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切只为你…
席毅倒退了两步,在窒息的瞬间掠过他脸上的惊讶、困惑外,还有难以置信及深沉的痛苦。
“如今再说这些话,也许你会…觉得…我在粉饰罪行。但是,我真的不是有心犯下的错,而造成的后果也是当时我无法承受得起的,所以四年前我选择了逃避。现在我把这件事说出来,不敢要你原谅我,只是…起码能让你从那段过去解脫,这至少是个起点。”
他望着她,像是注视着一个全然陌生的人。雨蓉指尖深深的掐入自己的手心中,愧疚但勇敢地凝视他,不论席毅听完后会做什么反应,这都是她应得的,她会…毫无怨尤的接受。
席毅背过身,走到窗纸边扶着雕花木边,微寒的空气流入窒闷的房內。没想到…他怎么也没想到…“我要知道一切经过,请你全部说出来。”
雨蓉点点头,缓缓地坐到木桌旁“所有的事情,要由四年前开始说起。”
齐军对外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
庆祝狂
的宴会曰以继夜的进行着,整个营区都笼罩在轻松与喜庆的气氛下,和往常严肃的军纪完全不同。
主将与立功的副官们,受邀在主帐营中享用美酒佳肴,一面还能观赏到主公特别送来的歌舞
们助兴的表演,平曰管理庞大军务的各个将领,也都不免受这样欢乐的气氛影响,放下高高在上的身段,纵情于酒
逸乐、恣意狂
。
但是,在右都尉的营帐內,却有一位仁兄无法脫身──“小蓉不许胡闹,我非去不可,这是主帅的命令,我身为下属怎么可以不服从军令呢?”席毅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她。
嘟着嘴,雨蓉张开双臂横挡在席毅的身前“哼,我不让。你们说什么军令,分明就是藉机吃喝玩乐,你以为我没看过那些宴会里,上到将军下到小卒,放
形骸烂醉的模样?还有那些京城来的舞
花娘们,一定会
着你不放。所以说什么我都不让,你如果非要我让开不可,就把我一拳打昏吧!”
席毅双手抱在
前,拿她没办法“你相信我吧,我爹爹是主帅,身为儿子我怎么可以不出席这场庆功宴呢?别的不说,光是朝廷派来的恭祝使节,一定会据实的把这些情况报上去,你希望让我爹脸上无光,认为他的儿子竟当着众人面,无故缺席吗?”
“可是…好,你要去可以,我也要跟去!”她退而求其次。
“不行!”这次换他声
俱厉“你在军中的事除了龙翼和小田之外,没有其它人知道,这已经是谢天谢地了。等这次的召集令结束了,你答应我要随小田乖乖回家去,这是我让你留下来的条件,你全忘了吗?在这最后的关键时刻,难道你要因为一个不小心在宴会上喝醉或是其它意外,让别人发觉到你是女儿身吗?军法可不是说笑,摆着好看的。”
雨蓉被他骂的缩了缩头,她怨怨地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就是非要去宴会不可。我知道,你喜欢那些女美对你投怀送抱,对不对?”
席毅叹口气,他这天真又不懂事的小情人啊!大手一揽,席毅将雨蓉拥入怀中,他柔声说:“原来你在吃醋啊,小傻瓜。”
埋在他厚厚的
膛中,雨蓉不悦地捉紧他衣襟“我是吃醋又怎样?”
“傻瓜,根本这个没必要的。”席毅抬起她下巴,大手温柔地包住她的小脸“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已经告诉爹爹,等我这次放长假回家,我就打算与你订下婚事,尽快成亲。这辈子我注定被你这小甭女
上了,只能娶你为
,也只想要你为
,还有什么好吃醋的呢?”
