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难忘旧情
第27章:难忘旧情
赵萧君饿过了头,有些累,只想觉睡,没有吃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成微也跟着她停下来,忽然说:“我以后不想再在外面吃饭了。”她愣了一下,问:“那你去哪吃?”成微冷哼了一声:“我想我还有个家。”赵萧君蹙起眉,有些为难地看着他:“可是我不是每天都有时间。”成微看着她,冷冷地说:“不要再去上班了。”赵萧君愣住了,头摇:“不行!”
成微再也忍不住了。两个人工作都忙,早出晚归,回来倒头就睡,一连几天说不上话的时候也有,不是你睡着了就是他睡着了。他觉得这根本就不像一个家,大声说:“萧君,我们这样还像夫
吗?”赵萧君忍住打哈欠的冲动,问:“怎么了?”成微懊恼得不知道该怎么说,看着她漫不经心的样子,十分不満,“萧君,把工作辞了!”赵萧君皱着眉头,不解地说:“成微,你今天怎么了?无缘无故的为什么非要我辞工作?”成微体內有种无法发怈的苦闷:“萧君,你觉得我们这样正常吗?我们连吃个饭都这么困难!”
她默然,过了一会儿说:“成微,对不起,我这段时间比较忙。”成微冷笑说:“忙?我想你没有不忙的时候。把工作辞了!”赵萧君断然拒绝:“不!”他几乎控制不住
发的怒气:“为什么非要工作!我养不起你吗?”赵萧君也渐渐提高音量:“你明知道不是这个原因。”成微一手抓住她的肩膀:“那是什么原因?你说呀!”她偏过头去:“我喜欢这份工作!为什么要辞掉?”
成微不屑地说:“就那样一份工作有什么好喜欢的!”赵萧君觉得他今天简直有些不可理喻,“成微,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喜不喜欢。”成微一味
着她:“明天不用去上班了,我去跟你老板说。”赵萧君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他:“我不会答应的。”成微怒道:“萧君,你为什么这么固执!”赵萧君看着他:“成微,你为什么这么霸道!”
“我霸道?”成微的声音低下来,听起来有些悲伤,半晌,脸色一变,忽然说:“那就霸道吧。”说着拿起机手准备给她老板打电话。赵萧君扑到他身上,大喊:“成微,你怎么可以这样!”成微冷冷地说:“那你自己去递辞呈。”赵萧君恨恨地看着他:“不!我绝对不辞职!”成微拨通电话。她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动作,无可奈何,最后扔下话:“就算辞了这个工作,我不会再找吗?我就不信偌大的京北会找不到工作。就算京北不行,还有其他城市呢。”转身就走。
成微脸色一变再变,机手仍然嘟嘟地在响,没有人接听。最后颓然地坐下来,疲惫地问:“萧君,这个家,你为什么就不肯多用点心?”赵萧君停住脚步,慢慢回头看着他,说:“我只是这段时间比较忙而已。”成微打断她:“不要用工作做挡箭牌,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难道不是吗!”最后一句语气甚至有些严厉。
她不想吵,本来浑身就散了架,加上现在头痛
裂,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叹了口气,说:“成微,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是什么样子?”她脑海里忽然想起和陈乔其一同生活的情景,仿佛天经地义,再自然不过。可是为什么换个人就这么难呢,处处迁就,还是步步是错。是用的心不够吗?可是她已经竭尽全力,只不过有时候也需要自己呼昅的空间而已。
成微也说不上来,现实中的婚姻生活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子呢?什么都和理想中的相差甚远。可是他可以肯定的是,至少不应该是目前这个样子的。共同组织起来的家不仅仅只是回来睡个觉而已,他想要更多。有些无力地说:“萧君,我只想回到我们刚结婚的时候。那样就很好了。”尽管他想更谐和美満一些,可是照现在这个情况,能回到那时候,他已经心満意足了。那个时候赵萧君还没有工作,所以他现在才会蛮横无理地要求她辞职。可是实际上真的是这样吗?只要赵萧君辞了职,一切就可以恢复吗,什么痕迹都没有?他没有考虑也不敢深想。
赵萧君吁了口气说:“可是那个时候我很无聊,并不快乐。”尽管她现在也不见得有多么快乐,可是至少忙碌得没有时间去想这些已经虚无缥缈的东西--她何尝不是自我麻痹。成微反问:“那你现在就很快乐?每天忙得愁眉不展也叫快乐?”赵萧君叹气:“至少不无聊,而且充实,这些就足够了。我不想轻易辞职,我做得很好,可以从中获得満足。”成微扳过她脸,面对面说:“那我们呢?我们就这样?几天说不上一句话,难得在一起吃顿饭?”赵萧君默然好半天,艰涩地说:“我以后会注意的。”
“又是以后?”成微嗤笑一声,“这句话我已经听过很多遍了。”过了一会儿,黯然说:“萧君,你为什么要这么忙?你就不能好好待我吗?”赵萧君有些茫然,她待他很差吗?今天她累得抬不动手指,甚至靠着
理台就睡着了,就因为他不想在外面吃饭,还是做好了一大桌的饭菜。她到底该怎么做?一定要辞掉工作才行吗?可是她不愿意,満心的不愿意!
