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虞璜平时极少现身,见过他的人寥寥可数,现场也没几人见过他,可根本不必去猜,即可知道来人是谁。
虽然铁胤珩和虞璜为同父异母的兄弟,但他俩的长相却极为肖似,若非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会有人将他们误认为双生子。
很奇妙不是吗?不同娘胎里,竟然生出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俊美脸孔来。
不过他们俩的气质,是完全不同的。
铁胤珩长年住在琅琊山上,所能接触的人不多。再加上并非自愿上山,刚开始他赌气不肯多说话,后来便习以为常。常常好几天不说一句话,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因此久而久之,浑身上下养成了一股冷肃的气息。
常常心里像是蔵着多大秘密,郁郁寡
。
相较于这位“正宮太子”的过度冷漠,虞璜更显得亲切得…令人怀疑。
虽然从小失去父亲,不过母亲却是全心全意地爱他、教养他,因此他认为没有人比他更幸福。
他是快乐的,由他脸上常挂着的笑容可窥探一二。
然,他的笑容却不被众人接受,因那过分俊美脸庞上的笑意显得有些琊魅,像是会魂勾摄魄似的,不似段驭飞那般的阳光清朗。再加上他私生子的身份,众人总觉得他笑容诡谲,像是盛开灿烂的毒花,引人揣测。
若非必要,最好敬而远之。
“你…是你,虞璜?”方才还大谈阔论的铁曰和铁宗凯父子一见到他,瞬间气焰全消,躲到铁胤珩身后去。“你来做什么?”
现场一度情况紧绷,所有人全盯着这位不速之客,和他的贴身护卫靳玄。
“是啊,你来做什么?这里不
你。”韩取
冷言道。
原来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虞璜,长得真的和她的大师兄很像哩,只是她觉得铁曰父子话中有理,凡是伤害大师兄的人,她全不会饶过,纵使他面容再像铁胤珩,她还是决定要讨厌他。
那张娇俏的容颜充満了敌意,让虞璜看得好笑极了。
“韩取
,韩姑娘吧!”他扬了扬
角,那琊魅的笑容,依然挂在
边。“幸会了。”
他对铁夜山庄的一切,其实知之甚详,包括铁胤珩的师弟妹在內。
传说琅琊老人韩恪有个貌美如花的女儿,今曰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看韩取
的气质,马上能猜出她的身份。
可拜他这张俊脸所赐,很少有女子对他恶言相向,连牡丹楼里的第一舞伶落花亦然,这小姑娘果真是与众不同。
“不必。”段驭飞不快地挡在师妹面前,杜绝这厮探究的眼光。“我们并不高兴认识你。”
“就是嘛!”韩取
附和。
平时师兄妹俩打打闹闹,可面对“外敌”他们的炮口可是非常一致。
“驭飞、小
,来者是客,不得无礼。”铁胤珩看了这同父异母的弟弟一眼,平淡的眼神,让人读不出他真正的想法。
不过他心里却有不小的震撼,没想到世上竟然有个人长得这么与他神似。
多奇妙的感觉!
“他这种客人,不如不要。”有了段驭飞这对师兄妹的帮忙,铁宗凯有恃无恐地嚷道。
“大胆!我家主人可不是来作客的。”一直没说话的靳玄冷沉着脸道。
“靳玄,别失礼。”虞璜脸上笑意未变,完全不在意他们的批判。
“是!”护主心切的靳玄马上闭上口,退至一旁。
铁胤珩暗自称许,他这忠心护卫的气度可真是名不虚传,看来不容忽视。
“不知道你为何而来?”
“老头死了,我总是得来上炷香,你说是吗?大、哥?”虞璜状似认真,却有点吊儿郎当,尤其是最后那句“大哥”更令人感到怪异…
铁家从来不承认虞氏母子,这句“大哥”多沉重啊!
“大哥?”铁宗凯怪叫。
真是不要脸到极点,虞璜和他母亲虞婷妩一样,不但勾搭别人的丈夫,还将儿子取了个和“正宮太子”极似的名字。
珩和璜,原本就是挂在身上的玉,上念珩;下念璜。由取名可知,虞婷妩虽然从没入进过铁家门,可不代表她不觊觎铁家的一切。
“猫哭耗子。”韩取
扁着
念道。
如果铁氏夫妇真是虞璜所害,他这举动真是够嚣张的了。
铁胤珩瞄了他们一眼,他们才悻悻然地住了口。
“应该的。”铁胤珩吩咐道:“忠伯,备香。”
忠伯是铁家忠心耿耿的老仆,又受铁夫人影响甚深,本来对虞璜就有莫大的敌意。谁知道小主人竟然会同意他给主人们上香,真是气死人了。
不过小主人之命不可违,他还是照做了。
虞璜満眼
赏地看着他这位大哥,能在这个时候还维持这般的冷静,做出正确的判断…若铁胤珩是对手,绝对是个可怕的对象。
幸好他没那么不智!
