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只要三秒钟就够了(感谢yi
我当时只想着拦下罗总手里的凳子。
完全忘记了现场还有一个燕少。
罗总的凳子还没碰到我,燕少就闪现在我面前,把罗总的凳子一挡。
燕少的力量我是见识过的。
所以现在再见一次,也没什么好惊讶的。燕少一出手,罗总就打着滚,闷哼一声,跌到一边去了。
燕少回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似乎我这么没头没脑地冲过来,是一件非常不懂事的行为。
我对他吐了个头舌。
权当做感谢。
虽然燕少看戏的恶趣味很浓,可是我也知道,真正我遇到危险,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挡在我面前。
我甚至都怀疑,小米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也有燕少的功劳。
米竞听到身后的动静,也回过头来。
他放开了艾丽,站起来,很轻松地问我:“怎么了?有人暗算我?”
我侧着身子转过去,正要回答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
艾丽在地上,看到米竞背对着他,竟然抬起了高跟鞋,对准米竞的膝盖后方,用力地踢了过来。
小米毫无防备,被这么一踢,立刻朝着我扑过来。
要命的是,他那时候手里拿着刀子!
我也毫无防备,只知道小米一下子扑到了我的身上。
幸而米竞身手也较灵活。
他一只手立刻扶住了我的手臂,拿刀的那只手,立刻偏向了一边。但饶是如此,那刀锋也在空气之中划出了一道凌厉的弧度。
在旁人的眼中看上去,刀尖是险险地从我的手臂上滑过去。
我毫无损。
然而只有我看到,那一瞬间,燕少一下子伸出手,抓住了小米的手腕,将他行将刺到我的那只手硬生生地抓开了。
小米被燕少抓了一下,瞬时有点收不住脚。
他的身子从我旁边跌向前方。
我以为燕少会挡住他。
然而我错了…
燕少没能挡住扑向他的小米。
那一刻,我看到小米左手上的戒指变了颜色,是那种触目惊心的红,散着一股凶险的气息。
燕少想要后退,然而小米的度更快。
确切地说,是小米手上的戒指在引领着他朝燕少扑过去。
就在电光火石的那一瞬间,我看到小米拿着刀的那只手,从燕少的部腹刺入,然后硬生生地穿透燕少的身体。
我尖叫了起来。
“四十一”三个字,如鲠在喉,想要喊却喊不出来。
我看到鲜血瞬间染红了燕少的部腹,我这时候才现,小米是个左撇子。他拿刀的手,就是戴戒指的手。
他的刀,他的戒指,毫无阻碍地穿透了燕少的身体。
他几乎是无意识地挥刀,刺伤燕少后又往前冲了好几步才终于停住。
那一刹那,燕少踉跄着后退。
他的血一滴一滴落到地上,然后又挥在了空气中。
他腹前的衣襟,被染成刺目的红。
然而他看也没有看我,只是捂着伤口,朝着外面一步步艰难地快走去。
我张皇,我大叫着“不”…跟着冲了过去。
这里是四楼。
我冲到了窗户边,差一点跟着燕少跳了下去。
这个时候,一个男人突然从后面抱住了我,与此同时,一个熟悉地声音响在我的耳边:“小莹,你干什么!”
我没注意到后面的人是谁,我只看到燕少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他朝我看着,对我张着口型。
我看懂了,他说了三个字——别管我。
然后,他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大口
着气,看着空空如也的楼下草坪…
燕少受伤了。
是被小米的戒指伤到的。
那是血龙玉
石,里面有龙魂,能防琊祟。也就是说,那东西是专克燕少的。
并且,我刚才看得真切,那戒指在带着小米的手和手上的刀穿透燕少身体,里面似乎飞出了什么龙蛇状东西,在燕少的身体里张着口盘旋着卷了一番。
仿佛是在昅取燕少的
气一般。
我从来没有见过燕少受到这么明显的伤。
他曾经变得透明过,但是却从没有
过血。
都是因为我…
我的眼泪落下去。
燕少是为了防止我被小米刺伤,才会去碰小米的手的。而小米的戒指,立刻对他做出了反应。
小米为什么会扑过来?
