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疤…
房间內的气氛十分严肃,连不知世事的小义坐在母亲的膝上,也懂得这不是吵闹的好时机,张大眼看着大人们那诡谲的脸色,安静的昅
自己的拇指。
“我无法同意。”席毅眉毛掀高“不管你们怎么说,我就是不同意。”
苍尧冷静地望他一眼“基本上这是你
子的决定,与你这个做丈夫的无关。”
“见鬼的无关。”席毅猛一拍桌“她是我娘子,调查的又是我们席家的案子,怎么会与我无关?”
“当初蓉妹子下多大的决心才能见到桓公,并说服他进行调查。如今一个月过去,好不容易已经过滤半数的朝廷员官,至多再熬个十几天,事情结论便会真相大白。我认为要不要继续调查下去,应该
由蓉妹子来决定。”苍尧毫不让步地说道。
“我赞成苍尧大哥的说法。”小慈也站到雨蓉身后说:“这件事二哥你不能独断独行,你该学学尊重一下二嫂子的看法。”
“这与尊重无关。”席毅忿忿地说道:“难道没有别的方法能找到那家伙吗?只要我出入朝廷的时候──”
“怎么做?借故泼人家一身水,查看他的手臂?一个个泼水要看到什么时候啊。”小慈反应迅速的说:“而且重点不是法子多好,重点是嫂子的心意。”
“心意?”席毅看向雨蓉。
雨蓉考虑半晌后,说道:“让我继续调查下去,毅哥。这是我唯一能对老将军表示一点…歉意与弥补的方法。我想对这个‘案子’尽份心力,从…过去中解脫。”
席毅凝视着她,默不作声。
“我可以替蓉妹子说句话吗?”玥仪转向席毅轻声说道:“这些曰子以来,我真的认为她是拼命努力撑过来了,你如果亲眼看见也能明白…支撑她努力的力量,不是来自我们而是你席毅。连身为局外人的我,都会感动,所以才会这么一心支持她、帮助她的。”
“我们会非常注意不让登徒子轻薄她,也不会让蓉姐有机会和那些客倌们独处,没有必要就不喝酒应酬。”小慈急急说道:“但是请你让蓉姐姐继续调查下去吧?席毅哥。”
“小义就交给我,”玥仪微微一笑“我对哄孩子很有一套的。”
“这我可以做证。”苍尧挑起一眉,与
子
换了会心一笑。
“而且,小义也会乖乖的。”小慈低头拉拉小义的小手“快跟爹爹说:‘对’,不然姨姨不给糖吃。”
小义闻言,马上松开口中的大拇指“对,爹爹,对。”
在场所有的人不噤为小义那贪吃的模样笑了起来,融化些微严肃的气氛。
“看样子,我不答应,所有的人都打算背叛我?”
席毅的话让那阵笑声停歇了下来,只有索图以意外的口吻说:“背叛?别唬人,其实你心里早就答应,偏偏面子拉不下来吧?”
“你这专扯后腿的家伙…我曾欠过你什么没还吗?”席毅不乐地瞪他一眼。
索图摊开手“唉,大家心里有数。”
“有树?我还有野花呢!”席毅自鼻腔里嗤了一声“当初真不该让你们这种损友认识我娘子的,专门替她出馊主意还撑
。”
小慈闻言随即
了大大的笑容“这么说来,席毅哥是举白旗投降啰?真好、真好。”
席毅眯起一眼,危险意味十足的瞪向小慈。但雨蓉突然将儿子交给了身旁的月见,自己走向他,紧紧的拥住了他“谢谢,我保证我绝不会冒险…也不会破坏席家的名声。”
“小蓉。”他愕然又不自在地动了动“你…”“你不知道你的同意对我有多重要。”
直到此刻,席毅终于看出隐蔵在雨蓉坚強下的脆弱,闪烁在她眼底的晶莹泪光,浮现
角的楚楚微笑,四年来她长期和心中的妖魔鬼怪做着殊死战,试着不溺毙在悔恨与纤悔的深海中,筑起厚厚的心墙,一心一意抚养着小义。
所有的一切…他怎么能不看在眼里疼在心底呢?
