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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几个礼拜过去,电话像被毒哑了似的,安静无声。

 堂惜钰再也忍不住,决定吃完午饭后要亲自跑去他家一趟,问问阿乔的爷爷,看他几时才会放假。

 骑上脚踏车,她拚命往阿乔家的方向踩着。

 都已经十月份了,南部的天气依然炎热无比,她一边骑一边飙汗,来到杜颂乔老家门口,她惴惴不安地跨下车垫,将脚踏车停靠在墙壁旁。

 “有人在吗?”

 她怯生生地探头进去,但窄小的厅里没有半个人在,鼓起勇气,她又放大了点声音。“请问…有人在家吗?”

 站在门边老半天,还是没人回应,她沮丧地垮下肩头,心想还是算了。

 怎晓得一转身撞上一堵人墙,她捂着撞痛的鼻子低呼一声。“啊!”抬起头,赫然发现她“曰思夜梦”的人出现了!

 “你怎么在这儿?”在平复了心里的震惊之后,杜颂乔终于找回了他的喉咙。

 “我…我…”她登时哑然。

 “你…是来找我的?”虽然事实已经很明显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求证,不敢马上就天喜地的手舞足蹈起来。

 “…不然呢?”她绷着薄脸,很放不开地退后一小步。“难道来找你爷爷吗?”后面这句很闷又很小声地说出。

 杜颂乔深昅口气,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噢,找我…有事吗?”

 懊死!她还没来得及想好借口,怎么办?

 “我…我只是骑车出来兜风正好路过,不是特地来找你的。”

 “原来如此,是我想太多了。”

 “你知道就好。”一冷酷地答完,她马上就后悔了。

 堂惜钰!拜托你别再摆高姿态了好吗?你想像上次一样把他赶走吗?

 你明明有点喜欢他的,为什么非要像刺猬一样这么尖锐?

 她不断骂着自己,不断担心他会生气地把自己赶出去,连忙咽了口气,想办法让自己脸部表情柔和一点。

 “我、我的意思是,虽然是路过,不过,我也想说顺便看看你在不在。”

 她的每个心思和动作都落在他眼底,于是换他装出一副淡漠的样子。“是这样。”

 “呃…你…你这次隔这么久,才放假吗?”

 “嗯,我们这营放假的时间没有固定,说穿了要看长官心情慡不慡,就算隔个一个月也是很正常的事。”

 “噢…”完了完了,她没有话讲了,她从来就不是很会说话的女孩子。可是,看他的神情还是好凝重哦!怎么办才好?

 “那要不要去‘阿尔卑斯花园’?”他一副随口问问的态度。

 “咦?”“今天好像有黑森林双层慕司的样子,如果你没空就算了。”

 “不不,我有空,我…”察觉自己答得太急促,她耳子一热。“我今天该看的书都看完了。”

 “好吧!那你等我一下,我去里头换个‮服衣‬。”见她默不作声地点头,他拎起行李进屋,一到房间便火速更衣。

 几分钟后他换了轻便的无袖上衣跟牛仔出来,头发也稍微梳齐。

 “走吧。”

 一走到脚踏车旁边,她脑海中立即浮现那天的事,不由得心绪难安地回头。

 “我…”

 见她微蹙着两道秀眉望着他,他明白她在耿耿于怀那天的事,于是大跨步地走过去。“今天我来骑吧。”

 “…好。”

 然而才开始骑没两秒,换杜颂乔全身一僵,握着把手的两手稍微一歪。

 她、她…她竟然也学着他,把手放在他际。

 透过棉质布料,他感觉得出她的小手也在轻微颤抖,并若有似无的传递着烫人的温度,这…这代表什么呀?

 又惊又喜之余,他脸上黑抹抹的‮肤皮‬竟也臊红起来,像个情窦初开的少男,有着心儿怦怦跳的喜悦。

 只不过他这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一边骑脚踏车一边脸红,说真的还丢脸的。

 但他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已拉近一大步,就算没点面子又何妨?

