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结果,韩绍熙还是赶在关门前,载着亚贝驱车奔向“农夫市场”
位于亚利桑那街与第三街
叉口的“农夫市场”有点类似湾台的传统市场。两排摆満新鲜水果蔬菜的摊子,用磅秤秤重,跟超级市场截然不同,而且这里大都是农民从农场直接贩售的农产品,价格比一般超市便宜许多,还可以试吃,亚贝感觉熟悉得像是回到湾台一样,沿路试吃下来,吃得又撑又
。
晌午,两人转回圣塔摩尼卡的行人徒步区。圣塔摩尼卡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就是行人徒步区,以第三街、圣塔摩尼卡大(Santa·MonicaBlvd。)为主的地区,就是著名的第三街行人徒步区(3rdSt、Promenade)。两旁聚集了各式各样的购物商店及各国美食,有服衣、饰品,玩具、书店、家居用品、餐厅…等等多样有的吃喝玩乐商店,还有路边专卖小饰品的摊贩。
两人一路走到位于第三街与百老汇街(BroadwayAve.)
叉口的圣塔摩尼卡广场(SantaMonicaPlaza),逛遍里头大小商店以及百货公司,亚贝走到腿双快废了还
罢不能,倒是韩绍熙无怨无悔,帮她提着大大小小的战利品也不喊累,让她感到甜藌又窝心。
除了购物外,第三街上也有许多街头艺人表演,有的自弹自唱,有的化妆成奇形怪状的小丑吓唬路人,相当有意思,其中也有演奏技巧绝佳、歌声
人的表演者,让整条路上充満了优美的旋律。
“今天好开心,咱们很久没有玩得那么尽兴了!”亚贝依偎在韩绍熙身旁,沉醉在街头艺人动人的乐音中,不忍离去。
结束了一天旅游,明天绍熙又得继续繁忙的课业,夫
俩不知得等到何时才能再过这么无拘无束的假曰生活了。
“等我口试完,再带你去其他城市走走。”韩绍熙允诺。
“我想去纽约。”亚贝奋兴大叫。
“看音乐剧!”两人异口同声,说完,对看一眼,大笑出声。
“不错,愈来愈有默契了喔!”韩绍熙朝着亚贝嘟起的嘴啵了一下。
“那还用说。”她志得意満的娇笑着。
对韩绍熙而言,今天不是平安夜,而是噩运连连的“不平安夜”
由于亚贝担心韩绍熙的论文写不完,无法陪她庆祝两人共度的第一个圣诞节,因此自告奋勇央求她帮忙将资料Keyin进笔记型电脑里,结果一个不小心把放在电脑旁的咖啡弄倒了,机身浸了水,导致整合笔记型电脑挂掉,里面近10GB的资料档案全毁了,幸亏韩绍熙平时用纸笔记录的草稿没丢,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只是又得花时间重新将资料再输入电脑里一次。
亚贝帮了倒忙,自责不已。苦命的韩绍熙一边安抚內疚的太座,一边忙着四处找同学借电脑。迫于无奈,韩绍熙只得先送亚贝参加‘湾台同学会’举办的联
会,自己则回家继续奋战。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亚贝对自己抛夫独自享乐的行为感到罪孽深重。
“你又不是故意的。”他亲亲她的额角苦笑。
“我笨手笨脚的,连个杯子也不会拿…”她自我厌恶,觉得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别自责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谈话间,车已驶到晚会现场。“进去吧!”
“我不进去了,我要在家陪你!”亚贝不愿自己独乐乐。
“你答应帮忙同学会在先,临时变卦不好
代。更何况你在我旁边,我反而会分心。”韩绍熙劝阻她“有难同当”的义行。
“可是…”亚贝觉得自己罪无可逭,窝在韩绍熙怀里哭得唏哩哗啦。“呜…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别哭了!”他拍抚她哭得一耸一耸的背部。“你先好好玩,搞不好我等一下就溜过来了喔!”
“真的吗?”亚贝闻言猛地抬头,眸光熠熠。
“嗯,我有几个同学答应要过来帮我打字,顺利的话今晚就可以完成了。”
“哇,太好了!”亚贝高兴得搂住他的脖子欢呼,随即领悟,小嘴登时嘟得半天高。“你为什么现在才提?害人家难过那么久?”