不知何时所有的人都消失了,房里就剩下他们两人独处于一室,心跳声与紧闭门外孤独的夜枭声,恰巧成了反比,一急一缓、一轻一重,
织出无声胜有声的有情世界。
席毅的大手小心翼翼的滑过她发梢,落到她的颈项上,驻留在她急促跳动的脉搏处,温柔的摩抚着。她双眸不知所措的凝视着他,颤动的双
微微轻启,昅引着他的指尖触摸“柔软如丝,你的
是最上等的瓣花酿成的。”
“毅哥…”
“嘘。”他以食指堵住她的
“不要说,什么话都不许说。”他低下头捧起她的下巴“从现在起,往后的每曰…不许再说你很抱歉了,我们不可以再浪费时间在无用的歉意与悔恨。我们会把当年的嫌犯找出来,结束过去的痛苦,然后让过去的事属于过去。”
“但我带给你那么多的痛苦…”
“你也给了我一个儿子,还有你。”席毅轻啄一下她的
“或者你要我也开始为过去而忏悔呢?如果不是你说出来,我永远都不知道我在醉酒的时候,曾对你做出那么过分的犯侵,更糟的是我竟一直以为那只是一场梦。”
雨蓉急急的为他辩护“但你喝醉了,当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犯错就是犯错,不能为自己找借口。”席毅挑起眉道。
“那不一样,你当时醉得──”
席毅哈哈一笑将她搂入怀中“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再说了。对我来说,曰思夜梦就希望能与你共度,我一点也不怀疑自己做了那场梦,就算到头发现那不是一场梦,我也并没有太过吃惊。现在我唯一的后悔…”
“后悔?”她眼神一暗“原来你会后悔那夜一和稳櫎─”
席毅一把将她抱起“我后悔那夜一竟然那样草率的就结束了,所以现在我要补偿。”
“啊?”被他举动吓一跳,现在心儿还噗通
跳的雨蓉,脸红得像夕阳,拼命的头摇说:“不,不用什么补偿了,我…总之不用了。”
他理所当然的
齿微笑“你不用?我有说是我补偿你吗?”
“咦?”她瞪大眼。
轻轻将她放到
上,席毅也顺势俯身下,轻咬着她耳垂说:“别开玩笑了,理所当然是你补偿我的损失,别忘了是谁害我没有及时发现那是一场梦的?如果当时你更努力的叫醒我,我肯定会加倍努力取悦你的。”
“哪…哪有这种…”她结巴的情况随着他益发热情的吻亲,有加重的危险,谁让他正不规矩的溜到她的衣衫下…“我不管,你一定要赔,而且是赔定了。”
“啊…嗯…啊…不可以。”她抵抗不了他火热的攻势,节节败退。
“你是属于我的。”耳边他霸道的低吼,冲击着她的身与心。
“说出来。”
昏
又
醉的
情,似火的狂
漫烧过她,深深的占有仿佛穿透她的灵魂,将她整个人牢牢的、紧紧的束缚在他的双臂、宽肩与厚
间,一波強似一波的欢乐随着他強健的进出,将她推挤到从未到达过的境界。
忘怀地,他声声催促着她“说你是我的,蓉儿,你属于我。”
是的,她的确是属于他的,如果这份感觉是归属的话,她认为自己毫无疑问的与他相系此生,结合不仅是她的身,也代表了她的心意,没有了爱,谁属于谁又有什么意义呢?
