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亮了,没有夜的保护,所有令人不安的情绪无所遁形。
她醒了,可是没有勇气睁开眼睛。
上云闭着眼睛思索该如何面对清醒的他。忆起昨夜的行为,她就恨不得马上愧羞而死。她毫不知聇的行为一如
的
女,他会如何看待自己呢?
她心忖,如果运气好的话,她可以在他醒过来之前悄悄离开。
可惜,最近幸运之神似乎不太眷顾她,尤其是在认识夏煜之后。
她缓缓睁开眼,就对上夏煜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使得她又把眼睛给合上。
夏煜正等着她睁开眼,他很清楚她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他正纳闷着,她到底要多久才肯睁开眼?
“你醒啦?”慵懒的声音含着些许笑意。
他舒展了一下怕吵醒她而僵硬许久的手脚。
夏煜这一动,上云立即困窘地发现,她的一条腿放在他的腿双间。红
迅速袭上她的脸颊,连白雪酥
都染上一片酡红。
她快速向后缩了缩,没有盖到被子的背部却冰凉地提醒她:自己正赤
着。
夏煜侧身躺起,以手肘撑头,他稍稍抬高眉毛,对她的怯窘显
出些许的兴味。他不怀好意地靠向她,她不安地再次向后挪,不料
铺却因被子的扯动而
出一块鲜红醒目的血渍。
“啊!”她叫了一声,慌忙地拉过被子,
盖住那块令她无地自容的痕迹。
夏煜拉住她的手,飞快瞄了落红一眼。
他看起来该死的得意自负极了。
上云恼怒地甩开他的手,他却欺身上来。
他的食指轻轻挲摩着她
红的嘴
,饶富趣味道:“你怕我?真奇怪!你一向对我横眉竖眼的,为什么经过昨晚的亲密后你反而躲我了?”
对于这个要她,却不要衣上云的男人,她该怎么面对呢?
此刻她混乱的脑袋根本无法做出适当的反应,看似单纯的事情,突然间变得错综复杂起来。
她的沉默让他微微不安。
“云儿,你后悔了吗?”他十分清楚昨夜并非全是他的強迫。
“还记得我的承诺吗?”他
着她的肩膀道。
他要她信任他,他会保护她、爱她,不会辜负她的。
“可是…可是你不要我啊!”她呐呐地说。
夏煜以为她说的是彼此身分问题,俯身吻了她的额际“傻丫头,我喜欢你,我要你留在我身边,不准你再提出身的问题。”
他才不在乎她的出身,上一代的祖荫在这时候显现出价值了。
他尊贵显赫的家世,可以让他藐视一切世俗成规,他有足够的力量去对抗所有反对的声
,不必在乎别人的眼光而为所
为。
对上云而言,经过了昨夜,她是跟定他了。可是她现在的身分有些复杂。夏煜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丫环,她得澄清,但是一思及他听到真相后可能有的反应,还是让她有些踌躇。
“我不是你认为的…”她话还未说完,声音已被两片热
堵住。
夏煜以为她要说出贬低自己的言语,他霸道地用嘴封住她的
办,他不许她提,他不爱听。
他狂妄自大的神情态势,仿佛可以为她服征天下,解决所有的难题。上云为之动容了。她应该要信任他,他说过会保护她、爱她的。
她释然了。她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真心相爱。
他的头舌伸进她嘴里和她肆意
,双手抚爱她背部的凝脂玉肤,而后俯身贪婪地衔住她
前肿
的玫瑰蓓蕾,舌卷
绕,轻戏
舐。
情已当头罩下“好吧!”上云恍恍惚惚想着“等会儿再说好了。”
夏煜挪动臋部用身下的亢奋轻轻磨蹭她,強烈的需求在两人之间如星火般进发。
他单手伸到她腿两间寻找草丛中的瓣花,浅触
捏。
醉人的魂销
感快在她体內纠结奔窜,她的身躯配合着他手指的律动,幽径已经濡
,沁出的藌汁
润了他的手。
夏煜半眯的眼眸蓄満浓情,瞧着身下的人儿已经含醉情动,他捧起她的俏臋,正当要入进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让两个酣醉的人儿惊跳起来。
上云还未来得及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书房的门已被人推开,脚步声穿越书房,直朝卧室而来。
夏煜诅咒一声,立即拉过衾被盖住两人的身体,保护
地挡在上云前面。
“混帐!是谁?”他的声音像支冷箭,有效地制止了来人的脚步。
“啊!王爷?”兴儿低呼出声,惊惶的程度不下
上二人。
“可恶!我不是
代谁都不许打搅吗?”他冷怒的声音,让兴儿害怕地杵在门口,不知该进或该退。
完了!他要卷铺盖走路了。不用看王爷的脸色,光是听他
含怒火的口气,兴儿就知道这下惨了!破坏王爷的好事,还能全身而退吗?
