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虎落平阳
第359章虎落平
严可欣又是气愤又是委屈,眼泪也不争气的
淌出来,自己和师兄冒着生命危险,把上官秀救了,可他倒好,一点不领情不说,还恶言相向。
她用力抹了抹脸上的泪痕,紧紧咬着下
,狠声说道:“你要走就走,要死就死,这里没人会拦着你!”
上官秀瞥了她一眼,哼笑出声,手扶着墙壁,慢慢站起身形,一步步地向外走去。
现在他每走出一步,浑身上下的伤口因被扯动,传来钻心的疼痛,他只走出三四步,额头上已是汗如雨下,但他硬是一声没吭。
他走到自己的服衣近前,強忍着疼痛,弯下
身,把服衣抓起,稍微抖了抖,一些零碎的杂物从服衣內散落出来。其中有他的军牌还有修罗堂的堂牌,不过都已经是碎的了。
看罢,上官秀的脸上
出一丝苦笑,把服衣扔在地上,然后手扶着墙壁,慢慢向
口外走去。
等他快要走出
口的时候,严可欣再忍不住,追上前来,怒声说道:“现在外面都是捉拿你的官兵,你出去就是送死!”
上官秀身上的伤口是由她和段易处理的,很清楚他现在的状况,他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个奇迹了。他光是外伤就有上百处之多,內伤也很严重,而且他体內的灵气已经耗光,只要是遇上一名普通的官兵,他就性命难保。
“我说过了,我的事,不需要你来管。下一次,最好别让我再遇到你,不然,我会说到做到。”上官秀走也不回地走出山
。
到了外面,阳光透过树林的枝叶照
到他的身上,让他有阵阵的眩晕感。
“上官秀!”身后再次传来严可欣的召唤声。上官秀轻轻叹口气,转回身,举目看向她,问道:“又有什么事?”
“给你!”说话之间,严可欣从包裹里菗出一套干净的衣物,狠狠摔在上官秀的身上,而后她又沉声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往南走,路上都是捉拿你的贴文和关卡,你走不远,往北走,你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谢了。上官秀在心里嘀咕了一声,嘴上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一眼严可欣,弯下
,把掉在地上的干净服衣捡起,然后步履蹒跚地走开了。
看着上官秀的身影消失在树林当中,严可欣的心里又气又恨,狠声嘟囔道:“他愿意去死,就让他去死好了,还拦着他作甚?”
她嘴上是这么说的,但人却不由自主地走出山
,向上官秀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
没过多久,她便追上上官秀,只不过怕他发现自己,她不敢靠他太近,她跃上树枝,蹲身下形,向下看着坐在一块洼地里的上官秀。
他是背对着她,双手捧着衣物,脸颊埋在服衣里。她看不出来上官秀究竟在做什么,过了好一会,等他抬起头,看到服衣上
了好大一片,她才明白,原来他刚才是在哭。
都说‘男儿
血不流泪’、‘男儿有泪不轻弹’,以前她不太明白这些话的含义,现在看到上官秀,她总算是能够感同身受了,这些话用在上官秀身上再恰当不过。
当着别人的面,不管伤得有多重,受了多大的挫折,再苦再疼,他也不吭一声,表现出来的是只是強硬。
而到了没人的地方,在所有人都看不到他的地方,他才会表现出他软弱的那一面,或者说是正常人类该有的那一面,他也会痛,他也会伤心难过,他也会掉眼泪。
他没有哭出声来,严可欣也没有看到他哭泣时的样子,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她的心里便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心疼感,甚至有冲动想跑上前去,把他搂在怀中。
这个想法让她自己也吓了一跳,不寒而栗,心里嘀咕,难道自己是疯了不成,竟然对上官秀这样的风人产生同情感。
她恨不得狠狠打自己两记耳光,打散自己脑中的‘坏念头’,她看着上官秀的眼神也变得复杂,感觉他这个人太可怕,只要和他相处的一久,就会被他身上难以形容的魔力所昅引。
她不敢再继续停留下去,急急跳下树梢,向反方向跑了出去。
听闻背后有动静,坐在洼地里的上官秀警觉地扭转回头,同时抬起手来,喝问道:“什么人?”