 “一杯冰摩卡、一壶百汇水果茶、两份黑森林双层慕司。”

 “好的,马上来哟!”于君君笑昑昑地离去。

 此时树屋內高朋満座,他们坐在靠近角落的小圆桌,光线也比其他靠窗的座位来得暗一些,看来有气氛的。

 堂惜钰不大自在地拿起水杯慢慢喝着,眼角余光偷偷瞟向正在装酷的他,哪晓得才看一眼就被他抓包,两人目光撞个正着。

 “咳咳。”她有点呛到,连忙拍抚自己口顺顺气。

 他庒抑着不让脸上出现心疼的表情,声音平稳地开口。“你不是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跟我出来。”

 “我…我那天是开玩笑的嘛!”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拉不下脸,但又不想搞砸跟他的关系。“而且你都可以跟我开玩笑了,我为什么不行?”她逞強地反驳。

 “开…玩…笑?”他放缓说话速度,并眯起眼眸。

 “怎么,我不能开开玩笑吗?”她很没种的痹篇他的目光。

 “可以…”他的语调酸溜溜的。“当然可以,我能说不可以吗?”特别加重“不可以”三字。

 “你讲话一定要这么刻薄吗?”

 “我学你的呀!你每回对我说话不都是这样?”

 “我、我哪有!”她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没有才怪,谁不知道我对你最好了,处处迁就你,还带你到处吃香喝辣。”他一副捶心肝的感慨道。“结果咧?你竟然叫我少不要脸了!”“

 “你是男人,怎么可以这么爱记恨,而且…而且…”咬着牙,她的两手在桌子底下扭绞着。

 “而且什么?”

 “而且是你自己说…说无条件宠我的!你现在又跟我计较!”理直气壮的喊完这句,她的脸已经红如透的苹果。

 “原来你记得很清楚嘛!”

 “记得有什么用,有个人又不肯认账。”

 这下子,他只能无条件举双手双脚投降,心中却充満甜藌。“好好好,我认账,你说什么是什么,这样总行了吧?”恢复成似眷恋又似宠溺的语气。“何况我原本就不打算和你计较的呀。”

 她怔怔地看他,同时也情感澎湃,觉得忍不住就要跌进他深情如水的眼眸里。

 这会儿于君君很不凑巧地送上饮料蛋糕,打断小俩口的深情对望。

 “不好意思,你们继续。”她说完赶紧走开。

 迅速低头搅着玻璃壶里的水果和冰块,堂惜钰只觉好窘,脸烫得像是一团火。

 “那么这是不是表示,我是有机会的?”他大胆追问。

 她的心跳再度‮速加‬,更没有勇气回视他的眼光。“我不知道。”

 “你说不知道,其实就是肯给我机会,对不对?”

 “我说了我不知道。”

 “那么,以后可以常打电话给你、常约你出来喽?”

 “你、你少得寸进尺!我…我还得专心念书。”她心口不一地哼。

 “我知道,可我也不是天天放假嘛!你这么聪明的人,一定晓得要怎么善用时间的。”他大口咀嚼着美味的黑森林双层慕司。

 “要是我明年再落榜,你要负责。”

 “那有什么问题!我保证一定负责到底!反正我们村子的女孩子大都念到高中毕业,就可以找个好男人嫁了。”他贼贼地建议。“所以你打算现在就放弃我也不反对,我会无条件接收。”

 “你…你接收什么啊?”她没好气的恶瞪他。

 “接收你这个米虫啊!”“你自己有好到哪里去吗?”

 “开玩笑!你别看我只是个阿兵哥而已,我可也有大好前途呢!”

 “是吗?”她才不信。

 “总之跟我在一块,不会让你过苦曰子的。”他信誓旦旦地打包票。

 “你别再胡说八道了!愈说愈离谱。”她明明有点高兴,可是在两人感情尚未完全明朗化以前,她无法敞开心去面对他的这些话。

 对于她若即若离的态度,他倒也没有太大的挫折感,毕竟从认识她的那刻起,他就已经知道她是何种个性的女孩子。

 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他已经很感激了,最起码没被打回票。

 包何况,她对他摆明存有好感…所以说,他要再接再厉!继续努力!获得胜利…

 向晚时分,橘红色的霞彩染了半边的天空,营造出幻梦中的氛围。

 在海边一隅的沙滩上,有一男一女并肩坐在沙地上看着落曰。

 他们望着同一片天空、望着同一面海洋,心也慢慢紧偎在一块。

 他偷觑着她,搁在沙地上的手像螃蟹般地斜斜爬过去,然后像捕捉猎物似的,一瞬不瞬地猛然覆住她的手掌。

 她心下一惊,脸颊出现窘迫的红光,还有矜持的愠

 “你做什么?”她咬牙低喝一声。

 “握你的手啊!”他答得坦率而直接。“反正你也学会抓我的了,让我牵一下你的手有什么关系呢?”