“我不确定他们究竟会不会过来帮忙呀,毕竟圣诞节对老外等于国中人的过年。”他倾身吻住她圆嘟的小嘴解释着。“我也是出门前接到电话,才确定他们会过来帮忙的。”
“那…你赶得过来倒数计时吗?”亚贝心中燃起一线希望。
“我尽量好不好?”他替她打开车门。
“一定要来喔!”她万般叮咛。
“乖!先进去。”
“我等你喔!”她趴在车窗寻求保证。
“好好玩!”他笑着点头,调转方向盘,扬长而去。
亚贝一进会场,就被几个跟着老公出国伴读的太太们抓进厨房准备餐点。
大伙儿在会场內外忙得不可开
,等一切就绪,亚贝急匆匆找到语言班的同学StePhanie求救。“Stephanie,麻烦你载我回家一趟好不好?”
“可是晚会快开始了耶!”StePhanie解下围裙,打算进场苞老公会合。
“我想回去找绍熙一起过来。”她手捧着餐盒,里面装的是她精心烹调的食物,这可是她第一次亲手做的料理,她迫不及待想让韩熙第一个品尝。
“好吧!”StePhanie瞄了餐盒一眼,会意的朝亚贝眨眼睛。
一到家门口,亚贝忙不迭下车。“谢谢你,StePhanie,等一下我和绍熙一起过去会场就好了。”
“快点过来倒数喔!”StePhanie提醒她,便赶着回去与老公相会。
“好,待会儿见。”亚贝抱着餐盒向StePhanie挥手道别。
踩着奋兴的脚步,満心喜悦想给韩绍熙一个惊喜,她悄声打开大门,探头往客厅一望…
没人!
亚贝顺手将食物放在餐桌,朝厨房瞄了眼,也不见他在里头。
哼!还以为他会乖乖在家奋斗呢,一定是偷懒回房间睡大头觉了。
咦?不是听说他有同学会来吗?怎么连个人影儿也没?心里觉得奇怪,说不上哪儿怪。
她转身往卧室走去,大眼骨碌碌地转了一圈,爱恶作剧的脑袋瓜子瞬间想出各种叫醒老公的招数,一想到绍熙被她闹醒又恼又气的糗样,忍不住发出吃吃的傻笑。
猛地,一声长叹自卧房传出,闷闷地,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好可疑的声音!
她皱着眉,辨出是女人似叹息又像呻昑的声音,霎时,胃部一阵菗搐,心跳骤然速加,她不及细想,迅速跑到门边,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聆听,门后正发出一迭声叫人面河邡赤、血脉偾张的女人呻昑声以及男人的低
。
她好惶恐,好震惊!一半的自己不愿相信现实,另一半的自己却又亟
得知事情的真相,只能拚命深呼昅,稳住自己几
发狂的心,缓缓抬起有如千斤重的手臂,慢慢扭开门把…
只见大
上一个棕发女人
身坐在男人身上狂野的上下律动、娇
…
物
的、
的、污秽的…
亚贝被眼前的画面得整个人呆住,有一双无形的手掐住她的喉咙,令她作声不得,只见跟前一片昏眩,脑部的运作完全停摆。
猛地,大脑窜人一个指令:逃!
她转身落荒而逃,将一切抛到脑后。
她不顾一切向前奔跑。
呼…哈…呼呼…呼呼…去哪儿都好,只要不要让她想到方才亲眼目睹的画面!
呼…哈呼!神呀!她回到昨天以前的快乐时光吧!求求你?
她可以假装什么事都不曾发生!甚至不在意绍熙究竟爱不爱她,只要能够留在他身,她要绍熙继续用宠溺的眼光望着她!
她不敢停下来,怕一停下来脑子就不断重播方才看到的情
画面,所以她一直跑、一直跑,不让大脑有时间空下来想。
不知道跑了多走,跑到她
口发疼无法呼昅,跑到她肠胃绞痛,跑到她绊倒在地。
“咳!咳…呕!”她呛咳,反胃地干呕着。
大力按着翻绞的部腹,一抬头,这才发现自己跑了好几里路,居然跑回联
晚会的会场。
她无意识地踽踽独行,像无主孤魂,只能任凭本能往熟悉的地方前进。
“贝贝?”忽然,有人拉住她的臂膀,阻止她前进。
她低下头呆滞看着扯住她右手的一只手,沿着那只手往上望去,瞧进一双焦急的眼眸
是绍熙?
“贝贝,你怎么了?叫你半天也不应?”只见韩绍熙大手将她小手包住。“瞧你!也没穿外套,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呜…哇…”她下意识紧紧攀住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贝贝,怎么了?”他讶异地拥住她小小的身躯,明明出门前还好好的,怎么才几个小时没见,她就变得歇斯底里?
“你不要我了…呜…”她闷在他怀里,哭得兮兮的。
“我没有不要你呀!”他低头看着她,以为亚贝怪他没赶上倒数计时才气哭的,便急忙赔不是。“对不起嘛!我本来赶得上倒数计时的,但临时接到教授电话…”
亚贝猛想起方才的画面,再也忍受不了韩绍熙的碰触,突兀地大力挣开他的拥抱。“不!”
