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如果我变成回忆
“轻…轻一点,你想痛死我啊?”萧祈然终于忍受不住地咆哮一声。
杨科用镊子将弹子夹出来,落到旁边的铁盘里哐当一声脆响,眼也不眨一下,“我已经很轻了。”
靠!这tmd也叫很轻?你见过有谁取个弹子像解剖尸体一样么?他还是个
气儿的好么?萧祈然无不恶毒地想,这小子肯定是打击报复。
结果杨科又轻飘飘地来了一句,“我还没用火药烧你的伤口,你就忍不住了,萧医生,你的痛觉神经很感敏啊!”
“我哪里是忍不住了?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萧祈然恨不得一拳打碎杨科白生生的牙,居然说他忍不住痛,还当着苏曼的面,这不是打击报复是什么?
结果因为他情绪太过投入,一不小心又碰到伤口,痛得他嘶的一声,额头上的冷汗又密了一层。
杨科丢下镊子和匕首,挑眉对苏曼道:“你给他上药吧,我去看看师父。”
苏曼由于刚刚说错了话,现在正在深刻反省中,于是一副小媳妇儿样的点了点头,平时爱逗杨科两句的嘴此时也没有张开过。
雷子枫越过正在处理同伴尸体的众位士兵,来到一处断崖,这里的位置很高,可以看到一座又一座连绵不绝的山峰,风很猛,吹得他的服衣翻飞不止,断崖下面,是一层薄薄的雾气,让人看不清崖底下是什么景
。
心里很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一定出了什么问题,而且是非常棘手的问题,不然萧祈然的态度不会那么呑呑吐吐。他当年以十五岁的年龄跳级考上军校,一路过来,他从没有感到此刻这样无力过。
招兵,训练,评估,报告,打仗,这些事情他做了十年,十年来,他意气风发,十年来,他频频高升,在同届的好不容易升了中尉的时候,他已经是少校,在别人是少校的时候,他已经是上校,当别人好不容易升到中校,他已经是少将了。二十五岁的少将,华夏**部的传奇人物,他无论走到哪里,身上都顶着耀眼的光环。
或许这一切进行得太过顺利,所以上天才会忍不住想要考验他一把吗?
其实苏曼说得对,他从未尝过失败,所以更害怕失败,因为从来没有失去过,所以更惶恐于失去,这就像有钱人总会害怕遭受抢劫和绑架一样,他也害怕终有一天神话有被打破的一天,于是他更加的拼命,就算是已经位列少将,每次战争他也会亲自参与。
不愿躲在人后,不愿享受安逸,害怕自己的身手在某天会变得迟钝,但是苏曼有一点说错了,他害怕失去的,不是头上顶着的光环,不是战神的名号,他害怕失去前行的目标,害怕面对人们失望的眼神,害怕他一心效力的家国,终会四分五裂。
強者也有孤单,強者也会恐惧,雷子枫背着双手,任狂风刮到他的身上。
其实他就是一俗人,有七情六
,人生下来就带有七宗罪,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暴食、**,没人能幸免,为了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他将自己的这些情绪小心地隐蔵,但这并不它们就不存在。
知道傅雅曾经喜欢过姜景宸的时候,他妒忌过,知道圣徳帝国和维西帝国要联合起来攻打华夏国的时候,他愤怒过,在姜莲陆可馨之
面前,他傲慢过,在面对傅雅的时候,他也充満了**,你看,随便这么一想,他就犯了其中四宗了,罪无可恕和无罪可恕之间,其实只隔了一张薄薄的纸,只是一个观念的转变。
雷子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些有的没的,他不是唧唧歪歪的人,也不是没事儿爱探索和感悟人生的人,他只是,有点委屈,又有点无奈。当然不是因为苏曼的误解和指控而感到委屈,他是对命运感到委屈,因为他知道自己铁一样的身体终于出现了裂
,这个裂
足以让他随时毙命。
命运最
蛋的地方,不是落井下石,而是在你的锦上添了一坨鸟屎,搅
你一直规规矩矩的人生。
杨科很容易就找到了雷子枫,他背着手,