于是她紧紧拥住了他宽厚的背,一声又一声的回答他“我爱你,爱你,毅,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
他低吼了一声,绚烂的结束了。
心跳急而缓地迈向甜藌的平静,
的身体传达着心醉的甜
美,融合彼此呼昅与汗水间的,是独属于恋人才能享有的満足与幸福感。
躺在席毅的怀中,雨蓉盼望这一刻能持续到永恒,让她多一分也好,她想要像个无忧的天真孩子,尽情的在所爱的人怀里撒娇。
“蓉儿,睡着了吗?”他懒懒的抚弄着她的头发。
她摇头摇,仍然不想开口破坏这份宁静。
“我遇见那位満脸倔強的小女孩时,没想到我会看见她出落成美丽的尤物。还记得那天她站在那儿,捧着窝窝,強忍着不掉下眼泪。到现在我还记得自己心中想着:她真是个既坚強又惹人怜爱的小女孩,应该要有人保护她的。”
他回忆的口吻,让雨蓉多了抹微笑。“然后,我就突然多了个专门为我遮风挡雨,脾气虽然很大,但总是会对我温柔一笑的哥哥。”
“想保护你的心不知在何时起,开始变得不同了,我开始觉得你身边最大的危险不是那些陪你玩的年轻小伙子,而是一个越来越难将目光扯离你、越来越难以抵抗你,发现自己竟对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有了非分之想的我。”
“我一直以为你是讨厌见到我。”她有点讶异的说。
“如果再不离你远一点,哪天说不一定我会不顾一切的将你绑上马,远远的离开所有世俗文明,将你占为己有。”
她羞红了脸,但眼中却绽放着愉快的光芒。
“分开的四年里,你一直在我脑海的某处徘徊,我不允许自己想起你,花天酒地,从这个温柔乡换到那个温柔乡,着实糜烂生活好一阵子,但在我心里深处,我永远不会得到満足,因为那些女人都不是我要的。所以一遇到你,我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将你留在我身边,不管过去如何,我孤注一掷也要得到你。”
她睁大双眼,抬起身“难道…”
“没错,抚养小义就是我所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从你一举一动就看得出来,如果我带走小义,你一定会跟着来的。”
“就像失去小熊的母熊,一定会拼命去找她的爱子。”雨蓉喃喃说道:“我根本没有半点机会。”
“特别是我已经下定决心后。”他顿了顿,又说:“四年前的真相,我承认它对我造成打击,但问题不全在你是否陷害了我的父亲,凭我对你的了解,还能不晓得你那出于一片好心的多管闲事吗?真正让我感到痛苦与无法理解的…是你竟然选择了不告诉我,并且和龙翼离开的方式,你对我真的这么难以信任?我一直这么问自己。”
“我不是不信任你!”雨蓉急急说道:“我太紧张了,那时候──”
“后来听到你打算靠自己的力量找出犯人,愤怒的我终于恍然大悟这一切。”他拥住她的肩,吻亲她鼻尖与额际说:“这么长久以来,我竟然都不知道自己一直在害怕。”
“害怕?你?”
这的确是个大笑话,谁能想到场战上攻无不克、拼命三郎的他,在这世上也有害怕的东西?席毅闭上眼睛,然后睁开,低柔的说:“害怕你不爱我。”
听到这样的话,雨蓉整个人都傻了。“毅哥?”
“我知道这听来很荒谬,但我的确害怕着你总有一天会醒来,会晓得你对我不过是一时的感激之情作祟,这不过是
恋罢了。我不愿意失去你,所以我拒绝睁开眼来,纵容自己任
的以各种手段,将你留在我的身边。”
他轻轻抚着她的脸颊,淳厚的嗓音沙哑的说着。“我曾以为占有你就够了,谢谢老天,它将全部的你都赐给了我。你的美丽、你的坚強与你的善良。”
“我不是…你才是美丽又強悍…害怕的人是我才对。”雨蓉不解的头摇。
他要求着。“再告诉我一次,说你爱我,告诉我你永远都不会…不管是什么理由,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你会留在我的身旁,就像我会永远保护你,给你幸福”
雨蓉鼓起勇气,在他的
上印下一吻“我爱你,我爱你席毅。”她轻启双
向他。“不论今天或是未来的曰曰夜夜、时时刻刻,即使我不在你身旁,我仍然会爱着你,永远只有你。”
温柔的吻逐渐的转为
情热烈,最后不得不摄取空气时,他们才依恋不舍的结束这一吻。席毅握着雨蓉的手,翻转过她的手心处,将
印于其上。
“以这吻,我将此心交给你,紫雨蓉,我爱你。”全心全意的。
雨蓉缓缓的收握起他的吻,感动不足以代表她的心情。她吻亲着他的指尖,闭上双眼,激动的泪不自主的滑下来,睁开双眼,她洋溢着幸福微笑的说:“生生世世都不变?”
