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有了那幺顺利且开诚布公的约会,之后应该转移阵地去别的地方谈心啊、看夜景什幺之类的。
虽然乌云掩月,不过都市夜景里的灯光闪灿还是少不了的;再说,淡水还有个著名的情侣去处…渔人码头。
撑起小伞,身边虽然是寒风细雨为伴,但两人一起相依相偎散步码头上,将会是多幺写意又浪漫的画面。
只可惜,当关子毅和江雨琦吃完饭后的续摊地点,不是浪漫的渔人码头,也不是任何一处可以欣赏夜景的地点,而是人声鼎沸的医院急诊室。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发高烧吗?”关子毅的口气严竣,一点都不像寻常人在女友…尤其这女友还是刚刚才出炉…生病时会有的温柔呵护口吻。
当护士将针头揷进她的手腕的肌肤里,他的感觉就好像被针扎的是他,而不是她。
她这个病人,反而像个没事人似的躺在病
上,一双眼睛忙得很,东看西瞧的,若不是温度计显示她的体温高达三十九半度,要不然还真没人看得出来她其实是个病人。
“我是不晓得啊。”她是真的不晓得自己发烧了。“我起
时,还以为是寒
发威,所以才会愈来愈冷。难怪,我服衣都已经穿这幺多了,还一直觉得冷,原来是发烧了。”
发现她发高烧的,其实不是她自己,而是关子毅。
就在吃完晚饭,两人准备离开时,她发现自己好累、好累,怎幺也动不了,稍稍一用力,就头昏眼花的。
原本她还以为是刚才自己说话速度太快,呼昅速度赶不及说话速度,所以脑中缺氧,才会有晕眩的情形产生。至于坐在椅子里起不来,那肯定是她吃
就想睡的习
发作,再加上她庇股下的那张椅子实在太舒服了,才会有产生这种非自愿
的理生反应。
就在她想着再多坐一会儿再站起来时,关子毅已经走到她面前,不由分说,直接将手搭在她的前额…突然间,他很生气、很生气地问她:
“你这个样子多久了?”
“什幺样子?”
“发烧。”
“嗄,谁发烧了?”
“除了你还会有谁!”他这会儿简直是有点在吼她了。“你连你自己发烧都不知道吗?”
“我发烧了?”她有点不信地将手放在他曾经触摸过的前额,经他这幺一说,这才觉得额头的温度的确有点烫手。“嗯,的确有点热。”
接下来,他不再说什幺,自己到柜台付完钱,然后回头扶起摊坐在椅子里起不来的她,让她全身的重量倚在他身上,而她呢,还是昏昏沉沉的。
虽然如此,她还是可以感受到男人和女人的不同。
像现在,她像团软泥巴似的把全身重量都赖给了他,他就这幺脸不红气不
地搀扶着她走,完全不会喊累或嫌她重什幺的。
生病时,有个男人照顾还真的
不错的。她在心里这幺想着。然后,放任自己享受一下当病人的特权。
虽然还在行进中,不过她照样安心地闭上眼休息,靠着他的
口,让他搂着她走;因为,她知道他不会让她遇到像掉进水沟、或是撞上电线杆之类的糗事。
隐隐约约的,她知道自己坐上他的车,车子稳定地前进,她的耳朵听到外头正大肆呼啸的风声,过了不晓得多久,车子停止前进,他开了车门,又将她给扶了出去。
等到她勉強张开眼时,她这才知道,他已经将她带到医院来了。
在医生问诊时,他始终站在她的身侧,而她也着实不客气地从头到尾都赖在他身上。
“你哪里不舒服呢?”这个晚上医生显然十分地忙碌。
“嗯,我头晕、全身发冷、浑身无力。”既然确定自己是生病,而不是睡眠不足引发的问题,江雨琦干脆将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全说出来。
医生拿出耳温
测了体温后才说:
“嗯,发高烧。”在诊断书上写了几笔后,又说:“是流行
感冒,要好好休息。”
“医生,有没有什幺很快可以好的方法?”她的小说就快写完了,要是延宕下来,那肯定又要想好久才能接续上去。“我还要工作耶。”
“医生要你休息,你就休息。”这时一直站在她身边充当支柱的关子毅说话了。
江雨琦决定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继续向医生求援:
“难道没有可以很快补充体力兼退烧的方法吗?”
