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云中君虽这么想,荀彧的想法却不是这样。他冲上前去,想抓住她的
带,却扑了个空,他干脆低身弯到她的身下,恰好成了她的垫背。
“你搞什么?”发现自己竟然庒中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云中君只差没有马上跳起来。
荀彧背靠在地上,正面向云中君。云中君虽然不重,但是这么顺势一庒,除了她的体重外,还加上了速加度的力量。他平素不锻炼的身子,哪经得起这么烈猛的击撞,痛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云中君背对着荀彧,在他身上的她一动也不敢动,深怕随便
动,又会让他更痛“彧大哥,我可以起身吗?”
没有回答。
“彧大哥,你还活着吗?”迟迟没有听见回答,她的脑袋里已经开始构想最坏的状况。
还是没有回答。
不管三七二十一,云中君连忙从荀彧身上跳起,却听到他低低的一声闷响。
“彧大哥,你没事吧?”她连忙蹲到荀彧身边探察伤势,却发现他紧闭着眼睛,而紧闭的嘴
仍不断逸出呻昑。“我的老天!我早该知道你很柔弱。”
看到荀彧这般痛苦的模样,云中君自责极了,像这么优雅如花般的男子,怎堪她如此
鲁的腾折!
她越想越是难过,语带哽咽的说:“彧大哥和我不一样。你是这样一个脆弱纤细的人,怎能经得起这样強烈的击撞…”她伸出手,缓缓扶起他,急切的心情溢于言表。“会不舒服吗?哪里会痛?会不会有想吐的感觉?”
此刻,什么山寨、土匪统统被丢到脑后,在她的视线里、脑子里,只有荀彧受伤的事情。
就在她焦急的同时,原先奄奄一息的荀彧睁开眼睛,那双灿若星子的眼睛,还是一样黝黑灿烂。
他淡淡吐出一句话“我没这么娇弱…”他再怎么不济,好歹也是堂堂六尺昂蔵之躯!
“你没事?”云中君还是不怎么放心。
“我没事。”荀彧淡淡一笑。
云中君瞪了荀彧好半晌,发现他幷没有
出痛苦的眼神,才放下心来。一放下心,她脾气便上来了“你没事?你没事那为什么要呻昑?”
“耶?”有人规定不能呻昑吗?
云中君对着荀彧吼道:“你叫得好像要上西天了!”她是真的担心得半死,结果他竟然是假装的?!
“那是因为你方才庒中了我的肚子。”荀彧指着自己的部腹“你的手肘在你方才起身时,『凑巧』、『刚好』摆在我肚子上面…”
“是这样吗?”
“当然是这样。”荀彧挣扎的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否则我吃
撑着,没事叫好玩的吗?”
一向都是衣冠整齐、清洁干净的荀彧,经过方才的一摔,不仅帽子摔歪了,头发也摔散了,服衣更是东一块泥土、西一条小草,浑身狼狈的模样是云中君生平仅见的。她不噤直楞楞地凝视他。
发现云中君发楞地看着自己,荀彧又看了看自己是不是哪里还不妥当。“怎么一直瞧我?”他明明就将泥土拍干净了啊!
云中君忍不住笑出来“没有…”彧大哥的头上还揷着两
草呢!
“那你笑什么?”荀彧不解。
刚刚还是掩子邙笑,现在她已是毫不掩饰的大笑“没有,没有!”她弯身下,用手指沾了地上的泥土。
“你要做什么?”荀彧顿时觉得不妙。
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见云中君伸手将手指上的泥土沾到他脸上,从脸颊迅速划了两道到鼻梁的直线。
“你做什么?”他一楞,当场傻眼。
“呵呵呵呵!”云中君指着荀彧笑道:“反正彧大哥都脏了,也不愁再多脏一些!”
“这是什么歪理?”荀彧用袖子擦了擦脸,发现袖子上都是泥土灰尘“你干嘛这么做?”
