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站住!”
一声大喝突然在杨破命身后响起,跟着又有人从她面前的墓碑闪出,她忍不住对那几个白衣女子埋怨起来。
“你们是鬼呀!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臭小子,谁许你到此的?”
这些女人看起来清秀可人,讲话却像吃到了大蒜,语气很冲,脸也臭死了。
“我想来就来,还需要谁许可呢?”她这辈子只怕她师父,其余的是天不怕地不怕。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万年毒窟岂是你说来就能来的地方。”
瞧这群女子每一个都冷冰冰的,活似从坟墓跳出来一样,杨破命口无遮拦地说:“你们如果是鬼,就不要白天出来吓人,若说你们是人,那也表现得像人一点,别冷得像躺在棺材里的死人。”
“该死!”
俗话说惹熊惹虎不可以惹到母老虎的确没错,这下她措辞不当,气得这几个万年毒窟的小魔女几乎跳脚。
“我死不死还轮不到你们来管,听说这儿当家的是个女魔头,叫她出来见我。”
“臭小子,死到临头还逞能。”
“注意一下态度,否则等下你们花了脸可不要怪我。”她嘻皮笑脸地警告着众人。
不过没有人听她的,更没有人把她当一回事。
众女一下子蜂拥而上,可是下一刻却有人开始哀嚎。
杨破命耸着肩状极无辜地说:“不是说过了,注意你们的态度,不然花了脸我不管,谁让你们不听劝的。”
“你…你到底是谁…”原本围着她大呼小叫的人看到几个同门花了脸,开始后退。
“要知道就叫你们当家的女魔头出来,最大的那个唷!”她拍拍手,笑得可得意了“快唷,不然等下全部的人都花了脸,那以后万年毒窟就要叫麻花窟了!”
对这群女子而言,死无可惧,丑却生不如死,几个前例摆在眼前,她们吓都吓死了,谁也不敢再对她的话有所质疑,纷纷退出一条路。
“这人好好的干嘛住坟墓嘛!”
气重易生病的。杨破命一边走一边埋怨,进到谷中后,才发现里面别有
天“哇!没想到还鸟语花香啊。”
可惜,鸟都是死鸟,花都是毒花,而且奇毒无比。
“果然是毒窟,每种花都可以要人命。”她看到许多中原不易见到的毒花,心中开始有所警觉。
看来这个女魔头绝对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若是中了这些花毒,她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能解得了。
人说狡兔有三窟,这万年毒窟亦有三处出人口,万红花抓了关靖云由另一处回窟,因此没碰上杨破命,此时她正在逗弄她的猎物。带回关靖云后,她又在他身上施了意
散,准备和他好好玩玩。
“吵吵闹闹些什么?”
听见嘈杂声,她不悦地抬头怒问,却见杨破命大摇大摆地走人。
“这是怎么回事?”擅人谷者死,难道是写着好看的?“为什么没我的允许,擅自把人带进谷中?”
“她们不带也不成啊,因为会变成麻花脸。”杨破命笑道。
“好大的胆子,竟敢到我万年毒窟来闹事,不把我人称女魔头的万红花放在眼里,你活得不耐烦了吗?”万红花的威严被挑战,气得脸都绿了。
她掏掏耳,不耐烦地说:“这话我听过很多回了,没别的说词了吗?”
原来万年毒窟也不过尔尔,万红花再毒,也毒不过她这个鬼神医。
突然,她觉得地上那人的背影
眼
的“不会吧…”
必靖云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她才离开天鹰山庄不久,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此“—定是我看错了。”
但是随即,关靖云转过头来,她一看整个人怔愕住。
“天哪!你怎么会在这?”再看到他她才发现,自己好想念他。
只是,她没想过两人再相见会是这样的方式。瞧他那模样,她便知他中了万红花的毒。
必靖云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她,这番局面实在太丢他的脸了,让杨破命瞧见自己这样狼狈的模样,他恨不得有个地
可以钻。
“说来话长。”他忍不住苦笑。
“没想到你们认得,既然如此,我就大方一点,把你们两个都留下来伺候我。”万红花笑得狂妄自大。
杨破命听不下去地啐了她一口痰“真是够了,声音难听,长相老丑,要我伺候你!下辈子吧!”
