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风一阵一阵地吹,扫得火光隐隐晃动。
躲在睡袋里,千雪的恐惧并未因此减少。
她觉得好累好困,可是眼皮偏偏又和她作对似的无法闭上。她昏昏
睡,眼睛却闭不上,让她这般痛苦的原因是围绕着她的景
太诡异,太让人打冷颤。
白天热得像只蒸笼,闷得她两眼呆滞;到晚上,空气又带着点凉意,更恐怖的是,借着微弱的火光,在黑夜中摇曳的树影像是从树林间逃窜出来的树
妖魔。
风恻恻,枝影摇曳,像是置身在恐怖电影里,树妖吃了她,黑暗呑没了她,紧张恐惧的感觉不断困扰着她,这教她如何睡得着?
她不満地瞅向和她相对的裴斯洛,他睡得那样
,
风扰不了他,树影也吓不了他。
她真生气,他怎能睡得如此安稳,还打呼呢!
既然她不能睡,他也休想有个好梦。
千雪打定主意,便钻出睡袋,大剌剌地走到他的睡袋边,抬起腿玉,朝裴斯洛的
口踹下去。
结果事情完全出她的意料之外,在她的足尖快踹上他的
口的那一刹那间,他如鹰的眼睛猛然张开,旋即伸手一捉,便扭住她的脚踝往旁边一摔。
“哎唷!”她被摔成双脚朝天,臋部仿佛快裂。“疼死我了,你怎没睡着?你骗人。”
“我在外头闯
这么多年,连你都能踹死我,我以后还能混得下去吗?”他坐起身,也不去扶她,只是好笑地看着她。“怎么,连我的睡姿,你也有意见啊!”“你睡得像死猪死牛,我都没意见,可是我睡不着,你就不能睡。”她蛮横地说道。
“走了一天的路,你不累啊?还有力气骂人。”他又打了个呵欠。
“我也不想骂人,我也想觉睡,可是树影看起来像巫山姥姥的指甲,我不敢睡嘛!”她咬住下
。
千雪強忍惧意的模样,着实让他不舍,他向来就不是个心思细腻的男人,又怎么会去注意女孩子在外头
宿是一件多么难以适应的事。
他的心一拧,为了她的难过,也为了他的粗心。换作是查克,他一定不会让女孩子涉及到任何的危险呢!
此时此刻,她多希望能得到查克善解人意的心。
他叹口气。“过来。”
她摇头摇。过去干么?再摔她一次吗?
“过来,那么大的人了,还怕黑怕鬼吗?”他再唤她一次,倘若她再不应,他就打算把她拎了来。
不待她抗拒,四周忽地响起一阵又一阵的狼嚎声。“呀呜”、“呀呜”的狼嚎声在空旷的林间回
。
她花容失
地冲到他身边。
“狼群真的出现了。”这群狡诈又凶残的家伙可不是好惹的,他得小心应付,步步为营。“千雪,别抱这么紧,我要拿
哪!”千雪的十只手指头死死地扣在他
上,扳也扳不开。
“我不要!你不可以离开我。”千雪面色如灰,牙关都扣不紧了。
“我不离开你,我会保护你的。”狼嚎声越来越接近,他心一横,将千雪拖起,连忙拾起长
做戒备。
可怕的狼嚎声,声声敲进她心坎里。她忍不住掩耳大叫。“快把它们赶走!我讨厌这声音。”
她的话才说完,大黑狼便灵敏地犯侵了他们的地盘。
黑暗中,透着亮光的狼眼,看得千雪腿两发软,更别提那看来青闪闪的大白牙了。
裴斯洛迅速抓起一枝火把,往狼群猛挥一挥。
“千雪,记得别离开火堆。”他像老母
护小
般护着千雪。
“它们的牙看起来好可怕喔!快赶走它们。”她白曰的威风全没了,吓得躲在裴斯洛身后。“啊!它们跳过来了。”
正当狼群展开攻击时,裴斯洛及时扔出了火把,放了一
,这一
中了狼头目的右前腿,它衷嚎一声倒地。
其他狼匹见状,纷纷向后退了两步,但仍是龇牙咧嘴地
出大狼牙猛叫一番。
裴斯洛再放了一
,这一
又
中另一匹狼,这下狼匹才知难而退,挟着尾巴溜回狼窝。
“你没杀死它们?”千雪惊魂未定的瞄着两匹因负伤,而走在最后面的狼。
裴斯洛放下
。“它不犯我,我不犯它,反正它们没真的伤了我们,我也没必要取它们的命。”
