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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犬科的悲哀×洗脸的燕平青
 美人儿一怔,回头来看了我一眼。

 那军人顷刻找到了他的破绽,托砸在了美人儿的肩膀上。

 美人儿顿时哀嚎了一声,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滚了两圈。

 然而此时,他却也一挥袖,一片黄的烟雾立即撒向了军人。那军人本是要端刺向美人儿的,被这黄烟一撒,突然像被施了定身咒,保持着‮刺冲‬的‮势姿‬,动也不动了。

 军人虽然被定住了。

 可美人儿似乎也不好受,他表现得十分痛苦,全身蜷成了一团,瑟瑟发抖,抖得周身烟雾弥漫。

 待到烟雾散尽,他方才舒缓了过来,转过头来看我,说道:“美人儿,我这次可是散了修为,才帮你定住了这家伙。说好的龙马鳞,你可不能食言。”

 我看着趴在地上的美人儿,嘴已经张得可以呑下一个鸵鸟蛋。

 我指着地上那‮白雪‬
‮白雪‬茸茸的一团,结结巴巴地喊道:“杂杂杂杂种”

 地上那发蓬松的一团汪,不是我家的萨摩耶杂种,又是谁?

 可是杂种看着我,似乎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何种形态,它那双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看着我,里面确实有着和从前不同的神采。

 它张嘴,竟然是方才那美人儿的声音:“我好心救你,你却叫我杂种?美人儿,本大仙不要你叫得多动听,但你可得知道,我乃是修炼千年的玉面狐狸一只,你若是愿意,叫我一声狐狸哥哥也可以。”

 我已经要崩坏了。

 我养了那么久的杂种,从一条没人要的癞皮狗,养到一条发厚重的萨摩耶,傻不拉几的单身汪一只,有一天居然开口说话了

 说话也就算了,还自称自己是什么玉面狐狸。

 我真想自扇三十个耳光,让自己从这个不切实际的梦里醒过来。

 我‮头舌‬打结,指着杂种:“你你你居然不是狗?”

 杂种很明显生气了,它从地上爬起来,打量了自己身上一番,对我说道:“你眼瞎么?狐狸和狗都分不清么?本大仙现在散了一些修为,所以显了原形。你哪儿去找一只狗,有本大仙这么漂亮的皮?”

 我只想回答它说,有漂亮皮的狐狸我找不到,但‮白雪‬
‮白雪‬的萨摩耶,那还真是烂満大街了。拜托,我以我那没见过面的师傅磅空起誓,杂种绝对不是狐狸,而是一只狗

 起码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狐狸,杂种的虽然很好,但也绝对比不上狐狸皮的。

 杂种已经抖了抖身上的,站了起来,催促我道:“我们快离开吧,本大仙现在没法装带你飞,只能走路了。我的定身术管不了多长时间的,等着老鬼活过来,我们谁都别想走了。”

 我闻言,急忙跟着它走上前去。

 经过那军人身边的时候,我不由得又盯了他那干涸的脸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军人的骨骼轮廓,有些熟悉感。

 一个不留神,我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尖锐的东西。

 拾起来,原来是一枚军功章。

 我心念一动,揣到了身上。

 我跟着杂种,往深谷中走去,我问杂种:“你知道路么?”

 杂种颇有些骄傲地回答我:“当然,那臭道士捉了我,将我在这里关了几十年,想收我做他的左右手。本大仙根本不屑一顾,趁着一个漏子,跑了出来。”

 我小心翼翼地再问:“然后呢?”

 杂种哼了一声:“然后,本大仙就蛰伏起来完善修为,今朝终于冲破噤制,脫缰出来。对了美人儿,上一次我偶然冲破封印,就见你在我身边。这次刚刚出来,就察觉到你有危险。这是为何?难不成本大仙蛰伏的这段时间,都是你在照顾我?”

 我呵呵一笑:“差不多吧…”

 我要告诉这位玉面狐狸大哥,我当初拿几块蛋糕就捡了一条癞皮狗,会不会把他的都气得掉光?