是因为艾丽在后面踢了他一脚…
是因为艾丽踢了他…
是艾丽把小米踢到燕少面前的。
是艾丽害了燕少,是那个女人,是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伤害了燕少。
那个女人,是那个女人…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有好几个人同时在我耳边喊着我,拖着我的手。
而我的手,正死死地按着艾丽,把她拼命地往地上推。
一直抱着我
的那个男人一直在对我喊着:“小莹!小莹你不要冲动!”
而米竞在另一边,试图把我和艾丽分开。小米也在劝着我:“有什么可以讲道理,动手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米竞的话让我愣了一下。
我的理智瞬间回复了一点,脑子里第一句反应过来的话是:“讲什么道理?你还不是动手了?”
说着这话,我一一直死死抓着艾丽的手也松了。
然后,我被身后的男人拖到了一边。
我回过头去,这才看到一只拉着自己的人,竟然是秦总。
秦总満脸担忧地看着我,语气也有些急,他问我:“小莹,生什么事,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你想干什么?”
我稍稍呆了一阵子。
突然间,一股愤懑和复仇的強烈愿望从心头升腾而起。
我含着泪水,用一种可称之为怨毒地眼神,指着艾丽,恨声说道:“她!她想杀我!她想要杀了我,然后夺得销售冠军!”
我说这话的时候,米竞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刀。
秦总的眼神也落过去。
然后我们同时看到,米竞的刀尖虽然是白的,可是他手上的戒指宝石,此刻竟然闪耀着诡异的红光。
米竞低头一看,似乎也吃了一惊。
他几乎是失声叫起来:“林小莹,我划伤你了吗?”
他这么一说,秦总忙检查着我的身上,当他看到我手臂上有一条浅浅地划伤之后,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用一种非常低沉地声音问米竞:“是你伤的她?”
米竞把刀一收。也忙凑上前来,当他看到我的伤口时,立刻轻松地哦了一声,然后对秦总道:“这么点小伤口,没关系的。痛感都没有。”
见秦总依然脸色黑,米竞又很自然而然地说:“不信你问她,你问她痛不痛?”
小米这样问,我哪怕痛,也只有说不痛。
而且,我知道,让米竞戒指光的,不是我的血,而是燕少的…魂。
想到这里,我的心在隐隐作痛。
我想要即刻离开,回家去,看看燕少究竟伤得怎么样了。
然而艾丽和罗总并没有想就此放过我。
尤其是罗总,他在听到我那样说艾丽之后,简直要暴跳如雷。他指着我对秦总说:“秦总,您不要听信这个新人的话。她才是为了得到这个冠军,无所不用其极,找她的这个朋友过来,险些危及艾丽的生命。她还…”
罗总的长篇大论还没说完,秦总已经冷冷地打断他道:“为什么你在这里?”
“我…”罗总一下子结舌了。
秦总简单的一句话,就问到了问题的核心。
秦总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自己的表:“这个时间段,你应该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为什么会在和你工作几乎没有
集的银禧售楼中心?玩忽职守,擅自离岗,跨部门干涉公司事务。罗总预算,今天,你就给我算一下你要拿几个罚单?”
