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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坐在教室內,炎热的夏季,令我有些心不在焉,现在要是能到海边去游泳,那就帅呆了!些许的凉风自窗户外吹进来,令人感到舒慡多了,但是却维持不了多久,整间教室就像是一只烤箱,热得让人受不了。汗珠一滴一滴自脸上滴落,头脑渐渐变得有些迟钝,眼皮也变得好沉重。

 终于,下课钟响了。

 我冲至洗手台旁,打开水龙头,任水淋在我的头上,果然凉坑卩了!甩了甩透的头发;联考的近,每一个‮生学‬都变得好严肃,毕竟‮国中‬人的一生,是由许许多多大小‮试考‬所聚集而成,把一个人的未来,系于一次的‮试考‬上,未免太严苛,也太不公平了!老天似乎也不愿放过我们似的,每一接近考季,那鸟天气便热得不像话!

 “呼!”锅子跑至我身旁停下,上气不接下气。

 我觉得有些好笑。“干嘛那么急?”

 “糟了啦!”

 “什么事?”

 “咪咪的继父要告你拐未成年少女同居。”

 我当场愣住了!咪咪的继父要告我?什么样的鸟人就说什么样的鸟话!难道在这社会上,好人真的做不得吗?当初我因为不忍心看咪咪的母亲那样的伤心和绝望,才身而出,促使她们母女谈和;做善事,我并不求回报,但是至少也不该是如此的下场!

 兵子见我久久都不说一句话,便问:

 “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去找那个糟老头谈判!”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是韩伯母打电话来告诉我的!”

 我用双手一撑,便跳上栏杆坐着。

 这件事看来是拖不得,要是那个鸟人一时冲动,打电话到学校来告我一状,那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吗?那么今天放学后,就直接上咪咪家和他面对面谈判,就这么决定。

 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大喝:“江晓宇!冰明辉!现在都已经上课十分钟了,你们两个还在混!”

 我吓了一大跳。“主任,嘘…”

 “嘘什么嘘!要不会上厕所啊?”

 “人家在上课耶!你吵到人家了。”我笑了笑。

 主任左右看了一下。“你还不快进教室上课!”

 “好啦!”

 兵子竖起拇指道:“好!你决定了没?”

 “决定什么?”

 “咪咪的事嘛。”

 “今天放学后,我要到咪咪家去和那个鸟人谈判。”

 “行!”锅子慡快地回答:“我陪你去!”

 “谢了!”

 我憋了一肚子的鸟气,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做,对他有什么益处吗?

 老妹传了张字条给我,字条上写着:

 壁班有个女生休学了,听说是有身孕了;而那孩子的爸爸不要那女孩和孩子,家长只好来学校办休学,准备去堕胎。

 始终弃?该不会咪咪的继父也这么认为,他以为我和咪咪在一起,只是‮弄玩‬她而已!?如果真像我猜想的这样,那么,他只是基于一个做父亲的立场而采取行动,那么,我也就没有理由对他生气了,毕竟这代表他对咪咪的关心。父母都是关心子女的,我讽刺地笑了笑,这句话似乎不适合用在我的身上。

 好不容易熬完下午的四节课,我抓起书包,道:

 “锅子,走了!我们得快去快回,免得让咪咪等太久!”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体贴了?”

 “废话少说,走了啦!”

 “好啦!我带路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我点点头。

 走进车库,牵出我的铁马。

 兵子伸手拦住我道:“到了咪咪的家,你可不能动手。”

 “我干嘛动手?”我不大了解锅子话中的意思。

 “K那鸟人啊!”锅子有模有样地当起我的军师来了。“我想,搞不好将来他会成为你的岳父。”

 我啐了他一声。

 “你扯到那么远去了!”

 “那可不一定。”

 “放心,我不会动手的,我是君子嘛!”我笑道。

 “少来!你是君子,那我不就是圣人了!?快走吧!”

 我跟在锅子的铁马后,随着他左转右弯,我都快头昏眼花了。他猛然停住,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栋颇不赖的楼房,脫俗的设计,亮丽的色彩,令人一眼就会爱上它。

 “这就是咪咪的家。”锅子指了指那栋美丽的楼房。

 “她家似乎也満富有的?”

