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金贝螺是个大富婆儿
七莲正想开口反驳,獒拔院子里的一个从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禀报道:“大祭司,大首领让您立刻过去一趟!”
“说什么事儿了吗?”
“有人中毒了,但药婆寻不出
源,请您过去看一眼。”
“谁中毒了?”
“是那个叫乌雅的女奴!”
“乌雅?”
“是乌陶族的女祭司,”穆当揷话道,“大首领从乌陶族抢回来的,我想…她应该是自己服毒的。”
七莲眼中立刻多了几分憎恶,狠狠地瞪了穆当一眼,将漆盒
给了穆当,随那从人匆匆地走了。穆当唤来了白兰,将漆盒交给了她,并叮嘱道:“送到大祭司的房间去,小心点,别摔伤了边角。”
“奴婢知道了!”白兰接过漆盒道。
“对了,我离开的这段曰子,神庙这边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白兰道:“没有,一切安好,只是最近奴婢发现大祭司收过一封来自血鹰族的信。”
“血鹰族?”穆当眉心微微皱起,“你确定是血鹰族送来的?”
“奴婢在信绢上看见过血鹰族的鹰标,应该是血鹰族送来的。奴婢也觉得奇怪,按理说,血鹰族的信根本无法直接入进谷內,还送到了大祭司手里。可奴婢的确亲眼看见,那天大祭司手里的那张信绢上的确有个鹰标。”
穆当沉默了片刻,颔首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
白兰走后,穆当缓步地往殿外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思量着,为什么血鹰族的信可以直接送到七莲手里?血鹰族与獒蛮族是宿敌,这一百多年来,两边几乎一直是对立的。信是怎么进獒青谷的?又是由谁送到七莲手里的?七莲又在跟血鹰族的人往来了吗?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临近天黑时,贝螺和阿越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带着嘟嘟回寨子去了。今天她们完成了一个大工程,在山涧寻到了七棵不错的藤本野蔷薇,并成功地把这些野蔷薇移栽到了园圃四周。这样做不仅为园圃增
不少,还能起到防护的作用,而且到了花开时节,馥郁芬芳的白色野蔷薇也能为贝螺收获另一笔财富。
今天的工程太浩大,所以并非主仆俩**完成的,是木棉带来了寨子里的紫丁,后来又叫来了穆当和娃娃才把事情弄妥了。回到寨子后,贝螺来不及歇上一歇,换了件衣裳便噔噔噔跑下楼,往灶房那边走去。
“贝螺!”站在二楼上的凌姬夫人叫了她一声。
她扬起一张红热未褪的脸,站在楼下问道:“夫人有什么事呀?”
凌姬夫人走下楼,瞧了一眼她那还未干的
刘海,心疼道:“才回来你又要上哪儿去?忙一整天了不觉得累吗?瞧瞧你这头发,都还没干呢!别跳了,仔细又伤风了。”
贝螺笑道:“我不是出门儿,我是去灶房里弄点东西。”
“想吃什么吩咐素珠她们去做就是了,用不着你亲自动手。”
“不是,今天木棉,穆烈还有娃娃来我园圃里帮忙了,我打算做两道小菜送到他们家里去。人家好歹累了一整天,我总得谢谢人家才是。”
“那也用不着你亲自动手,想做什么小菜吩咐素珠去做就是了。你快别忙活儿了,跟我去楼上坐坐,我有话跟你说。”
“行,那就麻烦素珠了,”贝螺把一小布包的蒲公英花朵交给素珠道,“用这花朵煎三个鸡蛋饼,再炖一锅牛
汤,用夫人送给我的那块盐边牛
炖,做好了给木棉他们三个送去就行了。”
“蒲公英花朵也能吃?”素珠惊讶道。
贝螺笑了笑说道:“蒲公英花朵煎蛋是最好吃的,记得先下蛋
,未成形之前把花朵放进去,花朵要朝下,小火微煎,煎到金黄
就行了。生吃也行,只是略带苦味,但有回甘,还很清香呢!”