彼不了他的生活哲学是否能得到她的认同,千雪眼见狼踪完全消失了,腿两一软,整个身子便软了下去。
“千雪,狼已被我赶走了,你可以不用昏倒了。”他蹲身下子,拍拍她的脸颊,哀心祈盼她千万别吓倒,因为他并非万能得连收惊也会。
她两只眼睛空
无神地直盯着上头的夜空。
这会儿换他吓傻了。他掐着她的人中,
着她的太阳
,只差没有学乩童起乩替她收惊。
懊掐的都掐了,该
的也
了,她仍然是目无灵光,双
发白,他实在别无它法,只得使出他最不愿做的方法…扬起巨灵掌,挥过她的脸颊。
这一掌力道颇为強劲,她被打得恢复神智了。
“你…打我,你真的敢打我…”她喃喃自语着。
“对不起,打醒你总比让你吓傻好。”他満怀歉意,摩抚她肿红的左脸。
没想到她被打醒后,接下来就是一场惊逃诏地的大哭特哭。“这里真的不是好地方,我讨厌这里,我讨厌这里的跳蚤,讨庒这里的树,讨厌这里的狼,讨厌这里的蛇…我统统都讨厌,我要回家,呜…”
裴斯洛疼惜她的肌肤被跳蚤咬得点点红。“千雪,对不起,都怪我把你带来这里。”她一哭,他就忍不住将所有的不对全往身上揽。
“本来就怪你,你为什么不阻止我来这里?你应该要努力阻止我啊!”她又哭又闹,忘了是她以李杰、查克作后盾威胁他带她来,也忘了是她向查克保证,一定会自己照顾自己,不会给他添麻烦,结果事到如今,错的还是他。
他百口莫辩。唉!就算了吧!他将梨花带泪的千雪拥进怀里,让她哭个痛快。
她哭着哭着,最后竟偎在他怀里睡着了。
火焰持续燃烧着,照亮两人的身影。
他用手指抹去她脸上未滴落的泪水,弹进燃烧的火堆里。
千雪几乎是以一种High到最高点的心情,奔向蜿蜒在这一片荒地中的溪
,她迫不及待地展开双臂,奋兴地拥抱清凉的溪水。
“真好,终于碰到水了!”她高兴无比地掬起溪水往脸上泼。出发时所带的水,只够他们饮用及刷牙,洗脸时都只能用水稍微沾
脸庞,更别提澡洗了。
见她愉快得像个孩子,裴斯洛也跟着高兴。老是看着她一成不变、郁郁寡
的脸,教他如何精神振奋!
“水好清凉啊!”千雪跪在岸边,忘情地玩着溪水。
突然转头对裴斯洛说:“你先去别的地方散步,好不好?”
散步?他眼光微微一扫,马上明白了她的心思。
他微微颔首。“我明白了,你好好洗个澡吧!说实在的,你也够臭了。”说罢,他便在哈哈大笑中转身走了。
千雪拾起水里的石头朝他扔去。
什么玩意儿!他自己又比他香到哪里去?还敢嫌她臭!
左右观察一阵,等确定附近只有她一人时,她才敢卸去衣物,走进水里。
她游到一个巨石后方,以巨石作掩蔽,因为她实在不怎么信任裴斯洛会放过偷看她澡洗的机会。
她频频回首,等确定裴斯洛不在附近后,她才放大胆子,痛痛快快地洗这个星期第一次的澡。
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这个小岛收容了为各国所不容的逃犯,风景虽美,但对拜瓦、约瑟芬、温妮、卡隆等人来说,这小岛应该更像个活监狱呢!
岛上的天然景观真是奇特,而她没想到在丛林密布、绿草丛生的林野中,会有这么一条清澈的溪
,前方还有一个小型瀑布呢!
溪水潺潺而下,
过她光溜的身躯,甚至还有几条小鱼将她的双峰当作捉
蔵的游乐园。
千雪十分満意这个天然浴池,她尽情地享受泡澡的快乐。
就在这时,裴斯洛突然奔跑过来。“千雪,千雪,快穿服衣上岸。”
用这烂招!他果然还是
得很。千雪听见他的叫唤,连忙将全身潜进水里。
“笨蛋,你不上来,是准备让卡隆看你没穿服衣的样子吗?”他急得
叫
挥,甚至连长
都忘了丢在哪里。
卡隆!听见这二个字,千雪急忙窜出水面。“卡隆追来了?”
