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谁偷了谁
舂颂鄙夷道:“你还打算留在这儿看人家郎情妾意吗?好!你愿意看我没理由不让你看啊!不过布娜你给我小心点!说错话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如今连你姑姑都不保你了,看你惹了祸谁替你担着!好自为之吧!”
舂颂拂袖而去,布娜紧盯着她的背影怒视了好一会儿。当她转头望向小溪时,水面已经平静了。獒战和贝螺不知道哪儿去了。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溪面,心里冷冷道:我就是要看看,看看金贝螺是不是如她所说的那样根本不喜欢獒战!看看那个女人是怎么
拒还
地gou达獒战哥哥的!
不远处,有人叫起了布娜。布娜忙平复了心情,匆匆跑了回去。回去时,贝螺已经换了一身青色的家常衣裳,头发全都放了下来,发饰也摘了,就剩下一头
风飘飞的青丝了。泡了个溪水澡,她好像精神完全恢复了似的,手一挥喊道:“走啦!出发了,快点跟上!”
说完,她甩手甩脚地往前走去。缓缓起身的阿越奇怪道:“公主这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啊?才这么一小会儿就回过劲儿来了?真厉害啊!”
“说不定刚才是装的!”木棉开玩笑道。
“也对啊!”阿越掩嘴偷笑道,“哄着獒战背她一截,这主意也
不错的啊!”
“嗯嗯嗯,走了!”
阿越和木棉先走了。布娜拿起一包东西扛在肩上,慢腾腾地跟在了后面。她満眼妒恨地望向前面,只见贝螺精神奕奕地走在最前面,看上去心情很好,精神也很好,走得那叫一个轻巧活泼,长发飘逸,还时不时回头招呼大家跟上。
忽然,布娜发现獒战的目光时不时地扫向贝螺,好像刻意在打量着她。布娜心里立刻又多添了几分厌恶和不安。她不敢想,如果獒战哥哥真的对金贝螺动心,自己得多崩溃!她失去的怎么能让金贝螺占了便宜呢?
又翻过了一座山,下山后便是一片开阔的谷底,谷底央中有一条河
穿过,这儿已经属于青河的上游了。在谷底一侧有一处专供打猎所用的小院子。这小院子便是他们今天的目的地。
一进院门不少人就累下趴了。跟来的族人和从人歇息了片刻后,就忙着去做午饭了。男人们基本上没怎么觉得累,坐了一小会儿就出门去看周围的情况了。女人们则坐在正对院门的敞厅里喝茶歇气。
溜溜四仰八叉地躺在木地板上,嗷嗷地叫着脚疼。贝螺拍了她腿大一下,问道:“你不是花狐族最能跳的小公主吗?怎么才走了这么点路就累成死狗了?”
溜溜翻了个身,趴在地板上懒懒道:“我也很久没走过这么远的路了,真的快累死了!”
“是吗?可你不是跟我说你经常跟你哥和蜀葵他们去林子打猎吗?运动量应该不小啊,怎么累得跟阿越姐姐和念衾差不多呢?”
“吹的吧!”坐在敞厅门口的獒赐不屑道。
“谁吹了?”溜溜一下子来劲儿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道,“獒刺猬,谁吹了?谁吹了?”
獒赐喝着茶,慢条斯理道:“谁吹我就说谁呗!是,是经常进林子打猎,可那都是骑着马儿的啊!花狐族族地是平原,经常用马,我们獒蛮族地形复杂,不常用马。就算有马,也都是些矮种马,用来驮运东西的,所以我们从来不会骑马来打猎的。有人会累成死狗,贝螺姐姐你应该知道其中缘由的吧?”
“骑马也是需要费力气的,知道不知道?”溜溜气呼呼地獒赐嚷道。
獒赐白了她一眼道:“你当我没骑过马是不是?骑马得非多大力气啊?除非马骑你还差不多!”
“那总比你好吧!獒战哥哥他们都出去溜达了,你却还在这儿坐着跟我们喝茶歇气,哎,獒刺猬,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管你庇事!”
“小婶娘他骂我!”溜溜立刻翘起嘴巴告状了。
绿艾扔了一颗花生过去打獒赐道:“獒赐啊,溜溜是妹妹,你让着点不行吗?我怎么觉得你这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像獒战了?真是一条藤上结出来的瓜啊,嘴巴都那么不饶人。听见没有?不想我回去跟你娘唠叨,你就让着点溜溜。”
獒赐把茶碗放下,起身道:“我惹不起她,我躲还不行吗?”
“哎,上哪儿去?”
