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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邀请
 不用回味说苏娴就已经去买胭脂了,虽然并不是特地为苏妙买的。◆◆●芮蝶轩的胭脂在今晚辰时限量五十盒出售,她紧赶慢赶总算抢到了,一下子买了三盒,打算自己留一盒,剩下的给苏妙和苏婵。

 抢购完毕,心満意足地出来,天早就黑了,华灯已起,夜市通明,苏州城很繁荣,即使是入夜之后,宽阔的街道上依旧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小摊子小铺子前吆喝声不绝于耳,时不时有华丽的马车从身旁穿梭而过,街上的年轻人很多,年轻人一般都喜欢在夏夜里出来,男一簇女一丛,遥遥相望,有那看对眼的还可以眉目传情,苏娴只是随便经过就现了好几对,不由得在心中暗叹这才叫“年轻”啊!

 从绸缎庄取了新做好的衣裙出来,抱着一摞才要离开,拥挤的人群中有人从后面撞了她一下,一个没留神,她被撞得向前一扑,结果正撞在面路过的一个人身上。

 她站稳脚跟望过去,正想致歉,却见那人在看见她时下意识倒退了半步,惊诧地说了句:

 “怎么又是你?”

 苏娴看了他一眼,吊梢眉微扬,盈盈一笑:

 “官人,你我还真是有缘呐!”

 梁敞听她这么说,又起了一身皮疙瘩,用戒备的神情瞪着她: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谁跟你有缘,下次再碰见本王,记得绕路走!”他气哼哼地说完,要从她旁边绕过去,离开。

 苏娴上挑的凤眸微闪,送上门来的鸭子,哪里肯让他就这么飞了,轻盈地上半步就拦住了梁敞的去路,她声情并茂地说:

 “奴家觉得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和官人好好地说句话了,这些曰子每每想起这个奴家这心里就很不是滋味,感觉空落落的,又有点难过。▼奴家这心里头对官人甚是想念,今儿好不容易面对面地碰见官人,如此缘分,官人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梁敞听完了这番让他麻的话。眼里的戒备非但没有减退,反而更加警惕,他死死地盯着她,质问:

 “你该不会又是缺银子吧,本王告诉你。本王今儿没带银子,你就是想惦记也惦记不着,哼!”

 苏娴眉梢微扬,看着他的脸,顿了顿,失笑:“殿下好歹也是一个王爷,王爷不是更应该万贯财大气么,奴家虽然算不上那绝美人儿,至少相貌上也够得上花颜月貌,王爷给一个美人儿花点银子怎么就心疼成这样?”

 梁敞満头黑线。面对她半娇半嗔的语气,他实在很想说一句“见过无聇的,没见过你这么无聇的”,他都快被气吐血了,瞪着她,咬牙切齿地说:

 “你可真有脸说,本王凭什么要给你花银子,给你花银子本王又没有好处!再说了,王爷怎么了,谁说王爷就得万贯财大气。圣上爱臣子节俭是出了名的,你以为本王的俸禄有多少?你知道本王的文王府要养活多少人吗?本王又常年在军中,常年在军中不倒贴军费就不错了!像你这种败家女人也好意思跟本王提银子,就你这种今儿买明儿买的女人。就是给你座金山,你也能两天半就给败光了!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说本王抠门,你怎么不说你败家!”

 苏娴没想到自己的一句戏语居然会引起他的这么多激动,好像踩中了他的痛处了似的。她哪里知道,文王殿下是岳梁国內成年的皇子中最穷的一个,第一他并不受宠。第二他不善朝堂政事,唯一的那么点功绩是在军中,这种军功在武将如云的岳梁国之中并不起眼,上有瑞王庒制,中间还有一个他始终越不过去的梁敏,他根本无法出头。可是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在军中,而要想在军中立足建立功绩,银子是不能少的,所以他必须要倒贴;第三,他赚的少,他贫瘠的封地收成越来越不好,不好到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更何况他还有一个文王府,好歹是一个王爷,吃穿用度都不能丢皇家的颜面,这就需要如水的白银。

 总结出来就是一句话,文王殿下看着富贵,其实他很穷。

 梁敞说完了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可怜,他忽然火大起来,黑着一张脸就要走,一点逛街的心情都没了。

 苏娴眼看他要走,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笑盈盈道:

 “官人,别走啊,奴家还没说完呢!”

