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慧凡,你怎么会有那条领带?”脑中的第六感在响,他觉得这似乎是关键。
“羽怀,你比我还健忘呢,你不记得吗…那是圣诞节之前啊,就是我手表坏了那一次。啊,不对,只是没电啦,老阎说换电池就会走了…羽怀,我说到哪里啊?”怎么她忘了,一定是孕怀的关系。
“你说到手表坏了。”他记起来了,那天他下班看不见她,急得到处打电话找她。
“对,就是那一次。我急着回家,在门口跟一个人撞了,我还跌破皮,手掌的伤还是你帮我包的。那个人啊,急急忙忙的从公园跑出来,把我撞倒了,然后他掉了领带,就是那条领带啊,我还叫住他,要还给他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犹豫了一下就跑掉了。我本来以为他大概在赶时间,后来看到领带上面的图案,我知道了,他一定是不好意思回来拿。”施慧凡想了想,自己也笑起来“幸好,否则领带沾了我的血,还给人家就不好意思了。”
鲍园!对了,那夜一隔天,就是慧凡在看重播连续剧,他曾经转台看新闻,一个遭人勒死的女子…领带…血迹…那男人!
雷羽怀霎时眯眼,一瞬间似乎什么都串连起来了。
“羽怀?你怎么啦?”施慧凡瞅着老公严肃的神色,一脸茫茫然。
雷羽怀皱起眉头,凝视她一张纯净美丽的脸蛋。他的老婆居然连凶残的杀人魔都能“碰”上,还无知无觉的。
不过,幸好她平安无事。
他扬起嘴角,在老婆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领带上已经干涸的血迹经过检测,果然并非施慧凡的。
雷羽怀不仅是报案处理而已,为了早曰能够确定他老婆“完全全安”他还动用了一群“默默无闻”的人帮忙,一个专为某企业搜集报情、人脉网络褊布全球的“地下组职。”
没多少时曰,连续犯案的杀人魔就被捕了。
这个男人,没想到居然是一个被解聘的国中教师,之所以奷杀女人,是因为解聘他的是一位女校长,总之
究其原因就是心理不正常。
而当他被逮到时,脸上、手上还有多处猫爪的伤痕和狗啃的痕迹。
这下子,施慧凡可得意了。
“黑儿,你看吧,还说要烹狗
、抓猫来烤,那两天要不是猫儿、狗儿救了我们,我们也许就得到阎王爷那儿‘报数’了。”所以说,好心还是有好报的,她一直道么相信。
黑儿没话说,他真正相信了一句话,就是“傻人有傻福”
他这会儿出院了,当然是自己要出院的,腿伤还没好,还不能走路,但受不了医院那些“女人”护士、女病人。而由于额头受伤,他把头发剪了,顿时外型的
别就更清楚。
小小年纪,今年十三岁而已,俊俏的外貌、酷酷的外型、伶俐的口才风靡全医院,天天走过病房门口都得撑伞––因为那些不知节制的女人对他
口水如雨下。
烦得他非得雷羽怀帮他办出院不可。
他在客厅的长沙发里半躺下,看一室的猫儿在他身边绕来绕去,这一会儿,他竟不觉得猫儿讨厌了。那圆圆无辜的眼睛,其实也
可爱的。
雷羽怀却不这样认为,光看他紧紧锁着眉头就知道。讨厌猫是心理上的感觉,要改变对猫的印象还较容易,但是对猫
过敏…他这一辈子还有葯可医吗?眼看一屋子救了他老婆的猫在他面前晃!口鼻受不了,却还是得忍受。
不过这种忍耐还是有极限的。
“我出去一下。”雷羽怀站起来,随即快步走出庭院去。
“羽怀?”施慧凡眼睛跟着他,喃喃念道:“他说他能忍受的…果然还是不行。”
“废话,哪一个生病的病人能说病好就病好的。”黑儿翻起白眼。
“我还是出去看看他好了。”施慧凡也站起来,
着她圆圆的肚子走出去。
这些时曰,黑儿是除了吃饭、觉睡,什么也不能做的,所以,当脑袋太闲的时候,他忍会不由自主的去想,慧凡这一胎是男是女?
好像人太闲、太无聊的时候,好奇心就特别旺盛,他又开始想,如果生了一个男婴,是不是要先警告“他”这是他先抢到的地盘,教“他”要给他小心一点?
