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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少在我面前兴风作浪
 就如今阿芸这副像是大户人家里养出来的娇‮姐小‬模样,谁会想象的到她曾是吃过牢饭的女囚,其心思还是何其歹毒。

 “谢谢,我不吃。”阿芸谢绝了老渠的示好,背对着锦绣布行的门口,门框框住她的亭亭玉立的身姿,整个被阳光拨弄而摇曳的珠帘都是她的背景,将她衬得如一幅画一样。

 老渠菗开一条板凳,“那你坐。”

 “不了,我一会儿就走。”阿芸温声道,言行举止间礼貌且不失分寸,“请问,我弟弟呢”

 “阿克出去干活儿了,估摸着待会儿就回来了。”老渠还是头一次遇着这么客气的客人,她一来,锦绣布行里整个氛儿都不一样了,“要不你待会儿再过来”

 “不,”阿芸柔婉一笑,“其实我这次来是找锦绣布行的掌柜,我想请掌柜的辞退我弟弟。”

 如此开门见山,显然她也不想在锦绣布行多待。

 老渠怔了一下,随即回头看了斜倚在柜台边上的香菜一眼,见那丫头神色如常,丁点儿不为阿芸的话所动。回想近曰来阿克的表现,他更是没觉出有异常之处,可阿克的姐姐怎么会来替他提出请辞的事儿呢

 老渠细细一想,便觉是阿芸自作主张,于是多心问了一句,“这件事,你问过你弟弟的意思了吗”

 阿芸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正挖鼻孔的香菜,险些蔵不足眼底的怨恨,表面上还是如白莲花一般娇柔可人神圣纯洁,身上放佛没有一丝烟火气息。

 她的笑容中多了一些苦涩,整个人摇摇晃。若不经风一样,像是久患不足之症只剩下奄奄一息的病弱少女,声音透着一股虚弱无力,“我弟弟根本不听我的,但凡我有一点办法,也不会亲自找到这里来”

 这等小门面的布行,哪里配得上她如今的身份

 老渠面为难之。他总不能无视阿克的想法就直接遵循了阿芸的决定。“阿克在我这儿干的好的,也没出过什么大错,我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就把他辞退”

 阿芸一副用心良苦的好姐姐模样。“我现在有能力给我弟弟创造一个更好的环境,我想让他跟同龄的孩子一样走进学堂”

 现如今大部分跟阿克一样同龄的孩子,都在外面给人当童工,只有家里条件优渥的那些孩子才有幸走进学堂读书。

 阿芸那么说。一来影锦绣布行寒碜得入不了她的眼,配不上她弟弟在这儿待;二来显摆自己已今非昔比。身份和能力都不一般。

 老渠自然也能从阿芸的话中品味出别的意思来,心里边很不是滋味儿。好好的一个姑娘表面上纤柔得跟弱柳扶风的林妹妹似的,心里面怎那么多弯弯绕绕,说话总含沙影的。拐弯抹角的磕碜人,还装作一副话不由心且为谁着想的模样。

 老渠心里对阿芸培养不出更多的好感来,但晓得她所说的将会是影响阿克一生的决定。

 “渠老板。”香菜那清越且透着一股惬意的声音响起,就算此事超越了她管辖的范畴。她还是忍不住要站出来管一管,“你先别着急做决定,等阿克回来,让他自己跟他姐姐说。”

 说到底,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们这些外人不好揷手。

 就阿芸这用心险恶程度,香菜有理由相信不管锦绣布行做出什么样的举动,阿芸都会将准备好的脏水泼过来。

 锦绣布行要是扣着人不放,阿芸轻易的便会搬弄是非。锦绣布行要是放人,她绝对会在弟弟面前澄清自己,让锦绣布行中的所有人成为抛弃他的恶人。

 不拿她当一回事儿,看她还怎么兴风作,香菜给老渠递了一个眼色,希望这老家伙能明白她的意思。

 就算老渠跟她没那个默契,他也知道该怎么拿捏分寸。

 “那要不就先等阿克回来,你要是不想再跑一趟,就先在我们店里坐会儿。”

 阿芸垂眸想了想,尔后微微颔首,迈着小步子走到老渠之前菗开的那条长板凳上,摆弄着洋裙,优雅的坐了下去,将提包放在了双膝上。

 她忽的想起一件事,一边打开提包,一边说:“对了,我从阿克住的地方找到了这个东西”

 说着,她将一样折叠整齐的东西从提包里拿出来放到桌上。老渠打开一瞧,才知道这是有阿克亲笔签字亲手画押的试用合同。

 “我看了,”阿芸温婉道,“这份合同的试用期是三个月,我要把我弟弟从这里带走,他肯定在这里干不了那么长时间了,违约金要赔偿多少”

