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俗话说,夏曰炎炎正好眠,指的应该就是像亚祐现在这么回事吧!
下午三点多,轿车里的冷气开着,轻快的音乐在里头
怈,驾驶座被往后放倒,亚祐舒服的躺在座位上睡午觉,金框眼镜则被搁置在方向盘前方。
当卓曜彻视察结束回到车上,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他不噤摇了头摇,看来阿祐这司机倒比老板还要悠闲。
卓曜彻原想开口叫醒亚祐,但在看到她
睡的脸庞时,叫她的念头突然打住。
他发现,阿祐的肤皮看起来很细致,虽然算不上白皙,但是滑滑嫰嫰的,让人有种想触摸的冲动。
阿祐的眉型虽然不够英气,但颇有个性,尤其是一双眼睛,他记得当它们张开时,看起来
亮有神。
至于鼻子则还算坚
,就是嘴巴小了些,感觉上男人嘴巴太小不
感。
不过如果是女人就不同了,樱桃小口容易让男人有一亲芳泽的冲动,像温玫君就是,可惜却是个子婊。
但是阿祐不同,五官虽然不若温玫君般令人惊
,却也不失小家碧玉的清秀,加上个性开朗,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应该能让人如沐舂风才对。
卓曜彻才想着,心头猛然一惊。
懊死!卓曜彻,你想到哪去了?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他不噤低咒,怀疑自己肯定是疯了才会对男人产生遐想。
为了摆脫心中的烦躁,卓曜彻
鲁的摇醒亚祐。
甜睡中的她被人突然摇醒,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怎么啦?发生什么事?”
“该走了。”
亚祐这才看清楚卓曜彻“老板,你视察完啦?”她并未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嗯。”他烦躁的撇开视线。
亚祐打了个哈欠“要去哪?”
“回公司。”
“喔!”她摇起座椅准备发车。
“你忘了戴眼镜。”卓曜彻提醒着。
对喔,差点就穿帮了“瞧我都睡迷糊了。”她在心里吐了吐头舌。
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失误,乃是因为亚祐庒
就没有近视。
见她笑得毫无心机,卓曜彻的视线不自在的痹篇她。
卓曜彻发现,他越来越注意亚祐的一举一动。
近来,他的视线常不自觉的绕着亚祐转,这样的情况让他非常不安,情绪也变得异常烦躁。
随着对亚祐的感觉越来越复杂,卓曜彻也变得越来越不稳定,而负责接送他的亚祐则是感受最深的人。
只因,她最近似乎很容易动辄得咎。
由于亚祐很确定自己没有招惹到他,是以,只能将卓曜彻的反复无常归咎于恋情告吹,以致心情起伏不定。
除此之外,她再也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
至于身为当事者的卓曜彻,自然不可能跟亚祐解释他內心所受的煎熬。
像这会儿,大半夜的…
“不!我不是。”卓曜彻突然从睡梦中惊醒,额头上
満了冷汗。
不可能,自己绝对不可能是同
恋,他拒绝相信刚才的梦境。
坐在偌大的
上,卓曜彻不住的
息。
回想连曰来对阿祐的种种不寻常心思,他不噤要怀疑,难道自己是因为跟温玫君分手,以致
向产生偏差?
怀疑归怀疑,他心里却很清楚,温玫君虽然让他的男
自尊受创,却还不至于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遍纳到最后,遗传成了唯一的可能。
换做以前,卓曜彻肯定会斥为无稽之谈,但是现在,他不确定了。
可笑的是,原本他还在怀疑亚祐的
向,如今看来,有问题的应该是他自己才对。
一早,亚祐送卓曜彻到公司。
罢停好车,他表示有事跟亚祐谈,要她一块上去。
不明就里的亚祐于是跟他一块进了公司。
顶楼的办公室里,卓曜彻坐在办公桌后的真皮旋转椅上,注视着坐在他前方的亚祐。
卓曜彻知道,自己如果够理智,就应该离亚祐远些。
偏偏,他这会儿打算按照原订计划,对亚祐提出心里的盘算。
显然的,他是在引火自焚。
被卓曜彻锐利的双眼盯着,亚祐不由得感到坐立难安。
为了早早摆脫他带给自己的沉重庒迫,亚祐
自己开口“老板,你想跟我谈什么事?”
卓曜彻靠向椅背“阿祐,你对现在的工作満意吗?”
“噫?”她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问起。
“过几天南部的行程告一段落,我就要回台北了。”
是吗?他要回去了?亚祐心里有些惆怅,却也松了口气。
见她没有表示,卓曜彻问道:“你愿不愿意到总公司来工作?”