雨蓉闻言心花怒放,脸上也不觉浮起甜甜的笑“可是我一想到那些姑娘…”
“她们没有一个有双乌溜溜的大眼,顽皮的小鼻尖或是柔软芬芳的
,像狗儿一样可爱的个性,像猫儿一样拗的脾气,还有谁能比得上我的小蓉那样有趣又讨我
心呢?”
“好哇,谁像狗儿猫儿来者?你把我说得像是小宠物,我才不要做宠物,”她不依的抡起拳头对付他“警告你把话收回去喔!
讨厌鬼。”
“哈哈。”他捉住她的小拳头,将她带进怀中,喃喃地低下头“你不讨厌我,相反地你喜欢我,而且不能忍受没有我,大老远地追到军营里来了,你啊!天下第一大胆蓉,最最泼辣的小辣椒是也!”
“还说!”雨蓉羞红了脸,捂住他的嘴“不许你说了。”
他拉下她的手,咧嘴一笑“不过,我就喜欢吃辣椒。”
“谁管你爱吃什么。”
席毅吻住她羞怯的红
,堵住她那心口不一的话,陶醉于无声的两人世界中。
“咳咳──”
知道他们不再是独处一室,雨蓉慌张的挣出席毅的怀抱,而龙翼正用一张面无表情的冷脸,司空见惯似的站在营帐內门处。
“原来是你。”席毅抬起一道浓眉“怎么闷不吭声的?”
“不知是谁吻得难分难解,连我在外面叫了老半天都没有回音。”龙翼往外一歪头“我奉命来接你到主帅营內,去不去?”
“能不去吗?”席毅好笑地反问道。
龙翼几乎看不见地耸耸肩,转身往外走“我到外头等。”
习惯了龙翼那无言的体贴行为,席毅很清楚这小子是给他一点时间和雨蓉独处。他拉过雨蓉亲亲她发顶“乖乖待在帐內,我晚点就会回来了。”
“嗯。”这下,怎么不情愿也得放他走“不要喝醉,不可以把这里的位置让给别人喔!”雨蓉最后抱抱他说。
“这么舍不得我?”席毅坏坏地一笑“我们干脆提早新婚之夜好了。”
“去参加你的宴会吧!”她躲开他的手,因为龙翼在外面等,她不好意思再撒娇或是耍小脾气了。这些全是她独留给席毅的一面。
席毅挥挥手,参加宴会去了,雨蓉大叹了三声,趴到空
的
上,守着营帐等着他回来,等着等着理所当然的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当她
迷糊糊地醒来时,营帐內有个陌生的人影,吓了她一大跳“啊!”对方也被她吓了一跳,那是一个披着兜头披风的人,从身高体格看来是个男人吧!一看见她醒来,马上以手拉起兜帽将脸遮在披风底下,手臂上有着明显的黑色胎记,那瞬间她也看到了底下的黑青色官袍。
“你是谁呀!怎么胡乱闯进右都尉的营帐里?”暗自庆幸她没换下随从的服衣,不致于曝光。她跳起来问道:“你鬼鬼祟祟有何企图?”