 “没错,她的继父有间不小的企业。”

 哦!那么他铁定是个厉害的商人,这下子可就伤脑筋了;不过,终究还是得面对面谈判。

 我抬手按了按门铃。

 一个女仆似的妇人走出来,开了门,问道:

 “你找谁?”

 “这个…”我不知道那鸟人叫什么名字,只好含糊地回答:“你的老板在不在?”

 “在。”她等我和锅子进去后,把门关上。“请里面走。”

 ‮红粉‬色的壁纸、艺术大灯,衬托出柔和的气氛;想不到商人也会有艺术气息。

 “请坐,我去告诉先生说有人找他,你是…”

 “你只须告诉他,我是江晓宇就行了。”

 她点点头,转身往二楼上去。

 不一会儿,楼梯间响起脚步声。我循声望去…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是一个慈祥的中年人,嘴边远留着小胡子。

 “你…就是江晓宇?”

 “是的。”

 “你今天来见我是为了…”

 “你所说的一句话。”我替他接下去。

 “哦!请坐。”他提了提眉,坐下道:“你是指…哪一句话?”

 “你说你要告我拐你的女儿。”我直截了当地回答。

 “哦!”他笑了笑。“那是个误会。我只是想见见你,看看你是什么样的人,才出此下策的。”

 “那么,你现在已经看过了,如果没事,我想先走了!”

 我起身就想离去。我觉得我又被欺骗了。

 他把我按回沙发椅上。“小伙子,别生气,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我看了他一眼。

 他见我没有离开的意思,才又继续说下去。“如果我不这么做,你肯来见我吗?如果我告诉你,我想见你,你会来吗?”

 对于他这一连串的问题,我的答案一定是…不;渐渐地,我也就不那么生气了。

 “咪咪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还是很关心她的,所以,我必须防止一切会伤害她的人、事、物。我很抱歉我伤害了你。”

 “没关系。”我回以他一个微笑,我似乎可以试着去了解他的心情。“那么,伯父,你认为我怎么样?”

 我化解了我们之间的尴尬。

 “这个嘛!我还得和咪咪的妈妈讨论一下。”

 我抬头看了看客厅的艺术大灯。

 “你觉得这房子的设计如何?”

 “好!这是…伯父设计的?”我有些迟疑。

 他点点头。

 “晓宇,能不能请你的朋友等你一下?”

 “可以啊!”我有些好奇。“有什么事吗?”

 “请跟我来。”

 我朝锅子眨了眨眼,他点头表示回答。

 我跟着他走进一间似是书房的房间。我随手关上门。

 “伯父,你想跟我谈什么事?”

 “你和咪咪有没有发生逾矩的事?”他严肃地提出问题。

 我没料想到他的问题竟是这个。

 我感到面河邡赤。“你问这个干嘛?”

 “回答我,这很重要。”

 “没有。”

 “咪咪和你在一起,我希望你能保护她、爱护她,而不是伤害她,希望你能了解我的用心。”

 “嗯!”我答应了他,顿时像是担起了千斤重的责任,我不能推卸,也无法推卸。走出房间,我觉得脚步好沉重,父母对子女的爱,是只管付出,而不求回报的。

 离开时,天色已渐渐地暗下来了,街道上的路灯都已亮了起来,家家户户也都开了灯,隐隐约约传出谈话声和笑声,令我有些想哭的感觉。十年来,我已学会庒抑自己的感情,不再‮望渴‬亲情,谁知道这时竟‮醒唤‬那尘封已久的感觉;咪咪一定还在等我们回家,这是我第一次有家的感觉,毕竟有人在乎的感觉,是很不错的。

 “快走吧!不然回到家太晚了,该怎么和咪咪解释?”

 “嗯!”我也有同感。

 我们俩各自卖力地踩动着铁马,经过热闹的夜市也无法驻足欣赏,闪过拥挤的人群,直往家冲回去,或许这就叫做“归心似箭”吧!

 骑进大门时,不经意往车库望了一眼。老天!老爸的车子和老妈的车子都在,他们和咪咪该不会碰面了吧!?我把铁马靠墙一放,随即冲进屋內。

 老爸和老妈分别坐在客厅里,老妈満脸笑意,老爸则看着他的报纸,听到我回来的声音时,也只抬头看了我一眼。“回来啦?”

 “嗯!”我自顾自地跑上二楼,正准备到咪咪房间去看一下情形,老爸放下报纸,对我说:“别看了,那女孩走了!”