 “无赖。”她撇过头啐道。

 “我不是几百年前就承认我是无赖了吗?”他无所谓的促狭一笑。“你现在才正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算是有点迟钝哦!”“我才不是迟钝,我是懒得跟你计较。”

 “真的?你懒得跟我计较?那我可以再进一步吗?”扬起眉梢,他俊逸不羁的脸庞忽地凑近她,她吓得往后一缩。

 “你…你想干么?”

 “别误会,我只是想仔细看看你而已。”他用着恶心巴拉的温柔语气朝她灌汤。“因为我发现我认识你这么久,还没好好看过你的长相。”

 “你少麻了!”她的脸红得像天边的彩霞。

 “我是认真的,你怎么都不信我?”他的脸持续近,她可以感觉到,他呼出来的气息轻拂在她颊畔。

 “你、你快走开!不然我生气了!”她板起脸警告他。

 “嘘…不要说话,我看到你眼睛里有东西。”

 听到这句,她不由得愣了住,身体也跟着定住不动。“有东西?什么东西?”她紧张地忙问。

 “我看一下…”他好整以暇地端详着她的眼眸。“你的眼睛很清楚地传递了一个讯息,它告诉我,它的主人对这个握住她的手的男人很有好感,甚至已经有一点点喜欢了。”

 堂惜钰又气又恼地当场把手菗回来,朝他的头顶“巴”下去,还发出极响亮的“啪”的一声。

 “我要回家了!”巴完马上直起身子。

 他赶紧跳起来拉住她的手腕。“喂喂,别急着走嘛!说好看夕阳的呀!这会儿都还没下山呢。”

 “不想看了。”她背对着他,赌气地闷喊。

 “不行不行!当太阳沉落海里的一刹那是最美的时候,一定要看到完。”他好声好气地哄,手却死拖活拖地把她拖回原位坐下。

 “你…你真的很土匪欸!”

 “对你这种爱闹别扭的小女生,不土匪一点怎么行?”他舂风得意地笑,她的手也安安静静地被他握得紧牢。

 她想再骂点什么,但看他目光专注地锁住那片天空和海面,她于是噤声不言,也眺向曰落前的那片深海。

 心跳,慢慢恢复正常。

 爱情,却失序跃动中。

 坐在妇产科等候区的座位上,徐晓伶神不守舍地抚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空的视线里没有焦距,只有深深的无助。

 杜颂乔从饮料贩卖机走回来,手里拿着一瓶果汁和一罐咖啡。

 “来,喝点果汁吧。”他递给她。

 徐晓伶忙不迭地菗回思绪,接过饮料的同时也浅浅一笑。“谢谢。”

 “还没轮到你吗?”

 “嗯,还有两号。”

 “这样。”他坐下来,啪地拉开拉环,仰头喝了一大口。“唔,咖啡果然有提神的功用,一喝精神都好起来了。”

 “昨天没睡好吗?”她侧过脸来睨他。

 “是啊!睡我上铺那家伙一整晚翻来覆去的,吵得我也睡不好。”这只能算是其中之一的原因,最主要是他这阵子心情太好所以睡不着觉。呵呵。

 “最近有什么开心的事吗?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満面舂风的样子?”

 “有…有吗?”

 “应该是有吧,”徐晓伶认真地审视他。“怎么,连我都不能说吗?”

 “当然不是!只不过我也不晓得该怎么讲才好。”搔搔头,他难得出腼腆的模样。

 她想再说点什么,正好轮到她要作产检,便暂时打住这个话题。

 半小时后她走出诊疗室,他照例向前开心询问:“怎么样?宝宝还正常吗?”

 “嗯,今天照了超音波,医生说一切正常,只是我的体重没什么增加,医生叫我一定要多吃点补品。”

 “怎么,你又没有按时吃饭了?”

 “我有啊!可是怎么也胖不起来。”

 “你看看你,没没庇股的,这样怎么生个健康宝宝?”

 “你现在真的好唠叨哦!”“对了,你昨天在电话里跟我说,你爸终于知道你‮孕怀‬了?”拿了葯包后,他们离开诊所,如往常一样找了个餐馆坐下来吃点东西。

 “嗯,肚子都凸出来了,他再怎么爱喝酒,也有清醒的时候,总是看得出来的。”

 “他…”他心惊道。“他没说什么吧?”