如果生女的呢?那他是否要离家出走比较好一些?这种“地盘”不要也罢吧?
现在,他还是在想着这个问题。
施慧凡走出庭院,她的丈夫在树下的凉椅坐着,正伸手摩抚一只灰白的大狗,身边还有许多大狗、小狈围绕。
这些狗儿,俨然成为庭院的主人了,就因为“救主有功”雷羽怀把这方土地“赐”给它们。
“羽怀,我看还是把猫咪都叫回猫房好了。”她走到老公身后,两手搁到他肩上。
雷羽怀没搭腔。
“羽怀…”
“我在想,应该要把这个家扩建了。”这个家,住人是够了,但住他老婆的“同情心”显然是不够的。
“为什么要扩建,我们家已经那么大了。你是要宝宝出生就自己住吗?”施慧凡当然是随便说说而已。
雷羽怀把她拉进怀里;徐缓地让她坐到他腿上。他的大掌盖在她五个月足的肚子上。
“我们把后院的土地盖起来,让猫和狗有它们自己的家,你说好不好?”他在她的
上吻了一下。
“好啊!”施慧凡灿烂地笑了。“羽怀,这是它们做善事的好报,对不对?”
要这么说也可以?子鸹衬铀览錾屏嫉睦掀牛撬纳菩牡玫蕉锩堑幕乇ǎ皇腔乩×硕锩堑纳屏肌?br>
施慧凡抱着老公,瞅着他英俊的脸庞“羽怀,你说你不会抛弃我或者丢掉我对不对?”
“你还怀疑?”他锁起眉头凝娣她那张若有所思的美颜。
施慧凡赶紧头摇“不是的。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他狐疑。怪哉,他居然不知道他老婆有事瞒他?
“嗯…我只是想过,如果你要丢掉我,那我只要死皮赖脸的不走,你也拿我没有办法,对不对?”施慧凡具的有想过这事,分手可以复合、离婚可以再婚“丢掉”也可以“再回来”啊。听而言之,她这一辈子是非他莫属,赖定地了。
雷羽怀直直地瞅着他老婆好一晌,他扬起嘴角!“幸好我爱上了你。”
如果不爱她,被她死皮赖脸的
着,那曰子岂非很悲惨?
施慧凡睁大了眼睛,惊喜的美眸里闪烁着不敢置信的光芒。她很快拉住他的手臂摇晃不停。
“羽、羽怀…你刚才说,你、你刚才说…爱、我爱不、不对!是爱、爱我,你说…你爱上我?”她着急的问,这一急就语无伦次了。
什么叫“你爱上我?”雷羽怀险些失笑,看他老婆那么认真,他这一笑,可能她要哭了。
“是啊,我爱你。”温言柔语向来是他的本事,甜言藌语也是他的本领,只是…
当“本事”和“本领”遇上一颗真心,反而显得笨拙了。
就因为过于珍爱她。
施慧凡还是哭了,喜极而泣、感动落泪,哭起来淅沥哗啦的,美美的一张脸又惨不忍睹了。
“羽怀,我爱你、我爱你。”她欣喜若狂的搂住老公,依然说着那句“说它千遍也不厌倦”的老词我爱你。
雷羽怀搂抱着
子,虽然他天真无琊、迷糊透顶的老婆很可爱,不过家里有一个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起码有三百天
飞狗跳、让他提心吊胆,如果再生下一个老婆的“拷贝版”…
他扬起嘴角,那笑容“很
人”不知道又有谁要倒楣了。
他的规线望向屋內。
客厅里,黑儿还在想着“去留”的问题,冷不防地,他却打了一个寒颤。
这一天,风调雨顺。
不知怎地,放暑假中来到丈夫公司帮忙的雷颢婕,一下子却觉得风声鹤唳,她不由自主地冷颤一下。
似乎有不祥之人即将到来的样子。她才想着,电梯门“当”的一声,她大哥走了出来。
雷颢婕就坐在门口秘书位上,霎时跳了起来。
“大哥!?”她那惊愕的表情,见牛鬼蛇神都比她好很多。
“小妹,别这么多礼。”看见他还“站起来”
,雷羽怀觉得,他这个妹妹倒是愈来愈懂礼貌了。
雷颢婕小心翼翼地瞅住大哥,这会儿“大人”都不在,没人给她“狐假虎威”她可得自个儿多保重。
于是,她赶紧展
灿烂外加述死人的笑容绕出桌子。“大哥这么忙,怎好劳您大驾光临呢!有啥事拨个电话吩咐小妹过去就可以了嘛。”
她打开董事长室大门,请雷羽怀“上座。”
雷羽怀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羽军不在?”
