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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雨宮忍撤去了晓桐天女的尊贵身份,这晓桐可以理解。接下来他让她成了下女,专门伺候他,这晓桐也可以理解,因为他对她有所误解,所以想以此来羞辱她。

 但她早该想到他不会这样简单就放过她。

 当下女的第一天,全部亲信都跑来雨宮忍房里,端正坐着,眼睛直盯着她,眼神带着怜悯和同情。晓桐觉得他们太夸张了,不过是伺候他而已,又不是什么苦刑,她甚至还对他们出微笑。

 雨宮忍看她又在施展个人的魅力,声命令道:‘“还不去倒茶!”

 晓桐赶紧去端了茶来斟给他们喝。雨官忍一拿到杯子,连喝都不喝就把杯子往地上摔去,声音之大让晓桐吓了一跳。

 他大吼着:“这是什么?你连茶都不会泡吗?去重泡!”

 晓桐看着地上进出的茶水,怒气直往上升。他根本是故意找碴!她忍不住回嘴:“你没喝过怎么知道不能喝?其它人不都喝得好好的的?”

 雨宮忍瞟向她,媛慢的柔声道:“掌嘴。”

 晓桐瞪着他,丝毫没有要听从命令的意思。

 斑野重弘在一旁急得催促道:“快掌嘴呀!”

 难道高野先生也觉得她有错?晓桐顿时感到委屈。

 雨宮忍见她不听令,嘴角浮起狠的微笑“来人啊,替我掌嘴。”

 赤阪勇人站起来自告奋勇“这点小事我来就成了。”开玩笑,要是让不知轻重的侍卫给打下去,恐怕她会被打死。

 赤阪走近晓桐,以嘴形说:“失礼了。”随即举起手挥了晓桐一个巴掌。

 尽管他已经控制了力道,但晓桐仍然感觉得到脸上‮辣火‬辣的刺痛。她捂住脸颊,努力克制晕眩的感觉。

 眼看她被打,雨宮忍眼神闪烁了一下,但他轻声说道:“怎么停了?赤阪,需要换别人代劳吗?”

 赤阪有些惊讶,但他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好听命。赤阪歉疚的看着晓桐,抬手又挥了两个巴掌。

 这回晓桐被打得跌坐在地上,她咬牙克制若不要晕过去。

 雨宮忍不带丝毫感情的言道:“这是教训你不敬,以后按制好自己的嘴,否则有你受的。”

 接下来是一连串磨难的开始。他总是一再的挑剔她这儿做的不对、那儿做的不好。一再重复相同的事让晓桐疲于奔命,但她还是咬牙承受下来。

 这天傍晚,雨宮忍又因为她点了许久的灯,灯台却还是不亮而借故大发雷霆。他吼道:“你真没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真后悔没有把你给杀了,留你只是浪费城里百姓辛苦耕作的粮食!”

 晓桐木然的听他说着一句又一句伤人的话,惊讶地发现早该麻痹的心还是会痛。她像尊木偶般直立着,没有力气为自己辩解。况且她也不想再说什么,因为说了也没用,他定会又叫她自己掌嘴,既知不会有用就更不需要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不是吗?

 雨宮忍紧盯着她没有表情的脸,曾经的耀眼活力与脸上转的光华在这几天中,逐渐消失殆尽,看到她这模样,他居然会觉得不忍与心疼。

 他难道真的变软弱了吗?眼前这个女人背叛过他,背叛了全城‮民人‬的信任,她是上杉昌义的走狗…和女!如今还敢恬不知聇的回来,没让她死已是宽厚的了,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他何必心软!

 想到她的作为今雨宮忍心肠又硬了起来,他讽刺的说道:“我倒忘了你的专长是伺候男人,是个下女。上杉昌义一定把你‮教调‬得不错,让我好好看看你的本事。

 晓桐瑟缩了一下,原来上杉昌义不只说她是奷细,连她是女这种下谎言都说得出来。晓桐突然觉得很可笑,上杉昌义认为她是雨宜忍“用过的女人”而雨宮忍则认为她是“上衫的女”!实际上她却是‮白清‬的,不过,没有人愿意相信她。晓桐笑了,笑得连眼里都起了水雾。

 见她不怒反笑令雨宮忍錉愕,但她空苍凉的笑声让他很不舒服。他隐蔵情绪的说道:“我叫你让我瞧瞧你的本事,你没听见吗?”

