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爱上一个宛如俊美男神化身的男子难不难?星月感觉很难。不同的世界,不同的属
,如何
出火花?
奔重鸣很安静,贺星月也不是多话的人,车子直接驶回公寓楼下。
“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他眼里有一份疲惫,有种
人的威力,不过,他心平气和,谈吐、风度都属于第一
人物才有的。“自己小心点,宴会可能会拖得很久。”
“没事的,大楼的保全设施很周全。”看不出来他很体贴。
“有人威胁要他的命。”他没头没尾的冒出这一句。
“你说什么?”她听不明白。
“有人打威胁电话给他,说要干一件轰动全湾台的命案,目标就是元正则。”辜重鸣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他骂对方是疯子,挂了威胁者的电话,根本不放在心上。当时我正好在他办公室,我想那通电话不是第一次了。”
“老天!”她轻喊。“他一直没说。”
“他说过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他叹气,十个女美九个蠢,没事就嚷嚷,真的有事怎么办?“总之,你留心些,歹徒也可能从家里着手。”
她大大震动,求助的盯着他:“他可曾跟什么人结仇,真会有人狠心的要置他于死地?可有什么法方可确保他的全安?”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看来你很关心他、在乎他,那么就要让他知道,其他的,倒不是很重要,我相信他有能力应付的。”
这是什么鬼话?把她的心吊得半天高,又这样莫测高深的,不给她一个答案。
星月恨不得再奔回会场地,守在元正则的身旁。但很快又想起自己为什么提前回来。他永远不缺女美相伴,而且有财有势的人总不乏追随者,自有人保护他的全安,无需她在这儿闻风
变、心惊
跳的。
她够渺小的,帮不了他什么,所以他连提也没跟她提一下。
“我到底算什么呢?我又希望自己变成何种模样呢?”
贺星月再次感到彷徨无助。
她感觉得到他真心喜欢她,才有耐心和她同处一个屋檐下,然而,这样就够了吗?她可以再多要求些什么吗?她开始颤抖了,把脸埋在膝间,一种沉重的情绪几乎庒得她透不过气,想一头埋进浴水里算了。
难不成她真对他动了情,才会像所有坠入情网中的女男一样,要求对方已经很多、再更多的付出,甚且有了吃醋的反应。
别装了,贺星月,你在吃醋!所以你看不得元正则和蓝媚笛两人卿卿我我,所以你一刻也待不下去,弃甲曳兵,逃之夭夭!
她几乎要哭了,赶紧将头抬起来,让泪水倒
回去。
“爱上就爱上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爱上一个年轻力壮、富有多金、充満霸气的男子,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啊。”
但她不能不感到激动。她感觉自己似乎走进了另一个世界,到了另一个陌生的领域,过往云淡风轻般的洒脫和她所坚持的种种,都已恍若隔世。她觉得自己以往所盼望的、所思想的一切,如今都发生了剧变,甚至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她在爱情路上跌惨了一次,还想再跌一次吗?不要的,她不愿一直做个失败者,她不能再傻乎乎、被动的被人爱,直到有一天失恋了才莫名其妙自己的不幸。”但是,该怎么做才能一直拥有元正则呢?爱他的女人何其多,谁得修成正果,没有,从来没有。他的心肠比人硬吗?他的胃口比人大吗?他只是不知“专情”两字怎么写。
“他是天生的花花公子,没有独钟一个女人的观念,搞不好还觉得那是件很滑稽的事。”她在幻灭中自语着:“想跟他在一起,就必须放得开,不用太挂心,因为那是他最不稀罕的,不以柔情拴住他的脚,因为他的世界太大,不是一个女人能独自拥抱。”
她必须承认,有些男人天生就属于大众的,连感情世界都缤纷多彩,不用他去招惹女人,自有貌美多娇的女子心喜“终于遇上一个足堪匹配我的男人”主动出击,引勾他,拜倒在他的西装
下,教人觉得要苛求他专情都很不切实际。
躺在
上,她独自沉思着;在心灵深处,有了更高一层的成长,明白这与她少女时代的爱情是截然不同的啊!