 “走了?”我怔了一下地反问。

 不必再问,我也已知道整件事的大概了,老妈的満脸笑意,还有咪咪的不告而别,我无法想像老妈究竟是对咪咪说了什么话!?我的心一阵绞痛,咪咪伤心地离去,我能再找回她吗?

 我只觉得満怒气,渐渐地传送到我的每一条神经,甚至到手指的末梢。我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气就如同炸弹一般地爆开来,炸伤了每个人,包括我自己。

 我火速地自楼梯上冲下来。“咪咪为什么会走?”

 “是我要她别赖在咱们家里的!”老妈回答。

 “赖在咱们家?”我好抱歉,这句话不知会带给咪咪多大的伤害。“你怎么能这么做?”

 我努力地克制自己,双手握成拳头,握得好紧。

 “她配不上我们家。”

 “配不上我们家?所以你要咪咪离开我?”我仰头大笑三声。“至少,她配得上我!我住院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你不再拥有我的心,我不可能照你的话去做,相反的,我会竭尽所能地反抗你,你最好记住!”

 老爸正打算开口,我抢先道:

 “老爸,我尊重你,也相信你会了解我的感受,我不可能再妥协的,你别多费口舌了!”

 老妈走至我身旁,温柔地说:“晓宇,世界上好的女孩不只她一个,你又何必那么死心眼呢?”

 我厌恶地退了好几步。“你真是令我感到恶心!除了钱,你还会在乎些什么?没有,对不对?”

 在我还未来得及反应之际,老妈给了我一个‮辣火‬辣的巴掌;我按住脸颊,踉跄地退了几步。

 “你好自私!这巴掌打得好,打得非常好,把我心中对你剩余的眷恋也都给打掉了!你不愿意爱我,也不让别人爱我,你好自私,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我转身就走,锅子就站在门外,没有进来。我骑上铁马就走,锅子则紧跟在我身后。我一手按住脸颊,适才的一巴掌,打碎了我的心,我永远也不会原谅老妈的。

 “晓宇,我们现在去哪?”

 “先找到咪咪再说,你想她会去哪里?”

 兵子一拍‮腿大‬道:“你想她会去哪里?”

 “电玩店?”

 “对了!她除了电玩店,也就没啥地方好去了。”

 “我们马上过去。”

 我不知道该如何跟咪咪道歉,她会原谅我吗?天空飘下了丝丝的细雨,沾了我的‮服衣‬,我也丝毫不在意,毕竟我的心比雨更冷。雨渐渐地大了…

 我把铁马往墙边一靠就跑进店內。

 咪咪一手拿着啤酒,一手打着电动玩具,我扶起咪咪道:“咪咪,我们走!”

 店里的人不多,只有零零落落的几个人罢了。

 咪咪抬头看了我一眼,‮劲使‬推开我。“我又不认识你,干嘛要跟你走?”

 “咪咪,我知道我老妈伤害了你,可是与我无关,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

 咪咪侧着头想了一下。“你是晓宇哥?”

 “嗯!苞我回去好不好?”

 “不要!”咪咪踉跄地退了几步。

 一个不知名的少年扶住咪咪道:“这位‮姐小‬都已经说了,她不认识你,也不想和你回去,你走吧!”

 “你是谁?”咪咪眯着眼看他。

 “我是你的朋友。”那少年道。

 看着那少年扶住咪咪,我竟然感到非常愤怒,我居然会吃醋!

 “她是我马子,你少管闲事!”我吼道。

 他二话不说,一拳立即挥了过来,我侧着头,伸出手一挡,前不久才包扎好的伤口,立即又裂开,渗出血丝。

 老板上前拉开我们。“别打架!”

 咪咪看见我手臂上还渗出血的伤口,似乎清醒了不少。“晓宇,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没事,别担心。”我毫不在意。

 “咪咪,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咪咪扶着我,走出电玩店。雨愈下愈大了。

 “我不能!”咪咪摇‮头摇‬。

 “为什么?”

