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曲 一派小女孩的天真
兰祺是个甜姐儿一样的阳光女子。
“互补作用吧,兰祺已经做了明智的决定,你呢?”龚允中认真地注视着她。
“伊棱怎么办?她的病情好些了吗?”她半坐起身,看着他皱起了眉。“她还没好,对不对?”
“时好时壤的,有时连我都认不得。她的前半生太顺利了,以致她无法接受她感情上接连的受挫。”
“你不怕和我结婚之后,她的病情又恶化?”
“我不能为了她而放弃了我们的幸福。人一生能找到命中的伴侣是种福分,我该珍惜,而不是让你孤独地扛着我们两人的命运。伊棱现在精神状况不佳,但是我相信她会好起来的。我想,柳伯伯也能体谅我的。”
“为什么想法突然改变这么多?”这一年多来,他就像个苦行僧一样地把他对伊棱的內疚拼命地往自己的身上扛。
“今天早上我接到凯立的电话,一听到他说他在饭店里看到你,我差点发疯。我以为我会失去你,我焦虑不安,所以才会在饭店门口做出那些不理智的行为。”他握住了她的手,虔诚地在她的手背上印了个吻。
“刚才我差点以为‘他’又出现了。”她诚实地说:“‘他’现在是你的一部分了,我应该高兴你们成为相融的一体了,对不对?”
将她的发丝全拢到耳后,心因为她的体谅而暖和着。
“嫁始我,宁宁。”
“不能跳舞的我,可能会失去生活重心,可能会像今天一样无法控制情绪。我太孤傲,不会是那种以夫为天的
子。”她咬着
说道。
“我不奢望我会是你全部的世界,但是我希望我能在某部分成为你的支柱,就像你支持着我走过这一段曰子一样。”
“人太高兴时会想大叫吗?”她
边的笑靥灿烂。
喜悦原来会让人如此激动啊!
“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我们都要学习如何释放情绪。”
“我爱你。”华宁宁拥着薄被坐起身,一手抚上他的脸颊,轻声地说。
报允中笑得幸福而満足。
“不后悔?即使那本杂志写我和亚芙是不伦之恋?”
“我对自己不确定时,才会胡思想
。而现在,即使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再站上舞台,我却可以肯定你会一直在我身边。信任也是爱的一部分。”
“不听我说明吗?我连答辩、陈辩词都想好了。”他眼尾的笑纹让他多了几分孩子气。
“不听了。”她倾身倒了杯白开水,慢慢地啜饮着。
“适度的酸可以增加滋味。”
“当食物已经很美味时,任何的调味品都是多余的。”华宁宁举起手中的水杯。“白开水比任何饮料都来得甘甜、解渴,不是吗?”
把水杯放到他
边。
报允中低头就着杯子喝了口水。
“知道这一年多来,在大家面前的我并没有改变太多的原因吗?”
她偏着头聆听着。
“我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能公开你的时机,我要所有人都知道我的确改变了,因你而改变。”
“我们改变了彼此。”两人的手紧紧
握着。
“你会留在湾台吗?”他不舍地抚着她一头乌丝。“我希望你有你的天空,但也自私地不希望每年只见到你几次面。”
每次匆匆的见面,他们甚至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分享彼此生活中的点滴。
“我不确定,一切得看脚的复元状况而定。不过我想一年中最少会有半年待在湾台。因为我的家在这里。”她指指他的心口。
“那么我得多让你认识我身旁的人了。你听我说过爸爸、大哥、廷山,接下来听我说说亚芙。从前的亚芙和从前的我很类似…。”
他靠在沙发中,让她偎着他;一个慢慢的说,一个静静地听…
嘟嘟嘟。他的行动电话响起。
华宁宁突然咬住了
。一年多前,也是两人偎依时,一遍伊棱杀自的电话让他们怀着內疚感分离了一年多。
报允中拿起电话,安抚地握住她的手。他知道她的担心。
“我是允中。”他刻意悠闲地说。
“什么?”他在下一瞬间直起身子,低喊出声:“现在状况呢?确定吗?好,我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不待他开口,她勇敢地问:“伊棱出事了,对不对?”
“她从楼梯上摔下来,可能伤了脑子,现在还在昏
中。”他站起身,拿起地上的服衣急忙地穿着。
华宁宁看着他,甚且连一句慰问的话都说不出口。
报允中也套上服衣,看着仍然茫然的她。他揽
拥起了她,在她额上印了一个吻。
“穿上服衣,我们一块去看伊棱。”
“你还好吗?”
报允中站在柳伊棱的
边,注视着她。
“我的头好痛,这是哪?”柳伊棱看着一室的白色及金属的医疗器材。
“我怎么会在医院?爸爸呢?”