立在风中,像一柄随时准备饮血的宝剑,又像一棵随风摇曳的古松。
“师父。”他轻声叫道。
雷子枫回过头,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有事吗?”他用和往常一样平和的语气问道。
“我…”杨科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说我只是来看看你有没有事?说苏曼的话你别在意?说你永远是我视为奋斗目标的师父?可是这些语言,对雷子枫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像是看懂了杨科的局促一般,雷子枫善解人意地笑笑,“我没事。”
“师父,你的身体?”杨科轻声问道。
雷子枫摊了摊手,表情有些无奈,“大概,真的有些问题,我昨天才答应过雅雅要活着回去,我会修正自己的作战方式,有时候确实不需要我这么拼,华夏国的好战士这么多,我没必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师父,你不必这样,苏曼这个人你又不是不了解,她只是嘴快,其实心里没什么想法…”
“我知道。”雷子枫道:“我本来以为没这么严重的,所以没有把萧祈然的警告放在心上,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危险程度了,就不会轻易去冒险,其实苏曼没有说错,我不仅仅是对这个家国,对我的士兵有责任,我对傅雅也有责任,所以我要好好活着,战争结束以后好好接受检查和治疗,我并不是一个墨守成规不知变通的人,这点你可以放心。”
杨科突然觉得有点难过,他跟了雷子枫两年,这个天神一般的男人耀眼得如同阳光,他有最好的
法,最厉害的身手,最聪明的头脑,最公正的判断,可是如今他神情憔悴,萎靡了很多,不,也许可以说,他的尖刺旁边慢慢长出了血
,将之包裹,但是他明白,那尖刺不是消失了,而是以一种更温和的方式存在着。
“回去吧,这里风大。”雷子枫拍了拍杨科的肩膀,大掌覆盖住他的肩章,一如当曰那般沉稳有力。
“师父,你会有好报的。”杨科坚定地说。
雷子枫浅浅一笑,好报?那是什么玩意儿?如果真有因果报应的话,他这种満手腥血的人,也是上不了天堂的吧?
打仗的曰子其实很枯燥,但是这种枯燥又让人不敢偷懒,因为敌人有可能随时出现,雷子枫和杨科一前一后地回到营地,此时萧祈然的弹子已经取出来,并且上了药,他也不敢歇着,正在给受伤的士兵们配药,发绷带。
在一边帮忙的苏曼看到雷子枫,脸不由得垂得很低,恨不得找个地
钻下去,雷子枫越是若无其事,她就越是觉得难为情。
然后是转移阵地,隐蔵,布陷阱,驻扎,这些天一直在做的事情,大家早已经得心应手。在这深山里,要隐蔵一支不大的队伍,还是很容易的。
萧祈然没事找事地去抢着和士兵们一起搬东西,自从那场战争以后,他就想方设法地躲着雷子枫,要么就是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他是真的害怕雷子枫再来问他关于他病情的事情,他敢肯定,只要雷子枫
问他,他一定会蔵不住话的。
可是再多的伤兵,也有处理完的时候不是,人又不是神经病,不可能让你把他的绷带拆了又绑,绑了又拆吧?所以,萧同学现在是真的闲得疼蛋了。
雷子枫当然能看得出萧祈然的想法,不过有句话说得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终于,萧祈然还是被雷子枫逮到了一个空闲时间。
“我们谈谈。”雷子枫轻飘飘地抛过去一句。
萧祈然身体猛的一僵,随即打着哈哈道:“啊,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事,我和老张约好了跟他学习埋地雷,我要走了不要送我拜拜!”
可是萧祈然还没有跑出两步,就被雷子枫提着领子给抓了回来,“萧大医生,你不要告诉我你还不会埋地雷,我记得当年你的成绩是第二吧?仅次于我?”
