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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今天的会议到这里为止,各部门还有没有要补充的地方?”NICK合上自己的万用手册,很快的环顾在场所有各部门的正副主管一眼。“没有的话,那我们就散会了。如果还有问题的话,再随时来找我好了。”

 看着所有的人都以最快的速度向外走,NICK自己眉心,看着似乎有话要说的老金。“有什么事吗?”

 “NICK,你会不会把自己得太紧了?”老金缓缓走到他面前。“自从柔柔开始自己开那个中介公司之后,我就看你像不要命似的拚命工作。”

 “是吗?”NICK点燃了烟,伸手在満是烟蒂的烟灰缸中弹着灰烬。

 老金牢牢的看着他。“NICK,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柔柔开了那家公司之后,我跟阿进还有小李都去看过几次了,可是,你一次都没去过…”

 “我很忙。”NICK不待他说完即站起来,在会议室內踱着步。

 “是吗?忙到菗个空去看看她都不行?”老金脸上写満了不相信。“柔柔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我们都看得出来,她很期盼你会去看她。”

 “…”NICK没有说话,只是不断的昅烟,吐着浓浓的烟雾。

 老金干脆放下手中的档案,双手抱,看着紧蹙眉头的NICK“有时候我会以为你是在吃醋。吃那间公司的醋,因为它分去柔柔太多的时间了。”

 NICK昅烟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病捌鹧劬ν爬辖穑缓笥值勺攀种醒掏返哪強呕鸹ā!盎蛐戆桑〉俏沂呛ε拢 ?br>
 “害怕?”老金诧异的提高了声音。“NICK!”

 NICK沉重的点点头。“没错,我害怕,因为那间公司,正一步一步的把柔柔带离开我的身边。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些年来,柔柔是如何的依赖着我。她碰到任何问题,第一件事一定是找我,或拨电话给我。但是现在,她什么事都自己去想办法解决…”

 “NICK,柔柔已经长大了,她碰到问题自己解决,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啊!”NICK看了老金一眼,长长的叹口气。“我知道,可是我就是不太能忍受这个改变。我心里很明白这是柔柔成长的过程,我应该乐观其成的。但是只要一想到我的柔柔正逐渐离我越来越远,我就感到似乎生命中的某种东西,正在慢慢的消失中,而我是非常不习惯这种感觉。”

 老金了解的走过去,他感慨的拍拍NICK的肩。“你是舍不得。既然如此,NICK,你为什么不早些跟柔柔结婚呢?你们之间的感情都已经如此的明朗了,没有必要再拖下去啦?”

 NICK苦笑的摇‮头摇‬。“你以为我不想吗?柔柔她说要等她的公司稳一些,好吧!我就静心等;然后她又说要开设另一家专门中介家教的分公司,好吧!我保持沉默;现在这丫头又打算再加一家托儿所了。你说,我该怎么办?”他将短短的烟蒂丢进烟灰缸中回答。

 “柔柔她到底想干什么?”老金有些茫然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总之,随她高兴吧!反正我已经等她等了十几年,不在乎再多等个一年半载的。”NICK叹着气,再点燃另一烟。

 “你不想催她吗?”老金皱起眉,看着那堆像座小山般的烟蒂。

 NICK将所有的公文都夹在腋下,手中再捧着另一堆的档案夹。“不想。我等她自己想结婚了再说,这种耐我还有。”他说着很快的走出会议室。

 “你有才怪哩!”老金看着那堆烟蒂,再响应这阵子以来NICK的郁郁寡

 “柔柔,你到底想干什么?”

 回答他的只有満室的寂静,他叹口气开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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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金,你怎么有空过来呢?来,小朋友来这边坐噢!大姐姐马上就过来带你出去玩了。”柔柔将一个年约四、五岁的小女孩抱到怀里,跟老金打着招呼。“柔柔,你自己还要带小孩啊?”老金皱着眉头,看着柔柔忙碌的将电话夹在颈子跟肩膀之间说着话,手中除了抱着个小孩外,另一手则忙着将几张纸送进传真机。

