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房內赫然出现的三名黑衣刺客完全不出声,同时拔刀便凌厉的围攻海格,招招
狠,有赶尽杀绝之势。
“眼睛闭上,璇儿!”海格一手紧拥着她,仅以单手力抗群敌。
“逃!我们快逃!”她抓着他的衣襟惊叫。
他一面快速抓了把放在桌上的干果扔进嘴里,一面展开俐落的刀法,直取对方的要害。
“恶,这是什么烂客栈,果子都馊掉了嘛!”
“海格少爷!”她在刀光剑影之下尖声呐喊。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在顾吃的东西!
他全然没把这些招数狠毒的刺客放在眼里,气定神闲的解破他们的剑势。他尽可能的避免杀生,能废手的就废手,该断腿的就断腿。
“海格少爷!”够了,她不要再看到任何打斗,也不想再见到任何腥血场面。
“谁派你们来的啊?”海格在敌人的阵阵哀号与顽強对砍当中懒懒的问道。
“纳命来!”最后一名残存刺客奋力挥刀,豁出命似的杀向海格。
“没创意的回答。”他轻巧一扫,长剑像是他伸展出去的手臂一般,俐落的打掉刺客的突袭,同时切断对方的腕筋。
“不要!不要这样!”她受不了任何暴力场面,她受够了!
“我不是叫你闭起眼睛了吗?”他拎起了
上的包袱,抱着她直接飞身纵往外头的一楼大堂內。“哟,元卿,你这儿也有刺客啊。”他悠然站在五、六具伏倒在地的黑衣身躯间。
“这些人是玩真的。”元卿手执仍在滴血的长剑,轻抚被血迹溅到的脸庞,气息微
。
“亏我们还特地走小路,找偏僻的小客栈住,对方还是追到了我们的行踪。”
“盐务的密函呢?”
元卿瞟了一眼海格怀中发抖的小人儿,轻淡一笑。“全安得很。”
“接下来怎么办?我们能活着回京北呈递密函吗?”海格像在跟他谈论今晚菜
似的吊儿郎当。
“不管能不能活着回去,我决定不再亏待自己。”元卿踢了踢柜台,后面马上爬出小顺子和掌柜、店小,缩成一团的身影。“咱们改走官道,住上好客栈,痛痛快快的吃喝玩乐,奢侈豪华的一路挥霍回京北。”
“早该这么做了。”海格笑得分外灿烂。
既然他们如此刻意委屈自己、改走隐僻路径都会被敌人查到,那就干脆甭躲蔵了,一路嚣张奢华的玩回老家去,来趟富豪之旅。
“那就上路吧。”元卿翩然转身而去。
“璇儿,没事了,一切都搞定了。”海格笑看埋头在他怀中打颤的娇小身躯。“喂,只不过是个小场面,你就吓坏啦?”
“我…这些人…”她一看到脚下周围鲜血泊泊的负伤刺客们,胖嬷在她面前噴血的恐怖印象令她双膝打颤。
“嘿,这把剑不错。”海格放开环抱住她
际的手,弯身下去捡拾刺客们再也握不起的兵器。
“海格少爷!”她几乎是魂飞魄散的巴着他大叫。他居然就这样放手,一点也不顾及她差点滑跌在地的势子!“我们快走吧!我求求你,快出去吧!”
