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舜倾虽然心里多少记挂着工作,但是由于吃过早饭后还被盯着吃下葯,葯效太強,让她整天都睡得很沉。
这长长的一觉醒来,房间內空
的,失去了他的陪伴,感觉这个空间少了什么。她拉开窗帘,发现外面天色还亮,不过手表已经指向七点钟。
她看着两人的行李整齐地摆放在一起,看起来像相约出游的情侣。微微红了脸,她掏出贴身衣物进去淋了个澡,感觉整个人清慡了许多,病也去了大半。
她刚踏出浴室,身上还穿著袍浴,就听到开门的声音。
“你醒了?还发烧吗?”德瑞走了进来,深蓝色的西装加上梳整得一丝不苟的发型让他像个陌生人。
她愣了一愣,随即缓缓地笑出来。“我不大习惯你穿这样。”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已经没有异常的热度,这才将西装外套脫下来往衣橱挂,接着扯下领带,解了两颗扣子,并将衣袖卷了起来。动手扒
了自己的头发,这才抬头问她:“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呆愣愣看着他一连串动作的她更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那个容易亲近的他又回来了!
他皱了皱好看的眉。“看来观众不大捧场。”自己咕哝了两句,这才掏出公文包里的公文夹递给她。
舜倾接过来,打开来看。
是一张签妥的合约。
“你都弄好了?”她讶异地问。没想到才一天,她以为至少要耗上两、三天呢!因为这次就是因为双方条件细节谈不拢,所以才特意飞一趟来解决的。
“是啊!一切都照你所想要的条件谈成,搞定!”他倒了杯水喝了几口。“这样你可以安心休息了吧?”
“不公平!”她咬着
。“我弄了那么久,你才一下子就搞定,这样岂不是显得我太无能。”真是,就让这种人去上班好了;
要是有这种人才管理公司,她才不会想要勉強她待在公司呢!
“是你的资料准备得够齐全,我才能很快入进状况。”他就事论事地说,希望能让她受伤的自尊得到安慰。
“那我在湾台就接触过他们,一直谈不定啊!这你又怎么说?”她可不是随便他拍拍头就可以唬弄过去的小娃儿。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因为你忽略了一个颖风的优势,你看这份资料…”他菗出公文夹里的资料,开始解说起来…
片刻之后,她终于愿意放过他了。
“喂,什么样的条件你才愿意留在颖风帮我?”她开始打起鬼主意,之前就算知道他能力不俗,也没想到这么“好用”这下可真的不能放过了!
他缓缓地笑了,双眼凝视着她,那眼中的专注与执着让她的心发热了起来。“我们先去吃饭,晚上再跟你说。”
面对他语气里的保留,她皱了皱鼻头。
“你听来不安好心。”不甘心就这样被打发掉,她说。
他起身捏了捏她的鼻子。“防卫心忒重的女人,小傻子!吃不吃饭啊?还是要我叫客房服务?”
她赶紧摇了头摇。“我已经好多了,我们出去吃吧!”她已经闷了一天,可不愿意再闷下去。
他纵容地看着她像只即将被放出笼的小鸟,感觉自己的心沉沦的速度比预想的还快。
两个小时后,他们吃过了晚饭,舜倾的精神看起来好多了。
“吃
了?”他看着神清气慡的她,真难想象几个小时前她还在生病呢!“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你对温哥华很
啊?”舜倾第一次到温哥华,这边也不像湾台有夜生活,所以从没想过还要出去。
“不用很
,但我想那个地方你会喜欢。”他伸手过去,等待着她将手放进他的手里。
“我自己走就好了,干嘛牵手?”她嘴里嘟哝着,但还是把手放到他手中。这两天她发现到自己満眷恋这种有人依靠的感觉。
几分钟后,他们两人搭着快速电梯直上顶楼。
“顶楼有什么?酒吧?”她盯着一直往上跳跃的数字;整个人感觉有点昏昏然,因为刚吃
的关系吧!
