫不犹豫地弃之于地。
“抱歉,是我不够周详。”他的心给了另一个女人,所以只能向她说抱歉。
“抱歉…”她要的不是一句抱歉。“你让我受全镇人的取笑只有一句抱歉吗?你怎么敢这么伤人。”
心,也是会痛的。
望着熟悉却陌生的脸孔,她头一次觉得爱得很委屈,她从来都没有走进过他心里,只是徘徊在他心门外祈求卑微的温暖罢了。
但他不曾给予,从以前到现在,始终如一地用温和表情看待周遭的人事物,不介入也不独善其身地站在边缘观望,非等到失控后才出言制止。
她不了解他,一如他从不让人了解,在她自以为的爱情中他永远是第三者,不让自己涉入太深,也不准别人涉入,淡漠地看着发生在他身边的一切。
女人最愚蠢的一件事是妄想用爱情改变男人,而她做了。
她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他、并、不、爱、她。
“徐姐小的伤心我能体会,但爱情没有任何道理可言,它就是发生了。”在他身上,瑰丽而甜美。
他错在曾追求过她,而且没有一句解释地断然移情,他亏欠她的不只是抱歉就能补偿得了。
可是他还是只能给她一句抱歉,因为他无法欺骗自己的心,不伤她便会伤心爱的女子,他只有自私地择其一,做普通男人会做的事。
涩然地一笑,徐敏娟的表情是痛苦的。“前不久你的嘴里还唤着敏娟,这会到成了徐姐小。”
多可笑的转变,她只能是徐姐小,而不是他决定相守一生的伴侣。
“对不起,我的鲁莽让你为难了。”放下的是情,不放的也是情。
她苦笑着“我不行吗?我真的走不进你的世界吗?”
“感情的事没办法用理智分析,你是个好女人,善良又温柔,理应是每个男人心目中最完美的人选,可是…”我还是无法爱你。
徐敏娟不想听到他的拒绝,难以抑制地激动扬声一喝“够了,你这是在讽刺我还是贬我?”
如果真有那么完美为何不要我,偏要屈就崇尚暴力的民宿主人。他的话让人好难堪,比锐利的箭更伤人。
“徐姐小你…”他是无心的。
是的,无心。
因为他的心在竹林的另一端。
“别再叫我徐姐小了。”生气地一喊,她忍气地咽下苦涩凝视着他“我再问你一句,你后不后悔骤下的决定?”
明知答案令人心如刀割,她还是不能不问。
微叹了口气的柳桐月视线调高,越过她看向无垠天空。“我从不后悔爱上元修,我爱她,我会爱她一生一世,直到我的躯壳腐烂,灵魂消灭,我的爱才会消失。”
天地有情,人间有爱。
她大受震撼地退了一步,按住奔腾的
口阻止它破裂。“你…你这么爱她?”
泪,无声地滑落。
“是的,我爱她,如果世上真有轮回,我会追她生生世世,世世生生,集我之力给她幸福”她受过太多苦。
徐敏娟的泪
得更凶了,为他眼中坚定的深情而绝望,原来爱情是这般危险,让她傻傻地堕落却无力摆脫,在她没有防备的时候狠狠菗里。
她认输了。
输得好惨。
她不是输给另一个女人,而是输给爱情。
是谁说过先动心的人注定是输家,现在她明白这个意思了,她已经输在起跑点,而终点遥遥无期。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想成为你恨的人,庙会那件事让我父亲非常不高兴,再加上敏雄被殴一事,他打算对李姐小不利。”
“什么!”
暴戾的嘶吼声,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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