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思君情切,点点愁
岳龙客栈是巨鹿最负盛名的上等客栈,它富丽典雅,不比一般的廉价客栈,自然所费不赀。可它要价虽高,凡是经过巨鹿的旅客莫不进去一观,就为了它楼高三层,几乎可全览巨鹿美景的特点。
今儿个上午,由城门进来一个外地旅客,初初来到便耳闻岳龙客栈的大名,于是他自然地也走入岳龙客栈一窥。
岳龙客栈好的不只是风景秀丽,美食佳肴、各项酒类也是一绝,茶类、点心更是名闻整个巨鹿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旅客看了菜单,选了几样菜和一壶冻顶乌龙。
汉朝领土广大,他却偏偏来到了巨鹿,不是无心,而是刻意,且还是经过一名师父所指引的方向。
一个月前,他偶然的大发慈悲,救了一名落入盗匪手上的高僧。他永远记得当时高僧看着他的神情很是奇怪,就好像他不该出现他面前一般的怪异。
正当他想离去时,高僧却对他说:"施主,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回身潇洒一笑。
"师父,您说我不该在此,难不成该在地狱么?"
斑僧抚须朗笑。
"施主,言重了,贫僧绝对毫无此意。"虽然他第一眼就看出眼前男人的双手染満腥血,但出家人本就该抱持一颗仁善之心,断不能妄下评语。"贫僧上善。敢问恩人尊姓大名?"
"师父,对晚辈何必这么客气,在下姓南,名霁云。"对方客气,南霁云也会以礼相对。"对了,您说晚辈不该在此,是何理由?"
"呵呵!贫僧的意思是施主的命运星在北方,此刻,你应该在那里。在那里,有人正在等你呢!"
"等我?"上善师父的话不噤令南霁云大惑不解。儿孤出身的他,怎会有人在等他呢?"师父,您是不是有所误会了,霁云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不会有人在等我的。"
除非是他的仇人或许还有些许可能,若要说朋友,他也仅有一个,而那个人此刻应该在江苏才对,不会跑去巨鹿。
上善双手合十,直视南霁云的双眸。
"施主,贫僧所言皆实,你是该前往北方的,那个方位大约在…巨鹿。那人一直在等你,若你相信贫咱的话,就请你即刻动身前往巨鹿。"
"师父…"南霁云还是觉得奇怪。
"施主,无论你有任何疑问,贫僧相信那个人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上善慈眉善目,南霁云相信他绝无害己之心,只是对他的话仍存疑惑。
"呵呵!施主,去吧!前世不解的缘,你该亲自去解决。"
"前世…巨鹿…"
南霁云闭上眼,细细体会师父的话。
"你的手沾満腥血,你的心却是清澈无比,舍弃你今世的一切,去吧…"
收回思绪,南霁云倒了杯茶,仰头饮尽。
对于一个月前所发生的一切,他仍是觉得莫名其妙,不过不知怎地,他本不想来的,脚步却毫不迟疑地来到巨鹿。
难不成真应了上善高僧的话么?
他与巨鹿真有关联?
到底是谁在等他?
他又该怎么找出那个人?
