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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缘聚

 月落鸟啼霜満天,

 江枫渔火封愁眠;

 泵苏城外寒山寺,

 夜半钟声到客船。

 …张继·枫桥夜泊

 牢房总是很脏的,不管是天牢,还是地牢。

 燕南平很快就被关进其中的一个房间,房间很小,石头地板,有臭味,还有跳蚤,只是没有阳光的牢房中。

 每天,永乐帝都会派那叫“凿玉”的小太监来问他“想通了没”但他的回答永远是千篇一律的“不”字。

 如是不知过了多久,有一天,牢房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燕南平背对着门打坐,不言不动,也不曾回过头一下。

 身后有重物被拖动的声音,然后是水注入其中的声音,那一定是个浴桶,这也是皇帝老爹的花招之一,就像上次这扇门被打开时,他派了一个‮女美‬来引他一样。

 虽然他很想梳洗,可他绝不会屈服的。

 燕南平继续眼观鼻、鼻观心,身后水声更响,可他的心也变得更静。

 “王爷,您起身梳洗吧!”那是跋纶的声音。

 “告诉皇上,让他死了那条心,我是不会屈服的。”

 “这是你说的喔!”那是…她的声音。

 “清?!”他还以为这股萦绕在鼻端的清香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谁想到…

 在快之余,他一个转身抱住她,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呛人的体味恐怕会熏着她,毕竟,连他自己都快被熏晕过去了。

 他急于推开她,可她已上他,然后…吻了他。

 “我很脏。”至少得先梳洗一番。

 “我不介意。”

 “你怎幺…”她不是被下死牢了吗?怎幺会…他的脑子仍转不过弯来。

 “我和当今的皇上打赌说你无论怎样都不会背弃我,而现在我赢了,所以我们都自由了。”她取胜的关键是信任,而他则回报了她的信任。

 “我不明白…”燕南平如坠五里雾中。

 “很简单,你是我们的赌注,谁赢就归谁,另一方不得有异议。”她还是拿出商人本,孤注一掷。

 “如果你输了呢?”如果他真捺不住这牢房的肮脏,那她怎幺办?

 “可是我赢了,”她理所当然地说:“而且你爱我,很爱很爱。”

 “你是怎幺知道的?”他是很爱很爱她,爱得连自己的性命与地位都可以不要,可他从未对她说过呀!

 “你不太谨慎,而我有长眼睛。”柳清自衣襟里摸出两张纸。

 来京城是一段漫长的旅途,为了逃避內心的痛苦,她读遍了马车上所有的书,可当无书可读之际,只得选择了写剳记。

 没想到,才找出一迭信笺,她就发现这两张未曾写完的信。

 一张是他写给如意王朱策的信,虽然没写完,但已足够让她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他心境上的变化。

 另一张只有寥寥几个字,写得很潦草,看得出是他一时的心情纪录。上面写的是…

 我完了,因为我爱上她了!

 看到落款,那是他们到太仓的前‮夜一‬所写的。

 就是这几个字打动了她,让她重拾了对爱情的信心。

 “你…会原谅我吗?”那天在太仓码头,她喊着永远不原谅他的话,是扎在他心头的一利刺。

 “不原谅。”

 就在燕南平以为他的心就要结成冰之际,她的话又让他的心在瞬间充満了希望。

 “可后来,我发现自己也爱上你了,很爱很爱很爱…”

 听到她的表白,燕南平的表情很采。“我的小清…”

 这次,他把她牢牢地箍在怀里,再也顾不了他的体味可能会熏晕她。“我好想要你。”他在她的耳边轻喃。

 “那就要我吧!”虽然时间、地点,以及他的状态都不对,可她一点都不介意。

 这是…真的。

 ***

 老天爷!他怎幺这幺倒霉?!

 眼见主子们都火热得快燃烧起来,他这快长针眼的超级大蜡烛只得火速撤退。

 “烧水去、烧水去!”他赶紧打发掉外面的狱卒,只留自己远远地守着。

 否则,一旦安乐王与未来安乐王妃在天牢里亲热的细节透出那幺一丝一毫,追究起来,倒霉的还不是他跋纶?

 何况,主子脏得那副德行连他都快受不了了。

 到时,他们两个人一定会需要很多水的啦!

 反正,早早烧水准没错。

 当然,跋纶从未想过,跟着素有洁癖的安乐王那幺久,他怎能不也有一点洁癖了呢?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又传来靴子的声音。

 唉!这看大门的人的工作还真不轻松啊!

 “烧水去,烧水去!”跋纶不耐烦地打发人下去,不料…

 “你好大的胆子!”是那俏丫头的声音?

 这真是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呀!

 她跟他还真有缘哪!跋纶忍不住暗暗叫苦,可一抬头…他忍不住在心底叫苦,是…当今的皇上来了耶!

 “皇…皇上…”他马上结巴了。

 “起来吧!”永乐帝和颜悦的问:“你的主子呢?”

 他都等了好久,却仍不见他们这一对去拜见他,只好自己来了。

 “在…在里面。”跋纶手足无措的说。

 皇上都来了,主子当然得拜见皇上呀!可目前那种情况…他们不出来,他又怎幺去通知他们呀?

 地牢的石墙很厚,却并不怎幺隔音,永乐帝当然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些什幺事了,嗯~~或许不久,他就有佳孙可以抱了!

 佳儿佳媳、佳儿佳媳哪!

 永乐帝捻着长须微笑,呵呵呵呵…万岁爷的表情好奇怪喔!一会儿惊讶、一会儿快的,真是龙威难测呀!跋纶他们看得各个都是战战兢兢的。

 “你们好好守在这里,可别让闲杂人等进去了。”永乐帝下令。

 “是。”跋纶与葵祥双双授命。

 离开时,永乐帝的嘴角始终带着一抹笑意,这让他看起来显得慈祥多了。

 ***

 许久以后,燕南平懒洋洋地靠在‮大巨‬的浴桶里,任由柳清清洗他的全身,当她的小手清洗他的膛时,他忽然抓住她忙碌的小手。

 “若打赌输了,你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他一直记挂着这个问题。

 “这…”柳清故作迟疑的言又止。

 “说!”他故作凶悍的质问。

 “那就是说…你只好娶夏元吉的孙女了。”她狡猾地微笑。

 “那…现在呢?”燕南平本能地觉得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当然…我娶你啦!”一语既毕,柳清赶紧退到‮全安‬的角落。

 “你说什幺?”是他耳背听错了吗?

 “这是父皇的条件嘛!”反正一切都推到他的皇帝老爹那边准没错。

 “还有什幺?”

 “人家还得乖乖替你家‮钱赚‬呢!”

 这打赌的机会就建立在这桩易上,也就是说,无论她是赢是输,都得为大明的国库卖一辈子命。

 说到底,还是他的皇帝老爹狡猾!

 “就这样?”他好怕还有其它的换条件。

 “还有什幺?”这回轮到她迷茫了。

 “我想,受害者应该有权利讨回公道吧?”他可是被他们联合起来骗得好惨。

 “不要嘛!”都说了她是狡狯的商人,所谓无商不奷,他还能指望她做什幺牺牲呢?

 不过,当他抓住她、吻上她、‮抚爱‬她,怒火都变作千般绵的呢哝时,她忍不住暗自窃笑,其实,这样的讨回公道还是満可以接受的。

 至于守在外面的跋纶与葵祥,就…有得等罗!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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