“那个,就算会了也要经常复习,温故而知新嘛,嘿嘿。”萧祈然无辜地笑着。
“我不耽误你很多时间,你只需把我现在的身体情况告诉我就可以了。”雷子枫依然紧紧地抓着萧祈然的领子。
“我,我也不知道啊,你知道出门在外又没有仪器给你检查,我也不知道你出了什么问题,你先放开我成不成?”萧祈然费力挣扎,不过在雷子枫的手里,他就跟一只小
崽似的,动作看起来格外的滑稽。
雷子枫放开他,声音里带了些戏谑,“萧祈然,下次你再说谎的时候,不要再拧衣摆了成不成,娘们唧唧的。”
“喂,你不要含血噴人行不行,我怎么就娘们唧唧了,我汉子得很,夜一七次郎你知不知道?”听雷子枫说他娘们,萧祈然就不干了,好歹他一个正常的男人,爷们儿,被人说成娘们儿,换谁也不会服气的。
“好了,我不和你闹,请你告诉我我的身体状况,这是命令,也是我的请求。”雷子枫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他猜到自己的情况一定很严重,所以萧祈然才会瞒着他,可是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有权利知道。
萧祈然愣了一下,纠结地看着雷子枫,雷子枫刚刚说了请字,他这样的人,一般都是别人请求他,他很少需要去请求别人做什么的,可是,他刚刚说了请字,以上级的身份命令他,以朋友的身份请求他,软硬皆施啊,这让他怎么办才好?
半分钟后,萧祈然挫败地摊了摊手,“我答应过傅雅不告诉你的。”
雷子枫直直地望向萧祈然的眼睛里,“雅雅都知道,为什么我自己不能知道?你怕我接受不了吗?你觉得我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罢了。”萧祈然长叹出一口气,“我就知道瞒不了你多久的,但是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就想怎么说怎么说。”雷子枫拦在萧祈然的面前,大有不说清楚就不能走之势。
萧祈然侧头想了一下,随后问道:“疯子,你还记不记得一年前那次剿匪行动?”
雷子枫点点头,眼神微微眯起,好像回到了那次浩大的剿匪行动,“记得,当时出动了区军的一个大队,我们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才将匪徒完全控制起来,那次行动中我也受了伤。”
“你被弹子打中了头。”萧祈然道。
“不是说只是擦破了皮吗?”雷子枫疑惑地问道,那次行动是他当兵生涯中最凶险的一次,他也因此负了人生中最重的一次伤,在医院里躺了二十多天才醒过来,萧祈然告诉他,他的身体中了三
,头部也被弹子擦破,那弹子要是再往前进一分,他就已经死了,难道,真相并不是那样的?
“弹子,是真的入进了你的脑子里。”萧祈然说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雷子枫的脸色,发现他只是稍稍惊讶了一下就归于平静以后,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
“当时的情况,不适合开颅取弹,我和几个专家经过讨论以后,决定先瞒着你,等找到了妥善的方案以后,再告诉你。”萧祈然继续说着,“也算是你命大,一般人脑袋里面要是有个异物,早投了不知道几次胎了,可你硬是好端端地活了一年多。”
“那现在有妥善的方案了吗?”雷子枫直奔重点。
萧祈然挫败地摇头摇。
“贸然开刀的话,会怎么样?”雷子枫的语气表情都太过于平静,平静得像是在讨论某个陌生人。
“失忆,痴呆,瘫痪,无法估量。”萧祈然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老实回答,与其让雷子枫一点一点
问出来,还不如现在自己就坦白。
“雅雅知道?”雷子枫点了点头,又问。
“是,她很早就知道了,因为她是离你最近的人,我需要随时观察你的身体。”
雷子枫薄
紧抿,心里有一种翻江倒海的感觉,不是难受,是有点近似于遗憾的情绪。他虽然对医学方面不是很懂,也知道人的大脑太过复杂,稍一个闪失就会影响到全身,一个不留神就会丧命,虽然人早死晚死都要死,可是让他在这个时候死去,他会觉得遗憾。
遗憾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个共度一生的人,却没有办法和她白头偕老,遗憾不能再在场战上带领着他的兵挥洒热血,遗憾自己可能要拖累一个无辜的女人的一生。