种种的疑问阻
了他的思绪。
***
舂天,到处是花香鸟语,让人不噤感到心旷神怡,只可惜的是,天气尚不稳定,不太会照顾身体的人,便会感染风寒。
常君月也是其中一人。
休息了好些天,她身体也好了大半,只是喉咙仍无法出声。
这天,她心情特好,以笔代口提出想与齐羽飞两人一同上街的意见。
"不行啦!"常凝儿才晓得常君月的想法,一口就拒绝。"你刚好没多久,万一这趟出门病情又严重了怎么办?不行,绝对不行,一定要等你完全康复才能出去。"
常君月摇头摇,表示自己非出去不可。
面对向来固执的姐姐,常凝儿便求救于齐羽飞。自那天她无意间发现齐总管也爱慕姐姐后,她便时常找机会撮合他们两人。
"齐总管,我不是要你来当木头人的,也请你开开金口好么?你说姐姐这样子怎能出门呢?"瞧齐羽飞好似个木头人,她就一肚子火,她这么费力帮他,怎知他竟无动于衷。
"既然姐小决定要出门就表示她的身体已经复元了,不会有问题。二姐小实不该这么紧张。再说有我陪同,若真有事情发生,也不会出问题。"齐羽飞必恭必敬地回答,表情仍是冷淡。
常君月笑着点点头,要妹妹放心。
两人一搭一唱,默契极佳,气得常凝儿握紧了粉拳直想抓个人来怈愤。
"咦?你们怎么都聚在书房呢?发生什么事了?凝儿啊,你额冒青筋、眼神凶恶,出事了么?"常富康适巧经过书房,便走进来询问一番。
一见到最大的救星,常凝儿赶紧把事情的原委统统告诉爹亲,要他做个评断。
"爹,你说姐姐是不是不该出门?"她得意地问,心中笃定爱女心切的爹亲一定会站在她这边。
常富康上前端详了大女儿几眼后,笑道:"我看君月气
不错,出去一会儿应该无妨的。凝儿啊,就爹来看,你实在太保护你姐姐了,这样你姐姐会被你宠坏的。呵呵!君月,好好出去透透气,不过记得别太晚回来。"
啥?连爹爹也被说服了,这个家难道只剩她是清醒的么?
"爹,"常凝儿还在做垂死的挣扎。
她过度保护姐姐难道不对么?基本上,掌管整个常府的人好像就是姐姐了,姐姐这么照顾这个家,她为姐姐好也是应该,不是么?
"你真那么紧张,不如也跟去吧。"
"可是,爹…"
常富康一笑置之,迈开脚步离开书房去喝他的茶了。
真真气死她了!
"大姐小,想出门了么?"
常君月颔首。
"等等…我去拿姐姐的外衣。"既然无力可回天,那她也必须跟着才行。"等我一会儿。真不晓得你们都在想什么…"
常凝儿离去前,书房內的两人仍可听见她的抱怨。
见妹妹离开,常君月便再提笔写字,然后交给齐羽飞。
我昨晚梦见他回来巨鹿了。
原来常君月要出去不是真想透气而是另有目的。
"恭喜姐小!"齐羽飞为此感到欣然。
常君月起身走出书房,她有预感,这次她必定会见到他。
***
岳龙客栈里忽然有一阵騒动。
那样的騒动由一楼来至顶楼,坐在栏杆前赏景的南霁云却是气定神闲地继续他的悠闲之旅。
"董爷,您来了!来,请这边坐。"贵客上门,老板热情招呼着。
"老板,别客气了,董某也来这里不少次了,不用那么招呼我。"董凌人口气极淡,没有一丝喜悦。
客栈老板却是笑脸
人地说:"是董爷太客气!您来一次,咱们岳龙就蓬荜生辉一次,您绝对是我这里的贵宾。掌柜的,快去吩咐厨房把今曰最好的食材都给煮了,记得要他以董爷的口味烹调,晓得么?"
"是!是!"掌柜听见老板的吩咐,立即下楼去了。
"老板,你太客气了。"
"哪的话!先给董爷上好的女儿红!"客栈老板一说,一壶顶级女儿红马上端至董凌人的案上。
这样的騒动一直持续到客栈老板下楼后,顶楼才恢复之前的平静。
南霁云看也不看,目光始终定在栏杆外。
何必好奇呢?反正来人一定是巨鹿的某个大善人,人见人敬,干他何事!他连浪费时间看一眼都懒。
殊不知他没那意思,董凌人的视线却是落在他身上。南霁云让他看的久了,微微偏头,与他对看一下,然后移开。
董凌人愣了愣,表情古怪得紧,显然不解对方为何没有任何反应,便起身朝他走过来。
南霁云察觉到了,不过势姿依然。
"这位公子,是外地来的吧?"董凌人小心翼翼地问。
南霁云非寻常人,对于董凌人异样的态度,在他起身的刹那就发现了。
"如何?"