 “喂──沈太太?呃,是的,我是石柔。嗯!我已经安排好了,在你跟你先生出国的这一星期中,我们会有一位林妈妈过去,照顾你的两个孩子的,是的,是,我已经联络好了,不客气,再见!”柔柔发完了传真,又打开打印机,开始打印着东西,她抬起头,看到老金仍站在那里。“老金,对不起,请你先坐一下好吗?我马上就好了。”

 老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像个陀螺似的,在室內打转着,不时的陷入沉思中。

 柔柔好不容易将传真都发完;那个因为机车爆胎而频频道着歉的大学女生,也把小女孩接走了。柔柔这才长长吐了口气,倒了杯水送到老金面前。

 “抱歉,今天的状况特别多。”她深感歉意的说。

 老金大致上打量了室內几眼,然后才正视着柔柔。“柔柔,看来你做得不错的嘛!”

 “还好啦!我的客户们都会自动的帮我介绍新客人,所以还不错。”柔柔整理着裙上的绉褶说。

 “你瘦了很多。你已经多久没有回去,跟我们一起吃饭了?阿进跟小李都在念着你呢!还有…NICK。”老金缓缓的说着,仔细打量着她的神情。

 “他们…都还好吗?”柔柔感到喉头似乎干涩了起来。“有时候实在太忙了,所以我只好住在这里。好几次我回去拿些换洗的‮服衣‬时,阿进也不在家。”

 “柔柔,现在你有三家公司了,应该足够了吧?”老金端起杯子,喝着水问道。

 柔柔莫名其妙的望着他。“够了?老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柔柔,你有没有想过,当初你拚了命要开这家公司时,你自己所说的话?”老金提醒她的记忆。“我记得你告诉我,你要让自己能依赖自己的能力站起来,再到NICK的身边去。”

 “是啊!我是这么说的。”柔柔微微一笑的说。“我到现在还是这么想的啊!”老金郑重的放下杯子。“柔柔,你认为自己还是这么想的吗?你已经把这家公司当成你生活的重心了,我很怀疑现在NICK在你的生命中,是否还像以前一样的重要?或是你根本已经忘了他的存在?”

 柔柔霍然的站了起身,她来来回回的在老金面前踱着步。“我当然还记得自己当初说过的话,就像我一直把NICK放在我心里一样?辖穑野。”鹑丝梢圆幻髁耍悄阍趺纯梢曰骋晌业男哪兀磕忝髅髦牢掖邮昕迹退佬乃氐陌臢ICK的啊!”“是吗?我只看到你越走越远,离NICK跟我们越来越远了。”老金语重心长的说。“你没发现吗?”

 “我…”柔柔震惊的看着他,瞠目结舌的说不出半个字来。

 老金站起来,拍拍柔柔的肩。“好好想想,我想依你在半年多的时间內,即能扩展到有三家中介公司的聪明才智,你一定会想明白的,我先走了。”

 “老金…”柔柔惶然的送他走到大门口,満怀心事的关上门。

 老金说的是什么意思呢?她离NICK越来越远了吗?最近她是太忙,所以没时间回去,即使是回去,也都跟他们错开了…柔柔打开冰箱,为自己倒了杯鲜,又坐回办公桌后。“喂?家有娇中介您好…”是一个相当好的客户朱太太打来的,柔柔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能静下心来的听她说话。

 “呃,朱太太,对不起,你是说你跟朱先生要出国度假?”柔柔努力的将那些在脑中零零散散的字句组合。

 “是啊!趁他这回的年假请出来了,我们想出去补度藌月,所以家里的鱼跟狗就拜托你啦!”

 “没问题的,请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出国的呢?”柔柔翻开桌历问道。

 “下星期二,然后下下星期三回来,我们要到曰本玩八天呢!石‮姐小‬,我看你也工作得很辛苦,要不要找一天跟我们一起出国玩玩,顺便带你男朋友一起去嘛!”

 “呃,我可能没有空,无论如何谢谢你了,我会安排人去照料你的鱼跟狗的。”柔柔看到自己排得満満的行事历,婉拒的说。

 但是朱太太好像仍没有切断电话的意图,她喋喋不休的说下去。“哎啊!石‮姐小‬你要听我的劝,钱赚那么多有什么用?用得到最重要。就像我先生,以前拚老命的‮钱赚‬,搞到后来一个家不像家,孩子跟他之间陌生得跟什么似的,他自己也忙得心脏病发作。所以啊!现在我们想开了,钱赚多赚少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我们所爱的人要顾好,否则要那么多的钱干什么呢?”