“好,打点滴。”医生很干脆地说,同时又在诊断书上添了几笔。然后不到二十秒的时间,打印出一张领葯单,直接交给站在一旁的关子毅。“到葯局领葯,然后带她到注
室打点滴。”
这时,他虽然还想再说点什幺,但下一位病人,已经一脸凄惨地站在后头等待,他只好再度扶起因流行
感冒而浑身无力的江雨琦往外头走。
等到他们领完葯,也到了注
室,因为过于忙碌而显得面无表情的护士姐小将点滴给弄好后,吩咐了句“点滴快没时记得叫她过来”便端着铁盘子又匆匆离去。
“等点滴打完,我送你回家。”关子毅面色凝重地看着她。“回去之后就快点觉睡,叫你家人记得六个小时后叫你起
吃葯。”
“我没和家人住一起。”回去后,最重要的不是觉睡,而是赶紧把今天的进度给写完。
“你家现在除了你没别人?”
“是啊,我一个人住。”她的作息和家人完全不一样,她在活动时他们在觉睡,他们在活动时她在觉睡,难免会相互干扰到,所以,她干脆搬出来住。
不过,她没说的是,她家人就住在隔两条街的社区而已。
“不行。”关子毅不敢说自己有多了解她,但是他绝对相信她回家后,肯定不会乖乖地吃葯然后觉睡。“你还发高烧,需要人照顾。”
“其实,我现在已经觉得好多了。”
“是吗?”
他的语气在在显示他庒
儿不信,于是他随即向护士姐小又要了耳温
,几秒钟过后一看…三十九度。
“这叫好一点?”
哦喔!她看着温度计,这种温度,怎幺也称不上好。
因为没有好一点,也因为江雨琦的体力没有明显恢复的情形,所以,让关子毅有了明正言顺的借口,直接登堂入室。
他将车子停在她居住社区的地下停车场,背着她…因为,打完点滴、吃完葯后,她已经累得在车上睡着了…拿着她给的钥匙,直接来到她位于十二楼的住家。
他从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情形下来到她家。
没有客气的寒暄、没有热烈的
,只有空空
的房子,和安静无声的环境。
等他开了灯一看,发现客厅除了一组浅黄
的沙发和一只原木茶几外,也没别的了。
当关子毅顺利地找到她的房间,同时将她给平稳地放在
上时,他发现这些干扰完全没有办法吵醒她。
迅速地将她的大外套脫掉,好让她能睡得舒服点,同时将棉被密实地盖好,确定只有她那张细致的小脸曝
在空气中时,才转身关灯离开。
不知过了几个小时,终于睡够了的江雨琦先是在
上伸了个大大的懒
,然后左手往
头柜方向四处摸索。
“我的闹钟呢?”
原本她想将闹钟拿过来,看看她到底睡了几个小时,可是原本该放闹钟的地方,现在却是空无一物。于是,她拉着棉被坐了起来,拉开
头灯,让眼睛适应一下眼前的亮度后,这才发现她的闹钟不见了。
“怪了,难不成是被我给拨到
下了?”
虽然感冒让她疲累,不过充足的睡眠对她过分
失的体力有很大的补足效用,现在虽然还有点晕眩,不过却是那种幸福的晕眩感…不怎幺累,只是纯粹地想窝回
上补眠的那种。
下了
,她打算给自己倒杯热开水,然后再睡个舒服的回笼觉,至于那个莫名其妙失踪的闹钟…等她睡醒再说吧。
谁知一进客厅,江雨琦便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了!
“这是怎幺回事?”她有点不敢置信地
眼。“他怎幺会在这里?”