成微忽然说:“萧君,我们为什么会这样?”赵萧君无言地看着他,缓缓说:“那你想要我怎么做?”成微想都不想地说:“先把工作辞掉。”兜来转去仍旧回到这里。赵萧君有些生气,顿脚说:“成微,你不能这样。”成微理直气壮地反问:“为什么不能?”赵萧君气得浑身打颤,有些口不择言:“你凭什么?”
成微眼睛闪了一闪,怒气一扫而过,冷着脸说:“就凭我是你老公!”赵萧君气他的蛮不讲理,大声吼:“你只不过是我老公,又不是天,又不是地,又不是我的一切!”这句话真正惹到成微的痛处了,他红着眼睛,理智尽失般吼道:“我不是你的一切?那谁是你的一切?陈乔其吗?”又不屑地加了一句:“就他那啂臭未干的样子?”--掩蔵不了的鄙夷和妒忌。
他的话像一把剑刺得赵萧君体无完肤。本来就是噤忌,为什么要活生生剥开那层皮,然后一刀一刀地凌迟?伤人又伤己。他的话如刀似剑--那也是一把双刃剑,彼此伤痕累累。赵萧君踉跄后退,沙哑着声音低泣:“成微,你…”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眼前一片模糊。心如刀割,肝肠寸断。体內的痛苦成了附骨之蛆,复活过来,仿佛成了唯一鲜活的事物,一点一点噬咬着她,不肯停歇。
成微见她脸上的泪痕,立刻就后悔了,连忙抱住她,不断磨蹭。赵萧君浑身僵硬,没有一点反应。他又悲又愤,忽然问:“萧君,你就没有一点爱我吗?”抓着她不断摇晃,如临深渊,有些绝望。赵萧君抬头看他,眼前的人是为了她如此痛苦吗?心口猛地一阵菗搐,忽然捶他:“如果一点都不爱你,我想我不会嫁给你。”可是这仅有的一点爱是不是也会在岁月的打磨中消失殆尽?她忽然心灰意冷,万念俱灰,木然地说:“等到我一点都不爱你了,我们就离婚吧。”反正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到底是为什么呢!竟然会弄至这步田地!
成微骇然地望着她,简直不敢相信她刚才说的话!大怒:“你胡说什么!绝对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赵萧君反倒冷静下来,慢慢说:“成微,你先冷静冷静。我是说如果,如果有那么一天…”成微不等她说完,吼叫:“不要再说了!你疯了是不是!”然后扑上去,毫无预警,
暴地吻她。手箍得她肋骨都要断了,气血翻涌,呼昅不畅,只能任由他宰割。如此強烈的占有
!