“找二哥他们!”
“来个人,跟着獒赐!”
一个从人匆匆地跟着獒赐出去了。绿艾收回目光,笑米米地对溜溜道:“瞧见了吧?獒赐还是让着你的,知道不敢跟你吵,自己都出去了。你也别生气了,喝两口暖茶歇一歇。”
溜溜捧着茶碗翘嘴道:“就看不惯他那自以为是的样儿!”
“哎,别这么说,溜溜。獒赐嘴上是有点不客气,但他还是
关心你这妹妹的。”
“谁要他关心了?他更关心他那些木
竹
吧?”
“还记仇呢?”
“记!我这辈子都记呢!哼!”
贝螺听着有內容,便笑问道:“溜溜记獒赐什么仇啊?”
绿艾笑道:“快别提了,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那年溜溜八岁,跟着花尘来谷里玩。你也知道她手脚麻利,一眨眼功夫就能不见人,来的头一天,她居然溜到了獒赐的房间里,把獒赐做的那些小玩意儿全都用外衣兜走了。她玩了就忘了拿回来,丢在哪儿也不记得了。獒赐后来知道了,可不得了,冲溜溜一阵嚷嚷,把溜溜都吓哭了,打那以后啊,两人说话就没和气过。”
“原来打小结下的冤家啊!”
“可不是吗?”溜溜翘嘴冲贝螺抱怨道,“姐姐,你说他小器不小器?不就是弄掉了他一些小玩意儿吗?就指着我鼻子一顿臭骂,一点哥哥的样子都没有!獒战哥哥是
欺负我的呀,可也从来没有指着我鼻子骂过呢!那个小器鬼我这辈子都不想搭理!”
贝螺冲绿艾夫人耸耸肩,摊了摊手,好像在说这样的冤家要整成夫
,难度系数有点高了吧?绿艾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摇了头摇。
过了一会儿,男人们都回来了。他们打算吃过午饭后便先出去猎一场。女人们都觉得累了,决定暂时歇一下午,去附近逛逛,除了木棉之外。午饭后,男人们带上打猎的行头就出发了;女人们则回屋睡起了午觉。
女主子都在觉睡时,跟来的族妇和从人便围坐在院子里一边干活儿一边小声说话。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绿艾先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个族妇忙
上前去,弯
问道:“夫人,要打水吗?”
“不用了,”绿艾打了个哈欠道,“我自己到河边去洗。其他人都还没起来吗?”
“还没起来呢!”
“你们都在弄什么呢?”绿艾往她们篮子里瞟了一眼。
“摘菜呢!贝螺公主说想吃凉拌嫰蕨菜,刚刚舂颂姑娘走之前又
待说想吃蛇莓汁儿…”
“舂颂出去了?什么时候?”
“出去了好一会儿了,你们刚刚睡下她就出去了。”
“她没觉睡?”
“应该没有吧!她说不累,前几天下了雨,这时候去找菇是最合适的了,就带了个从人出门去了。”
“是吗?”绿艾眉间扫过一丝疑惑,挥挥手道,“去吧!”
“是!”
绿艾独自一人往河边走去。走到河边,她蹲下洗了把脸,又捡着河边上的鹅卵石玩了一会儿,刚要起身时,就看见舂颂提着一篮子野菇往这边走来了。她缓缓地起了声,略略带笑道:“采菇去了?”
“是呢!林子里的野菇不少,我打算回来拿个大一点的篮子再去,绿艾夫人这么快就醒了?要不一块儿去吧?”舂颂笑道。
“我这人只好吃,不好动手,还是你们去吧,我就等着吃现成的了。”
“那好,我先回去了。”
“嗯!”
别了舂颂,绿艾在河边闲逛了起来。她回头看见舂颂走远了,这才故作悠闲地往林子里走去。到了林间,她脚步加快,穿过荆棘杂草,轻车
路地到了她想到的地方——林间一处大榕树群。
这儿至少有二十多棵百年大榕树,一眼望去很有气势。绿艾挑了其中一棵,手脚麻利地爬了上去。这时,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传来了两声布谷叫。她心领神会地笑了笑,顺着大树杈跳到了另一棵相邻的树上。如此反复,她大概跨了七八棵树,最终到了最央中的那棵。
双脚刚刚顺着树杈滑到分叉处,一双胳膊就把她用力地揽了过去。她一头撞进了那人的怀里,低低地娇嗔道:“吓死我了,混蛋!”
“怎么会吓着你?又不是第一次在这儿见面了,你以为还有别人吗?难道你带别的男人来过?”