他环着她纤细的
,电梯门一开,他将眼睛睁得大大的她往前带。
“哇!”她低声叹息着。
这是一个图形的旋转餐厅,玻璃帷幕外是三百六十度的夜景,整个视野相当的广阔,黄
的灯火和煦地闪烁着,给人一种定安祥和的感觉。
“喜欢吧?”他低头问她,顺便找了个位子坐下。
两人一坐下,服务周到的侍者随即过来,他询问过她,帮她点了杯软
的饮料,自己则点了加冰的威士忌。
“这跟台北的夜景不大一样哦!”她的脑袋还舍不得离开那一片辽阔的景观。
“每个地方的夜景都不尽相同,给人的感觉也不同。就像这种辽阔的悠远感,可不是地窄人稠的湾台会有的,但是每个灯火下的故事也不尽相同。”
“想不到你这家伙还
浪漫的!”她转头看他,感觉到昏黄的灯光下他整个人极具昅引力,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又开始不规则地跳动着。
这是心动的感觉吗?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以为感情是个无聊的东西,她不需要男人,更不需要爱情,唯一需要的是自由。
但是她的信念开始动摇了,他跟她认识的男人都不一样。
“浪漫?是吗?”他低头笑了。
如果家人或他过去交往过的女人听到这话,肯定会笑坏吧!因为过去几年的裴德瑞除了工作之外。根本没有时间与心力经营女男关系。
也或许是没人给他那种极
捕捉住的感觉吧!所以他一直不曾花费心思在这个地方。但是舜倾…给他一种惊
!可喜的是他很快就认清这是他要的。
“我们跳舞吧!”他伸手过去拉起她,她顺服地陪他滑进舞池。
因为已经过了晚餐时间,现在来的客人大都是喝酒、放松心情来的。酒吧里的气氛轻松而浪漫,萨克斯风低沉的声音伴着悠扬的钢琴音符,摆
着一室的慵懒情调。
他将她拥在怀中,两人随着缓慢的音乐轻轻地摆动着身体。她靠在他的肩膀上,感觉到一种満足缓缓而升。
“喂!”她稍稍抬头唤着他。
“嗯?”他低头,
扫过她额际,气息吹拂在她脸上。
“你要我拿什么
换?”她突然觉得有他陪在身边也很不错。
“
换什么?”他故做不懂。
“
换你来颖风工作啊!什么东西应该都可以
换的,那你要什么?”她天真地问。
“什么东西都可以
换吗?”他沉昑着。“那么我要你的温柔。”
“温柔?”她的表情好像被吓到一样。“我没有温柔。”她从来不是个温柔的女人,她有自知之明。
识她的人甚至会说她是恶女,就像祁至邕,虽然嘴里不敢说,心里铁定想过千万遍了,不过她不是很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她也不是那种会去解释自己的人。
“有的,你有的,不用假装它不存在…”他温柔地按住她的心口,他未曾出现的柔情让她不安,引发了她温柔的一面,但是她害怕让他看见她温柔的心。
她的身子震颤了一下。
“你怕什么?”他低声地问。
“谁说我怕?”她昂起脸,不驯地问。
“你怕什么?”他重复了一次,目光坚定地停留在她脸上。
“我哪有怕什么?”她开始不悦,想要退缩。
“你怕什么?”他箝住她,不让她躲。
她快被他
疯。“我怕把心让你看见,危险!”她火大地瞪视着他。
他缓缓地笑了。“我所认识的杨舜倾不是个胆小表。”
她恼极,气他用话
她,更气自己沉不住气。人人都以为她凶巴巴的,其实狠的人是他,她从头到尾都躲不开他霸道的略侵。他的霸气埋在温文无害、慵懒闲适的外表下,却坚定而极具力量。
“你才是胆小表!”明知道他在
她,但她就是无法阻止自己往下跳。“我们走吧!”她拉着他去柜台结帐。
“去哪里?”他看着她掏出他的皮夹结帐,笑着问。
“为什么我要告诉你?”她嘟着嘴,一脸赌气的模样。“让你瞧瞧谁才是胆小表!”
她率先离开酒吧,他带着笑意跟上。
室內唯一的光源是两人离开时留的
头灯。
房门一打开,她将他推进房间內,随即将门落了锁。
他双手环
,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她下一步的动作。“然后呢?”声音里的促狭意味浓厚,带着忍不住的笑意。
这取笑的语调却惹火了她。
她一把将他往后推,将他推落在
上,他就这样顺势瘫倒在
上,眼里带着笑望着她。
“快点啊!我等着。这样就证明你不是胆小表吗?”