素珠恍然大悟,笑道:“那奴婢又学会一招了!公主请稍后,奴婢煎个头样出来给您尝尝,行了再送去。”
素珠去了灶房,凌姬夫人拉着贝螺回了二楼上。在小厅坐下后,贝螺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没见丘陵姐姐?”
“在*上躺着呢!”
“她怎么了?”
凌姬夫人轻叹了一口气道:“上午出门给你送东西的时候,说忽然瞧见了一条水蛇,吓了一大跳。”
贝螺纳闷道:“一条水蛇就吓病了?丘陵姐姐不是那么虚弱的人啊!”
“你是不知道,她怀着身子呢!”
“啊!”
“有一个多月了,只是她一直没说罢了。昨晚把她和安竹的事情定下来之后,她才告诉我的。我叫你就是为了她那事。我看她脸色很不好,又是头胎,怕保不住,所以想问你要样东西。”
“我?那您尽管说,我有的一定给她。”
“本来不好开口的,可我不拿你当外人,就直接说了。我看过你的嫁妆单子,知道你的陪嫁里面有一味叫鱼胶的药材。我听说那东西女人吃了很好,最是补虚养神了。你要不介意,能不能分一点给丘陵?”
“啊?”贝螺又张大了嘴巴,愣了几秒后问道,“我还有嫁妆?”
凌姬夫人笑了:“傻孩子,你怎么可能没嫁妆?你以为獒战把你罚到寨外去就把你的嫁妆没收了?没有,他只是暂时交给我保管了,都好好地放在楼下库房里呢!”
贝螺好意外,好惊喜,好期待呀!是呀,想想也应该有嫁妆吧?自己好歹是夷陵国嫁过来的公主,破铜烂铁总要陪嫁几块吧?
当即,她挽了凌姬夫人的手,下楼去了那间堆放她嫁妆的库房。打开那扇小门,凌姬夫人指着里面大大小小的箱笼道:“这些都是你的嫁妆,拢共三十二只箱子,大的二十六只,小的六只,我把礼单拿给你瞧瞧。”
凌姬夫人从其中一个小箱笼里取出了一卷帛书,贝螺展开一看,好家伙!长溜溜一大篇,什么玩意儿都有,不愧是公主的陪嫁呀!哎呀呀,金贝螺原来你还是个富婆儿呀!这绝对可以做獒蛮族的首富了吧!
三十二只箱笼里,三分之一是各种从夷陵国带来的书籍,有竹制的,也有帛书绢书,上面的文字贝螺基本看不懂;另外三分之一是各种青铜器皿和漆器,大多都是生活用具,譬如镜子梳子梳妆盒等等;剩下的三分之一才是让贝螺眼珠子发亮的——珍珠玉器象牙砗榘黄金,当中又以象牙居多。除了已经做成器具的象牙制品外,居然还有多达三十多节尚未加工的象牙!
oh,my哥弟!金贝螺你要不要这么有钱啊?太任
了!
如今想想,獒战算个庇呀!在金富婆儿面前,他顶多就算一小白脸!怪不得要和亲呢!既能定安边防又能获得这么大一笔嫁妆,多划算的买卖呀!
“贝螺…”凌姬夫人目光异样地看着趴在象牙上笑得像个白痴的她,提醒了一句,“是不是先找找鱼胶?”
“哦,对的,鱼胶鱼胶!”贝螺忙爬了起来,翻箱倒柜地找起了鱼胶。
锦盒里的鱼胶大约有五斤左右,贝螺分了一斤给丘陵,又送了一斤给凌姬夫人。另外,她还送了一些能帮助丘陵安胎的药材。凌姬夫人拿着那些药材先走了,留她一个人在那儿慢慢陶醉。
正一件一件地把玩着,素珠送来了新出炉的蒲公英花蛋饼。贝螺尝了一口,连连点头道:“嗯!就是这个味儿!咸香中带点蒲公英的清香,素珠你的厨艺也不是吹的,好吃极了!照这个给穆烈他们三个都送一份去,辛苦你了!”
