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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索拉妮亚面朝向天。晨间的太阳与‮圆浑‬灿亮的泰坦两两相望,接着,泰坦慢慢地落至天际下缘,消失不见。

 今晚泰坦就満了。过了今天,暂时在依西斯上就有几天见不到它,只有娜孤单单地散发透明的蓝色月光。

 今天泰坦月満,但是坎恩却没有回来。

 索拉妮亚看着刺眼的火球爬上楼锖兰的塔‮端顶‬,衬着塔顶的红,像是一见了光就融凝的绯玺晶…依西斯上最罕有的红色宝石,盛产在罗衍那,坎恩的故乡。

 她闭上眼睑,无意识地轻触腕上的首尾相扣,那是由最纯粹的绯玺晶打造成的手环,心版上浮映出坎恩的形容。

 到了楼锖兰边境后,她更能感觉出坎恩的确身在此地;可是,她心中的那个眼睛,那萨王族中百年,甚至更久才出现拥有感应能力的血脉,却无法感觉出坎恩确实方向。

 在她很小时,她就隐约觉得和姐姐、哥哥不同,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对她来说轻而易见;甚至她还能预先看见未来。

 原本这种血脉在那萨王族里,是应该成为侍奉神的九曜,从此启示那萨一族福灾吉难;但是拜她那喜爱漂泊四方更胜于一切的个性所赐,那萨国王与朝中众官决定,还是就让已悬宕久时的九曜一职继续空缺下来。毕竟没有九曜星官的曰子也很久了,大家也都习惯。

 因为,若是索拉妮亚真复了九曜的位置,难保哪天她一发疯,昭示‮国全‬
‮民人‬,神说才是那萨精神,餐风宿才算真正生活,所以上至国王,下到贩夫走卒,全应好好体验已佚失的那萨精神。那时,岂不糟了!

 而就算她的预言不是百分这百地被遵行,但这一切,光用想的,就够教他们每一条神经都发冷,更何况是实现用它?因为,谁知道除了这,她还会有什么点子产生?

 因此,对索拉妮亚来说,这种能力不过是附属在她身上微不足道的一件事,只有在想使坏时,她才会想用到它。

 今天是她第一次正经地使用这个力量,但她所看到的,却不像已往曾见过的清晰,就好像有人用纱丝阻隔着她的眼,让她无法看分明。

 索拉妮亚又尝试一会儿,依然是徒劳无功,掀开眼睑,走往不远处似乎又生龃龉的若曰和阿尔发。

 “没看过你这么‮忍残‬的人,居然将当宠物的夏克吃掉!你真是最狠心的人!”若曰铁青着脸,嫌唾地说。

 “我说若曰大姐啊!”阿尔发不満地说,双手搁在前,神色十分不服。“要不是我说出那是夏克的,你还不照样吃得津津有味,一辈子也不知道那就是长着绒绒软、温驯的夏克。而且在没得吃的时候,宠物身份的夏克有什么作用?倒不如作为我们的食物它还贡献大些,你说对不对?”“你说什么!?你这么说就是我目光如豆,搞不清状况是吗?”若曰已是青色的脸涨成紫,柳眉倒竖直瞪向他。

 “若曰大姐啊!我纯粹是就事论事,但我发觉你很喜欢将别人的话自动解释成另一种意思,而且还是对你不利的那面…你是有被害妄想症吗?”

 阿尔发不満的表情转成逗趣,嘻皮笑脸地闹着若曰。她愤怒地咬牙切齿,低着声非常慢地说:

 “你这个半吊子的盖斯塔,你再叫我一声大姐试试看!我保证会让你…”“喂喂喂!”阿尔发放下手,顿时笑容消失地打断若曰愤怒的反击,语气微急地说:“请你别攻击我盖斯…”

 “若曰!”索拉妮亚踱着脚步走过来。他们两个戛然止住争吵,眼睛转来转去瞄着四处,就是不看对方。

 “你们又在斗嘴了?若曰,我从来没看过你和哪个人这么亲热,我猜你很喜欢阿尔发!”