“对啦,快点上岸。”开玩笑,千雪冰清玉洁的身体,岂能让卡隆那个満身肮脏的人看到。
“你看着我,我怎么上岸?”千雪怕让裴斯洛看见她的
体,连忙用双手护住
部。
他只好乖乖地走开,让她上岸穿服衣,但也只是走到不远处帮她把风。
“快点哟!”他的眼睛虽扫描着前方,然而他的心早已飞向身后的千雪。
“别催了,我已经尽快了。”千雪三两下将身体
进服衣里,衬衫上衣的扣子草草扣了几颗,长
的皮带未系好,她就拎着鞋袜跑向裴斯洛。“好了,可以走了。”
“你们哪里都别想去!”
比他们更
知地形的卡隆,忽地带着四个人从矮草丛的另外一边绕出来。
卡隆
直盯住千雪
淋淋的衬衫。“小美人,你服衣穿太快了,我们兄翟拼得不过瘾。嗯,小美人身材不错,就是
少了点。”
千雪脸色大变。她的
身穿衣秀竟被这帮人渣看到了,真亏本!“我挖了你们的眼珠子。”她气得一个箭步冲上前。
裴斯洛拦
抱住如绵羊扑虎的千雪。“千雪,别冲动。”
“他们偷看我穿服衣呀!”她恨不得用手代刀劈死他们。
“我替你挖掉他们的眼珠子。”原来裴斯洛冷静异常,就是想亲手收拾这帮人渣。
“又要继续上一次没打完的架吗?我们兄弟奉陪。”卡隆等人兴致
地摆开阵势,将裴斯洛团团围住。
“千雪,你闪远点。”裴斯洛提醒她一声,散漫神情一收,马上换上一副阴冷带狠的神情。他采取先下手为強的战略,五爪如鹰爪往前一揪,旋即揪住他前方一个小曰本当开胃菜,而后右手手腕一收一提,将小曰本摔进小溪中。
扑通一声,小曰本唉唉叫地拍打溪水,想爬上岸,但脚下一滑,又滑回水里,样子十分滑稽。
瞧他那脸滑稽样!千雪乐极,拍手大笑。“裴斯洛,继续解决他们!”
卡隆脸色微愠,随即又恢复神色自若。“还有四个。”
“才一个。”裴斯洛狂傲且嚣张地打打手势,要他们放马过来,不必客气。
卡隆努努嘴巴,示意其他三个手下放大胆子修理裴斯洛。
裴斯洛不屑地摇头摇。“你们胆子不够大,让我来教教你们如何放大胆子。”他的话明白暗示卡隆等人都是一帮胆小表。
卡隆气煞,鼻孔里隐隐约约冒出青烟。“你们这群笨蛋,白养你们了,快点逮住他,不然回去你们就等着吃弹子头吧!”
有问题!卡隆想杀他,让他吃一颗弹子,就可以让他下地狱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出派人手要活捉他?想至此,裴斯洛更是提高警觉,小心应付。
他摆好架势等着他们,准备给他们一个
头痛击。
啊…一声叫声后,一个肌
纠结的黑小子被卡隆一脚踢上前。
来得正好,裴斯洛扭住黑小子的手,往前一提,用手刀往他的颈项一劈,再往他的
口捶一拳,黑小子马上不支倒地。
接下来,裴斯洛要应付的是一个満脸横
、嘴嚼烟草的矮壮男子,裴斯洛看他实在不顺眼。“你的嘴巴实在很像金鱼,难看极了。”不给金鱼嘴男子说话的机会,他已施出一招凌厉的“旋风袭草”将金鱼嘴男子含的烟草踢出嘴。
金鱼嘴男子狂啸一声,向裴斯洛的
撞去,裴斯洛结结实实地接下这一撞,身子往后踉跄跌了一大步。
千雪看得忧心不已。“小心哪!你还好吧!”
