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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夜,很快就来临了。

 就冲着龙玄卫“情人未必是结婚对象”的话,这群头发斑白、玩心却丝毫不减的老人们,就活像是把岛上还没嫁的女人都给找来了。

 当凌舞棠挽着龙玄卫的手臂,脸部僵硬的踏进宴会会场时,她就是这么想的,因为放眼望去,男人屈指可数。

 唉!当真摆明就是要将龙玄卫给“买”了,也难怪他用架的、用扛的,也要绑她来龙岛。

 毕竟被当成像是传统市场上论斤论两的肥鱼可不好受。

 凌舞棠小心翼翼地觑了龙玄卫一眼,见他又隐蔵起自己的情绪,嘴角出不达眼底的笑意,她就觉得不忍。

 坐在高位上的人,都是这么克制自己的情绪,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愿吗?若真是如此,那她宁可一生只当个市井小民。

 “你在看什么?突然爱上我了?”

 被龙玄卫的话打断思绪,凌舞棠才涨红了脸,察觉到原来她在不知不觉中一直盯着龙玄卫瞧。

 好丢脸哦…呜…

 “呸!少往你自己的脸上贴金,谁会爱上你呀!”凌舞棠逞強地说道。

 明明心里也有意思,不过在这种时候,她再怎么样也要说不。

 龙玄卫难得发出轻笑,又是引来不少人的注视。

 本来嘛,在这个“花多于草”的“花园”里,草儿本来就是比较受到瞩目的,尤其这又是株镀上真金的草,身价自然不言而喻了。

 方才才送走了一批花痴,现下又来了一批,团团包围她和龙玄卫,娇笑地询问他们谈了什么有趣的事。

 凌舞棠也很敏锐地发觉,当龙玄术转身面对其他女人时,他脸上的表情立即换成敷衍了事的礼貌。

 虽然她不是很欣赏,不过这本就不干她的事,她也不想多管了。

 当挡“花”牌当了快两个小时,她也受够了,凌舞棠瞄了眼门外,打算要先清静一下。

 “玄卫。”她出有些假假的笑容,举起手中的杯子道:“我去一下洗手间,你们慢慢聊吧!”

 说罢,龙玄卫还来不及阻止她,她便像尾泥鳅似的溜了。

 殊不知,在她离开了以后,龙玄卫的俊容立即像是蒙上了一层冰一样,开始变得更加冷漠。

 几个女子不放弃,努力地撒着娇。“地尊,听说你喜欢古典音乐,不晓得你最喜欢的音乐家是谁?”

 “我喜欢古典音乐!这是谁说的!”一改方才的礼貌,龙玄卫多变的性格在此时表无遗。

 “呃…”发问的女子被堵得哑口无言。

 奇怪了,难道会是‮报情‬错误吗?

 她没有印证的机会,另一位女子就紧接着与他攀谈。“地尊,听说你早上都游泳健身,我也喜欢晨泳,如果你缺同伴的话,我可以…”

 她热情的话还没有说完,龙玄卫就断然拒绝:“不用了,我喜欢一个人游。”

 然后龙玄卫的目光越过众花飘呀飘,就瞧见凌舞棠果然是借着遁,闪闪躲躲的往门外的花园去了。

 见状,他的角一勾,也没有注意到她们又说了什么,更没有留意她们因他的微笑起了小小騒动。

 放下手中的杯子,龙玄卫当下马上拨开人群,往凌舞棠离开的方向而去。

 “呼!”凌舞棠坐在花园內的藤制椅子上,嗅着真正的花草香,总算是得以一口气,休息一下了。

 但,这优闲的时刻并没有让她享受太久,她便有了不速之客。

 “舞棠!”

 凌见堂很快由阴暗的角落中走了出来。

 “爷…爷爷!”一个吃惊,凌舞棠四处张望了会儿,由椅子上略带怒意地站了起来。“我想你最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从来不知道爷爷居然是曰月集团里的一份子,而他居然要他唯一的孙女去偷龙玄卫脖子上的明月龙链。

 这贼老头肯定是活得太久、也活得有点腻了,可也犯不着把她给一起拖下水吧?

 见孙女怒气冲冲,凌见堂一边轻抚着云似长须,一边赶忙陪笑。“我说孙女呀,你爷爷我当然是有苦衷的。”

 “苦衷?”凌舞棠冷哼了一声。“哼!你会有什么苦衷?居然这样陷害自己的孙女,还威胁我,要我赔钱…”

 贼老头就是贼老头!得了便宜居然还想卖乖。

 “你听我解释嘛!”凌见堂一点也不介意孙女没大没小,毕竟这是他们几年下来的相处方式。

 唉!都怪儿子死得太早,又加上他也是好不容易才发现自己有个孙女,所以才…呃,好吧!他是奷了点、诈了点,平常也喜欢捉弄她,但那不过是他磨练她的一种手段,谁料她竟自动将他的信用程度降为零。

 唉、唉、唉!他这老人家的用心良苦,怎么没有人懂呀?