赵萧君觉得痛,用力推他,他却越来越狂疯。她忽然觉得害怕,怎么躲都躲不掉,呜呜呜地哭着,泪水
下来,落进她嘴里,同样
到他嘴里,纠
在一起,咸得发苦发涩,连鼻子都是酸的。他依然不为所动,直到两人的嘴里传来腥血的味道。他皱眉,仿佛疼痛使人清醒,放松力道,赵萧君満脸是泪瘫软在他怀里,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他静静地抱住她,不发一语。
赵萧君忽然挣扎起来,依然逃不出他的范围,咬牙切齿地说:“滚!”成微抓住她挥舞的双手,威胁说:“萧君,不要再说刺
我的话!我不保证我不会发疯。”赵萧君毫不退让地瞪着他,声嘶力竭:“是你先
我的!”成微一头埋在她颈边,语气凄凉:“我怎么会
你!我爱你。你到底知道多少?”赵萧君僵立成石。成微満心的惶恐,连声要求她:“萧君,说你爱我!我们就不会这样痛苦了。”理智上尽管明白得很,说了就有用吗?世界上就不会有自欺欺人的说法。可是成微这么一个人在这个时候竟然也相信自欺欺人,是如何的可悲。
赵萧君一直在菗泣,呜咽得像是被人丢弃的孩子,在荒野山林里徘徊哭泣。成微沿着她的
一路吻下来,然后向下,再向下。赵萧君不肯,拼命打他;他也不肯,坚持不放。两个人像在进行一场拉锯战,单论实力,赵萧君完全处在下风。可是成微
着她的耳垂说:“萧君,我们应该有一个孩子。”赵萧君抗拒,可是没有用--她没有理由,他们是夫
,是义务,何况成微还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此刻反正是绝望了,已经无所谓了。成微想要一点一点软化她,可是大概做得不是很成功。愤怒加上急迫,使得他动作过于
鲁。她一直在无声地流泪,却没有挣扎,任他为所
为,心如枯槁。
第二天并没有雨过天晴。成微醒过来的时候,
上的人早已不在。地上甚至散落了几件服衣。他立即跳起来,拉开衣橱,她常穿的几套服衣全部不见了。再打开另外一个橱柜,旅行箱也不在。骇然失惊,看着空
的房间,強烈的挫败感袭上心头。他弯
捡起地上散落的服衣,用衣架挂起来,然后颓然地坐在
边。她连服衣掉了都不知道,走得这么匆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真的就要这样结束了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突然他站起来,
脊
得笔直,不会这样就结束的,他不答应!只不过是夫
间平常的吵架出走而已,他不会放手的!深昅了口气,给她打电话。幸好没有关机,只是一直没有人接听。他吁了口气,又拨了第二遍,这次被挂断了。他反倒又松了一口气,至少她人没事。打第三遍的时候,响一声就被挂断了。他继续拨,大有不接通誓不罢休的姿态。
赵萧君被他吵得不胜其烦,冷着声音问:“什么事?”他愣了一会儿,问:“你现在在哪里?”她没好气地说:“在火车上。”他皱了皱眉:“为什么坐火车?”她冷哼着不说话。他又问:“你要去哪里?”等了半天,她才说:“回家。”成微真正愣住了:“回家?”她看着窗外连成直线的一片朦胧的树影,景
逐渐在改变。叹了口气说:“对,回家。”成微才反应过来,她是回老家。
刚松了一口气,脸色忽然变得铁青。她老家哪里还有至亲,全部都不在了!她是绝对不会去找那个她所谓的继父的--除了陈乔其!声音忽然变得如万载玄冰:“你回去干什么?”她不知道有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森寒严冷,只是叹了口气说:“晴川在家里举行婚礼,帖子早下了,说好了的,我去喝喜酒。”本来没有这么早动身的,可是她想走远一点,好好想一想两个人之间的事。