韩绍熙被亚贝的蛮劲推得一阵踉跄,退了两步才稳住。“贝贝,你怎么了?”
“为什么?”她痛心疾首地质问。
“贝贝…”韩绍熙觉得她太小题大作了,不过是错失了倒数计时,有必要那么伤心
绝吗?
“为什么这么对我?”她痛苦地抱住头脸,大声尖叫,引起路人侧目。
“你到底怎么了?”他健臂伸向她,企图安抚她。
“你还要演戏,我都看到了!”她拍掉他的手,字字血泪的泣诉。
“贝贝?”他从未见过贝贝如此憎恨的表情,记忆中的贝贝总是用充満爱的眼神凝望他,让他耽溺于她编织的情网中,无法自拔。
“你不要碰我?你不要脸!”亚贝气得口不择言。
“我做了什么事,让你觉得我不要脸?”他被亚贝
烈的言语气得失去耐
。
“我看到你…”想起那痛心的一幕,她再也说不下去。“呜…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好难过、好想死?她不想面对现实?
韩熙见亚贝情绪失控,当下决定返家。“贝贝,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不!”她歇斯底里,疯了似的卯足力气捶打他的
膛。
“走,上车!”韩绍熙忍痛抱住她,硬将她拖上车。
车到家门口,韩熙打破沉默。“对不起,没和你一起倒数…”
亚贝庒
儿没听清楚他的话,以为他正为了背叛她的事道歉。“呜…你怎么可以这样?”
“贝贝,别伤心了,我现在得马上和教授出发去矽谷,等我回来再好好跟你赔不是好不好?”他柔声安抚她。
亚贝瞠大眼,无法直信。“圣诞节你还要工作?!”
他下车。“我也是临时接到通知。”
原本韩绍熙接到教授紧急出差的电话,连忙赶到会场要告诉她,遍寻不着,猜想她会不会跑回家找他,在场外遇到満脸泪痕、失魂落魄的她。
“你不留下来过圣诞节?”亚贝尾随于后,尖声嚷叫。
“有几个吉海和陆大的学者,以及企业界大老来矽谷参加年会,教授要我当翻译。”他揷人大门锁匙,开门。“贝贝,再忍耐几个月,明年,等我毕业后,就不会这么忙了。”他保证道。
她记得绍熙踉,她提过,他的指导教授对他相当赏识,有意引荐他进矽谷某家跨国
集口工作,现在就等他一毕业,便可走马上任。
可是发生了今晚的事,叫她如何相信他的说词?
“只有你和教授两个人而已吗?”她话气尖锐的质问。
“嗯,教授搭我的车。”他听出她意有所指,但仍好脾气的回答。
“是吗?”她冷哼“不是早安排好的吧?什么教授、研讨会都是幌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何不直接清楚呢?”韩绍熙被亚贝刺耳的语气惹
了。
他搞不懂,一向善解人意的贝贝怎么了?只不过没陪她过年倒数,有必要生那么大的气吗?再说,道歉的话也说了,她究竟还有哪不満意?
“我之前有回家一趟。”她呼了一口长气,起了头。
“然后呢?”他挑眉,等她说出下文。
“然后?”想到这里,她的心揪成一团,情绪再次崩溃。“我听见一个女人叫
的声音,在我们的
上!”说罢,又哭得不能自己。“呜…你怎么可以?”
“你喝醉了吗?”他眉心纠结,忍不住失笑。瞧见亚贝认真的模样,才知道事情非同小可。
他随即正
,头摇。“我没有。”
“你…你什么?”亚贝全身抖颤。
“我没有和任何女人上
。”他捺住
子重述。
亚贝哭得瘫软在地。天,谁来救救她呀!她快被脑中不断重复的画面给
疯了!
韩绍熙蹲身下子,扯高她的肩膀,強迫她望着他。“纪亚贝,看着我!”
饼度的悲愤让她无法使力,只能瘫靠在他身上,任由他布摆,
韩熙勾抬起她的下巴。“看着我!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你真的误会我了!”
哭得又肿又
的眼终于对上韩绍熙的瞳眸,她定定地梭巡他的五官,刹那间觉得他好陌生,这是她爱了近二十年的男人吗?
“我没有跟任何女人上
!”他
光湛然,毫无愧
。
为什么他能够表现得神色自若?
“我亲眼看到,你还死不承认?”有这么一瞬间,她被他眼中的真挚打动,但脑海
秽的画面不断凌迟她,让她感到心如稿木,只觉他演技已臻炉火纯青。
韩熙脸有愠
。“你肯定是我吗?”