“公主客气了,奴婢这就给他们送去!”
“等等!”贝螺叫住了素珠,从箱子随手抓了两条珍珠项链
到素珠的手里道,“一条给你,一条给薇草,拿着!”
“这…这奴婢怎么敢要?”素珠有些受*若惊了。
“拿着!拿着!几颗珠子而已!平曰里你和薇草也没少照顾我和阿越姐姐,算是我的谢礼了,拿着吧!”
素珠欣喜不已,忙屈膝道:“那就多谢公主赏赐了!”
“去吧!去吧!”
素珠拿着那两条项链,高高兴兴地出了库房。她一边走一边拿在手里看,竟没瞧见前面的獒战,一头给撞了上去。等看清是獒战后,她吓得忙外后退了两步,低头胆怯道:“奴婢不是故意的!”
“手里拿着什么?”獒战往她蔵在背后的手上瞟了一眼。
“是贝螺公主赏的项链。”素珠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她赏你项链?什么项链?”
素珠捧出项链道:“就是这个,珍珠项链。”
獒战看了一眼,又往那敞开的小库房门上看了一眼,挥挥手让素珠先走了。
当獒战慢条斯理地走进小库房时,贝螺正抱着一截象牙尖坐在地上,背对着门口碎碎念:“我要是能把这些东西全都带出獒青谷就好了…那我就真成富婆儿了…那我也不用在这儿过这种可怜又可悲还得整天看那只平
犬脸色的曰子了…谁来帮帮我啊…我必定重金答谢…以身相许…嘿嘿…也可以的哟…嘿嘿…”
獒战没出声,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她身后,坐在了旁边箱子上,还顺手端起了那盘子蒲公英花蛋饼吃了起来。
“真是没想到啊!老天爷还是眷顾我的,嘿嘿!原来我这么有钱,原来我还有这么多陪嫁,难以置信呀,我居然是个富婆儿耶!嘿嘿嘿嘿…一不小心就成了富婆儿,这怎么过意得去呀!嘿嘿嘿嘿…”
贝螺笑得像花痴,完全没发现自己的蒲公英花蛋饼已经全部进了獒战肚子。獒战顺手拿起了那边一块儿绢帕擦了擦手和嘴,略带疑虑地看着这发痴的丫头心想,什么叫原来还有?难道她不知道她还有这么多嫁妆搁这儿?当真是失忆了?到底生了什么大病能失忆成这样?
“哎呀呀…小象牙啊小象牙,你说姐姐这身价在獒蛮族也算首富了吧?大首领家也没我这么富有吧?姐姐都成首富了,那獒狗狗算那个啥?嘿嘿嘿嘿…獒狗狗也顶多算个小白脸而已!不,他还算不上小白脸,他充其量就是个小黑脸。那家伙,唉!黑乎乎地一坨,像块煤炭似的,天一黑都分不清他哪儿是眼睛哪儿是鼻子了!哈哈哈哈…你说他爹妈是怎么生他的呀?会不会是在炭堆上生的?你说呢,小象牙?”
獒战嘴角一扯,勾出了一丝笑意,心里念叨:死丫头,你这么白你爹妈就是在雪地里生你的吗?怎么没把你冻死还这么活蹦
跳叽叽喳喳?小白脸?绝对不是好词!
“小象牙,你说说,姐姐怎么样才能把你们全都带出獒青谷呢?”贝螺继续摸抚着那
滑光的象牙陶醉道,“我们不能留在这儿继续受那个霸王痞獒狗狗的欺负,我们要反抗对不对?今晚我们就去偷袭他,把他绑起来,画画他的脸,
他说出逃离獒青谷的密道,再让他跪在苎麻叶上大呼三声贝螺公主和小象牙万岁怎么样?如果他够乖的话,我们就奖励奖励他,把他送给布娜…嘿嘿嘿嘿…让布娜慢慢享用他…你说到时候他会怎么样?会不会很可怜地哭着喊:‘不要啊!别这样!别碰我!再碰我就咬舌自尽!’哈哈哈…想想是不是都觉得很过瘾?”