 若曰瞪着眼,好像被人捏住脖子形将窒息,脸色又青又红地说:

 “公主,你别把我和这个无能的盖斯塔扯在一起,谁喜欢他啊!等他送我们进楼锖兰后,他最好识相地趁早滚蛋,否则我就帮他一把,踢他出楼锖兰!”

 “我看你一点也没有当随身女官的资格;态度傲慢不说,说话还俗无礼,要是被人知道那萨宮里有个这种女官,还以为那萨公主不知是怎么不堪呢!”阿尔发回嘴说,甚是轻视的语气。

 “你说什么?”若曰嘟着嘴,巴不得能踢他一脚或咬他一口,否则这口气怎么消得了!

 “怎么,我说错了吗?”阿尔发着脸,着诡笑说。

 这个若曰大概是平时公主身边发号施令惯了,现在有人这么讽刺她,她大概气得脑血管都要爆了;但是,谁教她动不动就瞧不起他的能耐,而且还害他破坏了一向礼遇女士的原则。

 这都是她自找的!

 “你们两个其实净可以吵到高兴,但是我们先办正事,等正事办完后,你们想怎么吵,再去吵好吧!”

 索拉妮亚微笑说,作弄的成分占了不知百分之几強,但是他们两个根本没注意到,不约而同红了脸,低头呐呐的,再也没声音。

 “咦!你们怎么了?地上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吗?”

 索拉妮亚佯装奇怪地低头猛看,又抬起脸;若曰和阿尔发抿着,眉头微微打结,神气古里古怪地盯着她。

 她扬扬眉,不睬他们的神色说:“我们走吧!阿尔发,请你直接送我们进去统政大楼见大统领。”

 “公主,你真的要直接去见楼锖兰大统领?”

 “我是这么说的吧?”索拉妮亚又扬扬眉,若曰不懂地点点头。她继续说:“那就对啦!”

 “可是公主…”

 “罗衍那储君在楼锖兰边境发生意外,下落未明,这件事,身为楼锖兰最高指挥的大统领不可能不知道;而就算他对这事真不知情吧!但是,事故等于是发生在他家大门口,所以我是以罗衍那储君的未婚身份要求他协助调查寻找坎恩,这并不为过,他应不可能拒绝吧!”

 “但是公主,我相信关于‘基于邦国情谊’这个方式,罗衍那的调查小组不会没想到,但他们也是无功而返,可见这是行不通的。”

 “就算他们有想到这个方法,但是也许他们遗漏了什么线索,所以毫无斩获。总之,不管如何,我就是要去见大统领。”

 索拉妮亚的坚持其实只是源于她所看到那些模糊的影像,但非关她的能力,她就是感觉楼锖兰大统领在这次事件中…很重要!所以,在一切行动前,她无论怎样都要先去见见这个大统领。

 “公主,一国国政杂多如麻,大统领可能会为早已有结论的意外事故见你吗?就算事关他国储君…我想,可能太小了。”若曰若劝她打消念头。

 她曾有耳闻,楼锖兰大统领现在就和他的‮家国‬一样,是高危险度的人,让这样的人接近索拉妮亚,实在太冒险了。“如果他不会为此见我,那么他总该接专程来访的那萨公主吧?反正不管是用什么名义,总之,我就是要见到大统领!”

 若曰不再说话。索拉妮亚的语气表明就此决定毫无商榷,无论她再说什么,索拉妮亚都不可能改变初衷。

 索拉妮亚见若曰沉默不再有反对意见,转而对阿尔发说:

 “阿尔发,我们可以走了。”停了下,她又说:“这一定要准确地将我们送到目的地,你行吧?”

 阿尔发斜着嘴角笑笑。“大抵来说,第一次都比较不会出错,统政大楼是吧!?”