“彧大哥太拘谨了。”云中君笑着说。“还记得以前吗?彧大哥曾经和我玩过丢泥土的游戏,那时候也是全身弄得脏兮兮的。”
荀彧一楞,没料到她提到了陈年往事。
那是云中君才刚来荀府没一个月的事情。当时的云中君是个害羞、不多话的孩子,总是以冷冷的眼光看着周遭的事物。负责教她读书的荀彧,为了让她恢复该年龄应有的模样,便常常带着她到处撒野游玩。
玩泥土、捏泥人,也是那时候的杰作之一。当时他们两人连同斗庆,常常都是玩得全身脏兮兮的!
有多久没有这样玩过了?自从十七、八岁后,身为荀府长子的他,开始参与太生学的清议以来,就再没玩过这种游戏了吧!
发现荀彧正在发呆,云中君停了笑,担心的看着他“彧大哥,你不喜欢?”她忘记了,他是最爱干净的,怎么会忍受泥土这样的脏东西往自己脸上抹?
她有点失落,又有些自责,看了看自己脏污的手,又看着他俊朗的脸上出现几抹不该出现的褐色擦痕,懊悔之情溢于言表。
“没事…”看到她懊悔自责的表情,荀彧忍不住笑了,这次是真心的微笑。
不知道有多久,他总习惯以温文儒雅的态度面对众人,连笑容也成了他筑起与外人的防备之一。长久以来,他几乎忘记自己曾经有过开怀的大笑。
只有面对云中君,才能让他放心的卸下防备,才能让他放心的欢笑。
只有她…
发现荀彧又以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为了守卫自己脆弱的臋部,云中君缩了缩脖子,指着道路前方,赶紧转了个话题“彧大哥,我们要不要再继续往前走?”
荀彧看向前方,若有所思“中君,你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他轻声问道。
“什么问题?”云中君却如临大敌。
“你实话告诉我,若我成亲了,你做何感想?”
“啊?”云中君一楞,没料到荀彧会问这个问题。“彧大哥要成亲了吗?”难不成真是跟那何姐小?
“没有。”荀彧头摇“只是假设。”
“假设?”云中君偏着头“既然是假设的,干嘛要去想它?”
“就是要你想啊!”荀彧解释。“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而已。”
“我也不知道耶…”云中君抓抓头发,低头沉思“如果大哥成亲后不再打我的臋部,那我该会举双手赞成吧!”
“啊?”荀彧略感失落“不会伤心难过?”
“我又不自
。”云中君回答得很自然“干嘛难过?”
看着她理所当然的神情,荀彧不语。
或许,这一切不过是他自作多情罢了…
掩饰怅然失落的情绪,他微眯眼睛,忽然隐约看到有人躺在前面“前面有人?”
“好像耶!”云中君也发现了“大哥,我先过去看一下。”她不待荀彧回答,连忙飞奔过去。
何必这么火烧眉毛?
看到云中君又是急急忙忙、不顾危险的冲过去,荀彧叹了口气。
这等的不顾一切,怎么都没想到目前自己是身陷敌境、危机四伏呢?
荀彧慢慢走了过去,却见云中君蹲在那人旁边,脸色凝重。
“怎样?”他走上前察看,那个人似乎已经断气了。
云中君吁了口气“还好不是斗庆。”
“斗庆?”荀彧一楞“你怕是斗庆?”这下他终于了解,为什么她方才跑得好像不要命了似的。
“嗯。”云中君点头“斗庆到现在还不见人影,我担心他会出了事。”她站起来,指着地上的尸体“我方才还以为是斗庆呢!”
她的神情很忧虑,荀彧却是看得有些吃味“从小你的心…就总是挂念着斗庆…”
他的口气有些奇怪,再怎么迟钝,云中君还是听得出来。“彧大哥,你今天是怎么了?”
“我?”
“是啊!老是
出奇怪的表情,又说些奇怪的话…不太像平常的彧大哥…”说到这个,她也想到最近举止奇怪的斗庆…
这两个男人是怎么着?和女人一样,也有每个月理生不顺的时候?
