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这里是哪里?我是死了还是活着?
一个人也没有,放眼望去皆无…
我死了吗?
低头往下望,啊,果然我的双脚也逐渐被虚无呑没,那么我…
就这样,让虚无漫漫,将我掩盖…闭上眼,不可思议,为何我的心还会痛呢?明明都要告别这副躯壳了,为何心痛如绞?彷佛有一部分的我,还被紧紧地揪住,被什么给握着…我忘了什么?
五郎哥!
谁在呼唤着我,这声音好熟悉…
五郎哥,不要丢下我!
是谁?是谁在那边叫我?出来啊,让我看到你!
五郎哥,你不是答应我,要带我一起回去的吗?你不要把我丢下嘛!
大姐小…大姐小,原谅我,我也很想带你一起回去的,可是现在我已经身不由己,我无法…
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你再喊也没有用,他是不会回到你身边的!
住手,你在干什么?不要对我的大姐小这样
暴,放开她,你不可以碰她,大姐小是…大姐小是我的!
你就安分地躺在那儿,等待着黄泉引路人来带你去度奈何桥吧!我会接收她,以后就由我来照顾她了。
你这混帐,谁会允许你放肆地占有我的大姐小,你想干什么?令大姐小哭得这么伤心,你对她做了什么?放开她,我叫你放开她!
“哈!”
猛地睁开双眼,五郎汗
浃背地呆望着陌生的帐蓬。这儿是…对了,大姐小!大姐小人在哪儿?
“你醒了?喂,劝你最好不要随便
动,不然你身上的伤口又会开始
血了。”秉着烛光,陌生的男人靠近他说。“我可不想再一次帮你
合那些伤口,累死人了。”
“大…大姐小人在…哪里?”一开口,嘴巴便干涩得紧,浑身也酸软无力,但武明仍尽力挣扎着爬起。
“你连着发烧了四天,好不容易才把你从鬼门关前救回来,好歹你也先感谢一下我这高明的大夫,而不是一开口就向我要人吧?”陌生男人端来一碗浓黄的葯汤说。“你先把这碗葯喝完,我就告诉你你要找的人的下落。”
举起发抖的手,捧着碗,武明大口大口地将那苦涩难闻的鬼东西喝进喉咙中,一心只想快点知道大姐小的下落。四天,他昏
了四天,这当中大姐小可安然无恙?那个夏国的大将,该不会对姐小…
“拿去。”把空碗还给男人,他扣住对方的手腕说。“快,我要见大姐小!”
男人皱皱眉头。“你这哪像大病初醒的人?明明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还能死捉住我不放。莫非那位姑娘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
武明点点头。“请告诉我,大姐小人在哪里?”
“唉,真拗不过你,也罢。”男人甩脫了武明的手,起身,朝帐蓬外头的守卫说:“去请三王子过来一趟,就说病人醒了。”
“遵命。”
男人又踱回武明的
畔说:“以身为救你一命的大夫的立场,我警告你,不管等会儿听到什么事,都不许给我激动。你身上一共受了十五处刀伤与
伤,其中有两处伤到要害,你的內脏现在很脆弱,容不得你逞強,要是你再妄动,下回我可懒得再救你了。”
武明置若罔闻,他会活回来,是因为这颗放不下大姐小的心,是大姐小将他留在这儿的,这口气当然也是为了大姐小而留着。就算死,他也会拚到最后一刻,来保护大姐小。
“听说他醒了?”帐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慈艘唤啪驼饷次实馈?br>
“有什么好吃惊的,有我出马,还会有救不活的人吗?”冷冷的,男人离开了
畔说:“不过他现在只能算半个活人,你不要太过刺
他。”
“呵呵,好可怕的脸,大老远把你请来,真是抱歉啊。”
“光是宮中的事务就够烦人的,我可没办法天天帮你救这些奇奇怪怪的俘虏,假如不想要他死,当初就别叫你的手下痛下杀手。”
“我也不想啊,可是他不是普通的难
,我的手下也伤了好几人,没让他倒下,麻烦的可会是我。难道你希望今天躺在这儿让你医治的人,是我吗?王兄。”
“那我就不会来了,随你去死在路边。”
哼的一声,男人离开了帐蓬內,只留下后到的夏国大将…也是武明到死都不会忘记的家伙。
“你的命还真硬,汉人。”三王子微笑着说。“我还以为你绝对不会再次睁开眼呢。”
“把…大姐小还我…”武明抚着満是布条包扎的
口,勉強坐起。“我的大姐小,人在哪里?”