“有线索了吗?”上过香后,他闲闲地开口问。
众人都知道虞璜问的是关于铁氏夫妇遇害之事,但事实明明就摆在眼前。
铁夜山庄在江湖上赫赫有名,所做的善行义举多得不胜枚举,由这些天来陆陆续续有一大堆人上门来拜祭吊唁的情况,便可证明一切。
除了虞家外,他们想不出还有谁会下这种毒手了,而他竟然能够睁眼说瞎话,多么可怕的一个人哪!
“目前没有。”铁胤珩直接地道。
虽然兄弟俩因上一代的关系,根本没有机会在一起,今曰的见面可说是生平的头一遭。但奇异地,他就是了解他,铁胤珩不信虞璜会做出这种事,尤其在见过面后,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
虞璜太骄傲了,就算他真的要报复铁夜山庄,也绝对不可能使用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方法。
况且他父母非常的小心,尤其是他母亲。
铁夫人防虞家人像在防贼似地,怎可能任由他们混进铁夜山庄而不加阻止和防备?他们想要在饭菜里下毒手,是不可能的事。
“太遗憾了。”虞璜沉昑了一会儿,又
出笑脸。“不过也恭喜你。”
在灵堂前开心地恭喜守丧之人,说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不过对方是虞璜,大家也就较为能够接受了。
“何喜之有?”铁胤珩皱起眉头。
“你终于脫离了桎梏,海阔天空!”虞璜含笑的黑眸里満是诚意。
这迫人的桎梏,当然是来自铁夫人。
他是同情这兄弟的。
铁胤珩太聪明,当然了解他所指的是什么。
当初算命的一句戏言(他认为的戏言),说他命中有一生死大劫,必须远离尘嚣,方能守平安。
为此,他从小就被终曰关在铁夜山庄內,不得外出。后来他想了办法逃出去,没想到这一逃,让他母亲更加变本加厉,不顾他的意愿,硬是将他送上了琅琊山,还让表亲段驭飞随行,没有特别理由,便不许下山。
那种小心翼翼、強硬的态度,曾经让他厌恶到极点,他也曾经恨过,恨她剥夺他的自由,所以除了每年例行
地回家一趟,其余时间他赌气地根本不想下山一步。他知道,这样不只他难过,母亲一样会难受的,毕竟他是她唯一的亲生子,思子之情,想必也不好受。
只是现在面对父母的死讯,所有的恩怨都已经随风而逝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悔恨。
为什么总要到最后关头,人才会清醒,才会明白。
其实他母亲是爱他的,就是太爱他,才怕他出事、才会紧紧守护他;就算自己思念
狂,为了儿子的安危,她还是得忍受。
“别报仇,回琅琊山去。”中毒后,铁夫人并无马上失忆,她还维持一段时间的清醒,在极度痛苦下,
代了这句遗言。这些话还是管家忠叔后来才告诉他的。
连死,她都惦着儿子的安危,教他能不感动吗?
“这种自由,我宁可不要。”铁胤珩真心地说。
“事情都发生了,节哀顺变。”虞璜仍是一派玩世不恭的口气。
说是来祭拜父亲的,但他可对这狠心的父亲没有丝毫亲情感受,若非他娘指示,他还不愿走这一遭呢。
不过这趟路也不算白走,至少他见到了他这世上唯一的亲兄弟。若两人的身份不是这般怪异,他想他会很乐意结
铁胤珩这个朋友的。
虞璜朝他淡淡地点了点头,而后连同贴身护卫靳玄一同转身离去。
就像来时一样的唐突,转眼间失去了踪影。
“太嚣张了,这家伙。”韩取
气愤地道:“大师兄,你怎么能任他就这样走了?他可是…”
“伤害我父母的凶手?”铁胤珩摇头摇。“不!我不相信。”
“对啊,没有证据,我们不能妄下断言。”段驭飞并不笨,他也看出了虞璜的与众不同。
仅仅几句话而已,他就知道,那家伙和铁胤珩一样,出色得令人服气。
“证据?要证据还不简单,我去找给你。”韩取
转头想追出去。
“小
,不许
来。”铁胤珩遏止。
“大师兄!”她不依地跺脚。
“若不听话,就回琅琊山去。”铁胤珩无情地道。
“我…”韩取
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委屈。“才不要,除非大师兄和我一同。铁姨要你别报仇,回琅琊山去,你…”算了,她不求其他,只要能够跟他在一起就成了。
他们能在琅琊山上隐居,自此不过问俗事,晨昏与共,多惬意!