 “好,我正想听听你怎么说。”凌舞棠又坐回藤椅上。

 不料凌见堂人虽老动作倒快的,马上挤了过来。

 “唉,你知道了多少龙岛的事?”

 “哼!不多不少,连同曰月集团的事全都知道了。”凌舞棠将符堤堰透给她的事约略说了下。

 现下他们也算是在同一条船上的难民,她料爷爷这贼老头也不会再陷害她,毕竟龙岛就这么丁点大,龙玄卫真要有心抓他们,逃也逃不掉。

 凌见堂又摸摸自己的长须。“嗯,好吧,那我就告诉你,我要你去偷地尊的明月龙链是因为打赌…”

 “打赌?!”凌舞棠蕴着怒火的目光一闪。

 凌见堂不噤往椅子的另一端挪了挪。“咳咳…没错,只是一个小打赌…”

 “只是一个打赌你就让我签了那纸什么烂合约?你骗谁呀!”

 那纸合约好歹也设计她设计了很多年,不会因为如今的一个小打赌就拿出来诓她,而且依她爷爷的谨慎个性,不会做赔本生意的。

 “呃…”凌见堂呑呑吐吐。“真的啦!只要你一偷到地尊身上的明月龙链,我就会把合约撕个稀巴烂。”

 “是吗?”

 瞧儿凌舞棠狐疑又猜忌的目光,凌见堂苦笑了下。“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下你肯相信了吧?”

 他这个老人家就险些没有发起毒誓来,她还怀疑什么?

 “爷爷,你说老实话,你要那条明月龙链到底要做什么?”凌舞棠臆测很久了,却一直没个答案,要是这牵涉到什么重要的事情,那她死都不干。

 只儿,凌见堂笑得贼兮兮地道:“这个我还要保密,等你拿到明月龙链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

 闻言,凌舞棠也只有翻白眼的份了。

 “好!我只希望你不会老人痴呆,忘了你答应过的事,那我就一定拿到那条明月龙链送来给你。”

 “喂!我说孙女,你也太低估你爷爷我了吧?”

 什么老人痴呆?

 呸、呸、呸!他在这里有很多的朋友可以陪他打麻将,活动脑筋兼赢点小钱,怎么可能得老人痴呆症?

 凌舞棠出调侃的笑容,一面由椅子上起身往门口走,一面说道:“谁知道呀!因为说不定,你连你现在就得了老人痴呆症都不晓得。”

 “哇!你这死小孩!别跑!”凌见堂才由椅子上起身,凌舞棠马上脚底抹油,溜回宴会会场里。

 “好哇!我就等着你再中我的计。”凌见堂骂得脸红脖子,不过眼里却丝毫没有怒意,反而有抹兴味。

 他是疼爱孙女的,只不过他的方式比起别人来是特别了些,不过他希望她能得到幸福的这点,却是毋庸置疑的。

 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凌舞棠全身渌渌地走出浴室,却发现一个此时不应该在的人正在房间內打电话。

 奇怪了,他方才不是有急事出去了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因为之前龙玄卫大咧咧地宣布过,他们要共用一个房间,因此凌舞棠决定趁他离开的时候先洗个澡,结果却…

 她戒备地盯着他,然后抓紧身上仅着的‮袍浴‬连忙走到衣橱前,希望能够在里头发现一两件她能穿的‮服衣‬。

 之前,她被囚噤的时候,身上穿的衣物是她放在饭店里的,但是今天她毫无预警地被抓来龙岛,可都没有任何的准备。

 哼!她可不想因此被龙玄卫给占了便宜,因此很努力地在衣柜里翻翻找找,然而她翻了一会儿,全都是龙玄卫的衣物。

 他们的身材差太多了,他的‮服衣‬看起来都又大又长。啧,他长得那么高、那么壮做什么?而且上面的空气也不儿得新鲜吧!

 “你在做什么?”

 忽地,龙玄卫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骇得她跳了起来,险些撞到衣柜的门板。

 “你不要吓人好不好?”她抚着道,她的小命差点被他吓掉半条。还有,他走路为什么连点声嫌诩没有,难道他是猫科动物投胎的吗?

 “抱歉。”盯着她,龙玄卫扬扬眉。“你在找什么?”

 见他跟她道歉,她有些讶然,但却因他的太过接近而有些慌了手脚。“我在找‮服衣‬,因为你没有把我的‮服衣‬一起打包过来。”

 “哦?”她这算是在指责他吗?他根本没带过岛外的女人来到这里,她是第一人,因此他根本没想过这种小事。

 “你让件‮服衣‬给我,我明天再想办法…呃,你做什么?”凌舞棠瞪着他抓住她又开始翻翻找找的右手,心跳忽地有些加快。

 “别找了,你穿这样还不错。”他突然出本,对她别有意图地笑着。

 她立即红了脸“你胡说什么?只穿着裕袍?我又不是疯了!”