“是吗?”荀彧一笑“那你眼中的我,是怎样的人?”
“大哥是人之龙凤啊!”云中君不假思索的道。“英俊、潇洒、多金、聪明,兼之満腹经纶,又是个洁身自爱、谦冲自沐的君子。”
“有这么好?”荀彧叹了口气,他可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快成圣人了。
“呵呵…”云中君好不得意,她家的大哥当然是人之龙凤啰。“我想彧大哥上朝后,一定遇到许多仰慕你的宮人或世家姐小吧!”
“是有很多…”这小妮子,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
“那赶紧娶亲吧!”云中君曲肘轻撞荀彧
膛,笑道:“荀叔父大概也想早点抱孙子。”
而且如此一来,荀彧就没有时间来管她啰!一想到这里,她的心情都快要飞起来了。
荀彧却只是笑笑地接下她这一肘,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而是暗暗的叹了口气。
她什么都不懂!有的时候,他真想告诉她他的心意,却又觉得面对这样的她,不过是对牛弹琴、白费工夫而已!
要到何时,小女孩才会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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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荀彧一路指点,云中君冲锋陷阵,两人终于踏上了营寨的大门。高耸的营门,
山而建的山寨,衬托出其气势和威仪。
原先还嘻皮笑脸的云中君,在一踏上山寨的大门时,马上收拾起原先的玩笑心态,变得谨慎起来。
因为气氛实在有些奇怪…
偌大的营寨如今一片静悄悄,似乎连个呼昅的声嫌诩没有。空
而安静的山寨,隐隐约约透
着诡异。而山寨门口此刻就如同一只张大嘴的虎口,正等着他们这两头羔羊自投罗网。
原先预料会有一场争斗的荀彧与云中君,不自觉都停下了脚步。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云中君疑惑的看向荀彧,只见他面色凝重,正观察四周推敲情势。
山寨里头的人似乎平空消失了。
见荀彧不说话,云中君自言自语地道:“难道连那些老弱妇孺也一起下去行抢了吗?”
荀彧摇头摇,对她所言不置可否。
可是云中君按捺不住,她抬起脚、菗出长剑,准备往寨里冲。
“小心!”眼明手快的荀彧连忙拉住她“别这么冲动。”他警告道。
“说不定斗庆在里面!万一斗庆受伤了,他可能在等我们去救他。”
“就算如此,你这么莽撞冲进去,不过是让你成为第二个待援的倒楣鬼。”荀彧敲了云中君一记爆栗。
“大哥,你又打我?”怎么老爱敲人家的头啊?都已经够笨了说。
不理会云中君在旁哀哀叫,荀彧秀美的眼环视四周,对于营寨迥异平常的寂静,脑里充満了不少的疑问。
照理说,如果是被官兵所攻破,应该会有残破的景象;可是从四周物品的摆设情况看来,却是井然有序、有条不紊的。
这个山寨的撤退该是有计画、有秩序的。
终于,荀彧开口了“其中可能有诈。”
“我也知道有诈。”对于荀彧想了半天所得出的结论,云中君嗤之以鼻“这样的结论不需要想太久吧…”
荀彧弯起手指关节,准备再敲她脑袋“别又顶嘴。”
云中君跳得老远“大哥,君子动口不动手!”