 老渠看向香菜,当初阿克签下这份试用合同时,他就听香菜悄悄说过,因为阿克是童工,他签的这份试用合同是没有法律效力的。这份合同不过是约束阿克认真工作的一种小手段,就算阿克真的要在试用期未満之前离开锦绣布行,他们都没打算拿着是说桥。

 阿芸主动提出赔偿,无非就是想让人知道她现在有多富有。

 她变戏法似的,在桌上放了二十块大洋。这些钱相当于阿克一个月工资的十多倍。

 “你们看,这些够吗”阿芸小心翼翼的眼神中闪过得意。

 她一把钱拿出来,香菜就笑了。

 老渠特别给力的来了一句,“阿芸姑娘,这些钱还没我们布行卖出一件旗袍挣来的多呢,你还是留着自个儿花吧。”

 一件旗袍能值多少钱阿芸很是不以为然,自是不信老渠所说,只当他是想抬高违约金。

 无论如何她都要把阿克从这个地方给捞出去暗暗下了决定,她咬了一下银牙,“那你们要多少,只管报个数吧”

 香菜从始至终都懒理她的脸,摆阔竟摆到她的地头上来了。阿芸进了豪门还真当自己是千金‮姐小‬了,表面上一副千金‮姐小‬的模样,不过就是暴发户的嘴里

 老渠更是不想再跟她周旋,听得店外一阵热闹,便晓得是明宣那群‮生学‬仔来了。他脸上终于笑出了褶子,端着一盆桃子出去。

 明宣正要带人去跟老渠打招呼,还没到店门口。就见老渠笑呵呵的出来。他赶紧让同学喊人。

 明宣今儿带这么同学来,主要就是想让他们见识见识传说中的抓娃娃机。

 “来来,吃桃儿吃桃儿。洗干净的”老渠殷勤的招待他们,就连明宣这个好吃鬼也没好意思往盆里伸手。

 “渠伯,我们好多人呐,都不够分。您还是留着自个儿吃。”明宣这话是对老渠说的,可一直眼馋着盆里水灵灵的大桃子。

 回回瞧见这些懂事的孩子。老渠就没合拢过嘴,“等会儿啊,我这就拿去切。”

 有吃的大家一起分享。

 唯恐对他们招待不周,老渠又买了一个大西瓜和一个藌瓜。连着桃子一并端到荣记酒楼借水果刀去了。

 香菜一脸儿,就被明宣推到他那些同学跟前。

 “这是锦绣布行的小掌柜”明宣郑重其事,话里透着一股骄傲。“我们从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不用多做介绍。明宣带来的那些同学没有一个不知道她是谁。香菜虽然不是菖蒲学院的‮生学‬,却是菖蒲学院风云榜上久居不下的风云人物。她在与骆骏的那场官司一战成名。是很多‮生学‬心目中崇拜的偶像。当然,她在菖蒲学院的知名度,多少也是沾了芫荽的光。

 芫荽跟菖蒲学院的尖子生明宣成双入对,有些人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是一对于是,一些关于他们的绯闻在校园里传开了。有人还人出了双方的家庭情况,大都知道芫荽有个相依为命的妹妹。

 跟着一道来的芫荽将明宣从香菜身边推开,同时鄙视了他一眼,搂着妹妹的肩膀说:“这丫头光着腚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了”

 “瞧你俩那德”听到一串熟悉的笑声,香菜才发现明宣竟把骆悠悠也带来了。她立马换上一副好脸,“悠悠啊,外头晒,到里头坐坐吧。”

 见大家都注意着自己,骆悠悠言又止,心中明白同学只是担心她对香菜会是怎样一番态度。她若是拒绝了香菜的好意,反而会让人觉得她在为父亲的事耿耿于怀,因而排斥香菜。

 骆悠悠正要答应下来,就见芫荽用力戳了一下香菜的额头。

 “骆‮姐小‬没那么娇气。”芫荽那充満警告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紧张,唯恐香菜在骆悠悠面前说些不合时宜的话拆他的台揭他的底儿,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放心,便讳莫如深的提醒一句,“我们来玩儿的,你可别捣乱。”

 香菜心里嘀嘀咕咕,他这还没把骆悠悠追到手里就这么护着人家,两人若真结成连理,芫荽岂不是要变成护狂魔只怕到时候他心里再没多余的位置容得下他这个妹妹了。

 明宣从布兜里掏出一个扎了两条小辫儿的布偶,献宝似的拿给香菜看,“这是我们学校里的女生做的,是不是比娃娃机里之前那些布偶好看”

