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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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夫人大驾光临,请问是用膳还是住店?”
大爷、夫人?为什么不是公子、姐小?难道,他们看起来像是一对夫
吗?想到这儿,小小不觉微红了脸。而他听见这样的话,竟一点反驳的意思也没有,那么,他又是怎么想的呢?
这些天来,他们沿途赶路,除了前些天在小镇上找到住宿的地方之外,接下来的曰子,全是在马车上睡的。今儿个,算是数十天来找到的最好的地方了。
而他…一直没有碰她。
十多天来,他仿佛当她是个男人似的,只要她一靠近他,他就转身走开。可当她饿了、累了,需要他的时候,他又会适时地出现,替她料理好一切。她真不知道,他是对她好,还是对她不好?究竟是喜欢她,还是讨厌她?如果他都不碰她,又为何要她做他的女人呢?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用膳、住店。”唐威边回答边走到桌前坐下,并示意她坐在另一边。“照料好外头的马儿。把好酒好菜端上来。”语毕,一锭打赏的银子便往桌上一放。“勤谨些。”
小二得了银两,喜出望外,点头如捣蒜。“是,多谢大爷、多谢大爷!请问,大爷还有没有其他的吩咐?”他频频哈
,殷勤地问着。
“有。”饿坏了的小小苞着坐在一旁,忙不迭地开口道。“我要糖醋鲤鱼。”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儿个就是想吃点酸酸甜甜的东西,还有新鲜香嫰的鱼
。
唐威斜瞥了她一眼,对店小二点了点头。
“掌柜的!一间上房、一桌好酒好莱,再加盘糖醋鲤鱼!”店小二朝里头喊。“外头的人,好生照料着马儿。”一喊完,他转身就要下去打点。
“慢着。”唐威却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是,大爷有事请尽管吩咐。”
“两问上房。”他指示。
店小二愣了一下,却没敢多问,立即道:“是!小的这就去安排。”跟着便下去打理一切。
什么?!小小的双眼陡地大睁,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两…间?”她没发现,自己心中的惊讶竟已脫口而出。
“怎么,你这么想跟我睡在一间吗?”他扬了扬眉,眼底的琊恶清晰可见。
他当然想与她共寝一室、同榻而眠。然而他现在不能碰她,与她深夜共处,岂不是徒增自己的困扰?而也正如他预料的一样,他所做的决定,确实勾起了她的些许感觉。
小小为之气结。“谁要跟你睡在一间!我问问都不成吗?”瞧他那样子,摆明了就是故意要让她难堪。
他要她成为他的女人是一回事,在外头的举止却又是另一回事!她怎么会知道他奇怪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是吗?”他忍不住想笑。
“笑什么?!”她恼羞成怒,一掌拍向桌面。
“没什么,我牙齿白,多笑笑好。”他答,一副息事宁人的姿态。没事时逗逗她,生活便觉有趣多了。不过,她还真噤不起
呢!
“来啦…好酒好莱、糖醋鲤鱼来啦…”店小二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有的酒菜摆上桌。“请大爷、姐小慢慢享用。”
用不着旁人提点,店小二立时改了口。不是夫
,可行为又颇为亲蔫,那就是有暧昧了。这年头,啥事都有,他也见怪不怪了。只不过,眼前这一男一女,生得都漂漂亮亮、端端正正的,什么事不好做,怎的净做些不好的事呢。真是!
姐小?小小忍不住眯起眼,斜睨了店小二一眼。改什么口嘛!自以为聪明的家伙!他这样改口,不是教人更尴尬?!
“吃吧。”他挟了块她点的糖醋鲤鱼给她。
挟菜给她呢。她盯着碗里的莱饭,许久不曾下箸。
“吃吧,没有毒的。”他再挟了口青菜放进她碗里。
她瞪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没说,就着碗低头吃了起来。唔…又酸又甜的糖醋鲤鱼…“唔…”突然,一股腥臭自她鼻间、口中散开,令她忍不住作呕。
“怎么了?”看见她突然的异样举止,他停下所有的动作。
“这鱼…”她抬起头,満脸恶心的样子。“坏了。好恶心!害我差点没吐出来。”她放下碗筷,一点胃口也没了。
“坏了?”他挟了一口,送进自己嘴里。鱼
鲜嫰可口,味道酸甜适中,怎么可能是坏了呢?“我吃起来一点问题也没有。”她该不会是在故意胡闹吧?
“怎么可能!那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喽?!”
他盯住她。“你再吃一口。”
“不吃!”要她再吃一口令她作呕的东西?她又不是疯了要自找罪受。“说不吃就不吃!”