这就是秦总。
他会用最光明,看似最公平的手段,去对付敌人。
不论这位敌人是什么级别,秦总永远用公认的章程制度,一丝不苟地衡量对方。
让你哑口无言。
正因为这样,严于律己也严于他人,他才会在集团拥有那样的声望。
罗总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力,他冷汗涔涔地:“那个…秦总,我只是…只是因为艾丽也是我的朋友,所以…”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米竞找到了漏
。
米竞立刻和颜悦
地理解道:“没错,大家都是朋友。”
罗总没想到这个时候米竞居然会帮他,忙点着头,一脸感激地说是。
没想到米竞转口悠悠地说道:“不过我这个朋友,是和你们公司没什么关系的。你这个朋友,却是你们公司內部的员工。所以我来呢,是帮朋友,天经地义。你来,就是拉帮结派,裂分团结內部。”
罗总的脸色变白了。
米竞紧接着又看向秦总:“请问您是这个公司的…”
一旁的经理忙狗腿地上前来,给米竞介绍:“这位是我们的秦总,是我们房产公司最大的boss。”
米竞一脸幸会幸会的样子,要和秦总握手:“我是林小莹的朋友小米,今天是来帮她讲道理的。”
秦总没有接米竞的手,他冷眼看他:“讲道理?那你为什么动手,还动刀?”
米竞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对秦总说:“我本来是跟他们讲道理的,可是那个女的骂我傻
,还抓我的脸…”
秦总冷笑:“你打女人?”
米竞的声音提高了,脸上也带了一点愤慨的表情,但语气依然有理有据地:“我怎么不打?她就是仗着自己是女人,认定了我不敢打她,所以就随便骂我,破我的相?是不是她杀了我,我就应该忍?”
实际上,是小米差点杀了艾丽。
但是,此刻他确实一副非常讲理的样子,对着秦总说教道:“我是个男人,别人骂了我,我不可能也骂回去。我不喜欢婆婆妈妈地跟别人骂街。我是男人,我只用拳头解决问题。”
米竞说完这句话之后,我看到秦总居然笑了。
秦总原本一直绷着脸,在听到米竞如此有理的辩驳之后,居然一下子绷不住,笑了起来。
秦总摇着头,用一种略带讥讽的眼神,无可奈何地看着米竞:“林小莹的这位朋友,你
行的啊?”
我也觉得小米
行的。
别人胡搅蛮
的时候,他要跟你讲道理。
你真的和他讲道理,他又告诉你他是男人,只用拳头解决问题。
等你重新来和他理论的时候,他又开始给你说教,跟你装白莲花。
米竞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你表面看到的,也不是你第一眼看到的样子。
他,很复杂。
罗总这时候忍不住了,他是一个只和数字打交道的人,大概对于人情世故的敏锐
没有太大的感知。
他看到秦总似乎在帮着艾丽质问米竞,一下子狗仗人势地冲上来,对着米竞骂道:“骂你又怎么样,你就是个傻
!”
罗总刚说完这句话。
米竞就闪电般出拳。
米竞打拳没有汪总那么狠和专业,但是气势也非常凌厉,拳量看样子也不轻。
于是,罗总被他咚地一声打倒在地。
而米竞一脸无奈地摊着手:“你们看,他又骂我,所以我只有打他。”
我们:“…”秦总很随意地瞟了一眼地上的罗总,似乎对米竞打人的事情没一点趣兴。他只轻描淡写地说道:“罗总,回去人事部领你的罚单,这里没你的事了。”
“对了,”等罗总从地上爬起来,秦总又不怒而威地说道,“公司的任何一个售楼部,都不在你的管辖范围內。下次你再跨部门揷手任何事务,我不介意赔付n1倍工资,请你另谋高就。”
罗总灰头土脸,但似乎还想在这里腻一会儿。
他的小*儿艾丽还在这里呢。
而且他也终于现,秦总似乎和我的关系有点不一样。
因为从秦总出现到现在,他的手不是抱着我的
,就是抓着我的手臂,一直都没有离开过。
然而秦总似乎也终于没了耐心,他眉头微皱,看了罗总一眼:“罗总是打算今天就拿离职赔偿?”
秦总威胁人是很有艺术的。
不直白,但是足够你明白。
米竞一副太平洋察警的样子,他指着罗总教育道:“你不懂吗?boss都让你走了,你还愣着干什么?笨死了!这种人是怎么爬到公司高层的?”