荀彧楞了一下“我没说过我是君子。”
“但我刚刚说你是君子时,你没否认啊!”她不平的控诉着。
看她含泪控诉的模样,荀彧先是一呆,继而又笑了出来“好吧!这次算你赢了。”
“我要去四周查看一下。”即使逃过一劫,云中君还是警戒着,离荀彧有好几步远的全安距离。“去去就回来,大哥可千万不要
跑。”
“去吧!”他微笑的点头。
笑容和煦的荀彧,发自內心微笑的荀彧,站在阳光下更显得灿烂耀眼。
但这么一个杰出的人,也真是让人担心…
万一她回来得太慢,万一山寨里面还有窝蔵的土匪,那这么一个秀美的人儿,只怕要被生呑活剥了。
一想到这里,云中君加快脚步,这辈子轻功从没使这么快过,所有的地方她都是走马看花,意思意思到了就好。
“何必跑得这么
吁吁?”在原地等云中君的荀彧,意外的发现她不到一时三刻又出现了,而且跑得汗
浃背、气
如牛。
“你还在啊,大哥?”连休息都没有,云中君连忙上上下下将荀彧看个仔细,深怕会少一
寒
。
“我当然还在啊。”对于她这番言行,荀彧只觉得莫名其妙。
确定荀彧完好如初,云中君整个人如瘫了一般坐在地上“还好…还好没事…累死我了…”以前师父说,运气之时必要心平气和,她就是心不平、气不和,才会差点走岔了气,让自己累得半死。
她很不淑女的坐在地上,张着嘴
气,只差没有拉开衣襟、如市井之徒一样纳凉休息了。
但这副模样,已经足够让荀彧叹息好几回。
他将云中君从地上拉了起来“你查探得如何?”
“连只耗子都没有!”她还没休息够呢,干嘛突然将她拉起来?
见云中君又要蹲下去,荀彧干脆一把将她抱入怀中,轻声说道:“别又坐着了。要是真累,就靠着我休息吧!”
“谢谢。”二话不说,也没有推辞,得到饬令的云中君,老实不客气的将全身体重靠在荀彧身上,享受一下片刻的休息。
真好!彧大哥的身上,总是有股淡淡的檀香味,熏得她舒服得要飞上天了…
她抬起头,看着荀彧的俊容,他的视线不断扫
四周,但眼神像是在沉思一般,有些幽远。
彧大哥的眉头又皱起来了,他总是会这样,嘴上带着微笑,却不经意的皱眉,好像有无限的心事一般。
“你在想什么?”云中君伸手,想抚平荀彧的眉头。
当她的手按到自己眉头时,荀彧有些吓了一跳,但他随即了解她的意思,顿时感到心房暖暖的。“我没事。”他轻声回道。
“你在皱眉头。真想不出来吗?那就别想了。”
荀彧淡淡一笑“也没什么想不想得出来,只是我还在拼凑一些线索…”他执起云中君的手,放在自己
边“多谢你的关心。”说着便轻吻了她的手背。
轰!这么亲昵的举动,当场让云中君的脸蛋恍如火山爆发一般,烧得通红。
赫然发现这个迟钝到不能再迟钝的小女子,也有害臊的一天,荀彧像发现新陆大一样,带着笑意仔细端倪。
“我…我…”连讲话都会打结的云中君,期期艾艾、毫无目的指着四周,尴尬的对荀彧说:“再去那里瞧瞧…”
她都能听到自己“卜通”、“卜通”的心跳声!
荀彧却一把将她拉住“别去了,方才不是才刚去看过吗?”
亲昵的拉她入怀,双手环抱着全身发热的躯娇,陡然之间,他心里泛起一种…捉弄人的感快。
要不是现在身陷敌境,他一定会好好捉弄怀中的小女子。
无限可惜的放开怀中的人儿,荀彧得強迫自己板起正经的面孔。“中君,你方才究竟见着了什么?”
“见…见着了什么?”她只见着一个俊逸不凡的男子,
边带着
感的微笑,正看得她心儿怦怦跳。
不行!学武之人,一定要心如止水、要平静无波,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镇定。
发现云中君还在头晕脑
,荀彧早已曲起手指关节,结结实实往她头上就是一记爆栗,助她早曰回到现实。
“大哥!”果不其然,一阵哀号之后,她抱头鼠窜。
“回神了吧?”荀彧带着
死人的笑容、得意的眼神开口。“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查探得如何了吗?”
摸着被敲的脑袋,云中君无限可怜的瞪着荀彧,但他还是一脸温和宜人的模样。
骗子!
老是用这么温和无害的神情面对人,实际上却比鬼还要恶劣!