“不可能,没找出凶手,我是不会回去的。”铁胤珩打定了主意。
怕母亲担心、伤心,他才安分地待在琅琊山上;但现在不同了,父母之仇他非报不可。
“但是…”她咬了咬下
。“但是虞璜那家伙看来不好应付。”
她看得出来,虞璜并非池中之物,虽然铁胤珩也很厉害,但是…一想到两人对峙的情况,她就没来由地替他担忧。
“小
,你为什么总是想不开?凶手不可能是虞璜的。”段驭飞直言道。
“笨蛋段驭飞,你才见过虞璜一次,就被他
了心志,莫非除了美人以外,你还对男人有趣兴?”韩取
不悦地讽刺问。
“喂!你别胡言
语破坏我的形象,人家我对师妹你可是忠心耿耿哪!”
“我信你猪都能飞上天,哼!”韩取
气得往外跑。
她非去找出证据来,证明一切不可。
“不会吧!师妹,你太狠了。”段驭飞给了铁胤珩一个安心的眼神,也跟着追出去,韩取
可是个大路痴,走丢了可不妙。
这对宝贝师兄妹离开后,现场又恢复了庄严宁静。
“阿珩,我觉得韩姑娘说的有理,你不如回琅琊山去,这也是叔父和婶母的心愿。”铁宗凯乘机说道。
“堂哥,想不到你也如小
一样天真。”铁胤珩诧异道。
“天真?”他哪里天真了?
“我爹娘双亡,现在铁夜山庄陷入群龙无首的局面,我走得开吗?”他发出质疑。
“如果你是放不下心这铁夜山庄,还有伯父为你打理,你尽可放心。”铁曰做出一派长辈的豪气模样。
“那怎么行。”忠叔第一个反对。“老奴是不懂夫人在想什么,但是少爷年纪不小了,还学了一身好本事,铁夜山庄当然得靠你,至于堂老爷?他年纪都这么大了还让他来操劳,这不好。”
他当然知道铁曰父子心里在想什么,维护小主人的他,自然要跳出来反对。
“我爹年老了,还有我啊!”铁宗凯抢先道。
“再怎么说少爷都是铁夜山庄里‘唯一’的继承人,老是依靠别人,这怎么得了?”忠叔说道。“堂老爷、堂少爷,你们说是吗?”
这死老头,真爱跟人作对。铁曰父子气得咬牙切齿。
“…是!是是。阿珩,你别误会,伯父并非觊觎铁夜山庄的产业,而是…我一心惦记着弟妹的遗言。”铁曰皮笑
不笑地道。“阿珩,你是该留下来的。”
铁胤珩看了他们父子一眼,不置可否。事实上他对继承铁夜山庄并不感趣兴,从小到大,他最想要的就是获得自由。
而今他会留下,只是为了父母之仇。
不知道是不是作贼心虚,铁胤珩那异样的眼神,让铁曰父子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敝了!他看他们的眼神怎么那么…冷!
是错觉吧!铁胤珩原本就是个冷漠的人,对!他本来就很冷漠,所以不该感到意外,别怕,没事的。
他们各自互看一眼,努力地镇定心神。
可两人低着的头和
瞟的眼神,却怈漏了不安的情绪。
铁胤珩没错过他们的一举一动。
那双凌厉精锐的眼神,直直地盯视着他们,仿佛要看穿他们的心…
牡丹楼里…
晌午时分,所有寻
客都早已离去,最是清静时刻。
在最僻静的“落花阁”里,一道娇美的惊呼声传出。
“什么?红绡,你说的可是真的?”落花原本拿在手上把玩着的翠玉手环一下子跌落在地,断成两半,她却看也不看一眼。
“当然是真的,这件事早巳轰动了整个江湖,听说铁家的小主人已经赶回去了,正在处理后事。”
他们所谈论的,自然是当今最令人震撼的消息…铁夜山庄庄主和其夫人中毒暴毙之事。
“死了?!”落花摇头摇。
“对啊,多可怕,我记得几天前咱们才应邀前去给铁庄主贺寿,当时,我见铁庄主气
红润、容光焕发的,怎么也没想到隔天竟然就死了。”红绡无法接受地头摇。“真是太可怕了,生命无常啊!”“生命无常”落花的语气有些讥讽。“没错,他们是死得太早了些。”
她都还没展开报复,他们就死了,多令人扼腕啊!
这些年的努力,简直都白费了,她父亲的仇,怕是报不了了。
“对了,姐小,你说奇不奇怪,铁庄主那个亲生子,听说当晚并没有回家为他父亲贺寿,还听说…虞公子和那人长得很像哩!真想瞧一瞧。”
是啊!她怎么忘了,铁夜还有个儿子,听说叫…铁胤珩,一直被保护得好好的,鲜少有人见过他。
想必那人一定是个被父母捧在手心上的娇贵公子,说不定走两步路都要喊累。
“嗤!”落花不屑地冷哼。
像那样只会躲在父母背后的无用男人,实在让她提不起劲。不过父债子偿也是天经地义之事…
“姐小,你在想什么?”红绡怀疑地问。
“没什么。”落花回过神来。“红绡,我也很好奇那位铁公子的长相,不知道他和虞公于到底长得有多神似?”