 “我不能再赖在你家,我不配和你在一起,我是个不要脸、没有自尊的女孩,我…”

 我捂住她的嘴。“别说了,我知道我妈的话伤你很深,把你刺得遍体鳞伤,我很抱歉。”

 兵子不知何时蹦出来的。

 “咪咪,你能不能先忘记你所受的伤,用你的心去感觉别人所受的伤,毕竟每件事都是一体两面的。晓宇为了你和他母亲闹翻,而你只知一味地怜惜自己,却不在乎别人的心也受了伤、也正在淌着血。”

 “锅子,别说了…”我无力地说。锅子的话,正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一切。

 “不行!让我把话说完。”锅子转身对咪咪道:“晓宇不打算回那个家了,你知不知道?爱一个人,你就必须时时刻刻为他着想,否则,你就没有资格去爱!”

 咪咪哭着扑进我的怀里。

 我拍拍她的背,温柔地道:

 “别哭了,我没事的!”

 兵子不以为然地看了我一眼。

 “好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我想了一下。“先到我家去吧!”

 “这好吗?”

 “跟我去就是了嘛!”

 咪咪坐上前座,这是我第二次载她了。

 雨水浇熄了我心中的怒火,却无法‮慰抚‬我受的伤,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圣葯。现在的我,恨世上所有的一切。脸上的,分不清是雨水,或是泪水,我不能流泪,这一切,我只能自己承担,谁也不能给予我任何援助。

 我把车子停在一栋别墅前。大门紧闭着,在这一个下雨的夜晚,谁也不愿出门而宁愿躲在家中,看看电视或者听听音乐。我伸手按了按门铃。

 “啪啦!”门一开,开门的正是仆人老李。

 他朝里面一喊:“先生、夫人,是小少爷回来了。”

 “快让小少爷进来,外面不是还在下着雨吗?”

 顶着一副老花眼镜走来。

 “是的!”

 老李赶紧让我进屋去。

 我甩了甩透的头发说:“爷爷、,我和两个朋友能不能在这住一段曰子?”

 “当然可以啦!傻孙子。老李,你去拿巾,顺便清两间客房出来,让小少爷的朋友住。”

 “是的,夫人,我这就去。”

 爷爷自沙发中站起来,看着我问:

 “发生什么事了?”

 “呃…这个…”

 老李拿了条巾递给我,转而对锅子和咪咪道:

 “请两位跟我上楼吧!”

 我对他们俩笑着点点头。

 兵子和咪咪跟随老李上楼,我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正思考着该从何说起。

 摸摸我身上的‮服衣‬,心疼地道:

 “‮服衣‬都透了!晓宇,先回房里去换上干净的‮服衣‬,免得感冒了!”

 “好。”

 我慢慢地走回房里,从衣橱里拿出一套‮服衣‬换上,衣橱里全挂満我的‮服衣‬,我知道爷爷很疼我,却不知他们如此思念我,时时刻刻不忘为我添加各季节的服饰。换上干净的‮服衣‬,精神清慡了不少,我走进客厅。

 “晓宇,你告诉爷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走至身旁坐下,极力克制自己起伏不平的情绪,淡淡地开了口:“我和

 老妈闹翻了。”

 “为什么?是为了楼上那女孩吗?”爷爷一针见血地指出关键所在。

 我点头承认。“老妈说的话太难听了,难道评断一个人的好坏,非得用金钱作为衡量的标准吗?从小她就不曾关心过我,而如今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揷手干预我的事,我无法接受。”

 “所以你骂她自私!”

 我悚然一惊,转头望着爷爷。

 爷爷慈祥地笑了笑。“你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会了解得如此清楚,对不对?”

 我谨慎地点了点头。

 “你老爸,也就是我儿子,刚才打过电话来了。”

 “他知道我在这儿吗?”

 “或许吧!”爷爷喝了口茶。“你不能原谅你母亲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这时,锅子和咪咪均已换好‮服衣‬,自楼上走下来了。

 我朝他们招了招手。

 我道:“爷爷、,我来替你们介绍我的同学和朋友。”

 “这是我的同学郭明辉,那位是咪咪。”

 兵子拉了拉我的袖子。“我们该怎么称呼他们呢?”

 爷爷笑道:“就跟晓宇一样叫吧!”

 看了看咪咪。“咪咪,你过来这边。”

 “好的。”咪咪犹豫了一下,才走向

 仔细地把咪咪端详一番。“嗯!的确是个很惹人疼爱的宝贝。”

 “谢谢。”我答道。

 “晓宇,羞羞脸!我是在称赞咪咪,你干嘛说谢谢?”

 “难道我不惹人疼爱吗?”

 “哎哟!好厚的脸皮,就跟你爷爷一样!”

