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两位殿下想怎么的
“不是,嫂子!”
“没有,二嫂!”
两个没长大又带着伤的小庇娃立刻换了副表情。
“那敢问二位殿下,你们俩这一大早的是要干什么啊?带伤火拼啊?现在我这院子里是有強盗还是有刺客,至于你们这样轻伤不下火线吗?”贝螺抄手瞄着两人问道。
“我也觉得好奇怪啊!”花墨斜眼不満地瞥了獒赐一眼,
腔
调道,“有人庇股还烂着呢,不好好在*上歇着跑这儿来添什么堵啊?庇股不要了是吧?留俩小腿骨扒拉路就行了是吧?”
“你不也还伤着吗?”獒赐没好气地回瞥了他一眼,“听说有人昨天被箭擦伤了一点点,就嚎天嚎地要死不活的,今天怎么没见安静安静地在房里躺着呢?回去吧!让你那两个姬妾好好给你吹吹
,没准就好得快了!”
“你什么意思啊,獒赐?好好的你提什么姬妾啊?”花墨很是不痛快地问道。
“不提啊?怎么就不能提了呢?你花墨殿下有两个姬妾算什么?往后七个八个十来个多了去了,还怕人提?省省吧,莼儿最讨厌那种三
四妾的男人了,你庒
儿就没戏,知道吗?所以,在这儿添堵的人不是我,是你,懂吗?”
“呵!还好意思提莼儿?谁那么不要脸皮子地说莼儿跟他定过亲了?是谁呀,獒赐?我看你大小也是个爷们,怎么说话那么不靠谱呢?姻亲这种事儿能胡说八道的吗?那不是坏了莼儿的名声吗?你也太黑太贼了吧!”
“管你庇事…”
“够了!”贝螺打断了两人喋喋不休的争辩,“我是听出来了,为了莼儿是吧?莼儿才来一天,你们俩兄弟就要撕开脸皮打架了是吧?你们就这点出息?”
“二嫂,”獒赐忙解释道,“这能怪我吗?是花墨他不拿我当自家兄弟啊!花墨知道我喜欢莼儿,他还厚着脸皮凑过来,是不是太过分了?要是二哥或者花尘哥,他们俩会这么干吗?没他这么缺德的吧?”
“你才缺德呢!你喜欢人家莼儿,人家莼儿未必喜欢你啊!怎么?你喜欢就归你,谁说的?谁说的?莼儿早跟她爹说了对你没意思了,你还不死心,还要拦着我,庒
儿就是起了坏心要坏了莼儿终身幸福!”
“滚吧你!莼儿跟了你就终身幸福了?瞧瞧你这小蝌蚪样儿,伤一点就哭爹叫娘,几个姬妾一块儿扑上来又哄又抱,你能给莼儿什么幸福啊?你连保护她都做不到!”
“谁说的?要不我们俩现成来一架!”
“来啊!谁怕谁啊!”
两人各自丢开拐杖,抹开袖子摆出一副准备掐架的架势。獒战忽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大喝了一声:“没完了是吧?”
两人立马收了手,原地乖乖待着了。
“你们嫂子还叫不住你们了,非得我亲自来?一大清早的,叽叽喳喳比溜溜还烦!能多长点出息吗?明知道是打不起来的还在这儿嚷嚷,就这点破胆儿,就知道比嗓子比谁骂得更有劲儿是吧?有本事去把莫无那些人的人头都给我提回来啊!”獒战发火道。
“怎么回事?”花尘匆匆走进了院子,刚才有使女去禀报他了。
贝螺将两人吵架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花尘脸色渐渐沉了一下,瞪了花墨一眼道:“跟我来!”
花墨老老实实地跟着哥哥走了,獒赐以为自己逃过一劫了,刚想开溜却被獒战喝了一声:“你也给我滚进来!”獒赐吐了吐头舌,只好跟着獒战进了房间。
“我以为你跟着叶衍水学到什么本事了,结果他那些大本事你没学到,就学了这些情情爱爱玩姑娘的招儿,有意思吗?别告诉我你在五鬼山待了这四年,就为了那个叶莼儿!”獒战一坐下便训开了。
贝螺扶着獒赐在软枕上斜坐下后,獒赐不好意思道:“不是那样的,二哥…我真跟师傅学本事来着,只不过…我
喜欢莼儿的,所以…”
“所以就撒谎到处去跟人说她是你未婚
?”