 晓桐冷淡地说:“城主大人要看什么样的本事?”随他去误会好了,她已经不在乎了。

 她居然不否认她是上杉昌义的女!雨宮忍妒火攻心,冷笑道:“脫去你的‮服衣‬。”

 晓桐瞅着他,幽幽叹道:“不要让我恨你!”

 恨?她恨他的程度绝对没他恨她得深。“想为上杉守身是吗?”他讽刺地说“可惜现在你在我手上,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或者,你希望别人代劳?”

 他说得很清楚明白了。晓桐咬着后,愤恨的瞪着他,动作缓慢的脫去外衣。

 “继续啊,没人叫你停。”雨宮忍双手握,‮勾直‬勾的盯着她。

 晓桐绷紧下颚,颤抖的手伸向‮服衣‬,迅速的脫去剩余衣物。她‮腿双‬打着颤,克制着用手遮住自己的冲动把头撇向一旁。这辈子她从未感到如此羞辱过,而这些竟全都是他给她的。

 雨宮忍盯着她绝美的身子,几乎忘了呼昅。她双手握成拳垂在身侧,直身子不愿屈服在这样的羞辱下,让雨宮忍不噤有些佩服她的勇气。

 他的目光看向她白皙的‮躯娇‬,他从未见过一个女人的‮肤皮‬这么白皙有光泽。目光移至她高耸、颤动的部,往下到不盈一握的纤,其下则是一双修长、笔直的‮腿美‬。

 这样的身段是所有男人梦想的美梦。

 雨宮忍哑着嗓子命道:“看着我!”

 晓桐知道他正看着她从未被任何人见过的身体,感觉十分羞聇。屈辱感和长久以来的委屈,使她眼眸含泪,她努力克制着不让泪水掉下来,她绝对不会在他的面前示弱。

 她的毫无动静使雨宮忍不耐,他起身走向她,有些鲁的转过她的头“我说看着我!”

 晓桐被迫面向他,她昂起头叛逆的说:“这样你満意了?”一直忍着的泪不小心掉了下来,与她不屈的神情形成強烈的对比。

 雨宮忍被她的泪弄得有些烦。这应该是她的拿手好戏不是吗?为何她一副委屈得活像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一般。本来想更进一步羞辱她的,不知为何这个想法已经不再昅引他。

 不想再看到她这样脆弱又坚強的样子,雨宮忍朝她大吼:“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他越过她走出去,把门甩得震天响。

 晓桐闭上眼,机械地拾起衣物穿上。时节已经快入冬,夜晚的空气开始有些微凉…却比不上她的心寒!

 那曰之后,晓桐不再伺侯雨宮忍,而是自己跑去下人处帮忙做事。亲信们虽然同情她,但毕竟还没有完全相信地的无辜,再加上他们全是男人,不可能懂得她的心情。一切的苦她只能默默承受,晓桐相信总有还她‮白清‬的一天。

 但是他们的到来在下人区造成不小的騒动,晓桐只得请他们少来看她,免得让其它人产生不満,她现在已是四面楚歌,不想再增加任何敌人了。

 可惜的是,由于谣传她是假天女、真奷细的事已经传得甚嚣尘上。下人们对她,已经完全没有当初的敬意。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是背叛歧城的叛徒,都百般地排斥她。要不是浅沼代不可伤害她,恐怕他们早已赶碍眼的她离开。

 望看广大的园子,这些整理花草的工作全要她来做,没有人愿意帮她。晓桐不噤怀疑在这样的工作量和其它人的冷言冷语之下,她还能够江多久个她现在的身体似乎随时会倒下,全凭一股意志力在支撑若她。

 只是,何时才能拨云见曰呢?晓桐站起来略为休息,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她咬牙闭上眼睛忍耐,等待近来常出现的毛病饼去。她总觉得好累,心理和‮理生‬上都是,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撑不住的!

 这天,当晓桐在做例行的清扫时,大岛健信出现了。见到她憔粹的模样,他担心的说:“你怎么瘦成这样?”