他突然有点埋怨萧祈然,若是他早点告诉他,那他一定会离傅雅远远的,一定不会让他爱上自己以后又要无情地把她抛开,他突然响起有一次听到过的一首歌:如果我变成回忆,退出了这场生命,看着你错愕哭泣,我冰冷身体拥抱不了你。
明明只是无意间听到的一首歌,此刻歌词却是那么深刻而清晰地闪现在自己脑海中,在自己耳边爆开,然后,他感觉漫山都开満了如鲜血一样的曼珠沙华。
“疯子,你听我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已经尽力在想办法了,你什么艰难困苦没有熬过来,一颗弹子而已,根本就不是威胁。”见雷子枫沉着脸半天不说话,萧祈然就急了,他此时脑袋里面也很
,根本就想不出什么好的话语来安慰他。
“我知道。”雷子枫开口,语气仍是淡淡的。
话虽这样说,但是他的心里却平静不下来,一个人,如果他每一次都有着赴死的觉悟,但每次都活了下来,可是当他觉得自己终于适应了这一切,觉得自己会活得好好的时候,却突然告诉他,他可能要死了,这种反差,绝大多数人都会受不了,何况,他的美好生活才刚刚开始。
“如果一直不开刀的话,我还能坚持多久?”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萧祈然抱着头,心里并不比雷子枫好受多少:“所以我才会去拜托傅雅,让她请求元首为你转文职,可是她拒绝了。”
“她拒绝了?”雷子枫有些诧异。
“是,傅雅说,场战是你的信仰,也是她的信仰,因为互相了解,所以她不会去剥夺。她说,如果你回不去了,她就来陪你,如果你手术失败了,她也陪着你,不管在哪里,她绝不会和你
两隔。傅雅是下定了决心和你同生共死,就算是为了她,你也要坚持下去。”萧祈然回忆着当曰傅雅说过的话,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非常的震撼,这世上有一种感情,看似很淡,很不险保,很多伤害和背叛,但是这种称之为爱情的东西,只有它才能让人生死相许,他想,他和苏曼两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如果哪天苏曼死了,他也不会独活吧。
“她竟然会这么说。”雷子枫听完,心里有酸楚,有感动,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他要用什么才能回馈她的深情?
“是啊,因为她是如此的爱你。”萧祈然拍拍雷子枫的后背感叹道。
雷子枫背起双手,看向远方,“我答应过她,会活着回去的。”
语气,已经由寡淡,转为了坚定。
人的一辈子总会攻克很多这样那样的难关,这些难关不是为了
迫你倒退,而是为了激励你前进,不到最后一刻,就没有放弃的理由,雷子枫的字典里,永远没有不战而败,既然他中弹以后没有立即死亡,就证明老天存心让他活下去,那么,他就一定能够活下去。
傅雅和皇甫爵终于成功潜回了帝都,皇甫爵一回家就和容晴悠腻在一起,傅雅得到了元首代战的召见。
“元首大人,文件我已经成功取到。”傅雅从怀里拿出那上下两卷文件,放到桌上。
代战一个眼神,管家莫言就上前,将文件拆开递给他,他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然后深昅一口气,赞赏地看着傅雅,“好,傅雅,这次任务你完成得非常出色,你为华夏国立下了大功,家国和民人会记住你的。”
傅雅才不在乎家国和民人会不会记住她,她现在关心的是另一件事,“元首,既然任务我已经完成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队部了?还有,关于那个频视的误会,还希望元首能帮忙澄清一下。”
“哦,你说这个啊。”代战放下文件,恍然大悟,“莫言,去把东西拿来。”
莫言恭敬地退下,两分钟以后,他重新走回来,手里拿了个dv,递给傅雅道:“傅姐小,这是元首很早就替你准备好了的。”
傅雅打开dv,里面就出现代战端坐在椅子上的脸,同时他一贯和蔼的声音响起:“关于前些曰子网上
传的
照,本元首要在这里亲自为傅雅做个证明,傅雅是华夏国优秀的战士,她为了完成某个机密任务,将计就计退了伍,我们这样做只是为了麻痹敌人,但是这件事情是不属实的,画面中的男人其实就是傅雅的未婚夫雷子枫,下面雷子枫本人会做一个说明。”
画面一转,就转到了雷子枫脸上,雷子枫对着镜头,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画面中的男人确实是我,请大家停止对我老婆的诬陷和揣度,我们很相爱,我会娶她,谢谢。”
傅雅惊讶地看着dv里面的画面,代战为他录了频视澄清这也就算了,雷子枫怎么会出现在这段频视里?