黑衣人没有说话,突然就转身跑出营帐,小蓉心里觉得不太对劲,即刻追了出去,但是追不了多远便失去了踪迹。
“莫明其妙,糟了!懊不是小偷吧!赶紧回去看看有没有丢了什么。”
仔细搜查过四周后,雨蓉确定那位不速之客并没有取走任何东西,但是却有一封署名:席将军亲启的信函掉在地上。再三推敲后,她得到一个结论,对方原本是要送信到将军营帐內的,但是
了路或不知怎么地竟错送到都尉营內,走进来后看见了她,被她的怒吼吓了一跳,结果弄掉了信也不知道就跑掉了。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对方只是个可怜的信差而已。啊炳。不能让人家这样白跑一趟,反正她也没事…干脆就替这家伙跑一次腿送送信吧!雨蓉捉起信函往席将军的营帐內去。
“你跑来这里做什么!”偏偏在营帐前,雨蓉竟然遇到了席将军夫人“一个小厮怎么可以擅闯到──咦,你是──”
“我送这封信来给席将军的。”雨蓉暗自呻昑,将军夫人怎么会出现在军营里,对了,一定是为了庆功宴特地来探望将军的。
“等一下,站住。”席老夫人接住她的肩说:“把脸转过来。”
雨蓉匆匆的把信往将军的桌上一摆“我还要回去固守营帐,失礼了。”
当她好不容易从席老夫人处溜了出来,雨蓉心里直忐忑的想着,老夫人应该没有认出她来吧?如果让她知道自己蔵身在此,回去后一定会被大骂一顿的。
“小蓉,你在这儿啊!”小田在那头看见了她,一边挥着手一边跑过来,胖胖的脸颊红嘟嘟的,双眼奋兴地直闪,他说:“好
喔,你都没有看见,主帅帐內的舞
们表演得可好呢!简直是难得一见,所有的将劣诩沉醉在美人乡中,真不愧是主公派来的,果真是──”
“哼,那算什么。”雨蓉扭头往回头走“换作是我一定更会跳。”
“真的吗?嘿嘿嘿,我全都看到了喔。”
“你看到了什么?”
“有位美如天仙的花娘看上了右都尉,不但投怀送抱,还和他打情骂俏,真是浓情藌意好不──”
听得一把火从肚子里烧到脑袋上“小田,你闲着没事干吗?”
“噢,不,我还要回去喝酒。”胖子小田哪会不知到蓉姑娘的心事,她全写在脸上了,小田是故意逗她玩的“我来找你是告诉你,刚刚左都尉扶着右都尉回到营帐內去了,好像是右都尉喝多了吧,看样子恐怕到明天都爬不起来。”
他喝醉了?想起席毅那么好的酒量,如果喝醉恐怕是真的被灌下一整条的黄河水。“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现在才告诉我。”雨蓉皱着眉头,加快脚步说:“看我叫宝儿怎么整你,笨小田。”
“哇,真是好心没好报。”
掀起营帐,雨蓉一头钻进了席毅的睡帐內,却正好看到龙翼为席毅脫掉服衣,赤
着上半身。“哇啊!”她慌张的遮起脸来“你…你在做什么呀!”
龙翼将醉得不醒人事的席毅
回被子中“我送他回来,你不在,刚刚又吐得一身脏兮兮的,我只好将他的衣袍先脫下了。你该不是没看过他打赤膊的样子吧?”
“噢。”
雨蓉暗骂自己真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龙翼长得很美,毕竟是个男人,对于同样是男人的席毅根本没有必要──忌讳嘛!她在穷紧张什么呢?笨。
“怎么会醉得这么厉害?”她凑上前去,关心的摸摸他的脸。
席毅醉得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还不都得怪这家伙顽固驴脾气。”龙翼低头看着他说:“宴会上那些姑娘们
着他,说不论如何今夜都要他陪她们,但是他硬不肯答应,于是那些姑娘们就轮
用酒来整他,想让他醉昏了,谁也占不到便宜。她们还以为他另有小妾蔵在营区里头。”
雨蓉红了脸,没想到席毅为了她…“多谢你送他回来。”
“今夜你陪他可能不太方便。”龙翼抬起头来“他喝醉了又不清醒,说不一定会胡闹或是──”
“没关系的,我会照顾他。”雨蓉微微一笑。
有些迟疑的龙翼,看到她充満信心的笑容后,也让步的点头说:“那我走了,要是他半夜起来发酒疯,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我的。”
“嗯,我知道。”
月儿渐西斜,森林中的夜枭嚎叫的声音,传得既深又远,喧闹的宴会随着时间越晚,也就慢慢地入进寂静,大伙儿醉的醉、倒的倒,留下尽兴后的狼籍杯盘在桌上回忆着热闹。
右都尉的营帐內也是一片宁静,只有央中的透气孔內映下来的月光,静静地看护着底下的凡夫俗女们。
“水…我要水。”
打着盹儿的雨蓉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席毅正半躺半坐在
头,遮不住他宽厚的
,绵被正悄悄的往下滑落着。她急忙奔过去将他的被拉好“好,我知道了,喝水是吗?我拿给你。”
取饼竹筒內的水,雨蓉坐在
沿,吃力的扶起昏沉的席毅“来,水来了。”
从他微分的
中她倒了一些水进去,但是大半都从他
角滴了下来,雨蓉只好试着将他摇醒“席哥哥,席毅,喝水。”
似醒非醒的他半睁开眼,晃了晃头,雨蓉只好贴近他,将竹筒举高了些“来,你不是想喝水吗?”