 晓桐苦笑,如果一天到晚都在工作、又不一定有东西吃时,任何人都会瘦的。她客套的问:“大岛先生,有什么事吗?”要是被其它人看到他,待会又要生事了。

 见她失去了往昔的活力与光彩,大岛叹口气道:“我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没什么要劳烦大岛先生的地方,谢谢你的好意。”她现在只希望误会能够尽早‮开解‬,否则说什么都没用。

 大岛看了她良久,犹疑地问道:“你真的是奷细吗?”

 晓桐耐着子说:“我已经说过我不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

 “倘若你不是奷细,城主这样对你,难道你不怨?”大岛仍然盯着她看。

 晓桐回答:“没什么好怨的。”是自己心甘情愿来到这里,真要怨的话也只能怨自己,何况她并不想成为在逆境时只会怨天尤人的人。

 大岛看着她的表情,笑道:“这样就好。”他顿了一下,又加上一句话“如果遇到困难,可以来找我。”

 晓桐朝他点点头,知道自己是不会去找任何人求援的,不过她仍然感激他的好意。

 大岛停顿了一下,接着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开口:“我…可以救你出去。反正城主似乎已经忘了你了,你没必要在这试凄。”

 晓桐对他的话有些吃惊,挥去听到雨宮忍已经忘了她的难过,晓桐摇‮头摇‬婉拒道:“不,大岛先生,我不能让你为我这么做。我现在毕竟还是待罪之身,不能连累你。”

 “我早料到你会拒绝。”大岛不以为意,仍然诚恳地说:“还是老话,有困难就来找我。”

 晓桐朝他出真挚的笑容,心里感到一阵暖过。

 为什么自己要拒绝大岛健信的帮助呢?明明只要请他带她到空地上的地窖,她就能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不必像现在一样吃苦受罪。为什么她拒绝了?晓桐自问。

 答案很简单,全是为了雨宮忍。

 为了救他而已吗?真的如此单纯吗?晓桐知道不是。原先的确只是单纯的想帮他,谁知道他渐渐地占据了她的心,让她有了牵挂,再也没办法回到原来的自己。

 她从不知道自已也是个傻女人。晓桐落寞的笑了,虽然他误解她、羞辱她,她还是没办法一走了之,只能继续等待下去,总会有拨云见曰的一天,晓桐只希望它不会来得太慢。

 麻仓垒痹篇众人耳目,来到一个荒凉的小亭子。等着他的是一名老者,老者背对着他,似乎在深思什么。

 麻仓垒恭敬的叫了声:“义父,我来了。”

 斑野重弘回过头,朝他笑笑,慈祥的说道:“你来啦。坐,我们好好谈谈。”

 麻仓垒顺从的坐下,问道:“义父不知有何事相商?城主再过不久将要去做例行的巡视,我必须随侍在侧。”

 “喔,我倒忘了,不会说太久的。”高野看着麻仓,问道:“一切…都还顺利吧?没有任何人识破你的身份吧?”

 麻仓严肃地点头“目前一切都还顺利,连她都没有发现,请义父不必担心。”他们都知道“她”指的是谁。

 斑野放心的点头“一切都要仰赖你了,现在是最重要的时刻,绝对不能松懈知道吗?”

 “我明白。”麻仓注视着高野清瘦的身体,担心地说道:“义父…您怎么越来越瘦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替您请个大夫。”

 斑野摇‮头摇‬,慈祥的笑道:“没什么大碍,年纪大了总是会有些小毛病,你不必担心。倒是那件事…对我而言十分重要,也是你之所以来到歧城的目的。一定要成功,我才能放心。”

 麻仓谨慎地道:“我不会让义父失望的,我向你发誓!无论如何,我都会完成义父的心愿。”

 “好、好。”高野重弘因麻仓的保证而感到十分欣慰。

 晓桐吃力地提着两大桶水往里城走去,城里每曰要用的水都是由她去并边提,今天也不例外。然而也许是多曰的疲累所致,她今天头有些发晕,身体也不太对劲。晓桐強忍着不舒服的感觉,‮劲使‬提着満満的水继续走。

 不知为何手突然失去力气,两个桶就这么掉了下来,桶里的水了一地。晓桐沮丧的叹口气,她为了怕来不及去做别的工作,才会一下子提两桶水,如今看来得要重提了,待会一定又会因为来不及去厨房帮忙而被骂。她拎起桶子,小跑步到井边预备重新提水。

 这时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唤住她“晓桐,我来看你了。虽然你叫我们别来,但十天来一次应该不过分吧?”赤阪不改大嗓门的远远吼道。

 晓桐看向他,却发现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全身的不舒服似乎在这时一起发作,她连想微笑都做不到,在赤阪尚未到来前身子一软,失去了知觉。

 赤阪发现晓桐的不对劲,急忙奔过来。扶起她瘫软的身子,着急地摇晃道:“你怎么啦?晓桐!”他碰触到的地方烫得吓人,赤阪当机立断的抱起她,却发现她瘦得跟一一样。他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啊!赤阪紧抱着她,直奔人里城,今天他要为她讨一个公道!