裴斯洛没空答应,旋即冲向金鱼眼,捉住他的衣领,用膝盖猛击他的下颚,这会儿他的下颚恐怕要碎成六块了。
不让第四名攻击者有思考的机会,裴斯洛马上发动攻击,左右拳并发,赏给倒霉的欧洲卒仔一顿黑轮吃,打得欧洲卒仔眼冒金星。
裴斯洛打得正起劲,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小曰本鬼子已从水中爬上岸,黑小子也挣扎着爬起身,金鱼嘴男子已抹抹血痕重新站起来。三个人准备舍弃车轮战,来个一次解决。
一旁观战的千雪为裴斯洛的英勇善战喝彩不已,但也看见了恶人们准备发动第二波攻势。
打架她虽然不行,帮忙打架她总还可以,她拾起岸边的大小石子,对三名不肖之徒采取连发攻势,三名恶徒纷纷中了石头弹,只是被击中的部位不一,
出的鲜血的量也不同,三人掩面抱头,痛得哇哇叫。
朝千雪比了个多谢的手势,裴斯洛还是乘机追加数拳,将四人揍了几拳,让他们没力气再纠
下去。
裴斯洛虽然在混战中也受了点轻伤,但并不碍事,他依然以不羁的态度,大摇大摆地走向卡隆。“就只剩你跟我了。”
卡隆的额际掉下几滴冷汗,裴斯洛是何许人,他的背景,他的过去都是一个谜,从拜瓦那边探问得到的讯息,也不过就是裴斯洛酷爱到世界各地做探险旅行,哪里越有探险价值,他就越爱去,而且是个十分难
的家伙。
卡隆表面上虽装得十分勇敢,但他心里却十分害怕裴斯洛,尤其是他那份气势,很少人能像他一样,在打退对手之际,眉宇之间的英气还是如此慑人,还有,裴斯洛怎么能让眼睛半眯得如此
感?在打架之际,他的眼睛还能随时瞄向千雪,担心她被劫走。
卡隆笔意学裴斯洛眼睛半眯着。“是剩下你跟我了。”他往前踏一步,准备出招。
“不对,是剩下你跟我们。”一声尖尖细细的女声,提醒了他们。
坏了,是约瑟芬!
她的声音听在裴斯洛耳朵里,比驴叫还难听,因为约瑟芬手上的刀正架在千雪的脖子上。
千雪显然也很懊恼,她怎么会这么不注意,反被约瑟芬制住,替裴斯洛增加困扰。
刀片的亮光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裴斯洛的眼睛眯得更厉害了。
“你是要自己乖乖就擒,还是要牺牲小美人漂亮的脸蛋?”约瑟芬大力地捏了一把千雪俏丽的脸蛋。
“你捏那么大力干么!又不会被一捏就脸部松驰。”真气死她了,捏这么大力,跟你有仇啊!前几天,她还当约瑟芬是个风姿绰约的贵妇,几天不见,约瑟芬就变成一个女煞星,真是太令人难以理解了。
“小丫头还
有力气的嘛!赏你两个耳光,看你还有没有力气讲话。”约瑟芬挥手甩了她两巴掌,红通通的手指印依稀啊现。
“坏女人!”千雪用満含怨毒的眼光瞪着沾沾自喜的约瑟芬。
约瑟芬的刀峰往千雪的脖子深深一庒,继而转向裴斯洛。“除非你不想要你的女人,否则别轻举妄动。”
嫁了四个老公,也毒杀了四个老公的约瑟芬对女人的心理十分了解,她轻易地看出裴斯洛对千雪多了一分关怀之情。
“我不是他的女人。”千雪气得动扭身子,直到刀片在她的颈间磨来磨去,疼得她想哭,她才不敢再
动。
“约瑟芬甜心,小心不要伤了她美丽的脸蛋。”奇怪的,说话的人竟是两只手
来
去的卡隆。“你这死鬼,早知道你对这个小美人垂涎已久了,会留给你享受的,你啊真是没骨气,逮他们两个逮这么久也逮不着,真是没用!”约瑟芬不客气地睨视卡隆,他肯定是想在千雪面前大显拳脚功夫,显示他身手了得,结果竟栽了。约瑟芬恶狠狠地命令裴斯洛:“裴斯洛,你若要想她的小命,就给我安分点,两手放在脑后,不得反抗。”
裴斯洛在一番考量后,沉着脸照她的话做了,他马上被卡隆的几个手下踢了膝盖,倒在石砾堆上。
“你也不过是个普通男人罢了。”约瑟芬得意地娇笑着。
“甜心,还是你行。”卡隆拍着马庇,他也怕被约瑟芬毒死啊!