见他呆愣在那里,夏煜大吼:“你准备在那里站一辈子吗?到底有什么事,快说!”
兴儿目不转睛地直盯着自己的脚尖,心里吊着十五个桶子,一鼓作气答道:“回王爷的话,是有紧急事儿,罗平郡王、庄亲王和礼部尚书弘大人带着七、八名武士闯入王府,现在正在大厅里,等着见王爷您。”
“该死!”
“啊!”他的诅咒和上云的惊愕声,几乎是同时发出。
夏煜回头看了她一眼,瞥见兴儿也抬头看向这边,他火冒三丈暴喝道:“可恶!还不快滚!要我取了你的狗命才満意吗?”兴儿吓得魂飞魄散,逃命似地飞奔出去。
夏煜迅速起身着衣,见上云脸上仍有惊慌之
,遂道:“兴儿已经走了,没有人会来打搅你,你的病罢好要多休息,我去一下就回来,你等我!”
“不…夏煜,等一下,听我说,我…”
“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他没时间听她说话,他急着要去了解,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三位大臣一大清早来到这儿?他重重地吻她一下,而后离去。
夏煜一离开,上云也草草打扮好自己,像阵风似地移向紫翠轩。没多久,两个脸色惨白的女孩已朝大厅而来。
***
夏煜一跨进大厅,庄亲王李隆和尚书弘鄂明两人立即趋前寒暄,为自己的不请自来告罪一番。只见罗平郡王衣敬淦一脸寒霜,吹胡子瞪眼睛地怒视他。
夏煜在心底叹口气,很明显的,今天的主角是罗平郡王。
他拱手问道:“不知三位大人驾临寒舍有何指教?”嘴里虽这样说,眼睛却盯着罗平郡王看。
衣敬淦开口道:“诒硕亲王,客套话我就不说了,开门见山的跟你说,半个月前我家小女被你带到此地,今儿个来,是来跟你要回我的女儿!”
夏煜愣了一下,觉得莫名其妙,道:“老王爷,您的女儿怎么会在我这里?”
这世上他最不想招惹的女人,就是他女儿,怎么可能还往自家里带?他忖度着,心底忽地一惊,猛然想起崔彩和云儿。
莫非崔彩就是衣家姐小?那个被他拒婚多次的女子?
他心中暗自叫苦,自己一直没去探究她们寻亲不着那个漏
百出的故事,始终认为那是个人的难言之隐,无伤大雅。没想到这个疏忽,竟成为他百口莫辩的致命伤。更没料到,事情竟会牵扯上最令他头痛的人物。
见夏煜不承认,衣敬淦怒道:“我出派大批人马追查小女的下落,据回报,小女和她的丫环被带进这西灵山别苑,我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敢向你诒硕亲王要人吗?”
夏煜表面虽是不动声
,但紧绷的肌
却怈
他內心隐忍的熊熊怒火。他知道罗平郡王讲的是实情!
上云和小彩被聂齐华及一排王府侍卫挡在大厅外。
“两位姑娘,王爷现在有客人,你们先不要进去。”
上云急得跺脚“聂护卫,我们没有进去,他们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聂齐华还
劝阻,夏煜冷峻的声音已从里头传来:“让她们进来!”
上云和小彩一看到脸色铁青的罗平郡王,原本就无血
的脸蛋更是惨白。
夏煜瞧见她们的模样心里已猜到八、九分,不待她们开口,直问:“你们是罗平郡王府的人?”两位姑娘无奈地点点头。
他责难地看了上云一眼,不愠不火地对衣敬淦道:“老王爷,我想这是一场误会,在下并不知道在我这里作客的竟是令嫒,既然是令嫒就请您带回吧!”
衣敬淦冷笑一声“诒硕亲王,事情没这么简单吧?我家女儿失踪的这些曰子,一直都在你府上,在座两位大人都是见证者,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
代?”
“
代?”夏煜眯起眼眸,没有提高音量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迫人力量“老王爷是在威胁在下吗?”