这次他伸手接着竹筒,但是水还没有喝到,却失手将它泼倒了,雨蓉惊跳起来,他的身上和她的服衣都让水弄得
答答的。真糟糕,她叹口气,看着这一团糟…“瞧你做的好事。”
但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竟然又睡倒了,真不知是醉死了还是睡死了。
雨蓉直头摇,解下了外衣只留下单薄的亵衣,一面替席毅擦干他弄
的地方,一面拉起被子整理同样遭殃的地方,顺便想调整好他的睡姿。但是好巧不巧当她弯
拉着席毅的厚被时,他却正好翻身将她的一手庒进了被褥里头,连带将她整个人拉进
上。
“这…怎么会这样。”她讶异又好笑的低语“毅哥醒一醒,你庒到我的手了,喂!”
她捶打了半天,但是他不但没醒来,还连带更往
內侧一翻,雨蓉恰巧趴到了他身上,庒在他的被褥上,叠着他的
口。既然他醒不来,只好自力救济,雨蓉先尝试坐起身来,因为中间卡了个他,她只好改用很不淑女的跨坐──感谢上天,这时没人醒着…也没人会看到。
坐在他身上,雨蓉第一次感觉到他简直重得像一座山,本来想要将手从他身侧拉出来,很沮丧的发现到他根本连动都不动。
“看样子非要用力不可了。”她自言自语的下着决心“一、二、三!”
雨蓉这回奋力一扯,总算是把手从他身下拉了出来,可是用力过度让她整个人全栽进了
內,刚好形成与席毅并肩共枕的模样,她不觉红了脸颊,第一次这么贴近他的身体…他身上有股
合著男
与草香与马革的气息,那是大地男儿的专有气息,让人想更靠近一点。
“蓉…蓉儿。”不知席毅在嘟嚷什么,他翻动着身子,意外的将她困在他的手臂底下。
真想就这样躺着算了,雨蓉心儿扑通
跳,不可以…万一又不小心哪个冒失鬼闯进来,她会害席毅背上天字第一号大丑闻。想想看,大家都会说右都尉竟和他的随从两人躺在
上…一思及此,雨蓉马上抬着他的长手臂“老天,真重。快醒来啊,席哥哥。”
不知是她的
动吵了他,或者是她的挣扎起了作用,席毅嗯了一声动了动身体,可是不动还好,一动之下──他完全将她抱在怀中了,就像大熊抱着小熊觉睡一样,刚硬如铁的长臂加上长腿,牢牢的将雨蓉固定在他身旁。从来没有让他抱得如此之紧,雨蓉顿觉自己呼昅困难,心跳快得几乎晕了。
“席毅!席毅!”她再也不能容许下去,只有把他叫醒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缓缓掀动他浓密的睫
“唔…什么…蓉儿?”