她火大的踢掉鞋子、外套,那模样比较像要去干架。她爬上
,跨坐在他腿上。接着狠狠地咬住他的
,吻了起来。
可恶!耙取笑她!
他被咬得痛了一下,知道这个火爆女王可是会痛下毒手的…如果他不知道节制的话。想起他
口上次留下的齿印,还是算了吧!
“嘘!”他扶住她的脸,打断了她
暴的动作。“我记得我说的是温柔。”他暗示着。
她生气地撒开脸。“这个我不会。”
“是吗?那我来示范一次。”说着他捧着她细致的脸,轻轻地吻了上去,然后辗转挲摩着,一下子就将她挑弄得气
吁吁。
“你…”她的手抵着他宽阔的
膛,微微
着气。
他坐了起来,握住她的手,将其摆放在自己衬衫的扣子上。
他的眼眸变深了。
“我…我不会。”她迟疑地看向他。
“试试看。”他的声音出乎意外的沙哑,但仍有耐心地
导着。
她一颗颗开解他的衬衫,当古铜色的
膛
出来时,她看见了那个还没完全消褪的齿痕。
她的痕迹。
?那间她有种奇异的感觉,混合着愧疚与得意,她看着他身上属于她的印记。
她如蝶翼拍拂般的吻落在他
口,然后她抬起氤氲的眼眸看着他,轻声地宣示着:“你…”她的手指轻点着他微启的
。“是我的!”
“该死!”他诅咒一声,将她扑倒。“你这个好奇的女巫,我就来満足你的好奇心。”
“啊!”她只来得及尖叫一声,接着嘴巴就被占领。
她的顽皮惹来他的狮吼,接着自然是一室旑旎舂光
漾。不过,嘘…小声点,温柔啊!
又是一个大早,舜倾被闹钟吵醒,顺手把闹钟按掉,将头埋回棉被里,只想继续睡。
饼没半晌,一只強壮的臂膀摇晃着她纤细的肩。“起
了,小猪仔!”
舜倾皱了皱眉。“你才是小猪仔…”她睁开惺松的眼睛,看见室內熟悉的装潢,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不在加拿大了。
昨晚他们回到湾台,不过在这之前多在温哥华玩了几天,因为合约比预计的早完成,她怎样都不肯乖乖的回湾台苦命工作,硬是留在那边多逍遥了几天。
“啊!八点了啦!你怎么还在这里?”她跳了起来,推了推他光
的肩膀。“你不是答应我天亮前就要回去?万一被发现…”
他昨夜从阳台摸过她的房间来,共枕几天的他无论如何也不肯孤枕独眠。两人在那边拉锯许久,才决定他天亮前要溜回去,以免被别人发现。
“我睁开眼睛就天亮了啊!”他无辜地说。
“你…”她推推他,将他推开。“快滚,我要去上班了!”
“你不要我送你去?不要我帮你做你昨天说的案子?”他继续躺着伸懒
,看着她气急败坏地揽着
单进浴室。
“你快点啊!我可不等你。”她从浴室叫着,忽然又想到的伸出头来。“从阳台回去,不准让别人看到!”她警告地看他一眼,这才缩回去。
“是的,大人。”他笑着顺从她。
其实昨天看他们一起回来的模样,谁都嘛心里有数了,还用在那边遮遮掩掩吗?但是他不会傻得去跟她争辩,反正照着她意思做最简单了。
他回去房间梳洗,一个小时后,两人已经把车子开到公司了。
搭了电梯直上,他们一起走出电梯,一路到办公室时,每个人都亲切地打招呼,没人
出奇怪的表情。她还以为没人发现什么怪异的地方,事实上是大家早就认为他们是一对,所以看到两个人同进同出也不觉奇怪。
“陈秘书,早。”德瑞一进她办公室,礼貌地跟她的秘书问早。
陈心洁却似没有听见,愣在座位上发呆。
舜倾将自己的公文包放妥,边
代着:“心洁,请你把我之前做的几个案子都调出来,然后告诉我今天排了什么行程。”
陈心洁依然没有动静,舜倾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心洁!陈秘书!”她走过去敲敲她的桌子,引起她的注意力。
她似乎忽然醒过来似的,整个人跳了起来。“杨副总,你回来了啊?”