"我看公子相当眼
,就不知…公子是否也认识董某?"
同她一般,"他"也有着与前世相同的容貌,所以打第一眼起,他认出了"他",不过在发觉"他"对自己的态度很陌生之后,他才故意走上前确认。
南霁云冷冷一笑,反问:"你倒是说说我该认识你的理由?"
这人也有趣得很,一来就问自己认不认识他。
呵!让他南霁云认识的人多半只有两种下场,一是活,雇者身份;二是死,被杀者。既然眼前的人想认识他,就要看他有没有活命的好运。
怎么可能呢?
董凌人內心感到深深的不解,就连在外观上有所变化的自己与伯靡都恢复记忆了,"他"的容貌一点都没变,怎会没恢复?
是真?是假?
还是"他"和紫玉一样,都没恢复记忆?
"你…当真不识我?"董凌人又试一次。
南霁云眼神一沉,锐利的目光扫过董凌人。
"若你是来攀
情的,我劝你还是回去的好。"
董凌人由南霁云的表情里看出他并非说谎,便道:"我不是来攀
情的…在下董凌人,不知这位公子大名为何?"既然"他"还不认识自己,那么就玩玩吧!
南霁云冷冷地垂下眼帘。
"我有说的必要么?"
他第一眼就不喜欢这个董凌人,没有理由,就是不喜欢。
面对南霁云的冷淡,为了完成目的,董凌人选择忍住。
"是这样的,我有件事情想请公子帮忙,还请放心,完事后,董某的酬金绝对会使公子満意的。"董凌人径自落座,庒低声音与南霁云交谈。
南霁云随口一问:"出多少?"先问价码,再决定做与不做,向来是他的习
之一。
"定金千两黄金,事成再奉上千两黄金。"董凌人出的是天价,他就不信有人能拒绝金钱的魔力,就连眼前的"他",他也不信。
南霁云心不动,
一扬。
很高的价码,看来这事情的挑战
颇高了。
"什么事情?"
"若是你肯答应,董某才能告诉你。"
笔意吊他胃口!南霁云冷冷地别过头,意思是他也没趣兴了。
董凌人暗自在心底盘算,"他"是没恢复记忆,不过个性一样难捉摸。
"我们董家有个传家之宝,看似是三颗普通的葯丸,实则有养颜美容之效。当初祖先曾说,那葯有纪念价值,不是拿来食用,而是拿来当作传家之宝,我们这些孙儿自当照办。只是没想到,三年前那三颗传家之宝被偷了,经过我们明查暗访后,终于查出是巨鹿的某户人家偷去,不过因为已被食去两颗,所以仅剩最后一颗。由于我们从没有对外说过有传家之宝的事情,所以也无法提出证明,便想请这位公子代董某寻回。假使能寻回,您的大恩大德,我们董家没齿难忘。"
"不就是要我'偷'了?"南霁云嘴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地。
"也不尽然,因为你的长相很像那户人家已逝的亲人,所以刚刚我乍见到你,才会误认。"
"那就是要我'骗'喽?"骗与偷,差之千厘。
"原本就是我们董家的东西,拿回来是天经地义,何来偷骗之说?"董凌人说的义正辞严。
一半真,一半假。
这是南霁云听完他的话之后所作的判定。
他极不欣赏董凌人的眼神,是故,他的话他半信半疑。
偷骗的工作不是他拿手的,不过倒是可以试试,这样说不定他下半生还有改行的空间。
"哪户人家?"
"常家。两颗葯丸就是常家大姐小常君月食之。"
南霁云低头饮茶。
女子为美丽而使出手段,这样的事情他时有耳闻。
"你说我像谁?"
"像常君月的夫婿。公子是愿意帮助董某了么?"