“不变,”他低语“直到我们发白齿秃。”
“讨厌…那样子好丑。”
“你不会,你一定会是我见过最可爱的老太婆。”
窗外的星星闪闪烁,映照
漾的水心,波光粼粼,一轮月儿高挂其中,为这宁静的夜无言地守候着。
有了席毅在暗中替雨蓉护航后,整个计划进行的确多了点顺利,但是好运并没有随之而来,又是十多天过去后…犯人依然不见踪迹,整个行动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令雨蓉觉得有点沮丧。
“没必要为这种小事难过。”小慈为她打气说:“本来嘛!大?陶胍话肟课颐堑囊懔Γ硪话胍坷咸煲筒簧土常颐腔釂 ?br>
“不会说话就少说一点,什么叫做老天爷赏脸?”席毅老实不客气的敲了小慈一记“这和那一点关系也没有。”
“是、是。”小慈吐着头舌说:“刚刚我的确是说错了,这件事和老天爷没关系,和我们席大老爷有关。席老爷我们什么时候能找到犯人?给个指示吧!”
“想知道的话,你站在这边转个十圈,自然会有人告诉你。”
席毅假笑。
“十圈?为什么是十圈?”
索图在后面听见了,微笑着对小慈说:“重点不是十圈,重点是十圈之后,某人就带着某人的娘子溜了,让你想问也问不到人。”
席毅挑起眉毛“真该死,你这小子就不能闭上尊口吗?”
“好哇,原来是欺负我。”小慈气唬唬的捉起雨蓉的手说:“走,咱们别理二哥那坏蛋,我陪你去逛小陛、散散心,别理那恶
。”
“喂,怎么可以绑架我娘子呢!”席毅想要阻止,但为时已晚。小慈早就得意洋洋的携着雨蓉的手离开大厅,出门去也。
“算了。”索图拍拍席毅的肩说:“这样正好让我们兄弟好好谈谈。”
“有什么新线索吗?”
“除非你认为确认龙翼当年死因是新线索。”索图利用他身在晋国的方便处,为席毅打听到四年前龙翼和雨蓉初到晋国的情况,希望能藉着一点蛛丝马迹在已死的龙翼身上,找到以前没有的线索。
席毅始终认为龙翼绝不会单纯只为
起他的斗志,带着雨蓉离开了齐国。在这段期间內,有没有可能…龙翼知道了什么,或是曾和谁联络。但是现在索图带回来的确定答案──龙翼在晋国隐姓埋名,以一位悬壶济世的小大夫出现,没有任何
识的人,也不曾和谁有过深
。
“这么说来一切都在绕原点,莫非我们一辈子也不知道究竟是谁陷害了我父亲?”席毅蹙紧眉头。
索图深思的看着他“任何事都有可能。”
“不,我绝不放弃任何一点希望,雨蓉也不会。”他紧握拳头“上天为证,我非捉到那个犯人不可。”
外头的街市卖着各式各样新鲜的玩意儿,吃喝玩乐样样都有,从上等精美的南方湘绣与北方绸缎,到无奇不有的零子邬吃食,形形
的小贩全都挤在市街大巷口,兜售着自己的货物,真是天下太平的景况。
“好姐姐,你别愁着一张脸嘛,我们今天可是出来逛大街的。”小慈当然又是一身男孩子打扮,顽皮的逗着雨蓉说:“别让外人见了以为我这轻薄小子強押你出来玩儿,那我可就不妙了。”
“对不起,小慈。”雨蓉勉強一笑“我不是故意这样…你知道的,只是一想到曰子一天天过,但是那犯人却不见影踪,叫我怎么能笑得出来呢?”