 不过这样想来,当初有道士要捉拿杂种,原来是这个原因。那就是他根本就不是一只狗,而是一只狐狸

 后来我以为那道士就是张谷林,袁志的三师兄。

 但是现在想来,从杂种所言的几十年来看,当初降服它的,应该是袁志的师傅?

 我正想问问袁志的师傅是个什么人,杂种突然很高兴地叫道:“到门前了,我们钻出去,就能出这鬼地方了。”

 我看着眼前那个,问杂种:“你让我钻狗?”

 我确信杂种白了我一眼:“狗如何?只要能钻出去,美人儿莫要嫌弃。这是当年我为了出去所挖的。你这小身板儿应当容得下,别废话了,时间有限,快钻吧。”

 说着就率先钻了进去。

 我也急忙跟上。

 这弯弯曲曲,四周零碎不堪,不时磕碰得我手脚发痛。

 钻了好半天,眼前豁然开朗。

 我们竟来到了一座石室之中。这石室干干净净,空无一物。左侧有一道门,右侧墙上则是一面大镜子。

 杂种给我介绍道;“这是当年那臭道士的居室,左边的门是出去的通道,镜子则是通往炼丹室的暗门。”

 它刚刚说到这里,突然夸张地大叫了一声:“汪”

 我被它这突如其来的大叫吓了一跳,杂种却跑到了镜子跟前,声音尖得要把人耳朵刺穿:“怎么回事?本大仙怎么会是这样一幅傻不拉几的样子?这笨重的身躯是怎么回事?这蓬蓬的长是怎么回事?汪为什么本大仙的叫声是这样的?为什么本大仙看起来像是一只狗?”

 我好心地安慰它:“你一直都是狗,认清这个现实吧。”

 杂种明显已经不能愉快的装了,它居然用爪子捂住了眼睛:“臭道士原来当初那道剑光已经毁了我的身,难怪本大仙这么久才醒了过来,可是为什么是狗啊,为什么会投胎到狗身上?”

 我解释:“狗和狐狸都属于犬科,是近亲,接受现实吧”

 杂种満地打滚:“我不接受,我不能接受啊啊啊啊”

 它滚着滚着,突然冲向了镜子,一头撞向了镜面,大有一种绝望之势。

 我想劝住它,已经迟了。

 杂种一头砸到了镜子上,只听哐当一声响,镜子碎掉了。

 杂种白眼一翻,四脚朝天晕了过去。

 我正要上去看看它怎么样了。

 镜子那头突然窜入一大群不明物体。我小眼神儿还没看清楚,只感觉自己已经被一双手臂紧紧抱住。

 在一种接近窒息的拥抱中,我听到小甜甜咋呼呼的声音:“啊小师妹果然在这里,太好了”

 我心想我身边有不咋呼的队友么?

 就连养一条狗都那么惊呼…

 燕少‮摸抚‬着我的头发,推开我一点,又捏住我的手臂,极为难得地问我:“受伤没有?有没有哪里不好?有没有哪里受伤?有没有…”

 我听他这般有些语无伦次的询问,心中噤不住有些感动。

 小甜甜已经绕了我两圈,她打个响指:“老板放心啦,小师妹有龙马鳞护体,又有貔貅目加持,一般的鬼怪根本伤不了她的。”

 小相公背着燕少的身体,啧啧道:“原来这地下全都是相互通的呢。第四道门这里也是通万魂坑的。”

 只有阿青指着杂种:“它怎么来了?”

 我额了一下,不太确定我要不要告诉大家杂种的‮实真‬身份。

 正在这时候,杂种悠悠醒了过来,不过它刚睁开眼睛,我就知道“玉面狐狸”已经又匿了。

 杂种现在吐着‮头舌‬,一脸憨头憨脑的样子,见到我们,‮奋兴‬地摇着尾巴,咻咻的叫着,难以掩饰突然见到主人的激动之情。

 如果现在有时间,我真想把‮机手‬拿出来,给它拍个‮频视‬,等狐狸哥出来了,给它看看。

 保准能把它气到个吐血三升。

 气氛缓和了下来。

 我们现在都知道左边的那道门就是第四道门了。

 只要走出去,那就离出口不远了,剩下的路,燕少应该是知道的。

 小相公去掏钥匙开门。

 燕少从重逢,就一直紧紧抓着我的手,简直要把我手捏碎的力度。

 趁着所有人都在我们前面去研究第四道门怎么开,他揽住我的,突然低头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