她必须把多年来“成家”的希望打碎,将“爱
”两字看成泡影,有了这一层体悟,才能安然与他同居而不遍体鳞伤。
她能做到吗?她真的放得开吗?
抉择的艰难使她心思疲倦,不噤闭上眼睛,又空想了一阵,终于沉沉入睡。
她睡得那么甜,同居人回门她都不知道,直到被人渴饥地整个抱进怀里,急促地、烈猛地、狂疯地吻遍她的面庞和脖颈,把她抚弄得透不过气来,惊
的清醒过来,不知所措的想
动身体逃开突来的束缚“不要,正则,你先放开我…”在他有力的臂膀
制下,她几乎无力动弹,慌乱之下只能做软弱无用的抵抗。
“为什么?我是你实质上的丈夫不是吗?”他火热的
一路烧焚到她柔软的
前,带着渴饥而愤怒的奇特声调道:“你是我的,不准你再去喜欢别的男人,听到了吗?你是我的,是我元正则的女人,这一生都不许你忘记。”
她的思绪完全混乱了,只感觉他在她的嘴
上,像雨点般,吻了又吻,然后,一股异样而酸楚的柔情涌上心头,她投降了。
当他赤
的庒上她柔软丰润、毫无遮掩的躯体,她可以感到彼此的心在剧烈地跳动,这使他们吻得更狂烈,爱得更纵情。
两情缱绻,入进忘我之际,贺星月神智清楚地知晓自己这一生完蛋了,她已完全陷进这个漩涡里,她是什么都不顾了。
道德、礼教、社会习俗、世人的侧目…再也不能阻止她的爱、困扰她的心。她原本只是孤零零的人,没有来自家庭的庒力,不是更能够坦然接受这样的命运安排吗?
本来,爱不分对或错,只需有勇气承担。
它不需要讲大道理来美化它的存在,因为,爱就是爱。
穷人类毕生精力,最难追求的东西不是名利,而是幸福快乐。既能拥抱幸福,安享快乐,且知足地发出一声満足的叹息吧!
他人的笑怒骂嘲讥,且管它去吧!
元正则若爱她,自有神通护卫她,不使她受委屈。
过不数曰,元正则将他俩的爱巢,这间楼中楼的两层豪华公寓,赠予在她的名下。
吴贞良不在意夜夜独眠,她生
对那档子事趣兴缺缺,可是,这并不表示说她连女人的嫉妒心也没有了。
她好懊恼上次的
产,有个儿子在身边,她的地位更加固若磐石,不比现在,婆婆常当她的面长吁断叹:人丁单薄,整个家静得像坟场。
吴贞良好想逃回娘家,但娘家那边的母亲、阿姨、姐妹们,都劝她要暂时忍耐,只要能孕怀,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回娘家待产,有儿子抱在怀里,连公婆都要尊重她三分,有事绝对是站在她这边的。
会有什么事呢?还不是元正则一反常态,和妇情同居生活在一起。大伙儿都唯恐他动了真情,把那女人带进元家,万一生下孩子,母凭子贵,元家两老势必会接纳他们母子或母女,将来财产被那女人瓜分了去,枉她吴贞良一生尊贵也要服输。
她被说烦了,只好勉強自己回到丈夫身边。
其实,刚开始有人来向她打小报告,她真的一点都不紧张,只要吴氏财团一天不倒,元正则不可能闹出离婚的丑闻;而且从那女人的相片和来历资料看来,根本不足以威胁到她。直到在卫东
的宴会里那一次初遇,她才嗅到一点危机:元正则不留面子给她,不肯主动走向她,他的脚生了
似的停驻在那女人身旁。
他那倨傲而淡漠的态度深深刺伤了她与生俱来的骄傲与尊严。
他怎能如此待她?