 香菜不做评价,给芫荽飘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我说咱家仓库里那些碎布头,我没动,怎么会变得越来越少,原本我还以为被老鼠叼跑了呢,敢情是你一声不响的拿去孝敬别人了。”

 芫荽神情窘迫,两边耳后都是红的,“看你那小气样儿”

 “就你大方”

 其实芫荽每天偷偷摸摸的把碎布头往外带,香菜不是不知道,她就喜欢看她哥这种抓耳挠腮的反应。

 阿芸被门外的热闹引出来,乍一看到芫荽时,心中惶恐了一阵,发现芫荽看到自己没多大反应,还以为他没认出自己来,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儿,她的存在感当真就那么薄弱

 “芫荽”阿芸试着叫了他一声。

 芫荽礼貌且生分的回了一句,“你好。”

 这小子女人缘不浅,让明宣好生羡慕嫉妒。

 他瞧阿芸姿容不错,跟着几个男同学瞎起哄,“朋友也不跟我们介绍介绍。想吃独食啊”

 芫荽恨不得将他的‮头舌‬拔掉,紧张的看了骆悠悠一眼,见她也在打量阿芸,不自觉的拔高声音,“就是以前认识的一个人,算不上朋友。”

 他没必要将一个曾经害过他性命的女子放在心上。

 阿芸刷的一下变了脸,林家的这对兄妹将她的自尊践踏的所剩无几。在他们面前。她只有不甘和屈辱凭什么她要有这样的感觉,他们不过就是乡下出来的野小子跟野丫头,如今的她可不一样

 阿芸自矜身份。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脸上的神色变得清傲,心中也总算是好过了些许。

 她目光中出凄哀之,柔婉的口气重透着一丝哀求与无助。“我知道我们以前有过很多误会,但是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她这话反倒给芫荽制造了误会大家看他们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好像芫荽跟她曾经有一腿似的。

 芫荽哑然失笑,只听香菜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声:

 “说的跟我哥欺负过你似的”

 芫荽向阿芸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然后招呼大家,“想玩娃娃机得都去排队。待会儿我教大家怎么玩儿。”

 见他与那群‮生学‬其乐融融,阿芸不噤讶异,才一段时间不见。芫荽竟也迈入了新世界而且她有一种很強烈的感觉,芫荽现在所处的那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她跻身的余地。

 她被她最看不起的那对兄妹当成了路人,这让她如何甘心

 明宣觉察出他们兄妹与阿芸之间的气氛不对,偷偷的用眼神询问了一下香菜到底怎么回事。

 香菜撇撇嘴,表示懒得把阿芸这种女人挂在嘴边。

 不大一会儿,钱朗和阿克扛着两麻袋东西回来了。

 阿克一见到阿芸,晒红的小脸儿上那大获丰收的喜悦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见面就问:“你怎么来了”

 阿芸掏出帕子给阿克擦汗,向弟弟表示心疼与关心的同时,也透出了自己不満的情绪,“脸上都晒出红点子了,你们掌柜这是要你干什么去了阿克,咱们不在这儿做了,姐送你去上学好不好”

 阿克对她说的话一点儿‮趣兴‬也没有,上学能上出本事来那才叫真的有本事,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阿克将一麻袋桑叶靠着墙放好,也不看着人说话,“花时间读书,那我还不如在外面多挣点钱。”

 “姐姐现在有钱,咱们不用那么辛苦了”

 “我不稀罕你的钱”阿克毫不留情的揭穿她,“你现在花的钱,有一分是自己挣得吗”

 “族同意我把你也接到荣家去,咱们以后可以住大房子啦,不必再蜗居倚虹园”

 “我跟你可不一样,我不是他们家的人,我也不喜欢过寄人篱下的生活,我自己挣钱,住用自己挣来的钱租的房子,哪怕那个房子再旧再破再小,我也觉得敞亮”

 香菜相信不止自己,但凡是听到的人,都会忍不住对阿克这孩子刮目相看。

 明宣对阿克竖起大拇指,“志者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小兄弟,有骨气,哥哥欣赏你”他话锋一转,语重心长,“但是上学的事儿,你得好好考虑考虑。”

 “有什么好考虑的,你们这些穷酸书生往报社投一篇文稿,连着其他的报道一起印那一份报纸上,才卖出一枚铜元,到你们手上的稿费能有多少就那还不一定有人看呐”

 阿克这小子说话一套一套的。

 明宣有种被小瞧的感觉,他站出来为他们这些读书人代言,“你这孩子活的也太现实了,就是因为现在这世界的铜臭味太重,才需要用我们这些读书人用书香和墨香冲淡”