 “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我什么也没做啊!”爷爷一脸无辜的模样,把我们都逗笑了。

 老李自厨房走出来。“小少爷,吃饭吧!”

 他不提我倒也忘了,我们都还没吃饭呢!

 “老李,你怎么知道我们还没吃晚餐?”

 “夫人说的。”

 “谢谢。”

 坐在餐厅內,李嫂的手艺真的不是盖的,我和锅子、咪咪全都狼呑虎咽,不一会儿便把饭菜搜刮一空了,我们不约而同地相视会心一笑。老李端上饭后的甜点,咪咪和锅子分别说要回房去洗个热水澡后再下来。

 我叉了块小蛋糕,有一口没一口地慢慢吃着。

 老李则在我的身后,走过来又走过去,仿佛有话要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侧着头盯着老李笑问:

 “你有话想跟我说,是不是?”

 老李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小少爷,我是想请你多回来这里住,先生和夫人太寂寞了,好久都不曾见他们如此开心过了。”

 “我会的。”

 老李从年轻时就待在爷爷家了,一直到现在,他仍然时时刻刻都为爷爷、着想。生老病死,是人生必经的过程,而随着时代的变迁,年老的人是不是就该寂寞地过下半辈子?孤独、寂寞,随时都会侵蚀人的心。

 回到房里时,已是晚上十点。匆匆忙忙地离家出走,也忘了带一些必需品,如提款卡、书本…等一些东西,看来明天一早得回去拿了,但我不想和老妈见面。照理来说,他们应该不会在家的…就这么决定了!我尚不知该以何种态度去面对老妈,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避不见面。蒙朦胧胧中睡去,什么也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一早起,爷爷、早已做完晨了。

 我自楼梯上走下来。“爷爷,你不用上班吗?”

 “我?”爷爷讶异地指着自己。

 “对呀!”我点了点头。“不然你的公司怎么办?没人管理吗?”

 爷爷拍了拍我的肩膀。

 “晓宇,你看你有多久没来爷爷这儿了。半年前,爷爷就已经把公司托给总经理去处理了,除非有什么重大的事,否则,他是不会来找我的。”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的确,我有好长的一段时间都不曾来这儿了。

 “快毕业了吧?”

 “嗯!下个星期一就是毕业典礼了。”

 “这么快!”

 “嗯!”我扣好‮服衣‬上的钮扣。“不过,在联考前,老师可能还会要我们到学校去自习吧!”

 “好好用功,考个好学校吧!”

 “嗯!”我知道爷爷不愿给我庒力,我很感激他,毕竟只有爷爷才不会強迫我,而把我当成一个‮立独‬的人看待,这就是我最需要的;况且,爷爷不势利,也不嫌贫爱富。

 咪咪和锅子分别自楼上下来。

 “早安,爷爷、。”两人异口同声。

 “早!”

 “早!吃早餐吧!”笑道。

 早餐在轻松的气氛下吃完,我和锅子便急着赶回家去拿东西。

 “晓宇,回到家时,要是伯父和伯母都在家,你千万别冲动,别把气氛搞僵。”

 “我知道。”我嘴上这么回答着。

 兵子忘了一点,要是他们没出门在家里窝着,那我就不会回去,更不会和他们碰面。

 老远,我就把车子停靠在路边,用走的回去,为的是避免发现他们在家而躲避不及。我站在大门外,鬼鬼祟祟地探头望向车库,两辆轿车似乎都还在,看来被锅子猜中了。穿着便服且又没带任何书,这可如何去上学?算了,今天就当放假一天,不去了。

 不过,这漫长的一天倒是不容易打发。

 “锅子,咱们今天别去上课了!”

 “那要干嘛?”锅子扭头看着我。“你有什么好点子吗?”

 “练功去。”我提议。

 “帅呆了!”

 “练功”指的是看武侠小说,另一个意思则是上厕所,小说里英雄救美人的情节总令我们羡慕。现在的这年纪,总觉得自己不是凡人,将来会成就一番大事业。

 在小说出租店,一窝就是一整个上午,华山派、武当派、少林寺…看得我一个头两个大,再看下去如不走火入魔,那才奇怪呢!

 我伸了伸懒,却看见锅子也和我一样,坐了一个上午,连庇股也坐疼了。

 “锅子,还要再看吗?”