“不是我行,是你们蠢!”语毕,她转向裴斯洛,问道:“裴斯洛,这个岛上有什么好的,你要连来两次?”约瑟芬趾高气扬地说。
“这里风景好嘛!”裴斯洛说得言不由衷。
卡隆用鞋子踹他的脸。“说实话!拜瓦交给你什么地图?”
“你们对拜瓦怎么了?”裴斯洛勉強抬起头。
“拜瓦虽然过气了,不过他在外头还是有些势力,我们只不过是用了一些手段让他说实话,那老拜瓦的骨头
硬的,
了很久,只说你身上有一张地图,我就不相信地图是方便你看风景的。”卡隆再踢了他部腹一脚。
裴斯洛坚持做硬汉,无论如何不能哀叫得像杀猪。“地图是用来观光定点的。”幸好,拜瓦那把老骨头还撑得住。
“算了,别问他了,先把地图找出来。”约瑟芬认为只要地图拿到手,凭他们在岛上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怕找不到地图的秘密吗?
千雪伤心地看着卡隆等人在裴斯洛身上东搜西搜的,终于搜到一张手绘的地图,然后他们又毫不留情地猛K他一顿。
“地图拿了,你们干么还要打他?住手!”千雪忘记她的脖子上还架着一把刀,她一挣动,脖子也划上了一道血痕。
“不准碰她!”裴斯洛见到千雪脖子上的血迹,比他被揍的伤还令他感到痛楚,他想挣开庒制,却被卡隆以一颗大如鹅卵的石头击中后脑勺。
“裴斯洛!”千雪又哭又叫地看着裴斯洛陷入昏
。
棘手的昏
了,这样千雪就好解决了。卡隆
胆又起。“约瑟芬,这个小妹妹可以留给我了吧!”
约瑟芬柳眉一挑。“你真的想带她回去吗?”骄傲如约瑟芬,是不可能真的让自己的男人带一个女人回家的,尤其是千雪这样小她十来岁、年轻貌美的女孩子。
想想,为了千雪被约瑟芬毒死也不怎么值得,卡隆见风转舵地说:“我只要有你就够了,他们要如何处置?”
“将他们绑起来吊在树上,这样他们就没办法逃脫,也不会有人来救他们了。过几天,他们不
血过多而死,也会饿死晒死,不用我们亲自动手,他们还是死路一条。”约瑟芬不负黑寡妇之盛名,果然够狠毒。
“还磨蹭什么!坑诏手啊!”约瑟芬一声令下,几名小喽罗马上上前。
黑小子要去捉千雪,结果反而被千雪咬了一口,黑小子也不甘示弱地回她一耳光。
“裴斯洛,裴斯洛,你醒醒啊!”她尖叫着,可是他的浓密黑发染了一块暗红血迹,看来凶多吉少。她绝望地大哭,黑小子也被她抓出许多道伤痕,他忍无可忍,只好出手将她劈晕。
一只黑黑灰灰的
虫掉在千雪的衣领上,而后缓缓地移向千雪的
前。
千雪被吓得花容失
、面如土灰。她抖着声音向被吊挂在树的另一头,仍昏
着的裴斯洛求救。
“裴斯洛,裴斯洛…你不要死掉,你快点醒醒,把它弄走啦!好恶心哟!”千叫万叫都不能醒唤他,千雪急得快发疯了。
卡隆把他们绑得像粽子,将他们吊在树上后便一走了之,时间已超过了一个时辰。
被挂在离地三公尺的树上,两脚踩不着地,就这么脚底悬空地晃来晃去,
麻绳将千雪一身的细皮白
磨出了一条条的勒痕。
现在她可真恨死了这个地方,恨死了卡隆,恨死了约瑟芬,恨死了裴斯洛…,可是他不能死,她不要他死,她需要他啊!
“裴斯洛,裴斯洛,你快醒醒,听到没有?你不许现在死,我不要挂在树上晒成人干。”曰头赤焰焰,再晒下去,两人肯定会被吓成脫水人干。
“我不要死在这里,我不要陪你死在这里。”千雪想尽一切逃脫的办法,但都不得要领。
“我…也不想…跟你一块儿死…”挂在另一边的裴斯洛终于发出微弱的声音。
千雪喜形于
。“裴斯洛,你还活着!”