 我看着他极其温润的眉目,就在我眼前,反倒怪不好意思起来。

 我问他:“干嘛把身体拿给小相公背啊,你自己背着好一点。”

 燕少回答我,很轻的声音:“我看好你就行了。”

 他说着,另一只手也抓住了我的手,细细捏在手心。

 我们相互凝视着对方。

 短暂的分别,竟然让我们有种生死相隔而后重逢的喜悦。

 不过,我们正要小kiss一个的时候,一道金光突然了过来。

 我抬头,看到这道光竟然是从阿青额头上过来的。

 阿青的第三只眼,此刻正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我。

 而阿青本人,则是一脸看戏的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被他这眼一看,顿时也一个灵,我突然想起来了,方才正是第三只眼作怪,导致我落下了万魂坑。

 我突然意识到我不可以再姑息这只眼。

 就算我不说出口,它也必然是要捣鬼的。

 它的目的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它一定是故意的。

 于是,我突然对燕少耳语:“四一,阿青的额头上,有一只很可怕的眼睛,方才就是它噴火烧断了石桥…”

 刚说完这句话,我猛地把燕少一推,逃开了方才站的位置。

 因为阿青的第三只眼已经知道了我在干什么,它噴出了汹汹火焰,直向我。

 燕少显然吃了一惊。

 我猜他是什么也看不见,可是他一秒也没怀疑,立刻选择相信了我的话。燕少立即对阿青喊道:“燕平青,转过头去”

 阿青“啊”了一声,浑然不觉。

 第三只眼轮转不停,看不见的焰火烧到了石室壁上。

 我不知道这烧下去又会有什么后果,只能求助小甜甜:“甜师姐,那个暴动了它想要害我们”

 甜甜听到这话,吓得飞到了石室顶。

 第三只眼中的火焰一转,又朝着小甜甜噴了过去。

 我大喊:“师姐躲开”

 小甜甜却是没躲,只从间取下那条指骨鞭,对着火焰一挥,大喊道:“磅空救我”

 指骨鞭碰到了火焰,顿时啪的一声响,似乎断裂了哪里。

 而小甜甜一声尖叫,落到了地上。

 第三只眼的火焰依然朝她噴着,小甜甜的身后恰好是那条狗。她抵不住火焰地灼烧,尖叫着滚入了里。

 小相公放下了燕少的身子,大喊道:“甜甜,你怎么了?”

 阿青不知所以,还想上前去看小甜甜。

 我一把拉住他,也不管他什么眼睛,一巴掌就扇了过去。阿青捂着脸,一脸茫然:“姐你干嘛打我”

 燕少已经从后面抓住阿青的头发,将他的脸一下摁到了地上。

 燕少不顾阿青挣扎,用膝盖顶住他的后背,厉声道:“你额头上寄生了一只怪眼,能噴我们所看不见的红莲业火。方才断桥就是它的杰作”

 阿青一瞬间就停止了挣扎,他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真的吗?”

 燕少松了手,站起来,问小相公:“你有没有什么符,可以贴在他额头,封住那眼睛?”

 小相公摸出一大堆符,递给燕少,很着急地说:“你们先走吧,我要去找甜甜。师傅把她交给我,我不能把她弄丢了。”

 我正想说不如我们一起去找,因为小甜甜‮入进‬的那个,可是通往万魂坑的。

 整个石室突然抖了一下,不少灰从头顶落下来,大有要坍陷的样子。

 小相公已经朝狗钻过去,他回头:“放心,所有路都是通的。我们‮店酒‬房间会面相信我,”他对我竖了个大拇指,指着自己的膛,“我可是磅空的关门弟子。”

 燕少一边把符贴到阿青的额头上,一边给他一巴掌:“你怎么不去死你要把这里弄垮了”

 燕少把他的身体背起来,然后唤我:“我们先从第五道门出去再说。”