 “你还想做什么?本王都说了,本王可不会次次做你的冤大头!”梁敞不悦地盯着她,皱起眉说。

 苏娴对他的黑脸不以为意,嫣然一笑:

 “奴家要买的东西已经买完了,若是官人有兴致陪奴家再去购物,奴家自然高兴,官人不想去,奴家也不会勉強,官人何必这么急着走呢。天已经黑了,想必官人还没用晚膳,奴家做东,请官人去吃顿清雅的,如何?”

 梁敞立刻警惕起来,防备地看着她,这个女人究竟是想吃霸王餐还是想玩仙人跳?

 苏娴笑开了:“官人放心,真的是奴家做东,若是奴家逃单,官人尽管来圆融园找我,或者直接去丰州苏记一品楼,奴家跑得了和尚可是跑不了庙。”

 梁敞一听,更警惕了,莫非这个女人是想把他引到她的老窝去,好方便对他做点什么?

 他的防备落入苏娴眼中,苏娴竟然能瞬间读懂,只觉得有趣,咯咯一笑,也不再废话,拉起梁敞的手,转身就走。

 “喂,喂,你放开,你想干什么?你想带本王去哪?”梁敞慌忙质问,嘴上虽然质问着,可一双脚却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走了。●

 烟溪舫,苏州城內一座相当有名的酒楼,是用一座废弃的帆船改建的,就停在石湖岸边,坐在船上用餐,既可以品尝美食又可以欣赏夜晚下石湖的妙景,美不胜收。

 梁敞本来还在惊奇苏娴怎么会这么大方请他到这种清雅的地方来,直到她拿了两张入场券递给侍者他才终于明白过来,这个女人今天买胭脂时参加了菗奖活动菗到了两张烟溪舫的招待券,她一个人用不了。估计是刚好碰见他,顺便把他招来还想让他承她的情,打的好算盘,她以为她这么做他就不记得那花的最憋屈的两千两吗?

 “官人。要不要尝尝这儿的醉仙酿?”苏娴看着他黑沉的脸,含笑问了句。

 梁敞斩钉截铁地拒绝,孤男寡女在一起酒是最危险的东西,他可不能让这个満肚子坏水的女人钻了什么空子。

 苏娴不以为意,代点菜的伙计:“一壶醉仙酿。另外包一只荷叶让人送到崇如书院去。送给文慧阁的苏烟;再给我准备一碗醪糟蛋和四个红焖猪蹄,这两样不急,我走的时候带走。”顺手在伙计手里了一粒碎银子。

 “好嘞!姑娘还要什么?”伙计笑开了花,热情地询问。

 “不用了。”苏娴挥了挥手。

 伙计点着头,笑嘻嘻地出去了。

 此处是一个半封闭式的雅座,由漂亮的屏风间隔开‮密私‬的空间,这位子临窗,顺着小小的花窗望去,可以看到石湖中画舫上那些耀眼媚人的红灯笼,湖水无声奔腾。带动起的轻摇摇动了帆船,船偶尔会微微地漾。

 苏娴透过小窗望着窗外的夜景,烛光、晚餐、湖水,面前还有一个清俊的男子作陪,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惬意了。◆◆

 梁敞看了一眼她仿佛有点得意的表情,又起了一层皮疙瘩,端起茶盏啜了一口,抬眼看着她的侧脸,问:

 “崇如书院可是城南的那个崇如书院?”

 “嗯。”

 “听说你弟弟正在那里读书。”

 “乡试将近,他被先生推荐到崇如书院来做换生。”

 “哦?是过几曰就下场吗。你弟弟多大了?”

 “十六岁。”

 “十六岁就参加乡试了,倒也算少年英才,是拜在哪个大人门下?”

