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采筝把手挣脫开,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在爆发和隐忍间,经过一番昅气吐气的缓解,慢慢倾向了后者。齿
中挤出一句话:“…你没病,睡罢。”
郁枫不信,扯着她的胳膊道:“你都没看,怎么知道没事?!”说着,还往她这边蹭,眼看就要贴到她身上了,采筝再没办法忍了,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恶狠狠的道:“说你没事就没事,你老实点就死不了。”
郁枫被她凶神恶煞的样子吓的不轻,嘟嘴道:“你怎么这样?”劲使挣开她的钳制,往
边挪身子:“你不管我,我找娘去。”
如果放他去找严夫人,可就热闹了。
采筝烦恼的抓了抓额头,硬挤出微笑对他:“先别急,方才是我的不对。我有法子治你的病。”
“真的?”
“嗯。”她温笑道:“呐,你闭上眼睛,安静的待上一会就不难受了。”好在叶郁枫很听话,乖乖的按照她说的话做了,半晌后,微微抬开一只眼睛看她:“好像…好点了。”
她満意的点头:“你一直这么老实的话,马上就会痊愈了。”
痊愈…他整个人能痊愈么?恐怕不可能了。
忽然想起素云说过的话,她试探着问:“你记得以前的事吗?”郁枫仰头笑道:“当然记得了。”
“都记得什么?”
这个问题问的太笼统了,郁枫不解渣渣眼睛:“什么什么?”
“算了。”叶家肯定寻遍名医了,要是能治早治了。见郁枫睁开眼睛了,她赶紧吓唬道:“不许睁眼,否则病可好不了了。”
唬的郁枫一愣一愣的,忙将眼睛紧紧的闭上。趁这个空隙,采筝端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他现在还算听自己的话,就不知道以后是什么样子了,严夫人似乎拿他没办法,可见绝不是个省油的灯。
“采筝…”他此时开口:“不行,我又难受了…我、我要找娘看大夫。”下
就要走人,采筝拽住他:“给我站住,不许去!”
郁枫嚷道:“为什么,我都生病了,你还拦我。”然后劲使挣脫她的胳膊:“不许拦我,不许拦我。”
“好,我不拦你!”采筝怒气冲顶,跳下
拎起桌上的茶壶,对准他腿两间哗啦啦的倾倒开去,惊的叶郁枫连连后躲,直跌在
上,胆寒的看她。
采筝一手拎着水壶,一手叉
:“还
不
了?”叶郁枫圆溜溜的瞪大黑白分明的眼睛:“你——你——你又变坏了——”
她撇撇嘴:“不难受了吧…”说罢,凶狠的一瞪眼:“觉睡!再闹腾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身边的女人从来都是温柔似水的,从没这样对待过他,一时间有点懵了,傻呆呆的坐在
沿上。采筝轻哼一声,转身开始翻箱倒柜,不一会就找出了他的换衣衣裳,甩给他:“把
衣裳换了,之后该干嘛干嘛。”
他有些被她吓住了,捧着衣裳怯生生的看她。采筝冷声道:“看什么看?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
“…鸣翠…从不这么凶的…”
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好像当初就是把自己错认成这个人的。采筝走近郁枫,笑着问:“她好吗?”
他嘟嘴,重重的点头:“嗯。”
她挨着他坐下,侧脸看他,轻声笑问:“你没少和她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吧。”
郁枫又点头承认了:“不过她脸蛋没你的滑。”说着笑嘻嘻的来摸她的脸:“你的可滑了呢。”
她打开他的手,没好气的道:“别碰我!”说完,爬进
里,侧身躺下了。才歇下,就被他从后面推了推:“采筝…帮我换衣裳…”
她吃惊的道:“换衣裳,自己还不会吗?”
他头摇:“娘说这种事不用自己动手。”
她似笑非笑的道:“平时是鸣翠帮你换的吧。”
他十分坦
的道:“是,她可好了。”
她心里大舒服,冷笑道:“都是她帮你的呀,呦,那可糟了,我不懂怎么换你的衣裳。她又不在这儿,只能委屈的等天亮了。”唬的郁枫抱着衣裳,不知所措的茫然瞧着四周:“…那、那你去叫她,行吗?”
“我不知道她在哪儿,怎么叫她来?”笑完了,撇下他,重新躺下。待了一会,她听到奇怪的‘呼——呼——”的声响,定睛一瞧,立即将眉心锁紧。
就见叶郁枫正在挨个吹婚房內的蜡烛。她喝了一声:“住手——”郁枫瞅了她一眼,继续吹,她就又喊道:“住口——不许吹了。”下
扯住他的衣袖,把他拉回
边,恨的戳他的脑门:“故意跟我作对,是不是?谁说你傻了,我看你
的跟猴似的!”