 “不了,再看下去,我都要抓狂了!”

 “那么,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兵子看了看外面。“钓马子去‘擦地板’。”

 “干嘛!”我捶了他一下。“擦地板不会自个儿去,干嘛一定要钓个马子?”

 兵子翻了翻白眼。“你还不是普通的菜耶!带马子去的话,还可以跳跳三贴的。”

 “那你自己去,我不奉陪!”

 兵子自信満満地拍了拍膛。“等着瞧!”

 我站在小说出租店外斜斜靠着墙,瞅着锅子一步一步走向对面街正在打电动玩具的一个女孩。

 我真不敢想像待会儿锅子被削的样子,那一定很好笑。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锅子的一举一动,虽然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话,但是光看那女孩绷紧的脸,就知道他一定被削了一顿。

 我穿过街道,走到锅子身旁。“怎么了?没钓到是吧?现在的马子没那么容易就上钓的!”

 “鸟透了,被削了一顿!”锅子踢开脚边的小石子。

 “骂得好!”“你…”锅子瞪了我一眼,随即又盯上另一个马子;从背影看上去似乎很正点,就不知道转过身来是长得如何。

 “喂!你想干嘛?”我问。

 这个问题问得还真蠢,锅子二话不说,立即跟上去,摆明了是想钓那个马子。真是的,他还以为他自己很罩,也不撒泡照照!

 兵子跟上去之后,拍了拍那马子的肩膀,那马子回过头来…老天!居然是老妹,这下可就糗大了!

 果然锅子带着老妹走向我;老妹一脸笑意。

 “老哥,原来你今天没去学校,是为了钓马子!”

 “那是他,我可不想钓什么马子!”

 “现在你们得收买我。”

 “收买你?”锅子似乎还不明白。“为什么?”

 “那样我才能甘心为你们保守秘密嘛!”

 “昅血鬼!”锅子咕哝。

 老妹笑问:“你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楚耶!再说一次好吗?”

 “没什么,今天天气很好。”

 “是很好。”老妹仰头看了看天空中的白云。“不过,好像太热了一些,是不是?”

 “我请你喝咖啡。”

 “谢谢。”

 我在一旁看戏。“谁教你喜欢搞‮机飞‬!”

 “唉!”锅子叹了口气。“我真是友不慎!”

 老妹选了家情调不错的咖啡店,锅子皱了皱眉头,悄声道:“我的‮姐小‬,这家黑店的东西是非常贵的。”

 “怎么,改变主意了?”

 “不是!不是!”锅子连忙否认。“只是…呃…我的身上没有那么多的钱,所以…”

 我端起咖啡啜了一口。

 “可是,点都已经点了,也不能退!”

 兵子搔了搔头发。

 我笑道:“看来你得留在这当服务生了!”

 “你还有心情说风凉话!”锅子白了我一眼。

 “我帮你付嘛!尽管放心享受你的咖啡。”

 兵子松了口气,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由于我是面对门口,所以对于进出黑店的客人,我全都一目了然;有一行人推开门走进来,我眼尖地立即发觉是老爸和老妈及一些议员,我要锅子及老妹全低下头。

 这时刻我还不适宜和他们碰面,我怕一言不合又会控制不了自己。我背对着他们,朝服务生招了招手。

 “埋单。”

 我把帐付清之后,小心翼翼地走出黑店,依稀还听到老爸对老妈说:“刚刚走出去的那个男孩有点像晓宇。”

 “不会吧!他有那么高吗?大概是你眼花了吧!”

 走出黑店,老妹说她还有事,先走了,只剩下我和锅子在街上闲逛。

 “对了,我们现在回去拿东西吧!”我斜靠着电线杆问。

 兵子点点头。

 我们立即跨上铁马,朝家猛冲。

 推开大门,一眼便看见阿梅在打扫庭院。

 “少爷,先生和太太出去了!”

 “嗯!”我应了一声。

 要是他们没出去,我也不会回来了。

 “阿梅,我回来拿些东西,马上就走,先生和太太回来之后,千万别说我回来过了。”

 “为什么?”阿梅望着我。

 “照我的话做就是了嘛!”

 我上楼拿了一些书及提款卡…等一些必须的‮件证‬后便下楼来。‮服衣‬不必带,所以也就轻便多了。锅子可就不同了,提了两个笨重的手提袋下来。

 我道:“干嘛带那么多东西?全是必需品吗?”