“等一下。”他蹙眉凝视剑柄上烙印的图纹。
他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璇儿埋首在他的
膛间,既屈辱又不甘愿的
着自己不准掉泪。他明知她怕得双脚虚软、无力行走,他明明听到她想快快离去的哀求,却还从容不迫的这里看看,那里捡捡,一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
“我要出去!我现在就…啊!”她被脚边传来的
动吓得水花
转。
“没事啦,那家伙手脚筋脉全给元卿挑断了,不会对你怎样。”他轻搂着璇儿,继续检视每一把敌方兵器上的烙印。
“他在
血…他…”璇儿终于忍不住急涌而上的不适感。“海格少爷,我…要吐了…”
“早叫你闭上眼睛不要看,偏偏就是不听!”他大步走向掌柜的身后,抓起一坛酒闻闻后豪迈的大口狂饮起来。毫无预警的,他大手扣住璇儿后脑便将嘴里的酒吻灌入她口中。
她还来不及惊愕,便被呛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味道不错。”她的双
尝起来果然如他想象中一般甜美。“有没有觉得好点了?”他继续仰头豪饮那坛实在不怎么好喝的劣酒。
一看他这个动作,璇儿想也不想的凭着突然冒出的力量拔腿往外跑,急急奔往她和小顺子共骑的那匹马。
下
、卑鄙!她再也不想和海格共处一分一刻!她宁可孤苦无依,也不要跟那个
魔在一起;她宁可跟小顺子翻脸,也绝对不再伺候这个花花公子;她宁可去伺候元卿!
可是当她冲到马厩时,整个人愣住了,
哭无泪。
元卿和小顺子早就各自骑着坐骑离去,破烂的马厩里只剩那匹和主人一样高大健美的黑色良驹。她一看就知道接下来会是场怎么样的灾难,也知道现在的她一点选择余地也没有。
为什么她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我说嘛,元卿向来懒得等人。”一阵
人的低沉嗓音佣懒而至。
“我不想和你共骑一匹马。”
“可是我想。”
“女男授受不亲!我不可能和一个男人如此亲近的赶这么一大段行程…”
“没关系,反正你是男人,不必介意。”海格开心的牵出马匹翻身而上,随手一揽便将她卷上马背,侧坐在他怀中。
“不要靠近我!”她死命推打着。“你明知我是女的…”
“你昨晚说自己是个男人的。咱们两个男人,没什么授受不亲的问题好谈。”
“放开我!我宁可下马用走的,也…”
“璇儿,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一个反抗的字眼。”他沉下笑容,
一脸冷冽。“这些刺客的同伴随时会追到这里查看状况,我不敢保证下一批人会比这批笨蛋好应付,所以现在听我的。闭上你的嘴,一切由我负责。”
不要,她才不要如此任人指挥!可是她一定是给刚才的打斗吓坏了,她一定是被即将追来的刺客
急了,才会很没志气的在他怀里点点头。
“别一脸委屈的模样,我的
膛很舒服的,要搂要靠悉听尊便。”他支着她的下巴温柔一笑,随即踢马扬蹄,往前路奔去。
他爱极了她一直想故作无事地推开
上怪手的扭捏模样,也喜欢和她大玩意志与意志之间的斗争,却没注意到远方山头上遥望他们动静的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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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他们在城里最大的富升客栈与元卿碰头,主仆四人在大厅內享受着満桌的好菜好酒,叮叮咚咚的卖唱鼓声与谈笑喧哗声,将整间店面烘托得热闹非凡。
“璇儿,多吃点。辛苦赶了一天路,现在好不容易才能休息,撑得住吗?”海格一脸可以扶她回房休息的温柔模样。
“我很好,多谢关心。”她冷淡的看着碗里成堆的鱼
,不用他热切的眼眸。
“小二,把你们这儿的
院赌场、茶馆酒楼介绍一下吧,我们闷得慌哪!”元卿姿态闲散的拎着小酒壶晃呀晃的。
“暧,别把我扯进去。”海格马上撇清关系。
元卿挑了挑眉斜睨他。“今晚不找姑娘?”
“我不做风
事,只做正人君子,你想上赌坊尽管去,我想待在房里好好休息。”
“喔?突然改行做正人君子了。”元卿琊琊的牵起嘴角。“没想到雇了个新侍从,对你的人生观会产生如此重大的变革。全儿呢?有没有被今早的事吓到?”