万红花闻言气得咬牙切齿,这小子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大胆挑战她的威严,这可让她呑忍不下这口气。
“那我就叫你来得去不得。”
冲着万红花这嚣张模样,杨破命就想挫挫她的锐气,再想到她和关靖云的赌约,就当是还他未竟的期限,以救他一回相抵。
然而,其实是她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不断响着,若她撒手不管,她会后悔一辈子。
他不知道何时已偷偷跑进她的心底了,赶都赶不走呢。
“这人我要带走。”
“这可不是你决定得了的。”万红花愤然站起。
必靖云清楚杨破命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对付不了万红花“你还是走吧,把我被抓的消息告诉我爹就够了。”
“干嘛,你喜欢这个鬼地方吗?还是真想留下来伺候这个恶婆娘?”杨破命不悦地怒问:“你留下,那云仙姐姐怎么办?”
他一脸纳闷“这和云仙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她生气地吼。“够了,你们谁都不要想走。”
“我偏要走,你能奈我何?”
她趋前要去扶关靖云,在经过万红花身旁时,趁其不备扬了把无
无臭的粉末。万红花见状要闪,却已失了先机。
杨破命吃力地扶起他,嘴里还忍不住抱怨“没事长得这样高大做什么!”
必靖云闻言只脑凄笑,长得高大也有错,这不知道是哪门子的笑话。
“站住!”
“你不要轻举妄动喔,不然等下你的功力尽失我可不管。”杨破命喝住万红花“你中了我的废力粉,一旦妄动真气就会功力尽失,你最好安分地待在那里不要动。”
“不可能。”
“我说过了,天底下没有我鬼神医,做不到的事情。”
“你真的是鬼神医?”她虽然还是怀疑,可是看见自己的手下脸都花了,一时之间也迟疑起来。
杨破命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说:“信不信由你喽!”
信,所以万红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离开。
杨破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高大的关靖云带离万年毒窟,此刻的他已陷入昏
,她只好花了一些银子找来人帮她把他带回天鹰山庄。
一看见关靖云动也不动地躺在牛车上,关夫人怨恨地抓着杨破命追问:“你到底把云儿怎么了?”
“我?”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难道不是你?你怨恨我们把你赶出天鹰山庄,所以对前去追你的云儿使出报复手段,事情难道不是这样?”
杨破命苦笑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想过要报复谁,也不会对他下毒手。”她的心莫名其妙地在乎起他来,即使被他误解受到伤害,她还是无法对他见死不救。
“够了,我不会相信你的话。”
“那就算了,我也没打算要谁相信我。”杨破命叫车夫把人扛下来。
必夫人拦住她“你要干嘛?”
“我现在救他,你若是这样拦住我不让我救人,只怕他会变成废人一个。”
“你竟对他下这种毒手,太狠毒了。”
她没耐
地大叫“不是我,是万红花下的毒,不赶紧解会变成没路用的人。”
听见儿子中了毒,关夫人连忙退出一条路,不敢再有意见。
“我要一大缸的冷水。”杨破命边跟人庄边喊。
必夫人忙叫一旁的家丁去准备。
“送水来就好,其余的人给我闪开,不许来打搅我救人。”
她一听忍不住抱怨“他是我儿子。”
“那你来救他如何?”
被这一问,关夫人即使有气也不敢发怈,儿子的命重要多了。
冷水准备妥当,杨破命支退所有闲杂人等,先给他服下软骨散的解葯,再来解决意
散的毒。她七手八脚地开始替关靖云,脫衣,谁知此时毒
竟发作,他张开眼一把捉住她的柔荑。
她吓了一跳,慌张地说:“你试着控制一下自己的心智。”
但是他却恍若未闻地一把将她拉入水缸,与她胡乱纠
起来。
他赤
的躯体叫她心跳,他
的眼神叫她仓皇失措,从来没被男人如此亲密的拥抱过,她脸红得好像曰落天边的红霞。
天哪!连她都中了万红花的意
散不成?
突然,关靖云竟吻住她的红
。
“该死的万红花,她都是这样玩抓到的男人喔!”她一边挣扎一边咒骂“该死!怎么冷水还是不管用啊!”此毒实在棘手,难怪江湖上人人对万红花那个女魔头会那么伤脑筋,连她这个鬼神医都对这种毒很头痛。
其实这毒不难解,但要解此毒需要女男
合才能够驱散体內毒素,否则中毒者将一辈子既不能人道,连心智都会有问题。
在她苦思解法之时,服衣一下子被剥个
光,只剩下一件小肚兜遮掩着她的前
,吓得她忙用双手抵在两人之间。
但比力气,她只是个弱小女子,当然挡不下他那双強而有力的臂膀。
他的
放肆地占据她的,舌更趁着她轻呼之时席卷她的齿间,引领她入进一个她从不曾感受过的殿堂。
好像空气被菗得一空,她无力地瘫软在他的怀抱。
就这样,从半推半就到意
情
,她
迷糊糊
出了自己的第一次。
头痛
裂是关靖云醒来后的第一个感觉,全身像是要散了般,他练功都没这么累过。
早已经穿妥服衣,杨破命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总算清醒了。”
“破命!”一见到她,他立即奋兴地从
上弹起“你真的回来了。”
她不太高兴地哼着气“我马上会离开的,你放心好了。”
必靖云飞快地抓住她的手,激动地说:“不,你不要离开,我也不许你离开!”