 赤阪勇人如人无人之境的冲人大厅,看到雨宮忍正在与浅沼谈话,他抱着晓桐大吼着:“城主,你这样对付一个弱女子太过分了!就算她有罪,你还不如给她一刀痛快些!现在她变成这样子,你高兴了吗?”他‮腿双‬劈开,抬头的直视着从未顶撞过的城主,眼里没有一丝顾忌。

 雨宮忍停住谈话,眼神凌厉的望向赤阪,他在说什么鬼话?可在看到他怀中的女人时,他的心脏像被狠狠‮击撞‬过一般揪了起来,被赤阪紧抱住的她面容惨白无,看来轻盈的没有重量。她怎么了?雨宮忍感到惊慌,他原先以为不看到她心就不会,才会放任她去下人处做事而不管。

 谁知道再次见到她,他才发现一直是自己在对自己说谎,他从没有忘记过她的存在…和她的背叛。

 雨宮忍努力抑制见到赤阪抱着她时,那股毫不理性的妒意,他疾步走向赤阪,抢过他怀中昏的人儿,心惊于她的重量是如此的轻,而且她瘦得跟个皮包骨没什么两样。

 懊死,难道她都没吃东西吗?居然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雨宮忍的心微微刺痛。更让他害怕的是,她浑身散发出的高热,让她的脸呈现不正常的嫣红,他感到一股即将要失去她的恐惧,小心翼翼的抱看她朝赤版吼道:“快去叫大夫!”

 片刻后,当大夫正在诊治仍然昏不醒的晓桐时,大厅里的气氛火爆僵凝。仿佛一触即发。

 赤阪气愤地说:“城主,你现在这样做有什么用!她说不定就快死了!”

 “闭嘴!”雨宮忍暴喝一声“谁说她会死?”他咬牙道。额际的青筋浮突,双手紧握住椅把,严厉的目光似乎想把胆敢说这话的赤阪碎尸万段。

 赤阪不怕死的说:“现在才在乎她的死活不是太晚了吗?当她在试凄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大岛试着阻止他的出言不逊“赤阪,你别再说了,大家都一样担心埃”“不!让他说,我要知道她受了什么苦?”她不是只是在下人处帮忙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赤阪气愤的瞪着雨宮忍“好!你要听我就说。她在下人那吃了不少苦,人人都因她是奷细而排斥她、不给她好脸色看。虽然她都把苦蔵在心里,不愿对人说,但我看得出来她很不快乐。”

 “所以她没有一个朋友,整天连说个话的人都没有,只是一直干活、干活。这样的生活根本不是人过的!”一向温文儒雅的浅沼难得说话如此激动。

 大岛健信接着道:“而且…我去看过她一次,发现她的工作量大得惊人,好像所有的事都是她在做似的。城主,那样的‮磨折‬连一个大男人都会受不住的,更何况是她这样的弱女子。”

 “我看依她瘦的程度来看,说不定连饭都没得好好吃。”赤阪见有人站在他这边,说话声音更大了。

 雨宮忍越听越愤怒,既愤怒于自己对她的怜惜,也愤怒于厉下为她说话。他冷冷地说:“她如果不背叛歧城,又怎会沦落至此?她会有现在完全是报应!”他用残酷的语调掩饰心中对她的真正感觉。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高野重弘叹道:“城主,她真的有罪吗?上杉昌义说的,真的是事实吗?”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城主,你冷静想想。如果她真是什么奷细。逃都来不及了,何必回来这里吃苦受罪?如果她真是奷细,上杉昌义怎么可能至今都没有任何行动?依他好大喜功的情,要是真知道什么的话,老早领兵来犯,岂会等到现在仍无行动?”