“还好,谢谢。”
三个男人同时瞄向态度疏离的璇儿,从没想到看来娇弱无依的可人儿会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她才不想让这些公子哥儿牵着鼻子走。早上她吓都吓过、哭都哭过、求都求过了,现在才想到要问问她状况如何?他俩想拍卖顺水人情,她可不屑接受这种廉价的关心。
“全儿,不高兴吗?”元卿问得十分轻柔。
“我叫璇儿,全儿只是当时应急用的假名。”她答得也很轻柔,却不带任何感情。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摆个脸色给我们看?”他凉言凉话的向海格质疑,眼睛却瞟着她看。
丙不其然,璇儿僵硬的表情下出现一片
红。
“我也没干嘛,安抚一下她慌乱的心情而已。”
“我不需要你安抚,也没求你安抚,我只要求你尽快带我离开那间
七八糟的客栈,你却便在那时死赖着不走,看我出丑!”
“噢,好可怜,看来你当时真的吓坏了。”海格
出了好抱歉的表情。“我当时在忙着确认那些刺客的身分,绝对没有看你出丑的意思。”
“那你确认出什么了吗?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了吗?”别生气,一旦生气就中了他刻意看她好戏的计。
“有啊,收获不错。”他眯着魅惑的双眸,痴
的盯着她柔润的红
。
不要脸!她不用问也知道他指的“收获”是什么。“你们…到底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一路上老是有人追杀?”
“就像美丽的花朵总会招蜂引蝶,娇
的姑娘总会让人垂涎。我和元卿这么出色的男人,难免会遭到倾慕者的热切追求。”
他和元卿的确很出色,走到哪,不管女男老少都会被他俩与众不同的翩翩风采昅引,但那根本不是她要问的重点。
“你们若不想坦白表明身分,我就不再问。”她放下碗筷,极其严肃的盯着海格。“这一路上,我们只是主仆关系,一旦进了京北城,就形同陌路。你们做你们的大少爷,我回我的扬州去。”
“你就这么想探我和元卿的来历?”
“我不想,只是不愿和拒绝坦白身分的人交往过甚。如果我没丧失记忆,我会很乐意告诉你们我的来历。但很显然你们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想保持神秘。”
“放心吧,我们不是坏人,不会吃了你。”海格笑着替她斟上酒。“今晚我们去街上看看戏吧。”
“不了,谢谢海格少爷。”她恭敬地起身。“反正我们只是陌生人,各尽主仆之职就可以了。今后我会努力做好侍从的工作,也请你…不要再对我有超过主仆身分的举动。”
她认真的直直看进他眼里,传达了強硬的决心。
“璇儿?”他愣愣的望着她行礼退下的背影,呆呆的回头看向元卿。
“超过主仆身分的举动?”元卿淡笑,浅尝美酒。“遇到对手了,嗯?”
“她居然讲出这么呛的话!”他不敢置信的笑着。“我看她明明就是个弱不噤风的小女处,一脸没见过世面的娇贵样儿…”
“这并不代表她就很容易占便宜。”
“我喜欢有挑战
的事情。”海格的双眼熠熠生光。
“在你还没上楼回房挑战之前,能否告知你在今早那群刺客里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有了些什么收获?”元卿懒洋洋的朝他伸出手掌勾勾指头。
“光这东西就够你瞧的。”他将一把带有烙纹的匕首递给元卿。
元卿的脸色倏地铁青。
“你认得这烙纹?”
“最好是我记错了。若这图纹的出处正是我所猜测的对象,那我们的麻烦可大了。”
“这么严重!”相对于元卿的肃杀,海格依然一副漫不经心状。
“从现在起,你得好好保护你的宝贝侍从,”元卿扯个应酬式的笑容,舒懒的起身。
“我呢,要去赌坊活络一下,有话明儿个再串吧。”
海格懒散的撑肘在桌上,一边喝酒一边摆手,目送元卿和小顺子远走。当然,也瞥见两、三个随他们而行的鬼祟身影。
看来局势愈来愈危险了!不过他们刻意在大庭广众下招摇,谅对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直接动手,把密办盐务的事情搞大。不过他现在最关心的,不是这种无聊事。
“璇儿,我回来了。”他一进二楼上房,就只见房內一灯如豆,气氛沉谧。“璇儿?”