 我却一眼瞥到了地上,有一小小的人的小手指骨,应该是方才小甜甜用鞭子来挡阿青第三眼火焰的时候,从鞭子端上掉落下来的。

 我忙去捡了起来,跟着燕少从第四道门走了出去。刚刚出去,就听到了身后塌陷的声音。

 现在我们就是想回去找小相公和小甜甜,也办不到了。

 第四道门出去之后,是一条很整齐的石阶梯路,上上下下弯弯曲曲。

 这里开始又恢复到溶风光了。

 路的旁边是一条地下暗河,无声无息地着,头顶很高的地方,钟啂石如同利剑一般倒竖着指向我们。

 阿青因为被哥哥骂了,所以一脸委屈,顶着一头的符纸,默不作声的走路。

 我一看到这兄弟俩脸上都被贴満了符,忍不住想笑,但一想到小相公和小甜甜还生死未卜,又觉得忧心忡忡。

 两种情绪一织,我难免就显得脸色有点怪异。

 阿青没好气地问我:“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正想辩解一下,突然感觉身后一阵风吹过来。

 不仅是我,燕少也感觉到了,他回过头去,神情有些严肃:“有什么东西来了…”

 阿青也感觉到了,他结结巴巴地:“感觉…好凶险的样子…”

 唯独只有我脚下的杂种,还吐着‮头舌‬,看看我又看看燕少,一脸懵懂。

 我现在也不期待狐狸哥哥出现了,它大概是受到了空前打击,准备常年昏不醒了。

 燕少回过身:“先不管,我们快走。”

 这句话刚说完,我就听到了后面第四道门那边,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吼。

 阿青再度咋咋呼呼地惊喊起来:“妈蛋啊那石室下面埋得有东西”

 他这句话刚说完,我们就听到一声石破惊天的爆破。

 身后石齐飞,伴随着怪物嘶嘶的吼叫声,一起传了过来。

 第一个拔腿就跑的是杂种,狗或者狐狸,对于这种危险都要比人更灵敏。

 我们三个也是什么废话都不说,一起往前方跑去。

 燕少拉着我跑:“这条路走完就能出去了。”

 我不回答,只是拿出百米‮刺冲‬的速度,以绝不拖后退的觉悟狂奔。

 阿青的脚貌似已经好了许多,然而他的速度却完全跟不上我们,很快落了单。

 燕少见状,推了我一把:“快跑”

 然后回头就去拉阿青。

 我这时候怎么可能扔下他独自逃?我只能站定,等他带阿青归队。

 然而只是这么一瞬间的功夫,我们就意识到,我们逃不掉了…

 一只庞大如同火车般的虫子,从我们头顶的岩石爬了过去,然后落在了我们的前方,挡住了我们的路。

 阿青吓得妈呀一声,居然抱住了燕少的

 这虫子,这虫子就是那种玄武尸虫。

 只是比我们最早见到的大了万倍,不知道养了多少年,又或者用了什么样的炼法。才能长得像一条龙一般壮黑长。

 真没想到,古街的下面,居然埋着这么可怕的怪物。

 这虫子一身黑亮亮的壳,密密麻麻的长触手长在身体两侧,弓起身子,竟然把我们前前后后的路都圈了起来,将我们围在了它的身躯之中。

 然后,它那尖尖的头对准了我们,一双褐色的眼睛用一种看着食物的神情看着我们。

 它张开了口,嘴里是昆虫特有的长口器。

 一股浓浓的腥臭味从它的口中冲了出来,直扑我的脸。

 就它这一口气,我全身竟然都微微发亮了起来。

 这是龙马鳞,是龙马鳞感觉到了危险,在护着我的身体。

 这恶心的家伙,一口气,居然就能让我的警报达到一级。

 燕少已经捂住了阿青的口,他叫我:“捂住口鼻,这气体有剧毒。”

 阿青一把推开燕少:“捂住嘴巴有个线用啊这气体对‮肤皮‬也有腐蚀作用好吧痛死我了啊”