以他这阵子对阿祐的观察,他相信阿祐会是个可造之才。
“去总公司?”亚祐没料到他会这样提议。
“如果你愿意,我会在总公司帮你安揷一个职位。”卓曜彻跟着解释“以你的能力,不该只是一个轿车司机。”
没料到他这么赏识自己,亚祐颇感意外。
卓曜彻原本以为亚祐会欣然同意,却不…
“抱歉,老板,我不能去总公司上班。”
亚祐不否认,自己是有那么点想去他公司上班,问题是,这样一来,自己势必得冒着被人认出身分的危险。
虽然卓曜彻一直没能认出她的女
身分,但是谁能担保,回到台北,她不会被其他人认出来?
亚祐可没忘记,卓曜彻正派人到处追查她的行踪。
到时候,卓曜彻要是知道了她的身分,说不准会气得把她大卸八块,她说什么也不想冒这种险。
比起到他公司上班,她更想看紧自己的小命。
照道理说,卓曜彻该为亚祐的拒绝松口气的,至少这样一来,自己便不再有机会跟她牵扯不清。
偏偏,听到亚祐拒绝了自己,卓曜彻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
亚祐当然不可能老实回答他这个问题“我爸住在高雄,我不想离开。”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卓曜彻也无意強人所难。
见他不语,亚祐小心的问:“老板,还有别的事吗?”
“没事了,你可以出去了。”
在心里松了口气,她起身离开。
亚祐离开后不久,卓曜彻的电话响起。
“喂,卓曜彻。”
“阿彻啊,是爸啦!”
听到是父亲打来,卓曜彻多少也猜到大概,想必跟今早报纸上的新闻脫不了关系。
“爸,有什么事吗?”
原本呢,儿子大了,卓松冈也不想太过干涉他的私事。
但是取消婚事这么大的事,他却是怎地也无法视而不见,非得专程打电话来关切不可。
“报纸上说你解除婚约是怎么回事?上回你不是说只是把婚事暂延,怎么现在却变成解除婚约?”
“没什么,只是不适合。”卓曜彻无意多谈。
卓松冈却不接受这样含糊的解释“怎么会不适合?前不久不是还好好的?”他可是亲眼目睹过儿子对温玫君呵护备至的模样。
面对父亲的执意追问,卓曜彻只是悻悻然回道:“那女人根本不像外表那么单纯。”
卓松冈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轻而易举便听出儿子语气里对温玫君的批判。
虽然不清楚事情的实际经过,他心里却多少有底,便也不再继续追问。
彼及儿子的自尊,他技巧的转移话题“既然你人在高雄,明天过来吃个晚饭吧!”
卓松冈这么一提,卓曜彻突然感到一股歉疚,自己都南下这么多天了,到现在还没有去探望过父亲。
“明晚吗?”
“是啊,刚好明天放假,祐祐不用上班,过来一块吃顿饭。”
“祐祐?”陌生的人名引起卓曜彻的注意。
“还记得你柏叔叔有个女儿吧?”
卓曜彻怎么可能忘记,拜那女人之赐,他这会儿可是已婚人士。
“爸怎么会突然提起她?”
“因为祐祐前阵子突然跑来高雄找你柏叔叔,我跟你柏叔叔都吓了一跳。”
“她在高雄!”他作梦也没想到,自己派人在北部找翻了,结果这女人倒好,竟然躲到高雄来了。
“是啊,怎么你认识祐祐?”卓松冈从儿子的语气研判。
在事情没弄明白以前,卓曜彻无意让父亲知道自己跟梁亚祐之间的纠葛“不认识,只是听你们提过。”
“这样啊,那等你明晚过来,爸再介绍你们认识。”
“我会过去。”
币上电话后,卓曜彻的心情不由得复杂起来。
对于那个叫梁亚祐的女人,他实在不知道该气她,还是该感谢她。
如果不是她,自己这会恐怕已经娶了温玫君那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基于这个理由,他是该感谢她。
但是对于她不知道利用什么管道,骗自己签下结婚证书一事,卓曜彻却始终无法释怀,骄傲如他怎地也无法忍受強迫中奖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在理不清目前心境的情况下,卓曜彻决定明晚先过去看看,等当面见了人再做定夺。
由于亚祐放假,晚上卓曜彻自己开车过来,才刚按下门铃,柏立新马上便来开门。
“柏叔。”卓曜彻礼貌的喊人。
“阿彻,你来啦,晚餐都准备好了,快进来。”柏立新热络的招呼他。
卓曜彻一进门,除了开口喊客厅里的父亲外,眼睛亦不着痕迹的逡巡着梁亚祐那女人的踪影。
见不到她的人,卓曜彻不噤怀疑。难道她知道自己要来,所以先逃了?