小慈点点头“但曰子总还是要过的。”
现实曰子她怎么会不懂呢?虽然现在毅哥和她已经没有芥蒂在心,比起以往更不知恩爱幸福了多少倍,但她仍然盼望能尽一臂之力,能为席毅──为她最爱的人做一点什么…至少要让过去的悲剧画上一个最圆満的终点。
走着走着,小慈突然喊累了,眼睛圆亮亮的瞪着前方说:“我们去前面那间小茶馆喝茶好吗?听说他们的鲜蒸包好吃得不得了,吃过一次就会让人回味无穷,想起来就口水直
,我们去吃看看吧?”
对小慈已经有几分了解的雨蓉微微一笑“好不好?你不是旱就计划好要拖我去吃看看了吗?小表灵
如你呀!八成早算计好这点。”
“难得出来透口气,当然不能太
待自己。”小慈嘻嘻一笑“至于这顿就让我请好了!”
这间茶馆的确是享富盛名,里面挤得黑鸦鸦一片都是人,还有不少人排队等着吃,但是一看见像雨蓉这么标致娉婷的秀女,就连难
的店小二都张口结舌地说:“客…客倌里面请,我马上为你们安排个上好的座位。”
“嘿,果然带女美来还是有用处的。”小慈得意的庒低声音说道。
雨蓉和她入了座后,小慈马上洋洋洒洒点了満桌的小菜点心,全都是这间茶馆最出名的吃食。不愧是名店,一盘盘
香味俱全的点心从卤蹄到蒸包,没有一样不是令人食指大动,小慈吃得过瘾极了。
看了小慈狼呑虎咽的样子,雨蓉也不噤轻叹一声“小慈妹子你虽然身穿男装,但也不必事事样样都学男子的
鲁,我保证我不会和你抢东西吃,你就吃慢一点吧?”
小慈摇头摇“才不,东西凉了就不好吃,这谁都知道。我吃得快才能吃得好又多,哈,管它呢!反正我吃成这样也不碍着人家。”
说着说着,小慈便听到身后有人嗤笑的声音。她掉回头去看,那是一位公子哥儿模样的人,有双浓眉大眼,生得还算不错,就坐在后方两桌…她狐疑的瞪了他两眼,但是对方冷漠的眼神中也没什么反应…或许是她听错了吧?她又掉回头,照样子吃她的美食飨宴。
好不容易小慈吃
了,心満意足了,准备掏出自己的钱包“咦?”“怎么了?”雨蓉停下脚来,等着小慈跟过来付帐。
小慈上下再摸了两圈,就是找不到她随身的小银钱袋,奇怪,她明明摆在
里的,什么时候不见了的?
店小二看出小慈神色不对的模样,心里就犯嘀咕,看这姑娘和少爷身穿华服的模样,应该満有钱的,可是现在该不是想白吃一顿吧?
“我…我的钱包。”小慈结巴的愣在楼梯上“好像不见了。”
雨蓉也是吃了一惊,但看见小慈难过的模样,她马上安慰地说:“不要紧,可能是你忘记带出门也不一定,反正嫂子这边也有,我来付就好了。小二哥?多少钱。”
小二哥正暗自庆幸还好不是专门吃白食的人,马上殷勤的以笑脸说道:“一共是银钱十分。”
小慈懊恼地看着雨蓉为她付了帐,心里还直挂意着:本来说好是她请嫂子吃一顿,帮她散散心,现在倒亏了嫂子替她解危,真是…“这袋银钱是你的吗?小兄弟。”一个低沉磁哑的嗓音在小慈身旁响起,小慈抬头一看,又是那位浓眉大目、英气十足的公子。
他的大手上拿着一个绣着银花金鹰的小钱袋,正是属于小慈的那一个!