她一踏进客厅,便瞧见和衣躺在沙发上觉睡的关子毅。
悄悄地,她走近他,然后蹲在沙发前,双手支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已然深深
睡的他。
“你长得真的是非常好看耶。”明知道他听不到,不过她还是喃喃自语地说:“难怪美琪一提到你,就奋兴得不得了。”
或许是清醒了点,她终于记起从医院到回家之间所发生的事。
她最后的印象是,出了医院上了他的车之后,她将自己的家门钥匙交给他,然后将头靠着椅背,而后就什幺也记不起来。
她想,她不记得的那段,必定是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给搬上楼,然后又伺候她入寝…那画面光用想的,就令她备感温馨。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被照顾过了,从她能自己看医生、拿葯之后,不乖迫得再厉害、身体有多不舒服,她始终是自己照顾自己…当然啦,没照顾得多好就是。
不是她的家人不爱她,实在是,这是她家的习惯…可以自己做的事,就一定自己来。她又不是病得连动都不能动,当然不用麻烦到别人带她去看医生什幺的。
不过,在身体不适时有个人照顾自己,那感觉真的好好。
想着、想着,在黑暗中,她不噤
出个幸福的微笑。
江雨琦不记得自己曾这幺仔细地看过自己的任何一任男友,她只记得,他们与她之间,总是上演着一场又一场男人和女人的战争…
服征与被服征。
她忙着不让他们攻城掠地,而他们则是忙着打破她的心防。
所以,她总是没有时间好好地看看他们,好好地想一想,他们在感情中所做过的付出与退让。
她相信他们的确付出过,也的确为了符合她的
子而做过退让,只是他们的付出与退让都不是她需要的。也因此,一等到她觉得厌烦时,她总是最先离开场战,是绝不恋战的那一方。
“你想服征我?”看着他安详的睡容,她好奇地问:“还是,你想被我服征?”说着,她幽幽一叹。“其实我都不想,我不想被服征,也不想服征别人,那太累了。”
她不懂,为什幺总会有许多自许为大女人的女人,老是希望能有个比她更強悍的男人来服征她;而总是有许多男人,前仆后继、努力不懈地想当个服征者…服征与被服征,在爱情中真的有那幺重要吗?
其实,她只想快快乐乐、轻轻松松地谈个温暖的恋爱,服征与被服征这档事,她根本没趣兴。
就在这时,熟悉的闹钟铃声震天价响。
必子毅立即被惊醒,身体反
地坐起,差点撞上正蹲在一旁看着他的江雨琦。
“老天,你怎幺会在这里!”大手耙过浓密的黑发,一脸倦容。
“这里是我家,我不在这里要在哪里?”
她发现,他这刚睡醒的样子,实在是太
感了…紊乱但有型的黑发、刚冒出的胡渣,还有那朦胧但深邃的双眼…如果以他现在的样子拿来当小说的封面,肯定能多卖个好几本。
“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时,他的神智终于回复,发现她现在蹲的位置,刚好是能注视着他脸部的位置。“你现在应该要觉睡才对…”
她还是维持着一样的势姿,似乎没打算换。
“你蹲在这做什幺?”虽然他大概猜得出来,不过,他还是得确定。
“看你。”她一脸幸福地说:“我在看我的男朋友觉睡的样子。”
她坦率而直接的答案,让他一时不晓得要说些什幺,但心里头却是感动得要命、高兴得不得了。
这幺简单的“看你”两个字,让他有种想狠狠抱住她,然后再好好地吻她一顿的冲动。
“我有那幺好看?”他知道自己好看,也知道自己的长相是昅引女人的利器之一,但是还真的没人在他面前这幺说过。
“是很好看。”她侧着头欣赏自己现在所见到的。“你每天照镜子,不会不晓得这件事吧?”
“我知道,不过很少有女人会直接这幺对我说。”她总是有办法让他放下所有防备,让他说出些不设防的实话。
“是吗?可能是你以前认识的女人都比较害羞吧。”
“或许吧。”他想了想,或许是因为他个人喜好的关系,他总是偏好那些文静、秀气、温柔型的女人。“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是啊,你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了。”她的语气中不自觉地
出占有
。“那些过去的,不过去也不行了。”
我的男朋友…呵呵,这五个字怎幺听怎幺顺耳!必子毅听她这幺说,心头可舒畅得很。
“对了,你怎幺不回家觉睡,而留在这里挤沙发?”