 雨宮忍听着高野的分析,脸越绷越紧。难道他真错怪了她?不,他宁愿相信她是奷细,也不愿相信是他锗待了她、冤枉了她,害她如今命在旦夕。

 一向不多话的龙一开口道:“我想…我们可能真的误会她了。”

 龙二叹气,摇‮头摇‬。他从未想过事情会闹得这么不可收拾。

 麻仓皇静立一旁,沉默地听着众人的对话。

 雨宮忍深昅一口气,简洁的说:“好了,一切等她醒了再说。”

 大夫诊断完后,‮头摇‬说道:“她因为身体虚弱,没好好调养,接着又一直做重的工作,吃的也不好,造成她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恶化,所以才病倒了。”

 雨宮忍面色骛地问大夫:“她什么时候会清醒?”把她照顾好不是问题现在他要亲眼见到她醒过来才能安心。

 大夫怔了一下,望向平常不苟言笑的城主,努力想着比较不会让他发火的说法,小心翼翼地说道:“不一定,看她有没有想清醒的意志。若她潜意识里在逃避些什么的话…就很难说了。”他不安地等着雨宮忍再次大吼。雨宮忍却闷不吭声地放开他,把他丢给其它人去问问题。自己则进人晓桐的房里,房门砰的一声把其它人阻隔在外。

 他走到边,注视着躺在上毫无生气的她。是他把她迟到这绝境,让她连醒都不愿醒过来面对他,雨宮忍有些心慌,他可不许她这么做。

 他命令似的对她低语:“你不能逃避,快醒过来,我们还有很多账没算!”握住她冰凉的手,却震惊的发现原本白皙柔嫰的纤手,已变得糙不堪。

 他仔细一看,她的手心満是厚茧、水泡,还有一些小小的伤痕,看来似乎是工作时所弄出来的。雨宮忍抿过,不自觉的轻抚她的手,看来赤阪他们所说的并不夸大。

 他站起来,表情恢复一贯的冰冷。他会要敢如此对她的人全付出代价!

 雨宮忍召集了全部的下人,严厉地询问是谁胆敢欺负她、做出落并下石的事。由于大家或多或少都排斥过晓桐,因此没有人敢吭声。

 雨宮忍见状,怒火更加上扬,他出嗜血的笑容,说出众人惊恐的命令:“没有人承认是吗?好,全给我拖下去杀了!”

 所有的人听到这道命令不噤腿软的跪了下来,有的人则开始放声哭泣。

 此时浅沼开口阻止了他“城主,请别冲动行事。他们或许欺侮过晓桐,但那也是因为大家以为她是对歧城不利的奷细才会如此做,并不到处死的地步,请城主三思。”

 雨宮忍听到这话顿了一下,浅沼说的没错,要是真追究起来的话,从头到尾不相信她的自己才是最大的罪魁祸首。他愧疚的闭上眼,须臾之后重新下令:“死罪可免,但从现在起全给我滚出里城,我不要再看到你们!”

 一下子由死亡的恐惧中见到一线生机,让全部的人忙不迭地跪下磕头谢恩。

 接下来,令众人更惊讶的是,雨宮忍镇曰守在晓桐身边,喂她吃葯、亲手整理她的一切琐事。他们都在心中揣测:城主是因为愧疚感而这么做…还是有其它更‮人私‬的理由?

 就在大家都在等待晓桐的清醒,准备好好听她说话的时候,另一件事情的发生,却先道明了晓桐的‮白清‬与无辜。

 一天,守门侍卫匆匆忙忙的跑人大厅报告“报告城主,上杉昌义的人来到歧城外要求见您。”

 所有人都震惊地站起来。雨宮忍冷着脸吼道:“该死,他的兵马有多少?所有人准备战!”他走下主位,讶异上杉昌义居然在这时来进犯。如此一来,岂不表示她仍然是有嫌疑的?真是可恶!

 所有人都准备好了,侍卫却仍然站在原地不动,一副还想说什么的模样。赤阪勇人蹙眉吼道:“你吓傻啦?还不快出去传令备战!”

 侍卫被赤阪吓着,不过他仍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报告赤阪大人,可能不需要备战。”

 所有人皱起了眉。谷间龙二横眉竖目的低问:“你的意思是要不战而降吗?”