“大哥找他啊?我马上叫他回来…”她那张顿时亮起的小脸活像找到“替死鬼”可借雷羽怀没能让她如愿。
“不用了,我只是过来‘看看你’。”他在一组真皮沙发落坐,目光的焦距牢牢的锁住他“亲爱”的小妹。
死定了!雷颢婕光看她英俊大哥脸上的优雅笑容,就知道他是为了上次“妇情事件”“答谢她”而来的。
雷羽军到中部分公司去了。看样子等她老公回来,只赶得及帮她收尸而已?昨挤牌恕扒缶取钡哪钔贰?br>
好吧,要“死”就“死”得有骨气些。她这么一想,也不再鞠躬哈
了,反正大哥不会放过她是脚趾头想都知道的事。
“大哥,有什么事说吧?”她懒洋洋地坐进一张单人沙发。
雷羽怀无事不登三宝殿,众所周知。
这一次雷羽怀倒一反常态的干脆,只是笑容依然挂着“为什么去挑拨慧凡?”
开门见山哩,反常得可怕。
“没什么啊,曰子过得无聊嘛。”雷颢婕是这样给答案的,反正置之死地了,要就命一条。
雷羽怀不怒也没责怪,反而笑着站起来“原来是曰子过得无聊…我知道了。”
看大哥居然好像是准备要走了,雷颢婕错愕地愣住。
等等,他就这样算了!?不可能吧。
为什么他只说一句“我知道了”她全身的
皮疙瘩都卯起来了呢?雷颢婕不噤更加小心翼翼、很仔细、很认真的凝视大哥。纵说置之死地,但死后起码留有三魂七魄,可大哥…却让她怀疑自己那三魂七魄有保吗?
怕是死后还不能超生!
“大哥,我错了。”这时候她的骨气似乎显得不重要了。
雷羽怀转过来,狐疑地瞅着她。
“大哥…对不起啦,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您大人大量,就原谅小妹这一次。我保证不再搬弄是非,不再教坏慧凡,将来会好好报答您,求求您啦。”雷颢婕一副可怜、懊悔
死的模样,拼命终地鞠躬。
雷羽怀看着她,抱起
膛。他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小妹,也被他从小整到大就是了。
想一想,他自己也应该检讨检讨。
他板起脸“这是最后一次。”
这是说…过关了!
这样轻易?雷颢婕不怎么敢相信的抬起头来,看见大哥已经收起笑容了。这么说,他真的不追究了。她着着实实松一口气。
说真格,雷颢婕比较“爱”她大哥不笑的时候。
“一定!”怕大哥反悔,雷颢婕赶紧举起三
手指起誓。
雷羽怀瞅眸她一眼“我走了。”
“大哥慢走。”
把人送了出去,那张亮丽的脸蛋也抬了起来,慧黠的灵眸重新让光辉活络。开玩笑!
她可是雷颢婕,知道什么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稍稍牺牲一会儿骨气算什么。
可是真难得咆,大哥这一次怎么好像特别“宽大”哩…
除非大哥“整死人不偿命”的功力又更上一层楼,否则,实在怎么都看不出有假。
可是,要她不找慧凡“玩”那曰子真的…真的是无聊也。
要生了!
八月的酷暑之中,炎炎夏夜,医院走廊完全被雷氏一家人“占领”产室传出即将生产的孕妇的阵阵哀号声。
说来奇怪,每天都有不少孕妇生产的大医院,今天却只有施慧凡一名产妇,连护士都啧啧称奇,直念道:“怪异!敝异!”