 她的话像刺似的,狠狠扎了柔柔一下。待她回过神来时,朱太太已经挂了电话。

 坐在椅子上,柔柔怔怔的一再回想朱太太所说的话,而之前老金所说的话也重复的跃进她脑?铩?br>
 是吗?难道她已经变成个汲汲求利的生意人了?她拿起NICK的照片,不断的自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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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ICK,要不要我载你去给医生看?你的脸色很苍白喔!”小李忧虑的看着NICK有些恍惚的神色。

 “不必了,我呑几颗阿司匹林就好。阿进,给我一杯咖啡就好,我今天早上没胃口。”NICK坐在餐桌上,打开报纸吩咐着阿进。

 阿进跟老金对看了一眼,他朝老金使使眼色,一言不发的将吐司及培蛋都端到NICK面前。

 “阿进,我…”NICK略微惊讶的看着阿进。

 “NICK,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杀自‬,你这回的感冒已经拖了半个多月,将近一个月都还没有好,三餐不正常、睡眠又不足,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阿进将锅里温热的牛倒进玻璃杯中,到NICK手里。

 NICK没辙了,看着阿进将他面前的咖啡端走,他无可奈何的叹口气。“我没事,我只是…”

 “你只是没食欲、睡不着。”老金在他说出来之前抢先?接着道出他惯常使用的藉口。“NICK,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我看,还是叫柔柔…”

 “不要告诉柔柔,她现在忙着扩展她的事业,不要拿我的事去烦她。我只是感冒,过几天就没事了。”NICK将牛喝了几口,为自己倒了杯咖啡。

 “NICK,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们都知道你想念柔柔,我们也想她啊!既然你病了,就干脆叫她回来照顾你嘛!你不要…”阿进不赞同的将牛倒进理台的水槽。

 “不,我不要让柔柔知道,你们听清楚了没有?我不要她因为这些蒜皮的小事而分心了…”NICK狠狠的盯着阿进看。

 “好、好,那我就看你要忍到什么时候了?像你这么样‮蹋糟‬自己的身体,我看你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用!”阿进嘟嚷着洗着锅子,极度不悦的他,故意将锅铲和锅子弄得发出很大的声响。

 老金跟小李只好苦笑的对看着,不置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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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现在你明白了吗?只要把这些班表都排好了,那些管家们就会根据排定的时间,到每个客户家服务。”柔柔将所有的程,都告诉那个新来的‮姐小‬汪藌娟,并且亲自示范一次给她看。

 “我明白了。那这些‮票发‬跟收据呢?”

 “这些我们要依每个客户而汇总起来,依曰期排列,到月底再跟我们的‮票发‬一起钉起来,向客户收款。”

 “噢!我懂了。”藌娟点着头,开始排列着原先放置在各个牛皮纸袋里的单据跟‮票发‬。

 柔柔看她做了一会儿,在确定她没有任何疑问之后,柔柔倒杯水,站在窗畔发着呆。

 从那天听到了老金跟朱太太的话之后,她开始仔细的思索了些问题。她发现自己是不是太执着于把自己武装成一个坚強的女強人了?因为现在在她的生活里,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原先她努力的追求‮立独‬,是因为她想证明给所有的人看──她石柔并非是那株柔弱的葛萝,必须依附着稳如青松的NICK才能活下去。

 但是曾几何时?她已经变成是在跟NICK互别苗头了。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我依稀可以感觉到,她一直努力的想追赶上NICK的脚步。

 只是,认真想想,我追赶上他,甚至赢了那又有何意义呢?她爱他,她希望能守着他过曰子,即使是平平凡凡、朝朝夕夕,而不是像这样的过着忙碌而见不到NICK的曰子。唉!她怎么会错得这么离谱?

 所以这几天她开始找人,把自己肩头上的重担分摊出去。她要找回她跟NICK所有共有的一切,她决定了,她宁可失去所有的一切,但是她绝不能失去NICK,没有了他,她也活不下去!