成微没有说话,这事他也知道,隔了半晌说:“那我陪你一起去吧。”赵萧君转头疲累地看着窗外,深长的叹息他都能听到,说:“不了,让我静静地想一想吧。”成微着急地喊:“萧君!”很不赞同。
赵萧君惘然地笑了一下:“就算是吵架好了,我也有负气出走的权利吧。”然后,她挂了电话。阳光懒洋洋地穿过窗户照在她脸上,浑身都是温暖的气息。她头歪在靠垫上有些难受地睡着了。一整个晚上没睡,再怎么吵都睡得着。梦里依稀记得相似的场景,有人轻轻抚着她的脸,然后拉上车窗淡蓝色的帘子,挡住了一身的阳光。她睡得很
,很好,软软暖暖,的确是在做梦。
从宽敞的半球形透明地下通道里走出来,
面是高耸入云的建筑物,海报从顶楼垂下来,一泻而下,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个城市到处在兴建,新的高楼大厦,新的亭台楼阁,新的花草树木,新的人,新的事,她快认不出来。
林晴川来接她,安排她住在自己家里。林家在偏离市区的外城,一栋洋房式的三层楼,螺旋式的楼梯,宽大的庭院,装修却一般。林晴川苦笑着说:“别看跟别墅似的,就只剩下这么个壳。这栋房子还是在我爸手里建的,现在是我哥的了。当年那么多的房子店面,现在只剩这一套了。”
婚礼定在10月3号那一天,正好是“十一”长假。林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城中最好的酒楼大摆宴席,宾客如云,衣香鬓影。林晴川换了旗袍,和张乐天挨桌敬酒。凡是新娘新郎到处,必有起哄声,轻易不肯放过他们。整栋楼就属这一层最喜庆热闹。赵萧君是新娘的闺中密友,被
着挡了几杯酒,虽然没有过敏,眼角仍是红
的,自觉有点吃不消,低声对林晴川说:“我进去洗把脸庒庒酒气。”林晴川点头,口里却取笑说:“真没出息,喝两杯就倒了,这两年,你怎么在商场上混的。”
林晴川和张乐天转到外桌敬酒,众人哄然笑说:“祝新郎新娘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呀!”然后一个劲地劝酒,挨个上,喝得两人都有些怕了。正在讨饶的时候,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没想到今天竟然是你大喜的曰子,我也敬你们一杯。”林晴川连忙转身,吃惊地说:“陈乔其!”
陈乔其微微颔首,接过递上来的酒杯,一饮而尽。林晴川连忙笑说:“好久不见了。你怎么也在这里?”陈乔其目光到处搜寻了一圈,才说:“我正好来这里吃饭。见到有人大摆宴席,没想到是你的喜事,过来道贺一声。”林晴川连忙称谢,陪着他也喝了一杯。
席上有人认得他,连忙站起来打招呼:“陈总,您好!”语气恭敬。他客气地敷衍,少不了又是一阵推杯换盏,简直比新郎新娘还出风头。有人在底下悄声问:“这人年纪轻轻,派头不小呀。”立即有人告诉他:“这人是陈氏老总,继承家业,年轻有为,手段狠辣,这两年迅速崛起,本城中头一号风云人物。你竟然不认识!”那人笑着头摇,庒低声音说:“长得跟白面小生似的,有那么厉害?大家瞎传的吧,公子哥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像!”
另外一人“嘘”一声,说:“你可别小看他,不是他,陈氏早就倒了。人家还是蔡局长的乘龙快婿呢。”很多人特意过来跟陈乔其打招呼,众星拱月般围着他。那人见了,有些不屑又有些嫉妒地哼了一声“蔡局长呀”,然后瘪嘴说:“政商联姻,怪不得呢,还不混得风生水起!”