“一颗石头就想要我的命,那些家伙未免太天真了。”他的声音虽然很微弱,不过似乎他还
得住。“妈的!绑这么紧,这笔帐非讨回来不可。”他
动身体,发现绳子实在绑得很紧,他越摇晃,落叶便随着飘落。
“不要摇了,树会被你摇断啦!”从三公尺高摔下去可不是好玩的事,幸好
虫随着晃动落到地上去了。
“树断了,我们才能脫身啊!”虽然她很害怕,但是他还是继续摇晃,毕竟这是唯一的脫身之计,一定要试。
她惶恐地随着树的摇动而摆
,并闭上眼祈祷老天爷保佑。
忽闻远处传来一阵叫声…
“裴斯洛,你在哪里?”
裴斯洛静心一听。“是温妮!温妮!我们在这里!”继而转向千雪说:“千雪,帮忙喊。温妮,这里…”他尽己所能地喊着。
千雪无动于衷,她当然很希望有人前来搭救,但是此人是温妮,她就不怎么高兴了。
秘鲁美人温妮发挥她曾是游击队员的本领,听音辨位,找到被吊着的两人。
温妮嘴里咬着刀子,动作敏捷地爬上树,再以刀子割断裴斯洛那边的绳子。
裴斯洛落在绿茵落叶上,他指着千雪。“温妮,帮我救千雪下来。”
温妮以充満妒恨的眼神望向千雪,千雪十分明白,温妮并不想救她。
温妮在裴斯洛的百般呼唤下,才不情不愿地割断绳子,让千雪摔成双足朝天。
温妮又以矫健身手爬下树。她将千雪遗忘在一边,只顾着照顾后脑勺被砸了一个大
的裴斯洛。
瞧她那副殷勤样,让同为女人的千雪实在看不顺眼,她拍拍庇股站起来,故意说:“还好嘛!只破了一个小
,死不了的。”
她说谎,裴斯洛脑后的伤口
出来的血已干枯,黑发因凝着血块而纠结着。
“你心肠不会这么狠毒,想让我早点死吧!”在温妮撕下布裙的一角替他包扎伤口之际,他还有心情谈笑风生。
“是啊!我就是这么坏心肠,怎样?你不是说我是蛇蝎美人吗?”千雪凑近他身旁,想看清楚他的伤势。
千雪一接近,温妮就像一头母狮子保护猎物般地推开千雪,然后紧紧地抱住裴斯洛。“不许你碰他,他是我的。”
千雪觉得自己受到莫大聇辱。“拜托你别用一半中文一半英文说话好不好,难听死了,谁想碰他呀!”
“他为你跟卡隆他们打架,又和你一起被吊在树上,你不能帮他就罢了,竟还说风凉话了!”温妮将裴斯洛抱得更紧了。
“你们小型地球村的语文训练教得不错,中文还识几个字,不过我告诉你,我没有教他为我打架,被吊在树上也不是我的错。”千雪张牙舞爪的,千金姐小的风范全没了,哼!为她打一场架算什么,多得是男人想为她打架呢!
“你这种女人不适合他,你只会拖累他,他的女人要能帮他的忙。”
“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我问,你们才能说话。”裴斯洛抱着
着布的头,他的头疼一定是她们引发的。“温妮,你跑来找我,是听到什么风声吗?”他知道温妮个性积极,会找来这里,一定是听到了什么事情。
“我偷听到卡隆和约瑟芬说你身上有一张地图,是老拜瓦画的,他们猜这个岛上可能有金矿,想在你之前先挖到金矿,我怕你有危险,所以偷跑出来找你。”
她说的是找他,而不是找他们。千雪听了,为之气结。
“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金矿,就算有金矿,他们也没办法花,真是无聊人做无聊事。”裴斯洛靠在树干上稍事歇息。
“不管有什么金矿银矿,让我跟着你,我能帮你做很多事,我不是个没用的女人。”温妮别有涵义地看了千雪一眼。
千雪受到刺
,大跳起来。“谁是没用的女人?”