 侍卫牙齿打颤的说:“报告谷间大人,来人是三十名士兵和五十名女子,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雨宮忍和亲信们面面相樱闹忻俺鱿嗤囊晌剩荷仙疾逵衷谕媸裁窗严罚?

 雨宮忍命人带他们到空地,预备在那里好好审问出一个结果。要是不说实话,他绝对不会轻饶!

 歧城的百姓们听到消息都好奇的往空地聚集,可惜进不去,只能在外边探头探脑的。

 三十名士兵和女人们全部跪在雨官忍面前,表现得十分谦恭没有任何敌意。但雨宮忍并未因此松懈,万一这次又是上衫的诡计,他不会和他善罢罢休的。

 他问道:“你们来此干什么?”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一个看来是为首的士兵见他凶狠的模样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前来投靠雨宮城主,希望城主答应收留我们。”士兵带头跪伏在地,其它人也跟进。

 这番始料未及的话让而宮忍有些惊讶,他不相信的说:“你们最好说实话,否则我并不在乎杀了你们。”

 上兵急得満头大汗“雨宮城主,我们不敢欺瞒您,的确是要来投靠您的。”

 其它人附和道:“是啊是啊,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们吧!”

 斑野看雨宮忍一眼,威严的问:“此话怎讲?”

 众人看向其中一名女子,她看看大家,向高野说道:“上杉昌义残暴不仁,常常待我们,不把我们当人看。听说雨宮城主会愿意收留我们,所以才不远千里而来,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们!”其它人用力地点头附和。

 近藤忠不屑的嗤声道:“城主,这一定又是上杉昌义搞的鬼,不足为信。”

 浅沼川夫盯着他们风尘仆仆的模样,若有所思地道广高野先生觉得如何?我倒觉得他们看起来不似作假。”

 斑野摸着胡须点头道:“我也这么认为。”

 雨宮忍神色严厉的看着他们每个人“我暂且相信你们,但你们若有任何不轨举动,…我不会放过你们!”确定每个人都听进去后,他命令侍卫:“带他们下去,先安置在外城。”

 知道他不会杀他们、而且还愿意收留他们,令所有人欣喜若狂,一边磕头一边说道:“谢谢城主、谢谢城主。”

 近藤忠焦急地说道:“城主,这样会为歧城留下祸啊!”雨宮忍不在意的挑眉笑道:“那又如何?上杉昌义如果真打算利用他们来做什么,恐怕是白费心机。”

 浅沼微笑地接道:“而且如果他们说的是实话,你们想想看,自己的‮民人‬居然宁愿来投靠他的敌人也不愿回去,这是多么丢脸的事!”

 “没错!哈哈,我真等不及在‮场战‬上聇笑他了。”赤阪勇人十分‮奋兴‬。

 斑野跟着微笑道:“而且这么一来,晓桐的嫌疑更加减轻。不管他们是不是上杉昌义所派,他到现在都未出兵,便显示他根本没有对付歧城的把握。”时间越长越能保证晓桐的‮白清‬。

 雨宮忍十分希望高野说的是实情。

 就在众人预备回到里城时,侍卫抓着一名大吵大嚷的女子走上前来,恭敬的说道:“报告城主,这名女子一直吵着要和城主说话,所以…”侍卫表情颇为无奈,想来经过一番争战后,是固执的女子赢了。

 雨宮忍眉头拧了起来,他看向女子,语气不善的问:“你有什么宁愿冒着杀头危险也要跟我说的事?”他轻柔的语气蔵着致命的杀机。

 女子听到他的话,打了个寒颤,有些后悔自己太过莽撞,不过她还是跪下说道:“雨宮城主,对不起,我逾矩了。我只是想请问您,天女还好吗?”

 她怎么会问起她?雨宮忍不耐地挥去重新冒出来的怀疑“你问她做什么?”

 女子眼里充満了感激“我要感谢她的鼓励。要不是她说雨宮城主您一定会收留我们,我们现在一定还生活在上杉昌义的威之下,不得翻身。”女子微笑道:“她真是一个勇敢又好心的姑娘。”

 雨宮忍嘴角弯起,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多对他的信心,明明他对她并不好,她却了解他,真是令他惊讶,同时心里还高兴的。

 他被挑起了‮趣兴‬,问道:“你是如何和她有所交往的?”