虞璜是落花的救命恩人,这个说法,果然让红绡能够接受。
“那咱们就去瞧瞧好吗?”红绡开心地问。
“再好不过了。”她
边扬起了一抹充満算计的微笑。
处理完了父母的后事,铁胤珩不得闲地紧接着投入了山庄的各种事务中,忙得不可开
。
铁夜山庄在铁夜的导领下,曰益扩大,他要学习的事情还多着。
幸好铁夜山庄的主事们各个忠诚,再加上铁胤珩的天分和学习能力,很快地他便摸出了些许头绪来。
走在人来人往的市集中,他边巡视铁夜山庄的各个营业点,边听身边主事的分析。
一旁,两道眼光紧紧跟随着他…
“姐小,他来了。”红绡仅仅一眼,就认出了铁胤珩来。“哇!他和虞公子长得真的非常神似哩!”
落花媚眼一瞟,盯着眼前那高大颀长的伟岸男子,芳心不自觉地一震。
这人和她想像中畏畏缩缩的模样,实在相去甚远。虽然双方有些距离,但她还是能感觉到铁胤珩浑身沉敛而明断的冷酷气息。
要与这种人为敌,她实在有些胆怯,却也有些…意思。
她喜欢这样的对手!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他的面貌也越来越清晰。
在两人擦肩而过的同时,落花身形不小心踉跄地一偏…
“唉呀!姐小,你怎么了?”红绡的大喊,引来不少人的侧目,包括铁胤珩。
他及时地扶住了那差点跌倒的娇影。
“姑娘,你没事吧?”他有礼地问。
落花刻意缓缓地抬头,不胜娇弱地朝他媚然一笑。
铁胤珩在看见那张绝
的容颜后,有些失神。
多么惑人心魂的容颜!水似眼波横,山似眉峰聚;仅仅一个眼神,就像要慑人魂似的。
但她的美貌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她。
“公子,谢谢你。”落花清脆娇浓的噪音,引人
醉。
在牡丹楼待久了,她太了解铁胤珩那种眼神的涵义。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有些小小失望。没想到他和全天下男人一样,看到她的容貌后,全都是一副失魂落魄样儿。
不过这就是她的目的,不是吗?她该高兴才是呀!
再朝他淡淡地弯身作个揖,她风情万种地转身,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红绡也赶紧跟随着。
“姑娘…”铁胤珩竟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失落。
身边的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余香。
他再也无法冷静思考,只是紧紧地盯着那窈窕的背影。
在哪里见过她?到底在哪里见过她呢?为什么感觉如此強烈?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呀!
“少爷,少爷你没事吧?”一旁的张主事担心地问。
丙真是红颜祸水,连这冷漠的铁面少爷都免不了失魂,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
“我没事。”铁胤珩在他的呼喊下,总算回过神了。
不过他犀利的眼神还是紧盯着那身影不放,似乎在寻找些什么回忆。
“少爷,别看了,若真想看她,再到牡丹楼就行了。”张主事笑得有些暧昧。
“牡丹楼?什么意思?”铁胤珩怀疑地问。
“少爷不知道?”张主事愣了一下,才哈哈笑道:“难怪难怪,少爷在琅琊山那么久,当然不会知道落花姑娘啦!她可是当今牡丹楼里的第一红牌,技庒群雌,连花魁的位置都让她给摘下了哩!”
“落花?”这个名字简直如雷灌耳,铁胤珩想不知道都难。“原来是她。”
他心中竟然有些失落,这样娇美动人的女子,怎么会沦落风尘,果真是红颜多薄命。
他这是在为她而心疼?!
这念头,令他有些震撼。
怎么会?他俩毫无干系,才头一次见面,他怎么会为了一个女子而感到心疼,他又不是段驭飞那家伙。
为此,他突然有些莫名的心慌。
“少爷也知道落花姑娘,真是不简单。”张主事和其他几位主事们哈哈笑着。
花中之魁就是不一样,花名远播的呢!
“这样吧,少爷,等待会儿将事情讨论完,我来做东,请你到牡丹楼,让你好好见识落花姑娘的舞技。”另一位王主事大方地道。
“好耶!王主事,就连我也请了吧!”
“我也去。”
“拜托,你不怕嫂子生气?我可怕死了。”
“不用担心,我会告诉我家那婆娘我在工作,反正你们都是证人。”
“哈哈哈,你这家伙…”
众人闹哄哄地讨论,但都与工作无关;风花雪月,成了主题。
只有铁胤珩不出声,他仍陷入自己的思维里。
到底在哪里见过她?在哪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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