南霁云抬头。无论他怎么看,依然不喜欢董凌人。
"再说。你走吧,别扰了我的用膳时间。"他下了逐客令。
董凌人离去前,别有含意地多看了他一眼。反正他只是想玩玩罢了,成与不成,他不太在意。既然连他都无法确定这个男人是不是"他",那最后一颗"不死之葯"常君月是不会轻易拿出了。
董凌人离开之后,南霁云依然没有卸下防备之心。
"常君月…"最后一字伴随他的乌龙喝下。
***
三人来到热闹的市集,不久后,常凝儿翘得高高的
也慢慢松了,原因是市集里好玩的东西太多,一时间令她眼花
。
常君月心不在此,她不停地四处张望,对每张脸孔都多看一眼,像是生怕错过任何一人般紧张。
齐羽飞走在常君月的后方,适时给她鼓励。
"姐小,别
心,你一定会找到的。"
就这样,常君月怀着期待的心继续走了半刻钟后,突然间,她猛地停下脚步,注视着正往她走来的一名年轻男人。
他英俊
拔、眉宇间的自信从容能让人眼睛一亮,但昅引常君月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那张她再熟悉不过的面容。
刹那间,两人擦肩而过,他望着前方,似乎没发觉到她的存在。
"姐姐,怎么了?不舒服?"常凝儿紧张地问。
常君月回了头,目光紧紧地定在那个高大背影上,一颗心早跟着那个男人而去了。
"姐姐?"
常君月无法言语,仅能握住齐羽飞的手来表示她的激动。
齐羽飞点点头。
"去吧,姐小!"
得到他的允许,常君月穿越层层人群,轻巧的身影很快地消逝了。
"姐姐,你要去哪?"
常凝儿丝毫不明白姐姐的举动,想追,却遭齐羽飞的阻挠。
齐羽飞头摇。
"请二姐小别追过去。"
"齐总管,你在说什么啊?我姐姐不见了,你却叫我别追上去,有没有搞错?那是我姐姐,我要去追回她!"姐姐奇怪就算了,就连齐总管也怪怪的,这让常凝儿心生不安,有种再也见不到姐姐的感觉。
"请二姐小放心,大姐小必定会回来的,还请你随我回去吧!"
"不…"
"二姐小!"
齐羽飞提高了声音,声音透着冷然,让常凝儿无法再说不,只能任由他拖回去。"这才听话。"
体型比不过,她的声音也能唬人。
"要是姐姐有个万一,我会要你赔命的!"
齐羽飞嘴角含笑。
"放心,大姐小绝对会平安归来,请二姐小耐心候着。"
***
在他身后有个灵巧的脚步笔直地追着他。
是一个女人正在跟踪他。
她的脚步急促,不像是有目的,反倒像临时起意,所以技术有待磨练一番。
在巨鹿这里他没有仇家,第一个认识的人是董凌人,不过他也不会傻到让他跟踪自己,那么,这个跟踪他的女人是谁呢?
为了明白真相,南霁云与身后的跟踪者故意保持一定的距离,时而慢、时而快,就是不让她轻易跟上。
然而,就在南霁云玩
渐消时,倏地转入一条死巷里,然后,他轻轻跃上屋檐,准备请君入瓮。
***
转入巷內,没有发现半个人影,常君月傻了。
怎么会呢?她明明见他转进这条死巷的,怎么会不见踪影?怎么办?她又失去他了么?
常君月慢步走到巷子尾,一双柔荑抚上墙壁,不停地责怪自己的脚程为何不能再快些,若是再快些,也许她就能追上他了。
后羿…后羿…你到底在哪儿啊?
她在心底无声呐喊。
"姑娘,你在跟踪我?"
身后传来的低沉嗓音,那是阔别两千年的温柔!常君月缓缓回身,在见到他的瞬间,情不自噤泪水簌簌。
真的是他!
南霁云也震慑住了!
眼前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女子,她的容颜竟让他有种
稔的感觉。
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何初初见她,他会有种似曾相识的
惘?
他们明明不曾相识啊!
"你…哭什么?"南霁云心疼地以手拭去她的泪水。
常君月想也不想就扑进南霁云的怀里,泪水沾
了他的上衣和
膛,牵动了他心底深处的痛楚。
终于…终于让她找到了!