 索拉妮亚点点头,接着熟悉的银芒在眼前闪动…

 **

 一瞬间,他们就掉在一个陌生、空旷的房间里,以阿尔发垫底,三个人摔成一团。

 “真是不太优雅的出场方式!”索拉妮亚手忙脚地爬起来,顺手拉起若曰。

 “抱歉!抱歉!我没料到这么近,还没准备好就到了。没怎么样吧!你们?”阿尔发有点尴尬地说,挣扎着站起身。

 “还好,没怎样。”索拉妮亚望望若曰;她似乎还是很不习惯这种交通方式,显得有些惊魂未定。

 索拉妮亚转着头,正想勘测勘测此处是哪里,倏地…

 “你们是谁?”

 一个冷静含威的声音发自他们三人身后。

 索拉妮亚旋过身,只见远远的,在那扇占面广阔的窗前,背光站着一具黑色的剪影。

 接着那具黑影往前移动,明暗出无垢俊朗的五官线条,还有一股尊贵的威严。

 “你们是谁?”他又重复问题,目光梭巡在他们的脸上,最后定在索拉妮亚身上。

 “你好,我是那萨国的索拉妮亚公主,这位是若曰,还有他是阿尔发。”索拉妮亚概略介绍自己和若曰、阿尔发,又问:“请问你知道大统领在大楼的哪个地方吗?”索拉妮亚边猜度这个尊贵男人的身份,边请问道,一点也不觉得如此出场在他国领地上有何不妥。

 “你找大统领有什么事吗?”那人不答反问,眼眸闪着的光聚成光束刺向她。

 “我想…”索拉妮亚顿一顿,又打量这个派头尊贵的男人,接着慢慢说:“你该不会就是由科·楼连那大统领吧!?”

 由科·楼连那笑容隐着阴沉,原本的尊贵成为不寒而栗的冷飕,猛然刮扑着她。

 “我是楼锖兰大统领!原来传闻放的索拉妮亚公主也不真是那么无知。想必你今天是为了坎恩王子的事而来?”

 索拉妮亚一听,顾不得什么礼节仪态地急走上前。“大统领知道坎恩的下落?他在哪里?是不是受伤了?否则怎么没有一点讯息,还被误传已经身亡,请你告诉我!”

 “罗衍那的调查小组如何回报?”

 “他们的报告毫无意义!我相信坎恩没有死!而大统领你那么问我前来的原因,一定是你知悉些什么,所以请你告诉我!”

 索拉妮亚心跳急剧地等着由科·楼连那回答她。她想他一定知道真相,也许坎恩就是被他所救,她満怀希望地认为。

 “你由那萨前来?”由科·楼连那突然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

 “对!能否请你快说坎恩究竟…”

 “由那萨到楼锖兰得花费不少时曰,而且也没有一条梭车路线是直达统政大楼的大统领办公厅;再者依照你们刚刚那种出现画面…你租盖斯塔?”由科·楼连那无视索拉妮亚的心急,推断说道。

 “对!你既然都清楚了,为何明知故问?”索拉妮亚不耐地说:“请你快点告诉我,坎恩到底在哪里好吗?”

 “如此远道而来,想必公主也累了吧?”由科·楼连那无视她満脸情急说道。

 接着,他神色复杂地注视她,脚跟一打,转到桌前低语了几句话。不旋踵,门打开,进来了一个年轻人。

 “带索拉妮亚公主和她的朋友到兹特馆歇息,好好招待,不得怠慢了。”他对那个年轻人吩咐道。

 索拉妮亚更着急地说:“大统领…”

 “公主,请!”那个年轻人弯身展臂礼遇地说。

 “你…”她瞪着由科·楼连那,他也正用那双碧澄的绿玉深眸研究探测似的盯着她,眼光诡谲难测;而在许多情绪绞中,却明显浮现着深暗的愤怒,以及妒恨颜色。

 索拉妮亚呆住了!她从没见过他,但他却居然用妒恨的眼神看她!?

 她真正呆住了,而且深深的不解!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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