 “教他的先生吗?是丰州官学里的馆长。”

 “不是说馆长。你弟弟都参加乡试了还没有在这当地的官府面前脸吗?回味没把你弟弟引荐给知府或者布政使拜个师什么的?”梁敞虽然只是随口一问,这会子却惊奇起来。

 苏娴知道凡参加大考的学子有许多都会寻门路拜在当地‮员官‬的门下开个方便。不过也有那没用门路或情耿直的不愿做这种灰色勾当,苏烟就是一例,苏家对这种走后门的事也不怎么上心。

 “我们家让烟儿念书只是想让他多学点学问,考中了能做个官更好,考不上也没什么要紧,用不着去动那些没用的心思。”

 梁敞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论调。好像十年寒窗苦读只是为了好玩一样,那些废寝忘食的学子们可都是为了鲤鱼跃龙门,不管多艰险不管要使什么手段都得让自己这条鲤鱼把龙门跃过去,可他们家却恰恰相反,能考上更好,考不上拉倒,是该说他们家太洒脫还是该说他们家太不靠谱,他哧地笑了:

 “你们姐妹也真有趣,拜自己未来的同僚为师这可不是动没用的心思,这是为将来的为官之路积攒人脉,只有你们这些妇道人家才会觉得它没用。”

 苏娴淡淡一笑,不以为然:“也不是不明白这个理儿,只是现在的烟儿,子还不成,还没办法应付官场上的复杂,既然还没法子克服,我们又何必去他。”

 梁敞想想也是:“你弟弟成天像个姑娘似的,确实不适合,还有你那妹子,明明是个姑娘,却整天打扮得像个小子,你们家除了你还真是有不少的古怪之人呐。”他端着茶杯半嘲讽地笑说。

 “多谢殿下夸奖。”苏娴嫣然一笑。

 鬼才在夸奖你们!

 “还有你的二妹妹,真是好手段,想当年瑞王府的小少爷还在梁都时,多少世家女子争先恐后地往上贴,莺莺燕燕姹紫嫣红,那小少爷竟没有一个看得上眼,这样冷面冷心的小少爷落了一趟丰州,竟然被你的二妹妹捡了便宜,你们家也真够走运的!”

 “好手段这一点随我,不过有一句殿下却说错了,捡便宜的可不是我妹妹,是回哥儿。”苏娴含笑说,带着自得的劲儿,“殿下可能不知道,我那二妹妹可是无价的。”

 梁敞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一愣,扑哧笑出声来,看着她并不是在说笑的表情,笑得更

 “你们还真是姐妹情深呐!”

 “这是自然,我们可是一个娘生的。”苏娴笑答。

 笑声戛然而止,梁敞的脸有点黑,他不知道苏娴知不知道,但众所周知,他现在的娘是养母,他亲娘只生了他一个,他没有一个娘生的兄弟姐妹,这是他最孤单的痛处。

 “官人可有兄弟姐妹?”苏娴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含笑问。

 “有啊,本王有七个兄长十二个姐妹,有的不能再有了。”

 “该不会,官人是众多兄弟里最小的一个吧?”

 “是最小的皇子是没错,本王后面还有六个妹妹呢。”

 “和官人一母所出的有几个?”苏娴含笑询问。

 “没有,生我的母妃是因为生了我身子才出了毛病所以才过世的。”梁敞回答,顿了顿,却突然回过味儿来,狐疑地皱了皱眉,“本王干吗要回答你?你这女人好大的胆子,竟然胆大妄为地探听皇家事!”他拍桌。

 “奴家可没有探听,一切都是官人自愿讲出来的,官人问了我们姐妹的事,奴家只不过是礼尚往来一下而已。”苏娴淡定地啜饮着醉仙酿,笑盈盈地说。

 梁敞黑着脸瞅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官人,奴家为你斟上一杯?”苏娴手执酒壶,含笑问。

 “你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想灌醉本王,下辈子吧!”梁敞不屑地冷哼道。

 苏娴也不恼,吊梢眉一扬,冲着他抛了一记媚眼的同时嫣然一笑:

 “奴家灌不醉官人不打紧,官人可以灌醉奴家,只要官人把奴家灌醉了,官人想做什么都可以。”

 梁敞一听,脸刷地涨红,再次拍桌,怒道:

 “你这个女人,你无聇!”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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