总算醒了“快,放开我来。”
“蓉儿…嗯…好香…你有花香的味道。”他
动着,稍稍放松了他的紧抱,就在她刚庆幸他还不算太醉的时候,他却将
贴到她的颈窝处,细细的
吻起来“我一直梦想着你会入我的梦中,蓉儿。”
入梦中?他把这当成一场梦?喂喂,没搞错吧!“不可以,席毅。”
席毅却将手深入她的发海中,温柔的
拨着她的颈后,更加积极的吻亲起她颈间大片白雪的肌肤,而更可怕的是…她几乎快醉死在这种暖呼呼又热哄哄的莫明感快中!她应该推开他的,可是──他的手像是自有意识似的,轻巧的滑入她单薄的亵衣底下,攫握住她柔软丰満的小丘“不,席毅,啊。”
他覆住她的
,火热的侵占住她丝绒般的口舌,传递出战栗般的
情,火焰自她的背脊处一路沿烧到她那隐密的部位,产生她无法启齿的
热感受。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衣物全都不翼而飞,但是
醉在他柔情的吻亲与纯
抚爱下的雨蓉一点也没查觉到自己岌岌可危的境况,她的抗拒全然消退在他不断的逗挑与热吻间,直到他分开她的腿双时,雨蓉才警觉地僵直身子。
“不,不,不可以──”
他封住她的口,灼热的硬坚以
畅的动作占有她,脆弱的童贞不堪一击,随着她的嘤泣声,化为片片落红融入
上。
对于她的痛楚与低泣,他一点也没有察觉,处于
情高
的席毅吻亲着她
的脸颊,无情又无心的状况下,几次进出后获得他自身的发怈,低吼了一声倒卧在雨蓉的身上。
就这样!躺在他身下,雨蓉觉得既委曲又愤怒。他怎么可以…对她做出这种事呢!连醒都没醒,在睡梦中胡里糊涂的夺走了她的女处之身,这么难堪的状况下,以后她要怎么解释,怎么说他才会相信她呢?
没有想到这就是男人一直想从女人身上得到的东西,雨蓉深深觉得受到了伤害,她从前一直幻想着它的美好,可是…吻亲是一回事,抚爱她也能接受,但是最后的结合──如果她要一辈子忍受这种可怕的经验,她绝对不要!
雨蓉第一个想法是──马上对他吼叫,将他叫醒,让他对自己负起责任。但是过没多久,她又愧羞的想着…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她没有那么笨手笨脚的跌到
上──这隐隐作痛的身子,将永远提醒她,她为这次愚蠢所付出的代价。
这次,她总算从席毅的怀抱中钻了出来,雨蓉抹着红眼,决定明天等席毅醒来后,不管他相信或不相信,她都会把这件事告诉他的。
就在雨蓉刚刚以清水净过身子,穿上一件干净的罩衣后,帐外却传来非常吵闹紊乱的声音,好像有许多人在营区內騒动,就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似的。
“席毅!”有人掀帐走进来。
雨蓉来不及闪躲,恰巧让龙翼撞见了她正打算套上长衫的模样。龙翼的眼睛从她
红的双颊,一直看到她惊慌失措,显然刚刚才哭过的大眼睛,所有一切钜细靡遗的映入他眼帘。
“难道…这家伙。”龙翼掉头看向躺在
上仍在睡眠中的席毅。
“他…他不知道…以为在作梦。”雨蓉羞愤地咬着下
“我也有错,因为我太不小心…”
“天啊,事情怎么会这么一团糟,”龙翼以五指刷过发稍“偏偏这时候,席将军又──”
“席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他被人指称有叛国罪嫌,已经被捉起来了。刚刚那阵騒动原因就在此,全营的官兵群龙无首,正茫茫不知所措。”龙翼严肃的说:“不管那许多,我们必须先叫醒席毅,毕竟这是攸关他们全家性命的杀头之罪,虽然目前罪证尚未确立,不过──”
“我懂。”雨蓉马上抛开自身的问题“先叫醒他吧,其它以后再说。”
席毅醒来后,千头万绪的事情全都蜂拥上来,他忙得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而在这么多事情中还必须承担父亲不名誉入狱的震撼,更不用说这个疑点所带来的种种庒力,他根本透不过气来。
十天就这么过去了,桓公虽有派人加以调查,但是仍然不许任何人探望关在牢中的席将军。
“你回来了。”雨蓉
上前去,为席毅接下披风“怎么样,今天有没有任何的希望,见到席将军了没有?知不知道是为什么?”
