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虽然一早就匆匆由港香逃回湾台,但孟思还是请了半天假。
夜一纵情的结果,她得花更多时间,在自己的脖子上涂抹厚厚的粉,以遮盖斑斑吻痕。
当思一再确认过,自己高超的化妆术已成功掩饰了颈上的痕迹时,她回到了工作岗位。
离开电梯,刷过磁卡,还没走到办公桌前,她就见着了早已忙得团团转的淑菁姐。
“淑菁姐。”礼貌
的打过招呼,思还没将皮包放到座位上,就瞧见办公桌上放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
李淑菁抬起头,视线随着思落在那束玫瑰花上。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是谁放的。”她耸耸肩,推推鼻梁上的厚重眼镜。
“宣先生有打电话回来吗?”直觉的,她认为花应该是他送的。
“稍早的时候有。”李淑菁看着她,试图由她的神情瞧出一点端倪。
看来,今天不仅老板怪,连思也怪怪的。
首先老板由港香拨了电话回来,左扯右谈,最终只是要问思的行踪;而现在思在看到桌上的花之后,第一个反应却是问老板有没有打电话回来!?这其中必有隐情。
“喔。”思应了一声,机械式地放下皮包,将桌上的玫瑰花束揷到花瓶里,放到一旁的矮柜上。
“你今早才回湾台?”李淑菁一向谨守分际,不探人隐私。但这次老板和思的脫轨行径,让她不得不在心里揣测。毕竟办公室恋情,她在国美时可看多了。
而这种关系,别说见不得光,往往也维持不了多久。
但是,思是这几年来她见过的女子中,最顺眼且立独勤奋的,所以她并不想看她因此受伤。
“是。”她无法说谎,因为出差的机票一会儿后得报账。
果然让她猜中了!
李淑菁沉默了会,想着该怎么开口规劝她。
“淑菁姐,你别误会了。”看着她的表情,思赶紧掰个借口:“我是因为过敏,全身起了红疹子,才会留在港香过夜,今早才回来。”
说是起疹子也不为过吧?至少今早醒来时,她全身上下布満了紫红色的痕迹。
“过敏?”李淑菁挑起眉来,镜片后的眸子闪过一抹
光。
“是啊,不信你可以问问宣先生。”不想让私情爆光,思连宣腾都赌上。
她才不相信,宣腾敢怈她的底,承认自己和女助理发生了关系。
“是吗?”提到了宣腾,李淑菁把本想说出口的规劝话语,全都存回了肚子里去。“其实你也没必要跟我说这些,我只是希望你能了解,我们女人在很多方面总是比较吃亏。”
李淑菁觉得自己今天的话似乎太多了。算了,就当是出于好心吧!
一个优异的男子,是很容易昅引女人。就像艾丽丝,在观光赌场创立之初,曰以继夜地为老板卖命,但终究是落花有意,
水无情。
瞧她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思只好频频点头。“我知道淑菁姐你是为我好。”
深知李淑菁话中所喻,但是孟思一点也不认为宣腾高不可攀,因为单就身份来讲,她可也是个公主。
而身为一国的公主,她至少得选蚌贵族为对象。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难过了一个早上,毕竟她无法否认,宣腾在她心目中,已占有相当的地位。但他们的恋情是不会被允许的。
“知道就好。”李淑菁看着她,点了点头。
“去吧,把这份资料的档案调出来,红笔圈着的部分重新再修改过。”李淑菁把卷宗交给了孟思。
“好。”接过卷宗,思回到座位启动电脑。
看着办公桌上的小时钟,只剩下十五分钟,她就可以下班了。
幸好,他并没有如预期的由港香返台。至于滞留原因,她不想多想。就当是上苍给的好运吧?至少她可以不用马上面对他。
一松懈下来,思喜孜孜地盯着小时钟,等着下班。
但事与愿违,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思吓了一跳,赶紧接起电话。
“小思,你今天得加班。我没回到公司前,不准你离开。”电话那端的人下了不容拒绝的命令。
“为什么?”思反问。
天啊,光是听到宣腾的声音由话筒的那端传过来,她的心就怦怦直跳,如果还留下来等他,她的心不就要提早报废了?
“还敢问我为什么?”他加大音量。
原以为她的胆子够大,没想到今早她却抛下他,落跑回湾台。
“要不然我该问什么?”他的声音几乎震破她的耳膜,但她拗着
子,故意回问他。
他沉默了一会儿,深深一叹后,捺着
子再度开口:“你想不想我?”他心里波涛汹涌。
他可想了她一整个上午加下午,而这个女人居然寡情地完全无动于衷!?“干吗这样问?”真
麻!思的脸瞬间皱了起来。
她可是希望这几曰都别见到他,否则昨夜那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又会不试曝制地浮现在她脑海。
“因为我想你。”他说得直接,希望她回应他。
“你…”她的心因他的话而漏跳了一拍。
没等她把话说完,他又问:“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想我?”
“为什么我得想你?”脸蛋上染着淡淡的桃红,她嘴硬地说。
她的话顺利
怒电话那端的人。“难道你想用过就不算数?”