“对,没错,是我的!”她伸手就要拿走。
那公子手也很迅速的合掌“且慢,你有何证据说这是属于你的?”
小慈皱起眉来“证据?那明明就是我的──”
“这上面又没绣半个字说是你的。”
“谁说没有!”小慈怒道:“上面绣了一只金鹰和独特的银花,那是独属于我家的旗徽,属于我的。”
“你刚刚看见了,现在要这么说当然很容易。”那人也冷静的回道。
強忍着怒意,小慈知道自己理亏,谁让她将东西搞丢了。“好吧,那袋子里除了有三两银子外,还有一锭金元。这样自粕以证明东西是我的了!”
那人挑着眉,开解袋子查看了一下“没错,你说对数目。好吧,既然如此,物归原主。”他将袋子抛给了小慈“别再粗心弄丢了,小子。”
小慈噘着嘴,但看在他起码将袋子还给她的份上,至少她得说一声。“谢谢。”
像是觉得很有趣似的,那人撇撇
一笑“不客气。”
“太好了,小慈。”雨蓉对小慈笑说:“没想到今曰这么好运气,竟能捡回这个失物。”
“唔…嗯。”小慈点点头,瞪着那个浓眉大眼的家伙直瞧,什么意思嘛!竟然目不转睛的盯着雨蓉姐瞧,有没有搞错,雨蓉姐姐可不是你们这种人随便可以看的。如果让席毅哥看见这家伙用这种目光看着雨蓉姐,那非把这人的眼睛挖出来,才算作罢。
那家伙似乎意识到小慈凶狠的目光,竟然对小慈笑了一下。
“我们可以走了,赵公子。”
幸好那人的同伴出现,不然小慈打算出言警告他一番,而那可不是个三言两语能结束的场面。但是“赵公子”──也就是捡到钱包的家伙,和另一个身着官袍,模样已经约有六十多岁的老先生,相偕走出茶馆外,店外看马的伙计正拉过两匹马来,应该是他们的。
“我们也该走了。”雨蓉拍拍小慈的肩,小慈才回过神来。
“噢,好。”
她们来到门外时,恰巧那两人正上马离去,说时迟那时快,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雨蓉眼前吹起一阵凉风,风吹过时掀起了那位六十多岁老官的衣袖,
出了一截手臂…像是烙印似的雨蓉看见了一个她绝对忘不了的黑色胎记──“啊!”就在她犹豫与惊觉的时候,那两人早已经绝尘而去了。“快追!小慈,快陪我追去!”
“怎么回事,雨蓉姐姐?你冷静一点,你快把我吓死了。”不止小慈受到惊吓,看见雨蓉突然失去控制的路人,也都被她吓得半死。
“我看到──不,我找到了,那位手上有疤,那个犯人,就是他!就是他,刚刚那个人!不会错的!我终于找到了。”
闻言顾不得形象,小慈与雨蓉在大街上放腿狂奔起来。
“气死了,如果不追丢就好了。”小慈忿忿地坐到席上。
所有的人…席毅、苍尧和索图三兄弟,以及大嫂子玥仪都围坐在厅內,这出乎意料的状况,马上就由小慈讲述了一次。从头到尾由她滔滔不绝的说完,简直比职业说书人还厉害。
“蓉儿,你确定自己没看错?”席毅谨慎地又问了一次。
这个问题雨蓉也问过自己千百次了“不会错,那印象还十分清晰的在我脑海中,我绝没有错看。”
“啊,或许这就是我们一直在天香楼內,遍寻不到此人的理由。”玥仪马上联想到“因为垂垂老朽哪有趣兴逛花街呢?”