他捂着额头,不乐意的嚷道:“谁傻了,你才傻呢!”采筝冷笑一声,就去扒他的衣裳:“少废话!我帮你把服衣换了,之后你再敢闹腾,有你好看的。”
结果叶郁枫不知又搭错了哪
筋,捂着领口,嚷道:“不要你了,我要鸣翠来——”他越是这么说,采筝越是生气,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自己相公扒了个干净,然后结结实实腾折了一番,才又让他穿戴妥当了,累的采筝趴在
上只
气。她发誓,如果这家伙再敢说什么‘下面又
的难受’之类的话,她就拿烛台直接拍死他,一了百了。好在他似乎也累了,懒洋洋的打了哈欠,咂咂嘴:“累了,想睡了。”
采筝十分赞同:“对,快睡罢。”结果扫了眼窗外,差点哭出来,天竟然亮了,还睡个鬼了。
她的新婚之夜…就这么过去了。
早上开门后,府里的丫鬟过来伺候,采筝不用问,就认出谁是鸣翠了——与叶郁枫交谈最
的那个,他看她的眼神都和别个不同。
郁枫低声对她道:“鸣翠,昨晚上,我可想你了。你昨天一天都去哪儿了?都找不到你。”
鸣翠肤皮细白,身段窈窕,一双杏核眼水汪汪的
着柔情,在丫鬟里极为出挑。她胆怯的瞄了眼采筝,朝郁枫头摇:“少爷,您千万别再说了。”
采筝坐在梳妆镜前,由碧荷梳着头发,从镜中看嘀嘀咕咕说话的两个人。碧荷有点不忿,微微伏在姐小耳边,提醒道:“您看他们…”
采筝面无表情的道:“
蒜皮的小事罢了。”眼下重要的事多着呢,还轮不到剪除他身边的花花草草。
梳洗穿戴好,就有个婆子过来带路,引他们去见侯爵和夫人。已经有一屋子的人在他们了,除了见过的老祖宗和严夫人外,还有一个面孔黝黑的中年男子,想来就是宁安侯了,他面容冷峻,微微蹙眉,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但是坐在他旁边的严夫人,却笑的合不拢嘴,接过采筝敬的茶后,听她改口叫了娘后,更开心了。
除了这三个人外,采筝又先后见过府里住的其他亲戚,足有十几口,其中包括尚夫人这一房,只是叶郁城和叶素云称病,没到场,少了许多尴尬。
采筝自始至终面带微笑,侍候公婆用早饭,立规矩的时候更是如此。公婆吃好了饭,撂下碗筷,显然对采筝十分満意,尤其严夫人,握着她的手,低声笑道:“郁枫中意你,你好好和他过曰子,我们绝不会让你受苦。”
宁安侯还是绷着脸,只说了两个字:“没错。”
这时郁枫在一旁低着头,玩手指,好像屋內的事,跟他没什么关系。严夫人笑着叫他:“郁枫,听到了吗?以后好好跟你媳妇过曰子。”
“嗯——”他拉长鼻音。
采筝发现从刚才开始,他老实多了,应该是因为他父亲宁安侯在场。看得出,叶郁枫很紧张,连头都不大敢抬。
宁安侯严厉的道:“好好说话!把头抬起来!”
郁枫先看了眼采筝,然后才不情愿的抬起头,道:“嗯,跟媳妇好好过曰子。”
严夫人埋怨的看了眼丈夫,然后柔声朝儿子道:“知道了就行,好了,领着你媳妇下去吧,有事,我再派人叫你们。”又对采筝道:“回门的东西,我明天派个人过去,帮你准备。”
采筝谢了严夫人,然后施礼告辞。待她和郁枫下去了,宁安侯重重的哼道:“瞧瞧你做的好事!好端端的姑娘,就配了郁枫!”
严夫人冷冷的道:“不管我做了什么,还不都是为了孩子!”宁安侯道:“你就惯着他罢!他都成什么样子了?!”严夫人噙着冷笑:“我只有一个儿子,当然宠着了,你除了郁枫外,还有好几个儿子呢,当然不明白我的心了。”宁安侯脸色涨红,一拍桌,拂袖而去。
一离开他爹,叶郁枫就
脫了,回院子的路上,极不老实,蹦蹦跳跳的像只兔子。采筝总不能放任不管,时不常的叫他两声。郁枫随手摘了朵木芙蓉,蹦到媳妇面前,给她别在发髻上,咧嘴朝她笑:“好看。”
“…”好吧,有的时候,他也
讨喜的。
这才这么想完,就见郁枫好奇的盯着她的
口,继而就伸手
了一把,然后仰头看她,十分确定的道:“你脸蛋比鸣翠滑,可这里没她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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