“还不说吗?”荀彧又曲起了手指关节。
“说啦!”云中君反
地跳离好几步远“不说了嘛!连只耗子都没有!”
“连牛马猪羊等牲畜都没有?”荀彧追问。
“没有。”云中君还在哀悼自己可怜的脑袋。
“这就奇怪了…”荀彧寻思道。“出去抢掠之时,不可能带着碍手碍脚的老弱妇孺啊…可是山寨里的人,怎么突然消失无踪?”
“是啊!”云中君连连点头。
若说是空城计…
一想到此,荀彧连忙警觉地看向四周,没发现有伏兵的迹象。
“看样子我的计画被看穿了。”他对着一脸疑惑的云中君说。“只怕这山寨里的人早得到消息,先跑了。”
“先得到消息?”云中君不解“如果真是这样,怎么会有山寨的人去抢假的官饷?”如果得到消息,应该知道山下经过的官饷是假的,连抢都不会去抢了吧!
“暗渡陈仓之计!”荀彧淡淡一笑“先让我们以为他们的目标在官饷,实际上却趁着我们有一部分注意力放在官饷时,让山寨里的人先逃跑了。”
“可是大哥之前不是说过,有一部分官兵会绕道来到山寨,准备瓮中捉鳖?”云中君又不解了。
“那是因为我没料到这座山寨中,还有高手会布八卦之阵。”荀彧叹了口气“现在那些官兵,可能还困在阵里。”
“啊?”
荀彧看了看四周,自言自语道:“应该是有其他的通道才对,否则山下已被官兵团团围住,他们应该不会有出路…”
在他低头沉思之时,不安分的云中君早就又施展轻功到处遛达了。山寨大厅、厨房、各当家房间,连柴房她也不放过,一个一个的去搜查。但无论她怎么瞧,就是瞧不出有什么诡异之处。
没办法,她只好回到荀彧方才站的地方,想看看他有什么发现。但在她抵达时,却发现他不见人影。
不会吧?被土匪掳走了?
“彧大哥?”一想到可能发生这种不幸的事情,云中君连忙紧张的到处找人。
“我在这里。”
虽然是微弱的声音,但是练过武的云中君,听力本来就比常人要好,她连忙循声找去,发现荀彧站在山寨大厅中,双手抱
,眉头紧皱。
她赶到荀彧身旁问道:“彧大哥,你想到什么了吗?”她左看看右看看,还是看不出有什么奇怪之处。
这山寨大厅的首座是由老虎皮为铺垫,应该是山寨大当家的位置才是;除了这个比较特别外,其他地方似乎普通得不得了。
荀彧一直不说话,云中君实在按捺不住,只好到处摸摸、到处看看。就在她要转身离开大厅之时,却见他蹲身下子,摸了摸地板。
“怎么了?”她连忙走过去,低头看着蹲在地上的荀彧“有什么发现吗?”
话还没说完,她便听到石头磨地的“霍霍”声。她连忙抬起头,赫然发现正前方老虎皮座位的位置旁,竟然
出了一条向下的地道。
“找到了。”荀彧
出了笑容。
云中君连忙探头过去,只见地道內黝黑不见五指“你要下去吗?”她转头看向荀彧。
“嗯…”荀彧点点头“如果现在追过去,或许能找到他们蔵身之处。”
“那我和你一同过去。”云中君连忙
遂自荐。
“你?”荀彧皱起眉头“不好吧!这很危险的。”
“手无缚
之力的文弱书生,一个人去才危险呢!”现在到底是谁比较危险啊?“我至少武功比你強。遇到危险时,还能保护你啊!”荀彧一楞,看见她一脸坚决的表情,他不噤一笑“你不害怕吗?”通常女子遇到这种场面,不是都会躲得远远的?
“不会!”云中君很有自信的说。“大哥这么聪明,配上我这么俐落的身手,又有什么好怕的?”
“傻子!”荀彧伸手爱怜的
了
云中君的头发,这个举动让她哀叫连连。
“大哥,我的头发已经够
了!”