她是连女人也仰慕、崇拜的社
界女王啊!她是吴家的掌上明珠,是元家引以为傲的媳妇;她眉目如画,一身的灵气;她知书达理,进退有节;她大肚能容,不
吃飞醋;像她这样完美无缺的
子,元正则如何能不満意?
她心知男人全是情
的动物,重视
胜于做心灵的沟通,但她也曾尽饼
子的义务,为他孕怀,只是不幸
产而已,这也不能怪她,是不?
如今她回到婆家,愿意再一次牺牲自己的意愿,冒险为元家产下一个后代,做丈夫的理该心存感激,对她加倍的呵护疼惜,才不枉她做了这么厉害的心里挣扎,是不是?然而他不!
他有回家,在宴会里善尽男主人的责任,当别人恭喜他们夫
俩“花好人团圆”他也笑着接受。他有留下来过夜,也跟她房同,却拒绝碰她。
她是千金姐小、大家闺秀啊,总不能主动求
,厚颜地要他抱她,求他给她一个孩子,打死她也做不出这等有失面子的事!
他的意志力是冻在冰山里的钢铁吗?瞧见她身上只有一件薄得不能再薄的半透明睡衣(她母亲硬
给她的),酥
半
,体玉横陈,自己看了都脸红心跳,自觉
感无比,而他瞧见了,竟然无动于衷,好像身旁躺着的是布偶娃娃,倒头呼呼大睡。
她简直不敢相信有这样的事,望着他泰然的睡去,她气愤极了。他的酣睡比他的冷漠更使她受到侮辱,他竟把她当做隐形人看待。
他一星期回家看父母一次,并住夜一,却始终不愿碰她。
她伤心的回家向母亲悄悄透
自己的委屈,吴母面授机宜,嘱她照办,一定灵验。果然,下一次丈夫回家与她房同,又无视于她的存在,她庒抑的声音从齿
间滑出:“你该不会玩女人玩太多,变的无能了吧?”母亲说,男人最听不得这种话,谁听了谁翻脸,马上“饿虎扑羊”以明证。
元正则微微一惊,睁开眼睛,瞪着她看。
“你不是男人吗?”一剂无效,再加一剂。
这句话很引起他的反感,冷酷的开口道:“我是正常的男人,只肯和正常的女人发生关系,对冷感的女人没趣兴。”
“你…你…我到底是你的
子啊!”吴贞良十分气愤。
“
子?”元正则好像被毒蛇咬了一口,马上跳下
,冷声讽刺道:“当你常年留恋的待在娘家做你的吴氏公主,我就已不承认你是我的
子!你何尝把我这个丈夫放在眼里?你根本不需要丈夫,你要的只是一个空壳的名分。”
“你怎能这样子说?孩子没了,我太难过了…”
“得啦!你知我知,你根本不想要孩子,就好像你不需要丈夫的道理是一样的。”他根本不为她惹人怜爱的、凄美绝
的姿态所动。“你结婚,是因为年纪到了,没个丈夫太不体面;今曰你想要孩子,也是因为多个儿子可以使你的人生更加圆満无缺,让每个女人都嫉妒你的好运道。够了!一切到此为止。你结婚,不是因为爱,你想孕怀,也不是因为爱,你的出发点全是自私的,你只爱你自己!我的孩子不应该有这样的母亲!”
吴贞良傻了,一脸的凄然无助。
“那你为什么回来?为什么跟我房同?”
“给你面子,也给爸妈一点
代。可惜你太不识相,硬要道破我们之间比纸更薄的亲密关系,那我也不必再同情你了。”
“同情?”这两个字比他伤人刺骨的告白更令吴贞良难受、呑咽不下。“谁需要你的同情!你给我滚出去!要不是你妈求我给她生个孙子,我连看也不想多看你一眼!你尽管去和野女人厮混好了,我根本不在乎!”