“你说雩云吗?她很好啊,不必你担心。”
“我要见她。”除非亲眼看到大姐小,否则他才下相信男人说什么“很好”
“嗯…这可能有点不方便。”
无视于每牵动一次身体,剧烈的疼痛便无情地袭来,几令他昏厥,武明強撑着意志说:“那就证明你在说谎,大姐小若真的平安无事的话,为什么不让我见她?我要见她!”
“不是我不让你见,是她不想见你。”三王子由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他说。“但她让我转
这封信给你。”
信?武明抖着手,把纸摊开…
五郎哥,再见。
我不回漠营去了,我要留在这儿,做三王子的女人。
短短两行字,其余的什么也没写。当场武明便把信撕得粉碎。
“唉呀,真是的,就算生气也犯不着拿这封信出气吧?”替他把碎屑捡起来,三王子耸肩说。“我了解,要你接受这事实很难,不过她可是以救你为条件,自愿做我的女人的,你应该感激她才是,没有她的牺牲,哪能换回你的性命?”
“我撕碎它,是因为我知道这是假的。”武明再冷静不过地说。
“假的?这可是千真万确她所写的。”三王子好奇地抬抬眉。
“不论大姐小为何写下这么荒谬的东西,但这里面没有一点真心,所以是假的。我了解她,知道大姐小的为人,她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我所认识的杨雩云,是个宁愿看着我死,再陪我一起死的女人,而不是软弱地接受你的威胁,把自己献出去的女人。”武明遥望着远方,微笑地说。“要委屈她来换我的命,这样无用的男人只会遭到她舍弃而已。”
“你想嘴硬也无所谓,总之她已是我的女人,你们汉人不都是最重贞节,如今已成残花败柳的她,除了跟着我,还有别条路可走吗?所以,听我的话,你乖乖回汉营去,不必再思念一个被别的男人要过的女人了。”
武明脸色一变。“你使強犯侵了大姐小吗?”
“我说她是自愿的。”
武明从
上奋力起身扑向他,双手掐住他的喉咙说:“我不管姐小是自愿或被迫,总之你犯侵了她,我唯有杀了你才能令姐小活命。”
三王子放声大笑。“有没有搞错?凭你这样软弱无力的手,想杀了我?说得好听是为了她,其实是你的颜面上挂不住吧?自己的女人被别人先下手为強。不过即使你这么做,又能得到什么?她的白清也唤不回来。”
“我的面子算什么,你夺走大姐小的白清也污蔑不了她,我要杀你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你带着不该拥有的回忆,下地狱去赎罪。只要你这元凶不存在这世上,大姐小就可以坚強的活下去!”武明加強了手劲,身上的布条逐渐渗出血来。
“你打算和我同归于尽?”有些
不过气来了,三王子愕然地睁大眼。“你不会忘了自己身上的伤吧?在你杀了我之前,可能自己也断气了。”
“就算断了气,我也不会松手,我要把你一起带走!”
“…嘿,这就是爱吗?”似自言自语,三王子呢喃着。
“是你永远不会懂得的一种情感。”武明把所有的力量都灌注于双手间,越过生死之境,他再也无所畏惧了。
对他而言,雩云就是一切。既是他的主子,也是他的命;在他的眼中,无论这将掀起多大的战争,都不及替雩云出这一口气来得重要。
“看样子我是完全赌输了呢。”三王子突然间反把住武明的手腕,唤道:“喂,你还不出来啊?我被掐死你或许觉得无所谓,但你的五郎哥也会跟着丧命喔!”
“五郎哥!”
从帐蓬后方窜出一条小小身影,转眼间就抱住了他说:“可以了,你不必杀他了,这一切都是王子与我的赌注,我们现在已经赢了,可以获得自由了!”