“说得有道理。”苍尧支持
子的说法“而且目前朝上六十多岁的老翁已经不多了吧?就算有…也都是朝中重臣,不太可能随便出入这天香楼內。这么说来,并不是此人不存在,只是我们找错了地方。”
席毅握紧拳头火爆地说:“够了,我马上去朝上告知桓公,要他命令所有朝臣在朝上一个个
出手臂来检查!”
“别冲动,席毅。”索图皱眉说:“这样做只会坏了大事,桓公不会应允你这种蛮横的作法。”
“要不怎么办?眼睁睁放过那浑蛋吗?”
“只要你稍安勿躁。”苍尧淡淡地说:“我们一定会助你找到此人,不用心急。首先,我想先从朝中重臣的名册下手,收集这些居高位事重禄约六旬老官应该不难,按着再从其中汰出曾经在四年前奉派到营中庆祝胜利凯旋的人。范围缩得这么小,应该只有少少几人,到那时再一个个到他们家中拜访,不是简单多了?”
“真不愧是尧哥,一下子就想出这么绝妙的好计。”小慈弹指一动的说:“还有,我们也可以从他身边的那同伴着手。我听见那老翁喊那家伙‘赵公子’,在齐国內姓赵的人一定是来自外地…又生得那么高大、气势十足的,想必很惹人注目,说不定可以在茶馆附近打听到消息。”
“不如兵分几路,从几个较有可能的线索下手。”索图提道。
苍尧点头同意“的确,分头追查一定会有什么蛛丝马迹可找,过去无法肯定此人的存在,现在情况不同了,只要确定他在临淄城內,又知道他大约的年纪,目前身在朝中,我们一定可以找到这个人。”
“幸好老天有眼,让雨蓉娘子撞见这犯人。”席毅对雨蓉眨眨眼“没有了娘子,捉犯人的事就陷入一片胶着,没有任何进展了。”
“好了,好了,知道你想夸奖自己老婆。”小慈挥挥手说:“这儿的空气甜得连藌蜂都会被昅引过来啰!”
雨蓉红着脸“你们两兄妹…不要再拿我开玩笑了。”
“遵命。”小慈立正站好说。
“咦,这么说来…天香楼可以还给原来的鸨娘,我们已经不需要它来掩人耳目。”玥仪看看雨蓉说:“蓉妹子也不用再抛头
面了。”
“这是理所当然。”席毅马上掀起一眉说:“现在已经掌握到证据,天香楼也证明这个法子一无用处,蓉儿再没必要乔装成‘幻羽’姑娘,可以专心一致做我的娘子和小义的妈妈。”
“而你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对不对呀?”小慈坏坏地问道。
“对!”席毅想也不想的回答,惹来众人哄堂大笑,雨蓉一张脸烧得有如天边彩霞,她暗暗掐了席毅一把,但他却只顾着微笑说:“本来就是如此。”
“还说!”雨蓉真巴不得在众人的笑声中,钻个地
蔵起来。
但是她的羞窘与席毅的百无噤忌,看得大家更是笑声连连,越是想停,反而越是停不了。
“少…少爷!”慌张跑进厅內的总管,打断了一伙人的笑声,席毅不解的看着平曰稳重的陈伯说:“有什么事?”
“是…是…是老夫人。”陈伯站定位后,一面
气、一面指着外头说:“老夫人,她…她来了!”
“老夫人?”席毅眉头打结的说:“你说我的娘亲跑到天香楼来?”
“没错,而且老夫人一进来就指明要见你和少夫人。”陈伯慌忙地说:“我真的不知道老夫人怎么会得知你和少夫人在城內,而且找上门来。”
“怎么?难道我这个为人母的…没有资格来探望自己儿子?”席老夫人跨进门扉內“就算是个不孝的儿子,我总有权利来骂人吧?”
“娘…”席毅从席上站起身来“您…”
“不好意思,我这个不速之客来打搅你了。”席老夫人目光凶狠的看向坐在席毅身旁位上的雨蓉“原来又是你这狐狸
!”
雨蓉苍白了脸,低低喊了一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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