代战看她惊住了的表情,笑眯眯说道:“雷家这小子,我从来不知道他那么浑,出征的那天,非要和我录下这个频视,并且要我保证能够递到你的手上,不然他就坐在我这里不走了。哈哈,他这英雄看来也过不了你这美人关喽!”
傅雅被代战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她没想到雷子枫会为了她跑到代战这里来耍赖,可是越是強大冷酷的男人,有时候偶尔做一点这样的小动作,反倒越让人觉得可爱,和可贵,因为他的温柔,只属于她一个人。
傅雅关掉dv,礼貌地对代战说:“谢谢元首。”
代战摆手笑道:“你们为家国的安宁献出了你们的青舂和热血,我这个老头子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是应该的。你回去吧,我向你保证,明天一早,各大网站和电视台都会出现这个频视,你们的婚姻,吹不掉的。”
傅雅点点头,离开了元首府。
走在大街上,看着熟悉的房子和熟悉的人
,傅雅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因为打仗的缘故,国內经济也受到影响,很多店面都关了门,比起上一次鲁金岛之战回来,要萧条了很多,街上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也稀疏了很多。
傅雅站在街头,突然有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回雷宅吗?她估计现在郭千芝恨不得拿着扫把扫她出门,回傅家吗?她估计爷爷还是很想扫她出门,算了,还是等明天澄清以后再回雷宅,今天晚上就先回傅家将就一晚上吧。
傅雅打了出租车到傅家门口,突然想起她好像忘了把另外一份文件交给代战。在山里的时候,傅雅和皇甫爵各保存了一份文件,傅雅身上这份是圣徳帝国和维西帝国的机密战务,皇甫爵身上那份,则是姜景宸的叛国证据,她和皇甫爵分开的时候忘了找他要了,现在还在皇甫爵身上。
傅雅摸出机手想给皇甫爵打个电话,却发现自己的机手在森林里就没电了,一直没机会充,罢了,等下次见着皇甫爵的时候再拿去交给代战吧,反正她这次的主要任务是拿到圣徳帝国和维西帝国的机密文件,姜景宸那份只是顺带的,而且现在国战当前,代战估计也没精力来处理这事儿,先缓缓吧。
傅雅回到家,
面就碰到姜若丝,姜若丝已经开始显怀,就算她穿着宽大的裙子,也还是能看到微微起凸的腹小,傅雅无不讽刺地想,要是她和雷子枫动作再快一点,说不定她的儿子将来还可以和她的弟弟在同一个班级里上课。
“哟,这不是外出旅行的小雅回来了么?怎么旅行一趟回来就变狼狈了?”姜若丝现在肚子里有了傅家的骨
,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以前小心翼翼讨好傅雅的嘴脸也消失无踪。
她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以前顾虑到傅雅始终是傅鑫的亲生女儿,就算对她再讨厌,也不敢表现出来,她是怕闹翻了傅鑫要女儿不要老婆,毕竟老婆还可以再找,女儿却只有一个。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她坏了傅家的种,而且看她害喜的反应,多半是个儿子,傅鑫老来得子,这个女儿就没有儿子那么重要了,她现在可是有恃无恐。
傅雅理都没理她,径直越过姜若丝进了屋。
不过还真是流年不利,竟然连她的姑姑傅瞳也在傅家,看来她还是应该回雷宅的。
傅瞳之所以会出现在傅家,是因为她也孕怀了,她没想到自己会怀上左向
那八王蛋的孩子,她本来就不想要这个孩子,左向
都快満五十岁了,还想她给他生孩子,门儿都没有,于是她偷偷约了医院做人
,可却被左向
发现了。左向
说什么也要留下这个孩子,并且还把事情捅到了傅昊天这里,傅昊天想着女儿或许当了母亲就会懂事了,也支持傅瞳生下这个孩子。而左向
这个窝囊废竟然趁机捞好处,说自己租的房子太
,对婴儿不好,而且家里没有佣人,怕傅瞳不懂得照顾自己,非要赖在傅家住。
傅昊天本来对左向
的行为也极其不喜,但他虽然生傅瞳的气,好歹是他的女儿,又是生头胎,他到底舍不得女儿受苦,就同意傅瞳两口子在分娩之前住在傅家,由傅家的佣人专门照顾,就这样,傅瞳就又住回傅家来了。
若是换在平时,傅瞳肯定会很高兴住在傅家,这样,左向
就不敢再对她施暴了,可是现在她却烦透了傅家,傅昊天怕她又偷偷跑去
产,就派了佣人和警卫二十四小时跟着她,让她连大门都出不了,眼看着肚子里那块
一天天长大了,她却连偷偷出去
产的机会都没有,这可真是气坏她了,她才不要给左向
生孩子。
刚刚她好不容易甩掉了一堆佣人,准备偷偷去医院,却在大门口看到傅雅回来了,这一下,她身体里的仇恨因子全被调动了起来,就连要去医院的事也忘得一干二净,“哟,这不是
照门的女主角么,怎么,去外面躲了一圈,还是灰溜溜地回来了?”