“大…姐小?”赢了?自由?这是怎么回事?松开双手,武明宛如断了线的人偶般,整个人摇摇晃晃的。
雩云急忙将他扶住,送他回
上说:“是三王子提议的,说只要你始终对我坚信不移,不曾说出一句放弃我、离开我的话,那么就是我赢了,我就可以带你一起回汉营去。”
这么莫名其妙的事,武明听都没听过。他抬起头,看着从地上爬起,正拍着衣袍的男人说:“你为什么要提出这种赌注?这对你并无任何好处啊。”
“好处?我哪需要什庆好处?我只是想见识、见识这世上可能会有两个傻子,真的不为名誉、地位、美
所
,也真的下在乎所谓的名节、道德、礼教的束缚,眼中只有彼此,只为彼此着想而已。”三王子哈哈一笑。“还真让我开了眼界,天下间居然有这等傻子。”
雩云吐吐舌,对武明说:“别理他,五郎哥,我觉得这个人是疯子。”
“小可爱,你的头舌真毒。难道你希望我收回成命吗?”
“你堂堂一个夏国三王子,不能说话不算话喔,我告诉你!”雩云焦急了,这四天来她一直担心着五郎哥能不能救回来,现在五郎哥真的活下来了,那她绝对要带五郎哥一起回去!
直到现在,她都还半信半疑,不太相信这个人称三王子的痞子,真会放他们两人走,一点条件都没有?
“不想我收回成命,那就对我好一点,给我一点亲切的脸色,不要每回一看到我就疯子、疯子的喊,我这人再好脾气,也是会生气的。”夏国三王子边往外头走去边说。“你们就慢慢去浓倩藌意,我不想再帮敌人养一个病人和一个麻烦,所以等那家伙能走动了,你们就给我滚回汉营去吧。”
“耶!”拉着眼睑,大大地吐舌,雩云在他背后说:“谁用滚的,我们是正大光明地走回去,哼!”帐蓬里,剩他们两人单独相处。
武明虚弱握住了她的小手说:“大姐小…我不是在作梦吧?我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
“哼,还敢说呢!竟想丢下我,一个人死了去逍遥啊?可没那么便宜你,你这辈子休想摆脫我。我警告你,下次…呜呜…你下次要是再让我这么…呜呜呜…担心的话,我就一刀砍了你…哇呜呜呜!”
说到最后,雩云干脆趴在他的
膛上大哭了起来。
“对不起,大姐小…对不起、对不起…真是苦了你了…”这几天来自己徘徊于鬼门关前,对她想必是种痛苦万分的煎熬,他往后怕是耳
再也不得清净了。
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颊,武明仍感谢上苍,感谢弛没真的勾走自己的魂魄,否则他就算死也无法瞑目,将会化为天地间的游魂,苦苦地在
相隔间,守着她生生世世。
如今能活着,能抱着她、亲着她,他才知道过去自己的奢侈与愚昧,不知耽误了多少他们俩的幸福。
帐蓬外,双手抱
靠在支柱上的男人,嘲讽地说:“你何时成了这样的大好人,难不成要改行去做媒婆?”
三王子回头,微微一笑。“不过是打发无聊而已。难道我就不能做点好事,积点
德?”
“现在想在阎罗王面前装好宝宝也太迟了。”直起身子,男人一脸厌倦地说。“不过麻烦你下次别找我,我懒得陪你玩这种死里逃生的游戏。”
“真是无情啊,王兄。方才我差点就被人掐死,你也不会派个人进来救我?”
“想找死的人,救也没用,这是我的原则。”
“你这样就要走了?”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空闲吗?不管哪个家伙都是我行我素,一点也不知道别人的辛苦。真受不了你们这些任
的人!”翻身上马,男人挥动着鞭子说。“偶尔也不必让人召见,自己主动回王宮如何?你的屋里都开始挂蜘蛛丝了。”
呼喝一声,男人驾着马,扬起片片尘土,转眼间就消失在营区外。
大大地伸个懒
,三王子若有所思地说:“呿,我才不要回王宮去听大王兄啰唆,反正他身边有你,哪需要我啊?不过…看到里面小俩口的恩爱模样,我也该认真一点,好好地把握真爱才行,唉。”
太阳真大啊,看来今曰又是晴朗的一天。
**
十天后,让人难以置信的,夏国三王子果然派了辆马车给他们,命人蒙住他们的双眼,带他们到了边境后,释放他们回去。
“果然是个怪人。”坐在马车上,握着武明的手,雩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恐怕以后在场战上遇到这个人会很棘手。”即便否认也改变不了他们欠了他一次人情债的事实。武明最怕的就是在场战上讲恩情,敌人就是敌人,为了各自的立场奋战,根本没有空间考虑“情义”两字。
“那…等我们回去后,送他一马车的礼物,当作回报总行了吧?”雩云天真地说。“这样谁也不欠谁,多好。”
然而生命无价,岂是小小礼物能回报得了的?武明不想戳破雩云的天真想法,只是笑着说:“走吧,黑风堡就在前面不远了。”
“嗯!”夏国的医术真发达,雩云以前只当那是个野蛮又不文明的国度,想不到那里竟有如此高人,让五郎哥在短时间內就恢复了元气。虽然他的脸色依然苍白,但只花十天的功夫就能下
走动,还是得归功于那大夫调配的汤葯太高明了。
一想到他们平安回汉营去,不知屠哥他们会有什么反应,雩云就不由得笑了开来。一定把他们当成死而复生的人吧?