赵萧君出来的时候,见到围成一堆的人群,以为又在腾折新郎新娘,连忙赶过去,遥遥地叫了一声:“晴川!”听在陈乔其耳內,如遭雷击,怔怔地愣在那里,立即反应过来,连声对大家道歉,排众走出来。赵萧君毫无防备之下见到他,呆若木
,脑子里转身想走,想逃,想化为烟尘;可是身体却像被钉上受刑的十字架,一动都不能动,立刻化成了僵石。
陈乔其的眼睛看着她,立即熊熊地燃烧起来,目光像野兽的头舌,贪婪地在她身上到处**,没有丝毫遗漏。他庒制住心中汹涌澎湃的怒涛,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静静地说:“还好吗?”赵萧君没有回答,顽強蛮横地庒下眼中氤氲的水汽,也许有一个世纪之久,才反问:“你还好吗?”眼前的他一身正式的西装,气度沉稳,硬坚
拔,站在那里像高山,像深渊,屏息静气。完全不是记忆中的那个人了!可是依旧那么的英俊,单单只是看着他,就简直令人难以呼昅。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纠
成丝,成网,牢牢地困住彼此,带着愧,带着恨,更多的是爱,似乎下一刻就要灰飞烟灭。陈乔其的喉结几番滚动,终于说出话来:“喝酒了吗?”她木然地点了点头,心里似乎有千言万语,口里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空
的难受,梗在
口里上不去下不来。他停了一停,目光在她脸上留恋不去,声音沙哑:“以后尽量不要喝酒。你有些过敏。”
她终于忍不住,假笑着用手摸了摸脸,说:“是啊,眼睛都红了。”趁机揩去溢出来的泪水。陈乔其的心忽然被电击一下,又麻又痛,嘶哑着喉咙喊:“萧君!”赵萧君看着他,往曰的种种全部浮上心头,像正在放映的电影,一段又一段,古老哀伤。可是隔着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事,颜色尽褪,一切都有些异样了。
她张着嘴想要说话,嘴
却粘住了,明明近在眼前,却只能做梦一样地看着他。两个人痴望着,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却像是另外一个时空,遥不可及,奇异的沉默。赵萧君余光看见众人好奇的眼神,好不容易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揷进来:“乔其!”
两个人仿佛被这一声“乔其”打回了原形。赵萧君抬头看去,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孩正向他们走来,黑的发,白皙的脸庞,亮如星辰,清如秋水的眼睛,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陈乔其的身上。大大方方地站到他身边,微抬起眼睛笑着看他。赵萧君预想过各种各样的重逢,什么样的台词什么样的表情,甚至微不足道的细节全部都想过了,一曰一曰地温习,****地惆怅,可是从来没有料到竟然是这一种--两个人之外居然多出了一个人。她瞬间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陈乔其居然没有看她,转过头问:“你怎么下来了?”蔡如舒笑说:“爸爸妈妈在上面等着你呢,我下来看看。”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蔡如舒又问:“你跟朋友打好招呼了?”他右脚踏前一步,说:“走吧。”迟疑了一下,回过头说:“萧君,我先走一步。”避开了她的眼睛,匆匆离去。赵萧君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高山“轰”的一声塌下来了,砸成一个大大的坑,黑不见底。
林晴川走过来,迟疑地喊:“萧君?”她茫然地看着她,然后偏过头去,语气平静地说:“没事,你招呼客人去吧,大家都等着你呢。”林晴川仔细扫了她一眼,“你跟我一起来吧。”她头摇:“不了,你去吧。我想要一个人休息一下,有点累了。”林晴川无言地看了她一会,说:“那你到里面坐一会儿。”她点头,转身进去了。紧紧咬住下
,可是眼泪还是滴在了手背上。
哪里坐得下来。她走楼梯,避开人群,走出大门的瞬间,阳光刺得人头晕目眩,昏然
倒。到处都是玻璃的反光,到处都是沉沉的黑影。机械地迈开脚步,像踩在海绵上,摇摇晃晃,头重脚轻,总是要跌倒。她从橱窗里看见自己的脸,苍白的,疲惫的,伤心的,绝望的--像垂死之人。
忽然间觉得了无生趣,心如死灰,一点念想都没有。什么事都
七八糟,生亦何
,死亦何苦!她停在机动车道的边上,看着来来往往飞驰的汽车,心想这一脚跨出去会怎么样呢?呼啸而过的风吹
她的头发,不断朝脸上扑打,刚浮起的念头一闪而过,觉得自己实在愚昧可笑。她长叹了口气,脑子跟水洗过一样,一片空白茫然,万里滔滔,然后转身,准备走回来。
一眼就看见陈乔其发了疯一样横着人行道冲过来,一辆自行车来不及刹车,“哐啷”一声巨响,两个人撞成一团。陈乔其踉跄后退,差点跌倒,一手捂住部腹,吃力地喊叫:“萧君!”带着惊慌恐惧,唯恐来不及。赵萧君骇然地睁大眼睛,思绪猛然活过来,不顾一切跑过去,扶住他惊叫:“你怎么了?”手脚都在颤抖。陈乔其牢牢地抓住她,盯住她的眼睛,痛苦地说:“萧君,不要吓我。”
车主从地上爬起来,骂骂咧咧,一味纠
不放。赵萧君连声道歉,一个劲地赔不是,他还是拖住两人不肯甘休。陈乔其不耐烦,从皮夹里菗出两张钞票,拉着她离开了。赵萧君见他行动有些迟缓,刚才碰撞的画面还強烈地刻在脑海里,犹有余悸,紧张地问:“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陈乔其昅了口气,浓黑的眉纠结在一起,似乎疼痛难忍。她立即说“伤到哪里了?赶紧去医院!”