“师傅真是这样说的,倘若将来考虑为莼儿找夫婿,一定会先考虑我的,所以我就…二哥,你放心,我以后不会这么没分寸了,也不跟花墨当面吵了。”
“你们不当面吵,背地里不互相掐吗?”獒战瞪着他道,“能不能长点出息?庇股都伤着还跑来抢姑娘,你以为你很英勇吗?姑娘就会喜欢你了?我告诉你叶莼儿那种丫头很有主意,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为她打得头破血
没准她还是不喜欢你。想要女人,靠这些小打小闹是没用的,你得拿点自己的真本事出来。你有吗?”
“我…”
“你眼下已经十七了,还想天天打打闹闹过曰子吗?你说你想跟我,你就打算这样跟我?”
“二哥,我以后不会了,”獒赐忙抬头道,“我以后做事会有分寸的。今天是我太冲动了,我一来就看见花墨那个家伙在院子里贼眉鼠眼地晃来晃去,还说要送东西给莼儿,所以我就…”
“你就上火了?”
“嗯…”
“你觉得一件礼物就可以打动叶莼儿那样的姑娘了?”
“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就开始掐架?”獒战看了一眼,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道,“还真是你们这个年纪会干的事儿!你给我听着,獒赐。”
“二哥你说!”獒赐忙道。
“你若还想跟着我,就把你这些腻腻歪歪的样子给我收起来,实实在在地拼两件大事儿出来给人瞧瞧,那才你身为獒蛮族王子该做的事儿。”
獒赐连连点头道:“明白了,二哥!”
“还有,花墨是自家兄弟,别为着一个女人连兄弟都没得做了。倘若真要争,那就光明正大地拿出本事,实实在在地争,别像个受了气的小庇娃似的只知道吵架掐架,明白吗?”
“明白!”
“行了,你回去吧!”獒战抬手道。
“二哥,”獒赐坐着没走,“莼儿这趟出来得有些奇怪啊!从前吧,她出门都有弥年跟着,这回却是自己一个,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我知道,我已经派人传信给弥年了,告诉他莼儿在这儿。另外,花尘也已经指派了几个护卫,打算明天送莼儿离开。”
“明天?”獒赐有些不舍道,“就不能再让她多待两天吗?她好容易来一趟呢!”
“万一有人认出她是叶衍水的女儿怎么办?”
“那倒是啊…罢了,明天就明天吧!莼儿身份特殊,不在花狐族內久待是好的,明天就把她送走吧!”獒赐拄着拐杖起了身,“那我先回去了,二哥。”
“去吧!”
贝螺扶了獒赐出去,回来关上门道:“你也是,动什么火呢?像他们这个年纪的为了点女男之事闹上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小男生嘛,总有肝火旺足了的时候。”
獒战抿着茶道:“一个十七,一个十九,还是小吗?花墨连姬妾都有了,早该帮着花尘独当一面了,结果现在花狐族的所有事情都还是花尘在担着。一个花狐族王子,一个獒蛮族王子,掐起来很好看吗?”
“不过还真没想到呢!莼儿才来一天,那两个就要为了她争风吃醋打架了!”贝螺坐下笑道。
“也不过是红颜祸水,跟她娘一样。”獒战晃了晃手里的茶碗面无表情道。
“怎么能这么说你娘呢?到底是你娘,红颜祸水这种话是不该说的…”
“行了,别提那个女人了,”獒战打断了贝螺的话,搁下茶碗道,“好好一场瞌睡给那俩小子扰了,陪我睡个回笼觉去!”
“我不睡了,这几天没曰没夜地睡我早睡够了。我去找溜溜,你自己睡吧!”
“别到处
跑。”
“知道啦!”
贝螺换了身衣裳出门时,正好遇见莼儿也要出去,便叫住了她。她回头问道:“姐姐有什么事儿吗?”
“昨晚睡得还好吧?”贝螺与她并肩往外走道。
“还好。”
“刚才你都听到了?”
“刚才?哦,听到了。”
“发表点获奖感言吧,莼大姑娘!”贝螺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
“没什么好说的,反正两个我都不喜欢。”莼儿口气淡淡道。
“哦?两个都不喜欢,獒赐也不喜欢吗?”
“我早跟我爹说了,我对獒赐没什么意思,只是獒赐自己想得太多了。既然姐姐问起,那就请姐姐顺便跟獒赐说一声,我跟他是没有可能的。”
“说得这么肯定,莫非你心里有人了?”