 他说着就去抱自己的腿,痛的脸都扭曲了。

 那虫子口中留着黄的恶臭的黏,用打量的‮势姿‬对我晃了一下头,然后突然一张口,对着我整个人就罩了下来。

 我已经拿出了一打火折子,朝着它的口中扔了过去。

 而燕少也已经抓住了我,把我拖开了原地。

 虫子的头轰然罩在地上,石阶顿时碎成粉末。我和燕少也被这震力震得跌在地上。

 火折子入了虫子的口,竟被它咕噜一声,呑到了肚子里。

 燕少放下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忙里偷闲地吻了一下我的额头:“照顾好阿青。我去会它,你们找准机会就跑。”

 说完,他就飞身上前。

 阿青扑上前来,抱住了燕少的身体,对燕少喊道:“哥,小心,那尸气对你也有腐蚀作用”

 他转头对我解释:“那种尸气鬼煞是挡不住的,我哥的妖身是木,虫也克木。”

 我着急地把燕少的身体背到了背上,问阿青:“我们要怎么办?”

 阿青推我一把:“废话,当然是跑啊我哥的魂之在你的七魄之中,你逃出去他就有一半逃出去了”

 听阿青这般说,我立刻开跑。

 燕少手心长出藤蔓,已经变成一张大网,罩住了巨虫的头部。

 然后网一收紧,变成了一副铁锢,拴住了巨虫的嘴巴。他猛地飞身到顶,借力提起了虫子的头。

 那虫头离地,立刻给我们空出了一个隙。

 我和阿青连同杂种便一起冲了出去。

 谁知道刚跑出去没两步,那巨虫便拼死挣扎,尾巴扫在了我们的前路上,直接砸在了杂种身上,砸得杂种嗷呜一声惨叫,滚到了暗河里。

 我们的路也全然被砸断了。

 我对着暗河大喊:“杂种杂种”

 然而河汩汩,没有任何的回应,杂种白色的身躯一眨眼,就被河水所呑没。

 巨虫口中出混着尸气的黏,不断腐蚀着燕少的藤网,不多时便快要挣脫了。

 燕少见状,藤蔓收回,竟然在全身虬结,然后他在巨虫挣脫网的那一瞬,突然飞身没入了虫口。

 阿青吓得大叫:“不好,我哥来的是同归于尽的招数。魂全没了的话,就糟糕了。光有魂也没法还了”

 他说着便一把扯掉了脸上的符纸,对着虫子大喊:“那什么眼睛,你给我烧啊给我把这虫子烧了”

 我看到他额上的第三只眼,缓缓的张开了,但只是用一种恶毒而嘲讽地神情转动着,里面丝毫没有任何的焰火。

 正在此时,那巨虫不知是不是被燕少从內部攻击,挣扎中巨尾扫,突然直接打在了我的背上。

 我“啊”的一声惨叫,顺着石阶就滚了下去。

 滚到尽头,那虫身又挡住了我,把我如同踢皮球一样踢到了半空中。

 我重重地摔落在地,饶是身怀龙马鳞,也尝到了喉头的甜味。

 阿青放下了燕少的身体,扑过来抱住我,失声大叫:“姐姐。姐姐你住啊,你不能有事啊。”

 我觉得说话艰难,抓住阿青的手臂:“我我身上好痛,好多地方痛…”

 阿青眼神都变了,他伸手去摸我的头顶,我的额头,还有我的咽喉,问我:“是不是这些地方痛,是不是?”

 我点头。

 阿青喃喃自语:“完了完了,我哥的魂在开始溶解了。所以你作为关联的七魄才会痛…完了完了…”

 我听他这般说,顿时吓得六神无主。

 阿青放开了我,站起来,整个人痴痴呆呆地看了暗河几秒,突然朝着暗河走下去。

 我心想他不会绝望到要‮杀自‬了吧?

 却看到阿青在河边蹲了下来,捧起了一捧河水,将自己的脸埋了进去。

 然后他缓慢地起了自己的脸。

 等河水光,他又重复刚才的动作,再度捧水。

 是的,我没看错

 危急关头,燕平青居然跑到一旁洗脸去了

 我朝他伸出手,不断叫着他:“阿青…阿青你快想办法救救你哥哥…阿青…”

 阿青只顾洗脸,对我的呼喊置之不顾。

 而我的七魄,愈加疼痛,疼得我几乎要晕死过去。

 这痛意味着,燕少正在遭受比我更痛的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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