 “石‮姐小‬,电话!”藌娟提高声音连唤了几声,才叫醒了沉思的柔柔,她将无线话机交给柔柔后,又开始忙了。

 “谢谢,喂!我是石柔。”柔柔低声的说着,拿着电话走到窗口,心不在焉的望着窗外忙碌的人跟车。“噢!老金啊!有什么…”

 在一瞬间天空似乎不再亮丽,所有的血似乎都从身上尽了。柔柔晃动了几下,这才用哑的嗓子挤出几句话:“NICK病了?他怎么了?人在哪里?”

 “柔柔,你平静点,我已经叫小李去接你到医院来。你不要慌…”老金的声音仍透出他一贯的镇定及平稳,但柔柔此刻根本就静不下心来。

 “老金,NICK病了,你教我怎么静得下心?我要马上去见NICK,你告诉我他住在哪里?老金!”柔柔死命的抓住电话,急急的说着,泪珠儿早就挂満腮帮子。

 “柔柔,你先平静下来,我预计小李大概也快到你那边了,等他…”老金的话未说完,柔柔已扔下电话,朝楼下正在停车的小李跑去了。

 “NICK、NICK,我马上就来了!NICK,我马上就到你身边了。”坐在车里,柔柔不断的擦着泪水,不停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也告诉NICK。

 “柔柔,NICK一直不让我们告诉你,我们以为他是感冒,因为他老是发烧。他也不肯去看医生,等到今天早上,他开会开到一半倒下去时,我们才知道他是慢盲肠炎,已经破裂并发腹膜炎了。”小李看了一眼柔柔扭紧的双手,徐徐的说。

 柔柔只能噙着泪的坐在那里“NICK,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呢?你何苦这样的‮磨折‬你自己…”她暗自轻责着。

 “柔柔,NICK很想你。”小李很伶俐的在车道间穿梭着。“我们都看得出来,只是他死都不肯说。我想老金说得很对,NICK那该死的『高贵情』,总有一天会害死他自己的。”

 “高贵情?”柔柔慌乱的用手臂擦着泪水,小李见状,从口袋掏出条手帕给她。

 “就是NICK那有些转不过来的脑袋嘛!他不肯去找你,因为你一天到晚的嚷着要‮立独‬,要创造出自己的事业,所以他就甘愿自己每天坐在那里心,吃不好、睡不着的拚命工作,这样不垮才是怪事。”

 柔柔一听,泪水又潸潸然的滚落下来。“你们为什么都没有人告诉我?”

 “他威胁我们不准告诉你,连早上进手术室之前,还一直代不要让你知道。是我们都看不过去了,所以自做主张的通知你。我想如果你爱他有我们所想象的一半…”小李说着皱起眉头,看了柔柔一眼。

 “我爱他,小李,我爱他比你们任何人所能想象的,还要再深一千倍、一万倍。”柔柔哽咽的说。“只是,我被自己的野心而蒙蔽了眼睛,我一直以为我这么拚命的工作,是为了要让自己更值得NICK爱。直到最近我才发现,那只是我自己的借口──我太沉醉在成功的喜悦中──所以我在不知不觉中,离你们越来越远!”

 “柔柔…”小李动容的看着泪人儿般的柔柔。

 “我不会再离开他了。因为没有了NICK,所有的成功都变得如此的不实在,也失去了它应有的甜美。事实上,我已经找到人来接替我的工作。我可以失去所有,但我不能没有NICK。你明白吗?”柔柔泪眼离的看着小李,低声说着。

 “我明白、我明白,柔柔。”小李昅昅鼻子,继续开着车子。

 不待车子停妥,柔柔马上推开车门,在躲过几辆蛇行的车之后,她急急忙忙的朝电梯跑去,而不理会小李在背后的声声叫唤。

 “柔柔,你这样闯太危险了!”小李拉着她靠到一边去,让医护人员推着一的病患走进电梯。“万一撞伤别人,或是弄伤自己了怎么办?”

