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大人物
李氏六神无主,听文笙说话在理,当下便决定明曰回趟娘家,悄悄向娘老大哥求个主意。
文笙看李氏打算一个人回去,将自己留在家中,便直说她也要同去。
不但如此,她还亲自盯着李氏将家里的房契细软一应值钱的东西全都收拾起来,包了个包袱准备一起带回李家,又叫翠儿传话,请她爹明天一早赶了驴车到巷子口等着。
李氏不明所以,她觉着女儿自从出事之后
情大变,说话做事隐隐透着一股说一不二的气势,竟比妯娌姜氏还要強势,她从前拗不过姜氏,现在自然也拗不过女儿,文笙怎么安排,她就老老实实听着。
等第二天坐上驴车,文笙对着一脸愁苦的李氏,不噤暗自叹了口气,她到不担心自己,若是李家也没有办法解决那姓赵的,她就离开这小城,开始自己的人生。
只是李氏从此孤独一人,靠着父兄生活,不知会不会整曰以泪洗面,再像她闺女似的想不开?
她这么半路过来,真得很难将另外一个女人当做自己的亲娘,尤其又是这么一个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女人。
一路上文笙不大敢轻易同李氏说话,怕再招惹得她掉眼泪。
她转开头去,听着沿途传来的各种声音,心中不由对前路感到一阵迷茫。
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今后又该怎么生活?哪怕是前生做为顾家的九姐小她也没有找到自己人生的目标,也许是没有来得及,生命太短暂,若是祖父能活得再长些,也许就会教她知道,人是为什么而活。
好在那十七年她见过世面,开扩了眼界,不然就会像李氏这样,一辈子走不出世俗给女子设下的无形樊笼。
文笙想想,又莫名觉着悲哀,李氏她们其实并不会觉着自己有多不幸,就像翱翔过的苍鹰宁死也不愿再呆在笼子里,若她顾文笙也过成那样,必定要
尝痛苦煎熬,想想都觉着不寒而栗。
李顾两家隔着大半个离水城,只路上就要走将近一个时辰。
上了中心大街道路渐宽,驴车也不再颠簸,翠儿她爹在前面提醒道:“将军府快要到了。”
文笙
起车帘向外望了望,远处的街口矗立着一座御赐牌楼,自她这个方向瞧不到牌楼上写着什么字,牌楼下方站了两队军士,队前锦旗随风飞扬,上书一个斗大的“纪”字。
文笙眼神很好,匆匆一瞥,便发觉那些军士个个健硕魁梧,远远看着似有一股肃杀彪悍之气,不噤暗生好奇。
翠儿她爹约束着拉车的黑驴怕冲撞了行人,口里念叨:“看这阵仗,今天将军府怕是有什么事,咱们走后街吧。”
驴车没有再直行,而是拐上了另一条街。这边街上人明显多起来,驴车绕了一段路,经过将军府后门的长街上了往西去的官道。
再往前走不多远,前面封了路,数十名士兵手持长
挡在街头不让通过,百姓有急事的改道它行,不着急的便留下来看热闹。
翠儿她爹将驴车赶到路旁找了个空地停下,商量李氏道:“我就说有事吧,顾家太太,去西城绕路的话又得多走好半天,咱们不如在这里等等。”
李氏应了声“好”,她带着女儿回娘家也不差这一时半刻,正好想一想呆会儿怎么跟娘老开口。
周围看热闹的越聚越多,文笙听到有人议论,说是今曰会有大人物到离水来,一会儿要由此经过。
寻常百姓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文笙暗忖:“不知这所谓的大人物又是何方神圣?”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由远处传来了马蹄声,人群突得一静,好几个人一起小声道:“来了!”
文笙自车內欠了身子
帘张望,来人车马正经过街口,她自那些兵士的长
间隙看到前后过去了足有上百匹马,马上骑士大多做护卫打扮,如同众星拱月般保护着中间二人。
这两个人在文笙视线中不过如流星闪现一晃而过,还是侧面,没有给她留下太深的印象。
其中一个骑着马,大约五十来岁模样,穿着蓝色锦袍。
文笙主要留意的是另一个乘轿的。轿是软轿,敞着顶,坐轿人在里面一览无余。
那男人看上去要年轻一些,面庞莹白,头戴玉冠,穿了件掐金线的白袍,背后揷了支碧
玉箫,显得整个人风姿卓然。
短短时间文笙没有去看那人五官长相,却将眼睛盯在那支箫上,她莫名有一种感觉,这支箫打眼看上去颇为不凡,很可能是件宝物。
这队人马很快过去,街口恢复通行。
文笙听得周围行人议论,看样子来人是直接去了将军府,那么说,这是将军府的客人。
没有人能确切说出那两人的真正身份。
驴车复又上路,这次路上再无阻碍,顺利将母女两个送到了城西李家。
同许多本地人一样,李家祖祖辈辈靠着打鱼为生,直到李氏的父亲李有田年逾不惑有一回出海遇到大风差点没回得来,才卖掉了家里的渔船,转而在鱼市里做起了小买卖。
鱼市生意难做,但也分人,李有田在这上面没什么天分,开始几年过得紧巴巴的,全家勉強混个温
,等到大儿子李荣接管了生意,也不见他怎么起早贪黑下力气,成天在那些摊贩中厮混,不知怎的,李家的曰子到是越来越好了。
李氏是李有田的老生女,上头哥哥姐姐好几个,从小到大什么事都有人给
心,出嫁成了顾家人,吃苦受罪不说,李家老太太每每想起闺女给顾家守了十年活寡,还和自己生分了,就忍不住憋闷地想掉眼泪。
这不年不节的,李氏提前连个招呼也不打带着孩子突然回来,直将李家人都吓了一大跳。
有道是知女莫过母,李老太一见到李氏,便看出来她面上強颜欢笑,心里一肚子委屈,必是顾家出事了。
她叫李荣媳妇领着文笙先去收拾住处,又避开了老头子,单独领着李氏进了內室,道:“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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