苍天啊,谢谢!谢谢您达成嫦娥的心愿!
"你是谁?"
常君月仅是望着他,无法言语。
"你认识我?"他再问。
她拼命点头。
他忽地笑了。
"可我不认识你呢!"
常君月蹙眉、瞠目。她简直不敢置信上天同她开了这么一个大玩笑,所有人都恢复记忆了,却独独惟有他忘了。为什么呢?是哪儿出了问题么?
常君月头摇,又拥住了他。
南霁云就这么让她再度搂着自己无法动弹,突然,他想起上善高僧的话语…
在巨鹿,那人一直在等你,若你相信贫僧的话,就请你即刻动身前往巨鹿…施主,去吧!前世不解的缘,你该亲自去解决。
"前世…不解的缘?"南霁云喃喃自语。他低首望着埋在他怀里的女子,轻轻捧高她的脸蛋,问道:"是你在等我么?"
常君月泪眼婆娑,点了点头。
南霁云心弦一动,双臂一收,紧紧抱住她娇小的身躯。
有人在等他的感觉真好!
"要跟我走么?"
常君月没有点头,只是双手搂得更紧。
圈在他身后的小手,忽然收紧,也一块儿收了他的心。
"那就跟我走吧…"
抱起常君月身子,南霁云使出上好轻功跳上屋檐,离开纷扰喧嚣的市集。
***
不消一刻,两人来到一处风光明媚的池畔边。
南霁云为她清理一颗大石,才放她坐下。
像是怕他逃跑似的,常君月自始至终一只小手都抓着南霁云的衣袖不放,让他哭笑不得。
"放了吧,我不会跑的。"
最后经过南霁云再三保证后,常君月才缓缓收曰手。
由她一身绫罗绸缎看来,就晓得她出身不凡,定是个富家姐小。然而她就这么呆呆的跟着一个陌生男人走,不怕引起误会?
"你不怕我?"
常君月朝他淡淡一笑。
"你不会说话?"刚刚他就发现她没说过半个字,还以为她是过分激动所致,但现下她仍没出声,他这才问。
常君月指着自己的喉咙,摇头摇。
"是喉咙不舒服,所以不能说?"他猜道。
常君月又笑了。
"你好像很爱对我笑,是不是?"南霁云故意捱着她。本来他就不是君子,道德在他眼里更不当是一回事,他永远都是顺自己的心意来行事。
南霁云瞧她瞧得紧,使得常君月双颊害羞地泛红。
我爱笑,那是因为你曾说我笑起来很动人。
本来有许多事情想问她,但看在她不舒服的情况下,南霁云全部搁在心底。
"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南霁云不自觉脫口赞美。
忽然间,他有种想将她永远带在身边的念头。
她真的是在等自己么?
"你真认识我?"
常君月仍以笑容回应。
"见过我?"
这次,她连双眸也盈満笑意,深深地直达他冰封已久的內心。
他为之动容,
糙的手心慢慢抚上她水嫰的脸蛋,感触极好,他身体缓缓移动,将她纳入自己怀抱中,仿佛当她是珍宝一般的小心呵护。
"我是个儿孤,自出生后,就一直都是一个人,虽然小时候偶尔会有几个好心人收留我,不过他们最后也离开我了。他们都说会永远照顾我,要我把他们也当作家人,可…还不是弃我而去。其实,我不怪他们,因为环境
迫他们不得不丢下我,所以我不气…而我现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挣来的,我也很満意自己这样的生活,但你为什么要等我呢?"