席毅摇头摇,脸上写満疲惫的刻痕,他走进专门用来处理公事的小
间,雨蓉本想跟着进去问他是否有任何的需要,但是后头进来的龙翼却阻止了她。
“不,让他一个人静一下,先不要去打搅他比较好。”
十指
握,雨蓉担忧地看着隔间的布帘“情况这么糟吗?”
“他们仍然不允许他进去探望席将军,并且这次入狱的理由并不单纯,据说证据虽然不够充分,但是很強而有力的暗示席将军有勾结他国的嫌疑。如果不是席将军对家国社稷曾有过非常卓越的贡献,换作是其他人早就二话不说的被斩首了。总之,目前情况并不乐观。”
雨蓉摇头摇“席将军是那么忠国忠民的人,怎么会有这种事呢!”
龙翼苦笑了下“这种事并不罕见,正是因为席将军太忠肝义胆才容易招人怨妒,设计陷害。”
“真有这种事,那些犯人太可恶了。”
龙翼抬头看了眼隔帘,暗示雨蓉走到角落,低声地问道:“你和他说了那夜的事没有?”
“嗯…没有。”雨蓉困扰的看着地上说:“我不能在这种时候,拿这种事和他说。我想等过一阵子吧!”
“这样。”龙翼沉默良久后说:“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告诉他。”
“不,让我自己说吧。”雨蓉坚定地说:“我会找个机会告诉他的。”
但是,她却没有料到自己竟再也没有机会告诉席毅了。有件始料未及的事,在两天后传到她的耳中,她听到几位将士在讨论席将军的罪证,席将军入狱的原因就是有人在他的营帐中发现了一封通敌的信函,那封信函里叙述的是敌方某位名说客策士,要求席将军在某场战內故意放水让敌军有机会脫逃,事成后将会给予他多少报偿等等之类。
雨蓉听见了信函上的內容时还没有任何反应,但是当她听见了那封署名为“席将军”的信,她马上联想起那夜一──难道会是她亲手将那封信送到将军帐管內惹的祸吗?
想起那名鬼鬼祟祟的黑衣人,如果真的是间谍…那么她不就成了目击证人,看到将军通敌的…不,糟了,她该怎么办才好?
说出来,万一对将军造成更大的伤害;但是不说出来的话,真的没有关系吗?她等于是送了陷害将军的信到将军手中──她是间接助纣为
的犯人。
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的雨蓉,失魂落魄的回到营帐內,却看见整个营帐內空无一人,就连平常驻守在营帐外的卫兵也都不见一人。
“发生什么事了?”找不到人问,她只好冲到了左都尉的营帐內,找到了龙翼,他也是一脸神情严肃眉头紧皱,正要出门的模样。
“席将军──今晨在狱中自缢身亡。”
如遭雷电
击,雨蓉顿觉脑中轰然一声“不,不会的,这怎么可能呢?”
“席毅接到消息已经赶回京城了,我接替他留下的职务,我打算处理完比较急的文件后,随后赶去。不用担心,席毅有
代我好好照顾你,你可以等我带你一起回京。”
雨蓉
下泪来“都是我害的,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那么做就好了。”
“小蓉?”龙翼望着她奇怪的反应。“你还好吗?”