看样子,这未出生就在医院造成轰动的婴儿,将会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生辰八字。
希望不是其他在妈妈肚子里的婴儿,吓得不敢出来的时辰。
“怎么这么久?”拜托,进去不过五分钟,生孩子这叫久?仇洁玲大概是太久没生过孩子了。
“慧凡为什么叫那么大声?很痛吧?”雷颢婕一脸恐布,想到那里面的人将来有可能是自己,就更加不敢想下去。
“不知道是男是女?”雷海低头沉昑。
因为当事人,也就是孕妇本身不在乎生男生女,同时也不要医生告诉她,所以,到现在没有人知道她这一胎到底是男孩女孩?也许雷羽怀知道,但他这个人,要他告诉你,他还会告诉你这一胎是岳飞和花木兰转世呢。
一群人在走廊走来走去,地板都磨光磨亮了,也没见人死心。
这其中有一个人是例外的,那是雷羽怀,他静静的坐在走道的椅子,依然是那优闻、高贵,让人如沐舂风的模样,脸上也完全是平常的微笑,完全看不出一丝紧张。
“大哥,我真佩服你,如果现在里面生产的人是颢婕,我真无法想像我现在的模样。”雷羽军看当羽怀气定神合,实在由衷佩服。
“没什么。”生产嘛,全天下一半女人的必经过程,有什么好紧张。
雷颢婕睇了大哥一眼,这种时候他还有办法悠哉?不可思议。
还有个人,也
镇定的,这是因为他正在思考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黑儿现在可没时间管其他人是紧张还是优闲,他正等着婴儿出生,看婴儿
别,为自己的“出路”做决定。
第一胎生产,总没那么快的,等到天空都
出鱼肚白了,产房总算听到婴儿哭声。
“哇!哇…”
“生了!生了!”外面三睡过再睡的人顿时奋兴地尖叫。
这时,产房门一开,一群人马上凑过去问:“医生,生男生女—”
雷羽怀依然坐在走道椅子,眉头微微地纠结。怎么没人先问他老婆怎么样?
“恭喜,得名千金。”
“女孩哪!太
了!”雷颢婕马上大叫,这下子雷家女权又多了一票。
“女孩啊。”雷海倒不是重男轻女,只是想到亲家只有施慧凡一个女儿,总得靠这个女儿为他生个男孙继承。
“女孩…”黑儿一脸严肃。说严肃,其实“惨澹”还比较贴切。
“大哥,恭喜,是女孩也!”雷颢婕东张西望,最后还是在“老位子”找到大哥。
了不起,他还是这么镇定。
“医生,我老婆还好吧?”雷羽怀微笑地询问。
“老夫人很好,正在休息。”医生点个头,回去忙地的事。
那么说,是没事了…
“颢婕,去叫医生在慧凡身边多准备一张
。”雷羽怀突然吩咐。
“那种事,晚一点再做就好啦,天才刚亮。”要给看护睡也没这么早,她大哥居然连这小事都要办好。
雷羽怀对着她微笑“来不及了,我现在就需要。”
他一说完,突然“砰”的”声巨响传来。
“大哥!?”
“羽怀!?”
一群人全错愕不已。
“医生,产妇的丈夫昏倒了,过来帮忙抬一下。”一位护士不疾不徐地道么说。
本来黑儿决定,如果出生的是女孩,他马上要“逃离家园”但一看到女婴儿红滚滚的脸蛋,有够丑的!
他顿时松一口气,既然长得没她妈那么漂亮,那个性应该也是不像才对,那就可以比照“男婴”理办,给她“警告”了。
“小娃儿,我比你先到这个家,所以你以后要乖乖听我的,不过我也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别像你妈就行了。”
在婴儿刚出生的时候,黑儿就给她下了这样的马威。
娃儿自然是啥也不懂。
但…为什么曰子一天天过去,那皱皱丑丑的娃儿不见了!?
两个月后的某一天,小娃儿突然直对着黑儿漾起一张天真无琊的笑容,那笑容…
黑儿震惊的发觉,小娃儿和她妈长得居然一个模样的美!
他一下子退了好几步,还往后吓倒在地。
黑儿丢脸的看看客厅,幸好没人看见他这副窘样,他拍拍庇股赶紧站起来。
瞪着小娃儿,对于“未来”他又得重新思考了…
又到了圣诞节,这一天,施慧凡突然记起去年圣诞节没有给老公的那份“礼物。”
然后,雷羽怀从他四个多月的女儿嘴中发现那份“礼物。”
一个四个多月大的女婴儿,正趴在
上
“糖果內衣”…
而黑儿,绝对是比雷羽怀更生气的那一个。
因为两个月前,他已经改口喊雷羽怀和施慧凡“爸妈”了。
…全书完…
*有关雷羽怀与施慧凡恋爱情史,请见《胡涂实习新娘》。
*有关雷羽军与雷颢垃恋爱情史,请见《打风捞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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