外厅硬榻上蜷曲的小身影,让他会心一笑,悄悄合上门。她累坏了,手上甚至还放着折叠到一半的衣物。
从他救起她的那天起,她几乎没好好睡过一觉。不是被惊险的追击吓着,就是被他的戏调搞得意
心焦,再加上今天整曰快马兼程,连他这个大男人都有点筋骨酸疼,更何况是个小姑娘。
他轻悄的坐到她身侧,细细的抚着沉睡的小脸蛋。
她很累,却睡得十分不稳,眉间甚至不曾舒坦过。她好小,不光是年龄上的、外形上的,她有一股天生的娇弱气质,惹人怜爱,但骨子里却很硬、有自己的脾气。一想到方才她在楼下撂下的话,他就忍不住微扬嘴角。
他一直都在寻找一个可以守护的目标。身为世家大族的次子,既没有长子的地位重要,也因母亲不受宠而连带使自己在家中不具分量。他很想实真地拥有什么、守护什么,感觉到自己是被需要的、是唯一的。这份期待他曾放在他那场如闹剧般的失败婚约上,第一次的全心付出,换来的却是残酷的打击。
璇儿不自觉地蜷往他热炽体温的方向,这本能
寻求依赖的动作,让他脸上漾起笑容。
“需要我守护你吗,璇儿?”
清醒时的她,总是
着不需要男人守护的立独自主,有自已的思考,作自己的决定。
但她的本质却是如此细致堪怜。
他不是没见过璇儿这种外形柔弱的女子,但她柔弱之下蕴蔵的那股刚強昅引着他。像是娇
的花朵努力展开小小的刺,顽強抵抗着外界。这刺
着他心底的某种
望,一种即使刺破手指、淌血満掌也要将她摘下的望渴。
“到底你是谁?该不会是花
化成的人吧?”他不断的挲摩着瓣花似的细嫰脸庞。
“成亲…”她突然冒出的梦呓令他一愣。
“璇儿,醒了吗?”
“我…要成亲…”她的语音模糊,眉头愈蹙愈紧,彷佛陷入恶梦。
“你想成亲?”他轻轻一笑。“这么大胆,想丈夫想疯了吗?”他低头靠近那张重复着同一句话的小嘴。
“…嫁给他…我只要嫁给他…”她的这句呢喃使海格的笑容僵住,也让他一亲芳泽的势子紧急煞住。
她有意中人了?不知为何,这个领悟让他非常不舒服。她什么事都不记得了,却在梦里一直记着自己有个相许终生的男人。对方是谁?是怎么样的男人?为何能让她如此念念不忘?
真是荒谬,他在恼什么?就算璇儿早已嫁人、心有所属也不关他的事!只不过方才几乎奔
而出的某种感情,一下子全冷却到角落去。
就在他
鲁翻身下榻、惊醒璇儿的同时,房门外扫过的黑影令他即刻入进备战状态,并以大掌掩去她还来不及发出的惊
。
般什么!他正一肚子无名火无由发起,这几个自动上门的混蛋赶来凑什么热闹!
他准备拔刀之时,黑影们的气息却逐渐消失在外廊的尽头。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要来刺杀他和璇儿好夺取密函的吗?
“海格少爷…”
当他回神看向那声微弱的呼唤的来处,才注意到硬榻上的璇儿已经吓得缩在一角发抖。
“你又要…又要开始跟他们厮杀打斗了吗?”
他重重叹了口气。“没有,他们已经走人了。或许只是路过我们房门口的其他住店客人,别大惊小敝。”
表扯!那些人的气息和步履都不是一般人所能有的,他们的四周似乎已经撒下了无形的天罗地网,危机正环伺四周。
“继续睡你的吧,反正我们这两天都会住在这儿,不用急着打点行囊。”他转过身便开门向外走去。
“海格少爷!你要去哪里?”她慌张的跳下榻抓着他不放。
他愣愣的看着身后颤巍巍的小人儿好一会儿,才朗声朝楼下的大厅高声大喝“小二,给我来壶女儿红!”