她紧紧捉住了龙翼,像攀住生命之线一样“我该怎么办,龙哥哥,我该怎么办才好?是我害死了席将军的,全都是我的错。”
“你说什么,小蓉?冷静下来,将事情全部告诉我一遍。”
哭哭啼啼中的雨蓉,好不容易片断片断的将那夜一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龙翼全部的过程都沉默的聆听着,不置一词,到最后她说完后…“你确定你真的看见那人的腕上有胎记。”
“嗯。”雨蓉昅昅鼻子“刚好照到烛火,我看得很清楚。”
她埋首掌心“我该怎么办?我竟然害得席毅哥和席将军…我怎么对得起他们。”
龙翼沉着脸并没有说话。
“事情大概就是如此。”雨蓉回顾以往,泪水仍然止不住的
下“席老夫人,也就是你的娘亲想起了那夜她曾经看见我,后来她跑来找我质问那夜的事,一口咬定是我所害的,她甚至拿这件事要挟我离开席家。”
席毅依然背她而立,宽肩像承担了千斤石般的僵直“所以你和龙翼私奔,因为我娘亲的威胁?”
“那夜一,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龙翼,他说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为了你,这一切只有重头开始的必要。他问我有多爱你,能不能为你牺牲一切,我…后来,在他的计划下,我和他离开了齐国。”
沉默持续了一阵子。
“我不希望你误会…关于龙翼和我之间。”雨蓉尝试着开口“他一直是你的知己好友,他之所以会带我走,我相信一切是为了你。因为他对我从没有过超过界限的暗示,甚至连一丁点的踰矩都没有。我们离开后不久,我就发现我孕怀了,小义…是你的孩子,龙翼告诉我未来有一天他会让小义回到你的身边。但我并不抱任何希望,从我离开齐国那天起,我知道自己是没有脸回来了。”
对于龙翼和雨蓉的私奔,他曾经想破了脑袋,想试着找出一个理由能说服他自己相信。但是雨蓉现在亲口所说的事,却又是那样难以置信的情况。
“你要求我相信这样的事?孤男寡女,什么事都没发生。”席毅低喃地说:“他帮助你逃离了齐国,为的又是什么?”
“你若不信我,至少相信龙翼的人格吧?他可曾做出任何背叛你或是伤害到你的事?从以前我所认识的他,几乎没有一件事不是为你着想的。他把你视为最重要的朋友,不是吗?”
“将你带走是最好的朋友该做的事?”
“因为他认为如果你知道是我做的,那封信是我送的,你一定会非常痛苦。与其让你因为我犯的错而痛苦,不如让你以为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他知道你决不会浪费心力为这样的女人而痛苦。”
“他亲口告诉你的?”
“不,我自己推断想出来的。”雨蓉低声说:“龙翼并未解释过他这么做的动机,我想他是认为没有说出来的必要吧。”
“…他是…怎么死的?真的是病死的?”
“嗯。”雨蓉点头“我不可能欺骗你这一点。我亲手…为他送终。”
他奋力一击撼动了整个窗台“老天。”
“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再也没有秘密,没有隐瞒。所有四年前发生的事,以及理由和原因,我全都说出来了。这全部都是真心的,如果你不相信,我紫雨蓉愿遭五雷轰──”
“够了。”席毅怒吼“不要再说下去。”
“我度过了充満罪恶感的四年,已经不想再瞒下去了。”雨蓉低下头“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恨稳櫎─”
“住口。”席毅转过身来,冲到她的面前,捉住她双肩“一个字也别说,不要再说了。”
“毅…”她抬起一双盈満泪水的大眼乞怜的看着他。
他闭上双眼,愤恨的说:“为什么会是你!老天!为什么!”
她没有答案可以给他,或许连上天也无法回答。
突然他松开了她,掉头往外冲去──“你要去哪里?”她追了过去。
“不要!别过来。”他停下脚,没有回头地说:“我正努力不要将手放在你那美丽又罪恶的颈子上,不去掐住──不要来追我,雨蓉,这次…已经不一样了。”
“你不再回来了吗?”
“我不知道。”
抛下这最后的一句话,席毅消失在无边夜
里,雨蓉落下泪来,她必须让他走,让他离开,这是从四年前她就欠他许久的…这是她应受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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