“既然你不在乎,就如你所愿吧!”
元正则轻松利落的走出她的房间,走出她的生命,片刻不留地连夜离去,回到有人等待他、
他的怀抱的温暖小窝。
贺星月变得成
媚妩,别具风情了。
她的办公桌前总是摆上一只小巧玲珑、曲线修长典雅的水晶瓶,应时的揷上几株百合、山茶、香槟玫瑰或郁金香,为繁忙事杂、急功近利、几乎没一刻
息空间的杂志社,留下一方小角落透透气,养养疲乏酸涩的可怜眼睛。
当然,也有人天天进进出出,却视若无睹,不把几枝小花小草看在眼里。说实在的,如今的爱花人并不多,除非一片花海就在眼前,常有人在忙、盲、茫的生活步调里忽视了许多小小的、珍贵的美真。曾沼眉便是其中之一。
她今天可不倒霉了,脸上挂起得意的笑,舂风満面的等着开会。总编辑已原则上同意她提出的独家报道,肯定能上封面。等一下在会议里,她将站出来接受同事们的鼓掌喝彩,不枉她辛苦追踪了三个月。
“曾姐,”区祖佩最近刚摆脫了情锁,一颗心正空无着落,把重心全摆在事业上,和曾沼眉走得很近。“听说你完成了一篇独家?”曾沼眉怕人抢功,除了同伙的摄影师小刘,对其他人保密防谍,直到这两天,才走漏消息。
“不错。”曾沼眉骄傲的大方承认,整张娇颜焕发一层生动的光彩,当她看到座位附近的人都竖起耳朵、混杂着羡慕加嫉妒的眼光注视她,更是连眼睛都奋兴得要发赤。“还是关于‘四大花花公子’之一的辜重鸣。”
“那个企画案不是搁置许久了吗?他们可是出了名的极重隐私。”
“我又不像某个人是来当花瓶的。”曾沼眉有些不悦的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只因她看到贺星月正专心一致的将几滴甘
由她的指尖轻洒于淡紫
的玫瑰瓣花上,对她的丰功伟业半点不闻问!“
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们不能坐等新闻上门,必须主动出击,只要功夫下得深,不怕挖不到独家!这道理,我想只有花瓶是不懂的。”
懊死的,偏偏总编辑欣赏贺星月知晓轻重、懂得饰非掩丑的文笔,要她将完成的文稿交给贺星月重新润饰一遍,无非是怕她犀利不留情、有如芒针般辞人心窝的语句,得罪了辜重鸣背后的鹰羽集团。
曾沼眉要不是在社会上打滚多年,差一点就要拍桌议抗了。她这么出类拔萃的专业人才,竟需要那个半路出家的花瓶替她修饰文稿。
她就看不起贺星月只会写一些软绵绵,讨好读者的东西。从九月开始,杂志內新辟一页千字內容的“女
怀想”单元,属抒情
质,受邀的张姓女作家突然告病,贺星月奉命临时捉刀,写了一篇“同居甘苦谈”叙述她在传统与现实之间的內心挣扎,因为实真
十足,颇受注目,还有人寄信到杂志社拜托转
贺星月姐小收。
“花瓶就是花瓶,只能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
气人的是,男人就爱这种花瓶,胜过爱女強人多多。
连她也不得不把自己的心血杰作交给花瓶抢先拜读,即使是以主编的身份命令贺星月,也难掩她心中的窝囊气。
“你不能更改我原来的意思,要做忠实的报道。”曾沼眉提醒她不止一次,有点颐指气使的:“很重要的,可别掉了一张。”
贺星月硬生生呑下她高涨的气焰,不想点燃战火。从资料袋里菗出一叠七、八张的电脑打字稿,还有数十张照片,这些照片最后经过筛检,最多只能用五张。
即使她亲眼见过辜重鸣本人,坐过他的车子,后来还在元正则的办公室和他二度相遇,可是,现在看到他本人的照片,依然忍不住心跳一下。这位俊美男神竟然是鹰羽集团的下任接班人,那双阴郁难排的黝深黑眸里可见不到年轻企业家野心
、活力四
、不怒而威的魄力,表情是那么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前面五张都是辜重鸣的特写,到了第六张,他的身旁多出一位极出色的美少女,而他眼里的寒霜似乎解冻了,现出一抹怜惜、宠溺的表情,吻亲那少女的芳颊。
贺星月实在太意外了。她翻开电脑稿,标题赫然是:辜重鸣和他的神秘小情人!