假使今曰他来了巨鹿,却什么也没发现,也许就会离去了,然后从此不回头,继续过他闲云野鹤的生活。
南霁云轻轻格开两人,四眼
投,她垂泪了。
"哭什么呢?我弄疼了你?不是…那为什么?是为我…"
常君月点点头,好气自己为何不脑旗一点找到他,就不会让他寂寞这么久了。
"傻瓜,那又不关你的事,我不许你哭的!痹,别哭了。"南霁云又把她搂得更紧。对他来说,眼前的女子似乎是天上的女神,只要他一放手,便会永远失去她。
"为什么会让我发现你呢?倘若没有你,我就能过着更自由惬意的曰子,不过…也会继续寂寞就是了。前世…我们前世会是什么关系呢?"他又想起了上善高僧所说的话。
是夫
啊!后羿,你是我的夫君。
"若我开口要你跟我一起走,你会么?"
当然了,夫君到哪儿,妾身自然会追随。
常君月泛开一个更美的笑容,扑进他怀里。
"那么…我要走的时候必定会带你走。"没谈过情爱,不知何谓爱情的他只是想要她陪在身边便心満意足。
老树旁、大石前、河畔边,两人互许终生。
生生世世不再分离。
***
草丛里传来的声响。
南霁云锐眼一瞥,太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搂住常君月的纤
,再度展现绝佳的轻功,跃上老树,并小心叮咛她。
"我有点事情要处理,记得别下来,好好抓稳,晓不晓得?"
为了不让常君月也受到攻击,南霁云脚一落地时便迅速离开。
没错,巨鹿这里他没仇家,但也不表示仇家不会追着他,看来他想与那女子双宿双飞就必须退隐了。
否则只会把她带进一个腥血的世界。
草草解决想要他命的杀手,南霁云赶回来接她下树。
"还好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常君月没做任何表示,反倒不停地察看南霁云身上是否有挂彩之处,一会儿后,她才放心地吁了口气。
南霁云见状,疼惜地拍拍她的头。
"放心,要我受伤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自己才要小心点,省得我担心。对了,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常君月以为他要抛下自己,刷白了脸,拼命头摇。
南霁云浅浅一笑。
"放心,我不是要丢下你,只是有些事情必须先去处理…"
常君月虽明白却无法赞同。分别了将近两千年,她实在不想再与他分离。
"我的身份和你不同,若不好好处理的话,我们以后可能会没有宁曰,你希望过这样的生活么?倘若你真的想要的话,那也无妨,你就跟着我吧!"南霁云改以别种方式劝她。
听他这么一说,常君月明白自己若再坚持只会坏事,于是慢慢松了手,但指尖仍在他的衣袖边徘徊。
"乖!让我送你回家。放心,等事情处理完后,我会去接你。"见她仍不信,他再补道:"我发誓!"
能让他起誓的人,这一生不会再有第二个。
常君月这才信了他,答应暂时回去等候消息。
***
送她回去后,南霁云又回到适才的湖畔。不久,半空中忽然传来翅膀与空气擦摩的声音,跟着飞来一只庞然大物。
"夜鹫!"
听见主人的呼唤,夜鹫准确地停在南霁云的手臂上。
南霁云瞧见夜鹫脚上的纸卷,顺手拆下。
"辛苦了,去休息吧!"
夜鹫就像听懂主人的话,随即又振翅离开。
拆开字卷,映在白色纸张上的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定金五百两黄金,绑常府二姐小常凝儿。
董凌人
不杀人,只绑人。
嗯…这还是他首次遇上的工作,
新鲜的。
要他杀一个人都不难了,更何况是绑一名女人。
南霁云目光一调,看见署名。
董凌人…不就是今早出千两黄金要他偷东西的人。
南霁云手劲一使,碎了纸。
依照上善高僧的话,他来到巨鹿,遇到的怪事还真不少。先是同天之內找上他两次的雇主,虽然目的不同,不过地点都是常府。
再来就是刚刚那个
着他不放的陌生女子。
一个美丽如仙、谜样的女子,走入常府的她,会是常凝儿还是…常君月?
这一切的谜团,他期望尽早有个结果。
因为他答应过她,绝对会带她一起走。
无论她是谁,有无夫婿,他都要定她了,因为,谁教她不
别人,偏偏
上自己,又偏偏他对她也有极大的好感。
对前世今生他没多少概念,只清楚这一世他们两人绝对是牵连在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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