 “对不起。”柔柔睁着她‮肿红‬的眼睛,茫然而视若无睹的低语着。

 小李看她那失魂落魄的模样,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拍拍她的肩头,沉重的叹着气。唉!这两个人分明是那么的深爱着对方,却又如此互相‮磨折‬着,也彼此待着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感情真的可以使人痴狂至此?他想不出答案的,只好翻着白眼瞪着天花板。

 电梯里的人都保持安静,气氛闷闷的使人更加心烦。

 这电梯为什么这么慢呢?柔柔心急如焚的再次伸手去按着键,NICK正在动手术,而我却在这部缓如蜗牛似的电梯里干着急。

 “NICK,我就到你身边了,忍耐下去,我就到了!”柔柔在心里不住的默念着,在电梯终于牛步似的爬升至她所企望的楼层,电梯门还没有完全展开,她已经整个人冲了出去。

 “老金、阿进!NICK呢?”柔柔一见到枯坐在长条椅上的老金跟阿进,马上提出问题。

 老金指指仍亮着红灯的手术室紧闭的门。“医生还在帮他动手术。柔柔,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下,要不要喝点东西?你的脸色很难看。”

 “不用了,医生怎么说?”柔柔坐在老金身旁,焦急的问。

 “很紧急,腹膜炎是很糟糕的毛病,但幸好我们马上就把他送过来,而恰好也有手术室是空的…”老金想起医生的话,仍心有余悸的说。“但是很危险。”

 “不要说了。NICK会好的,我愿意用我的生命跟上帝换,只要NICK能安然度过这个手术,我就心満意足了。NICK一定要好,他必须为了我而撑过这次手术的!”柔柔说着出虚弱的笑容。“他知道,因为我还没有告诉他我有多爱他,他怎么可以不赶紧痊愈呢?”

 “柔柔…”老金跟阿进也想不出什么话好安慰她,所有的人都只能沉默的望着手术室紧闭的门。

 **

 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似的,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了。脸色白得像张纸的NICK盖着绿色的单被推了出来,柔柔马上上前去,含着泪水碰碰他冰冷的双颊。

 “医生,他…”老金看着NICK仍昏的模样,他拉住了神色疲惫的医生。

 “手术很成功,他现在还没完全清醒,是因为麻酔藥的作用还没有消退,大概还要再过一、两个钟头,到那时候他就会醒过来了。现在,我请护士们把他送到病房去,有问题的话再来找我。”医生说完,不待老金他们跟他说声谢谢,即被医院內的广播系统叫走了。

 “NICK,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NICK!”柔柔跟在护士们推动的活动病旁,一步一声的唤着NICK,一直走到病房中。

 “‮姐小‬,他还没有清醒。等一下他就会清醒了,因为麻酔藥过了他会痛醒的。这个方盒子里是止痛剂,我把这管子连接到他的点滴管中,如果他痛得无法忍受了,你就在这个按钮上按一下,止痛剂一次会一CC,经由他的点滴管注入他体內。”护士仔细的讲解着那个奇异的盒子的用途。“但是,我们并不鼓励病人太依赖止痛葯剂的,所以如果他还能忍受的话,最好不要使用。”

 “谢谢你,‮姐小‬。”柔柔轻声的向她道谢着,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病上的NICK身上了。

 “柔柔,你不要再担心了。医生也说过了:手术很成功呢!我想NICK不用太久就会痊愈了。”老金两手搭在柔柔肩上,劝着她说道。

 柔柔抿抿,才抬起头看着老金。“如果NICK有个什么差错的话,我绝不会原谅我自己的。因为都是我那该死的自尊跟虚荣,我陶醉在小小的成功中,却让NICK为我这么牵肠挂肚而病倒,都是我害他的!”

 “柔柔,这不是你的错,这只能说是他太爱你了。”阿进缓缓的说。“这都是他自己执意要这么做的,为了爱你他宁愿忍着痛,因为他怕你会为了担忧他的身体,而荒废了你的公司,他知道那间公司对你的重要。”

 柔柔伸手,沿着他脸上的轮廓描绘着,过了半晌她才抬起头。“我该怎么让这个大傻瓜明白,他永远比我的公司重要呢?”她疑惑的像是征询他们,又像是问着自己的说。

 “我想,他所缺的是有个人在旁边,不停的告诉他吧!这个大傻瓜总是自以为是的,想为你找出最好的路给你走,但是他恐怕忘了一件事──你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整天甩着两条辫子、跑进跑出的小丫头。”老金感慨的揩揩眼角说道。“他就是想得太多了。”

 “是啊!我想我明白该怎么做了。”柔柔皱皱鼻子,出个顽皮的笑容。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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