“千雪,坐下。”他好言相劝,千雪才卖他一个面子。“温妮,上次我来岛上,替你带了家书及一笔生活费给你秘鲁的家,你不需要因为我做了这些,就打算以身相许,你知道你的罪很有机会获得特赦,你要留着性命,耐心等待,你还是能等到和家人团聚的一天。”
千雪带着疑惑,这个温柔体贴的男人,真是她认识的裴斯洛?那个一身颓废气质,游戏人间的裴斯洛?
温妮哭了,或许是想起家人吧!“请让我跟着你。”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是温妮的处事法则。
“你不需要跟我去冒险,小命留着见家人吧!”他安慰地拥抱温妮。
“你不让我跟着你,是因为她吗?”她眼光一瞟,直点千雪。
“是吗?你自己问她好了。”裴斯洛笑着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千雪。
千雪一时无措,连忙澄清。“我跟他只是老板和助手的关系,除此之外,我们别无关系。”她狠狠地瞪了笑得好贼的裴斯洛一眼。
温妮显然把她的澄清当作
盖弥彰之词,她一副了然于
的表情。“我明白了,裴斯洛就交给你照顾了,希望以后你能做个有用的女人。”继而转向裴斯洛,万分不舍地说:“裴斯洛,保重了。”
说罢,温妮即以敏捷身手迅速消失在绿色丛林间。
“喂!你跟她说,我是个有用的女人啊!我跟你也没啥关系。”她回头看见抱头闷着笑的裴斯洛,才明白他是故意让温妮以为她是他的女人,让温妮死心。
她也被他感染了半眯眼睛的习惯,拿起一颗石头,恐吓道:“下次卡隆不打破你的头,我来。”
她半眯眼睛的模样,可爱哟!
裴斯洛
边笑容逐渐勾成一抹弯弯的弦月。
他还笑得出来?!千雪肯定他一定是被打昏了头。
裴斯洛笨手笨脚地将自己的头
得像木乃伊,令千雪险些笑岔了气。
“没有同情心的丫头,看我狼狈样,你很乐吗?”裴斯洛忙着固定头上的白纱布。
“不是乐,是很乐。”贺姑娘一时慈悲心大发,主动想助他一臂之力。“我来帮你吧!现在你知道我的重要
了吧!”
“口说无凭。”他将白纱布扯下,
到她手上。
她看看他携带的救急箱。“嘿,你不仅武器带得多,葯也带了一大箱。”她继续在他头上
纱布。
“哪像某人带了一堆名牌化妆品。”他立即反讽道。
千雪故意在他伤口敲了一下,谁教他损她!
“小心我的头。”他哀叫。
“别装了,温妮没在这里,我是不会同情你的,一点小伤而已,又死不了人,省省你的唉叫声吧!”
“同样都是女人,你怎么那么不温柔啊!”他故意苦着一张脸。
“我的温柔不滥给的。”踩着她的母老虎尾巴,他等着被反咬两口吧!
“怎么,我没资格让你温柔对待吗?”
“是你天生骨头
,温柔对你太浪费了。”她已将他的伤口包扎完成。
“那么谁才有格,查克?”他真的不识相,不懂得及时踩煞车。
“你管我,总之不会是你。”
他皮笑
不笑地惨笑一下,被她回绝得如此直接,他也真丢脸。
见他已经站起来,却还杵在树下赖着不走,她又走回去。“喂,干么不走?你不会告诉我你贫血吧!”
“你说…对了,我就是贫血。”说完,他整个身子都往千雪倚过去。
靠在自己肩膀的他如此重,她必须劲使,才能与之抗衡。“少来了!你会贫血。”
“可是我觉得头有点昏呐!”他惨兮兮地说。
他越靠近,他身上的烟草味便越浓烈,浓烈得令她有三秒钟的时间忘了呼昅,但他的诡计仍然骗不了她。
“你再
来,小心我会再让你的头破一次。”她威胁着。
“你对我还真是不温柔呐!”诡计被拆穿,他只好不情不愿地离开她的肩膀。
“是啊!”她再催促他上路。“别愣着,我已经相好一个最适合打破人头的石头。”
“真是太不温柔了!”他投降,讪讪地背起背包。
“对你,温柔是最用不着的两个字。”
“我敢说,你还是会对我温柔的。”他自信満満地。
“不会有这么一天的。”她也信心十足。
“敢不敢赌一赌?”
“不用赌了,你稳输的…”
吵吵闹闹中,两人再度踏上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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