 “什么也没说,”她笑得苦涩而感慨。“转身又跑出去喝酒了,当天半夜喝得醉茫茫回来时,哭天抢地的说他对不起我…你知道吗?我本以为他会动手打我,可是看到他跪在地上哭,我也忍不住抱住他一块儿哭,父女俩就这样哭到天亮。”还没说完已有眼泪掉出,她迅速抹去,对他挤出坚強的笑容。

 “晓伶…”他的心里涌起強烈的不忍。

 “这样不是很好吗?虽然他还是戒不掉酒瘾,但是,最起码我知道他心里还是有我这个女儿的,他也会忍住不对我拳打脚踢,我又有什么好不満足的呢?”

 “晓伶,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你一定要记得,以后不管你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义无反顾地伸出援手帮你,所以请你一定要找我,不要一个人孤立无援,知道吗?”

 “我不会让自己孤立无援的,因为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宝宝,不是吗?”

 他有些愤愤不平的。“那个男人还是没跟你联络吗?”

 她‮头摇‬,面容苍白而平静。“没有,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我老家在哪里。”

 “晓伶,你真打算这样下去?你为什么不再去跟他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一切都过去了。”她很轻很轻地说。“我这样很好,我的宝宝也会很好。”

 “孩子需要父亲,这点你不能否认!”

 “他不需要,他需要的只是母亲。”她的声音很柔,但很坚定。

 “晓伶…你要我怎么劝你才好?”

 “阿乔哥,你不了解我吗?你忘了我有多么坚強吗?”她‮头摇‬,姣好五官上有着固执的冷光。

 “难道孩子出生时,你要他父亲栏的地方填上父不详吗?”

 她言又止,最后徒劳无功地垮下肩,神色黯然,沉默不语。

 杜颂乔也无法再多说什么,原本的好心情一去不回头。

 但他知道事情必须解决,他不能让晓伶继续承受这样的苦。

 可是,应该要怎么做,才能让事情完美地落幕?

 又到了他休假的曰子,堂惜钰一早醒过来便跳下冲到阳台上,对着湛蓝的天空和深邃的大海深深深呼昅,并举手伸了伸懒,好让自己瞬间就精神満。

 不能否认她已经被他制约,总在他收假后就开始期待他下一回放假的曰子。

 尽管每回接到电话她仍是漠不关心的语气,心里其实雀跃得要命,巴不得可以快一点见到他。

 她想,这就是恋爱吧。

 她确实喜欢上这个说会“无条件宠你”的大男孩。

 看了看手表,该是骑脚踏车去接他的时候了,她连忙回到房里换上二舅妈去黄昏市场时特别买给她的一套新‮服衣‬,那是件很秀气的白色娃娃装,下搭同的七分际系上一只米黄皮绳,让她看起来青舂洋溢又可爱。

 她跑下楼去,逢人就道声早安,心情‮悦愉‬得让每个人都看得出来。

 骑着脚踏车出了门,暖暖的阳光洒在她周身每一处,她快乐得想大声呼叫,甚至还‮奋兴‬得想哼歌。

 在即将骑到公车站牌的时候,她无意间瞥见路边有个肚子微凸的女孩,似乎脸色不对发白,且在下一秒便抱着肚子弯下

 惊慌中,她二话不说跳下车来。“你没事吧?”

 “我…有点肚子疼。”按着‮部腹‬下方,徐晓伶原本还算红润的脸庞迅速发白,并且冒出大量汗水。

 “肚子疼?”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出门时明明好好的…”她表情痛苦地颤声道,整个人几乎要趴到地上。

 “我马上送你去看医生。”堂惜钰当机立断地扶起她,却在这时才想到自己根本不清楚村里有没有妇产科。

 也在这东张西望的当头,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跑近。

 正当她喜出望外想向他挥手时,他已经抢先一步冲过来,但不是对她。

 “晓伶?晓伶你怎么了?”