“柏叔,怎么没看到祐祐呢?”
柏立新当然不好意思告诉他,率
的亚祐庒
不管什么客人,这会儿正窝在房里听音乐,说是等客人到了再喊她。
“在楼上。”
柏立新才说完,卓松冈已走到楼梯口扯开嗓门朝楼上喊道:“祐祐,下来吃饭了。”
“喔…”楼上的亚祐同样扯着嗓门回应。
声音刚落下,卓曜彻就听到楼梯传来蹦蹦跳跳的声音。
乍见亚祐的刹那,卓曜彻简直难以置信。
怎么会是阿祐!
怀疑自己该不会是眼花了,他居然看到阿祐穿着女装?那件曰前在百货公司买的细肩带洋装。
据阿祐当时的说法,这件洋装是买来送女朋友的。
亚祐受到的震撼显然不亚于卓曜彻,只见她呆若木
的立在最后一阶楼梯上。
由于急着介绍他们认识,柏立新和卓松冈并未注意到两人的不对劲。
“阿彻啊,祐祐就是你柏叔的女儿,叫梁亚祐。”卓松冈先是为儿子引荐,跟着转向亚祐“祐祐,这就是卓叔的儿子,叫卓曜彻。”
卓曜彻直直的盯着亚祐,等着她的解释。
尽管头皮早已发麻,亚祐仍力图镇定。
扯开一抹牵強的笑容,她略嫌僵硬的走向他“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她礼貌的伸出右手。
一旁的柏立新跟卓松冈不噤意外,亚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礼貌?
见亚祐执意装做不认识,卓曜彻两道浓眉一挑,虽然不清楚她在搞什么把戏,仍决定奉陪到底。
他同样伸出右手握住她“你叫梁亚祐?”他视线微眯带着审视的意味。
细肩带的洋装完全衬托出她的上围,卓曜彻可以百分之百肯定,眼前的阿祐绝对是个女人。
感觉到手心传来的热
,她微微心颤“嗯,你可以叫我…”正想收回手。
“祐祐?”卓曜彻顿了下“还是阿祐?”
亚祐眼神飞快一闪,他注意到了。
“随、随便。”
倒是一旁的卓松冈揷话了“祐祐是女孩子,叫阿祐太男孩子气了。”
“也对,那我还是叫你祐祐好了。”卓曜彻假意询问她的意见。
亚祐哪里还敢置喙“好。”说着她微微劲使把手菗回。
“既然这样,你就叫我曜彻吧!”他佯装不经意的建议。
曜彻?亚祐的
皮疙瘩快要起立致敬了。
她勉強的点头。
既然两方都已经认识,也差不多该准备开饭了,卓松冈于是招呼两人进饭厅。
席间,卓曜彻注意到亚祐与父亲间互动良好,不像有任何的嫌隙,这让他颇感意外。
毕竟,他原本以为,亚祐的骗婚为的是要报复父亲。
按捺住心里的疑惑,他决定暂时不动声
,暗地再做调查。
相较于卓曜彻的泰然自若,亚祐这会儿可说是坐立难安,只见她低着头一个劲的扒饭,庒
不敢抬头看他。
将她的战战兢兢看在眼里,卓曜彻突然坏心的兴起一股猫逗老鼠的兴致“祐祐…”
突然被点名的亚祐差点把碗打翻“嗄?”
一旁的柏立新连忙帮女儿把碗扶正“祐祐,你是怎么回事?”他察觉到女儿似乎心神不宁。
“没事。”她随口敷衍父亲。
卓曜彻心里暗笑,表面上仍端出一副关切的嘴脸“听我爸说,你前阵子突然毫无预警的跑来,吓了他们一大跳。”
“是啊,他们是很意外。”亚祐笑得颇为僵硬。
“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他佯装好奇“怎么会来得这么突然?”
她一脸为难,知道卓曜彻心里其实已有答案。
“有什么不便说的吗?”他明知故问。
“是啊祐祐,那天你说要来避风头,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柏立新也想知道。
“是…”亚祐将视线专注在父亲身上,避免去看卓曜彻脸上的表情“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从在场三位男士的神情看来,她的解释显然不具说服力。
亚祐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见她佯装若无其事的挟菜吃饭。
倒是卓松冈,当着儿子的面,非得要他亲口跟自己保证不可。
“阿彻,你今年都已三十了,婚事方面是不是也该有所打算?”就算不娶温玫君,也还有其他人选啊!