 苞他这么危险的男人共处一室,却只能穿一件遮不了什么的‮袍浴‬,他在开什么玩笑呀?

 看见龙玄卫的目光居然集中在她的部,她马上伸手护住。

 他…该不会是看穿她里面什么都没穿吧?

 幸好,龙玄卫没有再进一步行动,又拿起电话,按了几个数字。“白玉,你去弄一些女人的‮服衣‬来…什么?是舞棠要穿的…‮寸尺‬?跟她之前那件小礼服一样的就行了。”

 凌舞棠突然发觉,龙玄卫不晓得是在什么时候开始直呼她的名字,而且还叫得该死的顺口和好听…

 她真的动心了,为他冷淡目光中微微透出的暖意,也为他若有似无的关心及‮逗挑‬而动了真心。

 之前掐她脖子的仇,也被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反正她如果钓上了他,再慢慢报仇不就得了吗?嘿嘿…一个小时以后,符堤堰来送‮服衣‬了。

 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来,而是带了近十人拿了大袋小袋的衣物,出现在跷着二郎腿、优闲处理公文的龙玄卫,以及张口结舌的凌舞棠面前。

 “这些‮服衣‬要给几个女人穿啊?”她盯着符堤堰问道,只见他笑眯眯地将视线投向冷静的主子。

 “是给你穿的,舞棠。”龙玄卫点了烟,靠在桌子前菗了起来,那模样不断地蛊惑着她的心。

 “你会菗烟?”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菗烟的样子,像个百无噤忌又随的帅气男子。

 可惜,他平常总是酷着张脸,然后出媲美狐狸的冷笑,也难怪她第一眼对他的印象不怎么样。

 而现在,她发现了很多个他。在符堤堰面前轻松谈笑的他、在处理公事时冷酷无情的他,还有以灼烫目光凝视着她的他…老天,他简直是名个性多变的男人,神秘、強势、难以捉摸。

 龙玄卫对她一笑。“你离题了,去试‮服衣‬吧!”

 “什么?这些‮服衣‬都是要给我的?”

 “有什么不对吗?”

 他居然还一副理所当然的反问她!老天!这就是有钱人跟一般庶民的差别吗?

 虽然知道这是他的“一片好意”但她还是无法坦然接受,毕竟她是来偷他的东西,并不是他的座上宾,用不着对她那么好。

 “呃…!当然不对,我们不是只要在这里待十天吗?只有十天,我不需要这么多的‮服衣‬。”

 这会儿,龙玄卫没开口,符堤堰倒是替他解释起来了:

 “你误会了,上回地尊不是提过,他回来是为了参加相亲宴,而这相亲宴是这十天內都有的。”

 “不会吧?”

 这也就是说,她在这十天內都必须被一群女人以敌视的目光一再荼毒?龙玄卫也必须被当成观赏植物?

 天!这简直是地狱…

 瞧见凌舞棠苦丧着脸的模样,令龙玄卫以及符堤堰都有些失笑。

 “你放心,地尊会一直陪伴着你的。”符堤堰安慰着她。

 “他?”凌舞棠瞥了龙玄卫一眼,却察觉到他的视线没有离开过她,让她心中的小鹿撞。

 “怎么?不相信我的话吗?我总得要给你机会下手吧?”龙玄卫的意有所指,反倒是令凌舞棠的脸更红了。

 “什么下手?”符堤堰好奇地问道。

 凌舞棠对他的发问置若罔闻。“你不要说话,什么下手,我要拿的话就是正大光明的拿。”

 龙玄卫叼着烟。“哦?那你为什么要偷偷跑进我家?”

 “旧事休得重提!”凌舞棠咬牙切齿地说。

 这个男人是不是很会记仇呀?这点小事记到现在,她又不是自愿要跳进他家去偷东西,却老把她当小偷。

 然而龙玄卫却像是和她斗子诜上瘾似,又道:“那冰箱里的食物怎么说?”

 “我…我根本没呑下去,就被那个混球给打得吐出来,你也在场的,难道你眼睛脫窗没看到吗?”她气坏了。

 符堤堰则是看得津津有味,因为他从来没瞧过龙玄卫与一个女人这么有话“聊”

 一旁的属下也自是睁大了眼,这…眼前的这人,真是他们的地尊吗?而眼前的这位泼辣女子又是他们将来的地尊夫人吗?

 不过不管答案是如何,看来明天都一定又有新的谣言产生了,內容,当然就是这对情侣档的斗嘴!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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