等罗总连滚带爬离开之后,秦总又看着米竞:“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总会问米竞这个外人,而不问售楼部经理,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不过,我不得不承认,米竞天生有一种让别人信任他的能力。
就拿他刚才讲的那些话来说。要是让汪总说出来,就会让别人觉得太玄乎,不踏实;如果是燕少说出来,就是会让别人觉得太有庒迫感,会产生抵触情绪。
而秦总,根本就说不出来。
秦总只会按照事实说话。
但是米竞说了,虽然每句话都有一种浓浓的歪理的感觉。但却一点都不让人反感,反而有种水到渠成的魔力。
他说话语不快,但反倒是最适合人听入耳的度,让人找不到机会打断。
米竞把整件事情都原封不动的讲述了出来。
他言辞恳切,没有丝毫地编造和夸张。只是涉及到他动手的事情,他倒是轻描淡写一句话带过。
他是个很懂得在哪些地方用力,哪些地方放轻的人。
和我第一次见到的感官相同:三头六臂,八面玲珑。
等他说完之后,秦总才看向经理:“你有什么补充的?”
经理头摇。
经理已经见识了米竞的实力,大概是意识到补充也没什么用。
秦总又看向艾丽:“你有什么要补充的?”
艾丽怯生生地看着秦总。
她原本美丽的脸颊已经被小米扇肿了,脸上的妆容也哭花了,头散
,看起来很是楚楚可怜。
然而,我的心里没有丝毫的同情。
我想到因为她,都是因为她踢了小米,把小米踢向了燕少…
我几乎恨不得能夺过小米手里的刀,朝着艾丽一刀刀地扎下去,把她扎得血
模糊。
可是艾丽居然还是不死心,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着,哭泣着说:“可是,可是我卖了好多房子…”
秦总似乎没听到她说什么,只问经理:“银禧总订单成
金额最高的,是谁?”
经理不得已,指了指我:“林小莹。”
秦总微微昂了一下头:“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经理只有低头:“是。”
秦总又问艾丽:“有关销售冠军的获得资格和章程,从制定,到我盖章同意,到现在,有改变吗?”
艾丽愣了一下,然后又摇了一下头。
秦总立刻厉声问道:“那为什么现在你要求为你改变?”
…秦总也是个说怒里怒的人。
他一向稳重,不怒而威,可是这一刻,却是明明白白地怒了。
秦总眼中似有利剑,冷冷地光辉刺得艾丽抖。
他问艾丽和经理:“公司是因为你们个人而存在的吗?一切章程都是专门为你们个人而制定的吗?公司聘用你们工作,什么时候准许你们用你们的个人利益来绑架公司了!”
经理和艾丽都低着头,不吭声。
秦总一下子抓起旁边桌上的一块鼠标,重重地往桌上一放。
嘭的一声,吓得经理和艾丽都抖了一下。
他厉声喝道:“说话!”
经理和艾丽哪里还敢说半个字。
秦总又冷笑了一声:“闹腾的时候,不是很能说吗?有人不是要去电台,要去法院吗?去啊,去给我免费打广告啊。我正愁公司知名度不够高呢。电视台正缺点喜闻乐见的新闻呢,有人想丢脸,我可以成全她!”
麻蛋!
我现,我在这里的所有事情,秦总搞不好都是知道的。
而且,秦月天,亏燕少之前说让事情闹大的时候,我还为你的脸面考虑。没想到,你也是个白莲花!