“讲威胁就言重了!诒硕亲王,你应该知道女人的名节最重要,这事若传扬出去,我女儿这辈子就毁了。”
“老王爷的意思是要在下负起什么责任呢?”他的眉宇间已有薄怒之
。
“还有别的路可以选择吗?我要你娶我的女儿!”衣敬淦的口气已強悍起来。
上云踏前一步,
揷口道:“我…”
夏煜伸手制止她“你先不要开口,我来处理。”他转向衣敬淦“娶你女儿?”他冷笑一声“老王爷,您今天是来
婚的?”他转向李隆和弘鄂明二人“那两位大人想必是为作媒而来罗?”
他讥诮的口吻让他两人险些坐不住。以往只知道夏煜不喜欢谈婚姻之事,却没料到他竟会不留颜面到如此地步。
弘鄂明強笑道:“诒硕亲王,我们这次来,纯粹是陪罗平郡王前来接女儿的,你千万别误会!”
一个是皇上宠妃的父亲,一个是皇上的挚友,两人都是权倾一方的人物,无论哪一个都得罪不起啊!
李隆也打圆场道:“是啊!大家心平气和地谈一谈,把话摊开来讲,寻求一个解决方法。若有什么不満,看在我们的面上,都各退一步吧!”
衣敬淦直跳起来“庄亲王,你也是有女儿的人,你评评理,我女儿的名节毁在他手上,我要他娶我女儿,这要求算过分吗?”
夏煜冷哼一声:“老王爷,你家女儿嫁不出去,也不要用这种方法赖到我头上来!”
上云重重
了一口气,脸色白如纸,身形有些摇晃。
夏煜以为她的身体不堪久站,心疼地看着她,他得尽快结束这事,好让她早些休息。
他对这群不速之客的搅和是愈来愈不耐了。
“老王爷,与其在这里和我胡搅蛮
,不如进宮去,求衣妃赶紧再找下一个人选,
不要净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罗平郡王从未受过如此侮辱,气得浑身颤抖,大吼道:“夏煜,你不要以为自己是皇上的宠臣,就如此狂妄骄纵,告诉你,在皇上面前我还有些份量,你今天如果不给我一个満意的答覆,我们就上金銮殿理论去!”
夏煜大笑起来,但是笑意并未传到眸底。他的声音冷硬如石“在下一向不受人恐吓,明白告诉你,老王爷,我要娶的人已经决定了,可惜不是您的女儿,您愈是要我娶,我愈是不肯,趁今天有两位大人见证,我把话说清楚,我夏煜今生绝不娶你女儿为
!”他指了指上云“相反的,我要娶这丫环为
!”
弘、李两位大人大惊失
,面面相觑,堂堂诒硕亲王要娶一个丫环为
?
上云失声“啊!”了一声,她慌乱地摇着头“不!夏煜,你不了解,我是…”
“你什么都不要说。”夏煜语气坚定,挥手打断她的话:“我心意已决,在座各位都是见证者,我夏煜将娶你为
!”
他以为罗平郡王一定会
然大怒,不料却大笑起来。
衣敬淦的反应让夏煜一时错愕,只见他満意地走向前道:“夏煜,这可是你亲口允婚,想必你不会反悔才对,那么,我们就等着你来下聘,告辞了。”
说完,他挽起上云的手向外走去。
夏煜震住了。
“你…你是衣上云?”他脸色难看的望向小彩“她…”
上云抖着
道:“她是我的丫环,我们对调身分了。”
直到此刻,他才把她的名字和衣上云联想在一起。难怪他们初见面时,他便觉得她很面善,原来她就是衣妃的妹妹!
常言: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可是才斩钉截铁的指天立誓绝不娶衣家女儿,马上就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这情景说有多难堪就有多难堪,不仅他的颜面尽扫落地,连方才的狂傲神气,此刻看来都显得讽刺极了。
他的心房仿佛被人狠狠刺了一刀,有说不出的痛和说不出的恨。
原本还以为她对自己有情意,不想她竟然一直有心机地蓄意欺骗他、接近他,甚至夥同她父亲一起设下圈套让他往下跳。他沉重地闭上眼,想必连昨天的存温都是她的计画之一。可笑的是,他竟然还像个痴情的傻子,信誓旦旦地说要娶她为
!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
口猛然一阵痛。在震惊过后,遭人背叛的不齿和狂怒霎时攫住了他。
冷厉的脸庞迅速武装起来,他死灰着脸,切齿目送衣家父女离去。
***
外头太阳依然灿烂夺目,但是上云却打了一个寒颤。
她永远也忘不了离去前夏煜
过来的怨毒眼神。
那道令人不寒而栗的无情冷光,在两人之间筑起一道她无法穿越的冰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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