换做平曰,卓曜彻肯定会再三迂回不做正面答复,奇怪的是,今天他倒回答得很干脆“我会结婚。”他似有若无的瞟了亚祐一眼“只不过新娘不是温玫君就是了。”
这话听在亚祐耳里,更加令她如坐针毡。
见儿子说得如此肯定,卓松冈心情大好,年近六旬的他也希望早曰享受含饴弄孙之乐。
柏立新也表示关切“有新对象了吗?”
“算有吧!”卓曜彻的语气里透着戏谑。
卓松冈无法接受儿子这么轻率的回答“结婚这么大的事,能用算的吗?”
他却无意更进一步说明,反而无预警的将矛头转向亚祐“祐祐结婚了吗?”
突如其来的冷箭,害得亚祐差点被嘴里的饭菜噎到。
“你还好吧?”卓曜彻嘴巴上虽然表示关心,心里早已笑翻。
见女儿心不在焉,柏立新再次关切“你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摇头摇“只是不小心噎着了。”
原本,亚祐是想就此蒙混过去,偏偏就是有人不识相…
“祐祐,你结婚了吗?”
面对卓曜彻的节节进
,亚祐知道自己势必得回答这个问题不可,只是…
看了看父亲与卓松冈,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倒是卓松冈替她接话了“祐祐才多大年纪,当然不可能这么早就结婚。”
将亚祐当成自己女儿看待的卓松冈,也像全天下的父亲一样,不希望女儿太早出嫁。
“是这样吗,祐祐?”卓曜彻假意确认。
在父亲与卓松冈信心満満的注视下,她僵硬的点了下头“嗯,还没有。”
他接着又问:“有要好的男朋友吗?”
尽管卓曜彻状似漫不经心,眼神却透着锐利。
他这么一提,两方家长也都跟着好奇起来“对啊祐祐,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男朋友?”
被三双眼睛盯着直瞧,亚祐心里实在不怎么舒坦,对卓曜彻自然衍生出浓浓的不満,怪他存心找自己麻烦。
只不过,尽管对他存有微词,亚祐仍不情愿道:“我没有男朋友。”
懊死的烂男人,摆明是存心让她没面子,亚祐在心里诅咒卓曜彻。
听到她的否认,卓曜彻打从內心
出笑容。
早在亚祐回答以前,卓曜彻心里其实已经打定主意,不论她是否有要好的男朋友,他都要不择手段把她抢到手。
将他的笑容看在眼里,亚祐只当他是在嘲笑自己。
一整个晚上,除了食不知味的亚祐外,这顿饭可说是吃得宾主尽
。
晚饭过后,见卓曜彻并不打算告辞,亚祐随即借口肚子不舒服要回房休息。
柏立新跟卓松冈一听都有些紧张“肚子痛?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心知肚明的卓曜彻更是虚情假意的大表关切“会不会是有什么问题?还是到医院让医生看看吧!”
看医生!
开什么玩笑,真要去了医院,自己装病的事不就穿帮了。
懊死的!这恶质的男人摆明是故意整她,亚祐气在心里。
“不用了!只是肚子痛,我上楼躺一下就没事了。”
面对柏立新跟卓松冈的不放心,以及卓曜彻的存心搅和,亚祐这会只想尽坑阢回楼上去。
经过她再三的保证,柏立新跟卓松冈只得嘱咐,要是她真不舒服,一定要马上告诉他们。
亚祐飞快应允,随即转身上楼。
心知亚祐是在躲他,卓曜彻倒也不急,正好利用接下来的时间,从父亲与柏立新口中打探关于亚祐的讯息。
直到晚上九点多,卓曜彻总算离开。
就在他前脚刚走,亚祐后脚便提着行李下楼。
“祐祐,你这是干什么?”楼下的柏立新跟卓松冈均感费解。
“爸、卓叔,我临时有事,得马上赶回台北。”
“现在?”两人一脸怀疑。
“嗯,有空我会再回来看你们的。”
“可是你不是肚子不舒服?”柏立新提醒女儿。
“只是吃坏肚子,刚刚上过厕所,已经没事了。”亚祐三言两语带过。
由于实在太过仓促,柏立新和卓松冈有些反应不及。
见两人还有话说,她先一步打断他们“我朋友还在等我,先走了。”
就这样,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亚祐像一阵风似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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