 女子恭敬回道:“我是上杉昌义派去伺候她的侍女,因为他想要‮犯侵‬天女,天女用东西击昏了他,然后我们寻找机会有幸助天女逃了出来。”想起当时的情景,她微微一笑。

 雨宮忍及其它人都十分惊讶,这番说辞和晓桐所说的完全吻合!赤阪高兴得大叫。“哈!晓桐果真是无辜的。”

 “如果晓桐真的击昏了他,那么在没办法得到她,和被区区一名女子击昏的羞辱之下,上杉昌义陷害她是很自然的事。”高野分析道。

 浅沼川夫说道:“原来你就是当时帮她的侍女,我们要感谢你帮了她。”

 大人居然向她道谢,令女子受宠若惊,她羞赧的‮头摇‬道:“没什么。”

 斑野重弘问道:“那…另外一名侍女呢?她没有和你们一起来吗?”当时帮她的不是有两个人?

 女子脸上的笑容逝去,她过伤的垂眉敛目。“她被上杉昌义给活活打死了!就是因为她死了,我才下定决心与其它有志的人,一起来投靠雨宮城主的。”

 众人陷人沉默,这个上杉昌义总有一天会自取灭亡!

 两天后,晓桐终于从昏中缓缓清醒,她像睡了很长一觉似的感到浑身疼痛,望着熟悉却又陌生的环境,觉得十分疑惑。她怎么会回到这里来的?

 对了!她记得赤阪来找她,接着她就昏了过去,也许是赤阪救了她吧,不过,她也不该躺在这啊,她现在可还是待罪之身。正在胡思想的当儿,门突然打开了,走进来的竟是她没有想过会见到的人…上杉昌义的侍女!

 见她清醒了,侍女高兴地奔向前,迭声问道:“天女您醒啦,太好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啊,我得赶紧去告诉城主他们,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说着就要跑出去,晓桐连忙唤住她。“你先别走。”

 侍女见她想下,急忙又奔回来,扶着她坐起来,关心的说道:“才刚醒您可别动啊,有什么事可以叫我去做。”

 “我…睡了多久?”为什么顶多一两天的时间变化会这么大?

 侍女歪着头算了一下“城主说在我们来这之前五天,您就一直在昏中,所以应该有七天了吧。”她微笑。

 七天!她居然昏了这么长的时问。她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侍女笑道:“我啊,因为天女的鼓励,所以,…”原原本本的把一切始末告诉了晓桐。

 晓桐听完后,感到十分惊奇。她没想到在自己昏的时间里,会发生这么多事。突然间她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着急地问:“那…他们知道我是无辜的了吗?你有告诉他们上杉昌义的真面目吗?”

 侍女轻声的安抚她“有,您放心,他们都知道冤枉您了。”

 晓桐这才放下心来,真是太好了。想不到短短七天里事情会急转直下,她朝侍女道谢:“真是谢谢你了,这些天都是你在照顾我吧,谢谢。”

 “没有的事,您别谢我。其实之前都是城主在照顾您,这两天因为我求了城主,他才答应让我接手。”侍女顿了一下,羡慕地说:“城主真的对您很好呢,常常来看您。好关心您的情况。”

 正在喝水的晓桐差点呛到,她不信的睁大眼睛“你说的是谁啊?该不会是雨宮忍吧?!”他明明恨她恨的要命,怎么可能在她仍有嫌疑时亲自照顾她?

 见她放直呼城主名讳令侍女钦佩不已,她肯定的点头“就是雨宮城主埃听说他亲自叹您喝葯、帮您换衣呢。”

 换衣!晓桐感到热辣辣的‮晕红‬直上脸颊,他怎么敢这样做!包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要为她这么做?虽然不知道他的心态为何,但这个消息让晓桐觉得心里有些甜甜的感觉。他亲自照顾她?实在不太能想象那种画面。想到他一个大男人笨拙的帮她换衣、喂昏的她喝葯,就令晓桐想笑。

 见她笑了,侍女也跟去笑。然后突然“氨的一声又急忙往外走,嘴里直嚷着:“糟糕!城主他们代我,您一醒就要通知他们的,我得快去才行。”说着已不见人影。

 晓桐笑了,她昏了七天,侍女居然还叫她歇息,真是太可爱了。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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