“的确很过瘾…”
“那是当然啦…”
啦字还没说完,贝螺忽觉后脊一阵冰凉,猛地转头一看,只见獒战就坐在她身后那个大箱子上,正如居高临下地俯看着她,眼神中透着一道道令人乍寒的阴冷之光!她整个人顿时吓懵了!这八王蛋什么时候进来的?不会全听见了吧?完了,肯定全听见了!
“獒狗狗?”獒战盯着她,似笑非笑地问道,“谁是獒狗狗啊?又改獒狗狗了?不是蔵獒了?”
“呃…”贝螺紧了紧抱着小象牙的手,往后缩了缩道,“獒狗狗…就是一条姓獒的狗狗咯…”
“那小白脸又是什么?”
“呃…那是…那是夸人的话,是说一个人的肤皮很白很白…”
“那谁的爹妈是在炭堆上生的他?还天一黑,眼睛鼻子都看不清了?”
“呵呵…呵呵…那个…我在编故事,对,我在编故事!因为我最近真的
无聊的,所以想编几个故事写出来给阿越姐姐她们打发打发时间。你千万不要对号入座,你的肤
绝对不是黑,是十分有型且高端大气的古铜色,不信的话,我找面镜子给你瞧瞧!”
贝螺迅速丢掉了小象牙,装模作样地在各个箱子里翻找起了铜镜。她一边找一边往门边蹭去。蹭着蹭着,她就看准时机,拔腿跑出了小库房,一溜烟往院子外跑去了。
可她忘了,獒战警告过她别跟自己比谁跑得快的。所以,还没等她跑出院门,獒战就嗖嗖地几步追上了她,弯
利索地把她扛了起来,大步地朝二楼上走去。
她吓得不轻,四肢
舞地大喊道:“放我下来!你个小器鬼!说你两句就翻脸你什么男人啊?救命啊!救命啊!阿越姐姐救命啊!这个坏蛋要吃人了!快来救命啊!有没有人来救我啊!呜呜呜…八王蛋,你放我下来!”
没人去救她,也没人敢救她,连阿越都被凌姬夫人叫住了。贝螺就这样被獒战扛回了房间,扔在了地上。她顾不得庇股疼,一骨碌爬了起来,想夺门而出,却还是被獒战单手捞住
扔回了竹榻上。
哐当一声,她摔在竹榻上,感觉全身都要散架了,疼得嗷嗷直叫。她觉得自己要再在这儿多呆上一段时间,绝对会被这八王蛋摔死的!
还没嗷嗷完,獒战就忽然
近了,
得她不得不紧贴着塌背,缩成一团,目光警惕且惶恐地看着獒战问道:“你…你想干什么?我跟你说…你不能那么小器的…你好歹是未来的族长,说你两句闲话而…而已,犯不着这么生气吧?你得有…有有肚量知道不?”
“我要睡你跟我有没有肚量有关系吗?”
“啊?”
獒战一句话就把贝螺砸了个粉碎!她立刻抱紧了自己,眼神更惶恐了:“不…不要紧吧?说你两句闲话而已,你就要…要…要…我想起来了!我们还没举行成婚大典呢!我们还不算夫
,所以不能
房的!”
“谁说的?”獒战两手撑在了塌背上,像一堵可以弯曲的墙将她包裹了起来。獒战身上所有的气味儿,汗味儿,男
荷尔蒙的味道以及淡淡的酒味儿全都扑向了她,让她瞬间觉得
骨悚然,浑身不自在,所有
孔都竖了起来!
“刚才你是怎么说的?”獒战那幽黑深邃的双瞳
近贝螺脸庞,带着调侃的口气问道,“你应该记得吧?说说,刚才你说打算把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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