屠德生听见小兵回报说秦副指挥带着公主回来了,他吃惊得连鞋都没套,赤着脚跑出了营区大门,远远地便瞧见坐着辆马车,还不断朝他们挥着手的雩云。
“五郎!鲍主殿下!”高兴得止不住泪水,屠德生大喊着。“你们到哪里去了?叫我急死了。”
“嗨,屠哥,好久不见。”马车一到,雩云率先跳下车,招呼着说。
“什么好久不见。”屠德生一瞧五郎的脸色,高兴得笑容顿失。“五郎,你、你受伤了?来,我来扶你。”
“谢谢,不好意思,让你
心了。”
“唉,岂止是
心而已。这几天我过得生不如死…我们在西北方的林子里找到你染血的刀之后,以为你被夏人捉走,不知送了几次信到他们的营中,要求谈判归还人质。可是对方老是推说没见到这两个人,急得我像热锅上的蚂蚁,天天在边境找人。我正想着是否该派人到夏营去查探你们的下落呢!”屠德生劈头?*
鏊馐柑斓木?br>
原来这就是三王子的用心。他故意不让自己看见夏营的所在地,也对屠德生否认他们的存在。打一开始他就打算当他们两人是失踪,好不引发两国之间的纠纷。好一个心机深沉的家伙。
“抱歉,因为我在边境受了伤,所以和公主找了个山
休养。”他使个眼色,要雩云配合他的说法,接着又说:“我没敢让公主一个人回来,怕遇上贼人或夏兵,一直等到我能动了,这才…”
“原来是这样。”屠德生也晓得武明在敷衍自己,因为这其中最大的疑点就是:这辆马车是打哪儿来的?只是武明既然不说,肯定有他的苦衷。“总之,人平安回来就好。你们快入营区吧!有个人已经等你们等了两天,我也没法子再应付下去了。”
“人?是谁啊?”雩云好奇地眨眨眼问道。
屠德生苦笑着,说:“你们看到便知道。”
**
“太…太婆?您怎么来了?”
威严的老妇人由都监房內走出来,她拄着银拐杖,一双眼睛锐利地从雩云満身脏
的衣裳一路看到五郎身上所绑的布条,缓缓开口说:“你们两个弄得真狼狈,快去梳洗一下,等会儿我们再谈。”
“可是太婆…”
“去!不许再给我顶嘴。”
一声令下,雩云马上跳了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唯独对太婆的话唯命是从。于是她乖乖地跑回副指挥的房中,而跟在后头的五郎则先跟老夫人请安说:“太夫人,您远道而来,小的却没有来
接您,非常抱歉。”
“你要跟我道歉的事似乎很多呢,秦五郎。”杨太婆轻哼地说。“你是怎么伤成这样的?”
“是小的能力不足。”武明恭敬地答道。
“好,没有任何推诿的话,这算是你的可取之处。还记得在你离开杨府之前,我告诉过你的话吗?我说谁要是让我宝贝孙女儿伤心的话,我是绝不会饶过那个人的,你说你是不是做了让我孙女儿伤心的事?”
武明默默地点头。“小的知道,我不该把姐小带离杨府,这全是小的的责任,请太夫人责罚我,这事和姐小一点关系都没有。”
“谁在问你这件事儿?”“登…”以拐杖重重地敲击地面,杨太夫人大声一喝。“你这傻小子,真以为瞒得了我这双眼吗?我打一开始就没被那丫头的伎俩给骗过去,我早知道她玩的把戏,要不是有我默许,你以为你能带得走她?”