倒是米竞,这时候又当起了和事佬。
他居然来劝秦总:“那个…这位老板,息怒,息怒。我们只是要求个公正,现在话说清楚,这个销售冠军,是我们林小莹的,就好了。其他就别多说了。”
秦总也不理会米竞说什么,他只是指了一下艾丽,对经理轻飘飘地吩咐道:“这个月完了,就让她办离职吧。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完,他就扶着我的手臂,要带着我离开。
“秦总——”艾丽凄惨地声音在后面响起来,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结局竟然是如此,一个小时之前,罗总来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此刻,她哭着嗓子,不甘心地说道:“我在公司工作了两年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公司不能这样对待我。”
秦总并不想和她多说,脚步稍稍顿了一下,就拉着我继续往前走去。
倒是米竞,満是猫哭耗子般地抛下了一句话:“女美,不要去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秦总是在所有售楼部员工的注目下,扶着我的肩膀下楼的。
米竞打闹办公室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跑到了四楼来围观。秦总来了之后,驱散了他们。
然而他一带着我出来,所有人又都探出了头。
我没有避嫌,也没有挣开他。
因为我现在心
如麻。
我觉得整个人,从嘴
到心脏,都是麻木的…我木然地对秦总说:“我要回家。”
秦总很温柔地低了一下头,在我耳边说道:“别怕,我送你回去。”
他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到。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臂抱紧了我的肩膀。
我看到人们讶异的眼神,大概他们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秦总。
可是我现在没心情去洗清我和秦总之间的这份“误会”
我猜秦总是故意的。
他要坐实众人眼中的——我和他的关系。
其实,从认识都现在,从刘一香到南川到售楼部,他一直在见
揷针地干这件事。
他要让所有人都误以为:林小莹是他的未婚
。
哪怕这件事根本就是没影儿。
出门的时候,我看到表姐跌跌撞撞扒开人群,闯出来。
当她看到秦总和我,尤其是我们靠在一起的势姿时,我看到表姐的眼神很明显的痛了一下,然后,那份痛,变成了一种带毒的恨。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种恨,竟然让我心里有种莫名的开心。
因为我知道,从我一开始到售楼部,袁思思表姐,就扮演了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
我知道她并不是秦总唯一的助理。
当时我到银禧,秦总应该从未吩咐过她来安排我的事情。
然而袁思思表姐偷偷抢走了别人的工作,并在带我来的路上,一步步地给我埋下了雷。
我不相信艾丽她们会无缘无故地针对我,那些流言蜚语,都不是凭空生出来的…
甚至是艾丽最终来和我争夺这个销售冠军,这背后说不定,也是有“军师”的。因为艾丽在公司两年,不可能不熟悉公司关于这方面的章程。
也不可能不知道秦总在对于原则和规章上的固执。
她敢来挑这个刺,很有可能,是因为自以为有“秦总的女人”在背后撑
,可以不惧怕秦总的问责,而随意践踏我。
而公司里,敢在外人面前营造自己是“秦总女人”形象的,除了袁思思,我想不到还有谁。
我的表姐袁思思…
她已经注定了是我的敌人。
并且是那种,会主动来进攻你,不看到你粉身碎骨,绝对不会罢休的死敌。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关于我的敌人避无可避的时候,我做出了一个非常挑衅的动作。
我把原本我一直呆呆看着前方的头,稍稍往秦总那边偏了一下。
秦总立刻敏锐地感觉到了。
他并没有看到袁思思表姐,但是他感觉到了我的肢体语言。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
我只看着袁思思,看着她双眼变得血红…
那一刻,看着袁思思几
失去理智而扭曲的脸,我的脸色应该是冰冷的。
我和秦总走出售楼中心的时候,我看到汪总居然也来了。
看样子,小米大闹银禧售楼部的事情,已经传遍整个集团了。
汪总远远地站在草坪上。一看到我和秦总,立刻快步朝我们走过来。
然而与此同时,一直跟着我后面的米竞突然
了上去。
汪总想要冲上来的时候,米竞一下子扑上去,按住了汪总的手臂。他很吃力地推着汪总,顺带不知道在和汪总小声说些什么。
我有点惊奇,看样子,汪总和米竞是认识的?