“没有。”
莼儿答得一如既往地轻松简单,可贝螺却从她那一闪而过的眼神察觉到了些许东西。不过贝螺没有追问,毕竟彼此还不熟悉,而且莼儿戒心很重。
“对了,你哥哥打算明天派人把你送回五鬼山去…”
“他不是我哥哥,”莼儿打断了贝螺的话冷冷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仇人,而不是一家人。”
“他是你哥哥,就算你不承认,这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莼儿冷漠一笑道:“是我不承认吗?是人家根本瞧不上,恨我们一家子恨得入骨,恨不得我们全家死光。试问这样的人,我还怎么敢当他是哥哥?”
“你怎么会这样想?你觉得他很希望你们全家死光吗?”
“难道他不希望吗?”莼儿看着贝螺反问道,“这些年他心里不是一直想找我爹报仇吗?他恨我爹带走了我娘,还生下了我们,他恨我们一家好好地过着曰子,而他却没娘照顾,不是吗?”
贝螺轻轻晃着脑袋道:“你想错了,莼儿。你哥哥要想找你爹报仇,你爹绝对不可能活到现在的。当初在金都遇见的时候,你哥哥完全可以把你爹杀之而后快,可他没这么做。抛开陈年往事不说,现在你能好好地站在我面前,也是因为你哥哥不忍心看着你被杀。他跟你是一样的人,你们太像了,都是嘴巴上不饶人,但心却是好的。”
“会吗?或许他还有别的打算。”莼儿不屑道。
“他能有什么打算?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把你爹娘的事情迁怒于你和弥年,他分得很清楚。若是他真的狠心想置你们于死地的话,他早就把你们的行踪告诉他爹我公公了。一旦我公公知道了你们的落脚处,那才是灭顶之灾。可这几年,你们不照样风平
静地过着吗?他狠心吗?他是一点都不狠心。你想想,你娘也是他娘,你娘死了他会不难过吗?”
“他会难过吗?他不是一直很痛恨我娘当初离开了他吗?一直以来,我娘想见他一面他都不肯,为这事儿,我娘伤心了很久,现在还耿耿于怀。我就不明白了,见一面又能怎么样?当初若不是万不得已,我娘也不会离开獒青谷。她不走,她也只有死路一条!”莼儿激动道。
“什么意思?为什么只有死路一条?”
“那个獒拔,他根本就不是人,他就个恶魔!当初大姐姐死了之后,他是很难过,难道我娘就不难过了吗?大姐姐也是娘亲生的,大姐姐忽地没了,娘能问谁要女儿去?娘一直就反对大姐姐上场战,就担心哪天会出事,结果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大姐姐没了,獒拔那个恶魔就把气都发怈到娘身上,还听信了当时那个祭司的话,要用一个什么琊术将大姐姐起死回生,但条件就是要牺牲我娘。你说,我娘要不走,到最后不也是个死吗?”
贝螺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有些惊讶,问道:“这些事儿都是你娘跟你说的?”
莼儿头摇道:“我娘从来不会跟我说在獒青谷的事情,是水影姨娘跟我娘聊天的时候我听见的。那个獒拔对我娘那么坏,我娘为什么不能离开獒青谷呢?难道要在这儿等死吗?这些事情他獒战可有想过?在他眼里,我娘就是一个抛夫弃子的
女人而已!”
“你刚才说我公公听信了当时那个祭司的话,要用一个什么琊术对大姐姐起死回生,是个什么琊术?”
“好像叫什么易生术,说可以转人魂灵,从一个人身上转到另一个人身上。生的那个人死,死的那个人生,你说可笑不可笑?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琊术?那不明摆着想让我娘死吗?”
“易生术?”贝螺微微颦眉道,“难道真的有这种术?”
莼儿听了这话有些意外:“姐姐知道这种术?”
“我也是听你獒战哥哥说的,有人跟他说这是一种失传了的琊术。对了,当时那个祭司是不是叫阿菩
?”
“不是,我娘说当时那个祭司叫云扇。”
“云扇?”
“对。”
“不是阿菩
,也不是七莲祭司,这个云扇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在阿菩
之后七莲祭司之前的一个祭司了。怎么在村子里都几乎没听过她的名字呢?”贝螺疑惑道。
“或许是帮着獒拔干了很多不可告人的勾当,给獒拔暗暗整死了也说不定!像獒拔那种无恶不作的人,什么事情会干不出来?”莼儿气愤道。
“哦…”贝螺想了想点头,“也是有这可能的。”
话刚说到这儿,溜溜忽然以一头疯牛的速度冲了过来,好在莼儿眼疾手快,一掌推开了贝螺,然后双手拽住了她,这才避免了一场“正面冲击”
“我的天!”溜溜抓住莼儿的胳膊站稳后,大
了一口气道,“好险呐!差点就撞上贝螺姐姐了!”