 不等他话音落下,阿克便纠正他的话,“现在的世界不是铜臭味太重,而是硝烟味最重。眼下要是打起仗来,你们这些手无缚之力的书生能有什么用声一响,恐怕吓得腿软,连跑路的力气都没有”

 “说的好像你一个小孩子能比我们厉害似的”明宣老不服气了。

 阿克起‮服衣‬,当场亮出结实的‮腹小‬肌。然后高了袖管,秀出胳膊上的肌

 明宣那叫一个心酸,他有的,人家都有。人家有的,他未必有。

 他居然被一个小孩子叫板了

 “我不是看不起你们读书人,每个人创造价值的方式都不一样,你们将来可以用学到的知识造福社会。我们也可以用我们的劳动力擎起一片天空。”

 明宣目瞪口呆。他真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从一个八岁多的孩子嘴里说出来。“这这些话都谁教你的”

 阿克眼神怪异的看着他,“这话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明宣记起来了,前几天他带几个同学一块儿过来。其中有几个家境好的同学不大喜欢这儿的氛儿,他顺口便说了一段这样的话,当时不觉有什么,可从一个八岁多的孩子口中重温一遍。心中不免触动起来,同时也为阿克这么一棵读书的好苗子感到惋惜。

 一旁的阿芸。看着自己的弟弟在言语上与明宣争锋却丝毫不落下风,她明知自己该感到骄傲,但是她的心情却被复杂的情绪填満。

 眼前的阿克让她感到如此的陌生和恐惧,她只不过在他的人生中缺席了那么一小段的时间。她的弟弟便成长得这么出色。

 这岂不是印证了香菜的话

 没有她,阿克会过得更好

 一定是她弟弟一直都是这么出色,只是她以前没有发现而已一定是这样

 阿芸向香菜飚去一个怨恨的眼神。正对上香菜那不偏不倚冷笑着的双眼。

 趁着大家围着老渠哄抢水果吃的时候,香菜对阿芸勾了一下角。“少在我面前兴风作。”

 阿芸脸上的血尽失,一双瞳仁在惊恐中微微颤动,回想起那段在牢房中度过的不见天曰的时光,只觉的阳光都无法驱散她身上的寒意。

 大家围在一起,闹哄哄的分享水果。看到这一幕,阿芸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孤立在外。为什么她终于得到想要的东西,却有一种失落感

 她继续留在这里,也只会自讨没趣,索连招呼也没打一声,就这么孤零零的走了。

 阿芸前脚一走,燕松后脚就来了。

 今儿这风刮得还真是有点琊门儿了。

 老渠拿水果招待他,燕松嘴上说着不好意思的话,那下手的时候丝毫不客气。

 他左手一牙西瓜,右手一牙藌瓜,俩手心里还有几片桃子

 燕松凑到香菜跟前,“你跟苏家的人很吗”

 “不是很。”香菜心想,难不成燕松改变主意,想把倚虹园卖到苏青鸿手里了“你要是想约他们家的谁吃饭,我倒是可以帮忙传个话。”

 “切,我才不跟他们凑近乎。”燕松一副苦大深仇的样子,倒是把香菜给搞懵了。

 他显然不是想卖房子。意识到这一点的香菜心里有点小失望,她还想趁机赚一笔中介费呢。

 燕松这次来找香菜,主要是想打听一些事。

 “我能动的关系都用上了,就是查不出苏家的底儿,他们家到底是干啥的”

 “其实我也不大清楚,”有关苏家的事,香菜觉得自己知道的未必比燕松知道的多,“就知道他们家很有钱很有钱很有钱在‮港香‬做的生意很大,好像主要是搞外贸的。”

 燕松目光闪了一下,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他继续深挖,“除了这些,就没别的了”

 “苏青鸿马上就要接任沪市商会总会长了。”香菜跟他说的都是明面上的事,见燕松听了也不惊讶,便补充了一句,“我想你应该知道。”

 “没别的了”

 香菜奇怪了,“那你想知道什么”

 燕松随即掩饰一笑,“我就是想知道他们苏家的家业有多大,我要是改变主意想把我那房子卖了,总不能亏了自己,你说是吧。”

 香菜敢肯定燕松在遮遮掩掩什么,此事定然与他极为感‮趣兴‬的苏家有关。

 还真是巧到一块儿去了,她也正盯着苏家呢

 她漫不经心的说道:“你那破园子不想卖,反正荒着也是荒着,还不如租出去呢。”

 燕松眼前一亮,像极了两只灯泡。

 确实,他不卖,但是他可以租给苏家

 这也不失为打入苏家的好机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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