汪总只是用一种有些偏执的眼神看着我和秦总,并不理会米竞的劝说。
米竞就伸手,一下子抱住汪总的头,简直就像是要去吻亲汪总一样,把嘴
凑到他耳边,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只是那姿态,*得像是一对情侣。
秦总见我一直看着他们,也站住了脚。
他声音沉稳地问我:“要上去和他说话吗?”
他口里的“他”,指的是汪总。
我头摇:“不,我要回家。”
我现在没心情和任何人说话,我表面很冷静,很麻木。
这恰恰是因为,我的內心已经找不到方向。
我不知道燕少会不会在家里等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他究竟伤得怎么样了…
我更不知道我应该做点什么。
事实上,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什么忙都帮不上,我是个累赘,如果不是为了帮我挡罗总的椅子,燕少不会过来。
如果不是为了帮我拿开小米的刀,他就不会被戒指所伤。
我傻,我真的傻。
早知道我就不要和艾丽争那什么劳什子冠军,不要那十万块钱,我为什么就忍不下那口气呢?
都是我的错…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秦总问我:“需要我送你上去吗?”
他是关切的口吻,其实更带了一丝请求的语气。
我抬起头来,有气无力地说:“不用了…”
然而当我去开车门的时候,秦总按住了我的手。他的另一只手,拿着纸巾来擦拭我的眼泪。
秦总的语气里,仿佛有一丝心痛:“对不起小莹,让你受委屈,我却什么没做…”
我头摇。
我想说我不是因为那些事情哭的。
我是因为害怕,我甚至害怕回家,我怕我上楼,见不到燕少,或者见到一个奄奄一息的燕少。
秦总不停替我抹着眼泪,他说:“小莹,别哭了。其实你受的委屈,我都知道。可是我和汪涟冰订了约,不管你工作怎么样,我们都不能来揷手。他没有动,我也不能动。”
我想问,那么秦总,袁思思干了些什么,你也都是知道的吗?
你不能来帮助我,也不能去动她吗?
可是我现在都没有心情去追究这些。
我也没有资格去责问秦总,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他的什么人。
然而,就在我下车,要往公寓门厅走去的时候,秦总突然下了车,径直朝我快步走来。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伸出双臂,一下子从后面抱住了我。
那一刻,我听到他在我肩膀上很低声而急促地请求:“只要三秒,三秒钟就可以了。”
我只慌张地推开他,我边推边说:“三秒钟到了。”
其实,我只是突然看到,燕少竟然在
台上,和杂种一起俯瞰着我。
我无法形容那个时候我的恐惧。
因为我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燕少,站在上方的
台上,只那样低着头,看着我和秦总。他的眼神,也似乎要滴下血来,透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光。
我感觉,世界的时间变慢了,或者说,是我自己的时间变快了。
我拼命地想要推开秦总,然而我第一次并没有成功,或许是三秒钟还没有到,又或许是时间到了,可是秦总不想放手。
总之,我在短暂的挣扎之后,做出了一个骇人的动作。
我一扬手,朝着秦总就扇了过去。
我大喊着:“放开我!”
秦总比我想象的更要敏捷,他竟然一偏头,避开了我的巴掌,同时,他的手也松开了我。
而我一个踉跄,高跟鞋一崴,险些跪倒在地上。
可是我还没站稳,已经拼命甩掉了鞋子,光着脚门厅冲去。
为了逃离秦总的视线,我径直跑进了楼梯间,一连冲上五楼,才按下了电梯…
然而,就算是如此,我上楼的时候,燕少也已经…不在了。
我抓住了扑上来的杂种的爪子,我问它:“男主人呢?爸比呢?”