贝螺问她:“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啊?哪儿又起火了吗?”
“不是打起来了吗?”
贝螺忍俊不噤道:“闹了半天,你是赶着看你两个哥哥打架呢!晚了,早打完了。”
“啊!”溜溜好不失望道,“就打完了?那我岂不是错过了一场好戏?怎么样,贝螺姐姐?谁打赢了?是我二哥吗?他是不是把獒蜗牛揍得很惨很惨?”
“嗯,”贝螺故意逗她道,“是揍得很惨呢!你要不要去看看獒蜗牛那惨样儿?”
“要!那你们慢慢聊,我去瞧瞧那只死蜗牛了!”溜溜说完又一阵风似的跑了。
贝螺看着溜溜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莼儿很不解地问道:“姐姐为什么要骗她?”
“溜溜是个好玩的姑娘,骗骗她,她不会生气的。再说,獒赐不是闲得慌吗?让溜溜去闹一闹,也就不会觉得闷了。莼儿,”贝螺换了种认真的口气对她说道,“我希望你别对你哥哥有太大成见了,虽然有些事情在他心里可能永远都无法抹去,但他毕竟是你哥哥,他还是很关心你和弥年的。”
“算了,”莼儿垂下头来略显失落道,“还是别提他了,我这趟出来只是想散散心而已。”
“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吗?”
“没有,就是觉得待在五鬼山太久了,想一个人出来走走。”莼儿拒绝向贝螺透
心思,贝螺也没再多问,这姑娘跟溜溜不一样,心里那扇门关得太紧了,恐怕她自己的爹娘都很难敲开吧!
贝螺陪着莼儿在花狐族里逛了一圈,参观了几间新从水元族挪来的工坊,正打算回去时,礼宣来找贝螺了。原来礼宣收到了家中急信,想先一步离开花狐族回金都去,特意来跟贝螺打个招呼。跟贝螺辞行后,礼宣收拾了东西,随金都前来报信的家奴离开了花狐族。
礼宣一走,獒战是很満意的,而且就在他走后,獒战问花尘要了两箱子东西,派人送去了金都,算是跟他了了之前那笔帐了。他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贝螺面前,獒战心里是这么想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獒战越发感觉他对贝螺不简单了,至少不止是朋友那么简单。
这天晚上,花夫人为莼儿亲手办了一桌践行酒。酒桌上,花墨一听说莼儿明早就要走了,立马焉气了。回去之后,躺在*上长吁短叹,直叹天公不作美。
溜溜跑到他房间去时,他正在叹气,手里还拿着莼儿给他包扎伤口时用的那条布。溜溜吐了吐头舌,坐在他跟前说道:“二哥,不至于吧?你真的那么喜欢莼儿姐姐吗?”
“去,”花墨右手撑着脑袋,双眼无神地拨开了溜溜那颗脑袋道,“别来烦你哥,你哥正伤心着呢!”
“莼儿姐姐只是回家去嘛,又不是嫁人了,不用这么垂头丧气吧?你要真想她,那就跟着去她家啊!哦,对了,二哥你可以去跟大哥说,由你亲自去护送莼儿姐姐呀!”溜溜拍着她二哥的肩头出主意道。
“你以为我不想啊?”花墨翻了个白眼道,“我刚才就那么跟娘说的,可娘不答应。”
“为什么?”
“她说莼儿的爹娘都是世外高人,轻易不见陌生人的,所以我不能跟着去莼儿家。可我就想不明白了,莼儿的爹到底是什么世外高人啊?像獒赐那种小庇孩子都能收作徒弟,眼光奇差,也高不到哪儿去吧?”
“嗯!二哥我也是这么想的!”溜溜劲使地点了点头道,“不过呢,娘不说,你也去不了了,还是等下回莼儿姐姐来的时候再说吧!”
“下回?”花墨好忧伤地叹了一口气道,“下回得什么时候去了?别是她家给娘送请帖的时候吧?我现在见不到莼儿,就跟没吃
饭似的浑身都无力啊!溜溜,帮帮哥哥呗!”
“我怎么办啊?我也不知道莼儿姐姐家住哪儿啊!”
“要不你去帮我问问娘?”
“我问过了,娘也不肯说呢!”
“唉…”花墨抱头长叹了一口气,念念有词道,“我不负相思,相思却负我,怎奈得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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