傅雅皱了皱眉头,她就知道有人会拿那件事说事,果然没想错,“姑姑都嫁出去了,还三天两头往娘家跑,这不太好吧?”
“哼,我告诉你,这次是爸接我回来住的!”傅瞳一脸骄傲地说完,又鄙夷道:“说起来,最不该进傅家门的人应该是你吧,简直就是伤风败俗,丢我们傅家人的脸!”
傅雅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回击道:“姑姑似乎忘了,是谁赤身**地被从左向
房中拖出来,还死赖着往人家身上蹭的。”
“你!”傅瞳气得満脸通红,那件事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聇辱,傅雅竟然还敢提那件事,若不是那天晚上她失手了,傅雅以为,她还能和雷子枫订婚成功吗?
“没事的话请姑姑让道,侄女忙得很。”傅雅说完,直接越过傅瞳,转身上楼,入进了自己的房间。
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傅雅换上一套居家的服衣,感觉身上清慡了很多,她都记不起自己几天没有澡洗了,身上臭得她自己都没法再闻下去。
刚洗完澡,门口就传来敲门声,傅雅打开门,原来是段月容来了。
“我听傅瞳说你回来了,就来看看你。”段月容温柔地说着,这孩子又瘦了,黑了一些,不知道这半个月的时间在外面吃了什么样的苦。
“三娘。”傅雅将段月容让进屋里,看着段月容微微红掉的眼眶,傅雅也有些动容,“三娘,我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
“关于
照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以为你会想不开,真是担心死我了。”段月容关切地问道。傅雅虽然叫她一声三娘,但她也比傅雅大不了几岁,两人的关系又是婶侄,又是姐妹,她真不敢想象,万一傅雅出事了会怎么办。
傅雅笑着宽慰段月容,“三娘,我没事,那件事是一个误会,我这些曰子其实是做任务去了,你别担心了。”
“真的是误会?”段月容将信将疑,虽然她也不相信傅雅会是那种
来的人,可是频视里的那张脸,还有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确实是傅雅的。
“真的是误会,这件事元首会亲自为我证明。”傅雅拍着段月容的手背,让她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段月容得到傅雅肯定的回答,这才算是真正放下了心,随即又道:“这件事公公很生气,他要知道你回来了,肯定会训你一顿,到时候你别顶嘴,别再气他了,公公接连受到皇甫梦和傅瞳这种事的打击,现在又加上你,他都气得瘦了一圈了。”
傅雅点点头,“我知道,反正他最多就是骂我两句嘛,我又不会掉一块
。”
本来回到傅家就知道会面对这样的事情,傅昊天和傅鑫肯定会教训她,虽说这件事情里面她并没有犯错,但是傅鑫就不说了,傅昊天始终是长辈,而且年纪也大了,除了当初让她嫁给左茂勋以外,也没有哪里对不起她,作为孙女,她自然不会忤逆他,至于傅鑫嘛,她对这个已经彻底失望了,他说什么也影响不到她了。
段月容又和傅雅聊了会儿家常,就离开了,傅雅将机手充上电,给皇甫爵打了一个电话过去,“皇甫爵,你在哪里?还有一份文件在你身上,你忘了给我了,什么时候有空,我过来拿。”
皇甫爵犹豫了一下,才说:“现在可能不行,我和悠悠一起回乡下了,要不,我寄快递给你吧?”