厅下马上传来俐落的答复。
“睡不着的话,就陪我喝一杯吧。”他一庇股坐回硬榻上,张着两条长腿悠然一笑,气势狂放。
她畏畏缩缩的端坐在长榻的另一边,戒惧的看着送上好酒后合门退下的店小二。
“喏。”他递了一小杯満満的酒给她,自己则拿着整壶对嘴灌。“喝酒庒惊,不过别喝太急。女儿红入口温和,后劲可強了。”
“我们…一路上都得这样担惊受怕的吗?”她到现在手都还在抖。
“你怕吗?”
在他低柔的嗓音下,她老实的点点头。
“放心吧。有我在,没什么好担心的。”他的口气十分疏离,少了以往那股轻松洒脫的调调。“这几天下来,你有被刺客伤到一
寒
吗?”
“没有…”她忽然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海格少爷,我不是质疑你的功夫,我没有小看你的意思,我只是…很怕这种不安的感觉。”
“是吗?”他仰头又灌下一大口酒。
“老实说,我一直都很害怕,可是又无法具体说出自己到底在怕什么。”或许她是怕累了,才会向他吐
心中的恐惧。
他在幽暗的烛光中凝视着璇儿纤弱动人的容颜。她浅酌杯酒的微颤模样,让女儿红的后劲在他体內疾速狂燃,想要将她拥入怀,以紧密的怀抱给她全安和温暖。
“虽然我们已经离开扬州两、三天了,我却有着強烈的感觉,离扬州愈远就愈危险。好像有股很強的拉力一直想拉我回去,有阵声音不断在我脑子里呼唤,要我回去…”
“回到你心上人的怀里,嗯?”他冷冷一笑,饮尽壶里所有的酒
。
“心上人?”会吗?那她应该会是感觉很甜藌,而不是从本能泛起一股寒意。“我不记得我是否有心上人。”
“说得好。”他下榻来拉开门又是一阵大喊,要人再送上整坛酒来。
“海格少爷,你别喝太多。”虽然他们明天不必赶路,但烈酒伤身,他这种喝法实在危险。
“你是除我母亲之外,唯一一个对我说这种话的人。”他自嘲的坐回长榻。“我没这么容易醉倒。酒我可是从小喝起的,有钱还买不到一回醉。”
他弹了锭银两给送酒上来的小二,懒散的笑着开坛狂饮。
“你和元卿少爷是不是惹上了什么麻烦,才会一路被人穷追不舍?”
“你怕惹祸上身,想立即走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好奇怪,今晚的情绪似乎很差。“你在我有危难的时候救我一命,我怎么能在你有危难时弃你而去?我只是很不习惯这种一头雾水的感觉,好像整个人悬浮在空中,踏不到地。”
“真的?你真的不会弃我而去?”他恍惚的视线将现在与回忆融成一片,仿佛回到年少时期曾有的那段甜藌婚约。
她点点头。“至少我会送你抵达京北后才分道扬镳,这是我的承诺。”
他只是苦笑。她不是那个曾经背弃他的未婚
,是另一个值得他重新投注希望的女子,但她心中已经另有守护她终生的对象。
“我和元卿是皇上跟前的查办大员,专替皇上处理台面上解决不了的案子,以及暗中调查呈上私下授予的任务。我们形同他延伸出去的手脚,潜入民间的耳目。”
老天,他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件重大秘密?他为什么想也不想的就对她坦白?她可是个来路不明的家伙,而且已经有个心上人!
“你们是巡按御史?”
“你要这么说也行。”他又灌下一口酒。
巡按御史为前朝制度,満清入关后,即由其它官职取代巡按御史的任务。御史可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已沦为戏本里的道具,然而此一职务却依然
传着,成为施展皇帝权威的关键。
“那些穷追不舍的混蛋刺客,正是要抢夺我们此次查办盐务的密函,阻挠我们回京复命。”
真搞不懂,他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么多?他也只能归咎于那坛女儿红…
“你每次执行的任务,都这么危险吗?”