舜倾怀疑地摸摸她的额头。“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陈心洁虽然工作经验不多,但是做事情
有效率的,也很愿意吃苦,这种发呆的状况可绝少出现啊!
“没有啊!”她有点慌乱地拿起纸笔。“副总要
代什么事情?”
舜倾正打算先纠正她的称呼,再重新
代一次刚刚说的內容,但是门外争执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门外在吵什么?我好像听到至邕的声音。”行动力強的她已经快一步走了出去,德瑞跟在她身后过去。
走廊上,祁至邕正跟一个女孩子说着话,不过安抚的成分居多。
“你不要
问嘛!你这样我会很为难的,就跟你说你哥没来我这边…”至邕极尽努力的说服着。
“我不信,我们把他会去的地方都翻遍了,已经一个多月了,都找不到,铁定是你蔵起来的!”女孩的声音清脆好听,但是还有着孩子气。
舜倾双手环
,没好气地说:“祁至邕,你是去哪里欺骗小女生的感情,让人家找到公司来了?”
祁至邕看到舜倾马上矮了半截。“我…”他正要辩解,却在看见她身后的人时呻昑一声,惨了!
“大哥!”惊喜的叫声响起。
果然!
那女孩的身影随着惊喜叫声扑向前,将舜倾往旁边一挤,整个人扑进德瑞的怀里。“我好想你哦!你跑去哪里了?让我好想好想你!”
至邕脸色变了再变,偷偷转头看看舜倾,她的脸色也整个变了。
德瑞并没有拒绝这个热情的拥抱,他静静地任那个娇小的身子扑在他怀中,热情地搂着他。
舜倾的脸铁青了几分。
“你跑来这边做什么?他们怎么会放你自己来湾台?”他心里暗叫一声糟,所幸是如果他不愿意回法国,根本没人可以勉強他。
“你好坏哦!这样突然跑掉,二哥跟三哥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你把他们吓死了。”
“当然吓死了,平常叫他们做事情,总是推三阻四,在公司里就会混。我若不离开,你们永远不会长大。”德瑞握住她的肩膀将她微往后推。
舜倾正想转身进办公室,却被他一把拦住。
“德芬,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你未来的嫂子,杨舜倾。”德瑞的铁臂紧搂着她兀自要挣扎的身子。“舜倾,这是我小妹,裴德芬。”
“小妹?”她讶异地抬头看他,眼底的怒意不自觉地被惊讶取代。
他笑着回视她,仿佛她心里在想什么都躲不过他的眼。
她气结地瞪他一眼。“德芬,你好!
来玩!”她看在他的面子上,
出友善的笑容。
不料人家根本不领情。“大哥,你什么时候认识了她?我不要!”
德瑞眼看德芬就要发作,一手扯住小妹,一手搂着舜倾,赶紧进到她办公室去,把门一把关上。
至邕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戏,却被阻断在门外。
“你不要胡闹了,德芬。”德瑞的语气平平,听不出怒意,但是德芬很清楚自己大哥的脾气,这个警告意味已经很強了。
就因为这样她更气。这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女人,凭什么让她心爱的大哥这么维护她!
“我不喜欢你!”德芬转向舜倾,故作凶狠地说。
舜倾倒是不痛不庠,她越生气,舜倾就越冷静。“很好。我也不是太喜欢你。”她凉凉地响应。
“你…”没想到她的凶悍一点用也没有,德芬死命地瞪着她。“我大哥不会娶你的,你死心吧!在欧洲有一堆名门千金等着他,条件都比你好一百倍,他一定会拋下你回欧洲的。”
虽然舜倾还没想过婚姻的事情,但是被这明显有恋兄情结的小妮子一挑衅,她的火气也起来了。“是吗?我倒想看看你用什么方法把他带走。”说着难得主动的抱住德瑞的手臂,在他
上吻了一下。
她的动作引来德芬的尖叫。
霎时办公室热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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