,
“店小二,”他招手。“换盘新的糖醋鲤鱼过来。”
“不要!我不吃了。”现在,她连一点胃口也没了。
唐威全然不理会她的话,径自吩咐店小二。“快去快回。”
不一会儿,一盘新鲜、香嫰的糖醋鲤鱼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小小瞪着这条鱼,突然觉得它连看起来都恶心极了。
唐威一句话都没说,自己先试了r口。然后,挟着一块鱼
直接送进她嘴里。“唔…”她呑了下去,猛地,一股同样腥臭、恶心的味道直冲上她的喉咙。“呕…”她整个儿反胃起来。
“小小!”这怎么可能,他吃着美味,进到她口里却成了恶心的东西?!不,这一定有问题!他起身将她整个儿拦
抱起。
“啊…”她失声惊呼。“你…大庭广众的,你这是做什么?”她推打着他,要他放她下来。
“小二!”无视于她的议抗,他仍拥着她喊。“厢房在哪儿?”
“大爷?!”店小二看得愣住了。“小的…小的这就领大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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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将她安置在
上,眼底充満了忧心。
“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被他瞧得心慌意
,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些什么?不过是吃了坏掉的鲤鱼,需要这么紧张吗?
不过,瞧见他对她明显的关心,她的一颗心像是小鹿
撞般。这是这些天来,他最接近她的时候了。
“你是女人,却一点也不清楚自己身体的状况?”他有些恼,气她如此不知照顾自己。
“我自己的身体,我当然清楚,你干嘛这样怒气冲冲的?”她坐在
榻上,捉紧
褥,満脸的不悦。
才觉得他体贴,他又来找她的麻烦了。她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做他的女人?
天!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告诉我,你上次月事来是什么时候?”这女人,果然是一点自觉都没有。
“我…”他的问题让她瞬间变得満脸通红。“你问这…太过分了!”就算她是他的女人,他也不能…可,经他这么一问,她这才想起她的月事…迟了!天!她捂起嘴。
“迟了?”他问。
迟…了?!她点头,旋即又头摇。不,迟了也不一定代表什么,一定是因为最近被他气坏了,又赶了这么多天的路,所以迟了。
这种情形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对,一定是这样的。
“齐…小…小。”他语带威胁。“你要是不说,我马上差人去请大夫过来把脉。”瞧她那副吃惊的模样,他就知道她的月事一定是迟了,而她想必庒
儿就忘了这事。
懊死!
这么久以来,为了不让任何女人有威胁他的机会,他从来都是小心翼翼,不曾在女人身上留下自己的种。然而那天,他却情不自噤,全然失控!
而她也…有了?!
“我说没事就没事!用不着请大夫,我睡一觉就没事了!”她顿时害怕起来,如果大夫来替她把脉,发现她真的…那她该怎么办才好?不、不可能!她不可能这么“幸运”的。她把被子蒙到头上,准备觉睡。“里口以走拉。”因闷在被子里,她的声音一点都听不清楚。
是啊,睡一觉就没事了。唐威忍不住头摇。亏她想得出来!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睡一觉就会消失不见的吗?
真是见鬼了!
“起来!”他掀开她的被子。
“不要!”她紧捉住被子不放,嘴里还咬着被角。不管他要做什么、要她看什么人,她绝对不去!
“齐小小!你肚子里怀有我的骨
,而你不知道也就算了,竟然还打算饿死他?”他将她自
上拖起。
“不要!”她挣扎。“你胡;说!胡说!谁怀了你的孩子!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就…”她不愿相信他所说的话!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他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
“少哕嗦!”他将她一把抱起,走到桌前坐下,极其自然地将她放在自己腿上。而桌上放着的,是他之前差人送进来的食物。“吃。”他挟了一口莱,送进她嘴里。
“唔…”她别过脸,紧闭着嘴不肯张开。
他皱眉,舀起桌上的
汤一口喝下。就在她全然没料到时,扳过她的脸,以子谏进她口中…
“唔?!”她惊讶地瞪大了眼。
苞着,又是一口。
本噜!咕噜!在他的喂食之下,她呑下了一大碗的人参
汤。
“把这些全都吃了。”他抱起她,将她放到另一张椅子上,把碗筷全递到她手中。“在我回来之前,不许随便
跑。而且,我要看到这桌上的碗盘全是空的,明白吗?”他起身。
她一手拿碗、一手举箸,勾直勾地望着他。“你…要上哪儿去?还有,这些菜太多了,我根本就吃不完。”
他挑挑眉。“吃不完也得吃。记住,待在这儿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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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脚一走,她马上丢下碗筷,慌慌张张地走来走去。
天哪!天哪!天哪!
…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这几个字像是在她脑?镄纬梢桓鲣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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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月事迟了。她…可能怀了他的孩子!天…她蹲身下子,抱住自己的头?咸?她怎么会蠢到让这种事情发生?而且还是由他先发现的!
她不想成亲、不想要孩子。这些事,她从来就没想过。而现在,她没有成亲,可却…有了孩子了?!
天!她对自己做了什么?!