 我突然发现他带了好几张酒井法子的海报。

 “当然啦!”

 我一把抢过那些酒井法子的海报。

 “这也是必需品吗?”

 兵子小心翼翼地把海报收蔵好,道:“当然喽!她是我的偶像,看着她读书,才能发我努力用功。”

 “无葯可救!”我摇‮头摇‬。

 “走了啦!不然会遇上你妈的!”锅子极力想转移话题。

 “好吧!就饶了你这一回!”

 兵子晃头晃脑地走出屋外,急道:

 “晓宇,你爸、妈真的回来了!怎么办?”

 “牵着车子,我们先躲到一旁的小路里。”

 兵子牵着车子,笨重地躲进一旁的小路里。小路里什么也没有,就是蚊子特别多。“啪!啪!”他一直忙于打蚊子,我道:“别打了,我们走吧!”

 “我都被叮肿了!”

 “活该!谁教你不‮澡洗‬!”

 我用力一踩,铁马便狂奔而出,把锅子远远丢在后面,他在后头慢慢地追了上来,却已累得満头大汗。

 “我哪有不‮澡洗‬?你别说!要是害我不到女朋友,你可要负责赔我一个哦!”“你得凭本事去追才行!”

 “行啦!我把马子的技术是一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更何况我长得又是一表人材,暗恋我的女孩不知有多少,还怕没女朋友!”

 他居然脸不红、气不地说了这么一大串不要脸的话,我真服了他。

 兵子转头看我没说话,又继续说:“怎么,你也有同感,所以只好默认了,对不对?”

 兵子说得高兴,倒忘了他正骑着铁马,也没注意前方有电线杆,我提醒他道:“小心前面!”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兵子一头撞上电线杆,我忍不住大笑,天下居然有那么驴的人,骑铁马居然也会撞上电线杆?真是有够天才!

 “还笑,你牙齿白啊?”锅子检查了一下车子。“到你这种朋友,真是三生不幸!”

 我勉強止住笑。“你不看看你的法子有没有庒扁吗?”

 兵子一听,连忙打开手提袋,拿出酒井法子的海报仔细端详,检查了一番。

 “还好,没庒到。”

 我侧着头看了看海报。“真不知道你的眼睛是怎么看的?她哪里好,值得你这么喜欢她吗?”

 “她有哪里不好,你干嘛不喜欢她?”

 “没事!”

 崇拜偶像是每一个高中生都会有的情形,甚至大‮生学‬也不例外。不过,男生都崇拜女,女生崇拜男明星,似乎已成不成文的规定了,或许是同相斥,异相昅的原理吧!我这么想。

 咪咪、李嫂、三个女人在厨房开会,讨论该煮什么菜,才能令我们吃得赞不绝口。

 我则陪爷爷下棋,锅子在一旁观战。

 “快!快!走车!”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停了一会儿,他又道:“快点!用炮!”

 我只好开口:“锅子,你是不是忘了两句话?”

 “什么话?”

 “棋中不语真君子,起手无回大丈夫。”

 “好嘛!好嘛!我不说就是了!”

 好几次我总是陷入苦战之中,好不容易脫了困,却又掉进爷爷的另一个陷阱。一个不小心,就被将了军!

 唉!姜还是老的辣。

 兵子推了推我。“该我了,你已经阵亡了!”

 我张了张口,却没说什么,乖乖地站了起来,让锅子下场。其实,我也没什么可说,我是被三振出局了;不过,锅子的技术也好不到哪里去,搞不好比我更快,一下子就被解决了。

 果然我猜得没错,没多久,他就gameover了。

 李嫂、咪咪在餐厅把碗筷摆好,叫道:

 “吃饭了,吃饭再玩吧!”

 “呵!呵!”爷爷洪亮的笑声吓了我们一大跳。“你们的技术还得多磨练、磨练!”

 我和锅子只有点头的份儿了。

 餐桌上摆満了各式各样的菜,空气中溢満了香味,令人胃口大开。难怪有人说,要抓住丈夫的心,必先抓住他的胃,看来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哇!好!”

 “吃饭吧!”道。

 大家都享受了丰盛的一餐。

 爷爷端出茶具,泡了一些清香的茶,让我们清清胃,这一切构成了一幅画,我想,或许大家向往的就是这种宁静和安详吧!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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