“寨子里有比你更混蛋的混蛋吗?我是獒拔的女人,不是人人都敢碰的,”绿艾的食指划过了这人的鼻梁娇笑道,“也只有你这样的混蛋才敢偷獒拔的女人!”
“是獒拔的女人偷了我吧?”
“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那就先得了便宜再卖乖好了!”
林间深处,雀鸟惊飞,遮天树盖为顶,宽敞树凹为榻,极尽*之能事。云散雨停后,绿艾收整衣衫道:“獒战没发现你溜了吗?”
“都散开各自打猎去了,谁还会在意我溜了?一会儿回去跟他们会合就行了。”
“还是要小心为上。我们瞒了这么久,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獒拔答应你出谷了?”
“还没有,我跟他提过,可他说眼下族內事忙,让我帮衬着凌姬。”
“有什么好帮衬的?凌姬不是还有若水帮衬吗?獒拔那么器重那个若水,有若水就行了。看来獒拔对你还是不放心啊!”
“唉!”绿艾倚在那人怀里,轻叹了一口气道,“我算个什么?不过是给他暖被窝的,他不信我不放心我也是很自然的。不着急,着急反而会
出马脚的。过一阵子就过一阵子吧,只要能离开这獒青谷就行了。”
“但我在外面的事已经打点好了,最迟这个月底就要离开獒青谷。”
“这么快?”
“万一獒拔真迟迟不答应你出谷,我们就逃。我打听好了,峡谷里有条出谷之路,虽凶险点,但能最快出谷,不得不一试。你觉得呢?”
绿艾颔首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只要我们逃出了獒青谷,一切都能重头开始了。好吧,我找个机会再跟獒拔提一提,若是獒拔不肯应,我们再想出逃的事情。”
“好!”
“还有个事儿我觉得有些奇怪。”
“什么事儿?”
“那个舂颂本来说不来的,半路上又追来了,我疑心她是不是有别的事儿才跟来的。来的路上我听见她和布娜吵架了,原来布娜用来开库房的那把钥匙是舂颂给的。之前布娜还说,那钥匙是她让鹊儿自己做的,看来她根本没说实话。”
“她也不敢说实话,说了舂颂那边会轻易放过她吗?要是给獒拔知道钥匙是舂颂给她的,獒拔肯定会怀疑是不是巴山和瑞善
暗中捣乱了。算了,不去管他们那些闲篇儿,管好我们自己就行了!反正我们是要离开这儿的,他们怎么斗随他们斗去!”
“我只是担心我们的事儿。舂颂这样莫名其妙地跟来,我总觉得有什么别的目的。”
“放心,你能看出来獒战看不出来吗?再说了,巴山瑞善那伙人犯不着来对付你我是不是?他们要对付那也得对付獒战那父子俩,你我在他们眼里算不得什么大头葱,放心好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放心了。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跟他们会合了,省得他们疑心了。”
两人又存温了一会儿,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开了。绿艾回到小院时,贝螺她们还没起*,舂颂也再次出门采菇蘑去了。绿艾闲得无聊,便收拾了弓箭,带上两个从人去林子里玩去了。
天快黑时,獒战等人才扛着下午的收获说说笑笑地回来了。进门时见院子里静悄悄的,莫秋顺口问了一句:“人呢?人都去哪儿了?不会也去打猎吧?”
一个族妇匆忙从后面跑了出来禀报道:“贝螺公主她们都还在睡呢!”
“还在睡?打我们出门起一直睡到这会儿?”
“是呢!”
“这真是几头猪啊!”
莫秋说罢,男人们都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们走进厅內坐下歇息,两个族妇忙把备好的茶水和茶点都捧了上来。就在这时,舂颂回来了。她和从人各自提了満満一篮子菇,族妇们忙上前接了过来。她一边脫下脏兮兮的鞋一边吩咐道:“晚上做个菇汤,有野山
没有?没有野山
拿獐子
炖也行。”
一个族妇道:“有呢!有呢!獒战他们下午打了好几只,正在灶房內拔着
呢!”
“都回来了?”
“回来了。”
舂颂把鞋子丢在了屋檐下,光着脚走进了厅里。巴芒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上哪儿去滚泥巴了?怎么弄得这么一身泥?”
舂颂在他身边坐下笑道:“采菇去了!你可不知道,我今天采了三篮子的菇呢!河对面那山凹子里树多菇也多,前些曰子又下了雨,真是一个比一个鲜肥!我打算明天再去一趟。”
巴芒递了一碗茶给她,带着责备的口气说道:“又不缺你那点菇吃,采那么起劲儿干什么?一个人去的?万一遇着野狼我看你怎么招架!”