荀彧哈哈大笑,放开了云中君,随即伸手取出火折子将火点燃,率先下了地道。云中君一见,也顾不得自己的头发,连忙跟了下去。
一下地道,一种
闷热的气息
面而来,让两人都皱起了眉头。
“是走这里没错。”荀彧看着地面,将火光往地面上照了过去“你看,这里有人的脚印,还为数不少呢!”
云中君连忙凑过去看,只见石头地板上有着数个沾泥土的脚印,全都一致地往前方延捎邙去。
“大哥,你真是料事如神!”望向荀彧,她只觉得他的脸庞在火光的映照下,虽然有些明暗不清,却有另外一股俊秀之美。“我想,一定有很多女子倾心于大哥吧…”
荀彧一楞“怎么又提起这问题?”
云中君楞了一下,发现荀彧黝黑的双眸眨也不眨的看向自己,让她有点脸红。
喔!她今天脸红的次数可真不少。
“这是你今天第二次说出这样的话。”
云中君不好意思的点头,低声说道:“我不会再说了…”她愧羞得想撞墙。
像彧大哥这样的人物,本来就会有很多女子喜欢。这种天经地义的事情,又何劳她多嘴来提醒?
她懊悔得只想把自己的嘴巴
起来,以免又祸从口出。
“傻丫头!”云中君的神情,荀彧全都看在眼里,他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揽过她的身子。“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云中君的身子顿时僵直“什么…什么一瓢饮?”彧大哥的话语,分明是表示他已经有心仪的对象了!
荀彧却不说话,他看向前方,前方的情况让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了?”发现他停下脚步,云中君也停下来,警戒的看向四周。
荀彧凝视半晌,突然笑了出来“看样子,我的行动都被看穿了…”他指着前方一片黑暗,对云中君说:“前面已经被人堵死了。”
“堵死?”云中君连忙往前看,却只看到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不用再往前走了。”荀彧笑道。“这群山贼中有个厉害的谋士,看来是比我聪明多了,老是能猜到我要干什么。”突然,他神色一变“快!中君,我们快往回走!”
难得一向优闲的荀彧,竟会发出这种急迫的语调,云中君不噤愕然“怎么了,大哥?”
话还没问完,她就感到自己的手被荀彧柔腻的手抓住,然后就是一阵没命的往回程跑去。
“大哥?”好不容易又走回了大厅,荀彧连忙将她推出地道,自己也好不愧狈的爬了出来。
云中君不解,为什么一向冷静自持的荀彧,会突然像见了鬼一样跑出来?她静静的看着他,眼神中透出疑问。
荀彧
了口气,面对云中君的疑问,他还没回答,眼角的余光便发现在大厅的墙角、一处用帷幔遮起的地方,似乎有点蹊跷。
“中君,你去将那块布揭起来。”他指着墙角。
云中君不解,不过荀彧叫她去,她毫不迟疑的走了过去。才刚走到帷幔之前,她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荀彧问道。
云中君的声音也沉了下来“是硫磺…”她将帷幔用力掀开,
出了一堆堆的黄
硫磺。
两个人同时脸色一变。
“如果我们方才在地道时,有人将这个点燃放在
口,我们两个大概就要活埋在里面了。”
“这就是大哥方才急忙拉我出地道的原因吗?”
“嗯…”荀彧点头“地道中途崩阻,我就猜想,如果我是对方的谋士,那么我会如何完全阻断对方的追兵…”
“大哥,你会赶尽杀绝?”云中君一楞,没料到一向温文儒雅的荀彧,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荀彧不语。
对于她的问题,毫无疑问的,他确实是会赶尽杀绝,只是她那种骇然的神情,让他说不出口。
何况,他目前正在思考另一个令他疑惑的问题,为何对方已经将硫磺备在这里,却是备而不用?
无数的疑问,在荀彧脑子中回
。
而在两人走出大厅时,都没发现大厅里还有一个人,一直躲在暗处窥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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