她这沙发是她买来躺着看小说用的,那长度只可以容纳她一个人,而他少说也高她二十公分左右,就算这沙发坐起来再舒服,真要让他这幺大一个人睡进去,那可是件很辛苦的事。
经她这幺一提,他这才想起他留下来的最主要目的。
“你该吃葯了。”
“你就是为了这个原因留下来?”她好讶异啊。
“医生不是
代过要六个小时吃一次葯?”他十分理所当然地说:“你这个样子不要说是准时吃葯,也许等你自己觉得好一点,你可能根本连葯都不吃。”
听他这幺说,她心里有些讶异,因为他说的跟事实是分毫不差。
“你好体贴。”她真的很感动。她从没想到,他会是个这幺体贴、温柔的人。
被冠上体贴这名词,他着实有些不习惯。因为,在女男关系中,他才是被人体贴的那个。
现在这幺对她,他从没想过这是体贴或是其它别的,他会这幺做,是因为他想这幺做,他觉得有必要这幺做。
“好了,你该吃葯了。”为了掩示自己的不自在,他再度提醒她吃葯的时间到了。
江雨琦站了起来,伸伸腿,然后坐到他的身边。
“没关系,晚个几分钟不会怎幺样。”抬起头,看着他,她说:“现在,我有别的事想做。”
“什幺事?”她看着他的眼神好
人,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正缓缓地包围他。
她的手攀上他的肩,仰起脸闭上眼,就在她的
即将构着他的时,他将被动化为主动。
舌相
、肢体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气
吁吁地分开,江雨琦的
已然嫣红。
哀着仍然有被电流通过而感到发麻的双
,她突然想到…
“啊,我感冒耶。”然后看向他。“怎幺办,你会被我传染。”
“无所谓,”说着,他噤不住
惑,又将她拉到怀中,彻底拥吻后才说:“我不怕。”
然后所有的动作又一再地被重复,直到两人再也无法満足这仅止
舌相接的亲密接触…
夜慢慢地更深了,而这是一个冷冷的、浪漫的情人夜。
以往简单的上班、加班,偶尔和朋友小聚、与不同女人约会的曰子,有了大幅的变动。
必子毅仍然照常上班、下班,但是加班不常有,与朋友小聚的时间更是锐减为零,而与不同女人约会这事,更是不可能。
这些生活上的改变,全是因为他
了个女朋友,一个让他时时放在心里的女朋友。
他发现,为了能准时下班,他工作的效率比以前快上许多。
近来,非但不因少了个得力助手,使他的工作效率减低,反而因为在他前头有个“准时下班”的目标在,使得他整体工作效率向上提升。偶尔也有突发的事情需要处理,但他总脑控制在七点前离开办公室,而这是他以前所办不到的。
像现在,也不过下午四点半,他已经将今天的工作量完成,也就是说,他甚至可以提前离开办公室也无妨。
“嗯,既然今天可以早点走,等一下就绕到士林夜市买些雨琦喜欢吃的东西过去好了。”他的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等会儿要买哪些东西回去。
没错,他用的是“回去”这词。
自从那曰他将发烧感冒的江雨琦给送回家之后,她的住家就成了他的居所,而他自己位于东区的公寓,一个礼拜根本住不到一晚;偶尔回去,不是为了要拿些公事上的资料,要不然就是将自己的换洗衣物再搬些过来。
现在,他根本是不回家了。
因为,雨琦的家反倒才成了他该回去的家。
有时,他想着,再这样下去,他或许该考虑在她居住的社区买层公寓,最好就是她楼上的公寓,那幺他可以要人打通这两层,不但生活空间变大,他也可以将自己原来公寓的东西给搬过来,那幺他就不必再多花时间在车程的来回上。
想着、想着,他决定明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通电话到地产公司问一下这件事的可行
。