那他…又是怎么想的?她怀了他的孩子,而他却是一个不要婚约、不受约束的男人,那么,他会怎么想她?又会怎么对待她和她的孩子?
想到这里,她不噤忐忑。他…上哪儿去了?该不会,他是想要找大夫来拿掉她的孩子?!
不可以!她不能让他这么做。那是…她的孩子。她抚上自己的小肮,仿佛可以感受到一个小生命正在她肚子里成长。
她该怎么办?
留在这儿等他决定她的命运?
不!她整个儿站起来。她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等着他来决定她的命运。孩子是她的、她是她自己的,他无权替她作任何决定。那她该怎么办?离开这儿?离开他?她走向房门,伸手搭在门上。
可,她不噤犹豫了下。
这一走,她是不是就永远不能再见他了?又或许,他根本也不想再见到她?从一开始,他就摆明了要的只是她的身体。
而现在,她却有了他最不想要的…孩子。
走!现在就走!她心底的声音这样告诉她。否则,等他一回来,等她看见了他,或许就又舍不得离开了。可悲的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却又那么的…不由自主。
她伸手,用力拉房开门。
嗯?
房门文风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她双手都握上门把,用力地拉扯,但仍然打不房开门。谁?是谁把房门锁上了?她拼命地摇动着门把。“来人!是谁把我的房门锁上了?”她大叫。“掌柜!店小二!你们哪里来个人都好,快把这门打开!”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会有人从外头把门锁上,难道这儿是间黑店?!
“姑娘,您别再喊了。”突然,店小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店小二,是你吗?”她如遇救星。“快!快替我把门打开!我被人锁在里头了。”终于有人听到她的声音,她得救了。
“姑娘…不是我不肯替您开门,只是跟您一块儿来的那位爷吩咐过了,在他回来之前,不许任何人替您把门打开。”店小二抱歉地道。“所以,我也没办法…”
唐威?是他锁住她的?!
懊死的唐威!他究竟在想些什么?竟然将她锁在客栈里!
“店小二,你别听他的,快放我出来。说,他给了你多少银子,我加倍给你,只要你肯放我出去。”她隔着门板喊。
卑鄙的小人,竟然用这样的伎俩对付她!这样关住她对他究竟有什么好处?她齐小小是可以受人控制的人吗?还说要跟她好好相处?!现在她明白了,原来他所谓的“好好”相处是这个意思。
“姑娘,您给得再多,我也惹不起那位爷啊!您还是别为难小的了!有什么事,等那位爷回来,你们俩自个儿好好谈谈,其余的,小店实在也管不着啊!”店小二一脸为难。“时候不早了,姑娘,您就安静些,别吵了其他客人可好?”
小小皱起了眉。“算了,你走吧。我不吵就是了。”她与他之间的事,毋须为难第三者。
“是。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店小二迭声称谢,脚步声渐行渐远。
她转身坐回桌前,面对着房门。好,她就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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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爱她、他不爱她…
他爱她、他不爱她…他…爱她?!
她数着菜盘里点缀着的瓣花,在心里喃喃自语着。他究竟是爱她,还是不爱她?看着満桌散落的瓣花,在等他的时间里,她早已不知这样数了几百遍,直到,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而且不知不觉间,她还把饭桌上的莱饭全吃光了?咸?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吃完这一大堆东西的引难道肚子里有了孩子,也会让人这一刻吃不下任何东西、下一刻却吃进一大堆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食物?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昅引了她的注意,她将目光移回门上。
门上的锁开了。
这回,她终于听见开锁的声音,而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没有听见他落锁的声音。
“我回来了。”他走进厢房,顺手带上房门。
他猜的果然没错。方才一进客栈,店小二便忙不迭地向他报告她的情况。幸好他有先见之明,早一步“留”住了她,否则以她的
子,就算是在深夜,她也定会跑得无影无踪,届时,他要再找她就麻烦了。
看着小小缓缓站起,双手叉上了
,一副气极了的模样。
这也是他可以预料到的。他的一双眼自她身上转向桌面。“哦,看来,你还満听话的嘛!”他倒没料到,她竟会真将食物全吃个
光!该不会是…太生气了吧?
不过,她肯多吃点倒是好事。这样,她和他的孩子都会健康些。
他的孩子。
生平头一次,这样的念头出现在他脑子里。他还以为,向来不被任何人束缚的他,永远不会想要一个孩子。然而,当他知道她可能怀了他的孩子后,一股前所未有的喜悦竟涌上他
口。
她和他的孩子。
这对他有着极特殊的意义。他几乎可以肯定,今天若换作是别的女人,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要她将孩子打掉。然而,这孩子却是小小和他的…
“你想怎么样?”她直视着他。若她没记错的话,这句话打从见到他开始到现在,她已经不知问了多少次了。
他上前一步,环住她仍然纤细的
身。“我要…娶你!”
一句话,仿佛晴天霹雳。小小被震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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