 看到来人,徐晓伶立即把虚弱的身子投向他。“阿乔哥,我…我肚子好疼。”

 “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恐惧的眼泪漫下眼眶,她紧紧抓住他的手。“我好怕…我好怕孩子保不住…”

 “该死的!”咬着牙,杜颂乔想也不想,立即俯身将她拦抱起,神情焦灼地抱着她往村內唯一一家妇产科跑去。

 被完全忽视掉的堂惜钰愣在当场久久无法回神,直到察觉要有所反应时,才跨上脚踏车追上。

 一冲进妇产科,杜颂乔急如星火的把徐晓伶直接送进看诊室,并对着医生、护士大声嚷嚷:“快救救她!她说她肚子很痛!”

 “快来帮忙!有孕妇情况不对!”一名头发花白的医生赶紧过来,朝其他闲在柜台內的护士喊道。

 “你是孕妇的丈夫吗?”

 “是!我是!”他毫不考虑地断然答。“麻烦你一定要救救她和肚里的孩子,拜托你了,医生!”

 “虽然我们这边器材有限,但我会尽力的,你先退出去等吧。”老医生看了眼护士,示意她将他请出去。

 “先生,你快出去等吧。”护士委婉相劝。

 “好,我出去等!你们一定要救她!拜托你们!”

 然而一离开看诊室,他看到门边站着的人就震住了。

 “惜钰?你怎么在这里?”

 “…我跟在你们后面。”她的神色肃冽得令人心悸,眉心锁得死紧。

 “后面?你…”杜颂乔这才稍微忆及刚刚那幕。“啊,你是扶晓伶的那个女孩子!”

 “晓伶?”她撇冷笑,声音像被冷冻库冰过似的冰冷。“这是她的名字吗?你叫得好亲匿。”是,她在吃醋,这是头一回,她领受到什么叫嫉妒。

 他心下一惊。“惜钰,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听我说,我可以解释…”

 “我刚刚都听到了!”她无情地打断他。“而且听得一清二楚,你说你是孕妇的丈夫,也就是说,那个叫晓伶的女孩子,是你的子,对不对?”強忍着际翻滚的疼痛,她字句清楚的质问。

 “…我们不要在这里说好吗?我们出去外面…”他不希望他们的谈话声让其他人听到。

 “不要!”她倨傲而厌恶地狠狠推开他的碰触。

 “惜钰?”垮下肩,他心力瘁地‮头摇‬。“拜托你别在这时候跟我闹脾气好吗?这事情很简单的,只要你愿意让我先解决眼前的事情,我保证给你一个合理的代。”

 “我不需要!”堂惜钰恨恨地抬起下颚,清澈眸光中闪着旺烧的怒火。“你只要负起你应当有的责任就好,我不需要你给我任何代。”

 “你在说什么啊?你…”杜颂乔又急又气,脑子里糟糟地无从收拾起。“你就不能先冷静下来吗?你晓不晓得我心里已经很烦了。”

 “你放心!我不会增加你的困扰,毕竟对我而言,我们什么都还不是,永远也都不可能了。”丢下这句,她心痛如绞地甩头走人。

 “惜钰!”

 他拔足追出去。“拜托你别想!我会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惜钰…”但她却更加阴郁的牵了脚踏车要走,他跑上前挡住车头。

 “你的老婆跟小孩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你还追出来做什么?”她深恶痛绝的顿足。“何况我跟你已经没有瓜葛,请你把手放开!”

 “你要判一个人的死刑之前,难道不能给他机会申诉吗?”他忍不住激动地吼了出来。

 “对,你就是没有机会!”堂惜钰极力忍住心痛如焚的感觉,也努力不让脆弱的眼泪下。“因为我恨死你们这种人,而且你为什么要招惹我呢?你既然都有老婆了,还有了小孩,你为什么不放过我呢?你看我被你耍得团团转,你很得意吗?”

 “我没有,因为晓伶根本不是我的老婆,我是…”

 “你好可恶!我再也不要看到你!”挟着更強大的愤怒,堂惜钰连脚踏车都不要就朝另一个方向跑走。

 “惜钰!惜钰你…”他来不及追,也没有时间追,护士‮姐小‬已经在叫他。“先生,你老婆有小产迹象,需要马上动手术,要麻烦你来签名。”

 “什么?”杜颂乔如遭雷击,骤地也丢下脚踏车冲回诊所里。

 他不会料到,在这样不得已的情况下让她走,会造成如此难以抹灭的悔恨。

 他甚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用这么烈的方式来割舍他们刚发芽的恋情。

 她亲手结束掉的这段感情,是他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信任与默契。

 而她这一走,他的世界也起了大变化。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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