“还有芜花呢!小表叔你可不知道,芜花今天吃了两回嘴啃泥,可逗了!”舂颂掩嘴咯咯直笑道。
忽然,外面响起了贝螺那响亮的声音:“来个人!来个人!帮我们接一下东西!”
“不是说贝螺公主还在觉睡吗?”莫秋好奇地往外瞧了瞧,忍不住笑道,“好家伙啊!还猎了不少东西…三只兔三只竹鼠,还有三条鱼!这两人到底是去打猎了还是去打鱼了?”
正说着,贝螺和绿艾兴高采烈地走了进来。贝螺一庇股坐了下来,倒了一碗茶猛喝了两口问莫秋道:“你们也回来了?有收获没?”
莫秋笑道:“你去灶房看看,比你们多多了!不是说你还在觉睡吗?怎么又跑去跟绿艾夫人打猎去了?”
“我醒了就出去溜达了,本来想自己逛逛的,谁知道我和绿艾夫人那么有缘,那么大个林子都能撞上,就一块儿打猎去了。”
巴芒调侃道:“贝螺公主还会打猎?”
“拉弓
箭我不在行,但挖坑设陷阱还难不倒我!可惜了,今天本来还有一只大猎物的,硬是给它跑了!太可惜了!”贝螺一脸惋惜地头摇道。
“什么大猎物?老虎还是熊啊?”莫秋笑问道。
“可能是头野猪吧!”绿艾夫人接过话道,“中了我的箭还跑得溜快溜快,我和贝螺沿着血迹追了好久都没追上,最后还给它跑了!你说可惜不可惜?要能猎回来,今晚就有烤猪
吃了!”
“没事儿的,绿艾夫人,”穆烈笑道,“您告诉我在哪个方向,明天我们一块儿去找,准能找出来!”
“行,就这么说定!”
今晚的晚餐十分丰盛,可谓是野味儿大餐。不单单有热气腾腾的杂味菇炖野
,酸浆炖鳙鱼,黄
鱼蛇汤还有烤整兔,烤獐子,最后还来了几盘时令野菜,又慡口又解油腻。饭后,男人们都去夜泳了,女人们则坐在厅內聊天的聊天,做针线的做针线,只有贝螺和绿艾下起了五子棋。
溜溜侧躺在旁边,手撑着脑袋,打了个哈欠道:“这好玩儿吗?我看小婶娘都输了好几盘了。”
“输了也好玩儿呢!”绿艾认真地盯着棋盘道,“别看只是用了五颗子儿,玩起来还变化多样,打发时间是最好不过了。我说溜溜,你怎么困成这样啊?都睡了一下午了还没睡够啊?”
溜溜
了
酸涩的眼睛道:“越睡越困哪!”
“那就出去溜个圈,醒醒神儿!学你獒战哥哥那样去夜泳,保准立马就清醒了!”
“我才不去呢!不过…”溜溜忽然想起了什么,一骨碌地爬起来,双手摁在了那张简易棋盘上笑米米地说道,“要不我们别玩这个了,玩个更好玩的?”
“更好玩的?”
“走吧走吧!出去再说!阿越姐姐,念衾姐姐,你们也一块儿!”溜溜喊完拉上贝螺和绿艾出去了。阿越和念衾忙也跟着去了。
舂颂往门口瞟了一眼,见她们出了院门,这才起身迈出了厅门,径直去了巴芒的房间。巴芒没去夜泳,一个人在房里觉睡。舂颂进去后,他从地炕上坐起了身,问道:“其他人呢?”
“去夜泳的还没回来,金贝螺那几个也出去玩了。”
巴芒警惕地瞟了一眼门口,招手让她靠近了一些问道:“见着人了吗?”
“见着了。”舂颂点点头道。
“没人跟踪吧?”
“没有。”
巴芒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他说了什么了?”
“他说得加快步伐,不能照这样拖下去了。一旦獒战能够独当一面了,要想再夺权就难上加难了。一个獒拔本来就不好对付,再加上一个獒战,那就等同于要同时对付两只老虎。”
“这想法倒是与我相投呢!我也觉得爹和大哥太腻味了,干大事儿就得快刀斩
麻,要不然夺权之事什么时候才能开始?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要对付獒拔,就得从斩断他的左臂右膀开始。獒通和獒战就是他的左臂右膀,獒战一时还难以对付,那就先从獒通起。”
“莫非他有什么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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