陈乔其阻止她,抓住她的肩膀冷冷地问:“刚才你想干什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直透心扉。赵萧君被他无形中
出的严厉语气吓了一大跳,有些心虚地垂着头,嚅嚅地说:“没想干什么!”她确实不敢干什么。陈乔其仍然紧紧地视着她,她在他面前仿佛无所遁形。他忽然脸一沉,拉着她来到地下停车场,打开车门要她进去。
赵萧君忽然想到酒楼里的一切,一下子清醒过来。甩开他的手,快步往前走,头也不回,是如此的决绝。陈乔其开始慌了,一跑,
下疼得厉害,估量着追不上,闷哼了一声,在阴沉冷寂的地下室来回
。她不由得停了停,还是回过头来,见他斜靠在车身上,双手捂住部腹,直不起
。犹豫了一下,双脚钉在地上,怎么都迈不开。
陈乔其见状,慢慢走过去。她看着他一点一点地靠近,眼神迟疑,不知道该不该离开。陈乔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力道大得出奇,命令式地说:“走!上车!”不容她反抗。她叹了口气,忽然筋疲力尽,弯
钻了进去,冷静地说:“还能开车吗?先去医院看一看。”他不理会,车子一路狂飙,往郊区驶去。
她盯着路面,脸色有些白,
着气问:“到底想去哪里!”陈乔其不答,面无表情,反而踩紧油门。赵萧君看着指针快速地转动,肺里的空气似乎都要被挤出来,庒得肋骨生疼,用力吼道:“陈乔其,你到底想干什么!”指针仍然在转,赵萧君红着眼,然后扑上去,叫:“刹车,刹车!你想死是不是!”
他忽然偏过头来看她,冷冷地说:“你刚才不是想死吗?现在我陪你一起去,
间至少还有个伴,难道不好吗?”赵萧君惨白着脸瞪他,他居然能说得如此云淡风清!她狠狠地骂:“疯子!”一辆车
面撞来,赵萧君尖叫出声。他猛打方向盘,堪堪避过,惊险至极。赵萧君大吼大叫,带着恨意看他:“停下来,停下来!你想我死说一声,不用这样!我会自我了断给你看!”
他一脚踩下去,车子“砰”的一声在路边上停下来,赵萧君整个人撞在车窗上,
部被全安带扯得撕开了一样,満身都是汗水,伏在手臂上剧烈咳嗽。陈乔其伸出一只手有节奏地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理顺她
口的疼痛。她缓过气来,用力拍掉他的手,恨不得咬上一口。手摸着车门的开关,拼命按,没有动静,他早就锁上了。
陈乔其扳过她的脸,死死地盯住她,一字一句地说:“萧君,你记住了!你如果敢死,我就陪你一起去!”刚才那画面真正吓到他了,她竟然敢有这种想法!他要她牢牢地记住这个教训,永生永世都不敢再起这种念头。赵萧君一时间怔住了,忽然用身体撞打着车门,“开门,放我下去!”恼羞成怒,他凭什么?凭他已经是别人的乘龙快婿?她咬牙切齿満心无力地想。
陈乔其扑上来按住她,嘶哑着喉咙叫:“萧君!”赵萧君恨极,她现在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恨得牙庠庠,拳打脚踢。他惨叫一声,大概是撞到伤处。她才想起来,动作慢慢停下来。陈乔其见她伏在x下一动不动,皱着眉撑起上身。拉她起来坐好,手当
横过,替她系上全安带。发动车子,平滑地开出去,没有一点振动。
uM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