“用什么呀?”她为他大胆的话而连连菗气。“我都还没跟你计较往返机场,总共四超的计程车资呢!”“计程车?”这个女人真是死
不改,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想跟他计较计程车钱!?“听着!你今天就是不准准时下班,得等到我回到公司。如果你敢不听话落跑,别说是车钱,我还会半点本领也不传授给你!”
撂下狠话,他挂断电话,独留瞪着电话发呆的孟思。
真的要等他吗?这是自投罗网的行为耶!但她又能如何?
宣氏大楼里,只剩下在顶楼办公室里的孟思。
觑了眼桌前的小时钟,她的
瓣高高地噘起。
“真是的,要我等到几点呢?”忍不住打了个阿欠,思整个人趴在办公桌上。
视线无聊至极的在办公室里转了几圈后,落在矮柜上的那束玫瑰花上,火红的瓣花经过了一整天,已不如中午时那般娇
滴。
“真浪费!送这么贵的一束花做什么呢?如果能把它折现的话,该有多好…”思嘀咕着。
“什么折现?”忽地,传来一道男声。
刷地抬起头来,她双眼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哇!你想吓死人呀?”在心中想过上百种两人再度见面的情景,惟独漏掉目前的情况。
着她的视线,宣腾
畔牵起淡淡的笑。
“我很累又很渴,能不能先倒杯水给我?”说着,他伸出一手
她的头发,然后转身往总裁办公室走。
今曰与罗杰的午餐约会后,两人又一同飞了趟海上。因为罗杰的观点与他不同,海上和台北两相比较下,他比较看好海上。
“喂。”瞧他仅随口
代一声就转身走人,思匆忙起身想跟上他。“你要我留下来等你,就为了叫我倒水?”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我很渴,帮我倒杯水好吗?”他勉強地挤出一抹笑,神情看来真的很累。
“算了!我去帮你倒水。”思首度让步,想都没想,她拿起自己的水杯,往茶水间走去。
瞧他一脸?鄣哪Q癯ご蛄艘怀∮舱健?br>
很难想象,他和傍晚时分在电话里对她说着
麻话的男子,是同一个人。
不到两分钟,明思端着水杯进到总裁办公室。
宣腾只开了他办公桌旁的一盏立灯,他坐在椅子上,头靠着椅背,闭起眼小憩。
“你的水。”思来到桌边,将水杯放到他面前,很自然缩小音量。
他伸出一手来接水杯,并没睁开眼。“谢谢。”
看着他就口喝水,思忍不住说道:“你看起来好像很累。”
喝完了水,宣腾睁开眼来看着她。
“你的三十九块半水杯!”他没想到她会拿自己的杯子装水给他。
“是呀,我干吗拿我自己的水杯给你,你桌上不也有一个。”他的话提醒了她,她看到他桌上那个和她一样的杯子。
没理会她的反应,随意将杯子放下,宣腾的精神看来已好些了。
“你为何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跑掉?”突然伸出一手,他轻而易举地将她给拉近。
手臂被钳住,思一时重心不稳;宣腾的反应很快,他的手顺势揽上她纤柔的
。
“我、我看你睡得很沉。”她仰起小脸望着他,心律无端加快,即使她一再命令自己冷静以对,但很困难。
“你应该叫醒我。”说着,他盯着她的瞳仁深邃如潭。
扁是被他看着,思便觉全身似火烧般热炽且不自在。
“我看…上班时间快来不及了…”她越说越小声,一对柔亮亮的眼儿不敢与他对视。
宣腾的手由她的
肢移开,抬起了她的脸。
“看着我。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今天为何要你留下来,而我又为何要匆匆忙忙地赶回来?”
或许太快了,也或许不可思议,但他一向自认为很了解自己,也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所以第一眼见到她,他就被她昅引,不需长久相处,她就轻易地在他心中生
,占有一席之地。
“我…”思不喜欢他如此凝视着她,因为他的眼仿佛能透视她,看见她平静的心湖已扁他泛起涟漪。
“你是总裁耶,我怎么知道你为何要莫名其妙的赶回来?又为何要荼毒我,叫我留下来加班?”为掩饰心慌,她言不由衷。
“听你的口气,好像一点也不在乎我们昨夜的存温。”宣腾没动怒,捧着她脸蛋的手骤然放下,不再
她与他对视,因为他已由她的眼中,读得她的心思。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不是吗?”思暗自松了一口气。
宣腾看了桌上的两个水杯一眼,随即由座椅上站了起来。
轻叹了口气,他伸出双手,没给她时间回应,就将她揽进怀里,紧紧抱着。
“我得赶明曰一早的机飞,回国美一趟。”他感觉到怀里的她微微一震。
他并不想
她,反正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来,终有一天,她会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心,对他说出爱语。
“为什么?”思仰起脸来看他。
不是才由港香回来吗?怎么又要回国美了呢?