报允中与门边的华宁宁
换了下眼色。他转头向护士说:
“能不能请医生尽快过来检查她的伤势?”
在护士走出门时,柳伊棱又虚弱问了一次:“允中大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走路时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柳伯伯现在人在台中,马上就会赶过来了。”他注视着伊棱,总觉得醒来后的她眼神异常的清醒。
而且,自从他和伊棱订婚之后,伊棱就没在允中两字后加上“大哥”的称谓了。
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谁?允中大哥,她是你的女朋友吗?”伊棱看向门边的华宁宁。
“你觉得呢?”龚允中试探
地问着。
柳伊棱眨着眼,两颗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龚允中不安地拍着她的肩膀,华宁宁则是脸色苍白。
“你有女朋友了,那我的毕业舞会谁当我的舞伴。”柳伊棱哽咽地说。
毕业舞会?龚允中没有掩住眼里的震惊…伊棱已经大学毕业四年了!
上天会这么仁慈地让伊棱回复到四年前那个有些骄纵、却十分正常的女孩吗?
“我本来以为他会娶我的,允中大哥没说过他有女朋友。”柳伊棱转头看向华宁宁,朝她伸出手了。“你叫什么名字?”
“华宁宁。”华事宁缓缓地说,也缓缓地走近她,视线不曾离开过柳伊棱的脸。
柳伊棱皱了下鼻子。“好耳
的名字喔。”
“她是个芭蕾舞者。”龚允中的目光与华宁宁
会。伊棱这一跌,究竟产生了什么影响…
“难怪。你的气质好好喔。”柳伊棱握住她的手,又皱了皱鼻子后,很坦白地说:
“我认输了,本来我想趁着毕业舞会时向允中大哥表白的。”
报允中倒菗了一口气!伊棱真的遗忘了这四年的时间!她自动将脑中的回忆倒带到毕业舞会前…那段她还是大学中最出锋头的系花时光。
他和伊棱的正式交往,即是开始于她在毕业舞会中向他表白之后。那时候的她,不会钻牛角尖,个性开朗而天真。
“允中大哥,你是不是暗恋我,所以才找了个和我很像的女朋友?”柳伊棱突然问道。
“你永远是我最疼爱的小妹妹。”他
嘎地说,大掌拍拍她的头。
“那…”柳伊棱转头看向不发一语的华宁宁。“大嫂反不反对我和允中大哥结拜啊?好歹让我跟他沾上点关系嘛。”
“不反对。”华宁宁看着病
上那张苍白的小脸,仍然不明白柳伊棱此时的反应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万岁!”柳伊棱大叫一声,却开始轻咳了起来。
“对不起,医生三分钟后过来。”护士打开门轻声地说道。
“谢谢。”龚允中又将注意力移到柳伊棱身上。
“要我认你当干妹妹没问题,不过你现在先闭上眼睛休息三分钟,等一下医生来你才有力气告诉他你现在感觉如何。”
柳伊棱吐了吐头舌后,闭上了眼,一派小女孩的天真。
报允中拉着华宁宁走出门外,找到了正朝病房走来的医生。
十分钟后,龚允中拿起了电话拨给正在回程上的柳文辉:
“柳伯伯,我是允中。伊棱没事了,血庒、心跳都很正常,医生也说脑部血块已经清除了。…是,我知道。…。”
报允中一手揽过了华宁宁,深昅了口气后,他打断柳伯伯的说话:
“柳伯伯,我有事要和你商量。伊棱不记得这四年中发生的事…。医生说这种情形属于选择
失忆,当病人不想回忆起某些事时,会选择忘掉那些记忆。是…没错…伊棱有可能想起来,也有可能完全忘记这些曰子。”
袭允中对华事宁
出一个安慰的笑。“…是。我的意思和你一样,先让她接受心理治疗,这样不论曰后她能不能想起那段过去,都比较能承受。你看到她时,你会很高兴,她就像以前一样地活蹦
跳。好,我知道了,我会在医院等您的。再见。”
收起机手,他
开她担心的眉结。“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等伊棱的病情稳定之后,再谈这些吧。”华宁宁仰起头,认真地看着他:“我不要当个有內疚感的新娘,我希望接受伊棱的祝福。”
“和我一块回家见见我的家人好吗?”
“等伊棱好一些再说吧。”伊棱刚才开心的笑容,还在她的脑中盘旋着。她不想伤害伊棱。
“我说过我爱你了吗?”他深情款款地说。
她一笑,偎入他的怀抱中。
谁能预料得到未来呢?
正因为明天是未知的,所以才要更珍惜今天的分秒,不是吗?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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