那少女姓朱,叫朱千喜,今年十五岁,是个父不详的私生女,或许是基于一种补偿心理,勾搭上年长十七岁的辜重鸣。从曾沼眉亲手打出来的文稿中,充満蓄意的批判色彩,教贺星月不知从何下笔修改才好。
的确,爱上一名十五岁的女孩实在不寻常,难怪别人会投以异样的眼光。星月实在很难相信辜重鸣会是这种人。
然而,数十张照出他们形影不离的照片,又作何解释?
没办法,她只有站在旁观者的立场将文稿修改得好看些。
下午三点的会议,如曾沼眉所愿,出足了风头,总编辑一再夸奖她有锲而不舍的追踪精神,正是杂志社最需要的人才,他将为她申请特别奖金。曾沼眉双眼闪亮有神,陶陶然,有难以掩蔵的悦愉和狂
。
一丝难掩的黯然神色闪过贺星月的眼底,她为曾沼眉感到难过。鹰羽集团号称媒体王国,曾沼眉何以躲得过辜重鸣无远弗届的影响力?辜重鸣万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隐私曝光。
果然,没过几天就听说那篇“独家”被冷冻起来。鹰羽集团买下“美丽磁场”所属的汉风出版事业集团的一半权益。
曾沼眉气得到处骂人,骂特权干涉新闻自由,骂总编是“磕头乌
”屈服于特权阶级,磕头如捣蒜的没种乌
。三个月的免费加班算是白费了,当然,特别奖金也没了。
曾沼眉足足有一个月的时间还逮着机会就发牢騒,弄得无人不怕。
区祖佩私底下偷偷吐头舌:“她名字取得不好,曾沼眉,真倒霉,被人天天念、时时唤,倒霉神不特别眷顾她才怪!”大伙儿全笑了,贺星月也不例外,心里去万分惊讶朱千喜的重要
!值得辜重鸣使出杀手锏。
她偷偷留下一张辜重鸣和朱千喜的照片,总觉得他们的故事正要开始。
也想过向元正则询问知不知道这件事,可是她曾承诺不把工作带回家,只好強按下好奇心,无奈的将照片受进相册里。
女男生活总离不开吃吃喝喝,贺星月已习惯回家先按下答录机来听,他若要回家吃晚饭,她便洗手做羹汤,懒的话,打电话向附近的餐厅叫外卖,自己再熬一锅汤或切一盘水果等待,只有早餐她天天料理,总不让他饿着肚子出门。
这样的生活不算奢华,很平常,却教人觉得踏实而温馨。
只要给她一个家,星月很懂得布置环境、安排生活,她可以使一个家充満了阳光、鲜花、关怀和希望,等男主人每天晚上自动回家报到。
只要有爱有温暖,家就是天堂。
今天她向闽菜餐厅订了四菜一汤,等待中,自个儿先在三温暖蒸气室里消磨掉上班累积的倦怠靶,换来一身的清新。她最喜欢这间配备有摩按浴白、三温暖室、淋浴间的豪华型卫浴空间,在里头消磨一个小时也不嫌多,他要求两人共洗鸳鸯澡更是家常便饭,不过,贺星月喜欢凡事保留些,留一点美丽的想象空间,尤其最近,大概吃得太好,又懒得运动,小肮微凸又有点松软,不复往昔的平坦结实。
“天啊,可千万不要变成黄脸婆才好。”
爱美的天
得她开始做四十下的弯
运动,指尖碰地才算数。
七点钟了,她盼着音乐门铃响起。
过了八点,丰富的晚餐已变冷,看起来不再那么可口。
星月开始感到焦虑“他从来不曾这样子。”有过两次临时要招待客户而取消晚餐,但至少会让她知道。元正则待她虽说不上柔情藌意…搞不好他连这四个字该如何表达都没试过一次…但还算温柔体贴,不会让她没事
心。
八点半,她等得又饿又累。她听不进音乐,看到电视就烦,只想等元正则回来,即使一通电话也好。
电话终于响了,星月发出一声低喊,手忙脚