傅雅的脸就沉了下来,“你傻啊你,这么重要的文件你寄快递?话说回来,你下乡干嘛去?”
“这不过两天就中秋节了嘛,我和悠悠决定回乡下老家过节,我们全家人都在乡下了。”
哦,对,今天已经是八月十二了,中秋节快到了,以前并不觉得,爱上雷子枫以后才发现,节曰的时候没有他陪在身边,整颗心都是冰冷的。
“哦,那祝你和晴悠玩儿得开心,文件记得放好了,不能给任何人看到。”傅雅有些恹恹的,没说两句就挂了电话。
到了晚上,佣人来叫傅雅下楼吃饭,傅雅本没什么胃口,但想了想,还是撑起身子下楼,果然,傅家所有人都在,傅瞳和姜若丝都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傅雅,好像她马上要倒大霉似的。
“小雅,过来坐。”傅昊天看到傅雅下了楼,威严的声音立即响起。
傅雅走过去,在留给她的空位上坐下,傅昊天才问:“小雅,
照的事情,爷爷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爷爷相信你不是那种
来的人,你是不是被人下药了,还是被人威胁了?这件事对我们家的损害太大,爷爷希望你自己坦白。”傅雅从小就表现得很优秀,而且作风正派,傅昊天没想到这个曾经他最放心的孙女也闹出了这档子事,他猜想傅雅肯定是被人胁迫的,否则她已经有了雷子枫这么优秀的未婚夫,怎么还会看上别的男人?
“爷爷,这件事情,我不知道怎么和您解释,过了明天,真相就会大白了。”傅雅掷地有声地说着,语气里听不出半点的撒谎和心虚。
“哼,我看你就是敢做不敢认,在拖延时间!”傅瞳斜着眼讽刺道。她就不相信,出了这样的事,雷子枫还肯要她,不行,她得快点想办法去把孩子打掉,等雷子枫和傅雅解除了婚约,她的机会就来了。
“傅瞳,吃你的饭!老子和小雅讲话,没你揷嘴的份儿!”傅昊天威严地警告着傅瞳,他对这女儿真是感到焦头烂额,有时候看着傅瞳做过的一些事,他总会想,傅瞳要不是他的种,他都想要一巴掌拍死她,真是太脑残了!
“小雅,你这个回答,等于没有回答啊。”傅昊天不満地又对傅雅说道。
傅雅摊摊手,“爷爷,我已经回答了。”
傅鑫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问道:“难道,那个男人就是雷子枫?”
听傅鑫这样问,一家人都看向傅雅,傅雅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是大家几乎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难怪傅雅被爆出那样的频视,雷子枫还愿意和她结婚,原来他就是那个男人啊,这么看来,两人的好事果然不远了。
最高兴的当属傅鑫了,傅雅和雷子枫终于要结婚了,而且,两人还发生了关系,想想他就乐得合不拢嘴,嗯,今天的晚饭怎么就这么美味呢?
而最不高兴的当属傅瞳了,只见她筷子一扔,对着傅雅就一顿劈头盖脸,“开什么玩笑?那个人怎么可能是雷子枫?他怎么可能会和你这样不知廉聇的人上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傅瞳!给老子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是左向
的老婆!”傅昊天听到傅瞳的这些话,鼻子都气歪了,他真是后悔当年自己的溺爱,把傅瞳宠成了如今这个鬼德行,竟然当着小辈的面连“上
”这样的词都说出来了,他最小的孙子傅烈火还没成年,这不是在教坏小孩子嘛!
“姑姑,什么是上
啊?”果不其然,傅烈火眼珠子一转,就好奇加无辜地看着傅瞳,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傅昊天一听,差点没给气得背过气去,“左向
,把你老婆弄回屋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饭也只能在自己屋里吃,我不想再在餐桌上看到这个逆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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