杂种嗷呜嗷呜叫着,跑到客厅的沙背上,对着墙挠着爪子。
我看它的动作,猜出来,燕少是直接穿墙走的。
我二话不说,换了轻便的衣鞋,带着杂种就出去找燕少了。
夜幕低垂的时候,我啃着干面包,牵着杂种,几乎走遍了城郊所有的公墓和医院。
我猜不到燕少会去哪里…
我猜不到。
他受伤了,我明显地看到了,他在公寓
台上站着的时候,身上的血迹有增无减。我认定燕少是要去医院呑噬别人的魂来疗伤的,或者他会到坟地这种
气重的地方去。
我以前并不知道,我的胆子有那么大,大到敢在夜里去坟地里找鬼。
不过,想要找到燕少的心情,此刻战胜了一切恐惧。
只要能找到燕少,只要能拥抱他,告诉他我有多担心,告诉他我多么害怕会失去他。我什么都可以去做…
然而没有。
我没有找到燕少。
杂种一路上都在吭哧吭哧地嗅着,然而不管它嗅了多久,也没有现任何燕少的踪迹。。
我们最后来到了护城河边。
六月中旬,天气已经有些炎热了。然而靠近凌晨时分,河风吹拂着,还是有些冷的。
我走累了,坐到草地上。
杂种趴在我的身旁,哈着气,和我一起面对着黑黝黝的河水。
我摸抚着它柔滑的皮
,声音道不尽心底的落寞:“杂种,四一到底在哪里呢?”
杂种吐着头舌哈气,突然
了一下嘴,从喉咙里出了一丝极细极细的叫声。
它坐了起来,看着前方。
我一惊,抬头,看到燕少此刻竟然正躺在不远处的草坪上。
“四一!”我喜出望外,急忙跑了过去。杂种也在我身旁汪的叫了一声,跟着我跑了起来。
然而这时候,怪事生了…
燕少就躺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我能清晰地看到他被草丛半遮半掩的面庞和身体,看得到他衣衫上的血迹。他似乎很虚弱,在微微
着气。
然而,无论我怎么跑,他离我也总有那么一点距离。
我朝着他跑了好久,燕少也始终在不远处,躺着,看着上空,也没有看过我一眼。
夜风有点凉飕飕的。
我心里渐渐察觉了不对劲。
我朝四周看了一眼,突然觉自己已经没有再在刚才的草坪上。
我的腿双一瞬间就像是焊在了泥土里一般,动也动不得一分。
之前绿油油的草地已经不见了,四周原本的路灯,还有河边的栅栏、雕塑和座椅,全都不见了。
我的四周一片黑暗,而一股股寒气,正从我的腿双侵袭上来。
我看着不远处的燕少…
他慢慢地转过头来,一双没有任何情感的双眼,带着死亡地冷
,动也不动地看着我。
这之后,血从他的眼角
下,缓缓地,浸入了草丛和泥土里。
我摇了一下头。
我嘴里喃喃着:“不…”
不,他不是燕少,他不是…
不是的…
我向后退,可以双足无法动弹。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喊了一声:“杂种!”
随着我的叫喊,我身后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呜咽。
我回头,只看到杂种正咬着我的
腿,拼命地把我往后拖着,它的眼睛里闪着莹莹绿光,喉咙里出一种警告的呜呜声。
我看清杂种的时候,才现,不知什么时候,我居然沿着阶梯,走下了河岸,此刻冰凉的河水,眼睛漫过了我的膝盖。
我再往下走几阶梯,大概就会走到河梯的末尾,彻底掉入河水中。
我的眼前只有漫漫河水,映着河边路边的光,一丝丝地绞碎莹白色的光线。哪里还有燕少的影子?
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个可怕的幻觉而已。
我顿时吓得不轻。
急忙想要退回岸上。
然而这时候,我感觉我没被杂种咬着
腿的另一只脚,却仿佛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一样,动也动不得。
难怪我刚刚在幻境里,会觉得自己双足都动弹不得!
原来一只被杂种咬着,另一只是被…
我这样想着,不由得伸手下水,想要摸到是什么东西绊住了我。
然而,我的手刚刚伸入漆黑的水里,顿时碰到了一个滑腻腻、
哒哒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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