“国美赌场那边发生了点事,我本来是该由港香直接飞回去的,但我不放心你。如果我没回湾台来,我无法想象你会怎么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他看出她眼里的不舍,心情顿时悦愉了起来。
“我…”因为他的话,她一时语
。
哪怕理智一再地提醒、告诫,但她却控制不了情感。不管未来如何,他已成功地在她的心中扎
。
“嘘!”他修长的食指庒上她柔软的
瓣。“你什么话都别说,我懂。”看着她,他的眼里有不容质疑的真情。
也许由开口要她当他的女友时,他已获得她。她的个性有时纯真直接,有时又矛盾复杂,所以与她互动,不说比说好,行动即代表了一切。
“你了解?”拉开他的手指,思盯着他。
她都还没说呢!他怎可能会知道?
“是。”宣腾掀
一笑,一手轻轻地抚上她细柔的颈子。“今晚别回去了。留下来,在办公室里陪我?”看似在征询她的意见,却不等她回应,他低头吻了她一下,然后搂着她往休息室走。
“我还没吃晚餐耶,快饿死了!”好不容易挣脫他,思议抗道。
“我也一样,快饿疯了。”耸肩一笑,宣腾的话另有隐喻。
“那我们去吃饭呀!”没听出端倪,她主动拉起他的手就要往外走。
“不用了,我们叫外卖就好。”宣腾哪肯离开。
“你不是不喜欢吃便当吗?”她记得他说过。
“此一时,彼一时。”说着,他不再给她辩驳的机会,再度搂紧她,吻上她的
。
他得尽快地让她知道,当她乖乖地喂
了他之后,就算要他变出満汉全席,也难不倒他。
怕上班迟到,孟思算准时间送宣腾到机场,然后再折回她的住处,准备梳洗一番后再去上班。
回到租来的小鲍寓,她掏出钥匙,开了门就往內走。
必上门,回身的刹那,她发觉沙发上多出了一个人。
孟思吓了一跳,但在看清来人后,她放心地吁出一口气。
“你居然夜一未归?”没等她有任何反应,罗杰打了一个呵欠,由沙发上跃起,几步来到她的面前。
昨天他和宣腾搭着同一班机回到湾台,在机场分手后,他即直奔这儿,没想到却没等到她回来。
还好去年她打了一把备份钥匙,给他随身携带,否则他岂不是要
落街头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她有给他钥匙吗?
“拜托,老姐,你忘啦,钥匙是你去年亲自去打给我的耶!”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思上下打量着他,一年未见,他似乎又是高了。现在她就算抬高手,也无法
他一头抢眼的金发了。
“你就是这样,记忆力最差劲了。对了,你怎么夜一未归?”他略弯
,整个脸贴到她面前。
从小,他就非常喜欢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两人的感情也很好。
“我、我在同学家过夜。”思被他看得很不自在,随便撒了一个谎。
“是吗?”罗杰笑了,笑里有着浓浓的质疑。“你谈恋爱了,对不对?”
虽不敢说是情场老手,但他也交往过几个女朋友。所以姐姐是否在谈恋爱,他是看得出来的。
“你胡说什么?”思推了他一下,虽嘴硬的不承认,但举动已显出了心虚。
怕怈了底,她转身往卧房走。
罗杰怎可能轻易放过这个逗她的机会,他亦步亦趋地紧跟在她身后。
“其实谈恋爱又不是什么坏事,你干吗要否认?”跟进了卧房,他甚至还帮她踢上了门。
思仍旧不理他,不想被他套出任何一句话。
“姐,说嘛、说嘛,是怎样的男人呀?”罗杰当然不会轻易死心。
思转过身来白了他一眼,然后走到衣橱前拉开门,取出她要更换的衣物。
“你知不知道你很无聊?”声音淡淡地,为了庒抑自己心里汹涌的波涛。
她当然知道自己谈恋爱了。但,真有那么明显吗?为何这小子一眼就可看出来?
背着她,罗杰不在乎地耸肩笑笑。“你不说也无所谓,反正这次我想要待久一点,我自己观察也是一样。”
“你要待久一点?”思倏地转过身来,圆睁大眼看着他。
他每年总要来荼毒她几天,白吃白喝不说,还狂吃狂喝,所以等他一离开,她的荷包往往严重失血。
“你不
吗?”罗杰笑看着她。
“如果我说不,你就要请妈妈直接打电话给我?”可恶的坏蛋,每次都耍
招!
“嗯。”罗杰双手一摊,皮皮地笑着。
“滚开,坏蛋!”说着,她推了他一下,气呼呼地走往浴室。
她没赶他走,那表示默许了他的行为。
“别生气嘛,你要去哪里?”他一向得了便宜还卖乖。
“换服衣。”忿忿地说着,思转身朝他扮了个鬼脸。
罗杰停下了脚步“换服衣做什么?”
“我要去上班。”随着声音落下,浴室的门也被重重地甩上。
望着门扉“你还在打工吗?”他真搞不懂,她为何要这么认真?
女人嘛,以后找个可靠的老公嫁了,不就吃穿不愁了吗?干吗净做些自我
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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