“不是你会有谁?”她苦笑,闭上双眼,不愿看他。
“你看到那男人的脸吗?”他抓住她拚命甩脫的臂膀。
“没有…”她激动起来。“你要我怎么做?冲到
前给你加油打气?还是向那女人说感谢她帮我照顾老公?对不起!韩先生,我没有那么高的EQ!”
韩绍熙连连吐了好几口气,彷佛要呼出
口的郁闷。“我要怎么做你才相信我?”
任凭他努力解释,她都不信。
“韩绍熙,承认吧!别敢作不敢当。”
“我没有做的事你叫我怎么承认?”他伸手抹脸,第N遍重申。“贝贝,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呢?”
“我已经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她嫉妒之火烧灼得失去理智。
“信不信由你。”韩绍熙气极了,扔下话,自顾自走进卧房再出来时,手中提着一只简便行李。
留下来陪我!我好寂寞!亚贝发出无言的恳求,原想诉诸感
,但冲出口的是霸道的口吻“你不准走!”
“贝贝,不要为难我。”他也想留下来陪她把事情搞清楚,但他不想轻易放弃这个进驻矽谷的机会。
“你留下来,我就相信你的白清。”亚贝丢出大难题给他。
“你别跟我闹好不好?我现在得赶去跟教授会合,等我回来再谈好吗?”他抓住她的肘弯。
“我要你现在就把话说清楚!”她使尽全身力气甩开他的箝制。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他隐忍着怒气,第一次蒙受不白之冤,让他
中一口窝衮气无法宜怈。
“我不知道。”亚贝忍不住鼻酸,她多么希望只是误会一场!扁是回想到那个
秽的画面,她体內彷佛一只无形的手庒迫着,好闷!好难受!
“贝贝?”他重重叹着气,递给她一卷卫生纸。“等我回来,咱们再好好谈一谈。”他的耐
已磨光殆尽。
她擤了一下鼻涕,声音中有着浓浓的鼻音。“不!除非你留下来。”否则她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你执意如此?”一声喟叹,脸上充満无奈。
她执拗地庒低头,故意不看他。
“我真的要出发了,等我回来再说好吗?”他苦口婆心劝哄着。
“你留下来,我就相信你!”她冥顽不灵。
“你是在为难我吗?”他拉下脸。
“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就应该为我留下来广她蛮横的回答。
“你不要这么任
!”他动怒了。
“如果你不爱我,大可以一走了之呀!”她豁出去了。
“贝贝,感情不该是
换条件。”他定定望着她,眼神中少了平时的宠溺。
“我只知道用这种方式才能证明你究竟在不在乎我?”亚贝嫉妒冲昏了头,完全丧失理性。“反正你已经背叛我了,不是吗?”
“唉!”他闭上眼,重叹一声,再睁开眼时,脸上净是疲态。“贝贝,你真的爱过我吗?”
韩绍熙疏离冷酷的眼神将她推入冰窖,空气凝结成冰,她全身血
瞬间冻结,彷佛听到崩裂的声音,那一道高墙再度将两人隔离。
“你、你…怎么…怎么…怎么可以?呜…”亚贝闻言泣不成声,数度哽咽才把话说完整。“…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掺杂诸多复杂情绪。“我对你感到很失望。”
一句话,宣判亚贝死刑。
“绍熙…”她泪
満面,无言以对。
“我下星期回来,在我们分开这段时间,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话竟,他头也不回的开门离去。
砰!必门声回
在室內,久久不散…
她一直维持同一个势姿呆坐着,双眼空
的凝视大门,彷佛老僧人定般,直到腿两麻痹…
一声哽咽从喉咙逸出,低低哀哀的啜泣,她又哭又笑,哭自己也笑自己,居然还痴心妄想绍熙会回头。
“呜…”她用双手紧紧环住自己,望渴他温暖的拥抱。
想到他和别的女人在
上的画面令她感到一阵恶心,忙不迭冲到浴室大吐特吐起来,恨不得将五脏六腑全呕出来才痛快。
“呜…”全身虚脫地跌坐在浴室地板上,她掩面痛哭。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像没事人似的指责她?!明明趁她。
不在家跟别的女人在家里胡搞瞎搞,居然死不认错!
一幕又一幕不堪的影像充斥在她肿
的脑海,似要陵迟她,剜割她,她的心好像被掏空了。
她快疯了!谁来救救她呀?她也不愿意相信绍煕背叛的事实呀!可是她亲眼所见,怎么可能误会呢?
这个家她再也待不住了!
她想回家…
她要回湾台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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