“别忘了是你们赶我走的。”她忍不住提醒他,他们给她的羞辱。
“那是误会,我已经知道是谁下的毒了。”他急切地说:“我向你赔不是,请你留下来。”
她是很想,经过昨天,她都成了他的人了,照理是该要留下的,可是,她不想为此就叫他负责,他也是身不由己。
“而且,我们的赌约还没到期,你是哪里都不能去的。”
这也有理“但是,你已经把我赶走了。””那我命令你回来。”
“命令…”可恶的家伙,挥之则去,招之即来的,把她当什么来着?
他可不管自己的手段是否不够高明,更不管她是不是会不高兴,他只知道;此时此刻他非留下她不可。
“好,我杨破命向来愿赌服输。”
闻言,他总算松了一口气地笑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
筋不对劲,他要女人从不需要这样使手段的,现在却为了她如此赖皮也无所谓。
看来他不想承认也不成了,情字这东西当真是让人痴
啊!
两人互望,杨破命突然想起昨夜光景,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怎么了?不舒服吗?”关靖云发现她満脸红通通的,紧张询问。
她迅速闪开他伸过来的手,尴尬地说:“没事、没事!”
“没事?那为什么脸那么红?”
“我热嘛!”胡乱找了个借口,希望可以搪
过去。突然外头传来一阵杂沓脚步声,昅引了他的注意力。
听到来者一阵大喊,关靖云惊呼“天哪!我都忘记杨大哥在客栈等我。”
拉开门,还没跨出,他就看见杨穆天和家丁们正争嚷不休。
“我说我要见你们家少庄主,不要拦我。”
“你们都退下。”关靖云下令道。
“可是…”
“怎么,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吗?”他火大地瞪住这些下人“谁让你们这样对待我的朋友?下次再这样别怪我天鹰山庄不留人。”
他们山庄的长工是签契约不买断的,有人做得不好,随时得准备卷铺盖走人。
这群家丁満腹委屈,明明是那杨破命吩咐不准任何人前来打搅,他们只是奉命行事,又不是故意为难这位公子。
家丁们挨骂自认倒霉,纷纷退下。
“真是失礼,让大哥见笑了。”关靖云不好意思地道着歉。
“没关系,倒是你,听说你中毒了,还好吧?”杨穆天上下打量着他,给了他一记拳头“看来还不错,他们怎会说你中毒呢?”
对了,他这才想起自己中了毒,可被杨破命救出之后他便陷入昏
,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记得了。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杨破命“是你帮我解的毒吗?”
“嗯…”她轻哼。
“我记得万红花后来又给我吃了一种奇怪的粉末,那是什么毒?”
他的问题害她把刚喝下的一口水给噴出来,好不巧正好噴在他脸上。
“你…”“我不是故意的。”她歉然地摊摊手。
“我知道。但我只是问你我中了什么毒,有必要那么吃惊吗?你既然解得了,当然知道我中什么毒。”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要她怎么开口说他中了意
散,那是一种会让女男失去理智而只想翻云覆雨的毒呢?
“没…没什么大不了的毒啦…”
“干嘛说得支吾不清?”关靖云不解。
一旁的杨穆天突然说:“难道是意
散?”
“你怎么知道…”话一脫口,杨破命差点想咬掉自己的头舌。
瞧关靖云看自己的样子,她实在很想找个地
钻进去,来个一问三不知。
“意
散?我中的是意
散?”
“呃,意
散那么有名吗?怎么你们都知道啊?”她一个劲地傻笑,想要蒙混过去。
杨穆天自顾地说:“意
散是万红花最常用来对付她看中的男人的一招,谁中了这昧特制毒物,都得乖乖听从她布摆。”
“够了!”关靖云突然大喝一声,随即将杨穆天请出去“兄弟,给我点时间,我有话要问她,委屈你在外面稍候。”
“这…”门在杨穆天搞不清楚状况时给用力地关上了。
“说。”
他的脸那么可怕,谁敢说话啊!
杨破命拼命地躲,但却是无处可蔵,她又不会土遁,功夫也没那么好,连墙都爬不上去,闪也闪不了的。
所以她终于还是被抓住了,脸更被关靖云的大手给硬生生扳住,动弹不得。
“放手啦!”