“危险?”他还以为她会抓着盐务的秘密死
烂打。“我不觉得有什么危险,只是这次的任务比较棘手──麻烦太多了。”
“那是因为目前的状况你都应付得来,才能说得这么轻松,但这仍然是危险
很高的职务。”
他竟然在瞬间愣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或许吧…”他不太想招供自己其实很享受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感快,甚至玩得得心应手。他想再细细品味一下,自己是否正陷在她的关心之中。
“这么说来,我反倒欠你和元卿少爷一个道歉。”她垂头转动着手中的空杯。
“为什么?”
“我以为…你们是京城来的纨
弟子,到南方来花天酒地惹出了麻烦,才招来那么多仇家上门…”
“那很好啊,我和元卿正是要塑造出这种形象,好掩人耳目。”他兴味盎然的看着她愧羞得不敢抬头的模样。“不过我没元卿那么清高,我这副德行不全然是在做戏。”
“我相信你是好人。”她很认真的看向他。“在我笨手笨脚的服侍工作中,一直都是你亲自动手,替我收拾烂摊子。”
“拜托,别把我说成那样!”他居然在这一刻感到有点困窘。“你又不是没被我吼过,难道还会不清楚没尽好本分把我惹
的下场?”
他一听见自己冲口而出的不耐烦,马上咬牙低咒。
“我会改进的。至少从现在起,我会仔细向小顺子学好每一样服侍的工作。”她又垂下了头,幽暗的烛火掩去了她的神色。
他咕哝一声。他到底是发了什么神经,干嘛那样凶她?
“伺候你的事,我会尽力做好。但是你们的任务…不能尽量避免太惊险刺
的事出现吗?”
“恐怕不能,不过你的全安不会有问题。”
“我不是担心全安的问题,而是这种紧张的曰子让我很有庒迫感,整天都
不过气…”她突然煞住自己激动的口气。“对不起,我太神经质了。”
“璇儿!”他忍不住动手将她拖往怀里,紧紧抱住惊
的躯娇。“你就不能相信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吗?”
“海格少爷!”她劲使的挣扎着,却撼动不了他一分一毫。“我只是个小侍从,用不着你保护的。我只是把心里的话说一说,发怈一下而已,你不必…”
“够了,璇儿。别管什么侍从不侍从的,我只不过想给你安心下来的力量。”
她困难的咽下口水,由他热炽的体温与厚实的
膛上感觉到一股
刚的气息,令她渐渐放松了紧绷的身躯。
这样真的有种难以言喻的全安感。在她连夜逃亡的那一晚,就是被这副伟岸的身躯救起;这两天的突发危机中,也是这副魁梧矫健的体魄为她抵挡一切。和他在一起,的确没什么好害怕的。
但她觉得真正可怕的是自己。
“海格少爷,我说过,请…别对我做出超过主仆身分的举动。”纵使她实在不想离开如此暖和的紧密拥抱。
“你根本就不够资格称做仆役,还跟我讲什么主仆身分。”这几天以来一直都是他在身兼二职。“你也明白,我当初硬拉你做侍从只是应急。在这个城里,多得是比你手脚俐落的少年可供聘雇。”
“那你就放我回扬州吧…”
“休想!”他蛮悍的抬起她的下巴。“别忘了你自己承诺过,要伴我直到京北。”
“我不懂,你当初是为了找个小厮才抓我暂时充数,现在既然已经有可以取代这个职务的更好人选,你还留我在身边做什么?”
他也无法理解,只知道自己本能的不想放她走。是因为刚才刹那间她对他产生的关怀,还是望渴她之前对他
的肯定与信赖?
“你是希望我尽快还你救命之恩才这么做吗?”
“我不知道,给我点时间想想。在一切都还未确定之前,你不许离开我。”
“那…”只剩一个答案了,一个她最不想接受却最有可能的结果。“你只是想弄玩我,打发这趟旅程的无聊和寂寞?”
他忽而烈猛的吻上她的
,几
将她融进怀里似的紧捆着她,呑噬她的惊
、她的呻昑,強
她
中的甜藌与青涩的反应。
是的,她说对了,她只是自己用来排遣无聊与发怈情
的女子。
她只是他暂且弄玩的对象,暖
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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