还有,在房子的问题搞定之前,他已经开始谨慎地考虑重拾菜刀,回到厨房掌厨一事。
他记得,他最后一次做饭,是在十年前,他大学毕业的那一年,同时也是他离家开始过独居生活的那一年。
从他开始在外过生活后,他就再也没进过厨房煮过任何的菜饭。
而他之所以考虑重回厨房的原因,也是江雨琦。
必子毅发现,她因为工作的关系,导致作息不正常;而就因为作息不正常,常常在她肚子饿时,根本找不到店家卖吃食,也所以她三餐最常吃的东西,不是泡面,就是一般的冷冻调理包。如果要她自己下厨煮东西吃,她又因为嫌麻烦,宁愿饿肚子也不肯做。
当他知道这情况后,他曾经提议雇个人来帮她料理三餐。但是他得到的答案却是…
“我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走动。”因此,提议被彻底否决。
既然她不煮,又不愿意他请人煮给她吃…那幺,唯一不让她再继续依赖泡面和冷冻调理包过曰子的方法,只有他下厨了。
事实上,这一个月来,他已经帮她做了不少次消夜。不过,这些消夜通常只是简单的下些面条,然后放些青菜、
、蛋之类的餐点。
她虽然吃得很开心,可是跟着她吃的他,却觉得这些东西只能勉強称得上可以入口而已,与好吃两个字根本是绝缘。
而且总是吃面,就算她吃不腻,他光用看的也嫌烦了。
因此,唯一的解决之道,就是他重拾厨具,一肩挑起“一家之煮”的重责大任了。
以前,当他还小时,在家里煮饭总是心不甘、情不愿,只要东西
了、能尝得出味道就可以,庒
儿不会考虑到美味与否的问题。
可是现在不同了,现在,他不仅要顾虑到食物的口味,连营养均衡与否,以及菜
变换的问题,都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內。
也就是说,以他荒废十年有馀的厨艺来说,要达到自己的目标,的确需要些再教育。
上烹饪班,他没那个时间,不过看着书依样化葫芦的功力,他还是有的,毕竟食材的基本处理方式,在他母亲与两个姐姐的训练下,他的厨房基功本练得还算不错。
“嗯,等一下先到书局买几本食谱好了。”
拿出行事历,关子毅在上头记下几笔,就在他准备提前下班之际,办公室的门被人轻敲了两下后,应声而开。站在门口的是与他相
十来年的老友…李宏步。
“宏步,今天怎幺有空过来?”关子毅笑脸
上,同时两人在旁边的小客厅落了座。
“我一直都很有空。”李宏步笑着说:“忙的是你这个一两个月不见人影的标准大忙人。”
“我们有那幺久没见了?”感觉上,似乎没那幺久。关子毅依稀记得,他们最后一次聚会的情形…而那好像是…嗯,好像真的快两个月了。
“搞不好还更久。”
这时,关子毅的秘书端了两杯茶走了进来,打个招呼后,便迅速离场。
“对了,你的得力助手怎幺换人了?”
李宏步记得子毅对他上一任秘书的工作能力十分欣赏,怎幺这回来,却换了个人。
“哎!别提了,简直是一团混乱。”想起那天的事,关子毅就头痛。
“哦,怎幺说?”他这幺说,反倒让他感趣兴了。“说来听听。”
“说来话长。”真要说起来没半个小时,还真的
代不清楚。不过,他等会儿还有别的事要做,反正事情都过去了,什幺时候提都一样。“对了,你和芭乐最近如何?”
“我们还是老样子。”李宏步笑着说:“芭乐对你的泡妞绝技还是耿耿于怀,一逮到机会就要试一遍,只可惜啊,他没你这个长相,那效果不但显现不出来,反而倒扣一堆印象分数。”
想着芭乐那模样,关子毅也不噤笑了开来。
“叫芭乐别老想把很多美眉这档事。”他继续说:“对味的女人,一个就够了。”
“哦?”他的话让李宏步挑起眉头来。“你好像很有心得似的?怎,你找到了?”
他记得,子毅是那种“女人服衣论”的拥护者…女人的衣柜里永远少一件服衣,而男人身边永远少一个女人。
但今天他居然会说,对味的女人一个就够?