这一点,在他们来营区的半路上武明就已经领悟出来了。从雩云一点都不介意地说要写信回去跟太婆告状,举发钦都监和王大人的种种恶行时,他就已经起了疑心。一旦发现问题的症结,要找出答案便不是件难事。
“小的认错,是为了…我没有及时更正这个错误,响应太夫人的这片心意。我应该马上回头,正式请求您,请您把大姐小嫁给小的。”说着,单膝一屈,跪在太夫人面前,武明再无犹豫地说:“虽然为时已晚,但小的请太夫人不计前嫌,把大姐小的终身交给小的。”
杨太婆
角
出一抹微笑。“怎么?现在不跟我提什么僭越、什么斗胆了吗?”
武明头摇说:“小的也许高攀了姐小,可是小的也领悟到,我不能没有姐小。为了姐小,我会竭尽所能地力求上进,绝不让姐小吃一分苦,受一分罪。我会努力做一个能守护姐小终身的人!”
眼神放柔,杨太婆呵呵笑道:“傻小子,这些话你怎么对我说呢?你应该去告诉我的孙女儿才是。是她选了你,不是我选了你。”
这么说…获得太夫人的默许,武明马上磕头说:“谢太夫人恩宠!”
“唉,没事太婆跑来干么?”把自己泡在木桶里,洗去这十多天的?郏г凄洁兜厮怠!罢饣岫乓
ㄔ诼钗謇筛缌耍墒俏蚁衷谌グ锩λ祷埃换嵩桨镌矫Γ謇筛绫鸨惶乓宦钣只诨榱恕SΩ貌换岚桑俊?br>
哗啦啦,她掬起一把水顺着自己白嫰的
脯滑下。“管他的,就算他悔婚,大不了我从头再来一次。”
“再来什么?”
“哇!”吓得沈入水中,雩云只把一双眼
出水面,双手紧抱着
前说:“五、五郎哥,你怎么进来了?人家在澡洗耶!”
武明把门掩上,严肃地说:“我知道。”
“那、那你还不出去?”羞死人了,她还是头一回在他面前赤身
体,感觉好尴尬,她梦想了十几次,当他们要…那一定得是在有着烛光的夜里,他温柔地帮她卸下衣带…总之这种大白天的,他到底在想什么?
“雩云,我爱你。”
咦?她、她的耳朵进水了吗?她吃惊地抬起脸来,忘我地自水中起身。“你再说一次!”
武明爱怜地望着她滑光完美的身段,再缓缓地看回她呆滞的小脸,伸出手将她抱在怀里说:“要我说十次、二十次、三十次都可以。我爱你,雩云,我不顾一切的爱着你,你愿意成为我真正的娘子吗?”
她没有在作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愿意、愿意、愿意!”连说了好几声的愿意后,雩云也紧紧地抱住他说:“你这傻瓜、笨熊,让我等这么久才等到这句话。你终于知道我是天底下最适合你的人了,对不对?”
武明吻亲着她,低声地说:“不,我终于知道自己是个多么幸运的男人了。我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事实,但…我决定不再抗拒命运的安排,我要你,我要你永远都是属于我的。”
她一直在等的就是这句话。
雩云抬起了下巴,双眼凝视着他说:“那…你还在蹉跎什么?”
将她由水中打横抱起,武明拥着今生最大的宝贝,一步步往身后的那张大
走去。
绕了好远的路。
将她放在
铺上,武明摩抚着她的脸颊说:“我好傻,怎么以为自己能抗拒得了你。”
他们绕了好远、好远的路。
雩云微笑地,双手揽着他的颈项说:“你好傻,但没有关系,因为我就爱你的峃。”
低下头,他火热地覆上她的
。
他们绕了好远好远好远的路,而终点就在彼此的怀抱中,此后他们再不分开。
**
在杨太夫人的安排下,钦都监奉命回京城养老休息。
一年过后,屠德生因为防卫有功,正式升为营区都统,而秦武明则请调回京城,带着小
子,光荣上任京城噤卫军指挥一职。
一年半后,杨府內响起哇哇的婴儿哭声,秦武明之
,即是护国公主杨雩云,平安产下一子,名为:“秦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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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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