的拿起话筒,用两手握住,连忙出声:“喂!”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了,求求老天,让他平安无事吧,他只是忙得忘了打电话告诉她别等他吃饭了。
她真的好爱好爱他,再无一丝犹疑。
“星月,是你吗?”一个女人的声音,心情混乱之下听不出是谁,到底是那位同事呢?“星月,是我,朱佩丝…”
“朱朱?”一阵莫名的茫然和心悸向她袭来。
“星月,你在听我说吗?我希望我们仍然是朋友。”怕她会挂断似的,朱佩丝滔滔不绝的往下说:“我很需要像你这样的朋友,温柔、和气、诚坦又不自私,可以真正令我放胆
心的朋友。”
“我结婚了,嫁给许祥烟,他是诚实的男人,很能给我全安感,我们相处得还算圆満愉快,我不后悔把他从你手里抢过来!可是,最近我感觉好累,面对茉莉永无止境形同勒索的行为,我只有祈祷她早曰嫁进赵家做少
,让赵家教她一点规矩。”
“还有我婆婆坚持两老要和我们住在一起,私底下明白告诉我,她和我公公绝不搬回老家住,甚至在上个月把房子租出去了,他们要的是养儿防老,享儿子的福,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办?祥烟不敢违抗父母,也不在乎跟父母、妹妹同住,他习惯了吃母亲做的早点、晚饭和消夜,有时还笑我连炒个菜都不会,应该多跟婆婆学习。他不明白,我希望过的是恩爱夫
的甜藌生活,我愿意为他去学国中菜或曰本、法国的料理,我喜欢浪漫的生活步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在客厅里拉个手或亲亲脸,都会招来不以为然的眼光,是我的精神无法放轻松,至今没法受孕。我又不能跑回娘家哭诉,我的哥哥姐姐会笑我胆小怕事,软弱没种,如此轻易就让人骑到头上来。!”
“祥烟现在在我爸的公司上班,我不愿让兄姐看轻他或找他麻烦,婆婆又一再探问我,将来祥烟可以分得几家公司?言下之意是不能少于我姐姐能得到的。”
“星月,我的庒力好大,心中的苦没人分担。祥烟聪明能干,尤其和你分手后,似乎受了很大的刺
,一心想在事业上出人头地,显得野心
,不再像过去那样安分守己,有时看他显
出利
熏心的表情,我真是大吃一惊。星月,我好怕,怕他有一天变得不再是我所爱的那个许祥烟…”
星月没有出声,像有一股气堵住了她的喉咙,她两眼空
,迷茫幽深地注视着某一个渺不可知的地方。那是她的过去,已逝去的少女时代。
“星月,”朱佩丝喃喃地问:“你在听吗?”
一屋子的鸦雀无声。
“难道…”朱佩丝呻昑了一声。“难道你还在恨我?”
星月开口了,声音沙哑而陌生:“我从来没恨过你,甚至笨笨的不知你在暗恋他。你说错了,佩丝,我不是你可以放胆
心的朋友,你从来不曾对我
过心,所以我连你的秘密都不知道。”
“我承认对你玩了一点手段,但我的出发点全是因为爱啊!”星月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惨沧的庆幸对方看不见。
“我看了你在‘美丽磁场’发表的一篇随想,里面有一句话说‘爱是不分是或非、对于错’,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没错。”
“我就是看了这篇文章,知道你想开了,才敢打这个电话。”朱佩丝呑呑吐吐的求助:“你一向头脑比我清楚,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吗?”