他的手上有戴着无形化成的手镯,在他抬手的瞬间,也有想把无形化成长剑,可是,无形在他的手腕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庆幸的是,他也没看到自己的背后有什么异样。
上官秀的目光在树林中巡视了好一会,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他这才收回目光,落在自己手腕的无形上,他慢慢闭上眼睛,感受体內的灵气,他的丹田空空如也,一丝一毫的灵气也没剩下。
他在甩掉宁南军追杀的时候,连续使用风影决和瞬风步,灵气早已被消耗个
光。
他头摇笑了笑,苦笑,把严可欣给他的服衣慢慢地穿在身上。看得出来,这套服衣应该是段易的,他穿起来不是很合身,显得有些肥大。
现在他也无法挑剔那么多了,当务之急,他得赶紧时间逃回风国,逃回贞郡。穿好服衣后,他坐在地上又歇息了一会,辨别一下方向,而后向树林的北面走去。
他没有忘记严可欣对他的提醒,他毕竟是率军从南方攻打进宁南的,南面到处都是捉拿他的宁南军这并不稀奇,向北走,的确会更全安一些。
当然了,这么走,也等于是离贞郡越来越远。上官秀自己也有考虑过,实在不行,自己就从北方回风国,只要进了风国,自己的处境也就全安了。
这一片树林虽然不小,但第359章虎落平
也没大到无边无际的程度。而上官秀一路向北走,足足走了六、七天才走出这边山林。
他有伤在身,无法急行,基本上是走一会,歇息一会,走走停停,几乎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值得一提的是,严可欣给他的服衣里竟然还有金疮药,这为他提供的极大的便利,物药并不是什么灵丹妙药,无法让他的伤口一下子愈合,但至少不会让伤口恶化、发炎、腐烂。
这些天里,上官秀就靠着呑食野菜过活,走出树林的时候,身上的服衣又脏又破,脸上、头发上也沾満了泥污,看上去和逃荒的难民、乞丐没什么分别。
他又向前走了两天,再往前走,是一座城邑,到了城门近前,上官秀抬头一看,城门
的上方写着两个大字‘善都’。
善都位于洛隆郡境內,在安多平原的南部,越过善都,再往北走个两三百里,便是安多平原。
现在善都城內张灯结彩,城中的百姓大多都是喜气洋洋。善都的百姓当然有热烈庆祝的理由,安多平原一战,宁南军大败风军,导致风军主力几近全军覆没,这么大的胜利,三百多年来都从未有过。人们在庆贺胜利的同时,把宁南的皇帝长孙怀德都快捧到天上去了。
上官秀顺着进城的人
,混入城中,到处都能听到百姓们对长孙怀德的歌功颂德。
人们传颂,宁南军所使用的火器——火铳和火炮皆是由天子独创,也正是因为有天子创造的这些利器,己方才打败了強大无比的风军。
在百姓的口中,当今天子简直就是昊天帝国的救世主,丰功伟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听着百姓们的谈论,上官秀感觉好笑,他也终于能理解宁南的朝廷为何要杀害金婉儿的全家了。
宁南的朝廷显然是在造神,皇帝长孙怀德自然就是他们造神的对象,而火铳和火炮的真正制造者无疑是他们造神路上最大的障碍,随便找个由头,把真正的制造者一杀,制造火铳和火炮的功劳就再无人挣无人抢,全部落到长孙怀德一人头上了,所以,现在的长孙怀德也就成了百姓们口中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这可真是天下的乌鸦一般黑,风国的朝廷黑暗,但宁南的朝廷又何尝不是如此?!
上官秀走到大街上,看着路边大大小小、生意火红的饭馆,他的肚子一阵阵的鸣叫。
在山里,他还可以挖野菜吃,出了山林这两天,他几乎没吃过什么东西。看到街边有间包子铺,闻着
面扑来的
包香气,上官秀呑了口唾沫,慢慢凑上前去。
他刚站到包子铺前,连一个字都没说出口呢,包子铺里的伙计已然快步走了出来,对着上官秀就是一脚,骂骂咧咧地说道:“他娘的,哪来的老要饭的,快滚、快滚!”
他的双鬓是白发,脸上又都是泥污,看不清楚他的五官长相,伙计自然也把他当成了老头子看。
上官秀被伙计踹得倒退两步,险些坐到地上,他瞧瞧伙计,再看看四周,附近过往的行人都在对他报以嘲笑的目光。他暗暗咬牙,转身向一旁的胡同走去。
此一时,彼一时,在贞郡,上官秀是无冕之王,是四十万贞郡军的主帅,出入时随从成群,前簇后拥,而现在,他就是个身无分文的
汉,而且还是个灵气尽失、浑身是伤并被宁南朝廷重金悬赏的
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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