“说。”
“说啥啦!”她继续佯装不知。
“说!”他的声音一次比一次高昂,听得人心里发
。
她也火了“说什么啊?又不是我下的毒,这么凶巴巴的,我欠你啊?”
确实是她欠了他,输给他真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败笔,好惨,真的很惨。
“说。”他继续追问。
“到底要我说什么啦?”面对他的咄咄
人,她实在很难继续装傻。
“说你怎么帮我解那意
散之毒的。”
他曾听说过意
散的毒
,知道只有和女子
合才得以解除那
火焚身之苦。现在他既然没事,那么肯定是…他蹋糟了某个女子的白清。
“谁是那个牺牲鬼?”
“什么牺牲鬼?”杨破命不解地反问。
“你既然解得了毒,就必然清楚此毒怎么才解得了。不要装蒜了,到底是谁?”
“我把你放在冷水中…”
“我可不是三岁小孩,不要骗我。”
“那个…我…”这种事情叫她怎么启口?她不想他愧疚,也不想他为此而负责,虽然发现自己是喜欢他的,可他又是怎么看待她的呢?不行,她不能说。“我把你放进水中,然后再以独门解葯为你解毒,你以为我鬼神医是叫假的呀?”
“这…”关靖云反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看他沉昑,她又急忙补充“真是太小看我了,万红花那点小把戏算什么,我可是鼎鼎大名鬼神医,赌我在行,医术更是我的老本行,你没有意见口巴!”
能有什么意见呢?又不是没见过她行医,关靖云头一偏,眼角瞥到旁边那条
巾上沾着血迹。
他狐疑地拿起仔细端详“这是什么?”
“什么…”看见
巾上的血迹,杨破命难以维持冷静地退了一大步。
天哪!太不小心了,怎么会把那种证据遗落下来,他、他…他该不会发觉这是她的…
“说啊!”关靖云再度抓住她的手
问着,这回除非她可以找出伤口给他看,否则休想把他瞒骗过去。
“我不知道啦!”杨破命拼命地挣扎。
“那我说好了,这是落红,至于是谁的,请你告诉我吧。”
“我怎么会知道。”可红透了的脸已轻易怈
了秘密,她毕竟是个姑娘,面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这种事很难说谎而面不改
的。
“你不说吗?不说我就继续猜了。”他把
巾刻意地凑到她面前,诡谲地笑了笑“当然不可能是下人,因为我娘根本就不会允许。你解毒的时候,还有谁在场?这个我随便找个家丁都可以问得出来,还要我继续说吗?”
原来他不笨,是她自己笨得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好,就算给你猜着了,那又如何?”她知道纸包不住火了,牙一咬,仰头面对。
“很好,你终于承认了,既然你承认了,接下来当然得拜堂成婚了。”边说,他边拥着她步出房门。
“你什么意思啊?”她铁青着脸,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门外的杨穆天看见两人,
上前来“你们…”
他们怎么这么亲密地搂抱在一块?
“兄弟,麻烦你跑一趟云仙居把云仙请来山庄一趟,我要办喜事了。”
“等一下,你不能自己作决定啊!”杨破命心急如焚“那云仙姐姐怎么办?”
“云仙怎么办?”杨穆天亦同时惊喊。
“你们两人倒是
有默契的。”关靖云笑道。
“默契个头啦!你疯了不成,先别提我可是来历不明的女子,你爹娘都不喜欢我,再说你这样决定,将云仙姐姐置于何地啊!”杨穆天出声附和“她说的没错,你到底将云仙置于何地?”
“你们为什么口口声声提云仙?我将云仙看成知己、妹子,办喜事请她来作客,这有何不对之处?”
对于杨穆天而言,负了云仙就是不对。
一股怒火在
口翻搅,他克制不住,伸臂就是结实的一拳,而没料到好兄弟会突然出手的关靖云,痛得闷哼一声。
“你干嘛打他?”杨破命心疼地查看他的伤势o
“谁负了云仙,我第一个不饶,就算兄弟也一样。”
必靖云早知道杨穆天爱慕云仙,但看他这样护着她还是头一遭“兄弟,若是你那么担心云仙被欺负,最好的方法是把她护卫在自己的羽翼下,如此才是两全其美之计。”
他的话中意有所指,可惜某人听不出来。
“你…”杨穆天为之气结“我并不是和你抢云仙。”
“我知道,但是我对云仙的感情并无关女男情爱。”他拍拍杨穆天的肩“倒是你,男子汉大丈夫喜欢就要敢追,不然美娇娘早晚要变成别人的。”
这道理杨穆天当然知道,但是他更深知,感情不是说要就能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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