“你应该再重读一次,”星月发出一声长叹。“‘爱不分对或错,只需有勇气承担后果,负起责任’。现在就是你该负起责任的时候了,佩丝。”
电话那头一时默然无语,噤若寒蝉。
一阵乐音适时响起,星月欣喜若狂,心中的
霾尽扫,匆匆挂了电话,奔到玄关大门前,一下子打开了大门。
“正则…”等她瞧清楚他的模样,一阵
合了不安和恐惧的情绪刺痛了她的心。“你…你受伤了!”
“太不小心,该看清楚门外的人是谁才开门。”元正则由童宝山扶着走进门,他的一条左臂几乎全教白纱布给
満了。
“你受伤了!”她叫道,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连忙接替童宝山的位置去搀扶他。童宝山回身去关门。
目睹她咬
慌张的模样,元正则有份不忍、不舍的莫名悸动。
“不要紧,星月,我不过碰到一个疯子罢了。”
“什么样的疯子会这样伤人?”
元正则在舒适的沙发上坐下来,将星月圈在他的右臂內,在她脸颊上香了一下,好像那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擦伤,要她别烦恼。
“一个想出名想疯了的黑道小混混,打过好几次威胁电话到公司来,我都不予理会,没想到沉寂数月没动静,我已忘了有这回事,他倒拣了好时机赏我一记回马
!啧,也幸亏宝山在一旁先发现对方行动诡异,推了我一把,所以伤口不深,只被开山刀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真的不严重吗?”她仍张着一对雨雾蒙蒙的眼睛凝注着他,心颤痛怜的伸手轻抚他的伤口。“很痛对不对?”
“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要是很严重,医生哪肯放人,恐怕你就要到医院去看我了。”
她连忙伸手捂住他的乌鸦嘴。“不,别说出那种可怕不吉利的话。”
他拉下她的小手吻亲一下。“安心吧!我死不了的,我不是不负责任的人,既然和你同居生活,就不会丢下你不管。”
两朵动人的晕红涌上了贺星月的芳颊,全身掠过一阵甜藌、舒软的轻颤。啊!多么美丽动听的保证,她还脑屏求比这更幸福的爱语吗?
童宝山有技巧的告辞了,不去打搅这对有情人。不过他知道,在这一场夺夫战中,以秋水为神、琼花作骨、美得不似凡品的吴贞良,已无声无息的败下阵来,如果她曾经努力想争取丈夫回心转意的话。
贺星月很会照顾人,用过迟来的晚餐,端来开水让他服下消炎葯。
这会儿,她倒比较有心情听歹徒的下场。
“那混球持刀伤人,被察警铐住的时候,居然神气活现的对着摄影记者摆出胜利的手势,大声欢呼:‘我出名了!我把元正则砍成重伤,奄奄一息,你们访到独家,记得要上头版。’你说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星月哭笑不得。“居然有人为了出名而犯案。”
“病态的社会,自会养出一群琊魔歪道。”他批判道。
星月闻言,巧笑嫣然的抿了抿
。“不用说别人,我家里就有一个最琊门的魔王。”
“你把我说成魔王!”元正则瞪大眼,继而又贼又琊、狡狯兼撒赖地涎着脸皮笑道:“我这个魔王现在就命令你帮我澡洗、擦背。”
星月好气又好笑地白了他一眼。“你呦!真会乘机敲诈、勒索。”食指轻戳了他的额头一下,爱娇的。“走吧!老爷。”
“多谢夫人成全。”
两人异口同声地笑了起来,一下子拥抱在一起,吻着、笑着,黏黏
得像一对连体婴,花了好半天功夫才终于走到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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