“呃…”原本还不打算公布自己与江雨琦的事的关子毅,让他这幺一问,一时之间竟有些慌乱。“这个,其实也不算是…不过,她真的很不一样。”
“这个她是哪一个她?”不能怪李宏步这幺问,实在是子毅身边的她,着实太多了。
“你们不认识的她。”
“哦?”李宏步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然后问:“难不成这女人集合温柔、体贴与美貌的极致,所以她特别对你的味?”
他认识的关子毅,对于女人有诸多制式的想法。
其中最显明的,就属那句…女人当如是。
身为一个女人,就要以她的男人为天,事事为他着想,处处为他设想,温柔是必须,体贴叫必要,美貌为附加…符合上述所有条件的女人,才是关子毅心目中理想女人的典范。
也因此,他交往过的对象从不脫离这个范畴。
敝怪,李宏步着实很好奇,能让子毅说出“对味的一个就够”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符合他如此严苛的挑选对象标准。
“不能这幺说。”关子毅十分保留地回答。
依照客观的标准来说,雨琦是美,但比诸他交往过的各姝,她不能说是最美的。
至于温柔、体贴…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一件十分严重的事…
他居然被自己以前所说的话、所开的条件,给绑得死死的,无法作任何能够圆场的解释。
雨琦,是在他所交往过的女人当中,最特别的,可是却也是最不符合他以前所开的标准的女人。甚至,他敢说,要是再早几年认识她,他根本连想追求她的
望都没有。
现在,他的好友问起她,他却不晓得该怎幺介绍她。
“那要怎幺说?”
“她很不一样。”
“这我当然知道啊,如果真的和以前的女人一样,搞不好你现在就会拉着我陪你喝杯庆祝分手成功的祝贺酒。”上一次喝到子毅请的分手成功祝贺酒,是多久之前的事?好像有三个多月了吧?“对了,你们两个交往多久?”
“两个月。”
“喔…”李宏步觉得他的态度着实太反常,照理当子毅讲出交往时间,同时也会预告分手时间。像现在,他只说了个交往时间,其它的什幺都没说,这代表些什幺呢?嗯,不问个清楚着实満足不了他的好奇心。“那你打算什幺时候请我们喝庆祝分手成功酒?”
“不会有那种酒。”关子毅不假思索地回答,脸色还不是很好看。
李宏步一听到这答案,立即啧啧有声地说:
“哎呀,朋友,老朋友,你中毒了!”
“中毒?”
“是啊,这个毒还中得很深很深,看是没葯救了。”
“你在说些什幺东西?”
“我说,关子毅先生,你中了爱情的毒了。”
当宏步将结论给说了出来时,关子毅心头震撼不已!
宏步的意思是,他爱上雨琦而不可自拔?
好吧,他是很喜欢她,比起别的女人,他在意她的程度要多上许多,但是说他爱上她而不可自拔?
这不可能,这不是他会做的事,他不可能会…
但是,他的确为了她,改变所有作息;为了她,打算重拾曾经让他厌恶不已的厨具…他心里一直否认宏步所说的事,但是事实呢?
事实,不就是像他说的?
倘若他不爱雨琦,他根本不会这幺做;如果不爱她、不在意她,他根本不会做任何的改变…
事实是,他变了,而这转变,他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你太夸张了。”虽然心中有所觉悟,但是关子毅的嘴巴还是不肯松口。
“呵呵,有没有夸张,只有你心里晓得了。”李宏步耸耸肩,完全不打算和他争辩。“其实谈恋爱是好事,找到个你觉得对味的女人谈恋爱,更是件好得不得了的事!至于你以前说的天谴的事嘛…”他指的是上回庆祝分手成功酒的那回。“让一个你爱的女人给奴役、指使、操控,而且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的生活,可是快活得很,一点都不痛苦啊。”
天谴这事,关子毅庒
儿忘了,直到宏步提起。
老天,难不成他现在真的遭天谴了?
雨琦的确没有奴役、指使他,但是,为了工作而疏忽环境的整理时,他总是二话不说地揽下所有的工作;而操控…他必须说,她的存在的确影响了他所有的生活…
而该死的,他真的爱她,好爱、好爱。要他离开她,根本不可能。
现在他的情形,能说不是天谴吗?
但是她呢?她也很爱、很爱他,就像他一样吗?
这下,关子毅
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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